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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igpig901
威爾斯親王 | 2019-8-8 13:37:28

本篇最後由 pigpig901 於 2020-2-11 14:43 編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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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簡介】:夜不語,本名蘇醒。作家。生日:六月十九日 ,也是作者的結婚紀念日。
  
                            國籍:中國, 出生地:四川。 現居四川成都市溫江區。 此人極其神祕,故諸多資料不詳。  
                            其作品主要在我國台灣、香港地區及新加坡等地。

【小說類型】:靈異鬼故事

【內容簡介】:

【其他作品】:夜不語詭異檔案;無敵圖書館(連載中)



*1.本文內容皆從網上蒐集轉載,本人不承擔任何技術及版權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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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第一次遇鬼

正文第1章第一次遇鬼


這個世界總有許多古怪無法解釋的東西。

正讀這篇的你,你,你,還有你。

你好。

我叫夜不語,就是一個常常遇到詭異事件的男人。這輩子,我確實遇到了許多不可思議的東西。例如95年成都僵屍案、風水碎屍奇案。經歷過的古怪靈異遊戲更是數不勝數。

為什麽?

或許,是因為本人出生在8x年六月的緣故。那個年月,極為不祥,戾氣重!

直到至今,老爸還常喋喋不休的對我說:“臭小子,你娃剛生下來哇哇大叫的時候,家後邊的那條河便漲起了水,誰家都沒事兒偏偏水灌進了自己家,還真是怪事。”

可在自己的記憶里,第一次遇到詭異的怪事,是在大約十多年前。也是這件事,直接導致我被帶走,離開了自己的老家,夜村。來到了城市中。

那年,我剛好五歲!

198x年。

夜村老宅。

“你咋個那麽蠢,這種事都做得出來?”夜村族長氣的一巴掌扇在桌子上。

不久前,夜村一李姓人家,因為非常的窮。他家的女兒突然暴斃了。李父悲痛欲絕,但是自家又沒有留墓地的農地,更沒有錢拉去火化。

實在沒有辦法的老李偷偷在村外一塊代代村中長輩口耳相傳,絕對不能埋活屍的山谷飛地深處,挖了個坑,將女兒的屍體給埋葬了。從此之后,整個家就不安寧起來。老李家半夜突然有一天,聽到堂屋中有人起居生活的怪異聲音。但是拉開堂屋門,卻一個人影都看不到。

只有大開的正門外,在不斷往里吹冰冷的風。

老李想,自己睡覺前絕對關好了門的。可大門,究竟是誰打開的呢?

小村多迷信,一來二去,每晚如此,這件詭異的事情就在鄉里鄉親中傳開了。村長聽到后,大吃一驚,連忙到了老李家,責問他是不是擅自將女兒屍體埋在了村外的那塊飛地里?

“您怎麽知道?”老李大惑不解。

“白癡,你娃娃是闖禍了,闖了大禍了!”村長額頭上冒著冷汗,一直往地上滴:“一共埋了多少天?”

老李見村長著急,只好回答:“差不多有四十天了。”

“四十天!四十天。你媽的老李,你耳朵聾了,祖上都說過那塊飛地上,絕對不能埋活屍!”村長不敢耽擱,甩下一句話就走:“今天晚上,找陰陽先生。你跟我一起去那塊臟地!”

陰陽先生在迷信思想重的小村莊,就是天。特別是在祖訓如此詭異的夜村更是如此。

整個夜村只有一個陰陽先生,姓周。周家是陰陽世家,代代相傳,關于山谷飛地的忌諱清楚得很。一千年來,據說正是周家的傳承,才令夜村與那塊鬼地相安無事。但是一旦破了禁忌,究竟該怎麽處理。最終還是周陰陽說了算。

那個周陰陽大概五十歲,曾經有過兒女,但是雙亡了。他也早已瞎了只眼睛。為了不斷香火,將夜村禁忌繼續傳承下去。他在村里過繼了一個八歲的繼子。八歲男孩在有法式時,通常會幫他打下手。

急匆匆剛到周陰陽家的村長連忙把李家埋活屍在山谷飛地的事情說了一遍。本來還鎮定的喝茶水的周陰陽,嚇得一口熱茶噴在了村長臉上。

“操蛋的龜兒子老李,他瘋了!四十天,居然瞞了四十天!”周陰陽在堂屋里急的團團轉,一邊轉一邊掐指計算:“格老子,要遭!要遭!他老李怕是要把我們全部害死!”

“我也覺得最近的村子不太平,經常有人說豬狗和雞鴨被人偷走了。可村里人就那麽幾個,知根知底的,哪家偷的心里都有數。”村長見周陰陽臉色不妙,頓時更加不安了:“我查了好幾個有小偷小摸習慣的娃兒,他們根本沒偷過。你說那些被偷的畜禽,會不會和這件事有關?”

周陰陽臉上的急色又變了幾變:“老幺,你白癡啊。村子里這麽大的事,居然一直沒跟我說。早說了,老子早就開始懷疑有問題了。”

他看了一眼天色,只見落日已經西斜。天邊的火燒云紅的像血,殷紅可怖,完全是不詳的預兆!

“不得行了,今晚太陽一下山。老幺,你給我集齊村里所有……”周陰陽又是掐指一算:“所有屬豬、屬雞、屬狗、屬龍的二十歲到四十歲男子。今年馬年,這些人都是陽氣最旺盛的。希望能壓得了那個被埋在汙地的李家女娃的兇厲陰氣!”

“狗子,給爹準備家夥。手腳麻利點!”

周陰陽對繼子吼了一聲,八歲的小家夥連忙顛顛的跑進了桃屋中,準備起老爸的祭祀工具了。

看到村長跌跌撞撞的跑去召集適合的村民,周陰陽一直站在窗口邊上,用剩下的那只眼,死死看著逐漸下沈的太陽。許久也沒動。他心里慌得很,右眼皮不停地跳。

左眼跳財右眼跳災,難道,最近會發生什麽可怕的大事?

你媽的混賬老李,他咋個就忘了老祖宗的祖訓?哪一次在飛地上埋活屍的,有好下場了?該死,整個村子的人,恐怕都要被他給害死啰!

於是太陽剛一消失在山巒之間,數百個適齡男子就在村長和周陰陽的帶領下,急匆匆的朝村外那塊山谷飛地趕去。

當時的我只有五歲多,飛地在村子的東邊,隔著很遠一個小山包。自己人小又好奇,就跟著大人身后,踩著村子的泥巴路,朝村子的禁區走去。

剛過了小山包。一切都變了。

山包背面荒草叢生,沒有任何莊家,甚至沒有人類的氣息。山包猶如陰陽嶺,在山頂將一切生機都割開了。丘陵朝人類居住地的一面尚且還有許多大樹和灌木,但是別一面,就只剩下命賤的野草。

大型灌木也沒有一顆。

越是往前走,草越是稀稀拉拉。沒過多久,就連蟲鳴和鳥叫都消失的干干凈凈。仿佛整個世界,只剩下我,是唯一活著在動的生物。

四周,寂靜的厲害!

五歲的自己壯著膽子,又跟著他們走了不短的一段距離,終于,舉著火把的村民停了下來。

“就是這里了!”老李指著一塊明顯用鏟子翻過的土地,聲音嚇得發顫。

仿佛埋的地方是一條界線,一踏過這條線,明明是同樣的土,卻完全孕育不出生命了。陰冷的風,吹得很烈。就像是無數陰魂在慘嚎!

周陰陽一看地方,頓時松了口氣:“還好,你龜兒子還算是有點腦子。沒有把活屍完全埋進汙土里。”

老李埋屍的地方,正是介于有草和沒草的交界線上。

周陰陽吩咐村民挖坑。挖了不久,李家女兒的屍體就被挖掘了出來。她裹著一層油布,連棺材也沒有,就那麽扔在坑中。可想而知老李家到底有多窮,連個像樣的站立,都無法給女兒舉辦。

老李沒敢看女兒屍體,正要哭,就聽到耳朵邊上響起眾人此起彼伏的倒吸冷氣的聲音。

“咋個,咋個會變這樣!”周陰陽渾身一抖,面無人色,嚇得險些一屁股坐在地上。

我好奇的難以忍受,偷偷跑過去,趁著大人不注意,在大人們的腳縫里往前看。只看了一眼,自己嚇得險些暈倒。

只見李家女娃的屍體,不但沒有腐爛,而且還跟睡著了差不多,面色紅潤,身上的所有汗毛和頭發都變長了。很長,而且呈現詭異的褐色。她的兩只雙眼凸出,就像是眼窩里塞進去了兩個乒乓球,恐怖得很。

最可怕的是,屍體的皮膚有無數個縱橫交錯的紋路。仿佛是瓷器碎而未碎時,表面呈現的裂釉紋路。只是瓷器的裂釉是一種美學,而屍體上的裂釉紋路,卻是一種可怕的景象。

甚至是一種危險的預兆。

李家女娃的手指甲,幾乎長到了接近一米。彎曲的指甲亂七八糟,但是並不脆弱。村民挖她出來時非常粗魯,但是那些可怖的指甲完全沒有碰斷,甚至還有幾根深深刺入了身下的堅硬黑土中。

可見那些怪異指甲,到底有多鋒利堅硬。

一切的一切,都令我不安。我抬頭,看了幾眼冉冉升起的月亮。剛從山邊冒出頭的月,居然抽出一絲光芒,普灑在了這片山谷飛地上。地面接觸到月光,頓時冒起了一層光暈,像是彌漫的淡薄霧氣。

我皺了皺眉,心中的別扭感更加強烈了。

“綠毛鬼,再這樣下去,她會變成綠毛鬼的!”周陰陽大驚失色的叫喚著:“快架起火把,把這個女娃的屍體燒掉!”

村民們連忙在李家閨女屍體上撒了火油,正準備焚燒屍體時。異變突生,李家閨女的屍體,乒乓般大小,凸出眼眶外的眼睛。竟然轉了一轉。然后身體一曲,從地上僵硬的跳了起來。

一邊跳,皮膚上裂釉似的紋路,不停地往下掉落。露出了皮膚下,淡淡的血紅顏色。

“屍變了!屍變了!”村民大驚,紛紛恐懼的逃跑。周陰陽咬緊牙關,想要將手里的火柴扔過去,點燃李家閨女身上的火油。但是屍變的李家閨女一跳,竟然跳出了五米遠。

它手一揚,一把抓住了周陰陽的胳膊,輕輕一扭。陰陽慘叫一聲,拿著打火機的胳膊竟然就這麽被扯了下來。變怪物的李家閨女張開嘴,露出了長長的獠牙。

獠牙在月光下,散發著冰冷的光澤。最后深深的刺入了周陰陽的脖子深處。

周陰陽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塌陷了下去。然后那怪物,扭動可怕的眼珠子,竟然直直的朝我躲藏的方向看過來。

我渾身一抖,大驚失色。還沒來得及逃,五歲的自己已經被那具變異的女屍拽住了。

自己被撞了幾下,頓時失去了意識。

等醒來時,我已經被老爸帶離了夜村。

是周陰陽臨死前,讓爸爸帶走我的。他死前那一眼,就如同我比那具女屍更加的可怕。至今,我也不清楚為什麽。

事後爸爸告訴我,那變異女屍剛一接觸到我的身體,竟然整個人頓時化為了一灘血水,濃臭不堪。

這一走,我便再也沒有回過夜村。也許是內心深藏的恐懼阻止著自己。我常常在想,那天變異女屍為什麽殺不死我,卻被我弄死了……

為什麽周陰陽會怕我。

總之這輩子,自己莫名其妙的遇到過許多怪異離奇的事件,幸好本人不笨,一次又一次的逃過大劫。唏噓的人生總有許多感慨,我將自己的經歷寫成了這本《夜不語詭秘檔案》,用來記載自己的一生。

是真是假,就由大家,來評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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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igpig901
威爾斯親王 | 2019-8-8 13:38:28

本篇最後由 pigpig901 於 2019-8-24 23:10 編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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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請碟仙



第一次遇到疑似鬼的存在后,我離開了老家。幾乎沒再回去,一轉眼,就到了小學畢業,讀初中的年紀。

老爸為了我的前途,將我送進了一所出名中學的貴族班。順帶提一下,當時我老爸早已脫離了多年前的窘貧局面,成了當地極有名氣的企業家、房產家等等諸多頭銜。也因為包里有了幾個錢,把我老媽給甩了,娶了一個小他十多歲的、漂亮的女人。

現在想來,我的性格從極度的頑皮變得沈默冷靜,就是受了那個打擊!

說實話,那時我真的有些討厭變得傲氣十足的老爸,覺得他就是個俗氣的暴發戶。比起其它暴發戶的不同,只不過是肚子里多了些墨水。所以一聽滿臉嚴肅的老爸講到如果讀了貴族學校,就必須住校這一恐怖問題時,我想也不想的欣然答應了!

他愣了愣,滿臉的不高興,想來是他本以為我會舍不得離開他。

就這樣,我跨入了另外一個世界,一個全都是有錢人構成的、也是一個我生平最不齒的世界——可以說,那是一個充滿下流胚子的地獄,有錢的人們在裡邊努力的嬌蠻任性。

在這個與我格格不入的世界里,我唯一感覺就是每個人都很難相處,都有令人極度厭惡的性格。

因為我不太看得起這些人互相攀比,便總是離他們遠遠的,不願合群。也因為自己過慣了簡樸生活,打破了班裡公認的奢華規則,那些自以為高貴的人們,便肆意的在我身上耍起了流氓性子。

那麽,牢騷完畢。

總之,我常常被修理的很慘,直到有一個周末,老爸派他的司機到學校來接我回家。在眾目睽睽下,我慢條斯理的跨上高級轎車,全班人都驚奇的張大了眼睛。

我笑了。這一次我感到了錢的震撼力。

此后,那些小流氓們將對我的滿腔憤怒,轉化為恭維的滔滔長江之水,綿綿不絕。

就這樣相安無事的到了初三,雖然每個人都對我和顏悅色,但我還是喜歡一個人待著,並不認為那些常在我四周大唱頌歌的人值得深交。

但是,這樣的生活畢竟還是平靜的。直到那一天,班裡的張聞對我叫道:“喂,小夜,今天晚上要不要來點刺激的?”

“你們又想干什麽好事?”張聞這個搞怪大王,總是有滿腦筋的鬼主意。

他湊過來神秘的說:“碟仙,你聽說過沒有?”

我吃了一驚:“你們想請那種玩意兒!聽說如果不能把它送回去,就會發生很可怕的事。”

張聞滿不在乎的擺擺手,像個派頭十足的專家:“送不回去的機率太小了。而且人們不是叫它仙嗎?這就說明了它也不是老要害人。”

我皺了皺眉頭:“這種玄乎其玄的東西,我看還是少碰為妙。而且學校的校規里,不是明禁止學生玩這種玩意兒嗎?”

說起來,學校會將碟仙的禁止令寫進校規中,還真是有些標新立異,有些令人摸不著頭腦。

他笑嘻嘻地說道:“那你要怎麽應付這次的數學突擊考?聽說只要請來了碟仙,你就可以問它任何問題。嘿嘿,不是我說你,雖然你的數學成績比我們幾個要好上一些,但離及格還是有一段距離。”

確實,我一直以來的數學成績都不怎麽好。不過也差不到跑去求神拜佛,何況碟仙,一聽這個名詞就有些毛骨悚然。

“我不會參加。”我毫不猶豫的搖頭。

“真的?”

懶得再理會他的我轉身就走。

但身后依然傳來張聞的喊叫聲:“今天晚上十二點,我、你、狗熊、鴨子和雪盈五個人在教室。一定要來喲!”

媽的!那家夥還真是個不管別人想法的怪胎。

于是那一天晚上,我終究還是去了。至于為什麽會去,就連自己也搞不清楚。或許,在內心的深處,我對這些神神怪怪的東西還是很感興趣!

淩晨十二點。

夜色籠罩著整個偌大的學校。

常常聽人說,這所中學是在一座亂葬崗上建起的,一到晚上,那些有怨氣的鬼魂們便會出來,四處遊蕩在校園內。

我當然不會相信這種鬼話,但看到沈潛在黑暗中,孤零零的教學樓時,還是忍不住的感到從脊背上冒出的陣陣涼意。果然,校園之所以會有許多的恐怖傳說,還是和環境以及它白天與黑夜熱鬧程度的強烈反差有關。

在來的路上,我遇到了班花雪盈。成績並不是很差的她也會跑來湊熱鬧,我很意外。

“真的要請,請它?”雪盈怯生生的拉拉我的衣角問。

“這不是你們計劃的嗎?我只是臨時工,什麽都不知道便被你們拉來了。”我冷冰冰的答道。

“安靜一點,鬧到校警就完了。”鴨子噓了一聲,輕輕打開教室的門。我們五個走了進去。

我拉了一張椅子坐下,冷眼看著那四個人緊張的並攏桌子,點燃蠟燭,鋪開八卦圖紙,最后拿出了一個像是祭竈王爺的油燈碟子。簡陋的設備,只不過碟仙這種遊戲,就因為簡陋才得以盛行的。

“誰先來?”狗熊拿著碟子問,這家夥是班級一霸,龐大的體型足以讓許多人畏懼。

五人一陣沈默。

沈默了半晌,鴨子道:“我看,這里邊最,嗯,那個理性的要算小夜了。就讓他和雪盈打頭陣。這種美女和帥哥的組合一定可以一次成功。我這提議怎麽樣?”

鴨子是狗熊的小羅羅、跟班和狗腿。一個膽小怕事的家夥。

我哼了一聲:“我早就說過,自己到這里來只是湊熱鬧,絕對不會傻的參與。而且張聞不是信誓旦旦、神氣十足的說誰要跟他搶,他就跟誰過不去嗎?”我看了張聞一眼:“喂,你那種壯士一去不復返的豪情都逃到哪去了?”

“誰,誰逃呀!”他結結巴巴的說:“去就去,就一條命嘛。大不了二十年后又是一條好漢。”說完還真坐到了桌子前邊。

狗熊說:“那我就第二個。如果我們兩個請不來,根據規則,就換一個人再請,直到沒有人了為止。這樣好不好?”他見沒人有異議,便道:“就這樣決定了,我們開始。”

坐到桌子前的張聞和狗熊還是有些緊張,畢竟碟仙的傳說,帶著許多的神秘感。人總是會對有神秘感的東西既好奇又畏懼。

“碟仙,碟仙,快從深夜的彼岸來到我身邊。碟仙,碟仙,快從寒冷的地底起來,穿過黑暗,越過河川……”他們兩人各用食指按著碟子的一端,輕輕念起咒語。

三分鐘過去了,碟子紋絲不動。又過了三分鐘,依然沒有任何事情發生。

張聞長長的松了一口氣:“換手,換手。”他輕快的跳起身,左手在鴨子的右掌上一拍。

“我可不可以不玩?”這只膽小的鴨子話還沒說完,狗熊的目光已經逼視了過來。他用力的縮緊腦袋。

“好,好。玩就玩。干嘛瞪我!”他戰戰兢兢的坐下,把食指小心翼翼的放到碟子上,那小心的程度就如同碟子有生命,稍一用力就會咬他一口似的。

咒語聲再次響起,不過這次也沒有任何事發生。

“那麽該雪盈了。”狗熊站起來說。

“不公平,小夜又不參加。我看我還是退出好了。這遊戲怪可怕的!”雪盈叫道。平時這個班花傲氣十足,似乎誰也不看在眼里,但現在卻怕得盡我的背后躲。

狗熊說:“那,小夜就排最后一個好了。”

“我不玩。”我依然搖頭。

“只是一場試膽遊戲,何必那麽認真嘛。”

“沒興趣。”我重覆道。現在想來,以我那麽重的好奇心,居然會一再拒絕如此靈異的遊戲,這還真算是一種詭異。或許冥冥之中的第六感,在當時已經預感到了某些不詳的東西即將發生了。

“小夜,那你就用手碰一碰碟子,這樣我們也算你玩過了。”狗熊的語氣很硬,隱隱帶著威脅:“你總不希望明天全校的人都知道,夜不語其實是個膽小鬼?”

“小夜!”雪盈哀求的望了我一眼。

唉,本人這輩子什麽也不在乎,但就是不善拒絕漂亮女孩的請求,雖然對雪盈,我並沒有太多好感。

“那我可只碰一下。”我嘆口氣,伸出了食指。

本來只想輕輕碰觸一下就算了事,但令人驚訝的事,在我倆想將手指收回來時發生了……

是碟子!它動了!

那一刻,教室中的五人如同石化般望著那個移動著的碟子。

這種無聲無息的移動,帶著我和雪盈的手漫遊在整個八卦圖紙上,似乎在尋找些什麽。

我很快便清醒了過來。想抬起食指,卻發現碟子與手指之間不知何時突生出一種強大的吸力,將手指牢牢粘住了。我心有不甘的拼命抵抗,好不容易才將手指拉了回來。

但雪盈卻沒有那麽幸運,她的手指還粘在碟子上。

“快將那東西放開!”我大聲吼著,詭異的狀況讓自己內心很混亂。

“我,我放不開它!”雪盈恐懼的喊著,嚇得‘哇’一聲哭了出來。

“這怎麽可能?”我立刻撲上去將她的手用力往后拉,並沖嚇得一動也不動的另外三個繼續呆滯的“男子漢”怒喝道:“還發什麽呆,快來幫忙!”

這一喝,倒是把他們叫醒了,但哪想到這些自稱膽大的家夥居然發出“鬼呀”的大叫撕心裂肺的尖叫,前仆後繼的往外跑去,居然一眼都沒有回頭看被困住的雪盈。

我大叫他們沒義氣,氣極之下,用力一拉,嘿,竟然把它給拉開了。

按理說,用那麽大的力氣,早已應該把碟子提離了桌子才對,但那碟子脫離了手指時,非但沒有被提起來分毫,還絲毫不管世界上任何一種有關力學的定理,依舊在紙上瘋狂的移動著。

雪盈和我不敢在瞧下去,忙不疊的逃掉了。

我在跑出門時,不知為何又回頭向桌上望了一眼,突然驚奇的發現,碟子的移動並非漫無目的,它總是遊離在三個字之間。

那三個字竟是:在,水,邊!

接著身后傳來了“啪嗒”一聲,似乎是碟子掉在地上摔壞的聲音。

在水邊?這是什麽意思?難道是碟仙遊戲真的請來了仙人,它想傳遞給我們某個信息?

我們五個人都逃離了,屁事情都沒有發生。沒有摔斷手腳,也沒有掉頭發。這件事似乎就這麽結束了……

但當真能如此輕易的結束嗎?

或許,沒那麽簡單!以後的種種跡象殘忍的告訴我,這,還僅僅只是那場連續悲劇的開始。

操場上夜鳥在淒厲的嘶叫著,它們恐怖的聲音一聲接著一聲,像是催命的音符般,預示著恐怖的即將降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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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igpig901
威爾斯親王 | 2019-8-8 13:39:12

第3章 嬰啼


我和雪盈剛跑到宿舍樓門口,便看到鴨子他們三個,那幾個家夥居然還有臉等我們倆。

“你們沒事?真是太好了!”鴨子驚魂未定的說。

張聞強然嘻笑道:“我們很擔心,幾乎都要回去找你們了!”素聞他臉皮夠厚,但我還是吃驚于竟然厚到了這種程度。

狗熊一直沈默著,似乎在思考什麽。最后他說:“就這樣算了。今天的事誰都不準說出去,如果被校方知道的話,我們一定會被記大過。”

“什麽,就這樣了事了!碟仙我們根本就還沒有送回去。”雪盈氣憤的說著,那些請碟仙失敗后的恐怖結局,一個又一個劃過腦海,她突然害怕起來:“或許,或許我們都會死。”

五個人同時打了個冷顫。

“不會有事的,已經結束了!”狗熊說。

“對,對呀!”鴨子結巴道:“玩個遊戲也會死掉的話,那現在的地球也不會被幾十億人擠滿了!”他說完后,不禁為自己這句富含哲理的話得意起來。

“哼,你們當然不會擔心,碟仙是我和小夜請來的!”雪盈鄙夷的說。

“我說過這已經結束了!”狗熊吼了一聲。

這個小子雖然才十五歲,但早已長成了個一米七五的大塊頭,舉手投足間總給人一種壓迫感。這一吼,便嚇得雪盈不敢再開口了。

“喂!在那邊的是誰!”我看到對面走廊陰暗處有幾個身影閃過,喊了一聲。

“是我們。”有幾個男生走了過來,是初一的新生。

其中一個特別興奮的問:“學長們也是聽到了那個才下來的?”

“什麽那個!這麽晚不睡還出來到處晃蕩,小心我告訴管理員。”鴨子說。

那幾個新生噗的險些笑出了聲,心想,你還不是這麽晚不睡出來到處晃蕩!嘴上卻說:“沒聽到?就在對面的亭子旁邊,好像有嬰兒的哭啼聲!”

“嬰兒的哭啼!”我們五個驚訝的叫出聲來。

側耳細細一聽。

北風刮的正烈,在那種撕心裂肺的狂啞嗥叫中,的確隱隱有一種異類的聲音。就如剛生下不久的嬰兒,醒來后饑餓的哭泣聲……

恐怖又爬上了心頭。

“那個傳說是真的……”張聞顫顫的說。

鴨子連打了好幾個冷顫,緩然道:“已經這麽多年沒發生了,為什麽今天……”

我們相互對視,最后不約而同的搖了搖頭。

初一的幾個小家夥,像是看出了這些大自己兩級的學長知道一些內情,好奇的問:“有什麽不對嗎?傳說?學長,那到底是個什麽樣的傳說?和嬰兒有關嗎?”

“這些不是小鬼頭該知道的。”狗熊皺了皺眉頭,準備上樓回宿舍。

小鬼們輕聲咕嚕道:“有什麽了不起!就大我們兩歲而已,那麽神氣活現!”

“大兩歲怎麽了?嘿嘿,這就是決定性的差距。”跟在狗熊身后的鴨子轉過頭來:“誰叫你們晚生了兩年。也不想想兩年時間,世界有多少東西會變。”這個狗嘴里吐不出象牙的家夥,總愛說些自以為是的話。

有個初一生不服氣了:“那學長是認為多長我們兩年的人生經驗?”

“當然。”

“膽子也自然比我們大很多啰。”

“不錯。”鴨子得意的說。

那初一生眼看自己丟的鉤就快釣上魚了,忍不住輕輕竊笑:“我們現在正準備到亭子去探險,但缺了一個隊長,大家爭了很久。不過既然學長膽子比我們的都大,而且經驗又比我們豐富,就請幫個忙,帶帶我們這些小弟!”

鴨子一時語塞,他十分明白,自己現在別說是到亭子那邊去探險了,就算是離開宿舍樓幾步,也不敢保證自己會不會在可愛的褲子里,撒上一些溫暖的碳水化合物。但嘴里又不肯示弱,只得支支吾吾的說:“帶上你們當然可以,但老大我今天正好困的要命,懶得陪你們這些小癟三去瘋。”

“那明天晚上好了。”初一生陰笑道:“晚上十二點,就在這里集合。哪個不去的,自己乖乖在校報上登一篇啟事,承認自己膽小無能只會吹牛。”他雖然在跟朋友們說著話,但卻意味深長的望了鴨子一眼。

“鴨子的膽子大是眾所周知的,我敢保證,以他的身分,就算死了變成鬼也不會爽約!”我插口道,卻從沒想過,那句話,在不久后成真了。

“那好,就這麽定了。”一年級生也不等他是否同意,飛快散回了自己的寢室。

鴨子哭喪著臉看著我,嘴里沒說什麽,但眼神分明想狠狠的搧上我幾個耳光,將我踢倒,瘋狂踐踏后埋起來,再挖出來拉出去遊街。

我滿不在乎的哼著小調,輕松的走開了,心里暗罵著,“活該!自作自受!”

突然感到有誰在拉自己的衣角,轉頭一看是雪盈。

她沖我莞爾一笑道:“忘了對你說謝謝……”接下來本還想說些什麽,卻欲言又止,僅僅道了聲再見,就回去了右邊的女生宿舍。

我淡淡的笑了笑。沒想到這個我一向看不起、認為她除了臉蛋有些可取之外,其它都一無是處的班花,今夜看起來,倒頗為可愛。

側著耳朵再聽聽,宿舍外遙遠的操場另一端。那淒厲的嬰兒啼哭不知為何戛然而止,可不久后,又更加兇猛的哭起來。心里沈甸甸的,搖搖頭,我也走進了宿舍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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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igpig901
威爾斯親王 | 2019-8-8 13:42:55

第4章 恐怖的傳說


每個學校,不管它的年代是否久遠,都會或多或少有一些不可思議的事情流傳著,也許他們和鬼怪並沾不上邊。但,能稱為怪談的校園傳說,又有哪個背后沒有故事呢?

當然,我就讀的那所學校,也擁有一大堆怪異的故事。

我和鴨子住在同一個寢室,那個寢室一共有三個上下鋪,五個人共**住著。

**時快淩晨一點了,另外三個室友還在玩著紙牌,我們走進去后,他們也沒怎麽在意。

隔了一會兒,鴨子因為口渴,下**來提水瓶倒水喝,卻發現里邊一滴水也沒有,忍不住氣憤的喊道:“怎麽一滴水也沒有!今天哪個王八蛋值日,可害慘人了!”

“不是你嗎?”其中一個人答道,其它人都笑了起來。

“靠,真***倒黴!”鴨子臉一紅,窘迫的道:“那……旁邊的水瓶呢!還有水嗎?”

“那不是你帶來的水瓶嗎,自己都不認得了?”又是陣大笑。

那個水瓶,誰都知道有近三個月沒有用過了。

“見鬼!”鴨子惱怒的想將伸出的手縮回去,就在這時,這三個月沒裝過一滴水的水瓶,無緣無故莫名其妙地發出“砰”的一聲,居然炸開了!

“干什麽!喝不著水也不用摔水瓶發泄嘛!”那三個人露出一副正經事被打擾的厭惡表情。

“我……我根本就還沒碰到它!”鴨子喊起冤來。

我就在他身旁,所以看的很清楚,他的手離水瓶至少還有五厘米的距離。為什麽會炸開?我實在找不到任何可以解釋的理由。

“難道水瓶會自己摔碎?”其中一人不屑的瞟了他一眼,“鴨子呀,不是我說你,雖然平時你說謊說慣了,但你的那一套就不要帶到寢室里來了嘛!看看,就我們這幾個兄弟,誰不知根知底?”

“可是的確是它自己爆掉的!”鴨子委屈的說。看來愛說謊的人也討厭被別人冤枉。

突然,有個人說:“聽!那個嬰兒的哭聲又停了。”

眾人細細聽了一下,的確,現在的窗外只剩北風的肆虐,而若有若無的嬰啼聲,不知何時消失得無蹤無際。

那人神秘的笑了笑,又說道:“還記得那個傳說?!”

傳說?

對了!的確有一個,在這所有著七十多年校齡的學校中,最不堪回首的……有關一個嬰兒以及他的母親的傳說。

那人用低沈的聲音講道:“我入校時曾聽一個學長講過。據說在十多年前,有個叫李萍的高三女生,被校長的兒子強暴了。完事后還警告她不要說出去,不然會讓她全家都沒有好日子過。

“那女學生自然羞于講出去,但沒想到卻因此懷了孕。她的肚子一天天大起來,心里也一天比一天著急,終于,她去找了校長的兒子。那家夥不願意負責任,強迫她打掉,並把嬰兒的屍體,埋在了校內古亭旁的某棵樟樹下。

“但那天后,那女孩也不知了去向,有人說她受不了打擊,自殺了。而那個校長的兒子,因為那女孩的失蹤受到了調查,最后道出了這件事。他被判了三年刑。

“不過那女孩至今還是沒有找到。從此后,亭子旁的樟樹林在夜黑風高時,總會偶爾發出類似嬰兒啼哭的聲音。不過這個傳說會流傳下來,並不是因為這個背景故事,而是五年前發生的事。

“有天深夜,嬰兒的啼哭聲又響了起來。因為是星期六,很多住校的人都回家了,宿舍樓里就剩下一個叫做王強的高二男生。那男生乍一聽到哭聲,感到害怕,便想喝水壓壓驚。沒想到,手還沒碰到杯子,那杯子便砰的一聲碎了。

“然后第二天,那男生也失蹤了……但或許也因此,那嬰兒的啼哭從此便沒再出現過,直到今晚!”

那人嘿嘿笑道:“鴨子,那個家夥只不過摔壞了水杯就失蹤了,但你竟然摔破了水瓶,這可比茶杯大上好幾倍。哈,真不知道你會死成什麽樣子!”

這句玩笑話可把鴨子嚇壞了,他心虛的望著我:“小夜……你…你……可把我害慘了!”

我笑道:“我如果不插那句話,你還不是得被他們幾個弄去。而且如果你真的害怕,很簡單,不去不就得了!”

“這怎麽可能!我還想不想在這個學校混了?”

“那你想怎麽樣?”

“要不,你陪我去?”他試探著問。

我哈哈大笑起來,反問道:“你認為這有可能嗎?”

他死沈的臉變得更是一點血色也沒有了,只是喃喃地說:“怎樣你也該多少負一點責任!”

我佯怒道:“你不要總是把責任朝別人身上推,這都要怪你太愛多嘴了!”

“小夜……”他還不死心的叫著。

我干脆拉過被子蓋住了自己的頭,不去理他,只在被縫里偷望了他一眼。他很失魂落魄。

沒想到,那竟是我看他的最后一眼。三天后我才知道,鴨子在他們約定去冒險的當天晚上,就失蹤了……

于是在此后的十多天里,陸續有警局的人找我們四個談話。

我很不明智的告訴了他們,有關這個傳說以及前一天晚上發生的怪事,結果只引得那幾位“警察叔叔”一陣大笑,有一個都險些笑出淚來了。但我實在不知道這有什麽值得笑的。

唉,或許是人大了后,就失去了想象力以及欣然接受新事物的能力了。

“你要我們相信,是那個嬰兒把王煒帶走了?!哈哈,小朋友,你的想象力太豐富了。”他們笑著搖搖頭。

看得出如果我不是所謂的“某富商之子”的話,他們一定會建議我去精神病專科,檢查腦袋是否有問題。

不過這三個警察還是根據我的線索,找了初一的那幾個小鬼。

起初他們只是承認跟鴨子的確有過這樣的約定,但鴨子卻放了他們的鴿子,后來在“警察叔叔”們的循循“善”誘下,終于有人說出了實情。

那天晚上發生的事,確實有些匪夷所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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威爾斯親王 | 2019-8-8 13:45:34

第5章 鬼怪之洞


不知誰說過,人最大的敵人不是自己,而是壓抑不住自己的虛榮心。

那天晚上,鴨子的虛榮心終究戰勝了內心的恐懼,十二點整,他如約和那群小鬼去了亭子旁的樟樹林。

以下是那群初一生小鬼的老大——呂營,在幾天后對我所講的內容。

說到某些情節時,他的手都會微微發抖,似乎到現在還心有余悸的樣子。

我不知道他有沒有撒謊,但有些情節想來也太誇大了。

請注意,我將以第一人稱來記下這個故事,以下的“我”,都指的是呂營。

十二點鐘一到,我便去了學校里的古亭。

嘿,沒想到那些經常遲到的家夥,竟然也都來了。鴨……王煒學長也到了,只是顯得沒什麽精神,可能是昨晚睡得不好,我也沒怎麽在意。

其實在昨晚和學長們分開回寢室后,我已打聽到了關于那個夜啼嬰兒的傳說,也跟那些家夥說過了。他們很興奮,有的甚至帶上了鏟子一類的工具,揚言要將他挖出來上人體解剖課。

“都這麽多年了,想來也只剩骨頭了。”我的一位同學說。

立刻有人不服氣的道:“也可以解剖呀,用手把它肢解了。嘿嘿,順便也可以了解了解,人體的骨骼構造是不是和書上寫的一樣。”

他們說得興致勃勃,一副手到擒來的樣子,似乎那具嬰兒的屍體就在手里,只等自己來處理了。

其實我們也不知道為什麽會這麽激動,好像有什麽在心里煽動著。

但我卻發現王煒學長只是在靜靜地冷眼旁觀。突然他問了一句:“想挖嬰兒?那你們知道他被埋在什麽地方嗎?”

我們立刻傻眼了。

的確,我們只知他被埋在樟樹林里,並不知道具體的位置。

但我當時吃驚的卻是王煒學長的態度,因為以前曾聽過一些關于學長的傳言。很多人都說他攀龍附鳳、膽小如鼠。嘿嘿,說實在話,安排這次冒險,有很大一部分原因是想看學長出丑,卻沒想到他竟然會這麽的冷靜。

風又大了起來,吹在身上讓人感到一絲寒意,夜很黑,天上又沒有月亮。奇怪,不久前還明月高照的。

“你難道知道嗎?”有個人問道。

學長哼了一聲:“對學長要稱呼您!”

那人很惱怒,但又壓抑不住自己的好奇心,只得裝出畢恭畢敬的樣子問:“學長您知道?”

“我不知道。”他慢吞吞的說。

“那你還裝出那副偉大的樣子!”有幾個人忍不住叫起來。

學長卻毫不在意的道:“我雖然不知道,但可以大體推出它的位置。()”

“推?”那個被糗的人悻悻的說:“您以為您是柯南道爾?”

學長沒有管他,只是淡然道:“其實很簡單。你們想想看,有兩個人,一個心慌意亂、心不在焉;而另一個卻疲憊不堪,身體孱弱。他們想在這片樹林里,藏一個自己永遠也不想看見、更不想別人發現的東西,你說他們會藏在哪?”

“當然是藏在別人不會常去的地方……”那人喃喃的說,突然恍然大悟了:“啊——我知道了!在林子的最南邊!”

樟樹林的最南邊那片地,有兩座孤墳,不知為什麽學校到現在還保留著。那兒一天到晚都陰森森的,煞是怕人,去的人自然也就少了。

那些家夥歡呼著抄起工具,一溜煙的朝那兒跑去。

我更加奇怪了,從來沒聽說過王煒學長還有這麽強的推理能力,而且,膽子好像也不像傳言中的那麽小,因為他竟然跑在眾人的最前頭。

難道真的是傳言不可盡信?

但昨天我看到的學長,分明就像個口吐雜言、在街上一走,就可以找到好幾打的癟三,現在卻儼然是個飽讀詩書、滿腹經綸的才子!才二十多個小時而已,一個人的性格竟然會變得這麽多。

帶著滿腹狐疑,我腳不停步的跟了過去。

到了后,大家開始打量起這片林子,這是個二十多平方米開外的小地方,有兩座古墳散散的坐落在其間,位置顯得十分稀奇怪異。

我們當然不會是第一次到這里,但卻從沒有真真正正的注意過四周的樣貌,更沒有注意過這里的樟樹其實也很多,多得讓我們無從下手。

既然無法入手,自然有許多人的眼光又掛在學長的身上。

學長緩緩說道:“試想,在這種情況下,你一定會將那個東西放在你認為最安全的地方,那兒……”

“我知道了,他在這兩座墳的其中一座里!”有一個人高興的嚷起來。人群中立刻傳來一片有同感的“哦”聲。

學長狠狠的盯了他一眼,似乎很不高興他打斷了自己的話:“你認為可行嗎?那你去試試!”

那人哼了一聲,拿起鏟子便向其中一個墳走去。但剛要挖下去,突然卻微微一愣,最后默不作聲的倒拖著鏟子走了回來。

“怎麽了?”有人好奇的問。

“不可能會在那里。”他喃喃的兀自說著。

學長道:“哼,你倒還是有些腦子。當然不會在那了,墳的土那麽硬,對那兩個人來說實在有些難度,而且最重要的是路燈。”

“路燈?”眾人大惑。

“對。幾十年來,學校的路燈雖然從油燈變為了電燈,但位置大體沒有變動過。你們看,這里雖然很偏僻,但路燈的光依然可以照到墳的位置。只要有光,就免不了或許會被人看到,這對他倆來說太過冒險了,所以,如果是我的話,我一定會選擇一個土質較好,又不會暴露在光亮里的地方。

“在這兒,只有一個地方符合以上條件,那就是……”學長向北邊看去。在路燈昏暗光芒的盡頭,一棵高大的白樟樹正屹立在黑暗中。

“一定就在那里!”眾人激動的跑過去,在樹底下一陣亂挖。

唉,直到現在,我依然不明白為什麽我們會那麽投入,自己還是第一次有那麽興奮的感覺,就像埋在土里的並不是什麽嬰兒的屍骨,而是個數目驚人的寶藏。

我無法保持冷靜,只是一個勁的用鏟子挖著土。一次偶然中抬起頭,卻看到王煒學長並沒幫忙,只是在旁邊冷冷的看著,嘴角閃過一絲很詭異的笑……

我愣了愣,還來不及多想,就聽到鏟子打在一個硬物上的聲音。

“這是什麽東西?像是混凝土。”鏟子的主人咕嚕了一聲。

“把它砸開。”我毫不猶豫的說,絲毫沒有想過,那里為什麽會出現混凝土?只是直覺的認為屍骨應該就在混凝土下邊。

“啪嗒”一聲——硬土總算在眾人的連番瘋狂中被弄開了,一股涼風吹了出來。吹得人由頭至腳的陣陣寒意。

突然,隱隱中像是什麽聲音響了起來,是……是嬰兒的啼哭聲!

那聲音猶如鬼魁般回蕩在樹林里,但更可怕的是,它不是從洞里傳來的,而是,而是來自我們的頭頂。

我們的狂熱,頓時被這種空前的恐怖嚇得煙消云散。

這時學長竟然大笑起來,那笑極為的詭異。他利落的竄上樹,在幾乎沒有分枝的白樟樹上飛快的攀升而起。

我敢打賭,這種速度就算職業的攀巖家也不可能做到。

他在樹頂枝葉茂密的地方,拿出了一個淺藍色的袋子后,居然從十多米高的樹上一躍而下。

請相信我,我敢肯定的說我沒有看花眼。

他確實跳了下來,而且一點事兒也沒有。只是嘿嘿的笑著,沖我們說:“嘿嘿,你們不是要看嬰兒的屍骨嗎?”說著,他將那個不知被風吹雨淋了多少時日、早已殘缺不全的袋子舉起來,將它一層一層的剝開……

天!在里邊的竟是個活生生的、發育還未完全的嬰兒!

那嬰兒不斷的哭著,擺著小手。突然,血從臉上流了出來,鮮紅的顏色,慘不忍睹。但他依然在一個勁的哭著,擺著他的小手……

“媽呀!”不知是誰先叫了出來,我們這群人立刻像聽到了命令似的,瘋狂向回跑去。

回到宿舍樓后,我越想越不對。

這會不會是學長在耍我們?難道他知道了我們的計劃,想故意叫我們出丑?

不過他的演技也太絕妙了,任誰也不可能不上當!

我頓時心悅誠服、恐懼盡去,于是整個晚上都在思考著對策。這一次臉是丟定了,但關鍵是怎樣才能將損失減到最小。

第二天一早,我便去了學長的教室,希望可以占個先機,責問他前一天晚上為什麽那樣嚇學弟。這樣也許他一時語塞,能把這件事就這麽不了了之。

但學長卻沒來上課。

難道是想在家里將這件丑事編寫成集,然后在學校里四處傳播?!我心里咕嚕道。

我不死心,上午課結束后,便約了兩個同伴到古墳那邊去,想找找學長計劃的漏洞,至少也要找一個是在與他配合的假相。

天!我們竟然發現,那棵白樟樹下竟然絲毫沒有挖掘過的痕跡。

在巨大的驚訝中,我不由的向樹頂望去。學長拿到袋子的地方,似乎隱隱有個藍色的東西。

我們……實在沒有任何人有勇氣將它拿下來!

本以為事情就這麽過去了,但幾天后當警察找到我時,我才知道學長失了蹤。

那件事本來就犯了校規,再加上有個人失蹤了,我們自然不敢說出來,搞不好會被記個大過。

呂營一口氣將這件事向我講完,最后說:“***!誰可以告訴我,這究竟是怎麽回事?”

我聳聳肩,腦子里生出更多的疑問,又問了他幾個問題,但他的回答卻沒有給我任何一個可成形的答案。

呂營氣喘籲籲,像累脫了似的說:“學長!你***不要再問我任何問題了。從今以后,我也不想再聽到有關這事的任何東西!”

說完后,他就這樣走了,背奇怪的弓著,一副心力交瘁的樣子。

好奇這種東西就像抽大麻一樣折磨人,我苦苦思索后,依然百思不得其解。

如果呂營講的是真話,那麽那天出現的就絕對不會是鴨子,那個蠢貨絕對沒有這麽聰明。

但是如我揣測的話,就出現了一個問題:究竟那天晚上,那群初一生到底見到的是誰?

唉,這件事,越來越令人費解了!突然想起了前幾天自己無意中說過的那句話。我說‘鴨子就算意外死亡變成了鬼,也會去赴約。我不由得通體發冷。

不,這個世界上根本不會有鬼。難道,里邊還有些我不清楚的隱情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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威爾斯親王 | 2019-8-8 13:46:01

第6章 鬼上身


人是一種很奇怪的生物,對于未知的東西,總是想要找到一個合理的接口。我同樣如此。最近一直都在想鴨子那件事情的合理性,想的腦袋頭發痛起來。

“你知道鴨子有沒有什麽雙胞兄弟?”課間休息的時候,我回過身,向坐在我后邊的雪盈無頭無腦的問了這樣一個問題。

“沒有。”雪盈微一遲疑,果斷的回答道。

“妳為什麽這麽肯定?”我還是不死心。

雪盈笑了笑:“我和鴨子兩家是世家,從小就認識了,他是獨子。”她頓了頓,小心的望了我一眼,又補充道:“但我們兩個只是世家而已,沒有任何其它關系!”

我大失所望的哦了一聲。

“你問這個干什麽?”雪盈好奇的問。

我苦笑了下,將呂營對我講的事情向她復述了一遍。

“啊,所以你才會懷疑,鴨子是不是有雙胞兄弟……”雪盈恍然大悟,接著咯咯的不停笑起來。

“有什麽好笑的?難道妳就一點也不懷疑嗎?”我慍怒的皺起眉頭。

雪盈可愛的搖搖頭,望著我,低聲說:“的確是很可疑。我可以作證,鴨子絕對不會那麽聰明。但是聽你講完整件事后,我第一個感覺是什麽,你知道嗎?”

“我怎麽可能知道?”

“嘻嘻。”雪盈又笑起來,卻不繼續剛才的話題,說道:“聽說學校旁邊新開了一家咖啡廳,人家好想去,但就是沒人肯請我。”

暗示的這麽明顯,就算是傻瓜,也知道這絕對是借機敲詐。我長嘆一口氣,恨恨的道:“好!我請妳。現在可以告訴我了?”

“不行,太沒有誠意了。”

我氣得冒煙,又不敢表現出來,只得站起身,彬彬有禮的向她行了個禮道:“我夜不語,能有幸請您這位美麗動人、天真可愛的雪盈小姐,在今天下午共喝咖啡嗎?”

雪盈看我咬牙切齒、恨不得咬她一口的樣子,樂得花枝亂顫,慢吞吞的說道:“雖然對我美麗的形容還遠遠不夠,不過,看在你的誠意上,本小姐就勉強接受你的邀請了!嘻嘻。”

“妳滿意了?可以說了?”我用力的瞪著她那張小巧可愛的嘴,如果這時她的嘴里再吐出任何一個要求,自己一定忍不住辣手摧花!

“其實很簡單,你有沒有想過,也許是……”雪盈正正經經的用手撐住頭,溫柔的看著我,一個字一個字的慢慢說道:“或許是,鬼上身!”

“鬼上身?”

我只感到全身僵硬,一時間動也不能動了。不是因為恐懼,而是因為這個陌生而又搞笑的詞匯。

有沒有搞錯!?我本來還期待她會有什麽好線索的。唉,相信這個女人,看來果然是絕對的錯誤。

“我知道你不相信。”雪盈顯然注意到了我流露的失望,“但是小夜,你還能有其它解釋嗎?自從我們去請碟仙后,怪事就層出不窮,所有的事情,我覺得都不應該再用常理來解釋。”

“但是妳的解釋太不理性了。”

“理性?”雪盈氣憤的說道:“理性這種東西,只是你們這些自以為是的男生,不願意接受某些事物的借口罷了,其實真正不理性的,根本就是你!”

“哈!我不理性?!妳簡直莫名其妙!”我用吵架似的聲音大聲叫道:“哼,妳這家夥,果然除了臉蛋外,其它地方完全毫無可取之處,虧我那天還差點以為妳很可愛!”

話一出口,我就后悔了。

“夜不語!你,你……”雪盈的眼圈頓時紅起來,她怔怔的望著我,突然捂住臉,轉身向教室外跑去。

我愣愣的呆站在原地,低垂下頭躲避四周射過來的驚詫目光。

唉,看來不理智的,果然是我!

我緩緩的走出教室,向屋頂走去。

“給妳。”我取出一張衛生紙,遞給背對著我抽泣的雪盈:“對不起。這是我第一次跟別人道歉,除了這三個字以外,我不知道還有什麽可以用來道歉的話了……”

“我沒有怪你,不是你的錯。”雪盈平靜的轉過身,用沙啞的聲音說道:“我知道所有人都是這樣看我,都認為我只有臉蛋,沒有頭腦。但是我,但是我……”她全身顫抖起來,猛地撲進我懷里,大聲的哭了。

“傻瓜。”

我忍不住將這句比較雅的臟話罵出了口,也不知道是罵自己,還是在罵她。

不知過了多久,明知道現在不該有所感覺,但那軟玉溫和的體溫,和那股一直都縈繞在我鼻邊的幽檀香氣。身體開始酥麻,于是,我不安分的動了動。

雪盈漸漸不哭了,似乎感覺到什麽,身體也變得越來越熱,突然她在我懷里動了一下,接著我便被她用力推開了。

“色鬼,小夜是色鬼!”雪盈滿臉通紅的低垂著頭,輕聲罵道。

我干咳了幾聲,有意岔開話題,“妳的借書卡可不可以借我?我的弄丟了。真麻煩,學校的圖書館沒有借書卡進不去。”

“你要借書卡做什麽?”和我眼神一接觸,雪盈便像慌張的小鹿般,急忙把眼神避開。

我饒有興味的看著這一幕,答道:“剛才妳的那番話,讓我突然想到了一個問題,說不定正是最近發生的怪事的關鍵。”

“是我讓你明白的?”雪盈高興地抬頭望我,卻突然發現我正含笑的看著她,頓時臉上微微一紅,柔聲道:“那你,你明白了什麽?”

“首先是鴨子,他和傳說里那個失蹤的學長,有許多共同的地方;而且,最讓我在意的是,學校里的那條校規。為什麽學校禁止學生玩碟仙?會不會是以前曾經發生過什麽事情?”

“但是,圖書館真的會有答案?”雪盈詫異的問。

我微微一笑:“當然不可能有。但是學校的圖書館里有數據室,所有的數據都在里邊,而我剛好知道,那個數據室很少有人去,所以就算我把里邊鬧翻天,也不怕被人知道。”

“不過,數據室應該常年都被一把大鎖鎖住的,你哪里去找鑰匙?”

“問題不大,一條口香糖足夠了。”

“口香糖?!”雪盈張大眼睛看著我,就像在看白癡一般:“口香糖能開鎖?”

“當然,只要符合某種條件就可以了。”我心不在焉的答道,腦子又開始不停的思索起來。

鮮紅封面的學生手冊里,那一條醒目的校規實在可疑。究竟以前在學校發生過什麽事情呢?

一想到這里,我就感到手心發熱,好奇心蠢蠢欲動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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威爾斯親王 | 2019-8-8 13:46:30

第7章 第三十六條校規


每間學校都有校規,所有學校的校規多是大同小異。但是在這間學校,僅僅在這間學校,卻有一條別的學校絕對沒有的校規。

校規第三十六條:“本校學生嚴禁玩碟仙,或者諸如此類的遊戲。違者記大過處分,嚴重者退學。”

這種莫名其妙的校規,在才進入這所學校的時候,我就注意到了。

我不知道原因,但有一點可以確定,這條校規的訂定絕非空穴來風,從前一定曾經發生過什麽。

沒人的時候,我將嚼得軟化的口香糖,擠進那把大鎖里印到了鑰匙的模子,然后在外邊找人做出鑰匙。

又找了個沒人的時候,飛快的打開鎖,溜進了學校的資料室。

“沒想到還有這一手,好刺激!”雪盈驚嘆道。

“我表哥是個警察,我從他身上學會了很多東西。”說是表哥,其實一直都是他叫我那麽稱呼的。我的母親那邊沒有任何親戚,表哥是我二伯父的兒子,本應該是叫堂哥才對。可從小就弄錯關系的我們倆已經稱呼習慣了,干脆將錯就錯了下去。

看著身旁已經激動得手舞足蹈的她,令我無可奈何的嘆了口氣:“真不該帶妳來的……妳待在教室里還可以幫我請假,結果現在變成一起逃課,而且還是那個該死的萬閻王的課,明天不知道會被他怎麽整!”

“人家才懶得管這麽多。這里好黑,快找找電燈的開關在哪里。”雪盈慵懶的說道,手向門邊的墻上摸去。

我及時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臂,“妳瘋了!”

我低聲喝斥道:“打開電燈,不就明擺著告訴別人這里有人嗎?”又嘆口氣將帶來的小手電筒遞給她:“人手一把。妳從最右邊的架子開始找,看到有什麽奇怪的資料或東西,就拿過來給我。還有,翻查的時候要盡量小聲一點,明白嗎?”

雪盈打開手電筒照著自己的臉,沖我可愛的吐了吐舌頭,“對不起嘛!你看,現在人家像不像女鬼?”

“像妳個大頭鬼。”我火大的徑自向最左邊的架子走去。

數據室大約是一百四十平方米的長方形房間,一共擺放著十九個櫃子,每個櫃子有三層,櫃子中間貼有數據的分類卷標。

我左手的第一個櫃子,擺放的全是創校七十年來的記錄。我草草的翻看了一下,並沒有想找的東西,便向下一個櫃子走去。

第二個櫃子放的是,在這里讀過書的二十多萬學生的名冊以及聯絡薄。我根本連碰都沒有碰,就直接走了過去。

第三個櫃子更離譜,上邊擺的全是學生們所做的優秀作。

天哪,我快要崩潰了!

直到現在,我才發現自己天真得有夠好笑的,竟然會想要在這個浩瀚的數據庫里,找到那兩個線索小得可憐的解答。暈!

正氣得抱頭自我檢討,雪盈抱著一本厚厚的記錄本走了過來。

“小夜,這是不是你要找的?”她用小手電筒照著記錄本的封面道:“里邊是有關校規的事情。”

我精神一振,拿過記錄本看起來。

“對!就是這個!我早就該想到要先找校規變動記錄的。”剛沒翻上幾頁,我已經激動得快要跳了起來。強忍住想要抱住她狠狠吻一下的沖動,我問道:“妳是在哪里找到的?”

“是在最右邊的第一個櫃子里。”

“有沒有搞錯!早知道就從右邊開始找了,害我浪費了這麽多時間。”我嘀咕著朝那個櫃子跑去,用手電筒照著翻查起來。

“妳翻看這些校規變動記錄有什麽用?我找過了,那上邊又沒有寫為什麽會有第三十六條校規。”雪盈大惑不解的問。

我一邊繼續翻查,一邊答道:“這大有用處。我是想知道,那條校規是什麽時候出現的。知道了具體的時間,我就可以在學校的記錄里,查到那一年究竟發生過什麽事。這樣搜索的范圍就會縮小很多了。”

“原來是這樣!小夜,你好聰明!”雪盈大為驚嘆。

沒有多久,我們就找到了出現校規的那一年。

從變動記錄上看,第三十六條校規是在九年前十分唐突的被制定的。在制定以前,沒有任何征兆說明這條校規曾經被討論過。

“妳覺不覺得很奇怪?”我猛地抬頭問身旁的雪盈。

她遲疑了一會兒說道:“我只覺得這條校規出現得很突然——”我點點頭,“所以我才有理由相信,學校方面,一定有什麽不得不制定這條校規的原因,好!現在我們立刻去查查,在九年前的這個學校里到底發生過什麽大事!”

學校事件記錄本放在第十三、十四、十五這三個最大的櫃子里,整整積累了七十多年的記錄。

光是九年前那一年的資料,我就足足搬出了四十多本磚頭一般大小的記事薄。

我和雪盈一人一半,埋頭翻看著那些陳年舊事,大略看完,我倆同時抬起頭對視一眼,笑起來。

“妳有什麽發現?”我首先發問。

雪盈咯咯笑個不停,滿臉暈紅的說:“大事件!那年有個高三的女孩子居然懷孕了,對方是她的同班同學。據說他們是在走廊上發生關系的,而且命中率高的嚇死人,竟然一發就中!那個女孩子懷孕了三個月后才被她的家人發現,上面說,女孩還哀求她的母親,讓她把孩子生下來!”

“這就是妳所謂的大事件?”我哭笑不得的問。

“當然了。”雪盈理直氣壯的說道:“她才是個高三生耶!可是,可是……”似乎意識到我的目光中開始夾雜著侵略性,她才發覺自己正在談論一個什麽話題,立刻住嘴低垂下頭,臉色更羞紅了。

我暗自笑著,開口道:“還是聽聽我的好了。我發現在那一年最大的事情,就是在一個月內,死了四個女生……妳知不知道,通常一個學校要在什麽樣的情況下,才會制定新校規?”

雪盈思索道:“當然是在學校的利益受到損害,或者學生因為某件事情發生重大事故的時候。”她全身一震,倒吸了一口氣:“你是說那個新校規的制定,是因為死掉的那四個女生?”

“不錯。”我點點頭。“而且還有一點我可以確定的是,那四個女生一定玩過碟仙的遊戲!”

雪盈突然無力的坐倒在地上,她用力握著我的手,語氣里充滿了恐懼:“那麽我們,也會死掉?我們五個人全都會死掉?!”

“我們不會,我們誰都不會死。”年少時總是有許多的地方會沖動,我莫名激動的將她摟入懷里,沈聲道:“只要有我在,我就不會讓妳死,絕對不會。”

雪盈沒有掙扎,她那雙黑白分明的大眼睛,一眨不眨的看著我,許久,居然噗哧一聲笑出來。

“搞什麽!難得我這麽認真的說。”我滿臉慍怒的推開她,抱怨著。

卻又被她緊緊的抱住了,“謝謝你,小夜,雖然你個子不高,但是好可靠。”

——什、什麽話?!

——什麽叫做“個子不高”!我才十五歲,我還會發育好不好!

雪盈的聲音到最后卻變得沙啞起來……

我的手滑過她的臉頰,碰觸到了一些溫熱的水滴。

那是淚。

女孩子的淚。

她,在害怕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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威爾斯親王 | 2019-8-8 13:47:03

第8章 四個女孩


離開學校的數據室后,整整兩天時間,我都沒有好好休息過。()除上課之外,所有的“業余時間”,都用在了九年前死掉的那四個女孩的調查上。

但我的調查並沒有想象中順利,畢竟除了她們的名字外,我幾乎一無所知。

當然,我也嘗試過拐彎抹角的去詢問高中部的學長和一些老師,但是很顯然,他們和我一樣,對那四個女孩的事情一無所知。

唉,究竟九年前發生過什麽事?

徐許、張秀、王以及李蕓,這四個女生究竟是不是玩過碟仙?為什麽會在一個月內陸續死亡?到底她們是怎麽死的?

這一連串的疑問不斷的沖擊著大腦,好奇心泛濫的我幾乎快要抓狂了。

正惱火的考慮:是不是要將桌上的東西全部丟在地上踐踏,以宣泄心中不快的時候,雪盈像一陣風似的向我跑了過來。

“小夜,我查到了——”她滿臉愉悅的說:“我查到在這個學校任職九年以上的老師了。”

我欣喜若狂,一把抓住她的手,急切問道:“快告訴我。天!太好了,今天的晚飯我請妳!”

雪盈臉上微微一紅,卻並不抽開纖手,任由我握著,輕聲說:“我表姐也是這里畢業的。她雖然不知道九年前的事,但是她告訴我,從九年前就一直留在這個學校,從沒有被調走過的,現在就只剩兩個人。”

“只有兩個?”我眉頭打皺:“哪兩個?”

“第一個是校長,他從二十多年前就在這個學校了。至于第二個人,其實我們都很熟悉,就是我們的班導萬閻王,吃驚!”雪盈有趣的望著滿臉吃驚的我,又道:“還有一件更讓你吃驚的事情,表姐還告訴我,擔任那四個女生的班導,正好就是萬閻王。”

我臉上的吃驚表情頓時變為了震驚,默不作聲的站起身就朝教室外走。

“你去哪兒?”雪盈在我身后叫道。

“廢話!當然是去找萬閻王了。”

“喂!等等我。”

萬閻王,當然不是真的叫萬閻王。

只是由于他對自己的學生實在嚴格的有些過分,于是我們私底下給他取了這個外號,叫的多了,我也忘了他的真名字。

此時他正舒適的坐在椅子上,蹺著二郎腿吃愛心便當。

“萬老師,我們有些問題要請教你。”我直截了當的說明來意,“你還記得九年前在這個學校里,發生過什麽大事嗎?”

萬閻王略帶驚詫的看著我,撓撓頭道:“夜不語,你不做家庭作業跑到這里來胡鬧什麽?上次的數學測驗,你竟敢給我考了個五十六分,害得我想讓你及格都難。”

“這件事等一下再談,我現在這個問題很重要。”我不由提高聲音說道:“九年前,你的班上是不是有叫徐許、張秀、王和李蕓的四個女生?你還記得當時發生過什麽事嗎?為什麽她們竟然會在一個月內全都死了?”

萬閻王的臉色猛地變得凝重起來:“你是從哪里聽說她們的事的?”

“一個朋友告訴我的。”我面不改色的撒著謊:“我還知道,她們死后,學校就制定了第三十六條校規。萬老師,我想知道那四個女孩究竟出了什麽事?”

“出去。”萬閻王站起身將我們向外邊趕,“我不會告訴你們任何東西,夜不語,你這家夥也不要再調查下去,那些東西知道了對你們沒好處!”

這個老頑固。

我向雪盈使了個眼色,讓她依計劃行事。

雪盈沖我笑了笑,轉過頭面對萬閻王,突然間嚎啕大哭起來。

“我……我本來以為萬老師可以幫我們!”雪盈一邊抽泣一邊說道:“我好怕!我好怕我們會像那四個女孩子一樣。”

“你,你們發生了什麽事情?為什麽怕和那四個女孩一樣?”萬閻王突然像意識到了什麽,頓時臉色大變,他看了看滿臉沮喪的我、又看了看不斷哭泣的雪盈,結結巴巴的說道:“難道你們,你們也……”

“不錯。”我垂下頭,裝作十分惶恐的樣子:“我們也玩過了碟仙遊戲。那個碟子要我們死,它要殺死我們!怎麽辦,萬老師,我們到底該怎麽辦?!”

我早就知道萬閻王是個口風很緊的人,絕不會輕易把九年前的事情告訴我們,于是我就和雪盈自編自導自演了這段苦肉計,用半真半假的話騙他。賭一賭,萬閻王嘴硬心軟,或許能詐出點東西來。

看來這個苦肉計真的奏效了。

萬閻王頹然的后退了幾步,一霎時就像老了好幾歲的樣子。

他坐倒在椅子上,無力的沖我們指了指對面的凳子說:“你們坐下!讓我想想。唉,九年前,那四個女孩死的真慘,我本來以為自己一輩子都不用再記起來的。唉,這個世界上,為什麽總有像你們這些好奇心旺盛的小家夥……”

萬閻王將那場九年前發生的悲劇,源源本本的講述了出來。那是個十分驚人的真相,一個讓人恐懼莫名的故事。

萬閻王的聲音沙啞,語氣壓抑。他望著天護板,深吸一口氣,緩緩道:“你們,不該碰那種詭異的遊戲的。雖然我是教師,不願意去提及迷信的東西。但有些玩意兒,卻真的很難以解釋。或許碟仙,真的不是給人類玩的。”

“徐許、張秀、王、李蕓是當時我班上的學生。她們乖巧優秀,成績也十分突出,唯一的缺點,就是太喜歡一些稀奇古怪的東西。如果沒記錯,一切都是從那一天晚上開始的,剛好是輪到我在學校里當值……”

九年前,深夜。值班室外傳來一陣急促的敲門聲。

“萬老師,萬老師,請開門!秀秀和受傷了,她們流了好多血。怎麽辦?我該怎麽辦?!”

門外,一個女孩在哭喊著,原本清亮的聲音充滿了恐懼,她一邊用力的敲著門,一邊全身害怕的顫抖著。

萬閻王急忙打開門,只見徐許和李蕓滿臉惶恐的站在門前,而張秀和王背靠背無力倒在地上,像是已經暈了過去。

“到底怎麽回事?”萬閻王走過去想將那兩個女孩扶進屋里,但他的手還沒有碰到她們,便已經被眼前的一幕驚呆了。

天哪!只見張秀和王的右手食指,竟然被人齊生生的割斷掉,傷口還不斷的潺流著鮮血。而且從不整齊的斷口可以看出,兇器並不鋒利,因為兇手為了可以將食指切下來,用力砍過好幾刀。

實在太殘忍了!幸好她倆早已經暈了過去。

“妳們遇到**了?”萬閻王手忙腳亂的將她們抬進屋里,一邊拿起電話,一邊沖徐許和李蕓叫道:“妳們兩個快幫她們止血,醫藥箱在**底下。我先報警,喔!天!應該先打電話叫救護車。”

“不,萬老師,我們沒有遇到什麽**。”徐許好不容易才顯得稍微平靜了一點。

“對,萬老師,是碟仙,是碟仙要殺掉我們!”李蕓神經質的說道,她臉上的肌肉在不住的顫抖:“秀秀和的手被碟仙咬住了,我,我要救她們。我就用小刀把秀秀和的指頭割掉——嘿嘿,那個碟仙已經被我打碎了,它再也殺不了我們了。”她低頭望著自己的雙手一個勁的笑著,萬閻王只感到一股寒意不住的爬上了背脊。

他當時也實在沒有想到,那竟然是他最后一次見到這四個女孩。

“那天晚上,我通知四人的父母將她們領了回去,但從那天起,她們就再也沒有來上課,直到一個月后,我才知道了她們的死訊。”萬閻王長嘆了一口氣,背無力的弓著,看著我和雪盈。

“她們是怎麽死的?”我冷靜的問道。

“據說是因為李蕓。她先是掐死了徐許,然后溜進醫院,在張秀和王的營養液里,放進了從化學實驗室里偷來的白磷,將她們兩人毒死。但是不知道為什麽,不久后,她也跳樓自殺了。”

萬閻王惋惜的說道:“直到現在我也想不通,為何那麽乖巧的李蕓會這麽做。雖然知道有些不科學,但是,有一段時間,我真的以為她是被碟仙附身了!”

我和雪盈不由的打了個寒顫。

萬閻王悲哀的看著我倆,搖了搖頭,“這就是我知道的全部。你們也玩過了碟仙,最近有沒有……咳,有沒有發生什麽奇怪的事情?”

“對不起,萬老師。”我滿臉抱歉的抬起頭說道:“其實我們說玩過碟仙,全部都是騙你的!”

“臭小鬼!”萬閻王頓時像被咬到了屁股似的,從椅子上彈了起來,“你這家夥有事沒事跟我開什麽國際玩笑!我一定要告訴校長,給你記大過!”

“嘻嘻,您不會的。萬老師,謝謝您的故事了。”我沖他吐了吐舌頭,拉著雪盈飛快的溜出了辦公室。

“這件事妳怎麽看?”回到教室,我迫不及待和雪盈討論起來。

“我不知道該怎麽說,只是覺得好怕……小夜,我們真的不會像她們一樣死掉?”雪盈惶恐不安的說道。

“傻瓜,那四個人的死我覺得很蹊蹺,恐怕並沒有表面上那麽簡單。”我用手撐住頭,苦惱的思索著:“如果說是李蕓瘋掉了,所以才會殺死她的三個好朋友,那麽就更說不過去,一個瘋掉的人不可能會那麽冷靜的殺人。”

“但是,我,我覺得自己恐怕知道李蕓殺人的動機……”雪盈垂下頭,欲言又止。

“妳知道李蕓殺人的動機?!”我大為驚訝的問她。

但雪盈卻沒回答,只是背過手,沖我甜甜的笑了笑:“這個嘛,以后再告訴你。”說罷,她蹦蹦跳跳的跑開了。

我沒有看到雪盈轉身后,甜美的笑容變得暗淡起來。她的臉上全是苦澀。

我更沒有想到,就是因為她這一時的緘默,竟然釀成以后一連串無法挽回的悲劇。

事件的推移,冥冥中總有一雙無形的手在暗中推動著。或許就算我知道了,也是束手無策的結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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威爾斯親王 | 2019-8-8 13:49:50

第9章 嬰屍(上)

記得曾有位名人說過,這世界上絕對沒有解不開的謎,端看你怎麽對待它。也許,答案就在你伸手便可觸及的地方。


從前這句話是我的座右銘,但自從和雪盈、張聞、狗熊、鴨子等五個人一起玩過碟仙的遊戲後,我開始懷疑起這句話的可信度。


詭異莫名的事情越來越多的生在我們身邊。鴨子失蹤了,而亭子附近好幾年都不曾響起的嬰兒夜哭聲,又每晚都淒慘的響起來,在宿舍樓的走道上、房間裏縈繞回蕩,弄得人心惶惶,甚至有人已經受不了要搬出宿舍了。


每次聽到午夜傳來的嬰兒啼哭,我當然也會感到害怕,不過害怕歸害怕,有件事情還是一定要做的。


夜裏十一點,我小心的避開宿舍管理員,悄悄溜出了宿舍樓。而雪盈早已經在拐角處等著我了。


“這麽晚約我出來幹什麽?”她滿臉期待的問,不知道腦子裏正想些什麽。


我打量了一下四周,小聲說道:“還記得那個初一生的老大呂營講過的故事嗎?他說和鴨子去找嬰兒屍體的第二天早晨,他又去過樟樹林,還看到他們挖掘過的那棵白樟樹上,似乎真的有個藍色的袋子,我想搞清楚他說的是不是真的!”


雪盈頓時變色道:“難道你想現在去亭子那裏?不要,好可怕!小夜,你的腦子是不是秀逗了,為什麽不白天去?白天又亮,找什麽東西也容易得多。”


“笨蛋!”我用力捏住她的鼻子說道:“妳以為我喜歡在伸手不見五指的夜裏,去那片又陰森又恐怖的林子,爬那棵高的要死的白樟樹啊?學校的操場就那麽巴掌大一塊地方,林子裏白天人來人往的,恐怕我爬不到一半,就會被人請進校長室了!”


“好嘛,就當我說錯話了……”雪盈委屈的揉著自己的鼻子問:“不過你叫我和你去幹那種勾當有什麽用?我又不會爬樹。”


“我才沒指望妳去爬樹,妳隻要跟在我身邊就好了。”我不屑的說。


雪盈“咦”了一聲,她眨巴著大眼睛,做出恍然大悟的樣子,“我知道了,小夜害怕一個人去!哈哈,原來那個經常裝作一本正經、天不怕地不怕的小夜─也會害怕啊!”


我狠狠盯了她一眼,臉上有心思被識破的窘怒,“妳不去就算了。”說罷,飛快的朝前走去。


雪盈急忙跑過來,挽住我的手臂柔聲道:“好嘛,人家陪你就是了,不準生我的氣哦!”


穿過操場後,步行一百多米,就到了樹林前的亭子。據說這個亭子很古老,已經有過兩百年的曆史。


亭子的地基挖得很高,不過第一次看到這個將近兩米的隆起狀地基時,我就感覺很奇怪。不是奇怪它的怪異形狀,而是墊起地基用的材料。


亭子的地基所使用的大塊石頭和砂土,一般是用於修建水壩和河堤的。雖然並不是不能用來修建其它東西,不過用來修建休息用的木亭,看起來總覺得很不順眼、很別扭。


夜色很濃,無星無月,隻有黯淡的桔黃色路燈,還在泄漏昏暗的煩悶光芒,隱隱照亮四周的方寸土地。


南邊的樹林在這種光線下更顯得陰森猙獰,樹枝隨著呼嘯的北風搖擺,出幹澀刺耳的單調聲音。


本來已經靠我很緊的雪盈不由打了個冷顫,又向我擠了擠,整個人幾乎都要貼到了我身上。


感覺手臂上壓著兩團軟軟的東西,我滿臉尷尬,卻又舒服得不願意抽開手,隻好咳嗽了幾聲,努力打量起四周,希望將注意力從手臂上分散。


操場的北邊,有一條路可以通上這座古亭。


一般而言,古亭從早晨六點半到晚上九點之間,都會被高中部的學長和學姐霸占,他們對我們初中部的小學弟堂而皇之的解釋是:要在這個安靜的地方研究生物課程和備考。


不過大家都知道,這些學長學姐不過是藉此談情說愛,甚至偶爾研究一下異性雙方的身體罷了。


對於這個心照不宣的秘密,我很厭惡,自然也很少到這附近,更沒想過有朝一日,自己會在三更半夜偷偷摸摸的跑進這裏。


哈!世事難料,沒想到我這麽快就以實際行動深入的體驗了這句話。


緩緩的走上亭子,雪盈好奇的四處打量著。


“好髒的地方,也不知道這個區歸哪個班打掃?”她嘖嘖說道,撥開眼前的萬年青,打開小手電筒,津津有味的看起柱子上用刀子刻上去的情話。


“啊─好棒!原來我們的學長學姐都這麽開放!”雪盈興奮的掐起我的手臂。


我頓時哭笑不得,輕輕拉了拉她的長道:“妳似乎完全忘掉我們是來幹什麽的了!”


“人家才沒忘。”雪盈目不轉睛的盯著柱子看,眼神專注得絲毫沒有動搖的跡象,她一邊看一邊猶自說道:“機會難得,平時很少能上來,現在一次看個夠本,嗬嗬,明天和朋友又有話題可以聊了。”


“妳們這些女生還真夠八卦〈臉上有好多條線……〉,算了,妳一個人在這裏看個爽吧。”我沒好氣的就要向亭子右邊的樟樹林走去,這時突然聽雪盈奇怪的“咦”了一聲。


“小夜,你快看這裏!!”她臉色白,轉過頭衝我叫道。


“幹什麽?我可不喜歡挖掘別人的**。”我咕噥著,極不情願的彎腰看向她用手指到的地方。“我不要離開他,我不要他變心,就算死,我也要永生永世的愛著……”後邊的名字被人用小刀用力刮掉了。


不過這並沒有什麽值得驚訝的,隻是一段非常普通的情話罷了,看得出這是一個少女的禱告。她喜歡一個男生,然後希望他永遠和她在一起,也希望他永遠隻愛自己。


我詫異的望著雪盈,疑惑的問:“這句話並沒有什麽好奇怪的吧……”


“上邊的話的確很普通,不過關鍵是在這裏,你仔細看看─”她指著下邊的一行蠅頭小字說。


我漫不經心的將頭湊過去,輕聲念道:“雪泉鄉第一中學,李萍留─這也沒什麽啊。”正準備抬起頭罵她大驚小怪,突然有一個古怪的念頭劃入腦海,我頓時驚訝的全身僵硬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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威爾斯親王 | 2019-8-8 13:50:43

第10章 嬰屍(中)

“李萍”,那個十多年前,據說被校長的兒子強暴后,又突然失蹤的高三女生,也叫做“李萍”,她和這個在古亭的柱子上留字的女生,會不會是同一個人?

不!應該不會這麽巧。李萍這個名字實在很普遍,和她同名同姓的人,在學校里多的要死,而且幾乎每個年級都有。

我搖搖頭,打消了這個念頭。

雪盈像是看出了我的想法,沒頭沒腦的問道:“現在我們住的是雪泉鎮?”

“不錯。”我不知道她想說什麽,只好點頭。

“那麽你還記得,這個地方是什麽時候從雪泉鄉變成雪泉鎮的呢?”她大有深意的笑著,臉上的表情似乎流露著:“看你以后還敢不敢認為我只有臉蛋沒有頭腦”的無聲笑意。

我恍然大悟,頓時明白了她的意思:“十年前。”我欣賞的沖她比了比大拇指,又說道:“我知道妳想對我表達的意思,不過這也不能說明任何事情。”

“但是這在時間上很吻合啊!我認為在柱子上刻字的女孩,應該就是學校傳說里失蹤的李萍。”雪盈不服氣的說。

“小姐,我相信這個留言是至少十年以前刻下的,不過李萍這個名字實在太普通了。而且就算是她刻的,那又怎麽樣呢?只不過是說她陷入了一個三角戀里邊、她喜歡的人開始變心了。這根本就對我們現在所要調查的東西,沒有任何幫助!”我傷腦筋的撓著頭。

“不!女人的直覺告訴我,這行字絕對大有章。”雪盈固執的說道。

“好,就算妳對,我們可不可以先把這件事放到一邊?”我投降了。一個女人固執起來的時候,是沒有任何道理可講的,和她爭論,還不如聰明的附和她。

“你的語氣太勉強了,根本就是不相信我!”雪盈氣憤的一邊說著,一邊向我攤開右手道:“把你拷貝的圖書館數據室鑰匙給我。”

“妳又想要干什麽?”我愣了愣。

雪盈偏過頭,賭氣的說:“當然是去找證據來給你看。我要查十年前到底有多少個李萍!”

“妳這樣做有意義嗎?”我頭大起來,唉!女人這種感性生物,確實不是我這個閱歷淺薄的初中生可以搞懂的。

“當然有了,至少可以出一口惡氣。”雪盈沖我哼了一聲。

我苦笑不語,然后拉著她徑自朝亭子右邊走去。再和她爭論下去,搞不好天都要亮了,到時候我還找個屁啊!

不知何時,風開始越刮越烈了。一走進樟樹林,就有股陰冷的潮濕空氣迎面撲來,我拉緊外套,小心的朝前走。四周很黑,十多米外的路燈放出的枯黃光芒,照射到我們腳下時,已經顯得力不從心了。

那兩座孤墳就在不遠處,靜靜的隆起在林里黑暗中,給人一種莫名其妙的滄桑與詭異感。

本來還在和我賭氣的雪盈,怕得又整個人貼到了我的身側。

“真是個令人不舒服的地方。”她在我耳邊喃喃說道。

我沒有答她,只是一直打量四周,不斷回憶著呂營對我講述過的那晚的情形,以及所有的細節。

慢慢走到第一個墳前,我用手在地上挖了一小撮土,用力在掌中揉了揉,隨手扔掉后,又仔細的望向北邊的六株白樟樹。

“還記得我向妳轉述過的故事嗎?呂營說他們在哪一棵白樟樹下挖掘嬰兒的屍體?”我轉過頭一邊目不轉睛的看著兩座墳,一邊問雪盈。

她努力思索了一下,答道:“他說是一個土質較好,又不會暴露在光亮里的地方。”

“那應該就是從左邊數起的第四株了。只有那株,才剛好夾在兩盞路燈的陰影之間,挖起來的話不容易被人發現。”我皺起眉頭,又道:“只是不知道那里的土質是不是很松軟。”說完走過去,用手在那株白樟樹的根部用力挖起來。

“不對,這里的土質硬的要死,就和墳旁邊的燥土一樣。”我失望的將挖得發痛的手縮回來,在衣服上抹了抹,“而且這棵樹的四周,確實也沒有任何被挖掘過的痕跡,奇怪了……”

“有什麽好奇怪的?”雪盈好奇的問。

“妳相不相信這個世界上會有集體催眠?”我用手電筒照向樹頂,讓光圈一寸一寸的緩緩移動,仔細的搜尋,一邊輕聲反問她。

“集體催眠?”雪盈撇著嘴說道:“你是說電視里常提起的,一大堆人同時產生同樣的幻象?說實話,雖然那些激進分子把它吹得神乎其技的,不過我不太信。”

我笑起來:“我也不信。記得有一位很出名的心理學家曾說,每個人的思考方式都不同,腦中的思維波調也不相同,這就造成了兩個人同時陷入同一幻覺或者夢境的可能性,變得微乎其微。如果一個幻象被三個以上的人感覺到,那只能說明一種情況:那三人感覺到的東西確實發生過!”

我低下頭望著她,聲音開始變得干澀,“呂營曾經信誓旦旦的說,他們那群人在這棵樹下挖掘過,還費力敲開了一層混凝土般的硬物。等第二天,他又來到這里時,居然發現這棵白樟樹下絲毫沒有被挖掘過的痕跡……對于這些,妳有什麽看法?”

“你不是說人家笨嗎?人笨,哪還會猜得到這麽深奧的問題?”雪盈瞪了我一眼。

“有兩個可能。”見她莫名其妙的又開始賭起氣,我只好自問自答:“一是他們確實挖掘過某個地方,但那個地方絕對不是在這棵樹下邊。二是,他們因為某種理由集體撒謊。”

突然感覺雪盈猛地全身一震,她用力的拉了拉我的外衣,指著頭頂說道:“我覺得他們撒謊的可能性不大,不信你看看上邊。”

我抬起頭,望向手電筒的光圈照亮的地方,茂密的樹枝油綠綠的反射著光芒,在枝葉的深處,隱隱看得到一個不大的藍色袋子。我的喉嚨變得干燥,神經頓時緊張起來。

和雪盈對視一眼,深深吸了一口氣,我說:“看來,這就是我們今晚的目標了。”將手電筒遞給她,我雙手搓了搓就要往樹上爬去。

“你真要爬?太危險了,這棵樹底下的枝干又那麽少!”雪盈急起來。

我向上望瞭望,苦笑道:“我也不想爬,但是今晚不把那袋子拿下來,恐怕我會好長一段時間都睡不著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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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嬰屍(下)


不過說實話,這棵樹也真不是普通的難爬。

一般而言,樟樹是分枝很多又矮又臃腫的樹木,但學校里的這幾棵白樟樹,卻是少有的異類,不但長了二十多米高,而且幾乎沒有任何分枝,筆直的主干像竹子一般向天空聳立著,遠遠看去幾乎會讓人誤以為是白楊。

但最過分的是,不知道哪個工人這麽缺德,將白樟樹主干八米以下的、可以供人容易攀爬的細枝條,都趕盡殺絕,剃了個干凈,害得我爬起來十分費力,幾乎每往上移動兩米,就累的氣喘籲籲,非停下來休息好一陣子。

“喂,小夜,要不要我丟一條毛巾給你擦汗,嗯?”雪盈靠著樹站著,一邊裹緊外套,一邊還不忘奚落我。

我向下狠狠瞪了一眼,輕聲罵道:“把燈給我打好,小心我摔下來壓死妳!”說話的同時,手腳也沒閑著,用力夾著主干的雙腿使勁一蹬,終于抓到了一根樹干。

越過那危險的八米距離,剩下的地方就相對輕松了許多。

又小心翼翼的往上爬了十多分鐘的樣子,我終于來到了掛著那個藍色袋子的枝干前,心臟因激動而不斷快速的跳動著,用力咽下一口唾沫,我一把將袋子提到了手里。身體開始顫抖起來,左手顫抖著擰開小手電筒,我迫不及待的打量起手里的藍色袋子。

很輕。這是我提起它的第一個感覺。

袋子是用藍色的麻布織成的,從上邊的灰塵和褪色情況看來,應該已經在樹上掛了很長一段時間。()

袋子不大,里邊裝著一個直徑大概有十厘米左右的扁圓形物體。用手捏捏,軟軟的,卻感覺不出里邊到底有什麽。

風中的寒氣越來越濃烈了,樹頂在夏夜的狂風中不停搖晃,幾乎讓我不能站穩。我用隨身帶來的尼龍繩小心的將袋子吊下去,然后也飛快的滑下了樹。

雪盈正蹲著身體,好奇的看著那個布袋,想要將它打開,又覺得它很令人厭惡,只好用食指小心的在袋子上戳了戳,不過像被什麽咬了似的立刻縮回了手。

她皺著眉頭沖我說道:“你認為校園傳說中那具嬰兒的屍體,就在這個惡心的布袋里?”

“我不覺得自己會有這麽幸運。”我搖搖頭,小心翼翼的將外層的藍色麻布解開,又道:“妳知不知道許多農村都有一個奇怪的風俗?”

“什麽風俗?”

“鄉下有很多人認為生物都有靈魂,如果你殺了豬鴨等等家畜家禽,都應該把牠們的肝臟割下來,用袋子裝著掛到樹上,免得牠們的屍魂來找自己。”一邊將內層的東西拉出來,我一邊講道:“有的地方還會把生下來就死掉的嬰兒的胎盤掛在樹上,用來安魂。他們認為如果不安死嬰的魂魄,那個死嬰就會每晚回到父母身邊,吸食自己親人的陽氣。”

“不要講了,好可怕!”雪盈打量一下四周,不禁打了個冷顫。

我哈哈笑起來:“這些都只是迷信罷了,有什麽好害怕的。”總算解開了最后一個結,我將藍色麻布拉開,露出了里邊的東西。

是個用大塊灰藍色布料包起來的包袱。我把它展開,一大堆衣服的碎布呈現在了我們眼前。

“這些是什麽?”雪盈驚訝的叫出聲來:“里邊根本就沒有一根骨頭啊!”

“這些應該是十多年前我們學校的校服。”我用手翻動那些碎布仔細看著,“是女式校服,那個女孩大概有一米六左右。這里還有**的碎塊?嗯,看來她的胸部應該很大……”

感覺頭被人用力敲了一下,我詫異的抬起臉,雪盈氣鼓鼓的瞪著我,“你們男生怎麽都這麽**!”

“小姐,我只是把自己看到的說出來罷了!”我大叫冤枉。

雪盈哼了一聲:“雖然我和你很熟,但有些話還是不能在一個淑女面前講的。”

“這家夥不會是在和這堆碎布的主人鬧自卑……”我低聲咕嚕著。

將無理取鬧的她丟在腦后,又開始翻看起來。“咦,這是什麽?”細細捏著那團碎布,我偶然發現了一張名片大小的硬紙片,抽出來仔細一看,竟然是張年代極老的校牌。

我頓時激動起來,匆忙移動手電筒的光,想要看清楚上邊的字,突然感覺四周變得十分寂靜。

剛才還在自己耳邊不斷嘀嘀咕咕的雪盈,也不再說話了,她靠在我的背上,全身不斷的顫抖。

“妳怎麽了?”我奇怪的問。

“你聽,好像有嬰兒的哭叫聲。”她害怕的開始哆嗦起來。

我豎起耳朵仔細聽了一陣子,沒有發現任何異常,“哪里有了?我怎麽聽不到?”話音剛落,有股惡寒便從脊背爬上了頭頂。

腳底,隱隱有一絲微弱的哭喊開始響起,越來越大,是嬰兒的啼哭聲,痛苦的啼哭!

那種尖銳的聲音回蕩在樟樹林里,似乎引起了每棵樹的共鳴。空洞的哭聲干澀,帶著強烈的穿透力,即使捂住耳朵也能清楚的聽到,它所帶來的凍徹人心的恐懼。

在恐懼中,理智再也起不了任何作用。

原始的本能讓我從極度的震驚與恐懼中快速清醒,左手一把抓起那個包袱,右手拉住雪盈,用力往林子外狂奔而去。

思緒開始混亂了,一邊跑,我的大腦在努力壓制恐懼之余,還一邊處理著高速沖入腦中的大量疑惑。

剛才的驚鴻一瞥中,我清楚的記下了那張校牌上留下的信息——“雪泉鄉第一中學第六十二屆高三三班,周劍。”

看得出來,這是一張高三男生的校牌,雖然不知道他是誰,不過有一點卻很奇怪:在一堆女生的碎衣服里,為什麽會有一張男生的校牌?這些東西和校園里的嬰屍傳說直接相關嗎?

感覺似乎自己已經抓住了一些東西,但是卻無法明確的將它歸納成一條有效的線索。

隱隱覺得,那個在校園里流傳了十多年之久的傳說,似乎,有些劇情被扭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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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igpig901
威爾斯親王 | 2019-8-8 14:16:19

第12章 詭異墳墓(上)


“小夜,我查到了!”

第二天下午,陽光明媚,炫烈的陽光從窗外直射到課桌上,讓人懶洋洋的想要睡覺。雪盈一陣風般沖進教室,顧不上擦去滿頭汗水,神情激動的將一堆數據丟到我的桌上。

“這是什麽?”我漫不經心的翻了幾頁,抬頭問她。

雪盈瞪了我一眼:“這是人家辛辛苦苦從學校的資料室里找到的學生檔案,我查到十到十五年以前,讀高三而又叫做李萍的,一共有七個人。”

“這小妮子竟然還在和自己賭氣……”我哭笑不得的用手慢慢敲著桌面,沈聲問:“那妳有沒有查到,學校傳說里的那個李萍是哪屆的學生?”

“這還不簡單?”雪盈氣乎乎的說:“學校傳說里不是有提到過,在十多年前……”她的聲音漸漸低下去,又在腦中苦苦回想了好一陣子,才恍然大悟的高聲道:“對了!學校傳說里,只說是十多年前有個叫李萍的高三女生,被校長的兒子強暴了。搞了半天,我們根本就不知道她是哪屆的學生!”

“其實要想弄清楚傳說里的那個李萍到底是屬于哪屆,並不是不可能,去查學校的畢業生動向記錄就好了。數據室里應該有。”我透過左邊的窗戶往樓下望去。

“畢業生動向記錄?那是什麽東西?”雪盈好奇的問。

“高三生對每個學校都只有一個用處,就是看誰誰考上了哪所名牌大學,自己的升學率有多高等等,這些都可以用來往自己的臉上貼金。我們的學校本來就勢利,應該會對這方面有詳細的記載。去查查二十年前到十年前所有叫李萍的人畢業后的動向,如果誰沒有的話,那就應該是妳要找的那一位了。”

“原來還有這種辦法……”雪盈用手撐住頭,古怪的看著我:“小夜,你真的只有十五歲嗎?竟然會懂那麽多我根本就不可能想象到的東西……”

太誇張!我懶得理她,用手指了指窗外,“妳有沒有看到,荷花池旁邊那個大概有三十歲的歐吉桑?那家夥已經待在那里抽了一個多小時的煙了!”

“他抽煙又沒礙著你,管那麽多干什麽?”雪盈瞟了他一眼,不屑的說。

“但是他好像很緊張的樣子,而且老往這個教室看。”我托著下巴思忖道。那個男人似乎察覺到我正在打量他,慌忙將手里還沒滅掉的煙頭,隨手丟在一株枝葉已經開始枯萎的針葉松上,快步走開了。

“糟糕!”我立刻站起身沖出教室朝樓下跑去,邊跑邊沖雪盈喊道:“快叫男生每人手提一個水桶到那棵松樹去,希望那個煙頭不要引起火災才好!”

沒幾分鐘,大火“哄”的一聲燃燒起來,越燒越烈。針葉松的枝干里原本就含油量極大,再加上火焰被風一吹,立刻更為熾烈了。

周圍的樹一棵又一棵不斷被卷襲進頑劣的大火里,縱使我們不斷的潑水過去,火勢也不見有絲毫的減弱。

好不容易熬到消防局的滅火車開來,被火逼迫得手忙腳亂的我們才松了一口氣。

“那個絲毫沒有公德心的家夥,到底是誰啊?”我皺著眉頭氣惱的問。

站在身旁的狗熊往操場望了一眼,低聲說:“那個人叫鍾道,是我們現任校長的兒子。”

“啊,那個人就是學校傳說里的男主角,**了李萍的那個?”雪盈睜大眼睛氣憤的說:“那家夥從監獄里出來后,根本就沒有改邪歸正,看看他剛才沒的行為就知道了。這種人應該被判處終生監禁,免得放出來又害人。”

“嗯?原來他就是鍾道……”我拖著下巴思忖著,將腦中積累的關于他的資料飛快回憶了一次。

這個看起來膽小怕事頹廢懦弱的家夥,似乎和校園傳說里窮兇惡極、霸道無恥的形象,有些不符合。難道是因為關在監獄里,將他的膽量與氣質都磨得變樣了?

不經意的抬起頭,偶然看到狗熊飛快的向張聞打了個古怪眼色,然后他用力拍著我的肩膀說:“小夜,最近在忙什麽?一下課你就不見了,找也找不到。”

“我在和雪盈一起備考。”我警惕的說。

“小夜,悄悄告訴你一件事。”張聞也靠了過來,他露出自己招牌式的獻媚笑容,小心的看看四周,才沖我說道:“昨天我在操場的工地那里,發現了個有趣的東西。今晚有空嗎?我們幾個一起去瞧瞧。”

“我沒空。”斬釘截鐵的搖頭,這個家夥,我才不信他會發現什麽有趣的東西。

張聞不死心的又湊到我耳邊輕聲道:“你不去一定會后悔的。那東西真的很有趣,今天晚上九點,等放了晚自習以后,我、你、狗熊還有雪盈,我們四個到古亭底下集合。到時候絕對不會讓你失望!”

“哼,我絕對不會去。”看他又想強人所難,我不耐煩的就要走開。

“是墓穴,很大的墓穴!”張聞在我身后神秘的叫道:“那個墓穴還沒有任何人進去過,小夜,或許里邊會有大量的寶藏……”

靠!這兩個莫名其妙的家夥,果然是怪胎。

我不是財迷,當然也相當清楚,和張聞以及狗熊一夥人在一起,絕對不會遇到好事。

不久前與他們玩碟仙遊戲,這幾個家夥丟下我和雪盈不顧而去,就是最好的證明。

那件事使我充分的認識了他們的本性。他們自私,從不管別人的死活,而且又膽小。每次想要干什麽危險的事情,就想起了人海原則,希望可以多拉幾個人一起下水,要死也可以有人陪葬。

雖然我也不算是好人,但是對他們這種人,卻有說不出來的厭惡。

不過那天晚上,我終究還是和雪盈一起去了和他們約好的地方。

“你真的相信張聞和狗熊發現的墓穴里會有寶藏?”雪盈對我會無聊的跟他們去瘋大惑不解。

我看著她黑白分明的大眼睛,笑道:“妳相信他們會把手到擒來的好處,主動拿出來和我們分享嗎?”

“不信。”雪盈毫不猶豫的搖頭,又疑惑的問:“那你為什麽還去?”

我抬起頭望瞭望黯淡無光的天空,深吸口氣答道:“還記得幾天前我們請過的碟仙嗎?那個碟子在我們的手離開后,依然在動。第二天我就告訴過妳,說它似乎想要對我們傳遞一個信息,一個和在水邊這三個關鍵詞有所關聯的信息。我苦思了很久,但最后還是古亭的地基啟發了我。”

“地基?”雪盈滿臉迷惑:“那個毫不起眼的東西,有什麽值得注意的地方?”

“當然有。”我一邊回憶,一邊慢慢說道:“古亭據說是嘉慶年間就建好的,距今有大概一百六十多年的歷史。而這所學校是七十多年前修成的,古亭做為鎮上的物和學校的風景線,為了保持它的原汁原味,從來就是按照它的原貌保存著,就算學校里有任何大的工事變動,也盡量不觸及這座古亭。

“也就是說,這一百六十年來,古亭以及附近的一草一木都沒有過改變。那也就是說隆起古亭的地基,也是當時的產物,並不是之后才加上去的。”

“你到底想要告訴我什麽,我怎麽都聽不懂?”雪盈一頭霧水。

我苦惱的撓撓頭道:“簡單來說,妳覺不覺得修建地基用的材料很奇怪?”

雪盈用食指按住嘴唇想了一會兒,然后誠實的搖頭。

我繼續解釋道:“修葺古亭地基的東西,用的全都是大塊的黑巖石和黃黏土,這是當時附近最常用在水壩和河堤上的材料。清朝人很迷信,一般都不會用這些來修筑休息用的亭子。除非……”

“除非這座亭子是在河邊!”雪盈總算明白了我的意思,她全身一震,緩緩的轉過頭來,用恐懼的眼神望著我,“你是說,那個碟仙想要告訴我們的,就是這個信息?”

“不錯。”我點頭,說道:“八卦圖紙上是沒有河這個字的。在水邊的意思,我想應該更偏向于在河邊才對。”

“不對!”雪盈突然想到了什麽,問我:“如果要說亭子下邊從前是一條河,那麽現在這條河又到哪去了?亭子的堤那麽高,相對的河應該也不會太小才對。”

“我不知道。”我搖著頭說:“就因為不知道,我才不願意放過任何一條線索。張聞的發現如果不是騙人的話,說不定就是一條重要的線索!”

不錯。古亭的下邊就是學校的操場,如果我的猜測沒錯的話,那麽在一百六十多年前,這個操場所在的位置應該是條大河。

我不知道前幾天請來的碟仙,到底想要對我們傳遞怎樣的信息,不過我敢確定,那個信息一定和從前的大河有著千絲萬縷的聯系。

如果張聞真在操場上發現了一個墓穴,那這個墓穴,至少也應該有相當長的歷史了。或許我可以在里邊找到大量可以解開令自己感到困惑的疑問……

“那個墓穴是我昨天下午偶然發現的。最近學校準備在操場的北邊,蓋一棟新的學生宿舍,所以附近的地都被封了起來,而且已經挖出了三米多深的地基。昨天無聊,我就一個人偷跑進工地去,想要四處溜達一下,沒想到,沒多久便在地上發現了個十分有趣的東西。”

張聞走在前邊給我們帶路,嘴里不停的說著自己昨天的偉大冒險經歷:“你們猜那是什麽?哈,居然是個已經被水泡成醬色的人類頭蓋骨!

“但是當時我並不知道,還以為是化學實驗室里用舊了的防毒面具,便一腳踩了上去。沒想到一踩它就碎掉了,我這才意識到那似乎並不是塑料制,于是我開始仔細的打量起四周,竟然發現,不遠處的地上,散亂的棄置著許多塊已經被敲成碎片的棺木……

“而在那些棺木附近,更有一個大坑,一個長大概有五米,寬度有三米多的長方形坑洞。由于洞里積滿了深褐色的汙水,我判斷不出它的深度。不過情況已經相當清楚了:那坑洞一定是個墳墓,而工地的民工偶然挖出了它,然后將里邊的棺材抬了出來,希望能找到一些陪葬。”

張聞轉過頭看了我一眼,問道:“小夜,你有沒有聽過這個鎮流傳很廣的傳說?一個關于陳家寶藏的傳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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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igpig901
威爾斯親王 | 2019-8-8 14:16:48

第13章 詭異墳墓(下)


“陳家寶藏!”我驚訝的幾乎叫出聲來:“你們認為那個墓穴和陳家寶藏有關?”

“不錯。我和張聞討論過,也去圖書館查了許多相關的書籍,最后認為這種可能性很大。”狗熊插話說道。

“不可能!陳家墓穴應該是離這個鎮四十多公里遠的魚鳧遺址那一帶。”我大搖其頭,堅決否定了他倆的判斷。

“陳家寶藏是什麽東西啊?”雪盈掐了掐我的胳膊,好奇的問。

我沒好氣的瞪了她一眼,揉著被掐痛的地方,粗聲粗氣解釋道:“孤陋寡聞……陳家是清朝康熙年間這一帶富甲一方的豪門,而陳老爺子更是當時的傳奇人物。據說他靠著幫人占卜問卦,白手起家,積累了一些資本后開始做投機買賣。

“但奇的是,只要他大量買進什麽東西,不久后那樣東西就會短缺,然后陳老爺子便趁機高價拋出,賺虧心錢。這種生意賺錢當然是最快的,沒多久,那老頭就搖身一變,成了當地最有名的富商。

“然后他便和官衙鄉紳勾結,暗地里開始放高利貸,從事走私販賣私鹽。總之是什麽賺錢就做什麽,據說到后來,他的錢多得都堆到了院子里,最后甚至將府邸所有客廳和臥室的地板,都換成了黃金。”

“寶藏呢?!你講故事怎麽老喜歡吊人胃口?”雪盈撇著嘴打斷了我。

“有點耐心好不好!”我不滿的伸手就要捏她的鼻子,卻被她靈敏的躲開了。

“那個老不死干了大半輩子的壞勾當。妳要知道,越有錢、越會享樂的人越害怕死,陳老爺子當然也不例外,他希望能將自己奢侈的生活,一並帶到另一個世界,于是在魚鳧遺址附近花巨資修了個極大的墳墓,將他搜刮的大量價值連城的珠寶古玩,全都放了進去。

“在自己的墳墓修好的當天,陳老爺子隱約感覺自己大限已到,于是獨個兒走進墓穴,放下千年石,將自己關在了里邊。

“在其后的兩百多年間,許多人都去找過他的墳墓,但是每個人都空手而歸。()漸漸的,陳老爺子的墳墓就被附近的居民大肆渲染,鋪上了一層神秘的色彩,最后就變成了現在所謂的陳家寶藏。”

“怪了。”雪盈故意學我思索時喜歡托著下巴的樣子,沖我刁難道:“既然陳老爺子是花費巨資,修建大墳,那就一定請了大量的工人,也就意味著,有許多人都知道他的墳墓位置。那為什麽后人卻沒有一個能確認他的墓穴在哪里呢?難道是陳老爺子將修建墳墓的人全都殺掉了?”

“問的好!”我沖她又是拍手又是鼓掌,“妳這個問題值十萬美元。史學界在三年前便懸賞八十萬人民幣,希望有人能解答這個問題,不過直到現在,似乎都沒有任何人去揭榜。于是他們決定無限期的將懸賞延續下去,直到找到答案為止。”

雪盈看了一眼正豎著耳朵聽我倆談話的張聞和狗熊,低聲問:“小夜的好奇心那麽重,對這種奇怪的事情不會沒有調查過?我要知道你的想法。”

“妳什麽時候變得這麽了解我了?”我苦笑道:“不過關于陳老爺子的事情,我的確是有查過大量相關的資料,民間也流傳許多有關他的傳說。當時很多人都偏向于認為陳老爺子有神靈庇佑,懂得法術。

“有些史料記載過一些修建陳家墓穴的民工事后的描述,那些人全都異口同聲的說,在陳老爺子進入墓穴的前一晚,曾經把所有相關的人聚集起來,親手為每人倒了一碗清酒。民工們喝了以后,頓時被困意籠罩,一個個全倒在了地上。第二天一早醒來后,關于墓穴的所有記憶,全部都莫名其妙的就這樣消失掉了。”

“被你這麽一說,我也有些開始相信陳老爺子會法術了。”雪盈困惑的笑起來。

我點點頭,唬她道:“從許多跡象看來,那老不死說不定真的有特異功力。”伸出手用力拉了拉在前邊一邊走、一邊凝神聽著我的故事的張聞,我問道:“既然你們懷疑那個墓穴就是陳家寶藏,那麽應該發現了什麽證據才對。”

“果然瞞不過你。”見我居然對陳家寶藏的事情知道得那麽清楚,狗熊和張聞似乎這才下了決心,要和我坦誠相待,張聞笑道:“我找到了一個決定性的證據。”說著,他將身上的背包取下來,抽出了里邊的東西遞過來給我。

那是一塊三十多厘米左右的棺材木碎塊,木質應該很好,看得出是在水里浸泡過相當長的歷史,表面都開始腐壞起來,但腐壞的並不是很嚴重。

“應該是楠木。”我掐下一點碎末湊近鼻子聞了聞,只感到一股惡臭,惡心的我差些吐出來。

碎塊的右下角隱約刻有一些字,我拿過手電筒仔細辨認著。

“是個陳字!”好奇的湊過頭來的雪盈,驚訝的叫出聲來。

“不錯,是個陳字。”我用手摸了摸那個字,卻絲毫高興不起來。

雪盈沒有注意到我的臉色,她興奮的幾乎要跳了起來,“這麽說,張聞,你發現的那個墳墓真的有可能是陳家的寶藏?”

“沒錯!我想我們幾個就要發大財了!”張聞滿臉憧憬的說:“想一想,有錢后,可以干多少事情?我根本就不用再上學,每天都可以玩,然后消磨自己用都用不完的時間!小夜,你呢,有錢以后準備怎麽花?”

我皺緊眉頭,唐突的停下腳步,“我不去了,我要回宿舍睡覺。”

雪盈、張聞以及狗熊頓時吃驚的向我望來。

“小夜,你是怎麽了?”狗熊極為不滿的提高了音量。

我冷笑著搖搖頭,一聲不哼的轉身就朝回走,丟下他們三人一臉錯愕的呆站在原地。

走了不久,有人快步從后邊追了過來,是雪盈。

“小夜,你到底是怎麽了?你是不是討厭那個陳老爺子的為人,不願意要他的寶藏?”她氣喘籲籲的拉著我的手臂問個不停。

“妳上次的歷史考試得了多少分?”我反問道。

“滿分啊。”雪盈又一頭霧水,完全猜不到自己的歷史分數,和現在的事情有什麽聯系。

“那麽妳應該知道清朝康熙年間的字,民間慣用的是篆體。哼,但是刻在棺材木上的字,卻是宋體。”

我轉頭看著她,緩緩的繼續說著:“而且那上邊的字,也不像是兩百六十多年前刻上去的,雖然眼睛看不出來,但是用手摸的話,很容易分辨得出,那個字應該是新近的杰作。因為字刻出的痕跡里,根本就沒有任何腐爛的跡象。”

“你的意思是……這是某個人故意安排的陷阱?”雪盈吃了一驚。

“或許。”我沈聲道:“小心能駛萬年船,妳不覺得今晚張聞和狗熊兩個人特別焦躁不安嗎?他們絕對有問題,就算那個字不是他們刻的,他們也應該知道一些內情。總之,我絕對不相信,他倆對那個棺材木碎片上的陳字是假造的這件事,一無所知!”

“那他們想干什麽?”雪盈苦惱的思忖著,突然滿臉恐懼的緊緊盯著我:“難道他們想……不對,不可能。”她用力的搖頭,似乎想要甩開腦中的念頭。

“也對,他們到底想要干什麽呢?”我喃喃自語著,絲毫沒有注意到雪盈那一連串古怪的舉動。

最近一個星期里,確實發生了太多匪夷所思的事情,每件事都給我留下了一大堆難以理解、完全讓人抓不住頭緒的疑問。

那個碟仙、鴨子的失蹤、呂營的故事、午夜古亭附近傳出的嬰兒的啼哭,以及昨晚我從樹上拿下的一大堆衣服碎片,和那張叫周劍的高三男生的校牌……這一切的一切都充斥在腦中,不斷堵塞和消耗著我大量的腦細胞。

我感覺,似乎自己的整個生活都開始亂套起來。而思緒,更如理不清的亂麻般糾纏著,越來越混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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威爾斯親王 | 2019-8-8 14:17:14

第14章 迷惑


“小夜,我查到了!”又是個陽光炫熱得讓人煩惱的下午,雪盈如同一陣風般,飛快飄了進來。()

她見我無所事事的趴在課桌上睡安穩覺,便理所當然的扯著我的頭發,一邊在耳畔嘀嘀咕咕發出噪音,直到我被吵得猛抬起頭怒視她。

“小夜,我查到這二十年來,唯一一個沒有畢業動向記錄的李萍,是哪屆的學生了!”她沖我露出迷人可愛的笑臉,長長的睫毛在我的視線前五厘米遠的距離,我幾乎可以感到她急促的呼吸所帶來的一陣如蘭馨香。

我懶洋洋的用手將頭撐起來,“說來聽聽。”

“是十三年前,高三三班的那個叫李萍的女生。你看,我連她的所有記錄都一起從數據室里偷了出來。”雪盈滿臉興奮的向我邀功。

我頓感頭大起來,雪盈這小妮子,沒想到平常隱藏在她做作的靜面具下的面貌,竟然這麽狂野。唉,不會是自己無意間把她給帶壞了?

“十三年前,那應該是哪一屆才對?”我嘀咕著問雪盈:“我們班現在是哪屆?”

“你睡胡塗了?”雪盈伸出纖細小巧的右手,使勁拉著我的臉皮:“我們的班導萬閻王每次發飆的時候,都會語重心長、恨鐵不成鋼的提醒我們,不要給七十五屆丟臉的說。”

我不耐煩的一把將她的手抓住,點頭道:“七十五減去十三,那傳說里的事情,應該是發生在第六十二屆的時候,也就是說,那個李萍是第六十二屆高三三班的學生了!嗯,六十二屆……”

六十二屆……

那個校牌!我猛地轉身拿過書包,將里邊的東西統統倒在了課桌上。“妳看這張校牌。”

我把那張前天在白樟樹上找到的藍色袋子里的校牌,遞給雪盈,聲音激動而顫抖:“雪泉鄉第一中學第六十二屆高三三班,這張校牌是和那個被**了的李萍同一屆、同一班的,一個叫做周劍的男生所有的。但是很奇怪,為什麽它會在一堆校服的碎片里?”

雪盈震驚的望著我,突然“啊”的一聲站了起來,“你說,那堆碎布會不會是屬于李萍的?校長的兒子**她時,被這個叫周劍的男生遇到了,然后他將這周劍殺了滅口。但是由于某件事,使得校長的兒子不得不將他的校牌,與李萍身上被扯壞的校服和**,一起包裹起來,掛在那株白樟樹上?”

“那究竟要發生什麽事,才能讓校長的兒子這麽做?”我思忖這件事的可能性,最后搖搖頭,反問道。

“人家怎麽可能知道。”雪盈不滿的嘟起嘴。

“那就去查好了!去查查周劍有沒有畢業動向記錄,查到后,妳的猜測就會一目了然了。”我將她從學校資料室里偷回來的資料丟還給她,又說道:“把這些還回去,不要讓人發現了。”

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雖然線索在不斷的湧現,但這卻僅僅為我帶來了更多的疑惑。我抬起頭,猛地問正要轉身離開的雪盈:“喂,妳對那個傳說知道多少?”

雪盈轉回頭,思索了一會兒,答道:“絕對不會比你知道的更多。”

“那妳覺不覺得,傳說里邊有很多地方都自相矛盾?”

“不會啊,我覺得很順理成章。”

“是嗎?那就奇怪了。”我站起身懶洋洋的伸了個懶腰,思緒卻更加靈敏的將整件事回憶了一遍。

不對,學校的那個傳說,一定有什麽地方被扭曲了……

毫無頭緒。最近發生的所有事情,都讓我感到疑惑。

為了將亂麻一般的線索找出聯系,我在紙上用整個下午課的時間,慢慢的按照先后順序,把所有的怪異事件都列了出來。

首先是九天前,我、雪盈、張聞、鴨子和狗熊一起玩了碟仙的遊戲。

第二天晚上,鴨子被一群初一生騙去了亭子附近的樟樹林,挖嬰兒的屍體,然后就此失蹤了。

到五天前的時候,我左敲右擊,讓初一生的老大呂營向我講述了那晚發生過的詭異事情,然后我懷疑鴨子有雙胞胎兄弟,但被雪盈否定了,她堅持鴨子是被鬼上了身。

當天下午,為了找出學校那條古怪的第三十六條校規的來源,我和雪盈一起潛進了學校的資料室,並用計讓我們的班導萬閻王說出了九年前發生在徐許、張秀、王和李蕓這四個女生身上的慘事。

這幾個女生和我們一樣也玩過碟仙遊戲,其后其中的一個女生李蕓瘋掉了,她殘忍的將其它三個女生殺掉,然后自己也跳樓自殺了。

在我們玩過碟仙后的第六天,我和雪盈夜探樟樹林,從一株白樟樹上拿下一個老舊的袋子,並在里邊找到了一堆被撕碎的女式校服,和一張屬于第六十二屆高三三班周劍的男生的校牌。

直到今天我才曉得,原來這個周劍,居然和十三年前那個校園傳說中,被校長的兒子**了的高三女生李萍是同學。

周劍和李萍,他們會不會不僅僅只是同學關系呢?

還有,為什麽周劍的校牌會混在那堆碎布中,還被高高的掛在白樟樹頂端?而那堆被撕碎的校服,會不會是李萍的呢?

越想,越讓我頭痛。

我用力的甩動腦袋,突然有個想法唐突的沖入了腦海,我不由得全身一震,猛地從自己的座位上站了起來。

“夜不語,你又想搞什麽鬼?”

該死——自己完全忽略了,現在還在上課中!而且,還是那個又嚴肅又狗屁的萬閻王的課!“我肚子痛!”靈機一動,我捂著肚子大做痛苦狀。

萬閻王狐疑的看著我,最后才不干不脆的說道:“那你去醫療室躺一躺。”

我做出很不情願的樣子,步履蹣跚的一邊走出教室,一邊暗中給雪盈打了個眼色。

“萬老師,我陪夜不語同學一起去,免得他半路出什麽意外。”雪盈機靈的快步走過來攙扶住我,也不管萬閻王願不願意,和我一溜煙走掉了。

“這次又要我和你去做什麽有趣的勾當?”走下教學樓,雪盈這才放開還在裝腔作勢的我,沖我眨巴著大眼睛。

“什麽勾當,說的真難聽,這次可是正經事!”我從兜里掏出鉛筆和幾張薄紙說道:“我們先偷溜上古亭,然后我再解釋給妳聽。”

“去古亭?”雪盈停住腳步,為難的問:“現在可是白天啊,有那幫高年級的學長學姐守著,我們哪上得去?”

我不屑的搖搖頭,“妳的消息太封閉了。最近幾天高中部有地獄式的突擊考,我們那些學長學姐哪有空到古亭里談情說愛?動作快一點,今天下午需要查的線索還有很多。”說罷,一把拉過她的手小跑起來。

不出所料,亭子那里果然沒有半個人。我撥開萬年青,將前晚雪盈在柱子上發現的那行字,小心的用鉛筆在紙上臨摹下來。

“我不要離開他,我不要他變心,就算死,我也要永生永世的愛著……雪泉鄉第一中學,李萍留。”我看著紙上的臨摹,輕聲念道。

雪盈詫異的看著我一連串的動作,撇著嘴,帶著辛辣的味道諷刺:“前晚你不是才說過,這行字什麽也說明不了嗎?現在干嘛又要把它臨摹下來?”

“人的觀念是會變的嘛。”我心不在焉的答,懶得在意她的挖苦,急急忙忙的抓過她的手就往回走,“現在我們立刻去學校數據室查幾樣東西!”

熟門熟道,用風馳電掣的速度,偷溜進了學校的數據室里,我開始向雪盈分配任務。

“我去找李萍的入學表格,妳幫忙查一下周劍的畢業動向記錄,找到后立刻拿來給我。”我走到放有學生資料的櫃子前翻找起來,頭也不回的囑咐道。

“那個……”雪盈小心翼翼的用手指戳了戳我的背,不好意思的說道:“李萍的入學表格在今天早晨被我不小心借去了,現在正舒服的躺在我的課桌里。”

“妳怎麽不早說——”我頓時大為惱怒。

雪盈委屈的看著我,嘟著嘴,恨恨說道:“人家明明有對你講過,人家說李萍的所有記錄,都一起被我從數據室里借了出來,還遞給你看,沒想到你看都不看一眼就丟還給了我,現在還好意思說我不對!”

“好,好。這次是我不對!是我錯了!”我頭大的嘆口氣,急忙岔開話題:“那周劍的畢業動向記錄呢?妳有沒有去找過?”

“那東西現在也躺在我的課桌里。人家可是聽了你的話,逃課去找出來的!”

“切!白跑了一趟。”我不爽的嘖嘖說道:“收工了,打道回府。”

又電掣風馳趕回教室,好不容易,總算把我要的那兩份件給拿到了。

我立刻翻開李萍的入學表格,拿出從柱子上臨摹下來的那行字,慢慢比對著。

“你究竟想要做什麽?”雪盈百無聊賴的坐在我身邊,用手撐著頭,望著我專心致志的臉,最后忍不住好奇的問。

我深吸一口氣,抬起頭來反問:“妳懂得筆跡心理學嗎?”

“層次太高了,聽都沒聽說過。”雪盈大搖其頭。

我淡然一笑,解釋道:“那是一種透過觀察寫字者的筆跡,來測量他人格、能力及其它心理特征的有效方法。據說,有些專家可以從一個字里,判斷出寫字者當時的心理狀況,甚至看出那個人有沒有自殺傾向。”

“你懂嗎?”雪盈偏過頭問。

我搖搖頭,苦笑道:“很麻煩,我也不懂。”

她頓時“噗哧”一聲捂嘴笑起來,咯咯的笑了好一陣子,才喘著氣說道:“好搞笑。小夜把它說的神乎其神的,我還以為你是個中高手呢!”

“雖然我不懂筆跡心理學,不過簡單的筆跡分析還是會一點點。”我將李萍的入學表格,和從柱子上臨摹下來的那行字,推到她面前說道:“仔細看看這兩種筆跡,特別是要多注意兩種李萍的寫法,它們給妳的第一印象是什麽?”

“看不出來。入學表格里的字體都偏清秀,不過刻在柱子上的字卻很呆板,不像是一個人的。”雪盈止住笑,凝神看起來。

我搖頭,分別用兩根食指指著不同的兩個“李萍”說道:“刻在柱子上的字當然會顯得呆板,筆劃也失去了均勻性。不過妳發現沒有,這兩種字體都是略微向右傾斜的,而且那個萍字的最后一豎,更是像把刀一樣。

“雖然這兩個細節中的其中一個任誰都有,不過聯系起來想,有這麽兩個人,她倆寫出的字同時都有這兩種風格,而且她們偏偏都叫做李萍,還要就讀在同一所學校里,我想,出現這種偶然的可能性,幾乎微乎其微,甚至是可以忽略不計。”

雪盈一時沒能明白我的意思,她呆呆的看著我,突然“啊”的一聲站起身來,高聲說道:“你是說,那個在古亭的柱子上刻字的李萍,就是十三年前在校園傳說中,被校長的兒子**了的李萍?我前晚的判斷是百分之百正確的!”

“我想應該沒錯。”我托著下巴思忖著,卻又不禁苦笑起來。

令自己困惑的疑問又增加了。

“我不要離開他,我不要他變心,就算死,我也要永生永世的愛著……”十三年前,李萍在柱子上刻下了自己的禱告。很明顯,她還刻下了那個讓她刻骨銘心,自己深愛著的男孩的名字。但是其后到底是誰,又是出于什麽原因,將那個名字用力刮掉了呢?

從李萍刻下的那段話中看的出來,她的戀情已經有了威脅,甚至處于崩潰階段。原因,是因為她愛的人喜歡上了別人。

那麽,這段三角戀最后的結果又是怎樣?難道是因為校長的兒子鍾道**了她,使戀情最后無疾而終?

突然感覺李萍愛上的人會不會是周劍?如果是的話,那這一切就變的比較簡單了。

因為大量的訊息無法處理,而想要發發悶氣的時候,狗熊和張聞走了過來。

“小夜,今天晚上十點半,你和雪盈可以來這個教室嗎?我們有事要告訴你們,是關于鴨子的事。”張聞臉現古怪又笑嘻嘻的沖我說道。

我和雪盈對望了一眼,都一副覺得“這兩個家夥又要搞什麽鬼”的表情,只好點了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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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igpig901
威爾斯親王 | 2019-8-8 14:17:42

第15章 另一個方法(上)

我有非常旺盛的好奇心,這是周圍的人對我的第一個印象。()

當然,我也總是被這種好奇心弄到幾乎送命的地步。但是沒想到,自己的命倒也挺硬,居然還能活到現在。

那晚的十點,我好不容易才在管理員的眼皮下溜出來。但沒想到一走出宿舍樓就碰到了雪盈,她背靠著欄桿像在等誰。

“在等我嗎?”我悄悄的繞到她背后,很突然的叫了一聲。

“嘻嘻,你嚇不到我的。”她笑著轉頭望著我,“我早就看到你了。”

“那我又做了一次傻瓜了。”我裝出無可奈何的樣子說。

她搖搖頭道:“我怕一個人到教室去,一起走。”

我嗯了一聲,和她順著那條老路向前走。

今晚的路似乎與往常不太一樣,仔細一看,兩旁竟掛滿了霓虹彩燈。

“真不知是上頭的哪個又要下來檢查了,學校這麽大費周章、不惜成本的拼命布置。”我嘆道。

“對呀。”雪盈皺皺眉頭,“每隔不久,都要這樣裝飾一新來應付檢查,又是什麽全國先進學校、什麽全國衛生范例學校……每年學校在這上面還真花了不少錢。”

我哼了一聲道:“還不是羊毛出在羊身上,每年國家撥給學校的經費那麽少,但又要應付上頭,又要自身力求發展,哪兒來的錢?還不是剝削我們。”

“嗯……”她若有所思,突然噗哧一聲笑出來。

“怎麽了?”我好奇的問。

雪盈卻說道:“今天的夜不語同學還真是親切。”

“難道平時我就是一副兇神惡煞的鬼樣子?”我也笑了。

“嗯,不。平時的小夜總是一副孤傲的樣子,讓人很難接近。”

我很難以接近!

天,一直以來,我都以為難以接近的是他們,怎麽現在竟變成了自己?唉,太可笑了!我的笑變成了苦笑,沒有言語,轉頭欣賞起滿路的彩燈來。

總之,這些也是從我們身上來的,不看白不看。

“小夜,你看!燈越來越亮了,好漂亮!”雪盈一邊走,一邊充滿驚喜的對我說著。

咦,但我怎麽反而覺得燈在不斷變暗?

正在苦想時,突然被她挽住了我的胳膊,雪盈臉一紅,輕聲說道:“從前我常常幻想以后的生活。嗯……一定會是多姿多彩、而又平凡無奇。要有一個愛自己的老公,一個小但是溫暖舒適的小家庭,一群可愛的小孩。

“嘻,小夜喜歡男孩還是女孩?算了,男孩女孩都要。當他們在小屋外玩耍時,我就到屋里做飯。等到老公回來,再把頭伸到窗外去,沖孩子們喊道:喂,小乖乖們,把爪子洗干凈,吃飯了……啊哈!這有多浪漫啊!”

天!她不過才十五歲,現在的女孩還真早熟!

不過,她的夢想里為什麽把無辜的我也拉進去了?

四周,燈更加暗了,我不由的打了個冷顫。

身旁的雪盈卻叫著:“又更亮了,哈,腳下都印出了金燦燦的光,可能是一種熒光粉?這次學校還真是不惜血本。哎呀,太亮了,害我都張不開眼睛了。”她把我挽的更緊了。

但在我眼中,卻是燈光一閃,轉而就陷入了似如無邊的黑暗。

難道又遇到了不干凈的東西?

沒等眼睛適應黑暗,我下意識的拉起雪盈的手一陣狂奔。還好教學樓不太遠,我很快便看到了那里的燈光。

“怎麽了?”雪盈氣喘籲籲的問。

我不願引起她的恐慌,自然沒有提到剛才的事。

教室的門是開著的,看來那兩個家夥已經到了。

我們走了進去,看到狗熊一個人背對著門,坐在教室的正中央。他的身前合並的排了兩張桌子,桌上點著蠟燭,擺著八卦圖紙和一個碟子,就一如不久前我們五個請碟仙時一樣,只是氣氛更為陰森恐怖。

“狗熊……東西都準備齊了?”我試探著問。

他沒有回答,只是靜靜的坐著。

我難堪的等了一會兒,見他始終不開口,便走了過去。

“你對鴨子的失蹤怎麽看?”他突然緩緩的問。

我停下腳步,認真的想了想道:“沒什麽頭緒。但應該是和那個傳說有關。”

“那你有沒有想過,這可能是和我們請碟仙有關?我們沒有將它送回去,所以他被碟仙殺死了。而下一個……說不定就是我們的其中一個。”

“應該不會……你們不是說它是仙嗎?!”不知為何,我的聲音微微發著顫。

“別傻了!”他沙啞的笑起來:“你沒發現嗎,咒語中,什麽快從深夜的彼岸來到我身邊,什麽快從寒冷的地底起來,穿過黑暗,越過河川……仙會這樣嗎?我們是在請鬼!請碟仙就是在請鬼!”

請碟仙便是請鬼,這我並不是不知道,而鴨子的失蹤和碟仙的聯系,我也並不是沒想過,只是下意識的不願去多想。

就像一個玩火的孩子,點燃火柴后,因恐慌而將它丟在滿是易燃物的地上,不去撲滅它,也不去計較后果,只是一廂情願的,要自己相信一個臨時編出來的所謂的事實……

“那,我們該怎麽辦?”玩火的小孩終究是要醒的。

“其實還有一個方法可以將碟仙送回去。”

“真的?是什麽方法?”雪盈好奇的問。

“讓請到它的人再請它一次,然后將它順利的送回去,就這麽簡單。”

“我不要!”雪盈叫了起來:“這叫哪門子的簡單?那麽恐怖的經驗,有一次我都終身受用了!”看來她是真的怕了這種東西。

“這由不得妳!小夜呢?也不願意?”他沖雪盈吼了一聲,然后又對我問道,但始終沒有回頭看過。

我的腦子里一片混亂,那種不祥的感覺縈繞在全身,似乎比在路上更要濃密了。

“好,我答應再請一次。”在思考了一番后,我這麽說道。

不管怎樣,如果鴨子的失蹤真的和請碟仙有關,那麽就把那玩意兒送回去。我不願再有這種事發生了,雖然我對他們並沒有什麽太多的好感。

“小夜!”雪盈嚷道。

“不會有事的。”我淡淡的道。

她嘆了口氣:“好,既然你都這麽說了。”

“那麽開始。”狗熊站起身來,直到現在我才看到了他的臉。那是張滿懷不安的臉,似乎急切的等待著什麽的到來,又像是在擔心和驚怕。還真是復雜。

他見我滿懷狐疑的在注視自己,不由得轉過臉去。

奇怪,難道這次請碟仙有什麽不可告人的內幕?不然他為什麽會這麽作賊心虛?我突然后悔起自己答應的那麽不經思索。

這時,雪盈碰了我一下,在我耳邊輕輕說:“答應我你會保護我,就像上次一樣。”

“我會的。”

“那你是答應了?”

“對。”

她的臉紅了一下,然后我倆的食指再一次放到了這個小小的碟子上。

“碟仙,碟仙,快從深夜的彼岸來到我身邊……碟仙,碟仙,快從寒冷的地底起來,穿過黑暗,越過河川……”

碟子沒有動。

碟仙沒有請來,但我卻在地上看到了一個影子,以及對面雪盈極度吃驚的表情。

那影子,自然是身后狗熊的,他的手里此時似乎多了一樣東西。

是,是把匕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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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igpig901
威爾斯親王 | 2019-8-8 14:18:08

第16章 另一個方法(下)


那家夥揮舞著匕首猛地向我刺來,幸好我有了防備,一個閃身躲開了。

他似乎沒想過用這種突然襲擊會刺不中目標,便很自然的用上了全身的力氣。在自己一百多斤的沖擊下,他一時身形不穩,腳步踉蹌的摔在地上。

我趁機拉過雪盈便朝教室門口沖去,快到時,卻被一個黑影擋住了。

呀!竟然是張聞!此時的他也手持一把匕首。

我倆隨著他的逼近,一步步向后退去。

“你們到底想干什麽?”我把心一橫,站在原地吼了一聲。

“嘿嘿,我們正要將碟仙送回去。”張聞詭異的笑道。

“我不是正在想辦法將它請來嗎!”

“嘿嘿,很抱歉,我們在這件事上撒了個小小的、沒有惡意的謊言。”他油腔滑調的說著,一如平常的風格,看來是正常得很嘛。

“難道,一開始便沒有什麽將碟仙送回去的另一個方法?那為什麽要騙我們?為什麽想要殺我們?”

他道:“不,其實的確是有一個。那就是將請碟仙的那兩個人,再次請同一個碟仙時,將他們殺掉。”

“那又能怎麽樣?是誰告訴你們這種愚蠢的方法的?其實,這一切到底是不是那個所謂的碟仙在搞鬼,都還沒有弄清楚……”我想盡力拖延時間。

“難道你不是在處心積慮的想干掉我們其中的三個人?”張聞冷哼道。

“我干嘛會想干掉你們?吃飽了撐著也不會想這門子無聊事!”我惱怒的說。

“什麽?難道你沒有作過那個夢?那個自從請過碟仙后,每晚都會讓人心驚膽顫、坐立不安、廢寢忘食的惡夢?”他一愣,突然憤怒的叫道:“不公平!為什麽你沒有作那個夢?為什麽偏偏只有你沒有做!”

“夢?到底是什麽樣的夢?”我疑惑不解的問。

“那是個讓人夢到后就深信不疑的夢。它沒有畫面,只有一個怪異而且冰冷的聲音,不斷重復著:在水邊……還有四個……在水邊……還有四個這麽幾個字。奇怪的是,我們都不約而同的在每晚同一個時間作著那個同樣的夢,不過在鴨子失蹤后,那個四卻變成了三……哼,真是個古怪的夢!”一直沒有開口的狗熊冷冷的說。

我滿帶問號的望向身后的雪盈,她默不作聲的點點頭,算是回答了。

“不說太多了,拖久了會有麻煩。”狗熊道。

張聞嘿嘿笑著:“對不起了,與其被碟仙慢慢折磨,還是在我刀下爽爽快快的死掉來得舒服!”

媽的!想我夜不語堂堂男子漢,連男人的初體驗都還沒有嘗試過,怎麽可能戍守葬身在這個我最討厭的地方!一定要拖延時間!

我心里一動,大叫道:“等一下!你們殺了我倆也不會好過!而且鴨子只是失蹤了,並不能說明他就這樣死翹翹了,說不定他又偷了父母的錢,跑到哪個鄉下去逍遙快活,過一陣子,沒錢的時候便會好端端的、灰溜溜的回來,他從前經常這樣的!”

“不!他的確是死掉了。我在舊防空洞里發現了他的屍體。”張聞說:“嘿嘿,但這樣也給了我們一個很好的靈感。你們倆死掉后,可以放在那個防空洞里,也省了我們許多不必要的麻煩。”

我不斷鎮定著自己的情緒,腦子從沒有過的飛快轉動著:“但我們死后,那個詛咒還是沒有解開呢?你們中的某一個人還是得死。

“就不知道是被另一個人殺掉,還是任碟仙選中自己,不知死期為何時的痛苦等待著,那種坐立不安……我想如果我是他的話,一定會選擇第一種方法的!”

張聞聽言,不禁愣了一愣。

而狗熊卻不經意望了下張聞,眼中閃過一絲兇狠的光芒。

我看穿了他倆的心思,當然不會放過這種火上加油、趁火打劫的時機,當下道:“小張自然是沒有狗熊身強力壯了,多半他會被殺掉。不過這也不一定,誰不知道他是個詭計多端的人,也可能他會有什麽后招先把狗熊制住。

“嘿嘿,這樣的話,喂,雪盈,我們雖死了,但卻比活著的人幸運得多了!”我這樣做的目的,無非是想挑起他們倆之間的矛盾,所謂以彼之矛攻彼之盾,嘿,這可是千古不變的好方法。

“對,死了也比你們兩個活著鉤心斗角來的好。何況是和,是和……”她似乎還在害怕,靠著我的身體微微的顫抖著。

“喂!狗熊,別中了他們的反間計!先干掉了那兩個家夥再說以后的事。”張聞這雜種果然夠聰明!

我哈哈大笑道:“再說以后的事?什麽事兒?難道是趁狗熊沒有防備的時候,手起刀落,就像你慫恿狗熊剛才那樣對付我一樣?!”我認定那種事只有張聞想的出來,狗熊那個死腦筋,還沒有升級到與他的身材成正比的地步。

果然狗熊中計了,他惡狠狠的對張聞說:“那以后怎麽辦?真的想殺掉我?!”他一步步的走向張聞。

那小子嚇得往后直退,嘴里說著:“清醒一些,那是夜不語那混蛋的反間計,先殺了他,一切都會恢復的,碟仙不會再纏著我們,我們也不用死了!”

狗熊有了一些猶豫。

我著急了,突然喊道:“呀!張聞,就是這個時候,對,用力刺下去!”

“媽的,臭小子,敢偷襲我!”本來便心中有鬼的狗熊信以為真,左腿用力踹了張聞一腳,踢得他直朝窗戶上撞去。

狗熊一不做二不休,索性不管我們了,撲下一刀又向張聞刺去。

只聽“叮當”的一聲,張聞那家夥竟然翻身滾到了狗熊的腹下。他兩腳向上一蹬,狗熊一個踉蹌,撞破窗戶玻璃,跌下了樓。

“哈哈,死了死了!”他發聲狂笑,站起身探頭向窗外望。

突然一只手伸過來抓住了他的衣領,是狗熊!原來他並沒有真的摔下去,而是抓住了窗沿。

張聞被他一拉之下,竟然也摔出了窗戶,一只手堪堪的拼命緊抓著極淺的窗沿,一邊哀求的看著我。

我忍不住向那邊沖過去,但卻被人拉住了。是雪盈!她冷冷的看著窗外的那兩個命在旦夕的人。

就在這一緩之下,狗熊和張聞從六樓上掉了下去……

這兩人都是頭先著地的,摔得腦漿四濺、血肉模糊……

“妳為什麽攔著我?!”我惱怒的沖她叫道。

她卻幽幽地說:“那些家夥根本已經被死亡嚇得沒有了人性,現在的他們只是行屍走肉而已。難道你真以為他們會因為你救上了他們而感激你?不!說不定,一上來就會在你的背后刺上一刀……”

雖然這一點我也非常清楚,只是……唉,我有一張理性的外表,但卻常常迷失在感性中難以自拔。

窗外夜色更加濃了,我和雪盈相互偎依著無力的靠坐在墻壁上。

北風更加呼嘯的刮了起來……

“啊!”突然雪盈用手捂著嘴,恐懼的看著前方。

我隨著她的視線看去,竟然看到教室正中桌上的碟子,緩緩在八卦圖紙上動了起來。

還……有……一……個……

碟子慢慢的遊離在這四個字之間,最后無聲的停下了。

雪盈帶著滿臉的驚恐望著我,我用力的握了握她的手。

她笑了,將頭倚在我的肩上,閉上眼,在我耳旁喃喃地道:“你一定不會像他們兩個一樣,不會為了自己而將我殺掉?”隨后,她像自答似的又道:“不會!你當然不會!因為你是小夜,永遠都是那個晚上的小夜……”

“還有一個……”滿腦中,我想的都是這四個字,對雪盈說的那段奇怪的話充耳不聞。

哈哈,還剩一個!是我還是雪盈呢?還真是造化弄人,沒想到最后陷入那種自相殘殺地步的,卻是我們兩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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威爾斯親王 | 2019-8-8 14:18:35

第17章 詭異洞穴


接下來的事真的一團糟。

警察又來了,盤問了我和雪盈很久,最后以“意外”這種無聊的借口結了案。我頓感失望,也懶得將鴨子死的地方告訴那些無能的“警察叔叔”,而是約了雪盈一起先行去調查。

雖然不知道那個夢是不是碟仙的詛咒,但是我不願意某一天突然翹了辮子,死的不明不白。自然也不願意雪盈枉死,那麽唯一的希望,便是找出那個夢的根源。

英國的著名心理學家歇爾模特曾經說過,夢,是一個人淺睡眠潛意識下的腦部活動,每個人因為經歷閱歷不同,思考的方式不同,所作的夢也是獨一無二的。幾個人作同一個夢的機率——可以當作四舍五入掉的數字——完全可以忽略不計。

但是狗熊、雪盈、張聞甚至或許還有鴨子,他們都作了同一個夢,甚至是不斷的在作,每晚都作,而且所夢到的劇情居然是一模一樣的,這又該如何解釋呢?

對這個問題,我根本無言以對。

還有一個疑惑。

為什麽我,而且只有我,沒有作那個古怪的夢?難道是自己無意間比他們四個人多做了某些連我自己也沒有意識到的事情?但這似乎沒有可能。

該死,難道碟仙遊戲是真有其事,如果沒有將請來的碟仙好好送回去,那個可惡的惡靈就會殺了你,吞噬掉你的靈魂?

“小夜,你在煩惱什麽?”雪盈呆呆的望著我,許久,才問道。

“我在想那個夢。為什麽這麽久妳都沒有告訴我?”我抬起頭,無奈的凝視著她那雙猶如醍醐般清澈通透的美眸,嘆了口氣。

“人家根本就不知道還有其它人和我作了同樣的夢,就沒有太在意。而且我知道你最近已經夠頭痛了,人家不想讓你煩上加煩嘛!”雪盈沖我羞澀的笑著。

她伸過手來扶著我的臉,嘲笑道:“難道小夜在擔心我嗎?笨蛋,我才不會相信什麽碟仙的詛咒,太沒科學根據了。”

“也對。”我強迫臉部肌肉擠出笑容,輕聲道:“這種玄乎其玄的東西,根本就沒有任何科學依據,還是不要信的好。”雖然表面在笑,心里卻沒有感覺輕松了絲毫。我用力的甩了甩頭,又道:“我要妳買的東西都買齊沒有?”

“應該是齊了,我再點點。”雪盈將背上的背包松下來,打開,一樣一樣的清點起來:“繩子,手電筒,電池,打火機,生日用的整人蠟燭,手套,塑料袋,防水長筒靴,還有從學校資料室里偷來的防空洞的平面圖。怪了,你要我買這些亂七八糟的東西干嘛啊?”

我用手輕輕的敲擊著桌面,解釋道:“關于那個防空洞,有幾件事必須要告訴妳。首先,它是二戰期間修建的,又深又長,就像個迷宮。由于入口處設計在低窪地區,里邊肯定有大量積水,如果妳不想和那里的居民,例如老鼠、蟑螂等等可愛的生物,進行親密接觸的話,最好把長筒靴穿上。

“防空洞的平面圖是用來防止我們迷路。繩子、手電筒、電池、打火機是照明和應急的必備用,塑料袋要拿來裝采集到的東西,還有防空洞里細菌和惡心的東西很多,觸摸東西的時候必須要戴手套。”

“那生日用的整人蠟燭呢?要那玩意兒干什麽?”雪盈大為不解。

“很簡單,那種蠟燭含有大量的鎂,不論妳怎麽丟、怎麽吹都不容易滅,除非是將它放在缺氧的環境里。我怕防空洞有些地方因為太久處于封閉狀態,蓄積太多的二氧化碳和有毒氣體,帶上它比較保險。()在開啟一些封閉的地方時,就將蠟燭丟進去,看看空氣里的氧含量有多少后,再三思而后行。”

“我服了!”雪盈垂下頭嘆氣道:“小夜,有時候我真的有種沖動,想要看看你到底是在什麽樣的環境里長大的?為什麽做每樣事,你都可以事先將它考慮的又全面、又仔細,就像條老奸巨猾的狐貍。”

“抱歉,我的狐貍性格是天生的,沒有環境因素。”我沒好氣的瞪了她一眼,問道:“現在幾點了?”

“九點四十五,正好是宿舍樓關寢室燈的時間。”雪盈看了看手腕上的表。

“也就是說,現在防空洞的入口附近也差不多沒人了。”我考慮了一下各方面的因素,覺得自己計劃的漏洞應該不大后,這才輕輕敲了一下雪盈的腦袋,對她叮囑道:“下了樓,妳先進女廁所看看還有沒有人在里邊,千萬要確認清楚,不然我鐵定完蛋!”

二戰時期,不論城市還是鄉村,所有的地方都修建有數量龐大的防空洞。

當然,我們就讀的這所歷史悠久的學校也毫不例外的,挖有一條,不過早在幾十年前就廢棄掉了。

防空洞入口前的那片空地,更是被修成了公共廁所,而入口,便可憐巴巴的被擠到了女廁所后邊,所以,要想進防空洞的話,就非得穿過女廁所,從右邊繞進去。

這點是最麻煩的。

要我這個健康、自信、高傲的男人進女廁所,本來就很有心理壓力了,最怕的就是還被人撞見,那我豈非晚節不保?努力維持的形象更會如同一江春水般,嘩嘩的被無情沖刷進大海。到時候恐怕連買塊豆腐一頭撞死都來不及,就被整個學校五千多人的口水給淹死了……

雪盈利落走進女廁所,沒多久便探出頭來,沖我打了個萬事ok的手勢。

我深深吸了一口氣,再次下定決心,緩緩提起顫抖的雙腳,好不容易才鼓起勇氣走進了這個男生的絕對禁地。

女廁所內的情景描述就此略過不表,太丟臉了!

花了漫長的三十多秒時間,內心掙扎的我才艱難的越過這二十多米的距離,也算順利,來到了廁所后的空地。

“小夜,你猜那個一直都努力維持自己嚴肅的大哥大形象的狗熊,和他色迷迷的跟班張聞,會不會都有偷窺嗜好?”一直都在心里偷笑的雪盈見我滿頭虛汗,終于忍不住笑出聲來。

她一邊笑,一邊像又想到了什麽問:“不然的話,他們怎麽會想到要進女廁所后邊的防空洞?”

“不要說死者的壞話!”我氣悶的敲了敲她的腦袋。

雪盈用手摸著頭嬌嗔道:“討厭哪,不準打人家的頭,要是把我打成了白癡,我可要你娶我,給我做牛做馬一輩子哦。”

“哈,妳要變白癡了,我絕對第一個撥通瘋人院的電話。”我心不在焉的一邊跟她拌嘴,一邊凝神打量起這個老舊的入口。

防空洞是修建在地下十米的地方,這種深度在當時來講已經算相當深了。

入口處是個高約一點五米的水泥結構隆起,不過早已經被學校用鐵柵欄封住,可能是為了避免低年級的孩子進去探險,怕他們迷路或遇到危險。

“奇怪了。”我皺著眉頭,用手在柵欄上抹了一抹,沖雪盈說道:“難道狗熊他們提到的防空洞不是這里?”

“不會,附近就只有這一個防空洞而已。”雪盈搖頭,堅決否定了我的猜測。

“但是妳看。”我將手上的鐵銹湊到她的眼睛底下道:“柵欄上生滿了鐵銹和蜘蛛網,而且鐵柵欄還用一把大鎖緊緊的鎖上了。”我把那個鏈子鎖提起來仔細檢查了一遍,又道:“鎖上沒有被人撬開過的痕跡,鑰匙孔里也生滿了銅銹,就算用膝蓋想也知道,這里已經有許多年沒有人出入過了。”

雪盈也迷惑起來,她苦惱的回憶道:“張聞明明有跟我們講,他在舊防空洞里發現了鴨子的屍體,我記得學校的防空洞,也就只有這麽一個入口兼出口。”

“不對,一定有問題。”

我不斷思忖著,又將防空洞的平面圖鋪到地上細細的研究。

過了許久才抬起頭,沒頭沒腦的問雪盈:“還記得張聞和狗熊前幾天對我們說的話?他們說自己在操場的工地發現了陳家寶藏,嘿,寶藏雖然未必是真的,不過那里發現了一個很大的墓穴倒是真有其事。”

“這跟防空洞有什麽關系?”雪盈遲疑的問。

我神秘的笑了笑:“我們去看看那個墓穴,應該會有所發現才對。”

平面圖上有畫出防空洞的走向,很明顯它是直直的朝著東南方延伸的,而操場和學校的墓穴也正好位于東南方。發現這點時,我的腦中突如其來的冒出了一個假設——或許墓穴就在防空洞某一段的上方,當工地在打地基的時候,不但挖出了那個墳墓,還將處于墳墓下方的那一截防空洞的天花板,挖得坍塌下來,打通了墳墓和防空洞……而狗熊和張聞就是從墓穴那里進入到防空洞內,並偶然發現了鴨子的屍體。

嘿,如果這個假設成立的話,至少有一部分疑問便能迎刃而解!

這對被大量的疑問困擾,毫無頭緒,就像屋漏又逢連夜雨的可憐蟲一般的我而言,無疑是一根救命的稻草。

天色很黑,黯淡無光的夜籠罩著整個工地,靜靜地,沒有一絲聲音。

我和雪盈就在這份如死的寂靜中翻了進去。

不知為何,心臟在莫名其妙的快速跳動著,我打開手電筒審視四周,這座未來的學生宿舍樓已經打好了地基,正準備灌進混凝土。

“墓穴應該是在工地的最右邊。”我用手指比劃著找到位置,快步走了過去。

雪盈緊緊的跟在我身旁,害怕的又拉住了我的手。突然聽見她“啊”的驚叫一聲,呆呆的指著前方不肯動了。

我抬頭望去,只見不遠處的地上,赫然有一個積滿深水的長方形大坑洞,那個坑就和張聞描述的一樣,大概有五米多長,三米多寬,只不過在夜色中看起來,竟讓人感覺到不寒而栗。

不知是寬大還是瘦長的坑洞,猶如一張從地獄里慢慢爬上來的血盆大口,它張牙舞爪的無聲獰笑著,就像已經等待了上千年上萬年,只等我們走近便會擇人而噬。

我全身冰冷的呆站著,只感覺雪盈握著我的手越來越緊。周圍的氣氛不知何時開始變的詭異起來,地上散亂扔放的棺木碎片就像有生命一般,不斷的在夏夜中散發出陰寒的氣息……

“你感覺到沒有,好冷,好可怕!”雪盈用顫抖的聲音說道。

我“哼”了一聲,用力掐著自己的大腿,借著疼痛將自己從那股莫名的恐懼中掙脫出來。向前走了幾步,我從地上隨手撿起一塊棺木碎片細看著,又用指甲掐下一些碎末,湊到鼻子前聞了聞。

“沒錯,張聞的那塊棺材碎片就是從這里撿來的。”我判斷道。

雪盈似乎有些不知所措,她突然的轉過頭,深深的望著我的眼睛,遲疑的說道:“小夜,你說有沒有可能……我們請去的碟仙……就是這個墳墓的主人?”

“為什麽這麽想?”我詫異的問。

雪盈咬著嘴唇,慢慢說道:“你不是說在一百多年前,學校的操場應該是一條大河嗎?你還說過在水邊的意思更傾向于在河邊。小夜,你看,這個墳墓所在的位置,符合了所有的條件,而且……”

她苦苦思忖著,好久,卻又搖了搖頭:“我不知道該怎麽跟你講,總之,這里給我一種心驚肉跳的感覺,就好像我隨時都會被那個深坑給吞噬掉。”

我對她的猜測不置可否。

“這根本就說明不了什麽。每個人多多少少都會對與死亡有關聯的地方,心存畏懼和惶恐,我也怕,其實妳的反應都算正常了。”我說。

“不對!那些不是恐懼感!”雪盈有些歇斯底里起來,她緊緊的抓住我的手臂,全身不斷的哆嗦:“我知道害怕是什麽感覺,但我現在絕對不是感到恐懼,那是一種,一種呼喚!對,是呼喚。

“從剛才起,我就總感到有什麽在叫喊我的名字,那不是聲音,而是一種思想。它不用透過我的耳膜,便直接竄入了我的腦子里!我怕!我好冷!不行,我要下去救它!”

雪盈僵直的站穩身體,她猛地一把推開我,邁著沈重又艱難的步子緩緩向前走去。

“妳怎麽了?”我吃驚的用力拉住她,卻發現她的眼睛竟然變得呆板渾暗,沒有一絲神采,就如同蒙上了一層布似的。

她的腳步淩亂,卻又執著,即使是被我拉著待在原地,也依然在跨動不規律的步履。

“在水邊,好冷。救我!有沒有人!快來人救我,我還不想死!”突然,雪盈哭了起來。她抱著膝蓋坐到地上,流著淚,嘴里還不斷的重復著那段話。

一股陰冷的感覺不禁從脊背爬上了后腦勺,我打了個冷顫,只感到自己再也不能動彈分毫。

到底是怎麽回事,雪盈究竟是怎麽了?難道……是鬼上身?不!這根本就不符合科學邏輯,那麽,她會不會是突發性夢遊癥的患者?

我咬咬牙,從身后緊緊的抱住她。

雪盈開始拼命掙扎起來,她用力的想要甩開我的手,用恨的令人毛骨悚然的雙眼,死死的瞪著我說:“**,不要碰我!我發誓,我做鬼都不會放過你!”

我死不放手,努力的將她壓倒在身下。

雪盈哭著、叫著、喊著,不斷用手捶打著我。

最后,她似乎累了,漸漸的不再抵抗,全身放松,昏睡了過去。

“老天爺,這個玩笑可開大了!”我喘著粗氣,筋疲力盡的站起來,望著舒服的躺在地上的雪盈,苦笑著搖頭。

唉,完了,看來她是沒有可能自己走回宿舍樓,再偷溜回房間了。那麽今天晚上到底該怎麽辦?

稍作休息,我終于認命的背起她,一步一步艱難的往教學樓走去。沒辦法中的辦法,也只有到教室里將就**了。

該死!沒想到還會有這種突發情況出現,害得我將全盤計劃都砸的粉碎。

心里略微感覺些許沮喪,或許自己原本就不該帶雪盈到這里來。其實打撈鴨子屍體的事情,交給那些沒用的警察去做,也未嘗不是一件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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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igpig901
威爾斯親王 | 2019-8-8 14:19:05

第18章 生死距離(上)


什麽是突發性夢遊癥?要知道這一點,首先就要先明白什麽是突發性睡眠癥〈arcolesy〉。()

那是一種隨時都可能發生的嚴重性睡眠失常。患突發性睡眠癥者,可能在日常生活中的任何時間突發,可能發生在行路中,可能發生在談話時,也有可能發生在開車時駕駛座上。

而突發性夢遊癥,就是發生在突發性睡眠癥狀況內的病癥。突發性夢遊癥的原因,迄今尚無法確知,只知發病時期多在十歲至二十歲之間。

據一些心理學家研究,突發性睡眠癥的患者,在一萬人中大約有兩至十個人,而可能患突發性夢遊癥更是少之又少。

坐在教室里,望著躺在我懷中睡得十分香甜的雪盈,我搖了搖頭。

認識雪盈大概有兩年多了,雖然是最近才頻繁的接觸她、注意她,但一直以來,我都沒有發現她有過任何異樣。她,應該不是突發性夢遊癥的患者。

那麽,不久前發生在她身上的一幕,又該如何解釋呢?

絲毫沒有頭緒。

難道雪盈剛才真的被鬼附身了?被一個多星期前,我們無意中請來的碟仙附身了?剛想到這里,我的頭又是一陣狂搖,不願意再繼續思考下去。

曾有一位著名的哲學家說過:“迷信,什麽是迷信?當一個人對某樣事物瘋狂的癡迷、迷戀、崇拜、甚至開始排除異己,強迫自己不再接受任何與這種事物相悖的理念時,這就是迷信。”

或許,長久以來,我也開始迷信了,迷信于科學和一切能夠用邏輯思維解釋和推論的事情。

而最近,發生在自己身旁的一連串事件,每一件事都在消磨我的意志,折磨我的思想。我甚至開始懷疑起,自己的智商是不是有自己一直以為的那麽高了……

雪盈在我懷里翻了一個身,慢慢睜開了惺忪的睡眼。“我怎麽在這兒?”她慵懶的看著我,滿臉詫異,卻又懶懶的賴在我的大腿上不願起來。

“妳剛才暈倒了,我只好把妳背回了教室。”我不願她擔心,撒了個無傷大雅的謊話。

雪盈用手梳了梳自己睡得淩亂的頭發,在腦中努力回憶著什麽,突然沖我笑道:“剛才人家作了個好可怕的夢。我夢到自己被人活埋在一個又黑又恐怖的洞里,四周什麽也看不到。我拼命的想要爬上去,但總是力不從心。我只感覺自己的四肢絲毫不能動彈,就像被什麽壓住了一般。

“四周很寂靜,除了我的哭叫聲以外,就只能聽得見墻壁的另一邊還有微微的潺潺流水聲。好可怕,真的好可怕!”雪盈用力的抱著我,全身又開始劇烈的顫抖起來。()

“不要怕,我就在妳身邊!”該死,不會又要發作了?!心有余悸的我立刻死命的擁住她,翻身將她壓在地上。

出乎我的預料,雪盈立刻就不動了,也不掙扎。只感覺她的全身僵硬起來,透過單薄的衣服,甚至可以感覺到她柔軟的身子在不斷升溫。

意識到情況似乎和不久前有所差異的我,詫異的低下頭看去,竟險些碰上了雪盈鮮嫩欲滴的淡紅嘴唇。

雪盈靜靜的圓睜著那雙大眼睛,用溫柔的帶有一點羞澀的眼神望著我,嘴角卻帶著一絲淡淡的笑意。

我愣住了,就這樣保持著一個鼻尖的距離,和她對視了許久,突然意識到什麽,這才尷尬的慌忙想要站起來。雪盈立刻用手環抱住了我的脖子,她頑皮的舔了舔自己的嘴唇,然后閉上了眼睛。

完了!這一副任君采擷的模樣,不斷崩潰著我的意志。

只感覺頭慢慢的低了下去,那張絕麗的臉龐在視線里變得清晰,然后又因為距離太近,而在視網膜上變的模糊,越來越模糊……兩個人急促的呼吸開始交會、混合,然后散去。

最后只聽到腦中“啪”的一聲響,我知道,自己的理智完全崩潰了……

就在我的意志崩潰的同時,教室外傳來一陣聲音,一陣翻箱倒櫃的聲音。我打了個機靈,頓時清醒過來。

“妳聽到沒有?好像有人在隔壁的辦公室里找東西。”

我站起身推了推雪盈,她羞紅著臉,不情不願的張開了眼睛,“這麽晚了,哪還有人會發神經似的跑到教學樓里來?”她嘟著嘴看我,眼神里分明在大罵我是“膽小鬼”、“笨蛋”、“豬頭”以及所有諸如此類不解風情的生物。

我唯有苦笑,拉了她悄悄的溜到辦公室外的窗戶底下,小心的往里邊瞅著。

只見有個大約一米七五左右的男人,正蹲在辦公室右邊的角落里,翻找著從各個櫃子抽屜里倒出來的資料。

我將中指按在嘴唇上,對雪盈點點頭,慢慢的無聲的向左邊移動了一點,想要看清那個男人的臉,卻不小心碰到了腳邊的廢紙簍。

那男人驚覺的站起身,沒有絲毫猶豫,他立刻沖出辦公室,飛快的跑的不見了蹤跡。

“該死!”我沮喪的捂住頭,狠狠踢了那個被自己絆倒的廢紙簍一腳。

“那個小偷真倒黴,竟然會笨的去偷廢棄的辦公室!”雪盈輕松的說道。

“那個小偷笨?哼,我看不見得。”我恨恨的走進已經被小偷撬開了鎖的辦公室,沖她問道:“妳知道這間辦公室為什麽會被廢棄嗎?”

雪盈思忖道:“據說是十多年前,有個內向的女老師不堪被自己的學生欺負,然后便在這個辦公室里上吊自殺了。有人自殺過的地方,就算是再膽大的人也會有所畏忌,老師們常常說里邊很陰森,而且一到晚上,就會出現許多無法解釋的怪異事情,最后聯名要求學校將這里給封起來。我記得好像就是因為這個原因。”

“不錯。”我擰開手電筒,一邊在剛才小偷蹲過的位置細細翻找,一邊對雪盈說道:“這棟樓一共有四個辦公室對?剛才妳有沒有注意到,其它辦公室根本就沒有被破壞過的痕跡,那小偷為何偏偏先選擇這間位置非常不順手的地方呢?我看一定有問題。”

“小夜,我看是你太多疑了。”雪盈撇著嘴對我的猜測大為懷疑。

我慢慢的一份數據一份數據的翻看著,突然全身一震,全身僵硬的抬起頭,對她說道:“恐怕這次我不想多疑都不行了。”

將手上的那份資料遞給雪盈,她只看了一眼,頓時也滿臉驚訝的呆住了:“沒想到,那個校長的兒子鍾道,居然也是第六十二屆高三三班的學生!和周劍與那個被他**了的李萍是同班同學!”

我找到的是一本關于鍾道的學生資料簿。

不知為何,莫名其妙的感覺自己離真相似乎越來越近了,我渾身顫抖,激動的望著雪盈。

雪盈苦惱的思考了一下,“對了,至少現在我們找到了一條最明顯的線索,就是周劍、鍾道和李萍都是同學。如果從這個關系中引申出去的話,那麽我想圍繞著李萍的那段三角戀情,會不會是在他們之間發生呢?”

“聰明!”我對她的判斷大鼓其掌,補充道:“我們不但要去證明妳提到的那一點,還要確定幾樣事情。一,那堆破碎的校服以及**是不是李萍的。二,為什麽周劍的校牌會混在那堆校服碎布里。三,那段三角戀情是不是真的僅僅只是三角戀情。

“妳想想,首先是李萍深愛著一個男生,但她愛的男生卻又喜歡上另一個女生,想要拋棄她。嘿,再往下繼續引申的話,我有理由懷疑,是不是也有另外一個男生迷戀李萍。其實這就像個填空選擇題,我們已知道了兩個答案,只需要讓它們對號入座就行了。”

我正唾沫四濺的,想要將自己的疑惑一古腦全部傾銷給雪盈,猛然聽到一陣細微的腳步聲,慢慢的由遠至近走了過來。

我立刻向雪盈打了個手勢,拉著她躲到了一組可以將整個辦公室一覽無遺的櫃子后邊。

不久后,有個大約一米七五左右,身材高矮都和剛才那個小偷差不多的男人走了進來。那男人面色蒼白,神態憔悴頹廢,背因為生活所迫而奇怪的弓著。等我們看清了他的正面,險些驚訝的叫出聲來。

他,赫然就是鍾道。

鍾道小心的看了一下四周,這才蹲在那堆資料前仔細翻找。

我感到雪盈渾身都緊繃起來,糟糕!我的內心升起一股不祥的預感,急忙用力將她拉住,壓低聲音問:“妳想干什麽?”

“當然是出去找他對質!”雪盈滿臉天經地義的說道。

“妳是不是瘋了!如果他真殺過人怎麽辦?如果這樣東西真的對他很重要,我想他完全不會介意再多殺兩個。”我不可思議的盯著她,唉,越來越搞不懂現在的小女生究竟在想些什麽了。

雪盈嘟起小嘴不滿的說:“小夜,你顧慮太多了。知不知道有一句老話叫做機不可失,失不再來?擦亮眼睛,看看本小姐精湛的表現。”她不由分說的掙脫我的手,沖我眨眨眼睛,走了出去。

“鍾道,你在找這樣東西?”雪盈將鍾道的學生資料平平的舉起來,大聲問道。

鍾道頓時渾身一震,他緩緩的轉過頭來,滿臉都是驚訝的表情。“妳是誰?”他惶恐的看了看四周。

“你應該問我們是誰。”我在臉上努力擠出笑顏,也走了出去。

沒辦法,既然伏擊失敗,只好改變戰略,用對峙好了。

雪盈抱歉的望了我一眼,又說道:“你為什麽想找到這本學生資料簿?難道是因為上邊有些你不得不銷毀的秘密?是不是它會讓你暴露出**李萍、然后將她殺掉的秘密?”

“我沒有**過萍兒,我更沒有殺她。”鍾道失魂落魄的喃喃說道。

“你說謊,如果你沒有**她,為什麽你會坐牢?”雪盈用眼睛一眨不眨的瞪著他。

鍾道無力的坐到地上,眼神變的呆板起來,“我不能說。”

雪盈哼了一聲道:“你當然不能說了,因為你根本就沒辦法狡辯。”

我用力的拉了雪盈一把,低聲對她說道:“妳不覺得鍾道的表情很古怪?”

“哼,我看一定是他裝出來的。”雪盈不屑的說。

我搖搖頭,指著他說道:“那家夥明顯神志不太清楚,好像吸過毒。”

“不錯,我吸過毒。”鍾道抬起頭,深深吸了口氣,沖我倆說道:“不管你們相不相信,我確實沒有**過萍兒,更沒有殺她。我也沒有坐過牢,我是進了戒毒所。

“自從我的她死了以后,我就開始用酒精麻醉自己,然后又學會了吸毒!”他眼神空洞的呆望著辦公室的天花板,緩緩的又道:“她就是死在這里的,用我送給她的絲織圍巾上吊自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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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igpig901
威爾斯親王 | 2019-8-8 14:19:34

第19章 生死距離(下)


我和雪盈對望了一眼。我撓了撓腦袋,遲疑的問:“你說的那個她,是不是十多年前,在這所辦公室里上吊自殺的年輕女老師?”

“不錯。你們想不到——我居然會愛上自己的老師!”鍾道笑起來,哈哈大笑著,笑的眼淚都流了出來,“我是校長的兒子,我不用努力,就可以考到自己希望的任何好成績。不過那些成績卻統統不是真實的,我的科任老師每一個都想巴結我爸爸,所以不論我怎麽考,甚至交白卷,拿到的卻全都是滿分。

“只有高秀老師對我好。她對我嚴厲,也根本不會管我老子是干什麽的、我的身分在學校里有多特殊……她說一是一,說二是二,漸漸的,我發現自己的眼神再也離不開她,我居然愛上了她,愛上了自己的老師!嘿,你說,那是不是一件荒謬的事?”

“那當時李萍和你的關系是?”我思索著,望著他問。

鍾道回憶道:“萍兒是我的女朋友。每次我想要和她提出分手,她就會哀求我,跪在地上抱住我的腿死也不放手。就算我告訴她我已經不再愛她,她也不會聽。她甚至常常割腕來威脅我,逼我不要離開她。”

他用手抹掉臉上的老淚,“甚至有一天,她神經兮兮的跑來告訴我,肚子里已經懷了我的孩子。我很詫異,因為我很確定,自己沒有對她有過任何越軌的行為。但萍兒卻信誓旦旦的說那孩子是我的,她說我可以不承認,甚至可以為了我的前途將肚子里的孩子打掉。我不置可否的丟下她走了。

“但過了不久,她又將我約到古亭那里去了。萍兒神神秘秘的遞給我一個袋子,我打開一看,險些吐了出來。在里邊的竟然是個嬰兒,死掉的嬰兒!那個嬰兒滿臉滿身都是血,似乎是才從子宮里分娩出來,甚至肚臍眼上還有長長的一截臍帶……”

鍾道閉上了眼睛,臉色蒼白惶恐,似乎對那段記憶有著莫大的恐懼,“萍兒沖我笑著,笑的讓人不寒而栗。她說她已經殺死了我們的孩子,我再也不用擔心別人的閑言閑語了。()我當時只感到不可思議,頭也沒回的離開了她。

“但沒想到,那一走,竟然就是永別。從此后萍兒就失蹤了,我想,她一定是對我徹底失望了,于是獨自去了一個再也沒有人會認識她的地方……”

“他的話你信嗎?”雪盈將嘴湊到我耳邊輕聲問道。

我嘆了口氣:“他的故事很符合邏輯,雖然和我們從學校傳說里得知的情形完全不同,但應該有一定的可信度。”

雪盈望向鍾道高聲問:“既然你不是兇手,干嘛三更半夜的跑到這間辦公室找你的學生資料簿?”

“我的學生資料簿?”鍾道詫異的抬起頭,“我從來沒想過要找那種東西。”

“那你來這里究竟想要找什麽?”我好奇的問。

“是一個我已經遺忘了十多年的東西。”鍾道頹廢的臉上出現了一絲甜蜜,“是條圍巾,那是我送給她的生日禮物。雖然老師說我太小,不能接受我,但在我苦苦哀求下,她還是收下了那條粉紅色的絲織圍巾。我知道,那條圍巾在她自殺后,就被解下來留在了這里。但直到今天,我才有膽量下定決心要將它找出來!

“對了,我一定要把它找出來!”鍾道搖晃站起身,又蹲到那堆數據前翻找起來。

“你要找的東西,嗯,是不是這個?”雪盈有些難為情的將一條圍巾遞給了他。

鍾道頓時喘息起來,他的全身開始劇烈的顫抖,接過圍巾的雙手更是抖個不停,“是這個,就是這個。”他喃喃的說道,橫花的老淚不斷從黯淡無光的眼睛中流下。

“那東西怎麽會在妳手里?”我奇怪的問。

雪盈沖我吐了吐舌頭,“剛才你在專心翻找資料的時候,人家不小心就發現了那條絲巾,因為覺得它很不協調,就把它從墻上拿下來研究,最后被你一拉,一急就塞進了背包里。”

我瞇起眼睛懷疑的盯著她,“說謊,我看妳分明是想中飽私囊。”

“人家才不會像你一樣。”雪盈的臉上頓時升起一朵心事被說破的羞紅,她哼了一聲,側過頭去避開了我的視線。

好不容易才慢慢回復正常的鍾道看了我們一眼,哀求道:“你們能不能讓我留在這里獨自安靜一會兒?”

我和雪盈對視,然后不約而同的點了點頭。但沒想到我們剛走出辦公室,鍾道就用力將門關上,反鎖了起來。

“你在做什麽?”我一愣,接著用力的敲打起緊閉的門。

“你們不用管我,我好想高秀老師,真的好想她。”透過身旁的玻璃窗,只見鍾道緩緩的爬上辦公桌,將手里的圍巾吊在天花板上。

他用雙手拉住垂下來的部分,轉頭望著毫不猶豫的打破玻璃窗,正拼命的想要將焊在窗戶內層的鐵柵欄撬開的我和雪盈,長長嘆了一口氣,微笑著說道:“你們知不知道,其實人死了也一樣可以在一起,只要你和那個你喜歡的人,在同樣的地方,用同一種方法死掉,那麽兩個人就可以生生世世都在一起,永遠也不用分離了。”

一股寒意爬上了我的背脊,我打了個冷顫,大聲沖他吼道:“你這個笨蛋!人死了就什麽都沒有了,還談什麽生生世世永不分離,你根本就是懦弱,不敢面對現實!”

“對,我是懦弱,是膽小,不然也不會用十三年的時間才下定決心。”鍾道眼神空洞的望著那條圍巾,突然全身一震,他死死的盯著眼前的空氣,幸福的笑了起來。

“老師,是妳,妳來接我了?”他笑著,哭著,流著淚,哽咽地說道:“我已經三十一歲了,再也不是從前那個毛頭小子,老師應該能接受我了?我好幸福,真的好幸福。”

鍾道慢慢的將頭伸入了用圍巾打出的結里,正要用雙腳蹬開椅子,就在這時,有一雙看不見的手突然掐住了他的脖子。

“萍兒,為什麽是妳!又是妳!”鍾道吃力的咳嗽著,他捂住脖子,痛苦的一個字一個字的說道:“放開我,我要去和老師在一起。為什麽妳總是要阻攔我?說高秀老師搞師生戀,還被自己的學生搞大肚子的謠言,是妳散布的對,妳的忌妒心好強!為什麽妳直到死也不願放過我,讓我和老師在一起?”

鍾道畸形的直起脖子,拼命的想要將頭再次伸進繩結里,但他身后卻有那雙無形的手,拼命的掐住他將他往后拉。

他的脖子外皮頓時在兩種力的作用下,開始呈現出螺旋狀,最后表皮甚至因此剝落下來,流出了血淋淋的氣管和頸部大動脈。

鍾道用力的掙扎,終于掙脫了那只手,將頭放了進去。迅速的踢開椅子,他被圍巾吊在了天花板上,身體還在不斷的旋轉著。當他的臉轉向我和雪盈的方向時,鍾道笑了。

是幸福、滿足的微笑……

我全身僵硬的呆站著,理智的大腦完全不敢接受眼前的一切。

“這是怎麽回事?到底是怎麽回事?!”雪盈也被驚呆了,嘴里不住的重復著那句話。

突然辦公室的門被猛地從里邊推開,撞在墻上發出“砰”的一聲巨響。有股惡寒毫無來由的通過全身,我所有的毛發幾乎都同時因恐懼而立了起來。

“在水邊……還有一個……還有一個……”

有一個冰冷、陰暗、呆板的聲音透過耳膜,傳入腦海,並且不斷在腦中回蕩重復。

我強忍住害怕,朝四周探望著。但什麽也沒有看到,不遠處有的只有寂靜的如同惡夢般猙獰妖嬈的詭異夜色。

“還有一個……是嗎?”雪盈喃喃說道,她挽住我的手,將頭靠在了我肩上,整個身體都在顫抖著。“小夜,你說……那最后一個會是你,還是我呢?”她望著我的眼睛,見我依然呆呆的望著遠處的黑暗發怔,竟然“噗哧”一聲笑了出來,笑的流下了眼淚。

“小夜,我猜那最后一個,絕對不會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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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igpig901
威爾斯親王 | 2019-8-8 14:20:02

本篇最後由 pigpig901 於 2019-8-22 08:08 編輯

第20章 鬼女


第二天,思忖許久的我終于去警局將鴨子死的地方說了出來,于是學校又亂糟糟了。

警署的人打開了防空洞,在工地下邊的那一段找出了兩具男性屍體。

其中有一具的確是鴨子的,他被泡在汙水里全身都腫脹起來。法醫鑒定出他死于急性心肌梗塞,而死亡時間竟是在……在他與那群初一生的約會前兩個小時!

那麽,那天晚上和那些小鬼在一起的又是誰呢?難道真的有鬼?!

而第二具屍體,讓整件事更加的撲朔迷離。

很明顯他被丟入防空洞有好幾年了,被汙水侵蝕的只剩下骸骨和毛發。

法醫難以判斷他生前的樣子。不過還好在那具男屍身上發現了一張校牌,這才揭開了他的身分——他居然就是那個校園傳說中,五年前因為聽到亭子附近傳出嬰兒的啼哭聲,然後便突然消失掉的高二男生王強!

在短短的一個月之內,竟然連續死了好幾個人,而且現任校長更痛失了自己的愛子。學校當然不希望這種事傳揚出去,于是錢這種東西又發揮了作用。

但在校的學生卻淒慘了。不但學校里的任何東西都不斷瘋狂漲價,而且還不斷讓交有的沒有的許多費用。

唉,我在那天后,突然感到心力交瘁,索性請了幾天假回家了。

我的家離學校並不遠,是坐汽車半個多小時便到的鄰鎮。老爸顯然聽說了學校里發生的那一連串事故,但卻一反常態的沒有多問我。

“哈,還是家裡好……”站在寢室的落地窗前,看著屋頂花園正中央的噴泉,在大雨中不斷的翻起白浪般的水柱,我感嘆道。

雖然都過了好幾天近乎與世隔絕的生活,但心里依然輕松不起來。還有一個……到底死的會是誰呢?雪盈,抑或是我?

站累了,索性打開電視,把它調到了本地的電視臺。

午間新聞正好開始不久,我興味索然的看著,隱隱只知道似乎昨天早晨又有人跳樓自殺了。

“真是的,為什麽現在的人總是這麽無聊……到底把自己的生命當作什麽了!”我喃喃自語道,不由把聲音調大,想聽聽這次的笨蛋又是誰。

電視上慢慢播出了自殺者的照片,還沒等我看清,這時樓下傳來了一陣聲音。

叮……叮……是門鈴響起來了。我向下望去,是一個穿著白色連衣裙的女孩。從上面雖不能看到樣貌,不過身材很好,很眼熟的樣子。

下樓一看,呵呵,竟然是雪盈!

她全身都濕透了,像很害怕似的滿臉驚慌,一見到我便緊緊的抱住我哭泣起來……

她的身體很柔軟,但卻冷的驚人,可能是因為周身淋滿了雨的緣故……天!真是搞得我一頭霧水。“怎……怎麽了?!”我一向不會哄女孩子,因為這種感性的生物,總是會干一些自己無法理解的傻事。

好不容易,一個小時后才哄的她靜下來,換了一件干凈的衣服坐下。

“隨便。”她的聲音還在微微發著顫……唉,真不知到底發生了什麽可怕的事。

我壓抑著自己的好奇心,等她喝下幾口紅葡萄酒后,這才緩緩的問:“可以說了……妳為什麽來找我……還有為什麽會那麽害怕?”

雪盈點點頭卻道:“把手借我行嗎?”還沒等我反應過來,她已經緊緊的抓住了我的手,像是在壯膽,又像是在確定我的存在,這才緩緩訴說起來:“今天早晨我照常去上課,但上到第三堂時,卻感到身體很不舒服,總是有種昏昏欲睡的感覺,于是便向老師請了假,提早回宿舍去休息。

“按理說,那時都在上課,幾乎沒有人還留在宿舍樓里,但當我打開自己的宿舍門時,卻看到一個身穿紫藍色連衣裙的高年級女孩,背對著我坐在我的**上。我以為是自己走錯門了,急忙說了一聲對不起,退了出來。

“但再看門牌,不對呀!這里明明就是我的寢室嘛!我又走了進去,對她說:學姐,妳走錯門了。她沒有轉過頭來看我,也沒有回答,只是依舊呆呆的坐著。

“要不……難道妳是在等誰?我上鋪的張嘉嗎?我繼續問著,一邊打量她,一邊又向前走了幾步。這個學姐穿的裙子好老舊,大概已是十多年前的款式了,更奇怪的是,裙角上竟然還有幾個補丁,不過還算是樸素整潔。

“這種勢利的學校也會收這種窮學生?我大為驚奇的想,不禁心泛憐惜的又道:學姐,妳的裙子都破了……換一件新的。正好昨天我買了幾件,不過太大了……但妳穿起來似乎剛好,呵呵,想不想試一試?

“她依然默不作聲,不看我也不作任何表示,就像這個房間里只有她一個人在獨處似的。我想難道是自己哪句話得罪了她?啊!不好!聽說較窮的學生到大城市的學校后都會有自卑感,可能剛才我傷到她的自尊心了。這可不好!于是我急忙說:我……我不是那個意思!

“這位學姐終于有了反應,她慢慢的轉過頭來望我。啊呀!她……她竟然沒有臉!不!應該說她的臉上一片空白,本應有五官的地方竟然空空如也,什麽也沒有,就像一個畫出了臉輪廓與頭發的漫畫像!

“我尖叫著沖了出去,但耳中卻分明聽到她在我背后嘿嘿笑著,用那種怪異而且冰冷的聲音,不斷重復著在水邊……還有一個……在水邊……還有一個……嘿嘿,呵呵呵呵……”

雪盈講到這里,手因驚恐而不斷用力,指甲幾乎陷到了我的肉里。可想而知,她的心里有多麽的害怕!

“於是妳就到這里來找我了?”我不動聲色的問。

她點點頭。

我嘆了口氣:“就快吃午飯了,一起來,吃過飯我送妳回學校。”

“不!我不要回去。”她叫起來。

“那妳準備怎麽樣?”我問:“難道要住在這裡嗎?”

“不可以嗎?”她迷惑道。

我頓時被這個傻氣十足的問題弄到哭笑不得,“當然不可以了!試想一下,一個女孩有家不回,竟然睡在了一個男孩那裡。於是有人就會問:喂,兩個年輕健康的男女,共同在一個屋子里過了**,那麽會發生什麽呢?然後另一個人就會假裝回答道:還能幹什麽?除了幹那個什麽,就只有幹那個什麽了。到那時閒言閒語一起來,我倒沒有什麽,不過妳就慘了。”

“這有什麽!”雪盈毫不在乎的說:“都快要沒命了,誰還會在乎那麽許多。而且你曾答應過要保護我的!”

“對呀,我是在保護妳……保護妳的名譽嘛。”

“但是送我回去,我,我好害怕!”

“有什麽好怕的。”我不怒反笑:“以後學乖一點,不要落單就沒事了。”

“可是……”

“沒有什麽可是了。”

“你真的不肯收留我?”

“這是為了妳好。”

“好!大傻瓜,那我現在就回去,你滿意了!”她生氣的向外走。

“喂,用的著這麽大反應嗎?我送妳!”我抓上外衣跟了上去。

唉,所以說,我尤其厭倦那種不知所謂的女人。她們反復無常的性格,讓人很是無所適從。明明是為她們著想,換來的卻是那張臭臉,搞什麽嘛!

當坐公共汽車回到學校時,雪盈的氣也像消了。

在宿舍樓口,她道:“陪陪我行嗎?現在去上課肯定是要被逮出來罵了,而且還是那個萬閻王的……”

我道:“不好,這可是女生宿舍,被別人看到的話就慘了。”

“有什麽關系嘛,現在都在上課,難道你不怕我出意外?如果它又來了呢?”她抓住我的手硬把我拉了進去。

我無可奈何的嘆了口氣。

呵呵,這是我第一次進女生的寢室,還真和男生的那種臟亂的宿舍,有著天壤之別。雪盈的**鋪是在靠窗的下鋪,干凈整潔的天藍色**單上,放著折的整整齊齊的被子。

“嘿,還真像她的外表,滿整潔的嘛,整潔的就好像昨晚都沒用過一樣。”我想著,但卻又感到略略有些不妥。為什麽自己會認為這**鋪昨晚沒用?

我倆坐到**沿上,相互默不作聲。她靜靜的看了我一會兒,又將眼神射向了窗外。

“我總是喜歡看對面不遠處的那棵大樹,有時還能看到樹杈上的鳥巢。呵哈,那里有鳥爸爸、鳥媽媽、還有一只剛生出的小鳥。牠還不會飛,只是每天都吱吱叫著,耐心的等著自己的父母歸來……”她的臉上洋溢著幸福。

“那以后妳可以繼續觀察呀,直到那只小鳥會飛了,會在秋天和父母一起南遷了。”我道。

“可是,那只小鳥還會不會回來?”

“應該會……”

“你保證?!”

“哈,哪敢保證。”

她又呆呆的望著我,突然天真的說:“我想那只小鳥一定會回來,牠一定獨自回來,然后在那個生育了自己的巢穴里娶妻生子。因為牠一定舍不得這塊生牠養牠的土地,舍不得自己深愛的人,就算那個人不知道自己已經癡癡的愛上了他,甚至他並不會喜歡自己……

“但是小鳥一定還是會將深藏在心底的愛進行下去,雖然她不能得到他,但也要讓他永遠無法忘記自己,就算是付出自己的生命,只要是為他……你說,那只小鳥是不是很傻?”

“不,這或許就是牠的命運,掙不脫,也甩不掉。”我被她的情緒感染,不禁也傷感起來。

這時,遠處傳來了下課的鈴聲,不知不覺,竟然已經放學了。

“好,必須走了。”我站起身來,“被其它人看到我在這里的話,一定會被當作花癡抓起來。”

雪盈依依不舍的望著我,眼中流露出的只有悲傷與淒苦,就像再也不能見到我、不能見到這個世界了一般。她拉著我,然后又猶豫著放開。

突然,她抬起頭將淡紅的嘴唇印在了我的嘴上。我毫無防備,只覺得她的唇軟軟的,但卻很冰,冰的讓人心痛……

那瞬間,我的腦中突然閃過電視里播出的,昨晚自殺者的照片……那,赫然就是雪盈。

“不!不要!不應該是這樣子!”我絕望的大聲叫道。

但她卻只是沖我淡淡的一笑:“這一切都只是為了你,我要你永遠記著我!”

風又刮了起來。它穿過那棵樹的樹梢,靜靜的無聲的將枯葉摘下,一只小鳥吱吱叫著,振動著牠幼嫩的翅膀,邁出了離開巢穴的第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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