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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雪
Crawler | 2017-8-29 22:30:55

第20章 人頭滾滾

     宮裡人都知道白慕秋是小皇帝跟前人,濮王一黨自然知曉,所以這次監刑,皇帝這邊必須要有所表示,而且沒人會主動出來攬下這差事,濮王為這事也考慮過,既然有人站出來,那就讓他來就是,也甭管是不是太監,所以白慕秋走到了檯面,做了屠殺忠臣家眷的劊子手。

臨刑當天,白慕秋堂堂正正走出宮門來到刑部大牢,親自核對人數,可當他進去的時候,那心陡然抽動,裡面關押的全是老少婦孺,成年男丁有一半在抓手中因為反抗被殺了,活著的此刻如同行尸走肉,木訥的看著一切,像是認命了一般。

這次濮王趙武做的有點狠,通常犯官婦孺會沒入官府,為奴為婢轉賣他人,但這次不同,藉著梁稟通敵賣國的罪名,全家三十六口人押至市口斬首。

清點完畢,白慕秋看了看時辰差不多,讓牢頭給所有人準備一碗斷頭飯,便嘆口氣出去了。牢頭也不像以前冷血,這次行刑的是他見過最多的一次婦孺被砍頭,畢竟大家的心都是肉長的。

擺著的碗筷誰也沒動,見狀後,白慕秋示意將人戴上枷鎖,押送刑場。

梁稟為官幾十年,名聲尤為顯著,就算這些婦孺蓬頭垢面走到了外面一樣昂首挺胸,街道兩旁的市井百姓肅然的看著她們一一而過,顯然他們隱約看的出梁相絕對不會那樣的人,而這些婦孺又何其無辜?

甚至有年老者,掩面痛哭。

白慕秋騎在馬上,心裡尤為不自在,設計陰謀他想過會有很多人會受牽連而死,可當想法中的那些數字變成血淋淋的現實時,相差對比下心裡像堵了一塊石頭,讓人感到難受。

差役在前面開道,將熙熙攘攘的人流分開,讓這些婦孺順利到達了刑場,白慕秋坐到臨時搭建的監刑台上,看了看天時,還有一點時間,來之前他已經告訴海大富,帶著梁元垂來看,但不能讓他來救人,就是要讓他徒增憤怒。

一個發瘋的瘋狗才是白慕秋想要的,這種失去理智的人,用起來才會安全,不會察覺其中的漏洞,從而懷疑到皇帝和自己身上。

只是這種連梁家最後一點剩餘價值都要榨乾淨會不會有點傷盡天良了?

想著,白慕秋起身走到刑台中間,朝中間一名老人作揖道:「梁夫人,在下宮內公公白寧給您見安了,咱家知道夫人也是深明大義之輩,該知道如今陛下失勢,始作俑者乃是濮王殿下,咱家雖為監官,亦想刀下留人,奈何心有餘而力不足。」

梁夫人全身受縛跪在地上,微微抬起頭,看向面前這個年齡只有十五六歲般大的小太監,高傲的氣節也鬆了下來,「公公如此小就入宮,想必也是可憐之人。老身也不是那種毫無理智之人,小公公好意,老身代表全家心領了,你也只是當差之人,自然不會為難於你。」

言罷,白慕秋忽然悄聲道:「好告夫人知曉,元垂如今已獲救,今日讓他暗中為各位送行來了,當然灑家可不敢讓他來劫法場,畢竟這裡被濮王布下了伏兵,他是你梁家唯一的香火,夫人九泉之下好好告慰梁相吧。」

「老身謝過小公公了。」梁夫人頷首謝道。

「奶奶,我怕!」

一個孩童怯生生看著雪亮亮的鬼頭刀,使勁的往梁夫人身邊靠過去。

「璨兒乖,不用害怕,不疼的。」

梁夫人儘量用著溫和的語氣說著,「你乃爹爹會咱們家報仇雪恨,所以不要怕,等到了下面,我們又可以見到爺爺了。」

白慕秋聽到這些話,臉色慘白,手指關節捏的『咔咔』亂響。沒辦法,這就是朝堂,今天不是你死,就是我死,人一倒,身後的家人就跟著遭殃,古往今來如此者,就如過江之鯽,死在刑場者更如牛毛。

為了給自己掙命,必然要有犧牲。

只是犧牲的不僅是別人的性命,還有白慕秋自己的良心。

同一時間,人群隱蔽的角落裡,兩個戴著斗笠的人遠遠看著刑台上,其中一人滿臉淚水,咬牙切齒,如果不是被另一人死死拽住臂膀,估計已經沖上去劫法場救人。

「元垂啊,別衝動。」

海大福隱藏在斗笠下的面孔看不出表情,只聽他道:「你上去救的了幾人?這裡四下都被濮王布下了伏兵,上去只會多添一具無頭屍體罷了。」

「眼睜睜看著自己妻兒老小死於刀下,而我只能在旁駐足觀看,我心難安啊,此刻就算是死了,也比站這裡舒服!公公放手,成全我吧。」梁元垂低聲泣道。

「糊塗!」海大福並沒有放手,反而抓的更緊,壓低聲音道:「咱家救你且不是白救了?如果連你一塊兒死了,她們的血海深仇誰來報?你爹的仇誰來報?你梁家現在就你一個活人,如果都死了,就真的絕後了。」

梁元垂將牙咬死死的,眼珠子瞪的血紅,就聽刑台上那名小太監將一枚令牌擲於地上,手下人高呼一聲:「午時三刻已到,行刑!」

就見身裹紅衣的劊子手提著鬼頭刀當先來到一名年輕女人身邊,那女子被塞住嘴,哭喊不得,驚恐的眼睛直盯著寒刀由上劈下,當即一顆人頭掉進了籃筐,一股鮮血噴射出一道紅箭。

梁元垂渾身發抖,盯著倒下的無頭屍體,道:「那是我妹妹。」

接著,又有一位婦人被砍下了頭顱,眼神停留在驚恐上,透過籃筐的縫隙盯著人群。

梁元垂咬牙泣不成聲,「那是我夫人。」

................

梁家三十六口人,一個一個被砍去腦袋,每殺一人,梁元垂就會告訴海大福她們是誰,和自己是什麼關係,越到後面,他神情越來越麻木,再到一片死灰,眼神裡毫無感情可言,彷彿一瞬間被抽離了人該有的所有情感。

此時屠刀來到最後一人頸邊,梁老婦人大聲道:「元垂我兒,今日梁家蒙難,乃是濮王禍亂朝綱引起,你爹除賊不利,死得不冤,但我梁家婦孺何辜?元垂,記得為我等報仇雪恨。」

話音戛然而止,刀鋒落下。

梁元垂使勁掐自己大腿上的皮肉,狠聲道:「此生如不能生吃趙武那廝的血肉,元垂死不瞑目,公公!我們走吧。」

農曆,七月十四,鬼門關關上卻帶走了一批生靈。

民間傳言,皇帝昏庸無能,濮王專權作亂殘害忠良,一時間滿城風雨,人心惶惶。

可在半個月後,一件大事悄然發生,卻如九天驚雷,震駭世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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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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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計差一環,有人補

     梁相一家三十六口被斬於市口,皆為老弱婦孺,那場面讓全汴京城裡的人心裡都感到慼慼然,就算當時沒去觀刑的人聽聞後,暗中無不大罵濮王和皇帝如此對待忠良大臣的家眷,更甚者暗地裡跑去街道焚香祭奠死者,也有曾受過恩惠之人痛哭流涕,為其披麻戴孝。

汴京一事,消息就像長了翅膀,第二天就流出了京城,當朝宰相通敵賣國被殺了全家,放在哪個國家都是驚天大事,作為梁稟門下的學生故交,自然站出來為老師鳴冤,然而緊接著由濮王府下達的告示,凡為梁稟伸冤鳴屈者皆以同罪。

這一文書下達不久,反而趨之若鶩的人過多,當中學生士子多到府衙擊鼓上狀,這些當中不乏抱著伸張正義者,也不乏帶著為了出名而來。

一時間各地學儒上文抨擊朝政,待得農曆七月底,一場屠殺讓大半人閉上了嘴,開封府以及周邊小縣,波及最甚,一夜之間批捕上百名抨擊濮王殘暴言論的儒生,並在城門樓上用竹竿掛起了他們的首級作為警告。

這一舉措,也確實鎮駭了不少人,在綠林當中,卻不乏血勇之士,其中河洛一帶有金劍先生稱號的陳千鳴號召武林同道,曰:我等武林豪傑,行事光明磊落,今日聚盟,只為梁相洗清冤屈,為天下鳴不平事。短短數日就聚集數十人大大小小,有名無名的江湖人士,出名的有『陰陽刀』丁猛,『拔山力士』車卿等等組成百日盟,企圖混入汴京伺機而動,誅殺惡獠。

然而武林群雄,行至半途,就接到令人錯愕的信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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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從監刑半月內,白慕秋就沒有睡好過一覺,一合上眼睛就看見梁老夫人的孫子,在他面前晃,稍微有點睡意後耳旁總能感覺到梁老夫人大聲的高呼為其三十六口人報仇。一想到這畫面,他臉色就不自然的難看,慘白,甚至微微發抖,雖然舉起屠刀的是濮王趙武,但真正始作俑者是他自己,如果沒有他的嫁禍江東之計,那些婦孺是不會死的。

白慕秋至此半夜裡都會被噩夢驚醒,不是他怕鬼神,而是心裡過不了那個坎。沒穿越之前,白慕秋只是一個為生活奔波的普通上班族,為了一點加班費都會硬著頭皮熬夜操勞,為的就是明年兒子的學費,或者母親的醫藥錢。

可如今,一切又都變了,變的連自己都差點認不出自己來,白慕秋心裡清楚不是系統的出現影響他,也不是自己心裡原本就那麼變態,而是這個大環境下,有一股山雨欲來的壓迫感在迫使他做出本能的求生掙扎,因為這個時代,他知道那個白山黑水中出來的女真有多麼可怕,那是一種野蠻到能摧毀一切的力量。

「我到底是怎麼了?」

白慕秋坐在床榻,使勁揉著臉,看著油燈的燈芯,低聲自語道:「明明我就不是這個世界的人,為什麼要有這種認同感,為什麼不自己逃離躲過數年後的女真南下?老婆......我該怎麼辦.......我剛剛害死了好多人....那麼小的一個孩子..腦袋一下就沒了..豆冠年華的少女還沒找到心愛的男子......也沒了....每每想到梁老夫人的怒吼.....我差點告訴她......我就是害她們家的那個人....可是我沒辦法......可是我沒辦法.......老婆教教我...我現在眼不明.....心不靜....」

白慕秋眼裡趟滿了淚水,打濕了衣襟也渾然不覺,只是一遍一遍的唸著原本世界中那個在最迷茫,最困難時期陪伴他的女人,一個善解人意,不斷鼓勵他的女人。

只是這個世界沒有她了,白慕秋只能獨自面對,他是自私的人,可又不能眼睜睜的看著無數百姓被將來南下的女真人殺戮,那個場面當初只在教科書裡出現過,可畢竟是冰冷冷的數字,當數字轉化為現實時,那又是怎樣的人間地獄。

「老婆....謝謝你陪我走過了一輩子!」

白慕秋打開窗,看到皎潔的月亮清冷的掛在天空,沒有繁星作伴,「這輩子剩下的路,就由我一個人走,如果.......我能回去,我保證每天都會按時回家陪你和孩子,但現在我要一個人戰鬥了,可能的話再見吧。」

彷彿是給自己過去一個訣別,也彷彿是一種祭奠。

關上窗,轉過身的白慕秋,那稚嫩的臉上凝固著冰冷的寒意,他拿出筆墨鋪好宣紙,將之前的計畫重新開始梳理,從示敵以弱宴請濮王開始,一一排列下來,再到梁相被殺,濮王權利更進一步,明面上基本完全是一面倒,看似沒有希望了。

但他的計畫,就是在最後一步,也是最關鍵的一環,殺死他,殺死這個目前處於巔峰時期的濮王,這個時候的他絕對是目空一切的,之前的一步步計策就是讓他看不上趙吉,現在看來目的已經達到,溫水煮青蛙的宴請模式讓他習以為常成為了家常便飯,甚至留宿後宮。

這樣一步步降低他的防範意識目前來看,已經具備動手的條件。只是....白慕秋停下筆,看了看全盤,發現了一個重大的問題,人手不夠。

一步步算計濮王的同時,也帶來負面效果,那次刺殺讓他防備刺客上多了一份警惕,如今濮王走到哪兒都會帶著包括林雲遲在內的五名高手,而皇宮大內明面上聽從皇帝,實際上也是被濮王控制著。

所以要解決濮王,必須要把最後一個問題處理掉。想到這裡,白慕秋馬上悄悄出了門,連夜找趙吉把這事情給他說說,被拉起床的小皇帝自然一聲的起床氣,但一聽到最後的關鍵時,也愣住了,「那....小寧子,你有什麼好辦法?」

白慕秋點點頭。

手指指向後宮方向,就算小皇帝再笨也明白過來,大怒道:「不行,其他都可以,就連朕的老臣都可以犧牲,唯獨這件事不行,稍有不慎,朕的臉往哪兒擱?」

「陛下,成大事者不拘小節,如今已經最後一步,且能前功盡棄?再者,奴婢向陛下保證,絕對不出意外。」白慕秋急道。

小皇帝還是搖頭,發氣的跳到地上,舉起一盞精美的花瓷就想往地上砸,「你這...狗奴才...狗奴才....非要氣死朕不可......朕不想幹了!!」

就倆人僵持片刻,這時,寢殿的門靜悄悄被打開,兩名粗壯的宮女將門口把守住,一個宮裝婦人施施然走了進來,小皇帝趙吉剛想開口,就被止住了,那宮裝婦人說:「小寧子的話,可以試一試。」

「不行!」趙吉漲的滿臉通紅叫道。

那婦人目光慈愛,卻嚴肅的盯著他,「為什麼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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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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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吸星神功(已經A簽了,求收藏和推薦)

     「叮咚!觸發赫連如心的影響,獲得因果點2」

剛剛結束與趙吉的談話,回到內宅,就接到系統的提示,白慕秋不僅嘀咕赫連如心這個女人真是謹慎,居然到現在才下定決心,不過自己沒給她談過詳細的計畫,也能在這麼短的時間內猜到,絕對不會是只有武功和臉蛋的女人。

看來以後與這人打交道要小心一點。

此時,宮外已經是三更雞鳴時,大小宮娥內侍已經開始準備起來忙碌了,反正自己也沒有什麼瞌睡,白慕秋想到了小瓶兒的承諾還沒兌現,既然是重重的賞賜,自己也沒啥值錢的東西,除了一套大升仙手和金剛童子功以及殘缺版的靈犀一指。

對了,反正自身學的東西不是很厲害,乾脆就把大升仙手拿出來給小瓶兒煉吧,至於金剛童子功,還是算了,那是男人練的,女子練的話,弄不好小瓶兒會變成長鬍子、一身體毛的假男人。於是靜下心,思索腦中的大升仙的三種招式,一一臨摹下來,寫在紙張上,其實白慕秋自己練了一段時間,根本找不到第三層的門路,說不得是他自己資質不夠吧,而且眾多影視裡面,也鮮有提及過此武功的來歷,更不知道誰用過,根本沒有參考的地方。

待寫完最後一個字,吹乾墨跡後就放在了桌上。隨即,白慕秋決定進抽獎的因果點用了,時間緊迫起來,本身所學太少,萬一到了關鍵時候,拿不出手來,就太過丟人,甚至丟命。

想罷,他便坐到床邊,深吸一口氣,心裡默念:菩薩保佑,抽一個好武功給我。唸完後,呼出腦中的系統,打開武學轉盤,反正都是賭一賭手氣,於是不用系統提示,便開啟了轉盤。

轉盤依舊霞光四溢,指針飛速旋轉,上面的密密麻麻排列的武功秘籍猶如密集的小體文字,只有偶爾看見一兩個熟悉的字眼才能看清楚是什麼,比如一個『易』字晃過,他心裡就明白那是少林《易筋經》,不過可惜有緣無分。

隨著轉盤速度慢慢減弱,指針緩下。黑色的針頭晃晃悠悠開始停頓了,白慕秋心都快提到了嗓子眼,仔細看著下面那閣寫著九陰神功時,臉色頓時潮紅,呼吸急促,這本武功在小說影視當中可是影響了好幾百年,而寫這本書的黃裳原就是大內藏書殿的書記文官,抄寫道藏經文時無師自通學會,而這本九陰神功一旦學會內外兼修,勝過太多武功秘籍。

就在白慕秋以為這本隗寶就要落入自己手裡時,指針依舊沒有停下,基本是蝸牛的速度還在移動,最終移出了格子的分界線三分之一才停了下來。

「叮咚!恭喜宿主獲得《吸星神功》,是否現在學習?」

白慕秋愣愣的還沒回過神來,一臉的惋惜和痛苦,還處在得之我幸,失之我命的遺憾中,如果不是第二遍系統提示將他驚醒過來,都不知道還要遺憾多久,絕世秘籍就這麼失之交臂,其實換做是誰都感到惋惜。

等他回神一看獲得秘籍,也是心裡驚了一下,《吸星神功》也是很出名,除了任我行外,令狐沖也學過這門武功,自然是非常霸道,不過好像侷限性也小,好像是不能吸取內功異常穩固和深厚的人功力。既然已經抽到了那就學吧,小說當中便是有那麼一個人能憑藉這門武功縱橫江湖,並且坐到某個教派教主的位子,自然有它異常厲害的地方。

況且白慕秋目前本來就是一介閹人,將來主持東廠,惡人的形象是跑不了的,倒也與這武功匹配不少。想罷,便讓系統將吸星大法融入自身。

「叮咚!宿主請注意,此功法乃是完整版,需要先行散功,也就是必須散去金剛童子功的內力修為,是否繼續?」

散功?白慕秋聽完不由皺起了眉頭,修煉條件居然還這麼苛刻,也對了,當初令狐沖學習時,內力全失,正適合學習吸星大法,既然如此,散就散吧。

「繼續!」

白慕秋身體陡然一震,渾身一麻一酸,就感到全身上下失去了力氣,虛弱的連普通人都不如,身體頓時彷彿被抽空,渾身一軟倒在了床上,這時那道旁人無法看見的霞光變成一條光線緩緩鑽進了白慕秋的腦海當中。

一個看不見樣貌的魁梧男人盤坐地上呢喃囈語,但他嘴中話音卻在白慕秋耳邊清晰可聞,越聽心中頓時亮堂,原來之前進入一個誤區,以為那散功是將全身功力散去,經腦海中人影講訴,才知道自己消失的內力是被貫入了周身經穴,難怪丹田中的內力被抽走不見,原來是有了新去處。

以前看小說沒仔細,現在學起來心裡越來越佩服,吸星神功就是以空洞丹田的方式來吸取別人內力化為己用,而這中間還有一個法門,那就是融功。白慕秋此時慶幸這次抽到的是完整版,而不是殘缺的,如果是殘缺的,直接學了沒有融功這一法門,內力衝突,內臟如刀絞般疼痛。

待系統傳授完畢,白慕秋一個鯉魚打挺起來,看看天色已經濛濛發亮,於是叫過小桂子讓他把小瓶兒和海大富一起叫到偏殿等候。

吩咐完,白慕秋將寫有大升仙手的紙張疊好放在袖子裡,大步走向偏殿,等了差不多小半時辰,倆人這才趕來,看著一臉不樂意的小瓶兒,白慕秋將紙張拿出遞給她:「這是上次獎賞你的,拿好了。」

「什麼東西?」小瓶兒好奇的打開,一見上面彎彎扭扭的字體,不由一臉鄙視,但很快就被上面寫的名字吸引住了,摀住嘴叫道:「白公公,這....這....是武功秘籍?」

當即小小人兒跪了下來磕頭,白慕秋讓海大福把她扶起,才說道:「這是灑家所學的一點粗淺功夫,將來小瓶兒辦差辦的好,灑家這裡還有。東西已經給你了,不懂的地方多去請教海公公。」說到這裡,他看向海大福道:「你也可以學的,算是你這次獎賞的添頭。」

海大福不知道那本武功如何,但既然是賞賜哪有不納之理?於是不動聲色的拜謝一番,「謝謝,白公公厚賜,小瓶兒人小聰慧,奴婢盡力將她教會。」

「嗯!」白慕秋從座椅上下來,低頭看著他,「本公公還有一事需要你幫忙。」

「不知白公公還有何事吩咐?」海大福微微抬了下頭問道。

白慕秋讓小瓶兒退到一旁,空出兩米見寬的空地來,說道:「此次咱家新悟一本武功,想與海公公搭搭手,試試效果如何。」

「這....」海大福謹慎道:「奴婢不敢造次,小的武功有點歹毒,怕傷了白公公貴體。」

白慕秋突然怒喝道:「叫你來就來,呱噪什麼!」

隨即,一招『霞光灌頂』當頭就朝他天靈蓋劈了下去,海大福嘴裡說著不敢,自然不可能眼看著那一掌真打自己頭上,原本跪著,詭異的向後平移一截,翻身跳了起來,口中念叨:「白公公小心了。」

右掌彷如無骨,綿柔不斷,正面與白慕秋對上一掌,勁力內蓄剛勁,一發而動,全部灌去對面。海大富原本自知化骨綿掌勁力看似柔軟,卻害人至深,也存在了看對方笑話,怎料,打出去的勁力彷彿泥牛入海,頓時消失不見。

還來不及驚詫,就感覺丹田內氣止不住的上湧,從掌心外洩。頓時嚇得大叫:「小的不打了,公公這武功太過詭異,奴婢不敢再接。」

白慕秋頓時一收,海大福連忙躲遠遠的,就像老鼠見了貓,臉上佈滿恐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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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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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濮王的煩心事

     PS:今天有事很忙,所以更新的晚,下一章估計已經是晚上了,也有可能沒有。

七月二十餘。

濮王府,悅心湖。

王府初建就在此地取土,一日下起大雨,土坑積滿雨水,雨停後驕陽重新出來,水面波光粼粼,令人賞心悅目,於是濮王請求將此地也一起劃入濮王府邸,並在湖邊搭了一座二層小亭,白日閒暇時,在此觀湖賞樂。

雖然七月天色明媚,但溫度總有一股悶熱盤在心頭,濮王趙武至從殺了宰相梁稟一家,過了一把『天子一怒,伏屍千里。』的威儀後,最近幾日麻煩事一茬接著一茬,每次接到從各地接到的消息,總是破口大罵:「此乃我趙家家事,這幫酸儒管的也太寬了,好好,既然嘴長你們身上就以為本王沒有辦法?孤的刀子也在本王手裡,敢殺一個梁稟,還不敢殺了你們?」

氣話終究是這樣說出來,但真要學始皇帝那樣坑殺儒生,怕是不現實的,那樣就算將來坐上皇位,也坐不安穩,如今的儒生士子比之秦,高出不知多少。但如果不制止,任由蔓延,將來也是一股毒瘤,濮王也是心狠的人,當即下令開封府尹以及周圍小顯縣衙搜捕造謠茲事的人。

三天時間搜捕一百多人,由下來的一支禁軍挨個砍頭,掛在了城門上警示眾人,這招雖然凶狠,趙武也清楚只能管住這些人的嘴,但管不住這些人私下裡討論,該傳的始終會傳出去。

所以近來,趙武頗為頭疼的躲在戲月樓和自己的愛妾勝雪過著逍遙日子,外面的事兒一概不問,統統交給自己幾個心腹打理,至於朝堂,也只是隔三差五過去,畢竟那裡已經沒有任何威脅了,他那侄兒一旦處理完後,還會知道抄備一份送到府邸來讓他過目,簡直就是一種太上皇的享受。

「殿下,每日不去朝堂真的好麼?萬一小皇帝哪天想要奪權了怎麼辦?」勝雪把玩一縷青絲在他裸露的胸膛上輕拂。

濮王斜躺在柔軟的蒲墊上,眼神迷離的看著妖嬈的舞女搔首弄姿,聽到她的話,喜笑顏開的挑跳她下巴,「孤的好寶貝兒啊,可惜你就不得朝堂,否則就不會說這般迷糊的話,本王如今就差一個名正言順的藉口坐上那龍椅而已,孤那侄兒有什麼?皇宮大內全是本王的人,就連後宮孤也是想去就去,兄長之妻妾,孤想睡就睡,趙吉小兒就和青樓裡的龜奴一樣,時常歡迎孤去。」

趙武伸了一個懶腰起來,說道:「皇帝當成他那副模樣,換做是本王早就羞愧的自殺了。」

勝雪趴在他肩膀,胸前一對呼之慾出的玉軟擠壓上去,玉指輕輕點在他額頭上,「殿下真夠壞的,得了便宜還賣乖呢,既然殿下將後宮都視作自己家了,那小皇帝切不是不能再叫你皇叔,而是該改口叫父皇了?」說完,她自己憋不住笑了起來,那迷人的眼睛像是閃著勾魂奪魄的光芒。

「呃……這倒沒有,孤可以褻玩後宮任何一人,卻唯獨不能碰太后。」濮王尷尬的咳嗽一聲,繼續道:「畢竟尚氏乃是孤是皇嫂,本王底線還是拿捏準的。」

勝雪雖然笑吟吟,但眼底卻露出一副幸災樂禍的神色,不過很快就掩飾了過去。隨即慵懶靠在濮王背上,丹唇緊挨著對方耳朵,輕輕吐氣用著誘惑的語氣說:「殿下,奴有些乏了,不如我們回房吧。」

「哈哈,回房!回房!咱們這就回房去。」濮王哪裡還不明白她什麼意思,一把將其攔腰抱起,對下面的舞姬道:「爾等也散了吧。」

說完,興沖沖上了樓去,打開房門將勝雪橫放到床榻上,看著她扭動的水蛇腰,和那勾魂般的美目,立刻就按耐不住身下的火燒,將敞開的衣服撤下,剛要撲過去,就聽到樓梯響起腳步聲。

不由暗罵一句,給勝雪賠了一個笑臉,道:「孤去去就來,美人兒稍等。」

說完,披上外衣,黑著臉出去看看是哪個王八蛋在這種時候跑來,如果不是什麼重要的事,非的踹上幾腳不可,想著,濮王就在過道上碰到了來人。

林雲遲見到趙武黑著一張臉,就知道自己來的不是時候,但剛得到的信息又不得不說,無奈下,只得硬著頭皮走過去,趕緊半跪道:「打擾殿下雅興,屬下罪該萬死。」

「說吧,又是什麼破事。」濮王見他識趣,暫時壓下了心頭的火氣問道。

林雲遲連忙道:「剛剛得到消息,河洛一帶的江湖草莽嘯聚山林,組建了一個叫百日盟,想要為那梁稟報仇,不幾日就會來開封。」

「想要本王命的人多了,且是幾個遊俠能決定的?以後這種小事就不要來打擾本王,他們要是來,你們五個是干什麼吃的?」濮王揮揮手,讓他趕緊離開,別在這裡礙眼。

林雲遲遲疑了一下,並沒有離開,拱手道:「殿下不可大意啊,屬下聽說他們當中有好幾個武功高強之人,在河洛一帶大有名氣,所以不得不防啊。」

「哦?有哪些人?」濮王似乎來了興趣,讓他繼續往下說。

「屬下記得有『拔山力士』車傾,此人武藝一般,但是天生神力,聽說雙臂能舉起千斤巨岩,且練就一身刀槍不入的功夫,尋常刀尖難傷他分毫。還有一人叫『陰陽刀』丁猛,一刀在明,一刀在暗,誰也不知道他第二把刀藏什麼地方,稍有不慎就會被那陰刀所傷。」林雲遲忽然道:「對了,最後一人『破風刀』聶雲,武功乃是當世一流,早年間,屬下聽聞此人縱橫大漠,一夜連殺一百馬廢,又在洛陽與人比鬥,差點把白馬寺的山門給劈成兩半,所以有此人在,殿下必須嚴加防範。」

濮王皺起眉頭,心想如果林雲遲說的不差,那還真要小心一點,這些個江湖草莽爭名奪利什麼事都幹的出來,出行看來得多排軍卒隨行。

「那你就下去安排吧,少人就持孤手令去三衙。」說完,打發了林雲遲。

望瞭望門扇,剛剛心裡的浴火早就被這消息撲滅了,想著裡面的美人兒突然就沒了那麼大的興致,正要推門進去,又有腳步聲踩踏上來。

「你這奴才又有什麼事,趕緊說!」趙武皺著眉頭,語氣不耐。

來人只是府內的管事,他連忙跪下,小心稟報:「王爺,剛剛宮內差人來請,今日陛下設宴款待。」

「不去,不去!」趙武不耐煩的轉身離開。

管事連忙又道:「王爺,小的還沒說完,那宮人說今日晚宴其實太后設的家宴,只有王爺、陛下和太后三人。」

「你下去吧!」

濮王蹙眉走了兩步,心裡悸動,暗道:「難道那個美人兒莫不是想開了?本王到底是去還是不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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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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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夜宴

     「殿下為何猶豫不決呢?」勝雪趴在濮王身邊,在其耳旁吹著香風,吃味的說:「難道殿下擔心小皇帝對你不測?還是怕那個美貌的太后吃了你?」

濮王失笑一下,輕輕摸了下她的翹1臀,說道:「你啊,你啊,肯定是聽到本王與屬下的談話了吧,心裡吃醋了?放心,孤今日就推了它,哪兒也不去,在府裡好好陪陪孤的寶貝兒。」

「殿下討厭,奴才沒有吃醋呢。」勝雪輕輕掐了下濮王的後腰,惹的對方暢快的哈哈大笑。

不過女人又道:「其實奴知道殿下心裡想些什麼,奴不介意的,只要殿下心裡有奴小小的位置,奴就心滿意足了。其實殿下每次應邀小皇帝的宴請,也是為了方便察看對方的動作,既然是正事,王爺就該以正事為主。」

濮王臉上微微吃驚,隨即露出笑容,將女人摟進懷裡,「想不到孤的寶貝兒不僅人長的漂亮,善解人意,而且還如此的聰慧,本王心裡了幸甚,現在本王更加捨不得離開你了,愛妾與孤那原配一比,真是一個天上,一個是地下。」

「所以呢?」勝雪輕輕咬著紅豔的指甲,痴痴的看著他。

濮王道:「所以孤更加不去了,能與美人相伴,勝過山珍海味無數。」

勝雪眼裡一絲失望轉瞬即逝,妖媚一笑,伸手擰著他鬍鬚,嬌斥道:「殿下,奴有句話不知當講還是不當講呢。」

「愛妾趕快說吧,你猶猶豫豫小可憐的模樣,會急煞本王的。」濮王趙武摟著她說。

「奴覺得,殿下既然還沒有登基大寶,與趙吉依舊是君臣關係,該應約還是要應約。」勝雪繼續說道:「不然外人看來,殿下專橫跋扈,目無君上,如今王爺已經麻煩纏身,就不要在節外生枝了,況且趙吉始終也要長大的。」

濮王閉目撫鬚想著勝雪的話,不由的點點頭,尤其是最後一句說到了他心裡去,小皇帝終究會長大,自己不可能一輩子做曹操,挾天子以令諸侯,只是每次宴會都如同嚼臘,非常不舒服,既然早晚都要翻臉的,不如痛快一點,剛好今日太后在場,不如就拿她來試試這趙吉。

想罷,便起身讓勝雪為自己整理好衣冠,拍拍她屁股道:「今日孤進宮可能會晚一點回來,愛妾就早點休息吧。」

女人給他系好蟒帶,嗤笑一聲,「殿下想要做一回小皇帝的父皇就明說嘛,奴又不會吃醋的,王爺放心去吧,奴在府裡乖乖的等王爺回來。」

「就只有你能讀懂本王心裡想法的小妖精」濮王趙武輕輕挑了挑勝雪的下巴,「不說了,再說下去,本王怕挪不動腳了。」

說著,便離了戲月樓,一隊甲士早已恭候在此,濮王直接上了轎子,被四個轎伕抬著出了府門,管家連忙恭候著將他攙扶下來,又上了早已備好的王駕,身前身後是兩隊禁軍甲士開道,個個威武雄壯,長刀鐵槍一件不缺,中間兩列更有手持弓弩者,一看就是精心挑選出來的悍勇之輩,與平日的禁軍士卒完全是兩個區別。

一名身著鐵甲的指揮使,將韁繩一抖大喝道:「出發!」

隨即一馬當先飛馳在左側保持隊形有序前進,而五名服裝各異,手持不同兵器的男子騎馬在王駕四周,緩緩而行,視線不停掃視著周圍任何一點風吹草動。濮王放下車簾,很滿意的坐回王榻上,閉目養神去了。

王府角落一處垂柳,一抹薄沙隨著風吹起一角,隨即又消失了,只冷冷飄來一聲:「哼,偽君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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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濮王府一路至朱雀門,再到宣直門,王府五大高手緊張不已,此刻提防著路過的每一個人,要知道那些江湖俠客,不會堂堂正正跑來下戰書的,說不得一個老翁,一個骯髒的乞丐就是他們。而車廂內的濮王趙武依舊一副老神在在的樣子,似乎壓根兒就沒把那些綠林好漢放在心上。

進了宣直門後,太陽已經快要下山,昏紅的日落鋪射在磚道上,尤為古老和滄桑,王駕車輪『噠噠』的碾了過去,值崗侍衛紛紛半跪行禮,目送濮王車架朝福寧宮而去,皇帝寢宮,也有正殿,正是閒暇批閱奏章之所,同樣也是宴請親近臣子的地方,品級不高,或者不怎麼親善的大臣是來不了的。

然而濮王來這裡已經輕車熟路,遠遠就一個年輕太監見了車架後連忙朝宮裡通報去了,趙武看了一眼,心裡清楚這應該是小皇帝的親信之一,好像叫小桂子,至於真名他一個大權在握的王爺,不可能去記的,依稀大概在往傳的信息中有提到過,好像姓童。

隨即他灑笑了下,今天被小妖精給迷糊塗了,如今這東京城,誰能害自己?就憑幾個小太監嗎?那個叫白寧的小寧子雖說有點武功,但也太差了,估計連給自己提鞋都不配。

王駕到了御階,趕緊有兩名太監過來,一人當馬凳趴在地上,一人攙扶著濮王踩著那太監背樑下來,然後作揖跑到側旁引路,一面高聲宣號:「濮王駕到。」

趙武上了御階後,就見小皇帝興高采烈的迎了出來,「皇叔路上勞頓,快快入裡座。」

「陛下又客氣了,孤早前不是說了嗎,孤來不用親迎。」趙武捉住小皇帝的手腕,大笑著率先一步朝裡面走,給人感覺更像是父親拖著不懂事的孩子。

落座後,歌舞昇平,已有宮娥端著佳餚上了桌,趙武端起酒杯與趙吉喝了一通,環顧左右問道:「今日不是太后做東嗎?如今孤已經來了,為何不見主人家來待客啊。」

趙武說的輕浮,卻沒察覺趙吉眼底那絲憤怒。

「叔叔,今日為何憑這般著急?哀家不是已經來了麼。」一道富有成熟女人獨特魅力的嗓音在他背後響起。

「孤見過皇嫂!」趙武聞聲連忙轉過來一看。

整個不由一呆,以前從未見過一個如此有魅力的女人,不是她有多漂亮,而是那身婦人獨有韻味,心裡陡然暗道:難怪一世梟雄曹孟德,會如此喜愛人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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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雪
Crawler | 2017-8-29 22:30:55

第25章 色字頭上一把刀(求推薦和收藏)

     那一襲黑裙外裹,紫色在內,胸前飽滿堅挺露出一條讓人眼暈的玉溝,端莊肅穆裡又存托著成熟女人妖媚的一面,青絲高盤,九鳳步搖金色煌煌,豐腴的腰肢每走一步都會搖曳著迷人的扭動,目光清澈如水,挺翹的鼻下,一張微厚的唇帶著性感,尚氏算不上有多傾國傾城,只是屬於那種越看越好看的女人,看多了妖媚的勝雪愛妾,見到如此成熟嫵媚的人妻,濮王覺得自己心神蕩漾,有點陷入其中。

入座後不久。

偌大的餐席上,氣氛比往日要熱烈許多,只是這份熱烈只限濮王對待太后尚氏二人之間,小皇帝趙吉就如空氣般被隔絕了,饒是如此,趙吉依舊滿臉相迎,不停的勸著酒,只是握著象牙筷子的手卻佈滿青筋,眼底彷彿藏有一頭怒獸要將面前這個調戲嫂子的惡人吃的一乾二淨。

「小寧子,如果這次出了差錯,明日朕絕對不會輕饒!」趙吉心想著,與濮王敬了一杯,笑眯眯的喝了下去。

放下酒杯,濮王忽然左右看了看,好奇道:「陛下,往日那個會點武功的小太監哪兒去了?本王今日來此為何不見他出來?」

趙吉心裡一跳,暗道不好,這老傢伙注意力不是都在母后身上嗎?該死的小寧子,怎麼還不回來,再耗下去宴就要散了不說,這謊話朕該如何圓下去?

此時見到那日在殿上舞劍的劍客以及另外四角守衛的武林人齊齊轉過臉來,趙吉心裡頓時有些慌亂,胡亂說道:「小寧子此時在御膳房給皇叔做一道家鄉菜,估計快要好了吧。」

濮王眼裡透著古怪,看了眼趙吉,隨口道:「喔?這小太監倒是有心了,本王吃過山珍海味無數,卻不知那位小公公老家何處,燒的什麼菜?」

趙吉眼咕嚕一轉,道:「朕依稀記得小寧子家鄉乃是鄆城人,家中還有兄弟姐妹三人,他數最小,進宮當了太監也是為了他大哥娶親有點錢財。」

「這麼說來小寧子公公倒是一個有義有孝之人,甚好!吃這樣人的菜,心裡才踏實。」濮王拂鬚笑道。

趙吉心還沒落實,卻又聽他說道:「金九,你去催催。」

背靠東南角屏風旁一位四肢粗壯,虎背熊腰的光頭男人,沉悶的點點頭,邁出一步,其腰後繫著一對金瓜大錘碰的噹噹直響,這時就聽一名宮娥端著玉盤款款而來,身旁跟著一位小太監,趙吉笑道:「真是說到就到,皇叔都差人要去找你了。快快把你家鄉鄆城名菜傳上來。」說著,不著痕跡的眨巴下眼皮。

白慕秋會意,讓宮娥將將那玉盤放上桌,施禮道:「讓濮王殿下久等,此乃奴婢家鄉菜,是讓御廚按照奴婢記憶中的做法做的,就不知合不合殿下口味。」

說著,將盤蓋揭開,只見一頭老鱉盤踞乳白淺湯中,鰲頭高昂,飄香四溢。如不知這是一道菜的話,都還以為這只老鱉是活的,頓時讓濮王感覺一點新鮮。

於是取過湯勺勻了一點品嚐,不要豎起拇指道:「想不到小小鄆城還真有好菜,本王謝過了。」說著,便放下了象牙筷。

「殿下別慌,此菜名曰:獨佔鰲頭。真正精華都在這老鱉頭中。」說完,便伸手用刀具割下了鱉頭,忽然一旁的林雲遲走了過來,將白慕秋攔下,說道:「請讓林某驗查一番。」便拿出一根銀針插進鱉頭,頓時一道乳白色粘稠湯汁從針眼緩緩流出,香味濃稠,讓人聞了都忍不住吞嚥口水。

林雲遲抽出銀針看了一番,沒有變化,這才讓白慕秋將鰲頭遞送過去。

這些插曲只是餐宴的一段,在接近尾聲後,濮王破天荒居然沒有提出離開,依舊和太后尚氏這位美人聊著,不多時,尚氏看了看時辰已晚,便道:「今日晚宴,皇叔可否滿意?只是夜已深,哀家身子睏乏想要回宮休息去了。」

「美.....皇嫂自去便是,本王才是叨擾了。」濮王趙武戀戀不捨回道。

霎時,就在尚氏起身離去那一刻,濮王感覺自己的腳被那性感嫵媚的女人有意無意的擦了一下,頓時心裡激動起來,連忙轉頭看去,只見自己的皇嫂也轉過頭似有似無微笑掛在嘴角,眼睛好像在說話一樣,勾的他心裡難耐不已。

待到美人消失在視線裡,濮王依舊久久回味,轉念一想,剛剛那不經意的擦碰,莫不是在給本王暗示什麼?於是心裡活絡起來,眼角瞄了下還在吃菜的趙吉,心裡暗道:今晚你就做本王一次兒子如何?

嘭!

濮王猛的一拍桌子,把還在吃菜喝酒的趙吉嚇了一跳,說道:「本王差點忘了一件重要的事需要和陛下母后商議,待本王去去就來!」

說完,不等趙吉反對,招上五個侍衛就朝後宮方向過去,白慕秋連忙示意趙吉別亂說話,然後帶著小桂子急忙跑過去,對濮王道:「殿下沒怎麼去過慈寧宮吧,奴婢來為殿下帶路。」說著,便挑著兩盞燈籠走在左右兩側。

到了慈明宮寢殿後宅,白慕秋狐假虎威的在前面吆喝那些宮女內侍道:「今晚濮王殿下要與太后商議大事,你們這些賤婢趕緊躲遠一點,把你們耳朵都堵上,要是聽到了什麼不該的聽的,灑家就割了你們這些賤婢的耳朵。」

本在忙碌的宮女和內侍一聽,連忙放下手裡的活計一溜煙的匆忙逃開。濮王笑嘻嘻的一拍白慕秋瘦小的肩膀,「難怪能成為陛下眼前的紅人兒,有點眼色。」

這句話引的另外五名侍衛哈哈大笑起來,尤其當中那沉悶的金九,那銅鈴般大的眼裡露出邪淫的眼色。到了寢宮門口,白慕秋剛要敲門,濮王止住他道:「本王自會進去,你這小太監就退下吧。」

白慕秋靈機一動,大聲對站在門口一排的侍衛嚷道:「你們五個也退下吧。」不等那五人憤怒的眼神看過來,連忙湊到濮王身邊小聲道:「殿下,要是有什麼靡靡之音被外人聽到,且不是殿下的損失?」

濮王本就是對這方面非常警惕的人,經常把自己愛妾勝雪藏起來不給外人看上一眼就知道,如此被白慕秋一說,心裡就有了想法,便對那五人道:「你們退出五十米,聽到什麼響聲就把自己耳朵捂上,不然別怪本王不客氣。」

五人多少都是江湖豪俠,武功談不上一流,但也是愛面子的,被當著兩個小太監的面呵斥一句,心裡頓時就不痛快起來,齊齊抱拳,便一聲不吭走出五十米到花園裡警戒去了。

濮王趙武對白慕秋點頭讚許道:「你很有意思,孤記住你了。」

說完,推開門,大搖大擺的走了進去,就聽裡面傳來水聲,尚氏慌張叫道:「叔叔,你何時進來的,哀家正在沐浴,快請叔叔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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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雪
Crawler | 2017-8-29 22:30:55

第26章 出手

     濮王進了太后內宅,隨手就把門倒插上了,聽到屋內一道珠簾玉屏後面傳來嘩嘩水聲,心裡瘙癢難耐,於是把隨身寶劍放到桌上,輕手輕腳掀開簾子走了進去,繞過玉屏,只見裡面水霧淼淼,隱約看到一個大木桶擺在室內正中間,裡面剛好有一人翹著白白的手臂在沐浴。

看的恍惚,濮王不小心踢到了瓶架發出聲響,桶中女人連忙看過來,將他看的真真切切,不由驚慌失措將誘人的身體埋進水裡,只露出一顆腦袋叫道:「叔叔為何進來?哀家正在沐浴,快請叔叔出去。」

事情已經發生到這一步了,哪裡管的著她是真是假,濮王腦子裡早就被浴火佔據,呼吸急促道:「嫂嫂,兄長去世多年,孤早就知道你心裡寂寞,今RB王見你嘴角留情,腳蓮暗示,心裡也對嫂嫂百般歡喜,如今本王打發了宮裡太監宮女,四下早已無人,不如就成全了我心裡思念吧。」

說到激動處,身形猛的往前跨了一截,尚氏趕緊道:「既然叔叔已經看出,那請稍待片刻,待哀家沐浴更衣再來服侍,畢竟今夜還很長。」

「可孤現在就想和嫂嫂成就好事。」濮王急促呼吸,迫不及待的想要解開衣服。

尚氏眼淚流了出來,泣聲道:「先帝暴斃留下孤兒寡母相依為命,尚虞本該追隨先帝而去,可皇兒尚未成人,獨立難支,幸有叔叔撐起局面才讓居心叵測之人銷聲匿跡,尚虞本以為叔叔乃是可以依靠之人,如今看來也是對寡嫂不留臉面的人。」

陡然被尚氏說的啞口無言,趙武只好耐住性子,有些悻悻不樂,說道:「那孤就到外面等候嫂嫂沐浴而出,還望嫂嫂快些。」

說完,慢慢倒退出去,眼睛卻一眨不眨的盯著朦朧裡玉體,不由嚥了口唾沫。回到正室,趙武倒了一杯茶水灌了下去,心頭才暢快起來,只是又一想那溫玉般的身體馬上就會進入自己懷抱,一股子邪火又從下面竄了上來。

腦海裡不時幻想出等會兒是怎樣一副美妙的畫面,驀地覺得身後多了一個人,連忙回頭,就見一個妙人兒裹著毛毯笑吟吟的看著他,正是小皇帝的母親,太后尚虞,那出水芙蓉般俏麗模樣,頓時讓趙武喉嚨乾澀,連茶水也顧不得喝了,嗖的站起身就撲了上去。

太后尚虞轉身躲開,腳下不穩突然栽倒在床榻上,美妙豐腴的身段橫臥在上面,毛毯稀稀鬆開一點,如同含苞待放的花朵,濮王舔了舔嘴皮,急色之相畢露,哪裡顧得上說話了,跨步就衝了上去一把將妙人兒摟在懷裡,就要親上。

尚氏偏開臉,急道:「殿下未免太過急色,能先把蠟燭吹滅?」

「少了光亮,本王如何仔細觀賞嫂嫂玉體?」濮王看著懷裡的尚虞,心裡那個美啊,曾經皇兄在世時,自己只能匆匆看上片刻,現如今,卻是真真切切的擁在懷裡。

就算此女,以生有一子,可看上去比之當年更勝一籌,真是有的女人越老越有韻味啊,想著,趙武慢慢拿住毛毯一角,輕柔的剝開,眼見到潔白如玉的溫軟身段就要出現,突然就見那尚虞眼神閃過一絲凶狠,心裡陡然警鈴大作,腦袋下意識往後一縮,一把匕首與臉頰擦過,卻也留下一道血痕。

「賤人!」濮王趙武到底是武人出身,當即反應過來,醋缽大的的拳頭就照著床榻上的尚虞那張端莊俏麗的臉打了過去。

平日裡他是獨霸朝綱,權傾天下的攝政王、濮王,殺過的人更是連自己都數不過來,而身下的那女人不過是沒有任何權柄的太后,往日對她恭敬,無非就是圖她美貌,此刻竟敢行刺!然而身下的那個女人眼裡看著拳頭落下,沒有絲毫畏懼,只是直勾勾的狠看著他。

似乎並沒有將死亡放在心上。

頃刻間,一條浮塵悄然無息纏住了那拳頭往外一帶就被卸了力道,一個寬肥的身影從床榻一側飛出,隨手一記掌法照著對方腦袋劈下來,濮王一眼認出那人身影,聯想到伍嵐死狀,不敢與其對掌,匆忙舍了太后尚虞,衣衫不整從床榻上跳開,操起桌上的寶劍,噌的一聲出鞘。

「原來是你!」趙武狠聲說道,「那就把命一起留下來!」

海大福也不答話,揮掌再次打過去。濮王不管不顧直截了當從中路一劍劈下,劍身冷森,一看就是不可多得的利器,海大福沒料到養尊處優的王爺居然這般不要命的打法,當下改了路數,合掌一夾將劍身穩穩固定在了手中,長擺一揚,頓時一腳踢去。

濮王冷哼一聲,也同樣踹一腳,奈何趙武腿長,比之先到。

海大福一腳還沒收回就硬生生吃了一記,頓時肚子一痛被慣力頂飛,太后尚氏吃驚的往後一靠,那胖太監的身影越過了她的視線,飛過床首,將一張凳子、瓷器以及擺放瓷器的物架砸的稀爛。

塵埃還沒落定,海大福尖細的嗓音一吼,從地上跳起,心裡道:要不是白日被小公公吸了不少內力,咱家會如此不堪?也罷,反正今日人多,灑家先耗他一耗,功勞鐵定是跑不了的。

想罷,雙掌綿柔似軟布,運起勁力當先拍在那寶劍上,傳來金鐵響聲,接著又是一掌襲去,海大福踩著左右外八腳,雙掌就像綿延不斷的水浪,一掌接著一掌。

濮王險象環生,心想:與之貼近,劍刃施展不開。當下腳下一晃,整個人如同鯉魚躍龍門,翻過圓桌直接朝大門而去。

陡然間,擺放瓷器物件的高閣炸開,一個人影從裡面衝出來,一桿白蠟槍頭橫在門前,一個精壯漢子,怒目而視,「惡賊!可識得梁家梁元垂?今日我要為全家老小報此血海深仇!」

此時趙武突然想通其中的關鍵,但不等他開口,那桿鐵槍就衝他面門刺了來。以一對一,趙武尚且不是對手,何況一敵二?堪堪躲過兩人的夾攻,退到窗邊想要呼喊外面的五人,梁元垂和海大富且能讓如願?倆人聯袂而至,一個貼身近打,一個長槍隔著幾步招呼,打的濮王身上數處受創,均是被槍尖挑傷,血痕纍纍。

趙武再也顧不得顏面,嘶聲大叫護駕!

這時,暗處一個小人兒走了過來,向太后尚氏施禮道:「望太后出手!」

尚虞臉一紅,但知道如果趙武叫來了外面五人,今天行刺幾人必然難逃一死,於是不再顧忌身份,尖叫道:「殿下,不要!殿下不要過來——」

白慕秋壞壞一笑,配合著將一件瓷器『啪』的一聲砸的脆響。

屋外,五人也聽到了響動,一開始還想過去,金九嚷道:「去個毛,殿下不是說了嘛,咱們就好好守在這裡,偷聽了可沒咱好果子吃。」

隨即聽到太后一聲聲驚呼,金九臉上頓時露出淫1色,笑道:「看看,俺老九沒說錯吧?」

另外三人紛紛點頭,便不再懷疑,旁邊的林雲遲則看了一眼,疑惑道:「那兩個小太監哪兒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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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雪
Crawler | 2017-8-29 22:30:55

第27章 酣鬥正濃

     PS:今天可能就一章,因為下午要去接孩子回家。

林雲遲渡步慢慢往回走,語氣帶著疑惑,對其他人道:「那倆太監好像不見了!」

「不見就不見了,肯定去了什麼角落候著。難道倆太監還敢聽牆角根?」金九提著兩柄金瓜大錘往地上一坐,「站的俺腰都疼了,喂!勾子,給俺按按唄!」

被問到話的是一副死人臉,三角眼的男人,此人被叫作「生死離別」高斷年,背後那對離別鉤頃刻間斷人生死,屍首相別。

聽到金九的話,陰毒的牟子滑到對方與其視線對上,冷冰冰就那麼看著,一句話也不說,像一條毒蛇。

被盯的不自在,金九縮了縮脖子轉移開視線,乾笑一聲,「那算了。」

突然間,林雲遲大聲叫道:「不好,王爺有危險!」

他目光所及,那處窗戶下,黑影疊疊,你來我往,怎麼看都不像是一男一女在風流快活,頓時怒喝一聲,拔腿抽劍縱氣輕身飛奔過去,金九一砸地面,雙腳灌力如熊羆狂奔,其餘兩人卻在他之前跑到了前面。

……

……

而在此之前。

寢宮內燈火搖曳,趙武左躲右閃,身上血花濺開,大大小小七八道血口,將金邊蟒紋白底的長衫滲的通透,看到自己的呼救竟然被那小太監輕易遮蓋,頓時怒火攻心,尤其那自視甚高的尚虞竟然會配合起來喊著如此穢語,不由撕心吼道:「孤要殺了你倆賤人!」

幾次眼見衝破封鎖,砍殺過來,關鍵當口又被梁元垂一槍掃了回去,急的濮王怒目欲裂,險象環生。白慕秋倒了一杯茶水敬給太后潤潤嗓子,也給自己倒了一杯老神在在坐在櫈上說上幾句粗言穢語以此不斷激怒濮王,激的他時常分心,一分心就是一掌一槍趁空隙招呼過來。

「欺人太甚!本王.....本王....要殺了你們!」

跳轉空檔,趙武雖拿著劍,但被兩名好手壓著,能維持現狀狀態已經是自己這幾十年來最巔峰的時刻了,往日養尊處優,喜好女色,導致武功不得寸進,如今細細想來,多般懊悔!一想到五名侍衛被自己指使去了五十米開外,就不由惱怒看向坐在那裡喝茶的白慕秋,這個小太監鬼主意太多,稍不留神就被他給帶了進去,如這次能活著出去,絕對要將這人碎屍萬段。

一條銀芒襲來,森寒先到。趙武長劍一磕,劍身攪著槍頭,片刻間叮叮噹噹響起一片,這時,眼角閃過一道身影,抓住這機會,隨即綿掌快速打出,掌心硬生生撞在濮王下肋,海大福頓時大喜,稍緩,一股鑽心劇痛讓他大叫一聲,連忙縮掌,只見手心密密麻麻的血孔,眼裡全是大駭。

趙武雙手一握,劍鋒硬磕一記將梁元垂逼退,抬起一腳如毒蛇出洞,又快又狠踢在手掌受傷的胖太監胸口上,將其打飛摔在地上滾了幾滾。趁此機會,趙武大吼一聲衝到窗前,還沒來得及打開窗戶,梁元垂一桿長槍緊跟而至,劍與槍再度交手,一邊沉猛,一邊輕盈,奈何用槍的人身強力壯,身上完好。濮王雖說武功在其之上有餘,但多處受創,疲憊不堪。

在拆過幾招後,梁元垂一個回馬槍,槍尖釘了上去,『噹』的一下,白慕秋端著茶杯愣住了,太后尚虞也愣住,最吃驚的莫過於手握長槍的梁元垂。

「怎麼回事.......」

「他身上好像有什麼東西........」

海大福抖著一隻血淋淋的手,爬起來道:「是軟蝟甲」

「管他什麼甲!」梁元垂大喝一聲驟然發力往前一推,槍尖刺不破,但將趙武整個人推來離開地面,挑在了槍頭,轟然砸在兩張待客木椅上,連帶小桌一起坍塌,木屑橫飛。

這時,屋外數聲怒吼,趙武倒爬至牆角,怪笑道:「本王手下還是察覺了!哈哈!」

太后尚虞臉色一白,焦急的看向還坐那兒喝茶的小太監,「小寧子快快想辦法呀,待到那五隻惡狗衝進來,一切都來不及了。」

不遠處,腳步聲密集,濮王的五名手下正飛快趕過來。

「唔,這茶太苦了........還不如咖啡.......」白慕秋吐出一片茶葉,聽到了門外十多米遠的腳步聲,於是道:「海公公、元垂,你們去把那五人纏住,至於濮王就交給灑家好了。」

海大福心裡叫了一聲苦,一隻手還不停的流血呢,這邊還沒打完,還要出去應付五個人,沒法子,誰叫人在屋簷下呢,與梁元垂對視一眼,當即打開門衝了出去,與迎面而來的五人直接扛上。

梁元垂揮動長槍直接點向對面使一對大錘的彪形壯漢,槍頭點戳近前,就被對方一錘砸偏,連帶握槍的虎口一麻,差點抓握不住直接砸飛出去。

「就是他們想要刺殺殿下!」

「殺了他們倆。」

「好像屋裡還有一個。」

「我去。」一個用刀的漢子,越過正面的胖太監,衝進屋內。

「殿......偷襲..啊....」

嘭的一聲,窗框破碎,一大一小兩個人影相錯開,用刀那人連人帶刀直接撞破窗戶橫飛出來,胸口塌陷,口吐血沫,眨眼間就沒了氣息。金九掃了一眼,氣的哇呀呀的大叫,雙錘怒砸過去。打到現在,梁元垂也沒了章法,舞著長槍與之硬碰,槍頭與錘身相碰,氣勁盤旋將腳下草皮吹的四處亂飛,金鳴之聲不絕於耳。

有時,金九一錘砸偏,磕在假山上,頓時碎石蹦飛,整座假山都在晃動,兩人交手片刻,也沒分出高下。另一側,自那帶刀漢子被打出來死了,就沒其他人衝進去,怕裡面還有埋伏,於是林雲遲三人以一敵三,想先把眼前的胖太監弄死,再進去救人。

但出乎他們意料,這太監尤為難纏,一直游鬥與他們周旋,就是不正面攻過來。林雲遲收了劍說道:「高斷年,你纏住他,我與秦辟進去救出殿下。」

使著雙鉤的人嗯了一聲,將離別鉤後面的鏈子一扯,鐵鉤脫手飛旋而起刮掉了對方監帽,髻一散,頓時披頭散髮,海大福雙掌與他打,本就吃虧,如今對方長鉤多了兩條鐵鏈,立馬就招架不住,被逼的連連後退,每每躲避都是心驚肉跳,稍有不慎就會被鉤尖入肉。

而此刻屋內。

白慕秋將茶杯朝濮王擲了過去,被躲開碎在了牆上。他也不惱不笑,像貓戲老鼠般將對方逼到牆角,忽地,一聲響,窗戶那邊一道身影從外面跳至,一道劍光匹練如龍,從他腦後刺過來。

噹!

白慕秋一個轉身。

伸出兩指,穩穩將劍尖夾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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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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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你說,咱家敢不敢?

     PS:第二章,今天的沒了。上一章改了一點。

照著小太監的腦袋刺過去一劍,林雲遲腦海裡演算過對方可能做出的反應,可唯獨沒想到的是居然會被兩根小小的手指將劍尖給夾住。

「不可能…..半月不見…..他反應怎會如此快?」

此時白慕秋全力運氣金剛童子功,一呼一吸之間散功到四肢百骸,手指夾著的劍頓時掙脫不得。看著林雲遲抽不出劍身的模樣,白慕秋面上浮起冷笑,趁著對方空隙,極快的貼身靠過去,反手抓住林雲遲的手腕,丹田空洞,一股吸附力從五指傳出。

林雲遲只覺體內內勁外洩,通過被抓住的手腕流向對方。心裡頓時大駭,手臂往下一沉、一拆、反抓回去,隨即蹲在窗框上一腳踢出。

白慕秋見手被反抓,更是得意的壞笑,躲過踢向腦袋的那一腳,自覺的朝那邊移動。原本反制的林雲遲此刻心裡叫苦連天,自己抓過去的手反而倒成了送上門的貨,內力同樣被對方給吸走,連忙撒手匆匆向後跳開,結果和後面趕來的另一人撞在了一起。

「那小太監武功有古怪…..不要接觸他的手。」林雲遲提醒同伴道。

那個帶著拳環的人簡單嗯了一聲,身影在夜幕下突飛猛進,衝到屋內,就見那小人已經和自己主子打到了一起,頓時揮起拳頭照著對方後背砸過去。

這半個月以來,經過海大富和梁元垂的喂招,不說武功提升多少,至少臨場經驗多了許多,背後那一拳,還未到來,白慕秋從懷裡掏出一物朝對方一拋。

那包東西和拳頭撞了一處,一團白霧便在中間爆開,將那人罩了進去,白慕秋棄了趙武,猛地朝那人撲了上去,大升仙手的兩式不斷變換,一輪猛砸猛打,悉數擊在那人胸口上,只聽室內一陣呯呯呯的打擊聲,猶如暴風驟雨般的在擊鼓。

「啊….石灰……小人!」那人一手捂著眼睛,一手捂著胸口,嘴角趟出粘稠血液,也渾然不覺,在地上滾動吼叫了幾聲後,便無了聲息。

濮王趙武之前手下中石灰,不是不想上去幫忙,而是自己失血太多,又加上激鬥了許久,體力和反應已經支持不住了,眼見到手下被陰,再到活活打死,也只能心有餘而力不足。

此時,他見小太監注意力不在,眼見看向了縮在鳳榻上的那個女人,心裡一怒,強撐著身體趁小小人兒不注意,立即衝了過去。

揮起劍對著薄紗帷帳裡的人影就刺過去,陡然間,床位放置大花瓶的背後閃出一個小人兒,粗略看去,也是個太監,當即身子一僵,心中自然驚駭一番,難道那個小寧子還能如影隨形?

那小人影這時突然舉起手中一物,徑直砸了下來。

趙武只感頭一痛,天旋地轉,耳中聽到瓷器破碎的聲音。他難以置信的看著打自己的竟然是個哆哆嗦嗦縮在角落裡的另一個太監。

「孤乃武朝攝政王!濮王!竟然被一群太監逼的如此狼狽,可笑啊!」趙武神經質的怒叫,猛的舉起劍朝那之前給自己帶過路的太監砍下去,「本王先殺了你…….」

然而劍終究沒有機會砍下來。趙武的手臂被人捉住,隨即就感到胯下一緊,同樣一隻手伸到了下面,白慕秋陰霾的看著他,「兩件武器都不能留下來。」

隨即吸星大法使出………

濮王趙武雙眼泛白,墊著腳尖夾緊雙腿使勁將身子不由自主的向上提去,他只感覺自己被撕扯成了兩半,內力更是朝著兩個方向一上一下的外洩,整個人頓時疲軟,抽搐般的倒在了地上。

片刻後。

「你幹的不錯!救了太后!有賞,今日過後再來尋咱家。」白慕秋噁心的在衣服擦了擦那隻手對立功的太監道。

小桂子連滾帶爬磕頭道:「童貫謝公公賞賜,謝公公賞賜。」

白慕秋頓了頓,驚詫看了眼磕頭的太監,「再說一次你叫什麼名字?」

「回公公的話,奴婢叫童貫……」

白慕秋喃喃道:「這個玩笑一點都不好笑啊…….」

*****************************************************************************

屋外的戰鬥依舊繼續,梁元垂越打越順,理清了頭緒後,便仗著長槍的優勢不和那使錘的大塊頭硬碰硬,挑著花兒般的在其周圍又點又啄,打的對方左右難支,但饒是如此那人武功也是很厲害,周身完好無損。

「他奶奶的,用槍的小子,有種別跑來跑去,給俺正面打過來啊。」金九汗流浹背的舞著金瓜大錘,上身衣服早就被挑成了篩子,索性撕了下來,露著精壯的肌肉,看起來甚是彪悍。

梁元垂喘著粗氣,道:「你那麼有種,你跟上來啊!」

「不不,你過來!」金九打了許久也沒疲憊的緊,牛喘般的說:「俺喜歡殺人,尤其是把人腦袋瓜子砸的稀爛,所以你過來讓俺砸砸。」

「蠢牛!」梁元垂罵了一聲,抖了抖槍花說:「家父曾經說過,人要站的端,行的正!哪怕下一秒刀架脖子上,也要堂堂正正的站著死。」

金九道:「能說這句話的人,你爹倒是個響噹噹的漢子。」

「哈哈!」梁元垂披頭散髮的如同惡鬼,盯著金九一字一句的說:「家父就是被你們殺了的梁稟!」

夜幕下,金九沉默看著瘋狂大笑的那人,忽然感覺手中大錘第一次變的沉重。

………

………

另一邊,海大福就沒那麼舒坦,整個人那個使鉤子的人打的狼狽,況且那人的武功還不在他之下,貼身過去,對方變改了路數,一對離別鉤用的滴水不漏,鉤尖一環接著一環的朝他胸口和雙眼招呼。

拉開距離,對方一拉鐵鏈,又變成了鉤鏈從左右鉤過來,端的是難纏至極,稍慢上一拍就有可能被鉤出一截骨頭。

忽地,慈明宮進來的方向,一條火蛇蜿蜒而來,火光下是哐哐的腳步聲齊踏,盔甲間的碰撞,待到那些火把近了,相鬥的幾人隱約到了弓弩盤絞的吱吱聲,上千人的禁軍整齊化一的停在他們對面。

眾人立刻停下手退開,做出了提防的姿勢。

「好像是殿下的禁軍。」

「不對,為什麼我感覺他們的箭頭是對著我們呢?」

「不會是…..麻煩了….」

霎時,太后寢宮木門被踢飛,四散在空中,一個小太監拖著一人將其丟在了屋簷下的台階上。

「那是殿下……」

「閹賊,爾敢!」

白慕秋將劍鋒壓在腳下那人的脖子上,「你們三個最好別輕舉妄動,咱家年紀小,萬一害怕,一時手滑,那就沒辦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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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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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誓師祭旗

     白慕秋將劍鋒壓在腳下那人的脖子上,「你們三個最好別輕舉妄動,咱家年紀小,萬一害怕,一時手滑,那就沒辦法了。」

金九砸開長槍,想要衝過去救人,魁梧的身軀突然一滯,腰上不知何時多了一條鐵鏈,他轉過頭怒道:「高斷年,你曰你奶奶的,你幹什麼啊!」

被說的那人面無表情,只是搖搖頭道:「識時務為俊傑,殿下沒辦法救了。何必還要搭上性命呢?」

林雲遲滿臉不甘,但是看到四周的禁軍,也頹然道:「老高說的沒錯…….」隨即突然朝濮王方向跪了下來,「殿下,屬下無能沒辦法救你了。」

白慕秋揪著趙武的後衣領,低聲道:「看看吧,你的屬下可比你識時務,或許現在你該想通為何有此今天了吧?」

「呸!奸猾小人!」趙武恨恨道:「別以為是你計謀得逞,如果不是禁軍倒戈,誰勝誰負還不一定呢。」

白慕秋嘆著氣,搖頭道:「看來你到底還是沒看透關鍵啊。算了,咱家也不打算給你解釋什麼,不過這半個月以來,你當真以為我們什麼都沒做?當梁相死後,他的兒子梁元垂就奉了陛下密令召集曾經被你調職或者排擠離開的原禁軍指揮使,否則哪有今天禁軍倒戈一事?」

「小公公!」梁元垂紅著眼,咬牙切齒的叫道:「還請公公將此人交給在下,元垂要為梁家三十六口,以及被無辜殺害的家丁侍女作個了斷。」

趙武靈機一動,張嘴就道:「是他們詭……..」

「好了,你別說話。」白慕秋捏開他下巴,劍尖往裡一攪,頓時半截猩紅的肉塊被挑飛出來,掉到地上。「反正以後也用不著說話了,留著只會蠱惑別人。」

「唔….唔….啊…」曾經高高在上的濮王趙武如今就像一隻被毆打的野狗,捂著嘴不停的在地上打滾慘叫。

此時,太后尚虞重新打理好儀容,施施然走了出來,美顏肅穆,淡淡看了眼地上打滾的趙武,如同看一隻狗。隨即又把視線放到了林雲遲、高斷年和金九身上,道:「如今首惡已擒下,爾等不過奉命行事,老身不予追究,官家如今正是用人之際,不妨為陛下效力如何?」

金九大大咧咧將金瓜大錘往地上一扔,「既然太后和陛下敢用俺,俺就替陛下殺人。」

太后頷首稱讚道:「果然是江湖兒女,夠直爽。」視線又轉移到林雲遲他倆人身上,「你們考慮的如何?」

高斷年一拱手,「但憑差遣,高某定當效力。」

「你們…..」林雲遲看了一眼地上已經失去語言能力的趙武,嘆口氣道:「林某人心灰意冷,不願再摻合皇家的事,請放林某人離去吧。」

「准了。」太后一揮袖袍,「待一切塵埃落定後,你再出宮。」

林雲遲抱拳道:「謝過太后恩典。」

說完,將武器交給禁軍後,便走進了夜幕。白慕秋看著他的背影,本想斬草除根,但太后已經發話了,只得將話吞回肚裡。

「啟奏太后。」白慕秋躬身道:「濮王既已被擒,如今耽誤之際是把河間府軍司的兵馬穩定下來,一旦濮王被擒傳入,恐怕那薛延會狗急跳牆。」

太后尚虞一聽,也有些著急,「小寧子,那你說該如何辦?」

白慕秋露出一副『你放心』的表情,隨即招金九和梁元垂過來,吩咐道:「召集各門禁軍,包括上四軍在內三萬餘人!」

梁元垂和金九抱拳道:「得令!」隨即帶走在場部分禁軍匆匆出了慈明宮。

「海大福此次就不用參與,安心養傷。」白慕秋繼續吩咐道:「把濮王殿下帶到前殿,高斷年隨灑家一路前往。」

隨即又招過幾個小黃門,讓他們趕緊通知朝內大臣,到垂拱殿聽候太后差遣,沒有緣由,都必須到場。

一道道指令在白慕秋手裡發放出去,一時間到處都可以看到領著任務的小黃門四處出擊,在東京城裡相互奔走。

當一切安排妥當後,由禁軍士卒押著濮王來到前殿,那裡已經集合上萬兵馬,人頭攢動,白慕秋感受到兵戈之氣,心頭還是有點惴惴不安,此時趙吉走上了帥台,還有些稚嫩的嗓音對著下面的千軍萬馬喊道:「濮王趙武乃是朕皇叔,先帝託孤與他,卻不思報恩,囚朕與深宮,想做那漢賊董卓,奈何此人謀略不足,福德不厚。擅殺忠臣,才有此報應,如今此獠已被擒獲,爾等皆是奉命行事之人,朕不會怪罪。」

原本看著趙武被擒,與他親近的將領,心裡多少是緊張的,捏著劍柄上的手,拽的死死。如要是聽到皇帝要連坐,說不得會振臂起兵,衝殺過去。

好在小皇帝還算明智,心裡便稍稍安穩了許多。

另一側,白慕秋蹲在趙武面,將一枚虎符拿在手裡拋了拋,戲虐的看著他道:「看看這是什麼?」

趙武瞪大眼睛,嘴裡滿是鮮血的『嗚嗚』叫了幾聲,顯然是認出了這東西。

「之前忘了告訴殿下一件事。」

白慕秋指著虎符道:「想必殿下也認出來是貴府的東西吧,難道殿下不想知道是誰偷偷交給灑家的嗎?嗯…..大概你也猜出來了,沒錯,是一個肌膚雪白的女人,一縷薄紗,曼妙胴體若隱若現,簡直看了讓人流口水啊。」

「嗚嗚….嗚嗚…」趙武被捆著,行動不得,雙目憤怒的想要罵人,奈何只能發出讓人聽不懂的叫聲。

「殿下可彆氣壞了身子,哦,對了!」白慕秋賊笑道:「殿下可能還不知道吧,你那愛妾還是一個處呢,是不是很神奇啊,待下次有機會,咱家幫殿下仔細探查一番如何?放心,咱家是個盡心盡責的人。」

這時,點軍場上,上萬兵馬齊喝萬歲,氣勢雄渾。白慕秋看了一眼,笑臉漸漸變陰,對趙武道:「殿下可彆氣壞了身子,不過也不打緊了。」

隨後招來梁元垂,「帶殿下上台,由你操刀,送他上路!」

梁元垂大喜,然後惡狠狠拽著地上死活不走的趙武拖到了帥台上,操起一把朴刀,一腳踏在他後背上踩的死死,對下面的兵馬高聲叫道:「相府梁元垂奉陛下令,斬叛逆趙武首級祭旗,警示三軍,曰: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濱,莫非王臣。今日尚有河間軍薛延在外,今日誓師以絕後患。」

「萬歲!」

「砍死他!」

…………梁元垂望著蒼穹,大聲高喝:「父親母親,我梁家親人!你們睜開眼看看,趙武狗賊就在元垂腳下,你們看看啊!」

朴刀高高舉起……..

又快速落下………頓時血花四濺,一股血箭從斷口處飆射而出,人頭咚的一聲落在台上。立即就有軍士跑來將頭顱掛在旗杆上立在最高處。

梁元垂持槍一揮!

「馬軍在前,步軍在後,開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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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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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斬草除根

     「駕!」

梁元垂得了將令,披掛驅馬,當先領了三個都指揮使去城外調集三千馬軍為先鋒。此時大仇得報,他心裡說不出的暢快,意氣風發的在馬背上向白慕秋和趙吉抱拳,隨即一聲怒喝風馳般的出了宣武門。

白慕秋目送對方離開後,便立即著手準備招來剩餘禁軍統領,本來這些人不怎麼看的上一個太監身份的白慕秋,可當得知趙武被誅殺,一切都是這個年齡偏小的小人兒在背後出謀劃策,腦袋靈光一些的將領頓時感到背後發寒。

用一些不起眼的小謀,組成一大串連環局,想想就覺得濮王死的不冤。再加上原本濮王嫡系的人被清除,此刻反對的聲音幾乎是聽不到的。

白慕秋看向小皇帝,此刻趙吉正津津有味的望著被懸掛在旗杆的那顆腦袋,不由嘆道:「如不是小寧子一直忠心耿耿為朕謀劃,說不得掛在上面的就是朕了。」

「奴婢以為陛下見不得血,所以才著人將趙武的腦袋掛高一點,沒想到陛下還勢見得血光,這可是大喜徵兆啊。」白慕秋越來越覺得自己進入諂媚奸妄的角色,拍馬屁也越來越不著痕跡。

趙吉得意的說:「畢竟朕好歹也是太祖嫡系,如何見不得血。換做是普通人,或許朕還有些不忍,但趙武這廝頭顱,朕是不懼的!朕現在恨不得將他取下來,當蹴鞠踢著玩兒。」

「那奴婢現在就讓人取下來。」

趙吉尷尬的乾咳一聲,「三軍將士還看著呢,你這奴才肯定想要朕出醜,朕才不會上當。」

說笑一陣,白慕秋便不再耽擱,此刻看看時間,梁元垂差不多也該出發了,那些接到通知的朝內大臣也差不多火速趕往宮中,想罷,白慕秋便當即一躬,拜道:「陛下,時辰差不多了,前軍已經出發,如今該是陛下中軍出徵了。」

「什麼?」趙吉聞言臉色頓時一白,「朕也要出去打仗嗎?可朕什麼都不會啊。」

白慕秋解釋道:「陛下,光是有虎符為憑,仍是不夠的!那薛延既然敢公然和趙武那廝混在一起,腦子決然是不差。如奴婢前去,他依舊可以說陛下和濮王被挾持,打著清君側的旗號攻打城池,那就麻煩了。所以奴婢斗膽請陛下隨行一趟,然陛下的安全,奴婢自然與高斷年和金九保護,到時陛下只需要登高一站,堵住那廝的話頭,這人便出師無名,如果還敢反抗,只會落得眾叛親離的下場。」

「可...可...如果他的部下都擁戴他造反呢?」趙吉結結巴巴道:「那朕處在戰場當中,且不是很危險?」

白慕秋心裡一黯,搖頭道:「陛下無須害怕,畢竟人心隔肚皮。咱們有三萬兵馬在手,那薛延也不過六七萬,而且大多都是廂軍構成,戰力不如禁軍的,他手下的將領如果沒有必勝的把握,絕對不會支持。」

思慮兩下,趙吉點點頭,「既然小寧子敢這樣說,朕就相信你。」

隨即在小黃門的攙扶下去了內間換衣,白慕秋轉過身,直面殿前眾軍士,用著十五六才有的嗓音,卻說著氣氛肅穆的話。

」.......濮王授首......下一個該是薛延了.......眾軍將士聽令.....吾皇決定親征...」

下方調走了一部分軍卒後,依舊顯得滿滿噹噹,閉目片刻,忽然城門方向傳來馬車的聲音,不是一輛,而是十多輛馬車,行武出身的軍卒一眼就看出裡面裝的東西很多,而且很重,離的近一些的將士還聞到了護送兵卒身上的味道。

一股血腥的味道。

他們心裡一駭,二十多輛馬車裡,裝的都是人了吧?

果然,在馬車停了以後,帶頭的禁軍統領讓人將裡面東西一個個推搡出來,都是被繩子捆成一串,丟在地上讓他們一個個排好隊。

看著這些人穿著的是官服,眼尖的人立刻知道那是濮王在朝內的黨羽,眼裡的恐懼感漸濃,不由望向了帥台上那個小小的身影兒。

濮王黨羽被排成了一字型跪在地上,白慕秋緩緩睜開眼睛,開口道:「剛剛咱家閉上眼睛在傾聽,傾聽風裡帶來的聲音,你們聽出來了嗎?」

良久,他又道:「咱家乃是少年人,知道的也不多。你們當中或許有許多瞧我不起,也有許多人畏懼咱家,但今日風吹來的聲音告訴灑家,食君之祿,擔君之憂。你們看看那排跪著的人,你們覺得他們是人嗎?咱家覺得他們像狗!濮王家裡的惡狗,欺凌幼主,助紂為虐,這樣的臣,這樣的王,拿來做什麼?」

他視線慢慢轉向那群跪著的人,「你們的主人已經把腦袋掛在了上面,作為狗!你們可有覺悟?」

「閹賊!你不得好死!」

「太祖啊....你顯顯靈啊.....漢之宦官禍亂又要重演了。」

「小公公饒命......」

「濮王趙武......謀奪皇位,其罪且能在我們?陛下!太后!請出來為我們評評理啊!」

不知什麼時候,有個官員站了起來,咬牙切齒的叫罵著,拖著被綁著的手臂,衝向帥台,衝向那個小小的身影,臨到高台下,當著無數兵將的面,歇斯底里的大喊,想更近一步,卻被一道鐵鏈飛過來纏住。

「殺了他!」

話音剛落,兩柄鉤子從廊下飛出,嵌入琵琶骨,手持鐵鏈那人雙臂向外一撕,硬生生將那人分成了兩半,滾燙的鮮血從中間噴灑,一部分落在帥台上,一部分淋在前面禁軍將士的身上。

白慕秋冷冷瞧了一眼碎屍,面無表情伸出右臂高高舉起,恰逢初陽升起,一排森冷的刀光出鞘,「濮王黨羽.......」

手臂下揮,隨即怒吼,「一個不留!」

排排刀光落下,血柱漫天,人頭滾落。

白慕秋深吸一口氣,不再看向那邊,大聲道:「吾皇征伐,中軍為御攆,出發!」

隨即,人如雲,席捲而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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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軍陣

     大軍移動,如風吹雲卷。

領了軍令的指揮使已極快的速度將皇帝親征的信息傳回軍營,沉積的軍營頓時行動起來,一個個傳令兵在各個營盤奔走傳訊,一件件鋥亮的甲冑、兵器代替了訓練之用的刀劍戈矛,無數軍卒在校場整備待命,只待一聲令下,拔營出擊。

..........

武朝皇宮內,小皇帝趙吉一身戎裝,金甲紅披風,腰掛紫金含玉劍,雖然身小穿著有一絲不協調,甚至滑稽,但此刻軍威肅穆下,一切都不那麼明顯了。

「此乃當年朕父皇檢閱大軍時穿過的,朕還沒有自己的。」趙吉臉紅了紅說道。

白慕秋心裡忍著笑意,恭維道:「陛下莫要自嘲,君是天,天上常有烏雲蓋頂,也有晴空萬里之時。如今陛下重新掌握權柄,將來遲早天威遠播的。」

他不知不覺下化解了趙吉的尷尬,讓小皇帝心裡舒坦不少,當即把握住劍柄,雄糾糾走上六乘戰車,早有禁軍侍衛等待一旁,見陛下上了戰車,當即抖擻精神抖了下韁繩,大喝一聲:「駕!」

六乘戰車起程,前後手持長矛禁軍宿衛營列兩隊隨著馬車前行,刀劍不封庫,隨時做好應對危機。而六乘戰車兩邊是白慕秋和金九以及高斷年伴隨左右,一旦出了宮門,便立即打起十二分精神警惕著四周,殺了濮王一系後,又馬不停蹄的趕著出征,倉促間誰也無法保證還有沒有漏網之魚,皇帝御駕親征是白慕秋提出的,要是出了好歹來,估計他在中原是混不下去了,到時只能跑去北牙子海釣魚。

金九提著兩柄大鎚前後看了下隊伍,小聲對身旁的高斷年道:「古人說的那什麼無常來著?」

「世事無常。」高斷年瞥眼道。

「對,對。就是這四個字。」金九把一柄鎚子橫放在馬背上,摸了下光頭,「晚上的時候還跟著濮王殿下帶著兵馬從這裡過,結果早上一出來,全都變了。俺這腦袋都快反應不過來了,到現在俺老九的頭都還是懵的,好端端的一個人,轉眼腦袋就被掛旗杆上了。」

高斷年不著痕跡的踢他一腳,「小聲點,別讓那小公公聽到,這人心腸狠著呢。」

金九顯然沒弄明白他話裡什麼意思,「有多狠?俺怎麼沒看出來。」

「你要是看的出來,就不用在這裡充當護衛了。」高斷年陰著臉,悄悄看了眼另一邊的小太監,繼續道:「從昨晚到現在的所有佈局都是那小公公一手謀劃的,如果我猜測的沒錯,那個海公公就是襲擊殿下的黑衣人,那梁相其實只是被嫁禍而已,充當了濮王的出氣筒。」

金九恍然一悟,一拍腦門,滿臉驚訝道:「你怎麼一說,俺就全明白了,嘶......果然太監都那麼陰毒啊,不管忠還是奸,他們都敢殺。老高,咱們倆個草莽杵他面前,會不會被秋後算賬?論武功咱們不怕誰,但論心眼,俺老九怕是稀里糊塗的死了,鬥不過他呀。」

「誰讓你和他鬥了。」高斷年不屑的說道:「這小公公手段和心性都是有的,可惜是個太監,將來成就有限的。本朝太祖就定了祖制,廟堂之上,宦官不得干政,陛下再信任他,都只能用在內宮,咱們好好結交他便是。」

金九想了半天才想明白,憨笑著豎起大拇指。

這時,隊伍已經過了朱雀門,來到外城,開封府尹的淨街效果還是蠻快的,此時在街道上是看不到一個人影兒,可高斷年與金九說著話的時候,忽然心頭一陣發慌,連忙打斷了對方的話頭,「附近好像有人,武功很高!」

金九四下看看,一臉發懵的說:「俺咋沒感覺呢,你是不是太緊張了。」

「不對......」高斷年忽然一轉頭,看向小太監那邊,只見離他不遠的建築上,一個身著薄紗的女子依偎在高樓的廊柱上,蒙著臉正看著下面的隊列。

是濮王的小妾!高斷年有幸無意見過一次,對這女的記憶猶新。

難道她是來為濮王報仇的?高斷年雖然有一張死人臉,但此刻心頭快跳到嗓子眼了,沒去想那女的為什麼會武功,當下抽出了離別鉤,鐵鏈也被拉扯出來,隨時準備好應對意外。

「別慌!」視線內,白慕秋對他動了動嘴皮,虛按手掌。

看一男一女的架勢,金九倆人心裡齊齊暗道:自己枕邊人都是別人的人,這樣濮王都不輸,那才叫沒天理了。

..............

..............

白慕秋看著那妖精一樣的女人,雖然臉上沒有多大變化,但心裡緊張的要死,如果這女人突然發瘋想要殺皇帝,估計他們三個隨行根本不是那赫連如心的對手,好在對方只是動了動性感的嘴唇,一張一合無聲的吐露。

白慕秋領會的點點頭,便移開了視線,目不轉睛的繼續前行,心道:「送走了一個趙武,又找來了一個什麼教,不過也好,至少皇帝掌權了,有了喘息的時間,至於答應赫連如心的事,以後再議。」

在宿衛營出了城門,到了郊外,遠遠有三十餘騎,風塵而來,當先一人在馬上抱拳道:「啟奏陛下,龍衛軍集結完畢。」

趙吉沒見過這場面不知如何回答,於是看了眼小寧子。白慕秋會意,便驅馬上前,高聲道:「陛下有旨,通知各軍指揮使按計畫前往指定地點集結,不得有誤。」

那騎士領命,反身上馬帶著其餘三十來騎,飛馳而去。

地點是白慕秋選定的,因為那裡地勢寬闊不說,黃河水勢不大,而河間軍恰好又在黃河北岸,從這裡通過目前來看比較好的一個選擇。

待隊伍又走了十來裡,就聽到從遠處的地平線上,傳來蒼老雄渾的牛角號聲,白慕秋心裡就感到一陣殺伐之氣迎面撲來,漸漸的,地平線上出現了一條黑線,一條靜止不動的黑線。

饒是如此,原本意氣風發的趙吉,臉色蒼白的看著那黑壓壓的一片。

「陛下萬歲!」

「陛下萬歲!」

呼聲從幾萬人嘴裡喊出,那股氣勢鋪天蓋地般掩殺而來。

趙吉渾身一哆嗦,感覺胯下隱隱有了尿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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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馬戰

     薛延的河間軍原本是河間府邊軍,與遼人小打過幾場,在北面來說也算是頗具戰鬥力的一支隊伍,只是由五年前,濮王趙武調集該軍由河間南下,在相州駐紮,時間一長後,早就不聞兵戈之事。

而此時,梁元垂率龍衛軍三千騎兵由南而上,渡過黃河,走京東西路直插相州地界,此時,臨出發已經過去一天,太陽早就掛在當空,至於隱蔽性,梁元垂就沒考慮過,自己乃是堂堂皇家之師,來此討逆,且能遮遮掩掩?

當下,不顧另外三名指揮使的勸住,帶領全軍衝鋒在前,浩浩蕩蕩殺奔過去,臨到相州城三十里處,隱隱看到了城廓,在他們目光所及下,一支數目數千的軍隊相隔而望。

「他嗎的,那個薛延還竟敢出城迎戰?」梁元垂隨即在馬背上,問道:「三位將軍現在如何破敵?」

龍衛軍三名騎軍指揮使,分別叫郭律、姜玉以及趙大海,三人原本就是禁軍老一輩的人,只是趙武將其卸下兵權,回家種地,如今被小皇帝重新調回,自然是感激斐然,當下姜玉騎著馬觀察了一陣敵陣,回來稟報導:「那薛延想以逸待勞,況且我軍遠來疲憊,今日恐怕是打不得。」

其餘兩名指揮使也點點頭,疲兵作戰本來就是兵家大忌,不可率性而為。梁元垂讀過一兩本兵書,也知道這點,但剛報了梁家之仇,心裡自然想把這份恩情還上,於是說:「既然今日動不得刀兵,那待元垂與薛延鬥上一鬥,煞煞他風頭。」

說完,一甩披風提槍上馬,奔出了本陣,驅馬來到兩軍中間,用槍指著對面那個看起來魁梧雄壯的男人,叫道:「薛延你這個亂臣賊子,現下禁軍天兵已到,何不下馬投降。」

「投降?」

身形魁梧的薛延,今年已是四十有三,正當巔峰時刻,環額豹眼,下頷一縷鬍鬚鋼扎般堅硬,顯得凶神惡煞。

他也不怯,提著刀衝到中央,與梁元垂百步之遙,說道:「本將乃是濮王殿下親封官職,由河間府調往此處駐紮多年,從未有人敢質疑本將軍,再則你又是何人,官居何職?」

梁元垂伸手高舉,拿著一枚銅符,朗聲對其身後的將士,喊道:「本人乃梁相之子,與昨日,濮王涉嫌謀朝篡位,已斬首祭旗!此乃濮王府搜出的虎符,以此為證,眾軍放下兵器,我等率軍前來,只為薛延一人。」

對面河間軍眾將士頓時嘩然一片,薛延見狀,當即大喝道:「都別被這人動搖軍心,此人說不得才是造反同黨,打著濮王和陛下的名義想糊弄我們放下兵器,仍他們宰割!」

被他一說,河間軍軍陣霎時安靜下來,看對面禁軍的眼神也不一樣了,頓時戰場兩邊的氣氛詭秘,大有開戰的準備。

「薛延狗賊!陛下的車架估計已過黃河,最多明日便來此地,到時候誰對誰錯,一目瞭然,此時不降,明日你便死無葬身之地!」

薛延咬牙豎眉,此時心裡卻是無比驚詫,「難道濮王真的密謀失敗?被小皇帝的人給殺了?這般如何是好?強攻開封府此路肯定行不通,兩三日破不了城,自己就反倒成了甕中之鱉。看來先鼓動軍士北上投遼。」

打定主意後,薛延心裡稍安穩,提著眉尖刀,怒喝一聲:「大言不慚,爾等才是密謀作亂之人,今日薛某先殺了你,再引兵攻破開封,殺那幕後主事者。」

說罷,拍馬拖刀而來,薛延也算是邊關宿將,慣用一口三、四十斤的眉尖刀,刀勢沉重,且簡練凌厲。

「來的好,我正想與你鬥上一鬥!」

梁元垂怒喝一聲,一夾馬腹,舞著槍花迎了上去。兩邊相錯的瞬間,眉尖刀刀口向上猛然上挑,早已有警覺的梁元垂絲毫不驚慌,單手往左一扯韁繩,調開馬頭,持槍的右臂使勁往下一戳,槍尖對刀鋒,呯的一聲,兩人立即錯開,跑了十餘步調轉馬頭,再次撞在了一起。

「殺了你……」

薛延怒喝著,心裡卻意識到這個年輕人的槍法穩重異常,一點都沒有年輕人該有的浮躁,絕對是名家調教出來的。當即也不敢大意,刀鋒時不時往對方下肢,馬頸招呼,只要砍了對方的馬,到了地上,從未聽過步卒能打贏過騎兵的。

一時間兩人來回四五個回合,陡然一交手,錯開的瞬間就是一連串的金鐵撞擊的聲音,可想而知他們的出手速度有多快。

「……來呀!」

梁元垂目光凌厲凶狠,再次錯開的一瞬間,往後照著對方後背連刺幾下,薛延橫臂橫刀,向後一倒,貼在馬背上,躲開槍尖,手中眉尖刀順勢也朝對方後背橫斬過去。

攻勢稍躲,梁元垂側臉見到刀鋒無聲無息的斬了過來,下意識收槍豎在身後一擋,當即只聽咔擦一聲,白蠟槍桿被砍成兩段,刀鋒依舊來勢不減,恰好兩人兩馬相錯開了距離,刀尖僅僅擦過後背,將皮甲割出一個口子。

梁元垂回頭一看,將手裡半截槍桿一丟,暴喝一聲,再次縱馬衝殺過去,披頭散髮的模樣就像一個不要命的瘋子,照著對方的砍來的刀鋒,委實一矮,一蹬馬腹整個身子比眉尖刀快了一點,身影瞬間貼了上去,一把揪住薛延的領甲,奮力向下一坐,兩人頓時一起墜下馬來,滾作一團。

「老子殺…..」梁元垂舉起半截槍身,就要刺下去,薛延抬起一腳蹬在他腹部,將其踹的倒飛出去。

滾落幾米,瘋子一樣的人再次爬了起來,持著半截槍身又撲了過來。薛延擦了擦汗,有些力疲,但還是將眉尖刀一橫,一輩子的血勇,怎麼可能退縮,於是連跨數步照著衝來的那個瘋子正面迎了上去。

刀鋒照直砍下,卻砍了一個空,當即一橫刀身,魁梧的身體拽著銅桿迴旋,將桿身回拉,一刀砍在了對方槍頭上,轟然一聲金鳴,梁元垂直截了當的橫飛出去,砸在地上,他雙臂顫抖,手腕隱隱作痛,還是咬著牙撐了起來,撿起地上的半截槍暴喝一聲:「一起死!」

隨即,看也不看擦面而過的刀鋒,將手中那半截槍身照對方胸膛插了過去。那邊薛延心裡大駭,連忙停住刀勢,膝蓋向前一頂,磕在那瘋子握槍的手腕,想將快要抵到胸口的長槍打落。

怎料,梁元垂突然將握槍的手一鬆,將槍柄從手裡拋了出來,左手接住,照直了刺下去。片刻間,一聲怒喝響起,受傷的薛延一腳將那瘋子蹬開,柱著刀柄連連後退,他的腿上赫然醒目的插著槍頭。

一見主將受傷,當即河間軍陣裡分出數十騎過來搶人,而禁軍當中也同樣過來些人,雙方相互對持下,慢慢拉開安全距離。

「爾等助紂為虐,明日陛下御駕親來,便知真偽!」梁元垂被扶上馬背,也不忘大聲向河間軍軍卒提醒,「你們親人朋友皆為漢人,誰願意戴著叛國造反的帽子活著?投降者既往不咎。」

隨後,在薛延仇恨的目光下,得意的騎馬回去了本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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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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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金蟬脫殼

     「今夜做好防範,當心薛延趁機夜襲......」

「怕是不能了,今日梁將軍一槍扎破他的大腿,騎馬都成問題。」

「老薑說的沒錯,小心駛得萬年船呀,咱們重新上任,不求多大的功勞,也需謹慎無過。」

......

梁元垂喝了一壺酒,心裡暢快的看著三個老傢伙在下面商議夜晚紮營的事,心裡就不由泛起冷笑,這些人都老了,做事畏首畏尾不說,還尸位素餐,也該是讓位的時候了,就算他們不願意走,那位小公公可不會心慈手軟,到時候是全身而退呢,還是身子走了,頭留下來?

想著,心裡就一陣踏實,自己雖然沒繼承父親的學識衣缽,但總歸走上自己想走的路,雖然武朝文看不起武,但他心裡有種預感,那位小公公的出現一定會給武朝帶來新的變化,至於是好是壞,那都不重要,重振梁家才是他首要目標,不過前提要要緊緊抱住那顆大樹才行。

又了兩杯酒下肚,人也醉醺醺的朝三位老將拱手道:「三位老將軍請了,元垂已經不勝酒力,就暫且回營帳歇息,今夜防務還得依仗三位。」

「哪裡哪裡,今日梁小將軍陣前搓了薛延那廝銳氣,那才是叫人解氣,待明日陛下聖駕到時,我與二位指揮使大人定會為你請功。」趙大海客客氣氣的說道。

姜玉和郭律紛紛點頭。

「行!有勞三位老將軍了!小子這就下去休息。」梁元垂拱拱手,邁著醉醺醺的步子出了帥帳就被幾名侍衛攙扶著回了帳篷。

待看到梁元垂背影消失後,姜玉撫著長鬚,得意看了一眼旁邊的郭律,說道:「如何?你們怎麼看?」

「那小子得意非凡啊,面上藏不住事兒,有勇無謀之輩而已。」郭律滿飲一口酒,笑道。

趙大海附和的點頭稱是,又道:「如此不堪,縱然他武功高又如何?還不是被咱們當槍使喚?想來軍里拉親攀友,他還嫩一點。」

隨即他又沉吟道:「不過,這梁家小子那身武功,我閒賦在家時聽聞,他拜了一個來東京討官的江湖草莽為師呢。那人武藝不錯,可惜報國無門,就到處施展拳腳,倒是打出了名堂,好像叫什麼周侗的人。」

「管他什麼侗,咱們就把眼下這仗打的好看一點就成了。」姜玉拍了拍桌子,「咱們第一次在新皇手底下辦差,怎麼也要事情做漂亮點,至於那梁家小子,大家可別把行軍佈陣打仗的本事盡速讓他學去,最好是連學的機會都沒有。」

「知曉了,知曉了!來來喝酒!」

「你們喝,今晚,我老郭值守營地。先走一步!」

..........

翌日,蒼涼沉重的牛角號在營地吹響,朝陽第一縷陽光從雲層散下,原本寂靜的營地開始忙碌起來,每一名士卒的精神看上去頗為振奮,多半是昨夜對方並未有襲營才能保持這種精神頭。

綿延數里的營寨此刻如同蟻窩,密密麻麻的人頭攢動開始集結,馬嘶人喊將陣型組成,便開始驅著馬小跑著大規模移動,轟隆隆的馬蹄聲,如同地龍翻身,一步步朝相州城碾壓過去。

梁元垂披頭散髮衝在最前面,一襲大紅披風在朝陽下顯得格外惹眼,此時他手中已換了一柄混銅大桿重槍,配上彪悍的形象,恍如古之猛將也不未過。

此時三千馬軍從集合再到昨日戰場那裡,已是過去兩個時辰,而對面也集結了兩三萬人的隊伍,擺開了陣勢,一眼望過去人山人海的見不到頭,唯一能知道盡頭的,或許就是那隱約能看見的相州城廓。

梁軍對持大約半個時辰,梁元垂有些急不可耐,催著馬來回走了幾個來回,問身旁的趙大海道:「此番那邊怎麼沒有動靜了?」

「這個老夫也不知,或許被梁小將軍的天威勇猛給嚇破膽了也說不一定。」趙大海哈哈大笑著,指著對面的陣勢,說道:「小將軍請仔細看,薛延那些個兵將,鬆鬆垮垮,毫無鬥志,完全不堪一擊,不如由老夫率一千騎兵過去試探一番?」

梁元垂拍下胸膛,叫道:「老將軍還是坐鎮軍中,就由梁某過去試探便是。」

說著,便引了一千騎兵從左側移動,緩衝,正準備加速時,忽然聽到一陣牛角號吹響,不過不是對面河間軍吹來,而是他們本陣後方,不由緩下了馬速,停下來回頭一望,只見身後偌大的大地上,一支數量龐大的軍隊正開拔而來。

看到當先一面寫有『武』字大旗時,頓時大喜叫道:「眾軍將士且看,我陛下的中軍已然來了。」

這麼大的動靜,沒人看見那才叫見鬼了。頓時軍陣當中,人人亢奮大吼,將長矛一頭磕在堅硬的泥土上,砸的梆梆直響。「眾兒郎且隨我去拜見陛下!」隨即,前隊變後隊,直奔皇攆而去。

一千騎兵離御攆五百米時駐步,梁元垂單騎奔了過去,拜見了坐在馬車上還哈欠連天的趙吉,又拜了一路騎馬相隨的白慕秋。

此時,白慕秋面上沒什麼表情,心裡卻罵開了,前世的時候,倒是騎過馬,但那是騎的YN的馬,不僅矮,而且也沒騎過這麼長的時間,要不是如今身負武學,估摸著自己也需要一輛馬車馱著走了。

不過想歸想,他抬頭張望了下河間軍的陣勢,沒看出什麼名堂,畢竟他不是軍伍出身,前世也不瞭解古代戰陣,不敢妄下評論,便開口問道:「咱家聽聞河間軍乃是北地有名的軍隊,今日一觀,沒看出什麼名堂,且昨日飛騎來報說元垂斗那邊關猛將薛延,還傷了他,真是給陛下長臉吶。」

梁元垂傻笑一下,拱手道:「謝公公繆贊,元垂剛好要過去試探一番,不如請陛下和公公前往一觀如何?」

開什麼玩笑,讓這小皇帝上去,萬一被冷箭竄成肉串,老子找誰去說理?白慕秋剛想呵斥。馬車上的趙吉早就坐的不耐煩了,連拍幾下手掌,「好好,朕正好想見識一下兩軍對陣的氣勢。」

白慕秋連忙道:「陛下,兩軍陣前暗箭難防,不可.....」

「小寧子別掃朕的興致嘛。」趙吉讓駕車的甲士跟上,邊說道:「不是還有你們在旁護衛嘛,朕就遠遠看看就行。」

「既然陛下有如此雅興!那奴婢只好照辦了!」白慕秋轉頭又吩咐左右,「金九等會兒,你與我一道跟隨梁元垂過去看看,高斷年留在陛下身旁好好看護。」

金九二人當即抱拳領命。

趙吉帶著四五萬人不可能全部堆上去,只得原地停留了兩萬多人,剩下的才依次過去排列在那三千騎兵後面,擺出戰陣。

姜玉三位老將見陛下來此連忙上去陪同就不提了,白慕秋帶著金九快馬上去幾乎快要到了河間軍軍陣的陣腳,他運起內力,聲如潮起,「今日陛下親臨,爾等皆為武朝漢人,為何做出吃裡扒外的事?」

聲音洪亮,戰場之上也能清晰入耳,但詭異的是對面河間軍彷彿充耳不聞,依舊傻愣愣的站在那裡,梁元垂皺眉看了幾眼,乾脆大喝一聲:「既然不降,那便戰吧!」

隨即帶著騎兵就衝了過去,一千騎兵猶如一條長蛇,狠狠撞在了河間軍前排,此時又如一把鑿子,輕易的砸開一道口子,那士卒稍微抵抗一陣,便要麼投降,要麼一哄而散。

白慕秋疑心大起,連忙驅馬狂奔上前,叫道:「殺了....薛延!」

梁元垂調轉馬頭,朝中軍衝過去,卻發現遇到的抵抗非常的小,一路極其順利衝到昨日與自己大戰了一場的叛逆身邊,只是看了一眼,他便醒悟過來,憤怒一槍將那馬上提刀的人刺翻。

調轉馬頭就叫道:「此乃河間廂軍,那薛延帶著心腹精兵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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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追擊

     梁元垂將那看似主將的人一槍挑翻落馬,幡然醒悟過來叫道:「我們中了那薛賊金蠶脫殼之計。」

說話間,兩匹馬直直闖入河間軍陣裡,那些士卒早已放棄了抵抗,白慕秋縱氣一踩馬頭,飛躍而下,扯過一名副將問道:「老實告訴咱家,薛賊昨夜何時離開,帶走多少人馬,朝哪個方向走的?」

那人搖搖頭,似乎不想說。

呯…….

白慕秋也不廢話,一掌蓋對方額頭,直接震碎頭骨,攪亂了腦漿,瞬間變成一具屍體,倒了下去。

「不說話嗎?呵呵….下一個!」

周圍兵將看著他冰冷的視線,齊齊打了一個寒顫,其中有一個牙將叫道:「兄弟們,我等已投降,這閹賊……不如衝殺….他們……」

嘭!

一柄金瓜大錘飛了過來,砸在他腦門上,頓時連帶頭盔一起爆開,就剩下光禿禿的脖子還在。金九凶神惡煞飛馬過來撿起地上血跡模糊的大錘,凶悍的大叫:「哪個不長眼的亂嚷,我家公公問你們什麼,最好答什麼!不然俺金九這對鐵錘可不認腦袋。」

「草你嗎的…..」

「還敢殺人……..」

「會殺我們嗎?」

周圍原本比較麻木的廂軍士卒,同一時間被金九暴虐的殺人給刺激到了,如同炸開了鍋,有的洶湧沸騰起來,想要舉起武器拚死一搏,結果被冰冷的鐵槍釘死在地上。有的心驚膽顫,身子不停打著抖,驚恐的看過來,絲毫沒有抵抗的勇氣。

切入陣內的一千騎兵立即做出反應將那股想要反抗的力量分割成幾段圍了起來,趙吉那邊的中軍也開始朝這邊移動,這才將洶湧激憤的士卒彈壓下來。

白慕秋在那死去的屍體上擦乾淨手上沾著的血跡,冰冷的臉上露出一絲溫和的微笑,只是他轉過身看向誰,誰就會往後退上一步。他背著手,原地站了片刻,隨即走到另一個牙將面前。

「剛才咱家有點激動,難免有些失禮。」白慕秋態度很溫和,只是那雙眼神卻透著冰冷,語氣平緩且徐徐而講:「剛剛讓大家受了一點小刺激,不過已經沒事了,所以大家就不要那麼緊張,咱家問你們什麼,最好回答什麼,不要耍花槍喔。那麼,你們的薛將軍帶著多少人,朝哪個方向離開了?走了多少時辰?」

被問道的牙將支支吾吾的猶豫,左顧右看,「屬下…屬下…..不是很清楚……」

「殺了他!」

白慕秋溫和的說笑著,抬步走到另一個人面前,只聽後面金九狂笑一聲,大錘呼嘯而去,噹的一下,將那牙將連頭帶盔砸到了肚子裡。梁元垂在河間軍中四處捉人,這時手裡各提一個牙將、校尉扔到地上。

「喲,這裡還有幾個小頭頭。」白慕秋笑著,看了眼面前那人,「就先放過你了。」說完,那差點被問話的小卒當即雙眼一翻,嚇暈過去。

白慕秋走到那兩名牙將和校尉面前,露出白森森的牙齒,左右看看倆人,「誰先來?是品級高的先來,還是品級低的先來?」

那牙將咬牙切齒,「閹賊….你殺了我……兄弟!…老子不會放過……」

這人話還說完,就被白慕秋一掌劈死,屍體很快就被金九踢到一邊去了,剩下那名校尉瑟瑟發抖,早已嚇得褲襠失禁,拚命的點頭。

白慕秋依舊微笑著,伸手給他整理整理皮甲,「這才是好士卒,都是吃陛下賞賜的飯就該陛下分憂才是,來來,給咱家好好說說,你們薛將軍何時離開,帶走多少兵馬朝哪個方向走的?」

那校尉臉色發白,瑟瑟發抖道:「回公公的話,小人整理馬棚回來,半夜就見有兵馬集結,還以為薛將…..薛賊是去劫營了,沒想到他離開了。昨夜小的粗略看了一下,大概有萬餘人馬,都是可戰之兵。」

「那可知道他們走哪個方向?」

校尉搖搖頭,趕緊回道:「這…這小的就真不知道了。」

「哪還有誰知道?」白慕秋環顧四周見沒人搭腔,覺得也問不出什麼話來,便上了馬返回中軍大帳,將事情報告給趙吉。

三個老將聽聞後,爭先恐後的在小皇帝面前獻策,「陛下,臣以為那薛賊不可能向東和西面,因為這兩條路皆是不通,走南,除非他瘋了去攻打東京,所以薛賊唯一通路是北上投遼,因為那裡是最近,也唯一保命的法子。」

趙吉拿不定主意,看了看身邊的白慕秋,「小寧子,你說呢?」

白慕秋點頭道:「三位老將說的不無道理,如此還請陛下降旨,排輕騎前往大名府,讓武勝軍圍堵這只叛軍。奴婢則帶金九和梁元垂率領兩千騎兵在後追擊,定將那叛賊首級送於陛下階前。」

「行,就依小寧子。」趙吉打了一個哈欠起身,對另外三個兵馬指揮使道:「你三人收攏河間軍,如何處置你們看著辦。朕連續趕路,甚是疲憊,便進相州好好休息一番,就這麼定下了。」

交代了事情,趙吉興致勃勃的拉著高斷年趕緊去了相州城,至於去幹什麼,白慕秋不用猜也知道一二。於是叫上金九通知梁元垂整合騎兵,自己則和金九一起先行朝北面山麓單騎追去,大隊騎兵走山澗小路顯然不合適,便走的京東北路,朝大名府方向過去。

北地大山多陡峭險峻,白慕秋和金九行了差不多二十多里後,依舊沒有發現那支叛軍留下的痕跡,可依照對方的人數,依舊廂軍的配置,三分之二都是步軍,就算半夜行軍,也不可能跑的太遠。

此時日頭偏西,林間飛鳥開始歸巢。

金九行了一路,早已是飢腸轆轆,哀怨的叫道:「公公,要不咱們先找間店湊合一下,就算人受得了,馬也需要吃點草料了。」

白慕秋望瞭望周圍,除了一條山道外,四處荒野峭壁,窮山峻嶺看的人有點毛孔悚然,再加上他自己也確實餓了,於是道:「既然如此,咱們再往前走走,看看此處是否有店家,不過咱們還是小心一點,莫著了黑店。」

金九拍拍胸脯,嘿笑道:「公公放心,就算是黑店,俺金九也不放眼裡。」

倆人趁著還有點餘光,沿著山道來到一個山坡,坡下不遠就見到了一家野店,白邊藍番上大寫了一個酒字,金九高興的大笑一聲,縱馬衝下去,遠遠就叫道:「店家,給俺煮幾斤牛肉,再來兩斤好酒。」

隨即將馬牽到一邊,大大咧咧的找了張桌椅坐下來。這時,白慕秋也過來了,栓好馬匹,這才坐到金九對面,打量了一眼這家酒店,一個二十多歲的女人,豪爽的端著大塊大塊的熟肉過來,擺在他們桌上。

「哎呀,兩人貴客怎麼跑到這窮鄉僻壤的山裡來了,不過幸好碰到咱孫家店開在這裡。」那女人長相一般,卻有股豪爽的魅力。

窮山峻嶺……又姓孫…….莫非….白慕秋心裡一突,莫非是他們兩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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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 孫二娘與張青

     莫非是他們那兩口子?

白慕秋有點拿不定主意,畢竟這個武朝有一半與北宋相差無幾,卻又有一半屬於自己獨特的時空,陰差陽錯下出現《水滸傳》當中的人物也不無可能,不過他可不會因為耳熟能詳的水滸人物就會充滿親切,相反在過去,他對那幫土匪就沒什麼好感,什麼三十六天罡,七十二地煞,都是自己往自己臉上貼金而已,與那替天行道的大旗一樣,充滿了虛偽。

表面上看,是一群大秤分金,大塊吃肉的響噹噹的好漢,其實仔細一究,不難發現他們108人當中大部分人都屬於好吃懶做,只想著來錢快的匪類而已,甚至還有將人不當人的李逵、鮑旭等人更是以殺人為樂,如何讓白慕秋親切的起來?

不過想歸想,他見金九粗手就拿起一坨牛肉就要吃,白慕秋暗地用腳輕輕踢了踢他,一直手指沾了酒水,悄悄在桌上寫了一個『藥』字。

金九頓時會意,假意喝了一口酒,又一口噴了出來,拍著桌子大叫道:「那婆娘你出來,你們店裡放的什麼酒?都他嗎的一股酸臭味!」

那婦人在裡間擦桌子,聞言後,將抹布一扔,叉著腰走了出來,這時白慕秋才仔細打量了下她系一條鮮紅生絹裙,擦一臉胭脂鉛粉,敞開胸脯,露出桃紅紗主腰,上面一色金鈕,和後世的影視以及小說中描述的頗為相似。

婦人橫眉間透著強硬,眼露凶悍,走到他倆桌前,抬起一隻腳踩在長凳上,「你這大胚漢子,吃人飯,不說人話!老娘在這開店沒有一年也有九個月,過往行商沒有不誇讚的,怎麼到了你這廝口裡就變的老娘好像是開黑店的了!」

這女人還真和她性格相似,說話毫不客氣,直來直去。金九本就是個粗人,受了小公公的授意,自然執行下去,於是將桌子一拍站起來,嚷道:「俺啥也不說,這酒俺喝下去就有股酸臭味,來!你把它喝了,喝的下去算我老九牛舌頭出了茬子,不短你酒錢,喝不下去說明你酒有問題!」

他把這『有問題』咬的比較重,意思已經很明顯了,如果你敢喝,那麼你家這店就沒問題,如果不敢喝,那就是黑店!

那婦人也犟,火冒三丈的盯著金九,就是不動那碗酒水,越看到這裡白慕秋眉頭便皺了起來,運起金剛童子功的內力散到四處,暗地豎掌準備照著那女人拍過去。

這時,店內突然衝出一人,那人也生的敦實強健,面相卻老實憨厚,隔在倆人中間勸道:「這位貴客,我這渾家就是這犟脾氣,聽不得別人說自家店的東西不好,還請多多包涵一二,我代內人向二位賠個不是。」說著,推搡一下那婦人,「回屋去,好好擦你的桌子,這桌客人我來招待!」

隨即又端起金九面前的那碗酒,一飲而盡,意猶未盡的擦了擦嘴角,道:「我家店裡的酒,那可是自家釀來的,甘美醇厚,不比東京城裡的差。」

「是個好漢!」金九稍服氣了,語氣緩下來道:「不過你那渾家也太過氣人,俺覺得你還是換一個吧。哈哈!」

白慕秋看著他倆一個說話,一個陪笑。便撤去內力收回掌力,心裡疑惑道:「難道不是他們倆?也對,按小說裡說的,他兩口子應該是在HN府孟州十字坡開黑店才對,這裡雖然離那裡並不是很遠,但還是隔了半個州。」

正想著,從北面那山道上過來幾匹馬,馬上的幾人手握刀刃,面帶凶惡,從身著衣飾來看肯定不是行商腳客,更像是那些綠林草莽。

那店主抬眼一看,臉色頓時變了,連忙向屋內喊道:「二娘快出來,有仇家上門。」

果然還是他們啊,白慕秋再笨也從話聽了出來,這店姓孫,又被人叫二娘,不正是孫二娘嗎?只是為什麼會在相州地界開店而不是孟州十字坡賣人肉包子呢?

這時,那一行數人快馬來到店前,當先一人絡腮鬍滿面,穿的黑衣直袍,面上卻只有一隻獨眼,他看到店前竟還有食客,尤其面容稚嫩,一身宮廷內侍的衣飾的白慕秋,不由微微一愣,詢問道:「宮裡的人?」

見對方點頭,便有點不自然回道:「今日還請兩位請個方便,我與身後幾位兄弟要找這家店裡的主人家討個說法,有得罪的地方,請多海涵!」

見金九搖搖欲試的模樣,白慕秋道:「咱們還有正事要做,這些江湖仇殺與我們無關,而且灑家見那夫妻二人有問題,這酒這菜多半也有問題,現就別吃了。」

「不吃,餓得慌啊!」金九看了眼盤裡的牛肉,舔了舔嘴。

恰時,那邊過來尋仇的也堵在了店門口,獨眼那人叫道:「菜園子你給老子出來,我家兄弟前幾日路經此地,便無了消息,早聞這地界有人開黑店在此剪徑越貨,想來是被你們倆狗男女給害了!今日我等幾個兄弟非一把火將這黑人的店燒成白地不可!」

說著,便從馬上行囊裡掏出火把點燃就要扔進去。霎時間,一把鐵刀突然從屋內射出來,衝著獨眼那人釘過去,獨眼人當即躲開,噗!那把刀卻插進身後的人當中,屍體便直直倒了下去。

「啊!!」

獨眼漢子單目怒瞪,叫道:「又害我一兄弟,老子殺了你們!」

言罷,抽出單刀,與其餘四人一起衝了進店內,一時間裡面乒乒作響,木椅斷裂,碗罐破碎。金九好奇的湊過去朝裡面,隨即又從裡面抓出來一隻煮熟的肥雞,撕下一隻雞腿遞給白慕秋,「小公公,這下可放心沒藥了吧,不過那兩口子武功不錯,要不咱們幫他倆一把?」

「剪徑惡賊,殺人越貨,甚至把人做成肉食,這等人值得幫嗎?別忘了,咱們可是朝廷的人,且能與這等賊人為伍?依咱家看,還不如幫那五個人將那倆惡賊夫婦殺了乾淨一些。」白慕秋吃了一口雞腿,閉目說道。

金九大口大口的吃下半隻雞,這才放下來,道:「俺聽公公的,這就進去幫五個草包,殺了那對狗男女。」

說完,提起腳邊的一對金瓜大錘衝了進去,就聽嘭的一聲巨響,酒店外側木牆被砸開一道巨大豁口,一個身影倒飛出來,摔在不遠,口吐鮮血,正是那菜園子張青。

「賊漢子,你咋樣了?」孫二娘與裡面幾人拼了幾刀,閃了出來,飛速衝向倒地的張青,將其扶起,看的出她的武功要比張青高出許多。邊退邊看向白慕秋道:「我們夫妻二人與你無冤無仇,為何要幫助他人害我們?」

金九提著一條人腿丟在地上,呸了一聲,「俺剛還對公公的話半信半疑,如今入得屋內才看到你們二人果然如此歹毒,江湖之人敢打敢殺,死了便死了,但你們竟做這種暗地裡噁心人的事兒,不殺你們,俺心裡就過不去。」

怒吼一聲,便一錘砸了過去。

孫二娘嬌喝一聲,提刀要上去,被懷裡的男人拉了一把,便朝後面退去。金九追了兩步忽然耳邊生風,一排削尖的竹矛平地彈起,朝他刺過來。

金九陡然一驚,揮起大錘將那排竹刺砸了個稀巴爛,結果再看夫妻二人,卻是跑的沒影了。

「公公,俺沒用,讓那對狗男女跑了!」金九洩氣道。

白慕秋搖搖頭道:「沒關係,以後咱家會找到他們的,現在正事要緊,你把那幾人帶過來,咱家有話問他們。」

其實白慕秋心裡清楚的很,孫二娘與張青下一個落腳點,多半是孟州了。如果時間沒錯的話,這不正好是他們去那裡落腳的時間嗎?果然冥冥之中,有些事還是那麼湊巧。

不過,也無妨,一些草莽而已,還是留著力氣對付薛延才是正經,待東廠建立後,再和這幫賊寇玩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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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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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 心毒

     追擊薛延卻意外遇到孫二娘和張青,這是白慕秋無法預料的,但不管怎麼說,他都不會將過多的精力傾注在這倆人身上,之所以讓金九過去幫忙,也是因為他需要賣一個人情,至於別人接不接,那就不關他的事了。

「公公,人帶來了。」金九這時走過來,將白慕秋從思緒裡驚醒過來。

衝進屋裡的五人,如今卻變成了四人出來,也就說他們進去的時候又被孫二娘給宰了一個,看來這幾人的功夫也就那麼一般,甚至差強人意。

過來的獨眼漢子抱拳,響噹噹的道:「簡忠在這裡謝過小公公出手搭救之恩,如有差遣,只要力所能及之事,定當奉還!」

「大叔,果然是江湖兒女。」

白慕秋拍著巴掌起身,才堪堪達到對方下巴,沒有絲毫覺得尷尬,反而對方身後幾人憋著笑意,眼裡露著一絲譏諷。不過此刻白慕秋毫不在意的說:「公公不敢當,不過小小大內內侍而已,只是得了皇命去大名府公幹,宣旨的公公差小的來前面探探路,看哪條路適合大隊人馬通過,如今卻是跑到這荒野小徑中,差點迷失了方向,栽進黑店裡,如不是各位英雄來了這裡,恐怕某家和這位侍衛都要葬身於此了。」

「小公公不必自責。」那獨眼大漢大笑著,顯然很喜歡眼前小太監說的話,於是道:「你們想必大多待在皇宮裡面,很少在外走動,不知這裡面名堂有多深,那也是自然的。我和幾位兄弟過來,也是機緣巧合而已,所以當不得小公公稱讚。既然小公公想問這大山可走大隊人馬的路,那簡某就斗膽說上一說。」

他指著山道另一面,道:「小公公與這位侍衛大人來的時候,應該是走錯道了,現在退回去再走,估計這天色也晚了。不如一直沿著山道走十多里,就能見到一座禿子嶺,往左拐進小道,不出五里就能切到那山裡的大道上,小公公你可放心,那道寬這呢,三輛馬車並行都還有多餘。」

白慕秋頷首點點頭,露出一副高興的神色,又道:「那還真要感謝簡叔為某家指明道路,這樣就少了些責罰。」隨即又是一副天真好奇的表情問道:「簡叔,某家難得出來一次,對綠林豪傑仰慕的緊,能給我講講這北地有哪些英雄豪傑嗎?」

簡忠越看這小太監,越覺得討人喜歡,便隨意坐下來,就說些對方喜歡聽的,想聽的江湖故事。

「南邊那邊,簡某沒怎麼接觸,也不知有什麼厲害人物,除了幾年前有個叫『伽藍刀』的陳鶴年外,就數眼下有些風頭大盛的人物,有個叫方臘的人,端的厲害,手下又糾集一幫人,比如綽號『感應天師』的包道乙,練的一門玄天混天功,厲害的緊,可以說當世一流也不為過,而且還有一個叫『寶光如來』的大和尚,也是厲害。小公公,你想想那叫方臘的人能將此二人收入麾下,可見這人要麼極為聰明,要麼自身武功也極為高明才是。不過簡某還是可惜的是那伽藍刀陳鶴年,早年間聽聞此人一手好刀法殺的南方武林各派屁都不敢放,想來此人說不得武藝更再前面三個之上呢,很有可能登峰造極,成就一代宗師了呢。」

簡忠見小太監木訥的盯著他,以為是被講的內容震撼住了,不由一得意,便道:「比起南邊兒,簡某則更熟悉咱北地這邊的,比如HB玉麒麟,那可是槍棒雙絕,更有東海擒蛟手,白盡臣。不過要說最厲害的還是那遼國第一高手,耶律紅玉。」

「女的?」白慕秋皺眉問道。

簡忠點點頭,「可不是嘛,這個女人年歲不大,可武功著實了得,聽聞大遼皇帝春巡狩獵,遇到一頭斑斕大虎,數十兵將都拿不下,反而還被抓死咬死十多個,結果呢?一直坐在皇帝身邊的美人兒,突然出手,那嬌嫩白皙的小手就那麼一拂,就把那頭大蟲打的眼睛都爆出來了,虎頭當場就被砸的稀爛,可見這女人的功力有多高了吧。」

白慕秋暗自心驚,道:「原來自己真當是井底之蛙了,還以為世間高手與金九等人差不多就很厲害了,但現下一回味,就覺得自己實力實在太差,如果不是有靈犀一直和吸星大法打底,自己連二流都算不上。」

想了會兒,便起身告辭,於是吩咐金九道:「給各位大叔一點見面禮吧。」

「哦,好!」金九便朝懷裡掏銀子。

「對了….大叔。」

白慕秋出聲喊道。

「嗯?」

簡忠剛轉過去就聽到背後那小太監突然喊自己,還沒來得及轉頭,就感覺到兩隻小手把住了自己的腦袋,突然就覺得脖子巨疼,視線陡然一轉,竟正面見到了那個小公公,再然後眼裡一黑,什麼都不知道了。

白慕秋收回手,冷眼看了下腦袋被扭到背後的獨眼漢子,冷聲道:「其餘人都殺了,準備啟程。」

隨即不顧身後的數身慘叫,跳上一匹那幾人騎來的馬,一夾馬腹,沿著山道跑了起來。腦海中叫道:「系統,用我剩下的因果點連抽兩次武學秘籍。」

「叮咚!恭喜宿主獲得腐屍毒掌,如配合腐屍毒素,威力成倍增長。」

「叮咚!恭喜宿主獲得化內大法,運行該心法,可使對方內力化為虛無。。」

白慕秋皺眉想道:「難道抽個武林秘籍還和心靈人品掛鉤?怎麼盡出來的是邪門武功?唉,算了,如此也是不錯的,只是腐屍毒掌應該是需要獨門毒藥才能將威力放大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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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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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死戰

     PS:今天有事耽擱了,我的不對!但是票票真的太少了,心裡激動不起來啊。

「報!」

官道上,一騎飛奔而來,近前時,從馬背上跳下,跑到梁元垂馬前,拱手道:「稟將軍,斥候發現薛賊尾隊蹤跡,距離此地不過五十里。」

梁元垂臉色露出喜色,吩咐道:「再多派幾名斥候打探,本將要知道他們尾隊有多少人,與薛賊前軍保持多少距離,速去。」

「遵命!」

待那騎士翻身快馬離開,梁元垂大喝道:「加速行軍,趁夜幕降臨,饒過這股步卒,直殲薛賊本隊。」

旗手立即打著旗語,讓後面騎兵速度跟上。隨即長龍似得隊伍蜿蜒在官道上開始加速,再到奔馳,馬蹄踏著轟隆隆的響聲,漸行漸遠,浩浩蕩蕩消失在官道盡頭。

……….

……….

青蔥嶺,漸晚。

此處雖為山嶺,但地勢卻並不是陡峭,兩邊皆有連綿的大山,將一條七八米寬的山道攜裹在中間,山道左側高十五米,下面還有一條湍急的大河,嘩嘩的水聲日夜響著,奔騰的水霧瀰漫上方,讓行走在山道上的人,毛髮都沾滿水珠。

濕漉漉的甲冑再被山風一吹,頓時冷不丁的要打起抖來。

此時薛延舊傷未好,右腿只是做了簡單的處理,還騎不得快馬,慢騰騰坐在由幾名騎士抬著的木轎上觀察著地形。

他眉頭緊鎖,叮囑心腹副將,道:「此刻小皇帝恐怕已經發現不對,我們必須加快行軍才是,如果讓他們先行繞道前面去,恐怕前路就要被封鎖了。」

那副官滿不在乎的說:「將軍別急,信使已經單人快馬去了大遼,估計這會兒已經都快要到了,只要過了大名府,到時候將軍依舊可以享受榮華富貴。」

「但願吧。」薛延沉吟著,心裡卻不怎麼喜歡身旁的副將,無他,此人其實就是燕雲漢人,幾年前被俘後投降到他身邊,一直都還算安穩,如今趙武謀朝篡位事敗,這人便跳了出來,主動承擔下了去往遼京的重任。

「將軍莫不是還在擔憂去了大遼後的處境嗎?」那副官皮笑肉不笑的說:「據末將所知,耶律紅玉將軍可是非常歡迎漢人過來的,所以將軍到了那裡,絕對要比武朝活的痛快許多,再說將軍這身沙場殺練來的武藝,最是讓耶律將軍歡喜的。」

「耶律紅玉?」

薛延皺著眉頭道:「就是那個昔日單掌劈死大蟲的女人?她竟然是你們大遼的將軍?本將記得她是你們公主吧。」

副官笑道:「將軍記憶不差,不過那是兩年前的事了,耶律將軍原本是最小的公主,深受遼皇陛下溺愛,但那一身武功也無人難出其右,再這公主她甚是喜歡舞刀弄槍,喜讀兵法,故而遼皇讓她做了元帥府的的一名將軍。」

「原來如此。」薛延明白了,正待說話。

突然一聲擂鼓金響,前面馬隊陡然一陣慌亂,山道路面一陣劇烈震動,薛延頓時大驚,作為邊關宿將,對這震動再熟悉不過了,當下大喝道:「全軍衝鋒,不要滯留,衝出去!」

一邊下達命令,一邊讓副手牽過自己的戰馬,提刀衝到了前面,還沒過去就見到當先一人挺槍在自己前軍左突右衝,所過處,軍卒無不被其一槍戳死,頓時大怒,舞刀迎了上去,大叫:「梁元垂!接本將一刀!」

說時遲,那時快。

薛延坐下那馬也不是普通戰馬可比,速度快的驚人,幾個呼吸的功夫,就衝到了敵將面前,眉尖刀猛的劈下,一刀砍在混銅槍桿上,加上自身力氣大又有戰馬的衝擊力,當場就把對方連人帶馬劈的往後退了數步。

「哈哈,薛賊!你腿傷好了是嗎?」梁元垂微微搓搓虎口,剛剛那一擊確實讓他手臂疼痛,虎口微麻,不過這些都不是事兒,只要臟器不移位就行。

「呸!你這小賊休得囂張!」薛延一擊得手後,也不再多言,再次縱馬衝殺過去。當先一刀照著對方腦門橫砍,那刀鋒擦著凌厲的風勢,呼嘯一聲,連同刀勢過處的軌跡,士卒的兵器統統被砍的稀爛。

他只想一擊致命,盡快打通通道。此人能從後趕過來,一則是因為對方全是騎兵的緣故,一則就是毫無顧忌,那麼大名府一定也有援兵趕來圍堵。如果被圍困在這裡,絕對死無葬身之地。

這一刀,他傾盡全力。

「死來!」

呯!

梁元垂瞪大眼睛,屏住呼吸,豎起大桿死死捏住,那一刀很快,很狠,他又在馬背上,根本沒法躲,如果鑽下馬腹,他敢肯定,對方絕對一刀連人帶馬一起斬成兩截的。

所以他只能硬抗。

那一聲金鐵交鳴的聲音剛一響起,梁元垂就感覺自己身體輕了起來,直直的飛起,轟然砸進了後面一名騎兵的身上,當即就感覺那人受了自己的力道被砸死了。

轟!

身體一墜,砸開了自己這邊一名騎兵,同時連帶馬匹也被砸翻了蹄子,揚起一片灰塵,躺在地上痛苦的嘶鳴。梁元垂胸口發悶,口吐鮮血,一桿大槍都不知飛到哪兒去了,艱難迷糊中,抬眼就看見揚塵的灰霧當中,那賊將砍翻了幾個擋前的騎卒,凶惡的目光已移到他身上來了。

「父親說過,死!也要站著死!」

梁元垂咬著牙,捂著胸口不知從哪兒摸到一桿普通的騎兵槍將自己撐了起來,滿口血污嘶吼:「來啊!我梁家就沒有孬種!」

「好!本將就讓你站著死!」薛延猙獰一笑,縱馬再次衝來,高高揚起眉尖刀朝著他脖子斬去。

「休傷我家將軍!」

「有本事跨過我們屍體。」

「叛國之賊,拿命來!」

十數騎高喊著,挺著長槍蜂擁過來,擋在梁元垂前面,抱著死命的精神,直挺挺的與薛延撞在了一起。

噗噗!一騎持槍手臂被砍成兩段,栽落下馬。

噗!又是一刀劃過,一道血浪從一名騎兵斷脖處噴灑而出,人頭在天上打了一個旋落在馬蹄下,被踏的稀爛。

短短十數息,那十多騎被砍翻只剩下幾人還在掙扎。

「你們退開!這裡地形狹窄,上去只能是送死!」梁元垂不顧胸腔的刺痛,大聲道:「薛賊,梁元垂首級就在這裡,有本事過來吧。」

「好!成全你!」

薛延擺脫幾個騎兵的糾纏,快馬一刀,砍殺而來!

刀鋒冷森可怖,甚至倒映出了梁元垂的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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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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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拿下人頭(求推薦票啊)

     PS:我知道我失信了,但是沒法,公司今天一天都沒電沒網,簡直煩透了。

刀鋒近在咫尺,刀未到,氣卻如鋒,深深在梁元垂臉側劃出一道血痕,點點血滴順著傷口的拉長而飛濺出來。

嗖!

一物,突然從左邊峭壁上直接飛下,瞬間,只聽那刀身噹的一下,被飛來之物打的偏轉。薛延當即收刀駐馬,定睛看地上那物體,居然是一塊小小的石頭,靜靜躺在地上,像是無聲的嘲諷他一般。

當即暴喝一聲:「誰!鬼鬼祟祟的給我出來!」

山崖峭壁上,林木成群,根本無法知道里面藏了誰,一時間,薛延也沒再管重傷的梁元垂,抬頭警惕的看著上面,剛剛那一塊石頭那麼遠轟過來,力道不見變小,可見那人的本事應該還在梁元垂之上。

「有臉偷襲,沒臉見人嗎?」

薛延暴露異常,縱馬在山道奔了幾步,隨手砍死幾名騎兵洩憤,正待招呼後面的人跟上時,那峭壁陡然間,呼嘯一聲,一根紅彤彤棍子從上而下,直接朝他面目飛了過來。

「好膽!」薛延見襲來的棍子也不急,一轉刀身,用刀面拍在了上面,剛一接觸,他雙臂頓時一抖,額上青筋直冒,咬牙大喝一聲,「去!」

硬生生的藉著馬力,將那棍子抵飛回去,突然一道身影從那陡崖山林裡飛了出來,凌空將棍子一接,腰身一挺一拔,雙臂高舉棍身,暴喝一聲:「吃俺一棍!」

薛延剛緩過氣,就見當頭棍影重重,帶著凌厲的氣勢朝他蓋了下來。心裡當即大駭,知道這招不能接,千鈞一髮之際,一踏馬鐙,飛撲下馬,剛一落地就聽自己的心愛的寶駒淒厲慘叫,回頭瞧上一眼,頓時亡魂大冒。

自己那匹寶馬被那一棍攔腰砸成了兩段,死的不能再死,薛延怒目而視那人,只見對方身高不過六尺有餘,尖嘴猴腮,抗著一根比他還要長的紅漆銅棍就像一個跳樑小丑。

薛延一開始以為是個什麼了不得英雄人物出來,原來自己竟然被一個其貌不揚的醜陋鬼給逼迫成這樣,心裡頓時暴露不已,邁著受傷未癒的腿,拖著眉尖刀快步就衝了上去,當即揮刀砍了過去。

「嘿嘿!」那人笑了一聲,就地一滾,身手極其敏捷,輕易躲開刀鋒,那肩上的銅棍適時從手裡吐出,直接掃在薛延腳脖上。

「啊!」

薛延腿腳本就不便,沒了戰馬後,更加吃力。頓時腳上吃痛,歪斜一下,手上一變招,用刀柄杵在地上才穩住身體不倒,轉身怒喝道:「你到底是誰,為何多管閒事?」

那人也不嫌髒,就地一坐,抗著棍子笑道:「俺姓孫,只是路過的,正要去討教HB玉麒麟棍法,哪知你們打擾俺清夢不說,還叫俺知道你卻是個賣國求榮的惡賊,正好順手解決了就是。」

「好好!那就來啊!」

薛延獰笑了一下,突然揮刀砍下一名騎兵,躲了戰馬就上去,一夾馬腹,口中喝道:「兒郎們,本將前面開路,爾等速速跟上。」

說完,竟理也不理那姓孫的小個子,拔馬就往前面人堆裡沖,每次刀起刀落,必有一人被砍翻下馬。

「竟敢騙俺!」

孫姓漢子當即一怒,從地上起身,輕身一躍就追了上去,縱身在一名騎兵肩上一踩,再次借力,朝著薛延背心就是一棒打過去。

薛延心裡冷笑,拖在地上的眉尖刀,陡然一轉,奮力往上砍,這招正是三國關雲長慣用的拖刀計,他等的就是那醜陋漢子上當。

姓孫的矮個子眼皮一跳,見到他胳膊一動,就知道不好,當即空中變招,橫棍一擋,刀鋒硬生生和銅棍撞到了一起,將他往後打飛出一截,幾個翻落後才在地上站穩下來,再一看那人已經騎馬跑出十多米遠。

氣得他哇呀呀大叫起來,一張雷公臉憋的發紅,當即就朝那人的步捽髮火,棍子使得狂暴異常,大棍舞動起來,直接將人扇到半空中,可見他力道有多大,一路十餘步,就有數十人被打的腦漿迸裂,五臟移位,躺在地上死透了。

………

薛延快馬跑了一截,大笑道:「哈哈,如此某得以脫身了,如此江湖草莽,武功再高又有何用?」

他臉上笑意還沒笑完,就見山道盡頭奔來兩匹馬,當看清那倆人時,心裡咯噔一下,頓時僵住了。那身宮廷袍子尤為顯眼,明顯是大內太監才有的樣式,敢如此追來,必然是有武功傍身的,此刻他不敢大意,手不由捏緊了刀柄,將身子微微往前一俯,隨時準備衝鋒過去就是一刀。

相隔兩三百米遠,他微微聽到兩個聲音,一聲粗魯,一聲稚嫩如童。

「公公你看是不是薛延狗賊。」

「真是鐵鞋踏破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功夫!」

薛延心裡又急又惱,左右看看,自己部下竟沒有一個跟上來的,無奈,只好硬著頭皮衝了上去,舞著大刀叫道:「河間薛延在此!看刀!」

陡然與前面使一對金瓜鐵錘的壯漢交手,雙馬相交的一瞬間,自己雙臂頓時一陣發麻,差點拿捏不住刀柄,心驚道:「這人好大的力氣。」

可沒讓他多想,後面又有一騎,薛延見了反而一喜,來的竟然是一個乳臭未乾的小太監,這不是平添一個刀下亡魂嗎?隨即不顧他想,使出全力衝過去照著對方腦門劈了下去。就在刀鋒挨近時,那小太監忽然從馬背上拔高跳了起來躲開了一刀,從上而下一掌劈在自己胯下的馬頭上。

就聽一聲骨頭碎裂的聲響,薛延連人帶馬栽在地上,摔了個狗啃泥。

剛一起身,刀都還沒拿穩,就見那小人兒又是一掌攻了過來,當即將手裡刀一丟,硬生生去接了這一掌。

嘭!

一大一小,兩個手掌一對。

薛延就覺一股鑽心劇痛,猶如被一頭狂奔的牛撞了一樣,當場噴出一口老血,身子不由自主往後一倒,神識變得模糊不清,畫面一直停留在那張冷冰冰的小臉上。

「薛延,咱家奉陛下旨意,特來取你首級。」

說完,一雙小手,一邊扯住他頭髮,一邊捏住他脖子,奮力瓣扯,咔嚓一聲,硬生生將薛延的腦袋從他脖子上取了下來提在手裡。

這小太監不是別人,正是抄小道趕過來的白慕秋。

此刻,一個小太監滿身血污,提著一顆死不瞑目的人頭,站在山道上,有股說不出的詭異在裡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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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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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黑衣太監

     山道上馬嘶人喊,兵器碰撞聲不絕於耳,數千甚至上萬人堵在這擁擠的小道上,河間軍後隊見不著前面有多少敵人,一個個使勁往前衝,卻又因為擁堵退了回來,更甚者不少腳跟沒站穩的士卒被推搡到了山道邊沿擠下了十五米高的陡崖掉進了激流裡,消失的無影無蹤。

白慕秋皺著眉頭,將薛延的人頭拋給金九,叫道:「速去前面,讓河間軍降了,打掃戰場回去接陛下回宮。」

看著懷裡那張死人臉,金九嫌噁心,直接拽著頭髮騎上馬,加速衝了過去,高舉頭顱邊跑邊用那大嗓門吼道:「薛延狗賊已死,陛下只誅首惡,爾等既往不咎。」

有心事活絡的禁軍騎兵問訊後,立刻跟著大喊:「薛賊已死,餘者可降免死。」有一個就有兩個,很快久戰剩下的一千多名騎兵停止殺伐,跟著高聲大呼。河間軍步卒先是猶豫,待見到自家主將腦袋被人像燈籠一樣提著時,就知道大勢已去,紛紛扔下了手裡的武器,畢竟再打下去已經沒有了意義。

白慕秋騎馬從後面趕過來,見到梁元垂重傷,就不由皺起眉頭,這傢伙在自己的期盼中就是一條忠心的狗,只是眼下看來,忠心的過頭了,變成一隻瘋狗,昨日贏了薛延一場,那也是運氣大過實力,今天居然還敢不自量力的去硬拚,傷成這樣就讓白慕秋很傷腦袋。

看來到時候得這傢伙找本內功秘籍學著,光有力氣和武功招式,早晚得被人取走腦袋。打定主意後,白慕秋這時才發現昏迷的梁元垂旁邊還有一個人,只是這人相貌不揚不說,個子也是奇矮,卻有抗著一根紅銅長棍,不倫不類,看著讓他有點不舒服。

「咱家見過這位好漢,元垂是你救下的嗎?」白慕秋不想做那種沒腦子的人,於是拱手很謙和的問道。

又醜又矮的漢子,嘿嘿笑了一聲,變得更加難看。他道:「是俺救的沒錯,不過俺就是路過的,不要太在意,既然你們是同僚,俺就將他交換給你們,告辭了。」

說完,一個縱身,猶如猿猴攀樹,扒著陡峭的崖壁來回兩個騰挪就鑽進了山林裡,白慕秋心下多少有點感嘆,綠林草莽也不見得多是惡人或者沒腦子的莽夫,剛剛這人不僅僅是救了一個梁元垂那麼簡單,更是將反賊兵馬拖延了半刻,這麼大的功勞,是個有智商的人都會看的出來,竟然如此灑脫的說走就走。

不過眼下,他也沒再多想,待那人走的沒影兒了,白慕秋對金九道:「梁指揮現已重傷昏迷,押送反賊隊伍的重任只得由你來了,這百多里路你多學學如何帶兵,可千萬別可灑家捅簍子,知曉了麼?」

金九雖然莽,但並不傻,聽出來話裡的意思,當即哈哈大笑應承道:「放心吧,公公!這活俺金九包下了,保證一個俘虜都不會逃脫,你就先回去給陛下報喜訊就是。」

「如此便好。」白慕秋又看了看地上的梁元垂,「他如今傷勢過重,與咱家不便同行,你找匹馬帶著他一路返回,薛延首級也一起交付於你,好好辦差,往後說不得咱家會在官家面前為你說句好話,脫了綠林,求個好前程。」

金九欣喜若狂,納頭便拜道:「多謝公公提攜,俺金九一兩百斤肉就交給公公差遣了。」

「那咱家便走了,記住好好辦差。」

白慕秋翻身上馬,又叮囑了一番後,這才驅馬往返,朝官道大路奔行過去,待他到了官道時,天已經黑盡,皎潔通圓的冷月掛上了枝頭,迎面撲來的冷風,陡然間,讓白慕秋察覺出不一樣的地方。

在學習了化功大法以及吸星大法這兩種內功後,六識也在不知不覺間增強了不少,就算如今四周漆黑,他也能靈敏的感覺出有問題。

好像被人跟蹤了。

白慕秋不敢大意,危險的警覺讓他毛孔大張,這是一種非常危險的信號,只是他不知對方到底有多少人,還是只有一個人。

一路行至相州地界後,前面便是一條河道,沿著河岸奔走一圈,才堪堪找到一座石眼金鎖橋,正待他來到橋中間,夜幕中,突然一道黑影從身後的黑暗裡竄出來,擦著夜風,呼嘯而來。

早有一點準備的白慕秋也不驚慌,單手一摟馬脖,藉著夜色順勢而下,繞到了馬頭下面一躲,就見那黑影轟然襲擊過來,卻是打了一個空。白慕秋心裡泛起冷笑,驟然出擊,照著踩著馬鞍上的腿就是一掌打過去,可那人也警覺,僅僅挨著一點布料,便被他跳開,輕身立在橋頭柱那邊將過橋的路給封堵住。

「你是何人,敢膽襲擊咱家。」白慕秋也跳下馬,暗自運起化功大法。

原本他想用吸星神功,但轉念一想,此人武功說不得在他之上,那麼吸星神功的弊端就顯露無疑,那就是對自己功力強且根基穩固的人,沒有什麼用處。

那人立在橋頭,冷哼一聲,「取你狗命的人。」

白慕秋耳朵一抖,頓時心裡瞭然,這聲音他在宮內聽過無數次,怎麼可能聽不出是太監的聲音,只是這人蒙著臉,卻不知是誰。

莫非是濮王在宮內的黨羽沒有除盡?不過眼下容不得他細思,便冷然道:「那就來吧,想要咱家命的人多了,你這狗奴才趁早快些。」

「哼,看來你是已經知道咱家是宮內人了,既然如此,那咱家也不客氣。」那人雙手呈爪,猛一蹬地,整個如脫弦利箭,貼著橋面石磚,嗖的一下,就衝到了白慕秋的面前,雙爪直直朝他雙目、咽喉抓過去。

「好快!」白慕秋下意識掩護住兩個位置,卻突然胸口火辣辣一痛,嘶啦一聲,胸口的宮袍被當即抓出五道口子,頓時一股鮮血瀰漫胸襟。

白慕秋捂著胸口蹭蹭往後退了數步,面上沒有表情,心裡卻驚駭無比,這個太監到底是誰,武功居然強到這般離譜,只有他知道自己除了化內大法、吸星神功外,還有一本幾乎快要到達大圓滿的金剛元氣功,那一身的防禦,不敢說刀槍不入,至少抵禦拳腳內力,也不會這麼慘吧。

可眼下,竟然被人徒手撕開五道傷口,對方的修為著實讓他驚詫不已。

「咦,竟然沒死。」

那人看到白慕秋竟然還站在那裡,也不由驚奇了一下,「這多年來,你倒是第一個挨了咱家一抓沒死的人,有趣,來來,再陪咱家玩耍。」

說時遲,那時快。

那蒙臉太監轉瞬又來,身子快的幾乎帶出了殘影。白慕秋腦海閃電般過了一個念頭,老子好端端一個正常男人,如今變成一副太監身子,瑪德,到了這裡還被人欺負的死去活來,老子就不會讓你稱心如意,讓我死?可以!但也不會讓你好過。

腐屍毒掌原本是要借助腐毒才能威力大增,可如今根本沒時間了,白慕秋帶著玉石俱焚的心態,瘋狂的將化功內法和吸星神功強行同時運起,一招:腐爛見骨,轟然與那人撞在一起。

以金剛元氣功內力作為基礎,分散全身,如今卻集中在雙掌一點,悍然與對方轟擊一記,內力如同山洪暴發似得,從倆人周邊四溢形成一個環形衝擊波,將石橋兩邊的石墩、石欄炸的稀爛。

那招腐爛見骨,並不會當即暴發出來,而是像慢性病一樣,日子一長才會顯現。可化功大法和吸星大法不同,這兩種內功就像劇毒一般,一個不停的化解對方體內的內力,一個如同鯨吸般想將對方全部內力佔為己用。

那黑衣太監瞳孔一縮,凝聲道:「好古怪的內功,但可惜你小小人兒,還修煉的不到家。」隨即全身一震,掌心往前一推,就這麼輕描淡寫的動靜,白慕秋就如看到一堵堅實的鐵牆向他壓過來,就覺得全身筋骨似乎都要被壓裂了一般劇痛無比。

白慕秋咬著牙,額頭虛汗不停的流淌,再也堅持不了,渾身無力的垂下雙臂,那黑衣太監又是一掌蓋過來,擊在他胸口。

一擊受創。白慕秋悶哼一聲,身體毫無知覺的飄了起來,視線一晃,出現了大量水花,剩下的最後一絲意識知道自己被打下橋,掉河裡了。

到時候會不會淹死,或被對方找到再打死,那已經不是自己能做主的了。

隨後連意識也深深沉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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