JKF 捷克論壇

搜尋
查看: 2343 | 回覆: 123 | 跳轉到指定樓層
蒙其·D·魯夫
王室 | 2021-9-26 15:39:16


    夏緋一下放下心來,籲出一口氣道:“如此,柳大夫可配製解藥了?”

    柳清浩點頭道:“馬上就配製。”

    魏鑲聞得消息,忙忙來了,喜不自勝道:“解藥什麼時候能配製出來?”一邊問著,一邊情不自禁看向夏緋。

    夏緋臉上一熱,避開魏鑲的視線。

    柳清浩見得魏鑲詢問,答道:“解藥麼,大概七天就能配製出來了。只是王妃中毒日久,現要解毒,慢則一年,快也要半年,才能去盡餘毒的。”

    “哪這期間,本王……”魏鑲欲言又止。

    柳清浩道:“期間麼,王爺可以稍接近王妃,只是依然不能圓房。”

    夏緋聽他們討論起這個,不由落荒而逃。

    崔女官見夏緋出來,便過來稟道:“王妃,誠王府的管事娘子準備告辭。”

    夏緋便吩咐給管事娘子打賞,好生送出去云云。

    宮中,趙皇后聽得稟報,知道夏緋到誠王府赴宴,以美白丸為契機,誘得誠王妃主動送上藥草紫玲瓏,不由撫掌道:“惠王妃果然聰慧!惠王雖無實權,有這樣的王妃在身邊輔助,或值得扶持。”

    季嬤嬤笑道:“崔女官呈上來的報告,也說惠王妃蘭心慧質,不是普通女子可比。”

    趙皇后在心中權衡利弊,魏鑲實力雖稍弱,但勝在無外戚掣肘,惠王妃又和百寶公主交好,將來自肯護著百寶公主一些。現看來,與其扶持四皇子,倒不如扶持魏鑲了。

    趙皇后心中天平向魏鑲傾斜了一些,笑道:“本還說惠王不娶陳玉棠,反娶了商賈外甥女,太過愚鈍,現看來,又不然了。”

    提起陳玉棠,季嬤嬤便說及上回百寶公主擺滿月酒時,陳玉棠在果子酒下藥想害夏緋出醜,結果反害了自己的事再說一遍。

    趙皇后若有所思道:“惠王若有大志,將來要走的路,將兇險無比,容不得半點錯漏,身邊人,確實要挑一位像夏緋這樣的。”

    季嬤嬤聽著趙皇后的話意,似乎有意要扶持魏鑲了,心中自另有一番態度,知曉以後要如何對待魏鑲和夏緋。

    趙皇后又想起一事來,問道:“陳玉棠何時進宮?”

    季嬤嬤道:“皇后娘娘,皇上定了日子,準備明兒便接陳小姐進宮的。”

    “哈哈,本宮度著,常貴妃那邊,今晚要睡不著了。”趙皇后笑了起來。

    這一晚,不單常貴妃睡不著,陳玉棠一樣睡不著。

    陳玉棠輾轉反側,早有丫頭報了陳白露。

    陳白露忙披衣起床,掌了燈來看陳玉棠。

    “姑姑!”見陳白露來了,陳玉棠忙起身。

    “睡不好嗎?要不要點一支安神香?”陳白露溫聲問道。

    “昨晚已點過安神香了,今晚不能再點,怕會成了依賴。”陳玉棠低聲道。

    丫頭見她們姑侄要說體已話,便退了出去。

    陳白露摸著陳玉棠的髮絲,歎息道:“你還是不甘心?已成定局,多想無益。”

    陳玉棠眼角滲出眼水,哽咽道:“聽聞,皇上近年來沈迷煉丹,萬一……,我到時如何是好?”

    陳白露俯耳道:“事已至此,你一進宮,便須爭寵,若能作速懷上皇子,到時有了兒子傍身,便有未來。”

    若能生下兒子。沒準到時皇上一時衝動,就能封了小嬰兒為太子,讓其繼承大統呢?那時,什麼都值了。

    陳白露這句話,並不宣於口,但陳玉棠還是意會了。

    陳玉棠心中更有另一層隱秘心事,那時魏鑲寄住在將軍府,她為其端茶倒水,難免動了春心,不想魏鑲不為所動,卻娶了夏緋為王妃,仿似重重打了她一巴掌。

    這個仇,她必定要報。

    她現下進宮,若將來得勢,定要教魏鑲悔不當初,也要教夏緋活在深淵。

    陳白露看著陳玉棠睡著了,這才退出房門外。

    陳玉棠於黑暗中,又再度睜開眼睛,竟毫無睡意,只喃喃道:“魏鑲,枉我對你一片心意,你卻是這樣對我。待我進了宮,成了你的庶母,那時……”

    “王妃,陳將軍家的小姐昨兒進了宮,當即封了賢妃,位份僅處於皇后娘娘和常貴妃之下。不單如此,皇上還給她恩典,讓她見了皇后和常貴妃,不須行跪拜禮。”崔女官跟夏緋稟報著,心裡很為元寶帝的荒唐行事詫異。

    夏緋也是意外,問道:“皇后為後宮之主,容得此等囂張之事?”

    崔女官道:“近年來,皇后常稱病,後宮之事,多由常貴妃所決。”

    也即是說,後宮之事,是趙皇后和常貴妃共掌,現她們見元寶帝縱容陳玉棠,俱不想出頭當這個醜人,只能眼睜睜看著陳玉棠在宮中橫行。

    崔女官又道:“宮中又傳出話來,讓各府的王妃公主並夫人們,明兒進宮見賢妃娘娘,給賢妃娘娘請安。”

    “這也太過了罷?”夏緋失聲道:“只是封了妃,又不是封皇后,怎麼能擺出皇后的款頭來?”

    崔女官道:“皇上給她撐腰呢,各府夫人只得屈從。”

    待魏鑲上完朝回來,也跟夏緋提及此事,皺眉道:“陳小姐從前在將軍府,行為並不算出格,現才進宮,怎麼行事這樣喪心病狂?她讓各府的人進宮給她請安,置皇后於何地?”

    夏緋也百思不得其解,陳玉堂這行徑,是給自己樹敵啊!怎麼沒人勸告呢?

    魏鑲想得一想,令人喊了柳清浩至跟前,說了陳玉棠之事,問道:“依柳大夫看,陳賢妃是不是有問題?”

    柳清浩聽完道:“陳賢妃,怕是被人暗算了,誤服了亢奮之藥。”

    宮中,阿芒跪在陳玉棠跟前,苦苦哀求道:“賢妃娘娘,您才進宮,凡事要謹慎,不能這樣招搖!”

    陳玉棠對鏡端詳自己,回頭看阿芒,冷笑道:“我一身系於皇上,皇上寵我,我便能這樣囂張,皇上不寵,我自是成了塵埃,任人踩踏。現不趁著皇上正新鮮,愛做什麼就做什麼,難道要等到皇上冷落我了,才想起這個沒做過那個沒做過麼?”

    說著站起來,仰首出殿。

    阿芒見狀,只得和幾位宮女一道追上去。

    陳玉棠到得養心殿外,也不等人通報,就要往裡走。

    早有侍衛攔住了她,又有人進去通報,隔一會,一位內侍便出來引了她進殿。

    稍遲,元寶帝牽著陳玉棠出殿,一邊走一邊哄道:“好好,就陪你去御花園散步!”

    阿芒跟在後面,心驚膽顫的。小姐從前並不是這等性子的,怎麼這幾日完全變了一個人似的?

    早有人把陳玉棠的行徑報到趙皇后那兒。

    待來人退下,趙皇后問季嬤嬤道:“你怎麼看?”

    季嬤嬤歎息道:“想來是常貴妃出手了。可憐陳賢妃,這才進宮幾日,便著了招。”

    趙皇后點頭道:“看其行徑,是誤服了亢奮之藥了。這藥初期,會令人夜不能安寢,引致日間行為大異平常。”

    季嬤嬤接嘴道:“可這藥又有一個好處,動情時,熱情似火,容色嬌豔,引人迷醉。皇上剛得了她,以為她性格如此,想必如獲至寶呢!”

    “看來,宮中將大亂了!”趙皇后喃喃道:“只是,這亂,未必如常貴妃所願。”

    【上集完】

引言 使用道具
蒙其·D·魯夫
王室 | 2021-9-26 15:41:36




《美人姻謀(下)》作者:原蘋

相公太優秀,別的女人想篡位怎麼辦?
對夏緋來說根本不是問題,只要夫妻齊心沒有過不去的難關!
趙皇后看準魏鑲一定能登大寶,想逼他休妻改娶自家侄女,
他們就想辦法讓皇上把趙家女賜婚給鰥居多年的臣子。

然而誰知一關過了還有一關,魏鑲好不容易熬出頭即位,
朝臣竟然上摺子嫌她貌醜,要求改立皇后?!
哼,比顏值她可是沒在怕的,果不其然,
當她金殿卸妝,露出真容,分分鐘秒殺那些雜魚!

再也沒人敢對她坐上皇后之位有任何疑慮,
只是長得太美也讓人煩惱,燕國皇子對她大為傾倒,
先是輕薄她不成,竟還敢提出要用一城之地換走她,
這下可是捅了馬蜂窩了,她的皇帝夫君決定出兵攻打燕國……


引言 使用道具
蒙其·D·魯夫
王室 | 2021-9-26 15:41:52


    第二日,夏緋起了一個大早,裝扮完畢,便帶著崔女官並朱奶娘等人進宮。

    馬車到了宮門口,卻碰上誠王府的馬車。

    誠王妃揭了車簾,探了頭出來,正好夏緋也探頭出來,兩人便點頭致意,會心一視,又放下車簾。

    “王妃,你這和誠王妃,是打什麼暗號呢?”朱奶娘不明所以,悄問夏緋。

    夏緋趴在朱奶娘耳邊道:“陳賢妃行徑大異平常,偏我和誠王妃,現下可是晚輩了,低了陳賢妃一頭,她若要為難,我和誠王妃也只能受著。因先打個招呼,若能夠,互相扶一把,度過此難關。”

    朱奶娘恍然大悟道:“原來如此!”

    待進了宮,到得平樂殿前,卻見各府夫人已等在殿外了。

    眾人見得誠王妃和夏緋來了,俱各過來行禮。

    一時內中有人出來傳話,讓誠王妃先進去請安!

    誠王妃朝眾人一點頭,便先進去了。

    不過片刻功夫,誠王妃就出來了。

    眾夫人不由近前,低聲詢問道:“敢問王妃,賢妃娘娘有什麼指示麼?”

    誠王妃擺擺手,示意大家不必擔憂,一邊低聲道:“只略問幾句近況,喝了茶,便讓我出來了。”

    眾夫人一聽,這才鬆口氣,看來,是例行見面。

    夏緋卻不敢放鬆,陳玉棠和她有恩怨在其中,定不會輕易放過她的。她若要刁難,也只能硬挨著。

    一時內侍喊了夏緋一聲道:“惠王妃,我們賢妃娘娘有請!”

    夏緋隨同內侍進內,崔女官和朱奶娘要跟隨,卻被攔下了。

    陳玉棠坐在殿內正中的交背大椅上,眼見夏緋款款進來,一時雙眼亮了一亮,整個人興奮了起來。

    夏緋近前,福下去道:“給賢妃娘娘請安!”

    “怎麼,本宮當不得你一跪麼?”陳玉棠俯視著夏緋,手指在椅背上敲打著。

    夏緋悄悄瞥她一眼,咬咬牙,跪下行了一個大禮道:“給賢妃娘娘請安!”

    “起來罷!”陳玉棠站了起來,走到夏緋跟前,伸出手作勢要扶。

    夏緋一怔,忙自己站了起來。

    陳玉棠待她一站定,突然便掄圓了手臂,“啪”一聲扇在夏緋臉上,一邊罵道:“叫你當初害我!”

    “賢妃娘娘……”殿內的宮女和嬤嬤驚得失聲喊出來。對方畢竟是惠王妃,進殿來拜見,並沒有什麼過失,怎麼能扇她巴掌?

    夏緋被扇得打了一個轉,好容易才站穩身子,只覺頭昏眼花,耳際轟鳴,臉上火辣辣的痛,一時捂著臉,不敢置信地看著陳玉棠。

    陳玉棠見著夏緋的狼狽樣,不由得意極了,拍掌笑道:“怎麼,不服麼?不服你敢來打我麼?”

    “賢妃娘娘,你瘋了麼?”夏緋瞪著陳玉棠。

    “你才瘋!”陳玉棠又揚起巴掌要打。

    夏緋一個退步,突然朝殿外跑,一邊喊道:“賢妃娘娘瘋了!”

    陳玉棠此時,也意識到自己行為似乎有點失控,只是被夏緋一喊,心中又升騰起怒火,不由撥腿追了出去。

    眾夫人候在殿外,先是聽見夏緋喊了一聲,接著見她跑出來,陳玉棠在後面追趕,不由目瞪口呆。

    “皇后娘娘,不好了,平樂殿那邊鬧了起來。”一個宮女匆忙來跟趙皇后稟報道:“賢妃娘娘追著惠王妃,喊打喊殺的。”

    “這就發作了?”趙皇后低語一聲,一時問宮女道:“沒有人攔著麼?”

    “攔不住呢!”宮女一臉惶恐不安。

    趙皇后喊出一位內侍道:“去稟報皇上,說賢妃娘娘出事了。”

    內侍應聲去了。

    趙皇后又吩咐宮女道:“你趕緊去請御醫,說道賢妃娘娘似乎不妥,讓御醫作速過去診脈。”

    宮女心中稍定,也是,賢妃娘娘定是中了邪,才會這般情況,只要御醫來了,開了藥服下,自然安穩。

    待宮女下去了,季嬤嬤低聲道:“皇后娘娘要過去瞧瞧麼?”

    趙皇后道:“自然要過去給惠王妃撐腰。今兒這事,定會鬧大的。”說著露出笑意。

    季嬤嬤會意,陳玉棠這般一鬧,有心人瞧著,便知道她是中了招數的。到時御醫一診斷,皇帝自然要追查,只要查到事關常貴妃,疑心自然會暗生。

    待趙皇后趕至平樂殿時,眾宮女和嬤嬤已是摟住了陳玉棠,另一邊,眾位夫人也護住了夏緋。

    見趙皇后來了,眾人忙行禮,陳玉棠掙開眾人,正要說話,突然身子一軟,暈了過去。

    “她這是脫力了,快扶進殿去。”趙皇后指揮著。

    說著話,元寶帝也在眾人擁簇下來了,眾人忙又拜見。

    “免了,進殿再說!”元寶帝率先進殿,眾人忙跟進去。

    御醫很快來了,進去內室給陳玉棠診斷,一時臉色極凝重道:“稟皇上,賢妃娘娘的症狀,似是誤服了泛仙草。”

    元寶帝一怔,以眼示意身邊的內侍,內侍忙跟御醫到一邊,仔細詢問。

    外間,趙皇后看著夏緋臉上高高腫起的五個紅指印,少不得安撫幾句,又喊人找藥出來給夏緋塗上。

    夏緋由得宮女給她上藥,心裡想著陳玉棠的狀況,心思急轉。

    眾夫人見得殿中亂紛紛,便遂一告辭,趙皇后一一準了。

    夏緋也站起來道:“皇后娘娘,我也不在此處添亂了,這廂先告辭。”

    趙皇后便吩咐季嬤嬤道:“惠王妃今兒受驚了,你代本宮送她出去。”

    “是!”季嬤嬤過去扶了夏緋,攙著出去。

    稍遲,夏緋坐了馬車出宮,車子並不朝惠王府而去,卻是奔向將軍府。

    朱奶娘不解,問夏緋道:“王妃去將軍府作什麼?”

    “告狀。”夏緋半邊塗了藥的臉,雖不痛了,卻有些麻木,一時歎口氣道:“我還是第一次挨巴掌呢,須得上門讓陳將軍看個清楚。讓他瞧瞧,他女兒現下在宮中是如何囂張的。”

    “王妃,賢妃娘娘現是皇上的人,要告狀,也是跟皇上告狀,跟將軍說了,將軍也不能如何。”朱奶娘意圖阻止夏緋,讓她改道回惠王府。

    夏緋一按朱奶娘的手道:“嬤嬤,我見陳將軍,有我的道理,你以後便會知道的。”

    朱奶娘喃喃道:“王妃,我越來越不懂你了。”

    “嬤嬤信我麼?”夏緋輕輕問道。

    “我自然信你!”朱奶娘大力點頭。

    夏緋笑道:“這便是了。”

    “王妃還笑得出來呢!”朱奶娘抱怨一句。

    車輕馬快的,一行人很快到了將軍府門前,自有人通報進去。

    “將軍,惠王妃來訪!”管家報進去。

    陳長春訝異,“惠王妃?她走錯門了罷!”

    管家道:“沒錯兒,惠王妃馬車停在府門外,確是指名,說要見將軍。”

    陳長春眉頭一皺,頗有些不耐煩,惠王當日寄住在將軍府,自己本看好他,偏他無意結親,卻去娶了商賈外甥女,足以說明無意交結,現惠王妃來訪,所為何事?為惠王當說客?笑話了!

    管家見陳長春似乎不想賣夏緋的賬,一急道:“將軍,惠王妃說,她早起進宮給賢妃娘娘請安,這是剛從宮中出來,未及回惠王府,馬上趕來將軍府了。”

    “哦?”陳長春一怔道:“如此,請她進來罷!”

    管家站著不動,看著陳長春。

    陳長春回過神來,也是,對方現是惠王妃,自己倒是要親自出迎,才足顯禮數。

    夏緋在府門外候了片刻,方見管家引著陳長春迎出來。

引言 使用道具
蒙其·D·魯夫
王室 | 2021-9-26 15:42:16


    “見過王妃!”陳長春出得府門,一眼見得夏緋半邊臉腫得高高的,還塗了一層藥,不由詫異,一時顧不得多加猜測,只勉強拱了拱手。

    “陳將軍無須多禮,此來,是有要緊事與將軍說。”夏緋並不掩飾半邊腫起的臉,落落大方道。

    “王妃請進府細說!”陳長春一聽要緊事幾個字,想及夏緋剛從宮中出來,心中“咯當”一響,莫非事情有關玉棠?

    一行人進了府,陳長春把夏緋引至書房,讓管家諸人候在房外,這才開腔問道:“王妃有何要緊事?”

    夏緋歎了一口氣,指指腫起的臉道:“這是被賢妃娘娘打的。”

    陳長春愕然起來,脫口道:“然則,王妃是來將軍府告狀的?”

    夏緋搖搖頭道:“將軍誤會了。”

    “那麼?”陳長春滿腹疑雲。

    夏緋道:“賢妃娘娘在府中是何等性格,將軍自然盡知。她進宮不過數日,就在宮中橫行,今日召見我們各府的人,一見面就扇了我一巴掌,言行與往日一概不同,將軍難道不覺得奇怪?”

    陳長春臉色劇變,玉棠在宮中被人當槍使了?

    夏緋覷著陳長春臉色,把今日宮中發生的事,詳細描述了,未了道:“瞧著賢妃娘娘的症狀,分明是被人下了亢奮的藥。將軍宜進宮瞧瞧,瞭解情況。”

    “多謝王妃告知。”陳長春站起來,實心實意施一個禮,又問道:“王妃被打,因何還肯來將軍府告知此事?”

    夏緋道:“宮中定是有人控制了賢妃娘娘,讓賢妃娘娘打了我,目的無非離間將軍府和惠王府,使兩府成仇。只惠王先前寄住在將軍府,感念將軍之前的情份,絕不欲與將軍有嫌隙,我跟惠王一體同枝,自要想他所想,解他之憂。因特意先來與將軍通氣。”

    陳長春心下感歎,惠王妃相貌及不上玉棠,這份智計心思,卻是玉棠比不上的,惠王選了她當王妃,也有他的道理。他定定神道:“惠王妃放心,待我進宮,查得事情真相,定讓玉棠給你賠禮。”

    夏緋道:“等著將軍好消息。”說著告辭。

    從將軍府中出來,夏緋方命馬車回惠王府。

    朱奶娘見夏緋一臉疲累,不由心疼,“王妃身上的毒還沒解呢,這陣子本來身體不好,偏生今天又是進宮,又是跑來將軍府,可累壞了罷?”說著給夏緋按太陽穴。

    魏鑲自夏緋進宮,就有些擔心,好容易聽得稟報,說夏緋回府了,一時忙親迎出去。

    待車簾一揭,夏緋下了馬車,魏鑲一瞧她的臉,瞬間失聲道:“這是怎麼了?”

    朱奶娘代夏緋委屈,代答道:“王妃被賢妃娘娘打了一巴掌。”

    “豈有此理?”魏鑲怒道:“她不過一個嬪妃,怎麼敢動手打我的王妃?”

    “王爺,皇上封了她為賢妃,她便是你的庶母,如何打不得我了?”夏緋一邊說,一邊朝裡走。

    魏鑲跟上,一邊一疊聲吩咐下人道:“快去請柳大夫過來,說王妃臉上受傷了。”

    柳清浩已是制好解毒丸,正要呈上,聽得傳喚他,忙提了藥箱至夏緋房中。

    待瞧見夏緋臉上的掌印,柳清浩也是大大詫異。

    夏緋略說了經過,歎道:“賢妃娘娘這一巴掌,估計是用了全身的力量了,我現在耳際還有些轟鳴。”

    柳清浩忙給夏緋診脈,又道:“待會我磨了藥粉,另配了新肌霜給王妃娘娘塗在臉上,度著明早就能消腫了。好在賢妃娘娘沒有在王妃臉上劃上幾個指甲印,若不然,還有王妃好看的日子呢!”

    魏鑲站在床邊,待要上前,又怕自己像上次那樣忍不住拉夏緋的手,致使夏緋昏倒,一時只能滿臉心疼瞧著。

    柳清浩見了魏鑲的模樣,不由失笑,開了藥箱,拿出一瓶藥丸遞給他道:“王爺,這是新配好的解毒丸,早晚各一顆,溫水服用。”

    魏鑲接過,小聲問道:“本王可以親手喂她麼?”

    柳清浩自知道魏鑲話中含意,便也低聲答道:“能親手喂,也能牽手,但還不能……”

    “本王明白!”魏鑲一臉懂事狀。

    柳清浩心中發笑,臉上不敢露出來,清咳一聲,忙忙告退了。

    房中靜下來,魏鑲斟了水,傾一顆藥丸在手掌心,坐到床邊溫柔道:“阿緋,本王喂你吃藥丸罷!”

    魏鑲適才跟柳清浩說的話,夏緋已是聽見了,當下霞紅了臉,伸手過去,示意魏鑲把藥丸放在她手掌心。

    魏鑲手一縮道:“何必再過一手,阿緋在本王手掌心含了便是。”

    “呃!”夏緋睫毛輕顫,僵著半邊臉道:“王爺,我現下這模樣,你不噁心麼?”

    “怎麼會?”魏鑲把手掌遞近夏緋唇邊。

    夏緋紅唇微動,終是俯頭,在魏鑲手掌心含了藥丸。

    魏鑲只覺掌心一片溫軟,瞬間半邊手臂都酥麻了,心頭癢絲絲的,只拚命控制著自己,好容易縮回手,另一隻手忙把溫水遞了過去。

    夏緋就著溫水,吞了藥,籲出一口氣道:“王爺稍避罷,我還得沐浴。”

    “我幫你……”魏鑲話未說完,馬上知道自己唐突了,不由耳根全紅了,拿眼看夏緋。

    夏緋半邊臉腫得老高,另半邊臉卻是起了薄紅,一時知道自己的樣子定然古怪,便扭轉了頭不說話。

    魏鑲以為她生氣了,不由道:“阿緋,我說錯話了。”

    夏緋不由“噗”一聲笑了,拿帕子遮住了臉,只露出眼睛,抬眼道:“王爺稍避罷!”

    她這般一笑,眼波流轉,媚意橫生,卻是令得魏鑲神魂半蕩,心下道:待她露了原貌,再如此一笑,哪個受得住?

    夏緋在宮中挨了打的事,自也傳到宋敏月耳中。

    紅葉繪聲繪色道:“側妃娘娘,王妃下了馬車時,那副模樣,把王爺嚇了好大一跳呢!”

    “什麼模樣?”宋敏月問道。

    “釵發皆亂,半邊臉腫得老高,塗了黑色的藥膏,看著極可怖的。”紅葉道:“我擠在人群中瞧了一眼,也有些受不住,實在想不通王爺當時怎麼還有心思陪著她進房?”

    “這你就不懂了。王妃進宮受了委屈,這般回府來,當著下人的面,王爺心裡再嫌棄,也不會當眾拂袖而走,落個嫌棄醜妃的名聲。”宋敏月說著,站起來道:“走,去瞧瞧我那個好表妹好王妃。”

    她們到了夏緋院落外,令人通稟進去,隔一會,翡翠出來道:“側妃娘娘,王妃身子不適,卻是睡下了。”

    “哦,我明兒再來瞧王妃罷!”宋敏月說著,見四下無人,仗著以前在宋家和翡翠交情好,便一拉她,悄聲問道:“王妃和王爺到底怎麼樣了?”

    翡翠聽得這樣露骨的詢問,便含糊道:“王妃並不喜歡我們太過近前,在近前服侍的,多是朱奶娘。這事兒啊,朱奶娘才知道。”

    宋敏月一拍翡翠的肩膀道:“老祖宗當日捨得把你這樣伶俐美貌的丫頭送給王妃,為的是什麼呢?翡翠啊,你現下混的還不如在宋家了,我都代你委屈了。”

    “側妃娘娘說笑了,不管在哪兒,我都只管服侍好主子便是,不敢心存妄想。”翡翠話語並不露半絲怨意。

    宋敏月嗤之以鼻道:“得了,你不想向上,可你老子娘等人怎麼辦?你有臉面了,才有人照應他們,你沒臉面,別人也就不給你老子娘臉面。”

    翡翠歎了口氣道:“縱這樣,我也沒法子。”

引言 使用道具
蒙其·D·魯夫
王室 | 2021-9-26 15:42:34


    “你肯動腦子,就有法子。”宋敏月趨前,俯在翡翠耳邊道:“幫我一把,回頭,我自然提攜你,也讓你有臉面。”

    翡翠不答,臉上露出掙紮的神態。

    宋敏月一笑道:“你好好想想罷!”

    送走宋敏月,翡翠立在陰影裡,呆怔良久,這才進了房去服侍夏緋。

    第二日,夏緋臉上的指印果然消了下去,她對鏡照了良久,笑道:“柳大夫這藥,果然靈驗。”

    朱奶娘也喜悅,念了幾聲佛。

    才更好衣裳,外間綠蘭稟道:“王爺來了!”

    隨著話聲,魏鑲揭簾子進了房。

    “今兒感覺怎麼樣?”魏鑲問夏緋。

    “指印消了,身子也覺沒那麼疲累。”夏緋答道。

    魏鑲說著,視線膠在夏緋身上,點頭道:“看著是精神多了。”

    朱奶娘見狀,忙退出房去。

    綠蘭見朱奶娘出來,低聲笑道:“王爺對王妃真是體貼。”

    翡翠端了茶過來,被朱奶娘攔下,她便也附和綠蘭的話道:“先前外間多少流言,說什麼王妃相貌不佳,王爺只要娶了側妃,定會把王妃拋在腦後,現下呢,這些人可要失望了。”

    朱奶娘得意道:“她們以後,會更加失望。”

    朱奶娘這話何意?翡翠隱約覺得,夏緋身上是藏了大秘密的,若不然,為何從不肯讓她們近身,只讓朱奶娘在身邊服侍?到底是什麼秘密呢?

    宮中。陳玉棠服了藥,第二日醒來時,神智稍清醒,想起自己近日的言行,嚇出一身冷汗來。

    阿芒跪在床邊道:“賢妃娘娘,你嚇死我們了。”

    陳玉棠急急抓著阿芒的手臂道:“皇上呢?皇上厭棄我了麼?”

    進了宮,所能倚仗者,只餘皇上一人了。若被厭棄,從此成了破布,再無用處。

    阿芒安撫陳玉棠道:“皇上早上還令人過來看望賢妃娘娘,對賢妃娘娘甚為著緊,賢妃娘娘且寬心。”

    陳玉棠聞言,這才稍稍鬆口氣,只是憶起自己掩飾不住心中恨意,扇了夏緋一巴掌之事,止不住又懊惱。

    阿芒看看房內並無他人,趕緊湊近陳玉棠耳邊道:“平樂殿的余嬤嬤,是咱們自己人,以後有事,可吩咐余嬤嬤。”

    陳玉棠一怔,看著阿芒。

    阿芒低低道:“我也是才知道。”

    陳玉棠坐起來道:“那麼我這回中招之事,她有何見解?”

    阿芒道:“她說,十有八九,是常貴妃動的手。皇后無子,只要保公主榮華即可,不必對其它嬪妃出手。常貴妃的兒子誠王,最有可能封太子,這節骨眼上,定害怕別的嬪妃受寵,生下皇子來爭位。賢妃娘娘昨兒這樣一鬧,卻是得罪了各府的夫人,也相當於得罪了朝中諸大人,縱以後有皇子,也無朝臣肯支持賢妃娘娘了。”

    “原來打的這個主意。”陳玉棠咬著牙道:“常貴妃就這樣在宮中隻手遮天了麼?”

    阿芒道:“余嬤嬤說,連皇后娘娘也要讓常貴妃幾分的,不要說我們了。”

    “這麼說,我還得趕緊去拜見皇后娘娘,跟皇后娘娘站在一陣線?”陳玉棠撫著胸口道:“先前幾日對皇后娘娘無禮,不知道她是否記仇?”

    “現下宮中都知道賢妃娘娘是誤服了藥物才致言行無狀,皇后娘娘是一個大度的,應該不會計較才是。”阿芒給陳玉棠分析道:“且賢妃娘娘正受寵呢,願意跟皇后娘娘一陣線,她該高興才是。聽聞,皇上好久不去皇后娘娘那兒了。”

    陳玉棠點頭道:“明兒早上,便去給皇后娘娘請安罷!”

    平樂殿之事,趙皇后瞭若指掌。

    阿芒嘴裡的余嬤嬤,本是趙皇后的人,當年趙皇后安排她出宮,巧遇陳長春,和陳長春有一點牽扯。過後回宮,就設著法子聯絡陳長春。

    陳長春只以為余嬤嬤對他有情,藉著這個因數,現時卻把陳玉棠拜託給余嬤嬤。

    余嬤嬤既得陳玉棠信任,平樂殿諸事,也就瞞不過趙皇后。

    至第二日,聽得宮女來報,說是賢妃娘娘求見,趙皇后便抬眸道:“請她進來罷!”說著又去吩咐季嬤嬤,“好了,你通知夏緋,讓她明兒進宮。”

    夏緋那兒,卻是思謀良久,讓魏鑲去見陳長春,陳以陳玉棠在宮中的處境,又說及其中利害關係。

    陳長春已是得了余嬤嬤的密信,心中也認定是常貴妃下藥,因見著魏鑲,便道:“我只得這個女兒,誰個要害她,便是與我為敵。”說著寫了一封信遞與魏鑲,“這封信交給王妃,讓王妃進宮時,交與玉棠。玉棠看了,自然知道如何做。”

    這一早,夏緋裝扮完畢,進宮給趙皇后請安。

    趙皇后見夏緋來了,往她臉上一瞧道:“卻是消腫了。”

    夏緋行禮道:“謝皇后娘娘關懷,那日回去敷了藥,第二天早上便消腫了。”

    趙皇后道:“陳賢妃來給本宮請安時,說及那日扇你一巴掌之事,也頗有愧意。”

    夏緋道:“皇后娘娘,賢妃娘娘這一巴掌,能扇去她心中的怨氣便是好事。”

    趙皇后看夏緋一眼,頗含深意道:“王妃大度!”

    “謝皇后娘娘誇獎!”夏緋趕緊站起來行禮。

    趙皇后一笑道:“好了,坐下說話罷!”

    陳玉棠由季嬤嬤嘴裡,知道夏緋進宮了,便照趙皇后的吩咐,著人去請夏緋至平樂殿一見。

    夏緋如約,到了平樂殿。

    阿芒親自出迎,把夏緋迎進去,一面代陳玉常道歉道:“上回的事,還請王妃不要放在心上。實是我們賢妃娘娘誤服了藥,才會言行無狀。”

    夏緋笑道:“阿芒姑娘放心罷,我們王爺從前寄住在將軍府,得將軍恩惠,情份記在心中。我也感念將軍和賢妃娘娘照拂王爺的情份,且挨一巴掌之事,不過誤會,不會放在心頭的。”

    “王妃真是明理。”阿芒誇一句,引了夏緋至陳玉棠跟前。

    “給賢妃娘娘請安!”夏緋行禮。

    “快請起,賜坐!”陳玉棠這回,說話極是熱情。

    阿芒是得了季嬤嬤叮囑的,當下卻是領了宮女下去,由得夏緋和陳玉棠單獨說話。

    看著殿內無其它人,夏緋便從懷中掏出一封信,遞與陳玉棠。

    陳玉棠拆信一看,見是陳長春筆跡,不由有些紅了眼眶,這廂進宮,父女要相見,卻是不易了,想通一些消息,也要別人相幫。

    陳長春在信中只簡潔道:棠兒,宮中險惡,人心難測,你須得自保。惠王府和將軍府,有恩有怨,以恩抵怨,一筆勾銷。

    陳玉棠當即收好了信,又問夏緋道:“我爹爹,還有什麼話要說?”

    夏緋便道:“陳將軍言道,誰個要害賢妃娘娘,便是與他為敵。”

    陳玉棠理著思路,一邊揚聲吩咐人上茶。

    一時茶來了,陳玉棠笑向夏緋道:“今日以茶當酒,給你賠罪了,你喝一杯,便消了怨氣罷!”

    夏緋端起杯,喝了一口。

    陳玉棠笑道:“聽聞王妃最擅品茶,覺著這茶如何?”

    夏緋道:“茶色碧綠,清甘異常,和上回在誠王府喝的新茶,都是極品好茶。”

    “喲,誠王府那麼快就得了新茶?”陳玉棠隨口一問。

    夏緋隨口答道:“上回至誠王府赴宴,和誠王妃在小廳中坐了一坐,上了新茶,方才知道他們府中並常國舅府中,卻是比宮中還要先得了新茶的。”

    陳玉棠喃喃道:“誠王府果然勢大,孝敬的,都先至誠王府了。”

引言 使用道具
蒙其·D·魯夫
王室 | 2021-9-26 15:42:51


    夏緋又說起紫玲瓏之事,歎息道:“各府裡,連帶皇宮,也並無此藥,倒是誠王府中的人把藥草當了薰蚊草,燒了薰蚊蟲呢!後來誠王妃想要美白丸,很輕易又拿出紫玲瓏了,說是從常國舅府中得的。”

    “常家,是一手遮天了。”陳玉棠評價。

    送走夏緋,陳玉棠又拿出陳長春的信細看,推敲一回,看完便燒了。

    阿芒進來侍候時,見著陳玉棠若有所思的神色,便悄聲問道:“賢妃娘娘,惠王妃真能與咱們和好如初?她不記那一巴掌之仇?”

    陳玉棠道:“她是一個曉得形勢的,知道與我為敵,並無好處。現時她主動示好,惠王府便能得了我爹爹的助力。”

    “對了,余嬤嬤怎麼說?那下藥的人,查到沒有?”陳玉棠問阿芒。

    阿芒俯耳道:“余嬤嬤說,下藥的人,咱們是查不到了。這口氣,賢妃娘娘暫且吞下。只是在皇上跟前,賢妃娘娘還要多做功夫,不能鬆懈。”

    陳玉棠也知道,早前幾天,因她被下藥,行為便極孟浪大膽,在床上也服侍得元寶帝極開心,現下解了毒,反倒拘謹,不若前幾日放得開,余嬤嬤的話,是意有所指了。

    她緋紅了臉,低聲道:“告訴余嬤嬤,我知道如何做。”

    好容易到得晚上,阿芒進來稟道:“賢妃娘娘,皇上轎子往這邊來了,快,我給賢妃娘娘重新梳妝。”

    陳玉棠在鏡中照一下自己的模樣,笑著道:“不用了,便這個樣子迎駕罷!”

    元寶帝一進平樂殿,見得陳玉棠穿了家常裝,模樣慵懶,跟前幾日的豔麗裝扮比,又另有一番風味,不由上前扶起她,笑問道:“在做什麼呢?”

    “在等皇上呢!”陳玉棠見元寶帝吃這一套,心中大定,順著勢,和元寶帝坐到榻上說話。

    眾人上完茶,便悄悄退下。

    待元寶帝端茶,陳玉棠便裝作無意道:“今日惠王妃進宮,我為給她賠罪,特意泡了新得的茶奉與她,她一喝,卻說這茶不若誠王府的茶呢!”說著把夏緋提及的誠王府比宮中先得了新茶,並把紫玲瓏藥草當薰蚊草燒了等事一一細說。

    元寶帝先還當閒話聽著,待聽了幾句,臉色微變。常家權勢竟大到這地步?進上的新茶,不先進到宮中,倒先進了常國舅府中和誠王府?

    他眉頭微蹙,問道:“惠王妃到處尋紫玲瓏藥草,有什麼緣故麼?”

    陳玉棠道:“惠王妃也如臣妾這般,在新婚夜被下了藥,府中柳大夫診斷,說是中了一種奇怪的毒,不能圓房,須得解了毒才能與王爺圓房的。一時又配解藥,只是少了一味藥草紫玲瓏,四處打聽,皆沒有此藥草。當時還進了宮,問了禦藥房,也說宮中並無此藥。過後打聽得誠王府有這味藥,惠王親上門求藥,誠王卻說藥草被老鼠咬過,因當了薰蚊草,燒了薰蚊子。那麼珍貴的藥,他們隨隨便便就燒了。”

    “至上回,惠王妃到誠王府赴宴,誠王妃想要惠王府柳大夫所制的美白丸,知道惠王妃急需紫玲瓏,卻從常家又拿到幾株,送到惠王府。看著行徑,並不把紫玲瓏當什麼珍貴物事的。”

    陳玉棠一邊說,一邊暗暗觀察元寶帝的臉色,又補充道:“惠王妃還奇怪,那下毒的人,為何專下這種古怪的毒,若真要如何她,怎麼不直接下劇毒?”

    元寶帝隨口答道:“下毒的人,別有用心。”

    陳玉棠心中滿意,好了,懷疑的種子已種下,只等著它生根發芽了。

    轉瞬過了年,朝中各官員休沐完畢,又按時上朝。

    惠王府這一天,卻迎來一個喜訊。皇帝頒了旨意,令魏鑲第二日到吏部掛職。

    接到旨意時,魏鑲忙和曾師道在書房中說了好久的話才出來。

    夏緋忙著吩咐廚房,整治酒菜給魏鑲慶賀。

    正忙亂,外間又報進來,說是駙馬石策和陳將軍聽得喜訊,相繼來賀。

    魏鑲忙親迎出去,把石策和陳長春迎了進來。

    夏緋聽聞,喜上眉梢,和朱奶娘道:“這兩人有許多故交在吏部任職,有他們扶持著,王爺進吏部,辦事定能順當。”

    朱奶娘道:“宮中突然看重王爺,是皇后娘娘相助一臂之力麼?”

    夏緋低聲道:“是陳賢妃。”

    “咦?”朱奶娘想不清白。

    夏緋也不再解釋,笑道:“快喊翡翠進來說話。”

    翡翠聽得傳喚,忙進去問道:“王妃有什麼吩咐?”

    夏緋道:“你在宋家時,不是幫老祖宗記著各府各位大人和夫人的喜好等麼?可記得石駙馬和陳將軍喜好吃什麼菜式,喝什麼酒?”

    原來是問這個。翡翠打起精神,笑答道:“王妃,各高門大府的大人和夫人,喜歡的菜式和酒水,我皆記得的。”

    說著報出石策和陳長春的喜好來,又補充道:“只現下時間倉促,是來不及做出他們喜歡的菜了。”

    夏緋道:“可以上酒樓買現成的。”

    朱奶娘忙道:“我去吩咐管家,讓他趕緊出門去買。”

    夏緋點頭,一邊吩咐翡翠道:“把石駙馬和陳將軍喜歡的菜式寫下來,讓廚娘平素學著做一做。說不得啊,石駙馬和陳將軍,以後會常來惠王府吃飯。”

    “是。”翡翠屈膝應了。

    魏鑲將要進吏部掛職的事,傳至誠王耳中,他不由臉上變色。

    誠王妃也是嘀咕道:“年前,瞧著皇上,對這位惠王,並不上心的,現下怎麼讓他進吏部任職了?若只一心要讓他當一位閑王,當不會這樣栽培的。”

    誠王踱步道:“父皇這兩年的心思,難以捉摸的。就像年前突然接了陳小姐進宮封為賢妃,又十分寵愛一事,也是令人費解。”

    說起這個,誠王妃便閉了嘴。陳賢妃進宮便進宮,你母妃何必令人下毒,害得陳賢妃失常呢?現下倒好,雖無證據,人人心知是你母妃下的毒。聽聞皇上都不待見你母妃,只宿在陳賢妃處。連帶的,皇上對皇后娘娘也和顏悅色起來了。這不是弄巧反拙麼?

    誠王見著誠王妃的神情,歎息道:“連你也以為,是母妃下的毒?”

    “難道不是?”誠王妃瞪大眼睛。

    誠王道:“本王問過母妃,母妃說並不是她下的毒,懷疑是皇后之計呢!只是苦無證據。”

    誠王妃驚詫一下,很快反應過來,“這是說,皇后藉著此事,陷害了你母妃,再拉攏了陳賢妃,順帶幫了惠王一把?”

    誠王點了點頭,又提醒誠王妃道:“那個惠王妃,也不是省油的燈,你和她打交道,小心著了她的圈套。”

    誠王妃冷笑一聲道:“你們這麼高看她?”

    魏鑲在吏部掛職後,因得了陳長春和石策暗中扶持,果然辦了幾件事頗得聖心,一時惠王府人來客往,門庭漸熱鬧起來。

    夏緋作為惠王妃,自是連日要接應賓客,與各府夫人連絡感情,忙得腳不沾地。

    宋敏月眼見人人圍著夏緋轉,無視她這個側妃,不由暗恨。這一日跟夏緋說了一聲,便領著紅葉回了宋家。

    沈老夫人和羅夫人聽得宋敏月回來,忙令人出去相迎。

    一時宋敏月進來,見了沈老夫人和羅夫人,問了安,這才坐下。

    沈老夫人笑道:“王爺這陣在吏部掛職,聽聞做了幾件事頗得聖心,朝野稱頌的,現下各府的人都忙著上惠王府拜見,你不在府中幫著應酬,怎麼得空回娘家?”

    宋敏月嘴一扁道:“哪兒用得我幫忙應酬?”

引言 使用道具
蒙其·D·魯夫
王室 | 2021-9-26 15:43:13


    羅夫人見宋敏月說話帶酸,不由拿眼看一下她。

    宋敏月便轉了話題道:“惠王府這陣是熱鬧,王爺頻頻進宮,連帶府中人,也比以前有臉面。先前各府年節送禮往來,誠王府的人來了,都是鼻孔朝天的模樣,現下態度卻謙遜了。像前陣子,誠王妃令人送了年禮過來惠王府,那送禮的管家娘子,見了我還要特意請個安,十分巴結。”

    羅夫人道:“你是惠王側妃,誠王府的管家娘子再如何,不過下人,難道先前竟敢在你跟前囂張?”

    宋敏月道:“誠王府的人從前並不把惠王府的人放在眼內的,不要說我這個側妃了,就是王妃,她們一樣不拿正眼看。如今形勢變了,下人的嘴臉自然也變了。”

    閒話說完,羅夫人便盯著宋敏月的肚子道:“你進惠王府也這些時候了,竟還沒動靜麼?”

    一提這個,宋敏月眼眶全紅了,低聲道:“王爺不進我的房,我能有什麼動靜?”

    “這是怎麼回事?”沈老夫人和羅夫人齊齊吃驚。

    夏緋中了毒不能圓房之事,沈老夫人和羅夫人並不知道。

    當下,宋敏月把事情經過說了,又低聲道:“王爺說,王妃一日不解毒,他也一日不進別人的房。”

    沈老夫人和羅夫人面面相覷,都是詫異。夏緋一輩子不解毒,難道魏鑲就要守一輩子?況且夏緋相貌不及宋敏月,放著嬌豔的側妃不去寵倖,說什麼要等王妃解了毒再進側妃的房,也實在……

    沈老夫人和羅夫人皆是精明的人,當下便齊齊閃過念頭:莫非惠王有暗疾?若不然,當初為何肯娶了相貌不佳的夏緋為王妃?是藉著夏緋掩飾自己的病麼?

    兩人有了這個念頭,心內不由暗急,若真是這樣,這回,卻是折了一個夏緋,又再折了一個宋敏月了。

    沈老夫人定定神,當機立斷道:“敏月,你今晚不必回王府了。我會令人到王府說一聲,趕明兒,再請王爺來接你回去。有些事,須得我們代你問王爺。”

    宋敏月眼見沈老夫人一副要代她做主的模樣,不由哽咽道:“我就知道老祖宗疼我。”

    待宋敏月回房了,沈老夫人朝羅夫人道:“明兒王爺來了,你備了酒,讓他多喝一些,過後留他歇個中覺,到時讓敏月進去侍候。他若是男人,自會和敏月圓房。”

    羅夫人重重點頭。

    “給王妃請安!”羅夫人身邊的李嬤嬤屈膝,向夏緋行了一個禮,一面道:“側妃娘娘回了宋家,身子略有不適,想在宋家住一晚,夫人便命我過來稟知王妃一聲。”

    夏緋作出關懷的模樣道:“側妃身子不適?可請了大夫?若不然,我讓人接她回府,畢竟府中有柳大夫在,也可隨時給她診脈。”

    李嬤嬤陪笑道:“我們夫人本也這樣說,要送側妃娘娘回王府的,側妃娘娘卻是紅了眼眶,跟著夫人撒嬌來著。不瞞王妃說,讓側妃娘娘在宋家住一晚,是我們夫人的主意。夫人說,側妃娘娘身子不適,只怕大部分是心結罷了!還要請王妃諒解!”

    夏緋點點頭道:“也是王爺太忙,對側妃娘娘關懷少了些。”

    李嬤嬤順著話勢,接話道:“如此,可否請王妃跟王爺說一聲,讓王爺明兒到宋家接側妃娘娘回王府呢?若能如此,相信側妃娘娘有了面子,心結必解。”

    夏緋垂下眼,心下權衡,再怎麼說,宋家是自己外祖家,宋敏月是自己表姐,羅夫人讓李嬤嬤來說這番話,自己也不能一口拒絕。她答道:“李嬤嬤回去告訴舅母,說我會跟王爺商量,讓王爺回一趟宋家接側妃娘娘回來的。”

    李嬤嬤大喜,道了謝,這才告辭回去。

    她一走,朱奶娘不滿道:“王妃,你怎能如此縱容側妃娘娘?今天提出要求,讓王爺回宋家接她,明兒就能提出,讓王爺只陪著她。”

    夏緋道:“嬤嬤,你有所不知道了,自王爺到吏部掛職,舅父已數次向王爺提及,想讓王爺提攜表哥進吏部,王爺自然推託了。如今敏月要求王爺回宋家接她,若連這個也拒絕,便顯得王爺不近人情,全然忘卻當年舅舅待他之恩。”

    朱奶娘聞言,歎息道:“王爺不是暗暗做了安排,讓大少爺進了五城兵馬司任職麼?他還不滿意,還要進吏部?吏部哪是好進的?他不掂掂自己斤兩?”

    夏緋不作聲。魏鑲這陣子進吏部,辦的事情能夠這樣順利,除去石策和陳長春暗助之外,宋華山也是出了力的。

    宋華山出的,當然是財力。

    看在這點上,魏鑲就不能太過冷落宋敏月,也不能不照應宋敏行一兩分。

    當晚魏鑲回府,夏緋便跟他說了宋敏月回宋家之事。

    魏鑲聽完,沈吟道:“宋家也是想為宋敏月撐腰罷了。”

    夏緋斜瞥他一眼道:“舅舅和舅母,也很想抱外孫了。”

    魏鑲一怔,接著恍然,這是說,自己明兒上宋家,宋家會設法子,讓自己和宋敏月圓房?

    夏緋低了頭,不再看魏鑲,側妃豈是擺設?總有這麼一天的。她心中苦澀,不由緊緊咬了唇。

    魏鑲見著夏緋的模樣,不由自主湊近,低聲道:“阿緋,我總不會負你的。”

    夏緋抬頭道:“形勢逼人,只怕你身不由已。”說著起身,不待魏鑲反應,已是出了房。

    “阿緋!”魏鑲追了出去。

    第二日一早,魏鑲便到了宋家。

    “側妃娘娘,王爺來了!”李嬤嬤聽得消息,忙進去稟與宋敏月知曉。

    宋敏月一聽,不由喜上心頭,咬唇道:“還以為他不肯來呢?”

    李嬤嬤悄悄道:“王爺是一個重情份的,怎會不來?況且,側妃娘娘才貌雙全,王爺怕是另有苦衷,方才……”

    宋敏月瞪李嬤嬤一眼,沒有圓房之事,只跟祖母和母親說了,怎麼李嬤嬤好像也知道了?不過也是,李嬤嬤是母親的陪房,母親要安排中午的事,想來是跟她說了此事了。

    一會兒,羅夫人便進房來,跟宋敏月道:“王爺在書房和你爹爹說話,已留了飯,你且安心罷!”

    宋敏月待李嬤嬤退下,便坐到羅夫人身邊,低聲道:“娘,真能成麼?過後,王爺會不會怪我?”

    羅夫人戳她的額角道:“擔心什麼?你是王爺的側妃,這事兒本就名正言順,如今搞得像做賊,該內疚的是王爺。若事兒順了,你以後能懷上一男半女,怕王爺不把你捧在手心?”

    正說話,有丫頭在簾外道:“側妃娘娘,王爺要回府了,請側妃娘娘收拾一下,一起回去呢!”

    “怎麼回事?不是說留了中飯,用完飯再回麼?”宋敏月看向羅夫人。

    羅夫人皺眉道:“我去問問。”

    很快的,羅夫人回了房,喊宋敏月道:“快,跟王爺回府罷!”

    “娘!”宋敏月不由大急。

    羅夫人俯在宋敏月耳邊道:“王府突然來人,說是宮中傳了旨意,讓王爺回去接旨。王爺如何敢耽擱?你也趕緊跟回去。”說著塞了一物在宋敏月手中,低低道:“是助情膏,你要見王爺時,塗一些在脖頸間,自然能成事。”

    宋敏月接了,藏入懷中。

    魏鑲回到王府時,和夏緋一道接了旨,送走內侍,這才進房說話。

    夏緋低聲道:“宮中這陣子,已是連著下了幾道嘉獎王爺的旨意,怕誠王府那邊,要沈不住氣了。”

引言 使用道具
蒙其·D·魯夫
王室 | 2021-9-26 15:43:31


    誠王那邊,這會正自氣惱道:“父皇也不知道如何想的,先是讓惠王進吏部,現下又要讓他出省去賑災。這明擺著是要讓惠王攬功績,搏名聲了。”

    誠王妃若有所思道:“聽聞皇上最近寵愛陳賢妃,偏那陳賢妃是皇后娘娘一派的人,陳賢妃的父親陳將軍,最近又和惠王走得近。惠王有大野心啊!”

    誠王正要再說,一位暗衛進來行禮,他便道:“說!”

    暗衛也不避誠王妃,低聲稟道:“埋在宋家的釘子偷聽到,惠王和王妃並側妃,皆沒有圓房。今早惠王到宋家,宋家本說動惠王留在宋家用午飯,想趁著午間,讓側妃侍候惠王,探試惠王一番。不想宮中有旨意到惠王府,惠王藉機,忙忙帶著側妃回府了。現宋家的人懷疑惠王有暗疾。”

    誠王和誠王妃面面相覷,皆驚疑不定,魏鑲有暗疾?

    誠王先回過神來,一拍掌,低聲笑了起來。

    魏鑲若有暗疾,哪有資格爭太子之位?

    誠王妃也滿面笑容,低聲道:“我明早便進宮,跟貴妃娘娘稟了此事,相信皇上很快也會知道。”

    紅葉服侍宋敏月沐浴,眼見她容色嬌豔,膚色白細,不由道:“側妃娘娘如此相貌,也不知道王爺是不是瞎了,竟一直讓你獨守空房。”

    宋敏月撫著脖子道:“好在王爺也沒有寵愛府中別的女子,若不然,我才要傷心。”

    紅葉快嘴道:“王爺到底是不是男人了,沒見過這樣不愛女色的?”

    宋敏月一怔,猛然想到一種可能性,臉色不由變了。

    “不會吧?”紅葉也跟宋敏月想到一起去了。

    主僕對視一眼,皆驚疑不定。

    宋敏月定定神,低聲吩咐紅葉道:“你去打聽一下,看看王爺今晚是否在書房?”

    這麼一個時刻,魏鑲卻是在夏緋房中。

    夏緋看完府中帳冊,交給朱奶娘,叮囑了幾句話。

    朱奶娘應了,退了下去。

    魏鑲擱下手中的書,坐到床邊問夏緋道:“你這陣服瞭解藥,感覺怎麼樣?”

    夏緋含笑道:“精神好些了,不過柳大夫說過,還得半年後才能出清餘毒。”

    魏鑲手指在床上爬行,終於爬至夏緋手腕邊,食指去勾住夏緋的食指,低聲道:“柳大夫也說過,牽牽手是無礙的。”

    夏緋手指被勾住,臉上一片緋紅,想要縮手,隨即感覺手掌整個被罩住了。

    魏鑲托起夏緋的手,雙後合攏,攏在自己手心內,輕輕撫摩著,只覺夏緋十指柔若無骨,膚如凝脂,心頭火熱,身子半俯了過去。

    “王爺,我渴了!”夏緋全身一熱,怕自己抵受不住,忙喊了一聲。

    魏鑲想及夏緋上回昏倒之事,當下也不敢太過,只得松了手,站起來去斟了茶,遞到夏緋唇邊。

    夏緋含住杯沿,眼波覷一下魏鑲。

    魏鑲被這麼一看,只覺神魂半蕩,待夏緋喝一口茶,他轉過茶杯,含住夏緋喝過茶的位置,也喝了一口。

    夏緋一張臉“轟”一聲又熱了起來。

    魏鑲一擱茶杯,見著夏緋的嬌態,一伸手便把她攬進懷中。

    夏緋全身一軟,不由自主閉了眼睛。

    “王爺,不好了,側妃娘娘房中著火了。”外間傳來婆子的叫喊聲。

    魏鑲一驚,鬆開夏緋道:“我去瞧瞧!”

    夏緋忙也更衣,帶著丫頭尾隨魏鑲過去看宋敏月。

    宋敏月房中卻是油燈倒翻,燒著了案幾邊幾冊書,丫頭早提了幾桶水潑滅了火。

    宋敏月站在院落外,驚魂未定,待見魏鑲來了,不由沖向他,一頭撲進他懷中,哭道:“王爺,你可來了!”

    魏鑲拍拍宋敏月的背以示安撫,正要說話,鼻端中卻嗅得若有若無一縷幽香,醉人心神,一時不由自主摟緊宋敏月,低頭看向她。

    懷中的女子梨花帶雨,身子輕顫著,可憐又可愛。

    “王爺,這裡是沒法住人了,我今晚和你安歇在書房可好?”宋敏月耳語般道,一面在魏鑲懷中拱了拱,柔軟處抵在魏鑲胸前蹭了蹭。

    魏鑲手指勾住宋敏月下巴,輕輕俯頭去嗅她脖頸間的幽香,問道:“塗了什麼呢?這香味,不像正經香味。”

    “王爺!”宋敏月嬌軟喊一聲,身子更緊的偎住了魏鑲。

    魏鑲卻突然鬆手,又順勢扶宋敏月站定,旋即退後幾步,喊過崔女官道:“另給側妃安排廂房住著。”說完大踏步走了。

    不得了,渾身火熱,得去泡冰水。

    宋敏月見魏鑲走遠了,一時呆怔在當地,欲哭無淚。我都往脖子上塗抹助情香了,王爺還能推開我,莫非他真的不行?

    夏緋過來時,遠遠的,正好看見魏鑲推開宋敏月走了,不由停了腳步,想了想,回轉頭走了。

    不過幾日,魏鑲不能禦女的消息,便傳至宮中。趙皇后聽了,皺眉道:“這又是誰造的謠?”

    季嬤嬤道:“似乎,是惠王府宋側妃說出來的。道是過府這些時候,王爺從不碰她。也不碰其它女子。”

    趙皇后惱道:“這位宋側妃,有腦子沒腦子?”

    季嬤嬤道:“商賈之女,毫無見識。”

    趙皇后搖了搖頭,隔一會道:“傳惠王妃明早進宮罷!”

    夏緋第二日一早到得宮中,進去見趙皇后時,趙皇后便斥道:“你是惠王妃,怎麼就管不好府中人,由得她們胡說八道?須知道謠言傳出來,除非你懷孕生子,否則,這言論可能就被當真了。惠王既有暗疾,朝臣便不會再傾向他。”

    夏緋定定神道:“皇后娘娘,謠言之事,未必是惠王府中人傳出來的。宋側妃再蠢,也斷不會去宣揚這種事。”

    “哪你的意思,這是誠王府傳出來的?”趙皇后問道。

    “十之八九是誠王府傳出來的。”夏緋斟酌言詞道:“誠王好計謀呢,一個謠言,便令得惠王再無競爭之力。”

    趙皇后冷笑道:“誠王這是眼見著惠王在吏部掛職,近些時日辦事頗得聖心,心下急了吧?”

    “皇后娘娘勿憂,人一急,定會自亂馬腳。”夏緋福一福道:“我們以靜制動便可。”

    趙皇后看一眼夏緋道:“倒是本宮沈不住氣了。”

    正說著,突有內侍奔進來,眼見夏緋在,又止了步。

    “什麼事,說罷!”趙皇后朝內侍道。

    內侍動動嘴唇,欲言又止。

    夏緋見狀,忙告退。

    她緩步出殿,來到殿外,風拂過,內侍的聲音在跟趙皇后道:“稟皇后娘娘,皇上剛服食了丹藥,在丹房內昏了過去。”

    “什麼?”趙皇后的聲音帶了惶急,問道:“傳御醫了沒有?令人拿住道士了沒有?”

    夏緋聽到這裡,不由呆住了。

    隱約記得,前世這時候,皇帝也是病了,朝中大亂,後來便是誠王出來主持大局,當了監國王爺。待得皇帝醒來,順勢便立了誠王為太子。

    夏緋回到府中時,猶自心神不定。

    到得第二日,宮中便傳出消息,皇帝身子抱恙,暫不能上朝,趙皇后簾後聽政,宣誠王和惠王上朝論事。

    夏緋心中明白,這是要選一位王爺共決朝事了。只是這會外間正傳出謠言,說魏鑲有暗疾,怕朝臣們心中嘀咕,會棄選魏鑲了。

    到底,要如何幫魏鑲一把呢?

    皇帝抱恙不能上朝,雖有趙皇后垂簾聽政,又有誠王和惠王輔政,朝中還是亂紛紛的。

    此時,立太子的呼聲便一波高似一波,朝臣們上的摺子中,多是建議立誠王為太子的。

引言 使用道具
蒙其·D·魯夫
王室 | 2021-9-26 15:46:20


    趙皇后不置可否,只說待皇帝身子好轉,便會勸其立下太子。

    待得散朝,回到後宮,趙皇后整個人癱在椅子上,喃喃道:“皇上若不醒來,這天下,怕要成了常家的天下。誠王,不過是常家的傀儡罷了。”

    季嬤嬤道:“皇上吉人天相,定會醒來的。”

    趙皇后苦笑道:“如今殿內只得你我,何必再說這些虛言?”

    季嬤嬤離言,不由歎口氣道:“皇后娘娘,縱皇上醒來,多數也是會立誠王為太子的,那時,皇后娘娘和公主殿下的日子,怕是不好過。”

    “最不好過的,是惠王吧?”趙皇后出神一會道:“到了這地步,也只得助惠王一把了。”

    季嬤嬤忙趨前,作出一副聽吩咐的模樣。

    趙皇后回過神來,果然吩咐道:“你到公主府去,讓公主轉告顧奶娘,惠王府的側妃,該承寵了!”

    季嬤嬤意會,只要宋敏月和魏鑲圓房,短時間內傳出有孕的消息,則魏鑲有暗疾的謠言便破了。如此,還沒有依附常家的朝臣,會正視魏鑲的能力,思考魏?為太子的可能性,而不是像現在這樣一邊倒。

    傍晚時分,季嬤嬤便帶著趙皇后的口諭,到了公主府中。

    百寶公主聽完季嬤嬤的話,串聯所有事,一時震驚,小聲問道:“那麼,惠王妃身上的毒,是顧奶娘下的?”

    季嬤嬤道:“那時,皇后娘娘有些疑心惠王妃,怕她是一個要壞事的,因此才令顧奶娘動手。只如今麼,形勢不同了,皇后娘娘也打算扶助惠王一把。只惠王妃身上毒性未解,不能圓房,要破謠言,只得讓側妃承寵了。”

    百寶公主喟歎一聲道:“苦了惠王妃。”

    季嬤嬤道:“公主殿下也無須為惠王妃叫屈,塞翁失馬,焉知非福?此番形勢下,生下惠王府第一個孩子的,未必就是福。”

    百寶公主沈默了一下,也是,若到時誠王封太子,要收拾惠王,惠王自身難保,又哪兒能保到孩子呢?有了孩子的,投鼠忌器,反要受制於人,不能放開手腳做事。

    送走季嬤嬤,百寶公主問得石策在書房,便令人持了燈籠,朝書房走去。

    石策見得百寶公主來了,忙迎她進去。

    兩人遣了服侍的人,說起朝中事。

    百寶公主道:“母后有意扶持惠王,只是這當下的形勢,惠王出頭的機率也太低了。”

    石策道:“常貴妃和皇后娘娘勢成水火,若誠王登位,皇后娘娘也好,你我也好,怕是不能得善局。現下勢成騎虎,我們也只好和惠王縛在一起了。朝臣也確然怕惠王有暗疾,不能綿延子孫,因猶豫著沒有支持惠王。”

    百寶公主瞬間下了決心,點頭道:“我明兒便去惠王府。有顧奶娘佈局,惠王自會寵倖宋側妃。”

    “王妃,百寶公主的車駕到了府門外。”崔女官進來稟報。

    夏緋一聽,忙忙站起,領著人親迎出去。

    一時賓主進了廳,落了座,上了茶,遣開身邊的人,才有一番話說。

    百寶公主說了朝中形勢,低聲道:“若父皇再不醒來,到時朝政盡握于常家人手中,誠王得勢,只怕……”

    夏緋歎道:“形勢如此,有何法子?”

    百寶公主道:“惠王在吏部,本已有功績,也有部分臣子願意支援,只是近來謠言一出,又于惠王不利了。”

    夏緋聞言,自知道百寶公主所說的謠言,是惠王有暗疾,不能人道這件事。

    想要擊破謠言,當然是讓魏鑲寵倖側妃,讓側妃懷孕,但是……

    夏緋心中酸溜溜的,讓自己親手把魏鑲推到宋敏月房中,委實做不出來。

    百寶公主拍拍她的手,轉而道:“上回敢兒夜啼,我們皆束手無策,倒是顧嬤嬤說的法子有效,還要請她過來說說話。”

    夏緋忙揚聲喊進翡翠道:“去請顧嬤嬤過來!”

    翡翠應聲去了。

    顧奶娘很快到了,給百寶公主和夏緋行了禮,便坐到下首說話。

    百寶公主閑閑問些魏鑲小時候的事,又請教幾句撫養小娃兒的經驗,這才站起來道:“我也該走了。”

    夏緋忙要相送。

    百寶公主止住道:“王妃留步罷,讓顧嬤嬤送我便可。”

    夏緋心中微有猜測,便止了腳步。

    一時顧奶娘送了百寶公主出去,一路上悄聲問道:“公主殿下有何吩咐?”

    百寶公主便在顧奶娘耳邊說了幾句話。

    顧奶娘忙點頭。

    送走百寶公主,顧奶娘進去跟夏緋回復了幾句話,便回房了。

    她在房中靜坐了片刻,便喊進一位小丫頭道:“去跟宋側妃說,我有點頭痛。”

    小丫頭有些訝然,“嬤嬤頭痛,該請柳大夫過來呀,告訴宋側妃作什麼?”

    顧奶娘瞪了小丫頭一眼。

    小丫頭一凜,一時止了話,忙忙去找紅葉。

    紅葉聽得這句話,進去稟了宋敏月。

    宋敏月一聽,站起來道:“莫非這陣子在顧嬤嬤身上下的功夫,沒有白費?她要回報我了?”

    紅葉不解,悄聲道:“側妃娘娘,顧嬤嬤頭痛而已,怎麼扯到回報的事了?”

    宋敏月戳紅葉的額角道:“蠢!王爺和顧嬤嬤,情狀如母子。現顧嬤嬤頭痛,王爺聽聞,定會著緊過去探望。我也過去了,正好見到王爺。王爺看我待顧嬤嬤慇勤,定然心中大悅。顧嬤嬤再幫著周旋一二,沒準就……”

    紅葉恍然大悟道:“原來如此!”

    主僕兩人說著話,忙傳水。

    宋敏月沐浴畢,打扮了一回,想了想,還是在脖頸間塗了助情香,這才帶了紅葉去看顧奶娘。

    當下,顧奶娘頭痛的事,已傳至魏鑲耳中。

    魏鑲匆匆趕至顧奶娘房中,問得柳清浩已來過,診了脈,開了藥,便鬆口氣,又安撫顧奶娘幾句。

    正說著,小丫頭在外稟道:“王妃,嬤嬤,側妃娘娘來了!”

    “請側妃娘娘進來!”顧奶娘忙吩咐小丫頭。

    簾子一揭,宋敏月進來了,她見著魏鑲也在,忙行了禮請安。

    “免了!”魏鑲眼見宋敏月來探望顧奶娘,語氣便比平素溫和。

    顧奶娘已是坐正了身子道:“我身子其實無大礙,卻是勞王妃和側妃娘娘掛心了。”

    “嬤嬤,你躺下罷!”魏鑲溫聲道。

    顧奶娘搖搖頭,硬是掙紮著下地,自己過去斟了茶,端過來給魏鑲和宋敏月。

    魏鑲忙接了,歎氣道:“嬤嬤再這樣,本王也不敢過來了,沒得讓嬤嬤勞累。”

    顧奶娘笑道:“王爺,你這一過來,我心裡高興,卻覺著清爽,頭也不痛了呀!若是不舒服,早就躺著了,哪會起來瞎忙?”

    魏鑲見顧奶娘容色確實沒有病容,倒是松了口氣。

    “王爺嘗嘗我這邊的茶,看看可好?”顧奶娘勸著魏鑲。

    魏鑲不疑有它,端起茶品嘗,一邊問道:“這是王妃送過來的新茶罷?”

    “王爺果然一嘗就嘗出來了。”顧奶娘道:“王妃也是有心,樣樣都揀好的送過來。”

    一提起夏緋,魏鑲嘴角含了笑意,點了點頭,站起來道:“嬤嬤既無大礙,本王先走了,明兒再來瞧你。”

    “王爺,天也不早了,側妃娘娘那邊的院子偏遠,你送送她罷!”顧奶娘看定魏鑲道。

    魏鑲見宋敏月可憐兮兮地站著,一時心軟,便點了點頭。

    宋敏月心頭狂喜,忙跟在魏鑲身後出去。

    一路前行,魏鑲鼻端嗅得宋敏月身上的幽香,一時又覺口乾舌燥,不由加快了腳步。

引言 使用道具
蒙其·D·魯夫
王室 | 2021-9-26 15:50:39


    宋敏月小跑跟上,見得魏鑲耳根子全紅了,不由問道:“王爺可是渴了?不若到我房中喝一杯茶再走?”

    魏鑲心裡猶豫,腳步卻沒有停,跟著宋敏月進了房。

    魏鑲進了宋敏月的房中,當晚沒有出來的事,於第二日早上,就傳遍了府中。

    顧奶娘聽了,心下道:王爺喝了我的茶,再嗅得宋側妃身上的幽香,怕是不能自控,只能跟她進房了。進了房,再喝一杯茶,也就軟倒在宋側妃房中,任宋側妃要如何就如何了。

    夏緋聽得消息時,手裡的杯子摔在地下猶不自知,只喃喃道:“不可能吧?王爺要寵倖她,早就寵倖了,何用等到今日?”

    朱奶娘道:“王妃,外間謠言四起,說王爺……,想來是為了破謠言,王爺才去宋側妃房中的。”

    同個時刻,魏鑲卻是從宋敏月房中出來,直奔顧奶娘的房,一進去就喝令小丫頭退出去,惱火道:“嬤嬤何必這樣設局?”

    顧奶娘坐在床上,抬頭道:“王爺知道了?”

    魏鑲聲音低沈,“知道是嬤嬤一片苦心,想要助本王破了謠言,但嬤嬤也未免太過了,本王自有本王的想法。”

    顧奶娘道:“王爺為著夏緋,就要坐任謠言四處飛?到時誠王上位,向你揮下屠刀時,你無法自保,也保不住夏緋。”

    魏鑲心下一沈,是的,若自己不能上位,誠王定會斬草除根,不單會殺了自己,也是會殺夏緋的。

    顧奶娘道:“王爺若真要保全夏緋,更應該寵倖宋側妃。”

    “事已至此,本王唯有放手一搏了。”魏鑲雙手負在背後,神情凝重,“若本王有不測,嬤嬤幫著照應一下王妃,讓她好好活下去。”

    “王爺為什麼說這些喪氣話?現下宮中有皇后娘娘助著,宮外有陳將軍謀劃,石駙馬也站在王爺這一頭,何愁大事不成?”顧奶娘站起和魏鑲對視,“王爺的心思該放在大事上,而不是王妃那一頭。”

    魏鑲輕歎道:“若沒有王妃,只怕本王今日還沒證了身份。”

    顧奶娘噎了一下,再沒言語。

    魏鑲抬步出了顧奶娘的房門,朝夏緋的院落走去。

    夏緋此會在房中,說不清心中的滋味,只臉色變幻著。

    “王妃,王爺來了!”翡翠進去稟報。

    “他來幹什麼?”夏緋冷聲道。

    話音一落,魏鑲已是進了房。

    “阿緋!”魏鑲喊了夏緋一聲,看了翡翠一眼,翡翠忙退下了。

    “王爺有什麼要說的?”夏緋抬起頭,眼眶微紅。

    “昨晚的事……”魏鑲低低說了經過,補充道:“事情雖非我所願,但到底發生了。”

    “表姐本就是王爺的側妃,王爺寵倖她,也是正常的,何須解釋?”夏緋語氣裡疏淡了起來。

    “正是怕阿緋跟我離心,才要解釋。”魏鑲看著夏緋,緩緩道:“趁這機會,你出府罷!府中耳目眾多,一個不防,又著了別人的招數。”

    “王爺想讓我去哪兒呢?”夏緋似乎不意外,抬頭問道。

    “去八仙庵罷!那兒清靜。”魏鑲說完這句,聲音突然高了起來,吼道:“本王便知道,你會生了嫉妒之心。”

    房中不斷傳出爭吵聲。

    翡翠等人聽得心驚膽顫,又不敢上前敲門。

    朱奶娘在耳房中泡茶,聽得爭吵聲,忙忙趕過來,在外喊道:“王爺,王妃!”

    房中靜了一靜,很快的,房門打開,魏鑲沈著臉出來,朝眾人道:“王妃準備到八仙庵靜養一段時間,你們給她收拾一下東西。”

    眾人面面相覷,朱奶娘先反應過來,白著臉沖進房內,過去扶起蹲在床邊的夏緋,低聲問道:“王妃,這是怎麼了?”

    夏緋抬起頭,臉上有淚痕。

    “王妃,王爺他……”朱奶娘不敢相信事情會演變成這樣,低嚷道:“他為著宋側妃,寧願讓你受委屈?”

    夏緋把頭趴在朱奶娘肩膀上,沙著嗓子道:“別問太多,收拾東西走罷!”

    很快的,關於魏鑲和夏緋吵架的事,便傳出去了。

    “說是惠王妃新婚當晚,喝湯時,湯中被下了毒,未解毒之前,暫不能圓房。待王爺迎了宋側妃進門,惠王妃也不許惠王和宋側妃圓房。至昨晚,惠王實在忍不住,便進了宋側妃的房中。今兒一早,惠王妃怒責惠王,惠王一氣之下,便準備讓人送惠王妃至八仙庵靜養。”

    “呀,我早說了,惠王妃相貌只是中等,遲早被休棄,這果然。”

    “照我說啊,是宋側妃有法子,令得王爺傾心。”

    “現送走惠王妃,宋側妃定要主理府中事,沒準以後會成為正妃呢!”

    在眾人的討論聲中,朱奶娘扶著夏緋,翡翠並綠蘭提著行李,上了府門口一輛馬車。

    馬車緩緩朝八仙庵方向駛去。

    大晉朝元寶五年,朝局變幻無常。

    元寶帝抱恙不能上朝後,趙皇后垂簾聽政,誠王和惠王共同監國,朝臣分成數派,一派支持誠王,一派支持惠王,一派中立。

    四月,有謠言傳出來,說惠王有暗疾,至今未和王妃圓房,恐不能有子嗣,朝臣一聽,開始動搖,本支持惠王的,持觀望態度。

    不久,又有消息出來,說惠王早和宋側妃圓房,惠王妃有疾,已到八仙庵靜養。

    五月,惠王府又傳出喜訊,說宋側妃有孕,合府歡慶。

    朝臣風聞,皆恭喜惠王,之前傳惠王有暗疾的謠言不攻自破。

    八月,元寶帝病況轉下,依然不能視朝,也不接見朝臣,朝臣開始上摺子,要求立太子。

    太子人選紛爭不下。

    支持誠王的,說誠王在宮中長大,自小學了治政之術,有帝王之風,宜為君主。

    支持惠王的,說惠王在民間長大,知曉民間疾苦,將來為政,自會解民之難,開創盛世王朝。

    另兩位在朝中一言九鼎的人物,趙皇后和常國舅,則沈默著。

    朝臣心知,趙皇后自然是支持惠王的,常國舅當然支持外甥誠王。

    元寶五年下半年,紛紛擾擾,太子之位懸而未決,很快便到了年底。

    朝臣藉著過年之機,求見元寶帝,至此,宮中才傳出消息,元寶帝昏迷未醒。

    消息震動朝野。

    元寶六年春,惠王府宋側妃誕下一女,有關惠王暗疾的謠言,至此不再被提起。

    顧奶娘聽得宋側妃產下女兒的消息,氣得捶桌,咬牙道:“她倒是得意了。”

    正暗恨,翡翠進來稟道:“嬤嬤,柳大夫來了!”

    “快請進來!”顧奶娘站起來道:“我去稟知王妃。”

    夏緋在房中練字,聽得柳清浩來了,也不抬頭,輕輕道:“請進罷!”

    “王妃又清瘦了!”柳清浩進了房,行了一個禮,感歎了一句。

    夏緋擱筆,笑道:“這回來,是有什麼消息麼?”

    “我先給王妃診脈,餘者待會再說。”柳清浩拿出藥枕,示意夏緋伸出手來。

    診完脈後,柳清浩臉有喜色道:“王妃先前所中的毒,餘毒全清了,今日起,不須再戒葷腥。”

    夏緋含笑道:“此處是八仙庵,只有齋菜,想吃葷腥,那得出了庵中再說。”

    柳清浩臉色一肅道:“我來時,王爺道,還要請王妃在庵中再待幾個月。”

    夏緋歎道:“你不用瞞我了,他定然撐得辛苦,不想我擔心,才說這種話。”

    柳清浩沈默不語。常家門生遍天下,常國舅獨攬大權數年,一時之間,朝野呼聲,依然是呼喚立誠王為太子。

引言 使用道具
蒙其·D·魯夫
王室 | 2021-9-26 16:04:36


    魏鑲雖有趙皇后和陳將軍支持,奈何偏向他的文臣人數太少。

    夏緋凝視窗外,回憶前世之事。

    前世她一心撲在程玉景身上,只隱約記得元寶六年,誠王被封為太子,之後,便是科舉……

    慢著,記得程玉景高中狀元時,金殿面君,元寶帝禦口欽點他為狀元的。即是說,元寶六年下半年,元寶帝能上朝了!

    夏緋心口狂跳,回過頭道:“柳大夫,你回去後跟王爺說,請他務必過來一趟,我有話要跟他說。”

    天濛濛亮,一輛馬車停在八仙庵門口。

    幾位侍衛警惕地看看四周,視察一番,這才揭開車簾,低聲喊道:“王爺,到了!”

    魏鑲從馬車上一躍而下,眼見侍衛要跟上,擺擺手道:“你們守在門外便成。”

    侍衛聞言,各各散開,迅速佔據了庵外幾個進出口。

    魏鑲整整衣帽,這才跨步進庵。

    早有小尼姑去報與翡翠,說魏鑲來了。

    翡翠大喜,忙進去告訴夏緋。

    朱奶娘在旁邊聽見了,喜不自勝道:“王妃,王爺這是來接你回府的麼?”

    夏緋搖搖頭道:“只是過來見見罷!”

    朱奶娘神色一黯,轉瞬又振作起來,端詳夏緋一眼道:“王妃,我再給你梳一下頭髮罷!”

    夏緋道:“來不及了。”

    說著話,門外有腳步聲,接著簾子一揭,魏鑲便進來了。

    翡翠和朱奶娘忙退了下去,守在門外不遠處。

    “阿緋!”魏鑲定定看著夏緋,心疼道:“你又清減了。”

    夏緋也看魏鑲,歎道:“王爺一樣清減了。”

    魏鑲說著話,已是上前,一把牽住夏緋的手,低聲道:“柳大夫說,你體內餘毒已清,現下感覺怎麼樣?”

    夏緋任魏鑲握著手,答道:“覺著精神比從前略好些。”

    魏鑲覺著夏緋雙手冰涼,忙給她搓了搓,把身上的披風解下披在她身上,低聲道:“天氣寒涼,該多穿些。”

    夏緋道:“房中鎮日燃香,並不冷,只適才為了通風,開了窗子透氣,才有些冷風進來。”

    魏鑲定定神,拉著夏緋坐下,這才問道:“你急著見我,是有什麼事麼?”

    夏緋道:“王爺記不記得,那回光華寺失火,你問我為何早早便預知,我如何回答你的?”

    “你說夢見的。”魏鑲疑惑道:“為何提起這個?”

    夏緋道:“王爺,我當時所言,全是實話,確實是夢見的。”

    魏鑲看著夏緋,靜等她下文。

    夏緋斟酌言詞道:“這回,我又夢見,今年科考後,金殿上欽點狀元,是皇上親自欽點的。”

    魏鑲一怔,接著反應過來,“你是說,皇上不久會醒來?”

    “反正,在我夢中,皇上是坐在金殿上取士的,另外,今科狀元,是程玉景。”

    “程玉景?”魏鑲訝然。

    程玉景當初從惠王府出去後,聽說在另一家府中謀了一個西席之位,後來中了舉人,這次確實準備參加科考。

    夏緋見魏鑲對她做夢之事猶自疑惑,便道:“王爺,這番的夢境,特別逼真,請王爺好好思謀。”

    魏鑲點頭道:“我回府後,會和曾先生好好商討。”

    看著時間不早了,魏鑲站起來準備告辭,一時又不捨得夏緋,緊緊牽著她的手不放。

    夏緋偎到魏鑲懷中,低聲道:“我等王爺來接我!”

    “一定會。”魏鑲摟了摟夏緋,狠狠心推開她,準備出門。

    “王爺!”夏緋喊住魏鑲,把身上的披風解下,給魏鑲披上,雙手撫過他眉峰道:“王爺也要好好保重身子,別熬壞了。”

    “嗯!”魏鑲突然摟了夏緋入懷,在她唇上一吮,又疾速鬆開,轉頭就走。

    “一大早的,王爺去哪兒了?”宋敏月召進一位心腹婆子,仔細詢問。

    婆子低聲道:“王爺只說出去辦事,並沒有交代去哪兒,連車夫也不知道的。”

    宋敏月臉色陰沈了起來,自從夏緋離府後,她掌了王府家事,偏每每覺得力不從心,府中人多數不賣她的賬,她的話,還不如顧奶娘的話頂用。更可氣的是,她生下女兒後,魏鑲也不再進她的房了。

    宋敏月也猜測過,莫非魏鑲心中另有她人,要不然,為何這樣不近女色?到底是誰在魏鑲心中占了這樣重要的位置?

    這麼一些時候,魏鑲出府時,行蹤秘密,難道是去會佳人了?

    卻說魏鑲回到府中,召了曾師道進書房,把夏緋做夢的事說了。

    曾師道沈吟道:“皇上昏迷了這麼久,真能醒來?”

    魏鑲思索片刻道:“我願意一搏。”

    曾師道也知道,魏鑲雖有陳將軍扶持,但誠王勾結了朝中文臣,真要謀事,怕要血洗朝堂,到時朝局動盪,後果不堪設想。

    若是元寶帝能醒來,則事情可另作謀劃,或能謀得一個圓滿結局。

    曾師道迅速思謀著,隔一會道:“既如此,王爺再和誠王對上,宜退讓一些,不與他正面交鋒,由得他專權。另一個,王爺早晚請求進宮,在皇上跟前侍疾,縱皇上未醒,瞧不見你的孝心,以後醒了,也有人跟皇上稟報。”

    “好,就這麼辦。”魏鑲沈聲道。

    夏緋雖在八仙庵中,也密切注意著朝局動向,趁著柳清浩來問診,又問了幾句。

    柳清浩道:“王爺這陣子早晚進宮在皇上跟前侍疾,不再跟誠王事事相爭。誠王以為王爺爭不過他這才退讓,正得意狂妄呢!就前天,還有消息傳出來,說是幾個朝臣到誠王府飲宴,半醉間,跪下喊誠王為萬歲。誠王是以為帝皇之位是他囊中之物了。”

    夏緋輕輕道:“他這會越是狂妄,待皇上醒來,他的罪狀越大。”

    柳清浩聽不清夏緋的話,不由問道:“王妃說什麼呢?”

    “沒什麼。”夏緋笑一笑,“我身子已痊癒了,你也不必時時跑過來了。”

    柳清浩道:“我倒不想跑,王爺不讓,非要我隔幾天過來一次。又怕王妃這邊清苦,飲食不好,又讓我提了素菜的食材並補身的藥材過來,讓庵中尼姑整治好了,給王妃補身。”

    “回府時,代我告訴王爺,謝謝他掛念!”夏緋低聲道。

    柳清浩作一個起雞皮的形狀道:“王爺也交代我,讓我見了王妃,讓王妃一定要好好吃飯,好好睡覺,把身子養好。”

    夏緋正要說話,一眼瞥見翡翠在簾外撩了撩簾子,又沒有進來,便問道:“什麼事,進來說罷?”

    翡翠進了門,低聲道:“有人求見王妃!”

    柳清浩站起來道:“王妃既有事,我先告辭了,下回再來給王妃請脈。”

    “送一送柳大夫。”夏緋吩咐翡翠。

    翡翠應了,送了柳清浩出去,隔一會,帶了另一人進房。

    “阿緋!”來人一進門,喊了夏緋一聲,摘下帷帽,露出臉來,卻是段明輝。

    “段公子!”夏緋有些意外,問道:“你此來,有何貴幹?”

    段明輝看向翡翠道:“翡翠姑娘,我和你家王妃有些話要說,你且下去罷!”

    翡翠不情願,看向夏緋,等著示下。

    夏緋點點頭,翡翠這才退下了。

    房中一靜,段明輝坐到夏緋對面,歎道:“阿緋,朝中局勢難明,王爺又置你於不顧,你難道沒有一個謀算?”

引言 使用道具
蒙其·D·魯夫
王室 | 2021-9-26 16:05:07


    段明輝整理一下思緒道:“阿緋,你也知道,我與石駙馬,是表兄弟,我們兩家,關係非淺,本來麼,我們家,該支持石駙馬,一道扶持惠王。但現下朝局,似乎對惠王不利。家父于這當口,痛下決心,已自請外放,想借此保全一家子性命,我們一家,過幾日會啟程離京。”

    “惠王把你扔在庵中,長達一年不聞不問,想來是忘記你了。”段明輝看一眼夏緋,又繼續道:“阿緋,你可願意跟我離京?”

    似乎生怕夏緋一口拒絕,段明輝又急急道:“若你願意,此間事,我會安排妥當,不讓人知曉你行蹤。到地方上安頓好,我一樣會給你安排新的身份,到時再正式迎娶你進門。”

    夏緋聽完,有些感動,站起來行個禮道:“謝謝段公子這樣記掛我,但我不會走的。”

    “阿緋,你何苦呢?不說惠王這樣冷落你,就是他記得你,以現時的形勢,他也難自保,到時還要連累你。”段明輝苦勸道:“你跟我離京,我事事依從你可好?”

    “段公子,你還是走罷!”夏緋端茶送客。

    段明輝待要再說,聽得夏緋揚聲喊丫頭,只得站起來告辭。

    朱奶娘在廚房裡做了酒釀丸子端過來時,聽翡翠說了段明輝到訪的事,不由驚訝,進房問夏緋道:“王妃,他來幹什麼?”

    “他來勸我跟他離京。”夏緋接過酒釀丸子,一邊吃一邊說。

    朱奶娘嚇一跳道:“他也太大膽了。王妃可是正式策封,上了皇家金冊的,他也敢來拐人?不怕被滅族?”

    風拂窗栓,似有微響,夏緋擺擺手,示意朱奶娘不要再說。

    朱奶娘忙止了話。

    自從到了八仙庵,夏緋便常常感覺,有人在監視她們。

    兩個暗衛伏在窗邊,聽得房中聲音漸小,接著無聲,便各各隱藏了身子。

    至晚,一個暗衛飛躍而出,奔向宮中方向。另一個暗衛奔向惠王府方向。

    稍遲,往皇宮的暗衛求見了趙皇后,稟報了夏緋最近的動態。

    趙皇后聽完,半閉眼道:“段家自請外放,原來是不看好惠王啊!段明輝膽大包天,竟想拐走惠王妃。”

    暗衛道:“惠王妃硬志,斥了段公子。”

    “這麼說,夏緋卻是篤定惠王會成大事了?若不然,她為何不走?”趙皇后自語著。話音一落,自己暗暗嘲笑自己,這陣是怎麼了?心神不安到這等程度,竟這般看重夏緋的態度?

    另一個奔向惠王府的暗衛,正跪伏在魏鑲跟前,細細稟報了段明輝想拐走夏緋的經過。

    魏鑲拍案道:“段明輝好大的膽子!”

    阿緋啊阿緋,你易了容,在庵中清修,還能令得段明輝冒著危險要帶你離開?我如何放心你久待庵中?

    魏鑲叮囑了暗衛幾句,便揮手讓他走了。

    夏緋離府至八仙庵靜養時,他便安排了暗衛悄悄保護夏緋,暗衛卻誤認為是讓他監視夏緋的,因隔一段時間便來稟報夏緋的行蹤舉動。

    “王爺,石駙馬來了!”有侍衛報了進來。

    “快請!”魏鑲不及換衣,忙迎出去。

    石策跟著魏鑲至書房中坐定,揮退書僮,這才道:“皇后娘娘傳出消息,說皇上昨晚手指動了動。”

    魏鑲一下坐直了身子道:“這陣子換了李御醫的藥,莫非起效了?”

    石策點點頭道:“應該是。”

    魏鑲站起來轉了一圈,定定神道:“我這便進宮侍疾。”

    皇上手指能動,指不定很快會醒呢!若醒來第一眼,看見我在床前侍疾,那便……

    石策也是這種想法,低聲道:“王爺可別功虧一簣。這當下,除了上朝,早晚必須在宮中侍疾。”

    兩人商議完畢,魏鑲轉而說起段家準備舉家外遷的事。

    石策道:“段家一向明哲保身,現見著朝局如此,為求自保,要求外放,我也攔不得。只一個,到底親戚一場,若將來……,希望王爺由得他們逍遙在外。”

    這是求自己到時不要清算,也不召段家回京。魏鑲點點頭道:“本王並不是心胸狹窄之人,只要段家現下沒有落井下石,異日,自也不會為難他們。”

    咳,段明輝覬覦阿緋,本待以後事成,要給他一點苦頭吃,不過麼,現下跟石策承諾過不為難段家,倒也要放過段明輝了。

    兩人說完話,石策看看時間不早了,忙忙告辭出來。

    魏鑲正要召曾師道來商議大事,一位婆子來見,跪下道:“王爺,小郡主發燒了,側妃娘娘求王爺過去瞧瞧!”

    魏鑲被絆住了腳步,只得問道:“什麼時候發燒的?可喊了柳大夫過去瞧?”

    婆子道:“昨晚便燒了,到了今早,還沒有退燒。柳大夫瞧過了,卻不肯開藥,說是小郡主受了驚嚇,好好養著便是。側妃娘娘想來想去,說是住的地方太偏,離王爺的院落太遠,沒有王爺的陽剛之氣鎮壓著,小郡主怕是看見不乾淨的東西了。因求王爺過去瞧瞧,鎮壓一番。”

    魏鑲聽完,顧不得召曾師道,忙隨婆子去看小郡主。

    宋敏月正抱著小郡主,聽聞魏鑲來了,心頭不由一喜。

    魏鑲進了房,探手在小郡主額角上一摸,果然有些燙手,忙吩咐丫頭道:“去請柳大夫過來。”一邊問宋敏月道:“可是著了涼?”

    “眾人一起看護著,並沒有著涼。只現下一直燒著,柳大夫又不肯開藥,不知道他是什麼心思?”宋敏月說著,聲調帶了哭音。

    紅葉在旁邊嘀咕道:“柳大夫一向偏向王妃娘娘,見我們側妃生了小郡主,一直不甚痛快。”

    “紅葉!”宋敏月喝斥紅葉一聲,不許她再說。

    魏鑲臉一沈,皺了皺眉。

    宋敏月心頭暗喜,哼,小蘿畢竟是王爺親生女兒,血肉相連呢!不信王爺不偏向女兒,反偏向那個醜八怪夏緋。

    很快的,柳清浩就來了。

    魏鑲見著他,語氣微微鬱惱,問道:“小郡主發了燒,因何不開藥?”

    柳清浩稟道:“王爺,小郡主才三個月大,不宜服藥。按常理,奶娃娃六個月內,是很少發燒的。這回發燒,怕是奶娘之責。我適才,卻是去廚房調查奶娘所吃所喝之物。怕是食物上有不妥,引致奶娘的奶水出了問題,過到小郡主身上。”

    魏鑲臉色一緩,問道:“可查出問題了?”

    柳清浩道:“查出來了,兩位奶娘吃了燥熱之物,早晚排便不暢,又不敢稟上,依然給小郡主餵奶,才致有此事。現還得換了奶娘,讓新的奶娘服食清涼去燥的食物,再給小郡主餵奶,相信小郡主很快會退燒。”

    魏鑲點點頭,吩咐管事娘子道:“趕緊換了奶娘,另挑妥當的人來餵養小郡主。”

    宋敏月待魏鑲說完話,走前兩步,把小郡主托起,遞到魏鑲跟前道:“王爺,小郡主出生三個月了,你還沒抱過她呢!她現下不舒服,你抱抱她罷!”

    魏鑲低頭看著小小一團的奶娃娃,心頭一軟,伸手接過,抱在懷中,臉上露出溫柔的神色。

    似乎是魏鑲抱的姿勢不對,小郡主皺皺鼻子,扁了扁嘴,小小的臉上有些委屈。

    魏鑲看得有趣,輕聲道:“小娃兒原來還有這許多表情!”

    “稟王爺,小郡主雖只得三個月,可有趣了,還是因發燒,才有些萎,平素可活潑了。”紅葉在旁邊描繪小郡主平時的趣事。

    宋敏月見著魏鑲的神態,心頭一松,有小郡主在,相信王爺會常往這邊跑的。

引言 使用道具
蒙其·D·魯夫
王室 | 2021-9-26 16:45:41


    小郡主在魏鑲懷中,感覺不甚舒適,終於哭了起來。

    宋敏月忙接過,輕輕哄拍著,低聲安撫。

    魏鑲交代眾人道:“好好服侍側妃和小郡主,不得怠慢!”

    等眾人應一聲,魏鑲這才走了。

    曾師道在書房中候了好一會,見魏鑲來了,忙站起來道:“王爺著人火急召我,自己卻跑個沒影。”

    魏鑲道:“卻是聽得小郡主發燒未退,過去瞧了瞧。”說著,提及石策過府所說的話。

    曾師道雙眼一亮道:“這麼說,王妃所夢的事,或者會實現。”

    魏鑲道:“這當下,我得進宮侍疾。府中的事,還要勞煩曾先生多多謀劃。”

    曾師道點頭道:“王爺進宮,得防著常貴妃一些。皇后娘娘雖也有安排,常貴妃在宮中經營日久,耳目一樣眾多。”

    魏鑲會意,誠王酒醉讓朝臣跪下喊他萬歲的事,已是傳了出來。若皇帝醒來,聽得此事,豈能原諒誠王?現下常貴妃和誠王,是不希望皇帝醒來的。他進宮是為侍疾,也是要守好消息,不讓讓皇帝手指能動的消息傳出去,防著誠王和常貴妃狗急跳牆。

    當下,魏鑲喊進謝圖,交代道:“本王不在府中,你凡事聽從曾先生的話,再有緊急事,不能與本王聯絡,可至八仙庵中,和王妃商議。”

    謝圖一一應下,至此心中才有數。原來王爺並不是要休棄王妃,而是另有安排。

    曾師道倒是提及一句宋敏月,問道:“若有事,如何安排側妃?”

    魏鑲沈吟一下道:“也聽從王妃安排罷!”

    說著話,已是吩咐人安排馬車,準備進宮。

    宮中。

    養心殿門窗緊閉,藥香盈鼻。

    守在殿中的,多是趙皇后的人。

    魏鑲進宮的消息,很快傳至趙皇后耳中。

    趙皇后欣慰道:“惠王知道當下著緊進宮給皇上侍疾,而不是跟誠王爭個長短,這便是智慧。”

    季嬤嬤道:“惠王雖在宮外長大,卻有玲瓏心肝。若他得勢,皇后娘娘和公主殿下也有好日子過。”

    趙皇后揮手止住季嬤嬤的話,吩咐道:“你去放出風聲,說皇上快不行了,本宮要看看常貴妃還能蹦噠成什麼樣子?”

    常貴妃蹦噠得越厲害,等皇帝醒來,她的罪狀越大。

    趙皇后臉上露出微笑,似乎看到常貴妃自作孽不可活的情狀。

    連著數天,魏鑲都在宮中侍疾。

    這一日魏鑲正在殿中給元寶帝擦手,聽得稟報,說是陳賢妃來了,忙站起來,待見陳玉棠領先進殿,他忙躬身行禮道:“見過賢妃娘娘!”

    “免了!”陳玉棠似乎哭過,眼睛有些紅腫,顯得楚楚可憐。

    陳玉棠看定魏鑲,見他風神俊朗,再想一想殿內行將就木的元寶帝,更加悲從中來,眼眶又紅了。

    “賢妃娘娘!”阿芒見陳玉棠癡看魏鑲,心中大急,不由出聲喊了一句。

    陳玉棠回過神來,朝魏鑲道:“王爺這幾日侍疾,辛苦了。”

    “身為人子,應該的。”魏鑲恭謹答道。

    陳玉棠點點頭,趨前幾步,坐到床邊看元寶帝,又朝御醫問了幾句話。

    御醫一一答了,領著內侍退了下去。

    阿芒也乖覺,忙退到房外。

    魏鑲馬上知道,今日值勤的御醫和內侍,皆是趙皇后的人。現下陳玉棠來了,想來是有話要跟自己說。

    陳玉棠見著一眾人退下,卻頗是驚奇,問道:“王爺有話要跟我說?”

    “難道不是賢妃娘娘有話要跟我說?”

    話音一落,兩人齊齊一怔,緊接著想了起來,這應該是趙皇后安排的,為的,是讓他們互通消息。

    魏鑲看看床上的元寶帝,再看看陳玉棠,問道:“賢妃娘娘這幾日是受委屈了麼?”

    陳玉棠歎息道:“我是皇上的妃子,皇上這個樣子,身為妃子的,自然要受委屈。若待誠王上位,怕我們這些人,到時在宮中無立足之地了。”

    魏鑲安慰道:“賢妃娘娘也無須太過憂心,沒準皇上會醒來呢!”

    陳玉棠正要說話,眼角卻是看見床上的元寶帝似乎動了動,不由揉揉眼睛道:“惠王你看見了沒有?皇上適才動了動。”

    “真的?”魏鑲也轉頭看著元寶帝,想了想,過去搖了搖,輕聲喊道:“父皇,父皇!”

    陳玉棠蹲到床前,牽起元寶帝的手,按揉著他的手指,哽咽道:“皇上,您趕緊醒來吧!”

    元寶帝只覺自己做了一個長長的夢,夢中有人在喊他父皇,讓他醒來,他動了動手指,感覺到手指被一隻溫暖的手握著,不由長長籲出一口氣,緩緩睜開眼睛。

    “父皇,您醒了!”魏鑲不敢置信,接著喊起來:“快來人,傳御醫,父皇醒了!”

    陳玉棠一樣不敢置信,好一會才回過神,大喊道:“皇上醒了!”

    “皇上醒了!”趙皇后聽得消息,有些懷疑自己的耳朵。

    季嬤嬤重複一次道:“是的,皇上醒了!”

    “快,咱們快過去,別讓常貴妃搶了先!”趙皇后回過神來,忙忙領著季嬤嬤往養心殿,一路上又問道:“可宣了御醫過去?”

    “皇后娘娘,宮中御醫們,一直在養心殿輪值呢!”

    養心殿中,魏鑲扶著元寶帝坐起來,掃撫他的背,看著他咳出一口痰,複又扶他躺下。

    陳玉棠忙拿帕子給元寶帝擦嘴角,又吩咐內侍端過水來,喂元寶帝喝水。

    一時御醫上前,給元寶帝診脈,好一通忙亂。

    外間又有內侍報進來道:“皇后娘娘駕到!”

    趙皇后進了殿,忙忙至床邊看元寶帝,見他果然醒了,不由籲口氣,跪伏哭道:“皇上醒了,我們也有依靠。”

    魏鑲見殿中人多,亂紛紛的,趁機走到殿外透氣。

    大太監曹洪尾隨出來,朝魏鑲行禮道:“王爺這段時日辛苦了。”

    魏鑲點點頭道:“公公也辛苦了。”

    先前不敢判斷朝中形勢,也不敢站隊,現下皇上醒了,形勢定會向惠王這邊傾斜,自己何防賣一個好?曹洪想及此,拱手道:“王爺日夜侍疾的事,我必當如實稟報皇上。”

    “公公這般忠心皇上,本王以後也會在皇上為公公美言的。”魏鑲帶笑道。

    說得幾句話,曹洪不敢久待在外,拱拱手,忙又進內殿了。

    魏鑲喊過侍衛長,吩咐道:“皇后娘娘在殿內服侍皇上,此會,不管是哪個嬪妃來了,都不準放進殿中。”

    侍衛長本是趙皇后的人,聞言自然意會,拱手應了一聲。

    常貴妃風聞元寶帝醒來,果然匆匆趕來,卻被攔在殿外不得進內,吵鬧了半晌不得結果,只得悻悻走了。

    殿中,元寶帝初醒,身體太過虛弱,服了藥後,又睡了過去。

    趙皇后喊過魏鑲和陳寶棠,吩咐道:“惠王日間侍疾,賢妃夜間侍疾,要確保皇上身邊有自己人。”

    元寶帝休養得半日,已能發聲,傍晚時分,看魏鑲端了藥過來,服了藥後,便指著魏鑲道:“你很好!”

    “謝父皇誇獎!”魏鑲喜道。

    一時內侍進來稟報道:“皇上,誠王求見!”

    元寶帝想及自己醒來時,身邊只有魏鑲和陳玉棠,並不見誠王的蹤影,半天過去了,誠王才來求見,心頭不快,冷哼道:“讓老二回罷,朕今日沒精神了。”

    內侍應一聲,自退出去。

    魏鑲心內暗喜,臉上卻不露神色。

    到得晚間,是陳玉棠在床前侍疾,元寶帝一時沒有睡意,便道:“賢妃這陣子辛勞了。”

引言 使用道具
蒙其·D·魯夫
王室 | 2021-9-26 16:45:58


    “只要皇上能康復,臣妾再辛勞也心甘情願。”陳玉棠把臉伏到元寶帝手臂上,淚水滲了出來。

    “這陣子有人欺負你不成?”元寶帝撫著陳玉棠的髮絲問道。

    “常貴妃欺負我,誠王還揚言,待皇上一伸腿,他就要把我,把我收了,到時不信我父親不服帖。”陳玉棠越說,聲音越低,聲音哽咽起來,“虧得皇上醒了,若不然,臣妾也只有一頭撞死了。”

    自元寶帝醒來,誠王數日求見元寶帝,皆沒有見著,惠王卻日日在養心殿內侍疾。

    朝中局勢,風雲變幻。

    夏緋雖在八仙庵靜養,卻密切關注朝中事,每碰柳清浩過來請脈,都問及魏鑲近況。

    這一日柳清浩過來了,一進門便興高采烈道:“王妃指不定很快就能回府了!”

    “王爺立穩腳跟了麼?”夏緋驚喜問道。

    “雖不中,也不遠矣。”柳清浩施行道:“此來,王爺囑我代他給王妃施一個禮。說王妃是他的福星。”

    夏緋雙眼亮了起來,不由露出小女兒情態,拍手道:“這麼說,皇上醒了?”

    “咦,我還沒說,王妃怎麼知道?”柳清浩驚奇。

    夏緋含笑道:“你趕緊說說朝中形勢罷!”

    柳清浩擊掌道:“王爺一向仁厚,對皇上一片孝心,這回皇上病了,他不與誠王爭權,一心在床前侍疾。再也想不到,皇上突然就醒了。醒來時,見著床前只有王爺這個兒子在,另一個兒子誠王不見蹤影,心內就有氣。這還罷了,誰知接著幾日,又有朝臣哭訴,說誠王心懷不軌,趁皇上昏迷不醒時,逼朝臣喊他為萬歲,且早早做下黃袍,只等著皇上一駕崩,就要登位的。皇上命曹洪一查,果然有此事。”

    夏緋聽得緊張,一面感歎,魏鑲當日在光華寺順手救了曹洪,曹洪今回查誠王之事,肯定會聽從魏鑲差遣。誠王前段時間太過囂張,自然有許多事落人口實,當下一查,只怕罪狀一大堆,但罪狀再多,不及私造黃袍一事罪大。誠王,應該翻身無力了。

    柳清浩接著道:“誠王戴罪之身,現已禁足,常貴妃在宮內,也有幾條罪狀翻出來,同樣被禁足了。”

    “常國舅呢?”夏緋問道。

    “常國舅的事,牽連太廣,現皇上命王爺進行徹查,王爺已搜集了常國舅諸多罪狀。”柳清浩道:“這陣子,王爺太忙,無瑕分身來看王妃了。”

    朱奶娘端了茶進房,沒好氣道:“誠王失勢,王爺得勢了,怎麼還不來接我們王妃回府?難道忘記我們王妃了不成?還是說,一朝得勢,就要休棄我們王妃,另選高門貴族之女為妻?”

    柳清浩道:“嬤嬤誤會了,王爺想必是另有打算,要確保一切安妥,才接王妃回去的。”

    “若這樣就罷了!”朱奶娘遞了茶給柳清浩。

    送走柳清浩,朱奶娘還是憂心不已,和夏緋道:“王妃是不是要設法見見王爺?現王爺還不接王妃回府,到底叫人不安。”

    夏緋蹙眉道:“王爺現下身牽皇后娘娘和陳將軍兩邊,若不能化被動為主動,就算接了我回去,一旦皇后娘娘有什麼授意,怕也保不住我。”

    “為何?”朱奶娘震驚。

    夏緋道:“皇后娘娘既要扶持王爺,本該連結姻親,把侄女許給王爺為妃,但那時王爺太過弱勢,皇后娘娘怕雞飛蛋打,因另有打算,由得王爺娶了我為正妃。現下形勢不同,皇后娘娘怕會施加壓力,讓王爺休棄我,沒準還會賜死我。”

    夏緋說著,做一個吊死鬼的模樣出來。

    朱奶娘尖叫一聲,過去摟住夏緋道:“王妃不能死!”

    夏緋拍拍朱奶娘的手道:“走到這一步,我才想起來,我的命,其實一直握在別人手中。”

    坤甯宮中,趙皇后俯視著魏鑲道:“還沒想好?”

    魏鑲坐在下首,神色極為難,答道:“皇后娘娘,我與阿緋共患難,一道走到今日,實在不忍心休棄她。”

    “你實在不忍心,便改封她為側妃罷!她不過一個商賈外甥女,無才無貌,一朝你成了太子,以她的資質,怎堪當太子妃?”趙皇后一副為魏鑲好的口吻,道:“我趙家的女兒,卻是才貌雙全,能助你成大事的。”

    “容兒臣再想想!”魏鑲拱手道。

    從坤甯宮出來,魏鑲後背全汗濕了。

    至晚回府,魏鑲召了曾師道商議說話。

    曾師道歎氣道:“王爺能否封太子,正是緊要關頭,若皇后娘娘這當下不滿意王爺,意圖接了四王爺進京,怕朝局再度變化,王爺想謀的大事又起波折。”

    魏鑲有些煩躁,“本王自然想成大事,但與阿緋是結髮夫妻,怎麼忍心休棄?至於說降為側妃什麼的,阿緋定不會接受。”

    曾師道思索良久道:“王爺何不見見王妃,陳以事實,看看王妃有何妙計?”

    那廂,夏緋在燈下擺了棋盤,自己和自己下棋,一邊思索著朝中形勢。

    朱奶娘進房,勸道:“王妃早點安歇罷,別熬壞了眼睛。”

    夏緋收起棋盤,歎道:“不管如何走,我都是一隻小卒,無力反抗。”

    “王妃才不是小卒呢,王妃是軍師。”朱奶娘扶著夏緋到床邊坐下,給她解了釵環,一邊道:“若沒有王妃一步一步謀劃,王爺焉有今日?”

    夏緋苦笑一下,突然聽見外間有腳步聲,不由一凜,吩咐朱奶娘道:“去看看是誰來了?”

    門響了,傳來魏鑲的聲音道:“是我。”

    “是王爺來了!”朱奶娘驚喜,忙去開門。

    夏緋忙站起來相迎,問道:“這麼晚了,王爺怎麼來了?”

    魏鑲示意朱奶娘下去,這才過去拉了夏緋,面對面坐下,低聲道:“想你,便來了!”

    夏緋心頭一暖,迎著魏鑲的視線,轉瞬又紅了臉,低頭道:“我還以為王爺忘了我。”

    “怎麼會?”魏鑲握住夏緋的手不放,長長歎了口氣。

    “王爺此來,其實是有事要說?”夏緋聰慧,微一猜測,便問道。

    “阿緋,你太聰明,凡事瞞不過你。”魏鑲定定神,把趙皇后逼他和趙家聯姻的事說了。

    “那麼,王爺是一個什麼打算呢?要休棄我麼?”夏緋心內一冷,抽回自己的手。

    魏鑲複又去握住,低聲道:“本王怎麼捨得休棄你?只是皇后娘娘逼得緊,卻又怕不答應她,她會對你不利。”

    夏緋審視魏鑲一眼,“然則,王爺是打算答應皇后娘娘了?”

    “並不是,我是來跟你商量,看看有什麼法子度過這個關口。”魏鑲緩緩道:“我已讓謝圖跟來了,以後,就讓他在八仙庵中保護你。現回到王府,反不安全。”

    夏緋低頭半晌,抬頭道:“能壓制皇后娘娘的,便是皇上了。”

    魏鑲眼睛一亮,大喜道:“果然還是阿緋聰慧。”

    第二日,魏鑲進宮給元寶帝請安,出來時,巧遇陳玉棠,便立住了腳步,朝陳玉棠行了禮道:“見過賢妃娘娘!”說完,又補充道:“今日御花園的牡丹花開得正好,娘娘觀賞過了沒有?”

    陳玉棠聽著此話大有深意,便答道:“皇上嫌殿內悶,正要給皇上采一些鮮花來插瓶,牡丹開得好,過會兒卻要去採擷。”

    兩刻鐘後,魏鑲來到御花園牡丹花下,靜候著陳玉棠。

    沒多信,陳玉棠果然遣開身邊的人,往牡丹花下款步而來。

    陳玉棠遠遠見著魏鑲候在花下,身段欣長,劍眉飛揚,俊俏異常,心中不由狂跳,好容易才定下神來。

引言 使用道具
蒙其·D·魯夫
王室 | 2021-9-26 16:46:15


    待步近,她立了腳步,仰起臉問道:“王爺相約,所為何事?”

    魏鑲斟酌一番言詞道:“皇后娘娘意欲讓我休棄夏緋,改娶趙氏女為王妃。我想請賢妃娘娘在皇上跟前提及這件事,打消皇后娘娘的念頭。”

    “我為何要幫你呢?”陳玉棠淡笑問道。

    魏鑲答道:“因為,一旦我真娶了趙氏女,皇后娘娘誓必一力扶持我,到時或會冷落了賢妃娘娘。”

    魏鑲的話意很明顯,一旦他以後成了太子,有了趙氏女這層關係,定會和趙皇后關係更緊密,若登位,自是奉趙皇后為太后,陳玉棠這位賢妃,到時將會被撇開一邊。

    “夏緋到底有什麼好?值得你這樣?”陳玉棠微帶醋意問道。

    魏鑲避開陳玉棠的視線道:“我和阿緋共過患難,不願意負她。”

    陳玉棠幽幽道:“罷了,我便幫王爺一回,希望王爺記在心中,異日若我有難,王爺也要施以援手。”

    “我答應賢妃娘娘!”魏鑲做了承諾。

    從御花園出來,陳玉棠咀嚼著魏鑲的話,心下有了決定。夏緋無權無勢的,將來要除掉她,並不費力,趙氏女可不同,想要除掉,怕要花大功夫。這麼著的,還是要幫魏鑲一把,息了趙皇后的念頭。

    待到晚上,陳玉棠給元寶帝按揉手腳時,便裝作無意道:“皇上,聽聞皇后娘娘想讓惠王休棄惠王妃,另娶趙氏女為正妃呢!”

    元寶帝聞言,蹙了顰眉。

    他還活著呢,這些人就一個兩個謀算起來了。若趙氏女為惠王妃,那時惠王還不得任由趙家諸人擺佈?他一個兒子被常家諸外戚擺佈就罷了,另一個兒子也要如此麼?

    陳玉棠歎息道:“惠王妃也可憐,聽聞一直在八仙庵中靜養,只怕她要靜養一輩子了。”

    元寶帝冷笑一聲,突然開腔問陳玉棠道:“你爹爹至今未娶繼室,可有中意的人選?”

    陳玉棠搖搖頭道:“爹爹只顧效忠朝廷,顧不上家事。”

    “你爹爹既如此忠心,朕也得為他謀劃一二。”元寶帝笑得詭異,“朕給你爹爹賜婚如何?

    陳玉棠呆了一呆,回過神來,趕緊跪下謝恩,又問道:“皇上給臣妾的爹爹選了哪家姑娘?”

    元寶帝道:“現成的人選在這兒了,便是趙氏女、皇后娘娘的侄女趙皎月。”

    “什麼,皇上下旨,讓皎月嫁與陳長春當繼室?”趙皇后不敢置信,幾乎想咆哮。

    “皇后娘娘,聖旨已下,事情不可挽回了。”季嬤嬤上前給趙皇后揉胸口,怕她怒火過盛失了常態。

    趙皇后一把推開季嬤嬤,抄起案邊的茶壺,猛然砸向地下,隨著“光當”一聲大響,她心頭一口鬱氣才發散了一些。

    季嬤嬤忙又過去給趙皇后揉胸口,一邊道:“皇后娘娘息怒!”

    趙皇后倒退兩步,坐到床邊,捶床道:“趙家現下適婚年齡的,只有皎月,餘者不是已嫁人生子,便是年紀尚小。皇上這招釜底抽薪,倒叫本宮無人可用了。”

    季嬤嬤安慰道:“再過一年,五小姐便及笄了,到時也可以安排婚事。”

    她嘴裡的五小姐,是趙皎月的妹妹趙皎雲。

    趙皇后擺手道:“過得一兩年,惠王羽翼已豐,那時再要在他身邊安插人,哪有這樣容易?”

    季嬤嬤道:“若不然,到時便籠絡住惠王妃,讓她為皇后娘娘所用?惠王妃出身低,相貌平平,又無子女,若能得皇后娘娘青睞,自會極力依附,與皇后娘娘站在一條陣線。”

    趙皇后點點頭道:“也算一條法子。”說著臉色已緩和下來。

    季嬤嬤見她平靜了,這才籲口氣。

    趙皇后轉而想起什麼來,皺眉道:“本宮才想要將皎月嫁與惠王,皇上那邊怎麼就知道了?難道是惠王告訴皇上的?”

    季嬤嬤道:“老奴打聽過了,惠王今早進宮,給皇上請安時,並沒有提及這件事。”

    趙皇后臉色一凜,看來是元寶帝察覺了什麼,預先拆了她的棋子。

    將軍府中,陳長春接了聖旨,送走內侍後,便進入書房中靜坐。

    他思索了前前後後的事,心頭稍定,皇上這番賜婚,一者是拆趙皇后的招,二者是為玉棠著想了。待趙皎月過門,將軍府與趙家,便是一條船上的人,那時趙皇后在宮中,也只得善待玉棠了。

    魏鑲聽得消息,長長籲了口氣,至晚,便悄悄往八仙庵會夏緋。

    夏緋聽得魏鑲準備接她回王府,搖了搖頭道:“王爺,皇后娘娘本想將趙皎月許給你,半路被皇上截了,正在氣頭上,若你接我回府,怕皇后娘娘怒火之下,對我不利。”

    “阿緋,我會護住你的。”魏鑲握住夏緋的手。

    夏緋垂眼道:“王爺,我上回中毒,並不是誠王派人下毒的。”

    魏鑲手一緊,問道:“你知道是誰下毒的?”

    夏緋揚聲喊道:“謝大哥!”

    隨著話聲,謝圖進來了。

    魏鑲皺眉看著謝圖。

    謝圖躬身道:“王爺讓屬下查這件事,還是前兒,跟柳大夫印證了一番,這才確定,下毒的人,是顧奶娘。”

    “怎麼可能?”魏鑲失聲道。

    “王爺,顧奶娘背後,應當是皇后娘娘。”謝圖把自己查到的事一一說了。

    魏鑲臉色極難看,鬱聲道:“皇后娘娘,是不想我有子嗣?”

    夏緋道:“皇后娘娘是想要一個趙氏血脈的皇孫。”

    魏鑲恍然。

    謝圖拱手問道:“是否繼續查下去,還請王爺示下。”

    “事涉皇后娘娘,王爺還是裝做不知道罷!”夏緋建議。

    魏鑲也知道,以他現下的能力,無法跟趙皇后硬鬥。

    魏鑲回到府中,馬上召見顧奶娘。

    “嬤嬤,是你在王妃湯中下毒的?”

    顧奶娘聽得魏鑲的話,臉色劇變,隔一會歎道:“王爺既已知道,如何處置我,只憑王爺了。”

    魏鑲見顧奶娘並不否認,一顆心冷了下去,沈聲問道:“嬤嬤因何要這麼做?”

    顧奶娘存了必死的心,答道:“皇后娘娘吩咐的事,不敢不辦。當然,若是讓我在王爺湯中下毒,我卻是寧願死的。”

    魏鑲沈默良久,站起來道:“嬤嬤這陣子,報一個病,好好靜養,不得出門,也不必與本王相見。”

    “王爺……”顧奶娘百感交集,喊了一句,又止了話,淚水滲了出來。

    魏鑲出了房,轉而去了書房,讓人喊了曾師道過去說話。

    曾師道聽了經過,勸道:“王爺要接王妃回府,何必急於一時?”

    魏鑲歎道:“放她在八仙庵中,時間也太長了一些,本王心中總有些內疚。”

    曾師道沈吟一下道:“王爺現要審查常國舅貪汙一案,接著又要協理科考一事,若這兩件事辦得好,得了皇上賞識,朝臣依附,此消彼長,也不須事事受制于皇后娘娘,到時再接王妃回府,更是妥當。”

    魏鑲點了點頭道:“也只能如此了。”

    六月的時候,常國舅貪汙一案,證據確鑿,開始定案。

    七月中,常國舅一族被判流放,常氏一黨,消失在朝堂上。

    常國舅的事過後,朝臣的關注力又轉到今季的科考上。

    秋闈榜單出來時,魏鑲關注了一下,發現程玉景果然在榜,一時想起夏緋的夢,不由感歎,且看金殿取士時,會不會取程玉景為狀元了。

    夏緋也關注著秋闈的事,聽得程玉景中了進士,心裡滋味複雜,前世,自己知道他中了進士時,喜得一晚睡不著。

引言 使用道具
蒙其·D·魯夫
王室 | 2021-9-26 16:46:36


    不幾日,金殿取士的消息出來,程玉景被欽點為今科狀元。

    “王妃,今科狀元是程公子。”朱奶娘進房稟報。

    夏緋一點不意外,喃喃道:“他果然又中狀元了。”

    “王妃說什麼呢?”朱奶娘問道。

    “沒什麼!”夏緋有點恍惚,前世這時候,程玉景卻是約自己在靜安寺中相見,這一世麼,想必不會出現這種事了。

    “王妃,有人送了一封信來,指明要王妃親啟。”翡翠進了房,遞給夏緋一封信。

    夏緋接過,撕開了封口,抽出信紙,抖開一看,臉色不由微妙起來。

    這一封信,是程玉景寫的,如前世那樣,約她第二日在靜安寺見面。

    笑話了,我怎麼可能見他?夏緋憶及前世之事,心裡恨恨。

    至了晚間,夏緋躺在床上,前世種種,紛至遝來,在腦中盤旋,心下覺得,和程玉景的恩怨,並未了結。

    夏緋輾轉反側,好容易才睡著,至早上醒來了,心下怔忡,前世這一日,自己早早起來,梳洗更衣,懷著十分雀躍的心情,悄悄去跟程玉景幽會,結果被下毒。

    待用了早飯,夏緋決定如前世一樣,去見程玉景一面。

    這一回,不知道他有何話要說?

    夏緋坐在銅鏡前,閉了眼睛憶及前事,好一會睜開眼睛來,喊過朱奶娘道:“嬤嬤,幫我卸了妝,重新畫一個妝罷!”

    朱奶娘應了,端了水進來,給夏緋卸了妝,笑問道:“王妃要畫什麼樣的妝?”

    夏緋道:“畫一個醜妝,如兩年前那樣的。”

    朱奶娘不解,“王妃,兩年前,你是怕大少爺見了你真容,會生了歹念,現下畫成那樣,又何必?”

    “你只管幫我畫罷!”夏緋道。

    朱奶娘只得拿出妝盒,開始給夏緋易容。

    稍遲,夏緋吩咐了車馬,帶著朱奶娘,出發往靜安寺。

    路上,夏緋才告訴朱奶娘道:“嬤嬤,是程玉景相約,我想見見他,看看他有何話要說?”

    朱奶娘一驚道:“王妃,你與他,現下身份有別,何必相見?”

    夏緋歎道:“嬤嬤,你記得兩年前,我生日過後,有一天做惡夢醒來,渾渾噩噩的情態不?”

    朱奶娘回憶了一下道:“是你令我跟程公子要一張欠條那時候麼?”

    “便是那時候。”夏緋道:“那回,我夢見,程玉景高中狀元,約我在靜安寺中相見,見面時,他在酒中下毒,毒死了我。這件事,一直是我心中的刺。現他果然中了狀元,又果然約我相見,我想見見他,看看他是不是如夢中那樣,要在酒中下毒,準備毒死我。”

    朱奶娘張了張嘴,傻傻道:“王妃,不過一個夢,何必當真?”

    “嬤嬤,我便想看看,會不會真的發生。”夏緋拍拍朱奶娘的手道:“到時,你在外候著,我單獨會會程玉景。”

    程玉景此會,正在靜安寺一間偏遠的靜室中候著。他憑窗而坐,心內感慨萬千。

    兩年前,他病重時,得知是夏緋請了大夫醫治他,救了他一命,便心生感激,暗暗發誓,日後要報答這份恩情。待得和夏緋相見,瞥見她維帽下半邊面容後,便情根深種,不能自撥。

    此後,雖明知她已是惠王妃,依然不能忘情。

    這一廂,高中了狀元,第一個念頭,便是和她相見。

    至於見了之後呢……

    程玉景長長歎口氣,她雖在八仙庵中靜養,到底還有惠王妃的名份在,料著不會來見自己的。

    正想著,門卻被叩響了。

    “誰?”程玉景疑惑。這間靜室,卻是段明輝跟靜安寺主持要了來,說閒時會上來研讀經書,平時並無人前來。段明輝這會,該當去了外地,不在京中才是。那麼敲門的是?

    “是我。”門外傳來一個女聲。

    “阿緋!”程玉景驚喜交集,一把拉開門,不敢置信地看著夏緋。

    夏緋戴著維帽,亭亭玉立站在門邊。

    “快進來!”程玉景左右一看,見四周靜悄悄的,忙示意夏緋進去,一邊問道:“可有別人跟來?”

    “我自己來的,無人知曉。”夏緋如前世那般回答。

    進了靜室,程玉景關好了門,請夏緋在椅上坐下,輕輕道:“把帽子摘下罷!”

    夏緋心頭一跳,前世,他也說過這句話。那時,自己順從的摘下維帽,露出“真容”。

    夏緋仿在夢中,如前世那般,摘下維帽,對上程玉景的視線,脫口喊道:“程郎!”

    話音一落,夏緋輕掩住嘴,微微紅了臉。

    程玉景聽得這一聲呼喊,心頭狂跳,差點不能自持,待見得夏緋一張易過容的醜臉,方漸漸心定。

    時已傍晚,天色轉昏暗。

    程玉景點亮了蠟燭,回轉了身看著夏緋,滿腹言語無從說起的模樣。

    夏緋見案上如前世一樣,放著酒壺和酒杯,便斟了酒,舉起酒杯道:“程狀元,恭喜你高中!”

    程玉景過去接了酒杯,並不忙著喝,只是看定夏緋道:“阿緋,你不問我,因何約你出來相見?”

    “程狀元,你因何約我出來相見呢?”夏緋順著程玉景的話問道。

    程玉景歎息一聲道:“你當初既請大夫醫治我,又讓我看到你真容,明明是對我有意,後來因何選了惠王呢?是因為提前知道他的身份,想當王妃,這才接近他嗎?”

    “是。”夏緋坦然答道。

    “既如此,我也無話可說了。”程玉景傷感道:“你我,是有緣無份了。”

    夏緋舉酒道:“程狀元,飲了這杯酒,咱們恩怨兩清。”

    程玉景端杯,一口喝完杯中酒,擱杯至案上,雙手一拱道:“我還有一個心願,求阿緋成全!”

    “你說罷!”夏緋見程玉景喝了酒,明顯的,這一世,他並沒有在酒中下毒,一時心內百感交集。

    程玉景在燭光下抬頭道:“我想見見你真容。”

    前世因太醜被他嫌棄,這一世,自要讓他見到真容,刻骨銘心,再不能相忘,痛苦終生。

    夏緋用手指醮了茶水,在臉上輕輕搓揉,再拿帕子一擦,露出半邊真容,仰起朝程玉景道:“狀元爺可瞧仔細了。”

    程玉景屏住呼吸,看著夏緋。

    夏緋又醮茶水,揉搓著另一半臉,用帕子一擦,露出整張臉。

    程玉景完完全全呆住了。雖則以前看過她維帽下小半面容,知道她是絕色女子,但再怎麼,也想不到,她相貌美成這樣,簡直傾國傾城。

    自己畫的那幅畫,雖畫出她的大致相貌,可這份美人神韻,卻沒有畫出來。

    程玉景啞啞的,好一會才沙著嗓音道:“阿緋,你願意跟我走嗎?”

    “你意思是,你見過我真容了,願意放棄狀元爺的身份,帶我走?”夏緋挑眉問道。

    程玉景這當下,完全被夏緋的相貌迷住了心竅,脫口答道:“王爺遲遲不接你回府,擺明是要休棄你了。若你願意,我便帶你走,到一處無人認識的地方,好好生活。”

    夏緋心中滋味雜陳,心中對程玉景的殘餘恨意,在聽到他這句話時,全盤消失了。

    罷了,前世雖被他下毒,這一世,他到底沒有傷害自己。恩怨兩清罷!

    夏緋拿起維帽戴上,站了起來道:“狀元爺,我不會跟你走的。”

    “阿緋!”程玉景說出上面的話時,心中瞬間就迷茫了,自己真要放棄前途,帶夏緋走麼?這會聽得夏緋的話,莫名鬆口氣,同時又失落起來,不由自主就上前,扯住了夏緋的袖子。

引言 使用道具
蒙其·D·魯夫
王室 | 2021-9-26 16:46:58


    “狀元爺放手罷!”夏緋甩開程玉景的手,打開房門,走了出去。

    從此刻開始,她才是真正重生。

    暗衛跪伏在魏鑲跟前,稟報道:“王妃接了信,至今日傍晚,便出門往靜安寺,在寺中見了程狀元。”

    魏鑲臉色極難看,夏緋身為惠王妃,竟私下去見程玉景。

    暗衛又把夏緋見到程玉景時,兩人所說的話,一一稟報。

    魏鑲氣得一拳捶在案幾上,怒問道:“王妃承認,早早便讓程玉景見過了真容,且當初接近本王,是另有目的?”

    暗衛低聲道:“屬下是聽得王妃這樣說。”

    “呵!”魏鑲揮手,讓暗衛退下,獨自在房中靜坐良久。

    “王爺,側妃娘娘說,小郡主一直在等您過去,現還不肯睡。”崔女官在外稟話。

    魏鑲聽得聲音,這才想起,小郡主近幾日在學走路,自己本準備今兒過去瞧瞧她,因著夏緋的事,倒把這事忘記了。

    魏鑲微微內疚,站起來道:“本王這便過去。”

    這當下,小郡主其實早有困意了,只宋敏月一直哄著她玩,不讓她睡,一心要等魏鑲過來。

    “側妃娘娘,王爺來了!”紅葉進來通報。

    “阿蘿,你爹爹來了,別睡,別睡!”宋敏月輕拍小郡主的屁股,搖著她道:“爹爹來了,你就有糖糖吃了。”

    一聽糖糖兩個字,小郡主馬上精神了,抬起頭來。

    “阿爹,阿爹!”小郡主喊了起來。

    魏鑲正好進來,聽得小郡主呼喊,不由心軟,“這麼晚了,怎麼還不睡?”

    “聽得你今兒會過來,一直等著,哪裡肯睡?”宋敏月忙抱著小郡主迎過去,輕聲道:“王爺若不來,只怕她要鬧一晚呢!”

    “來阿爹這兒。”魏鑲抱過小郡主,哄道:“快點睡,阿爹就答應你,明兒再來看你。”

    “糖糖。”小郡主童音嬌軟。

    魏鑲點頭道:“好,明兒給你帶糖糖。”

    小郡主聲音含糊起來,只一會就在魏鑲懷中睡著了。

    乳母忙過來抱了小郡主,安置到小床上。

    “王爺,這是新熬制的燕窩粥,你喝一碗。”宋敏月從紅葉手中接過碗,捧到魏鑲跟前。

    魏鑲剛剛哄睡了小郡主,此會心情柔軟,對宋敏月也和顏悅色,接過碗吃了起來,一邊道:“待會早些睡,別太累。”

    “謝謝王爺關懷。”宋敏月說著,又裝做無意道:“今兒段夫人過來,看見阿蘿,說阿蘿相貌,極像我姑母呢!”

    宋敏月嘴裡的姑母,便是夏緋的母親宋華雲。

    魏鑲隨口道:“聽聞你姑母當年是京城第一美人?”

    “是的,聽母親說過,當年上門向姑母提親的人家,幾乎踏破了門檻。就是段明輝的父親,當年也曾上門提過親的。”宋敏月說著,忙忙止了話,一副失言的模樣。

    魏鑲一怔,皺眉問道:“既是那麼多人提親,因何遠嫁?”

    宋敏月歎息道:“姑母她……,因太過貌美,倒是惹了一些閒話在身,後來只好遠嫁了。王妃的性子,跟姑母是極像的。”

    魏鑲突然心煩,站起來道:“本王記起,還有些事要處理。”說著抬步就走。

    “王爺!”宋敏月喊得一聲,見魏鑲頭也不回,不由紅了眼眶。

    朱奶娘陪著夏緋回到八仙庵,心中極不安,悄聲勸道:“王妃,以後莫要見程狀元了,萬一傳出去,王爺定要多心。”

    夏緋點頭道:“不會見了。”

    朱奶娘一聽,這才鬆口氣。

    隔幾日,柳清浩又來給夏緋請平安脈。

    夏緋問及朝中形勢。

    柳清浩道:“常國舅一黨罪狀太多,誠王也被牽涉,料著不能翻身了。”

    “常貴妃呢?”夏緋問道:“還被禁足嗎?”

    柳清浩道:“常貴妃也不知道使了什麼法子,卻是解了禁,聽聞還在皇上跟前哭訴被宮中人苛刻,引得皇上憐憫,責罰了皇后娘娘幾句。”

    宮中,趙皇后拍案道:“那個賤人,竟還有法子引得皇上憐惜她。”

    季嬤嬤悄聲道:“就怕皇上被迷惑,又像當年那樣,轉個頭不計前嫌,重新寵愛她。”

    趙皇后氣惱之下,站起來團團走了兩圈,停下道:“你去見夏緋,讓她想個法子整治那個賤人,若她的法子行得通,本宮便讓惠王接了她回府。”

    季嬤嬤道:“皇后娘娘是不是高看惠王妃了?”

    “別小看惠王妃。”趙皇后眯了眯眼道:“說不得,要穩定最後一步,還得和她聯手。”

    第二日早上,季嬤嬤便到了八仙庵中見夏緋,說了來意。

    夏緋微訝道:“季嬤嬤,皇后娘娘都沒法子,我能有什麼法子?”

    季嬤嬤笑道:“王妃一向聰慧,定有法子的。”

    夏緋尋思了一會,自己若能幫著趙皇后打壓下常貴妃,誠王最後一條路也堵死了,魏鑲定能很快封太子。

    她思量一下道:“季嬤嬤,你容我想想。”

    季嬤嬤點頭道:“相信王妃一定能想出法子的。”

    夏緋咬了咬牙,俯在季嬤嬤耳邊說了幾句話。

    季嬤嬤聽完,撫掌道:“王妃果然妙計。”

    稍遲,季嬤嬤回了宮,跟趙皇后稟了夏緋之計。

    趙皇后一聽,雙眼一亮道:“讓陳賢妃和常貴妃吵一架,再假裝有孕跌倒流產,栽在常貴妃頭上!妙策啊!皇上這樣的年紀,知道還有妃子懷上他的骨肉,定覺得自己雄風如昔,正高興時,卻又傳來噩耗,到時盛怒之下,定不會放過常貴妃了。”

    季嬤嬤笑道:“正是這樣。”說著話風一轉,有些擔憂,“惠王妃多智近妖,著實可怕。”

    趙皇后伸手向空中一抓道:“再多智,也翻不出本宮的手掌心。”

    “皇后娘娘,惠王妃身上的毒已解了,若惠王接了她回府,再有一兒半女,地位一牢固,卻是不好把握的。”季嬤嬤道。

    趙皇后道:“待處理了常貴妃,便接了惠王妃進宮,伴在本宮身邊,不叫她回惠王府。這樣,她也懷不上惠王的孩子。惠王捨得把她放在八仙庵中這麼長時間,想來也不是十分著緊她。”

    待扶待了惠王上位,沒必要留著夏緋這條命了。到時皇后之位,須得是趙氏女。趙姣月嫁了陳長春,她底下還有一個妹妹趙姣雲,雖才十四歲,一樣可以進宮當皇后。

    趙皇后心中計較已定,長長籲了口氣。

    這一晚,元寶帝正準備去見常貴妃,大太監曹洪卻進來稟報道:“皇上,賢妃娘娘身子不適。”

    元寶帝寵愛了陳玉棠一段時間,近來漸失了新鮮感,現一聽陳玉棠身子不適,並不緊張,只淡淡問道:“宣御醫了沒有?御醫怎麼說?”

    曹洪趨前一步道:“恭喜皇上,御醫說,賢妃娘娘是喜脈。”

    “咦?”元寶帝一怔,緊接著大喜,“喜脈?她懷上了?”

    “是,御醫說,賢妃娘娘月份尚小,需得好好靜養,以防出意外。老奴想著這是喜事,忙忙來稟皇上。”曹洪笑出一臉菊花。

    “朕知道你是一個妥當的。”元寶帝誇曹洪一句,興沖沖道:“走,看看賢妃去!”

    陳玉棠當下正躺在床上,側臉問余嬤嬤道:“妥當麼?”

    余嬤嬤悄聲道:“賢妃娘娘且放心,一切有皇后安排,再妥當不過的。”

    “御醫,是皇后的人?”陳玉棠悄聲問道。

    余嬤嬤點點頭,俯到陳玉棠耳邊說了幾句話,又補充道:“常貴妃知道賢妃娘娘懷孕,定然心中要窩火,一遇到娘娘,只要稍一撩撥,定會沖娘娘發火的,到時人證物證俱在,不容她抵賴。”

引言 使用道具
蒙其·D·魯夫
王室 | 2021-9-26 16:47:18


    正說著,聽得外面腳步聲,余嬤嬤止了話,站起來告退。

    元寶帝心情極舒爽,再也想不到,自己這樣的年紀了,還能令陳賢妃懷上龍種,說明自己雄風不減當年,老當益壯啊!

    常貴妃聽聞陳玉棠懷孕的消息時,不由鬱悶,忙忙喊了長城公主到跟前說話。

    長城公主也為此事憂心,皺眉道:“母妃,賢妃一懷孕,父皇再不來你這兒了,你可得趕緊想辦法。哥哥還在禁足期,母妃這兒再見不著父皇,只怕事情更不妙。”

    常貴妃苦思良久,抬頭道:“如今也沒別的法子了,只能靠你了。”

    “母妃,我不過一個公主,無權無勢的,誰會聽我的?”長城公主悶悶道:“自從舅舅被貶出京城,哥哥被禁足,我在宮中也沒什麼地位了。”

    常貴妃拉過她的手道:“你找一位好夫婿,沒準能幫我們一把。”

    長城公主思索了起來。

    “怎麼樣,你心中可有人選?”常貴妃問道。

    長城公主想起程玉景來,緩緩道:“母妃認為程狀元怎麼樣?”

    “他算是一個人才,但一點家勢也沒有,如何幫我們?”常貴妃憂慮。

    “母妃,程狀元雖無家勢,卻有謀算,目下來說,算是一個好人選了。且他出了惠王府後,一直得我暗中資助,才有今日。憑著這個,他便會對我忠心,不會離棄。”長城公主分析著程玉景為駙馬的可行性。

    常貴妃聽了一會兒,終是點頭道:“既這樣,你便去求你父皇賜婚罷!”

    稍遲,長城公主便求到元寶帝跟前,開口道:“父皇,我想招新科狀元程玉景為駙馬。”

    “哦,你倒是好眼力。”元寶帝心情不錯,“哈哈”笑道:“程狀元確是才貌雙全,堪當駙馬。”

    “這麼說,父皇答應了?”長城公主暗喜。

    “君無戲言。”元寶帝笑道。

    程玉景接到賜婚聖旨時,心內在咆哮,臉上卻一派平靜,待送走宣旨的太監後,他捧著聖旨跌坐在椅子上。

    管家程伯見著程玉景一副心力交瘁的模樣,到了嘴邊的恭喜聲不由吞了回去,詢問道:“狀元爺將成為駙馬爺,為何不高興?”

    程玉景高中狀元後,便有家鄉人來投靠,或為幕僚,或為管事。程伯不單是程玉景的同鄉,論起來還是同族,進了府,便當了管家,且也成了程玉景的心腹。

    聽得程伯相詢,程玉景苦笑道:“長城公主生母是常貴妃,兄長是誠王,常貴妃現下是什麼情狀,誠王又是什麼情狀?我成了長城公主的駙馬,便要跟誠王縛在一起了。當下這情勢,跟他縛一起,只有死路一條。”

    “哪怎麼辦?”程伯也緊張起來,一臉不知所措。

    “除了盼誠王重得皇上寵信,還能怎麼辦?”程玉景搓歎道:“早知道,我該趕緊定下親事的,如今卻是無可推託了。”

    程伯本也有一些才幹,才當了管家的,當下冷靜下來,分析道:“聽聞皇上最近又寵信貴妃娘娘了,沒準誠王能東山再起呢?”

    程玉景搖搖頭道:“常氏一黨已被剷除得了七七八八了,失了常家這個靠山,單憑誠王自己,是很難重獲聖心的。”

    宮中。陳玉棠藉著機會挑釁了常貴妃幾次,這一日,在御花園巧遇常貴妃時,也不行禮,反指著常貴妃身邊的大宮女罵道:“大膽奴才,見了本宮,怎麼不跪迎?”

    常貴妃見著陳玉棠的張狂樣,再也忍不住了,斥道:“放肆,論起來,本宮位份可比你高,你見了本宮不行禮,反來指責本宮身邊的人,忘了宮中的規矩了?”

    “呵,我懷了龍種,就是見了皇上和皇后娘娘,一樣不用下跪行禮,你不過一個失勢的貴妃,憑什麼要我行禮了?要是我有一個閃失,你擔當得起嗎?”陳玉棠說著,斜眼看常貴妃。

    常貴妃被激怒了,哼道:“你不過懷了龍種而已,到時出來,是男是女還不知道,囂張什麼呢?本宮還育了皇子呢!”

    陳玉棠存心挑事,趨前一步,湊近常貴妃道:“我就囂張了,你能怎麼樣呢?我現把臉伸到你跟前,你照樣不敢動我一根指頭!”

    常貴妃是曾在宮中橫行了十幾年的寵妃,一向只有她欺負算計人的份,哪有一個嬪妃敢這樣對她說話?當下怒火攻心,想也不想,一個巴掌就扇了過去。

    “啪”一聲響,陳玉棠被扇得打了一個轉,腳步一滑,“咚”一聲摔倒在地。

    “賢妃娘娘!”阿芒和幾個宮女疾速上前要去扶陳玉棠。

    陳玉棠已是捂著肚子,喊道:“痛!”

    “娘娘你怎麼了?”阿芒抱起陳玉棠的頭,一眼見得她腿間滲出血來,一時嚇得尖叫道:“流血了,賢妃娘娘流血了!”

    常貴妃一巴掌下去,已暗覺不妙,聽得阿芒喊叫,再一瞧陳玉棠雙腿間滲出血來,瞬間變了臉色。不過摔一下,怎麼就這麼巧流血了?

    “皇后娘娘,陳賢妃在御花園和常貴妃吵架,被常貴妃推了一把,摔在地下,看著不大好了。”內侍進坤寧殿稟報。

    “事情經過到底如何,你可親眼看見了?”趙皇后問道。

    內侍便一一稟報了經過,叩頭道:“是奴才親眼所見,並無隱瞞。”

    “好,待會兒皇上問起來,你可出來作證。”趙皇后說著,領了季嬤嬤等人,趕往平樂殿去看陳玉棠。

    那廂,曹洪進了養心殿,不顧有朝臣在內,跪伏在地,稟報道:“皇上,賢妃娘娘小產了!”

    “怎麼回事,今早不是還好好的麼?”元寶帝臉色大變。

    朝臣聽見這等宮闈中事,不由面面相覷,忙忙告辭出宮。

    其中一位朝臣,卻是程玉景的恩師顧宰相。

    顧宰相惜才,自從知道長城公主要招程玉景為駙馬後,就有些婉惜,當下聽得常貴妃涉嫌陷害皇室子嗣,心道常貴妃處境定不妙了,若是程玉景當了長城公主的駙馬,這前途怕也是毀了。

    一回到府中,顧宰相思前想後,到底不捨得放棄程玉景,便命了管家去請程玉景至府中一敘。

    程玉景到了宰相府,聽得常貴妃推倒陳玉棠,以致陳玉棠小產的事,臉色也是大變,半晌作聲不得。

    顧宰相歎道:“誠王已失勢,常貴妃又犯下此等事,你若當了駙馬,前途便沒了。但賜婚聖旨已下,你也不能抗旨。”

    程玉景臉色變幻了片刻,跪下道:“請恩師救我一救!”

    “起來再說。”顧宰相伸手扶起程玉景,一邊道:“若不是有心救你,我也不會喊你過府了。”

    “還請恩師指教!”程玉景又躬下身去。

    “現下能救你的,只有惠王了。”顧宰相道:“先前,你和惠王一同在宋家當過門客,有私交,後來,你又在惠王府中當過長吏,雖不知道你後來因何離開惠王府,但到底,惠王是你的舊主。若上門求救,表以忠心,以惠王的仁厚,定會出手相救。”

    顧宰相為程玉景分析著形勢。

    從宰相府出來,程玉景茫然了一下,他上門求惠王,惠王會理他麼?

    程玉景思索著,突然喊車夫道:“到八仙庵去!”

    一個多時辰後,車子到了八仙庵外,程玉景跳下車來,喊住一位小尼姑,令其進去稟報夏緋。

    夏緋聽得程玉景求見,頗為吃驚,他又來幹什麼?

    朱奶娘也嚇一跳,小聲道:“王妃,程狀元已是準駙馬,他不在府中準備婚事,跑來這兒幹什麼?不如我出去回絕了他,說王妃睡下了,不見人?”

引言 使用道具
蒙其·D·魯夫
王室 | 2021-9-26 16:47:36


    夏緋擺手道:“等一下,我須得想一想。程狀元急急趕來,莫非另有什麼要緊事?”

    片刻後,夏緋道:“請他進來罷!”

    “王妃!”朱奶娘勸阻不了夏緋,不由氣急。

    夏緋安撫道:“嬤嬤別憂心,不定這回,程狀元帶來的,是好消息呢?”

    朱奶娘一聽,雖還有些嘀咕,臉色到底好了些,便親自出去,迎了程玉景進門。

    “見過王妃!”程玉景一進門,恭謹行了禮,這才抬頭道:“今次過來,卻有一件宮中剛發生的事要稟知王妃。”

    朱奶娘見程玉景一本正經,似乎真有要事稟報,忙退到門外守候著,不讓別人靠近。

    夏緋側耳聽了聽周圍的動靜,心下也拿不定有沒有人監聽,一邊道:“程狀元,宮中剛發生的事,你因何能知道?”

    “機緣湊巧之下,便知道了。”程玉景且不忙暴露顧宰相,只拱手道:“此事,對惠王及王妃,大大有利,因特來告知。”

    “請狀元爺坐下細說!”夏緋指指椅子。

    程玉景也不客氣,坐到椅子上,這才說起陳玉棠被常貴妃推倒在地以致小產的事。

    這事雖在夏緋意料中,但她聽完,依然做出吃驚的表情道:“賢妃娘娘好容易懷孕,這廂沒了,豈不是悲傷欲絕?”

    “最重要的,是皇上定然震怒。”程玉景道:“皇上一怒,常貴妃處境不妙。”

    夏緋點點頭道:“常貴妃處境不妙,當會連累誠王,致誠王更加翻身無力。唔,此事確然對惠王有利。”

    “此事,對王妃也有利的。”程玉景看定夏緋道。

    “此話何解?”夏緋心內暗吃驚,難道程玉景知道陳玉棠小產之事,是我的計謀?不,不可能的。

    程玉景慢慢道:“賢妃娘娘小產,各府的夫人聽聞,自會進宮看望,王妃也該趁這個時候,遞摺子要求進宮侍疾。賢妃娘娘這回小產,想來短期內,是沒有可能再懷上了,此時定然心中不安,怕將來無依靠。若有‘兒媳’在身邊侍疾,凡事有人商量,那又不同。另一個,皇后娘娘膝下只有一女百寶公主,她一樣想有‘兒媳’在身邊侍候。這廂王妃進了宮,得了皇后娘娘和賢妃娘娘的歡心,惠王定也會對你另眼相看。”

    夏緋心頭一跳,問道:“程狀元這般為我謀劃,是有什麼目的麼?”

    程玉景長歎一聲道:“皇上下了賜婚聖旨,想令我尚長城公主,此事王妃聽聞了罷?”

    夏緋點點頭道:“聽聞了,所以我便奇怪,按理來說,你不是該為誠王謀劃麼?怎麼反跑來幫我謀劃了?”

    “誠王,已然不成氣候了,但我,還要活下去呢!”程玉景站起,一撩袍子,跑到夏緋跟前道:“求王妃救我一命!”

    “我自身難保,如何救你?”夏緋推託。

    程玉景幽幽道:“王妃當初在宋府救我一命,不是為了看我今日高中狀元後,莫名喪命的罷?”

    夏緋沈吟一下道:“你且說說,讓我如何救你?”

    程玉景道:“王妃,你的處境,也並不比我好多少。將來王爺幸而登了大寶,皇后之位,未必是你的。你若肯救我一命,我定當回報,將來助你謀皇后之位。”

    “你認為,我這個王妃將來當不得皇后,哪是誰會當皇后呢?”夏緋索性問了出來。

    “王爺要成事,必須有皇后娘娘相助,且又須賢妃娘娘的父親陳將軍的幫助,將來皇后的人選,不是在趙家,就是在陳家。”程玉景仰頭道:“皇后和賢妃娘娘為達目的,說不好,還會剷除你。”

    夏緋眉頭跳了跳,伸出手虛扶道:“程狀元,起來說話罷!”

    程玉景站了起來,坐到夏緋下首,斟酌言詞道:“王妃進宮後,爭取討得皇后娘娘的歡心,表示願為皇后娘娘效忠,在皇后娘娘和賢妃娘娘中間,作一個平衡作用,如此一來,她們兩人一拉據,再一暗爭,王妃反會得利,成功上位。”

    夏緋道:“說來說去,你還沒說如何助你呢?”

    程玉景沈默一下,終是開口道:“我給王妃講一個故事罷!前朝,有一位王妃,雖才貌雙全,但出身偏低,王爺登位後,封她為皇后娘娘,但她幾次差點被貶。這位皇后生下皇子後,著速捧了皇子上位,自己當太后。期間,當朝駙馬借用公主一點殘餘力量,助皇后掃除最後一點障礙。此後,江山便握在太后手中。”

    夏緋一驚,不敢相信地看著程玉景。這人,野心這樣大!她不過一個被冷落在庵中的王妃,他就敢來鼓動她如此這般。

    程玉景迎著夏緋的視線,坦然道:“王妃,我並沒有別的選擇。”

    程玉景現時,若是拒絕長城公主的婚事,皇室為了臉面,自然要處罰他,他的前途也完了。若不拒絕長城公主的婚事,以常貴妃和誠王如今的處境,他終也會被連累,前途不單會完,性命也難保。

    他要保命,只有兩個選擇,一,放棄前途,遠走他方;二,抱緊另外的大腿。

    如今他能抱的大腿,不外惠王,但他與惠王之間,因著夏緋之事,卻有心結,只得鋌而走險,跑來抱夏緋的大腿。

    見夏緋不語,程玉景又道:“王妃要謹記,自古帝王家,最是無情。王妃與其幫別人謀劃,不如幫自己謀劃。”

    夏緋心內喟歎,她自九歲寄居在宋家,差點被宋敏行非禮後,心內對男子,便有一股心結。至全心全意待程玉景,為程玉景謀前途,結果又被毒殺,之後便不再信任男子。遇到魏鑲後,所做的一切,與其說是謀王妃之位,其實是為了謀生存。無可否認,她對魏鑲是動了心,但自到八仙庵清修後,便時不時會疑惑,若魏鑲遇著某些事,是要放棄她的,魏鑲會否放棄呢?

    魏鑲如今只是王爺,為了大局,都要把她放在八仙庵,久久不敢接回府中。將來魏鑲登了位,為了皇位,為了大局,若要犧牲她,是不是毫不猶豫呢?

    程玉景見夏緋臉色變幻,接著道:“王妃若讀經史,便知道,只有自己握著權力,才能主宰自己的命運,幫別人握了權力,到時一條命,便是握在別人手中,縱使這人是最親密的人,一念之間,也能要了你的命。”

    “你呢,你想與我結盟,不怕我到時一念之間,要了你的命?”夏緋聲音略沙啞,心內微有動搖。

    程玉景道:“王妃畢竟是女子,到時有許多事,不便自己處理,正好交給我。我是一個有用的人,是王妃的左臂右膀,王妃自不會收割我的性命。”

    夏緋心中閃過許多想法,一時道:“程狀元,若我進宮侍疾,便會在皇后娘娘跟前為你美言,力保你一條命。”

    這是應承結盟了?程玉景瞬間大喜,拱手道:“從此,願為王妃效命,肝膽塗地,在所不惜!”

    “什麼,程玉景又去見王妃,在王妃房中逗留了好長時間才走?”魏鑲聽著暗衛稟報,一股怒火在胸中湧動,不能自控。

    暗衛道:“他們在房中說話,屬下當時怕驚動他們,不敢太靠近,聽得並不仔細。只隱約聽得幾句細碎言語,程狀元似乎是在表忠心,說願效忠王妃。”

    “王妃怎麼說?”魏鑲壓著怒火問道。

    “王妃沈默了好久,後來說會盡力保程狀元一條命。程狀元聞言,又表了忠心,方才告辭。”

    “好一對……”魏鑲一拍案,把後面的話吞了回去,揮手讓暗衛退下。

引言 使用道具
蒙其·D·魯夫
王室 | 2021-9-26 16:47:55


    暗衛一走,魏鑲又一拳砸在案幾上,依然難消心中怒火,喃喃道:“阿緋,枉我一心一意對你,你竟和程玉景勾結!”

    “王爺,側妃娘娘讓人來報,說是小郡主會說話了。”崔女官的聲音在簾外響起。

    “阿蘿會說話了?”魏鑲想起小郡主嬌嫩的小臉,心頭的怒火消了大半,揭簾子出去道:“告訴側妃,本王晚間過去看她們。”

    “是。”崔女官應一聲,自下去了。

    宋敏月聽得魏鑲晚間會過來,不由喜上心頭,自打生了小郡主,王爺過來她房中的次數,是越來越多了。

    紅葉近前道:“側妃娘娘,過了年,小郡主便一周歲了,這當下,還得趕緊再懷一個,到時生下的,若是男娃,側妃在府中的地位,再無人能比。”

    “我倒是想,可王爺每次過來,也就看看小郡主,又不留下過夜。”宋敏月有些難為情。

    “側妃娘娘當時是如何懷上小郡主的,如今也一樣……”紅葉低聲道:“雖說那時用了手段,但你看,王爺得了女兒,一樣愛若珍寶,並不責怪你。”

    宋敏月有些傷感,“我這樣的相貌,王爺還不動心,他到底喜歡什麼樣的呢?”

    “側妃娘娘不用多想了,再懷一胎至緊要。”紅葉勸道。

    至晚間,魏鑲如約到了宋敏月房中。

    宋敏月抱了小郡主,逗她說話,眼見魏鑲來了,忙教小郡主喊爹爹。

    小郡主笑嘻嘻朝魏鑲喊道:“滴滴!”

    “是爹爹,不是滴滴!”宋敏月糾正著小郡主的發音。

    “還沒一周歲,就會喊人,已經很厲害了。”魏鑲心情大好,抱過小郡主,逗弄著她。

    宋敏月靠近了,假裝給小郡主理衣領,身子有意無意挨擦著魏鑲。

    小郡主玩鬧了一會,已是困倦,奶娘見狀,忙過來抱走。

    “王爺!”宋敏月輕輕拉住魏鑲的袖角,仰起臉道:“我脖頸這兒有些癢,你幫我看看是不是紅腫了?”

    魏鑲順著宋敏月的指引,靠近看了一眼她的脖頸,低聲道:“並無異狀。”說著,鼻端嗅得一股異香,再於燈下看宋敏月,見她打扮得十分嬌豔,心頭不由一動。

    “王爺再看看!”宋敏月撩開領子,露出半個香肩道:“這兒也有些癢,怕是被什麼東西咬了。”

    燭火下,美人氣息拂在口鼻間,幽香陣陣,魏鑲手一伸,把宋敏月摟進懷中。

    “王妃,王爺這幾日,都是宿在宋側妃房中。”朱奶娘進房,在夏緋耳邊低聲稟報。

    “你如何得知?”夏緋眉頭一皺,有些不欲相信。

    “王爺好一陣不來了,我這心中著急,今兒見送食料的夏嬤嬤過來,便塞了她一個荷包,打聽了幾句。她說王爺新近寵愛宋側妃,府中諸人皆知,也不是什麼秘密,倒不怕告訴我。”朱奶娘一臉焦心道:“王妃得想個法子了。”

    “王爺之前並不喜歡表姐,為何現下卻喜歡上了?”夏緋琢磨著其中原因,一時毫無頭緒。

    朱奶娘跺腳道:“哎呀王妃,你不在府中,可王爺是一個正常男人,且宋側妃又為王爺產下一女,王爺寵愛她,不是正常嗎?為今之計,是趕緊想法回府,不能再在庵中耽擱青春。”

    夏緋定定神,鋪開紙筆,寫了一封信,遞給朱奶娘道:“讓人送到王府給王爺,說我想見王爺一面。”

    朱奶娘接過,臉上有了喜色,“王爺接到信,定會像之前一樣,作速來見王妃的。”

    令朱奶娘和夏緋意外的是,信送出去後,足有兩天沒動靜。

    第三天,朱奶娘沈不住氣,托夏嬤嬤給崔女官送了一個荷包,讓崔女官幫忙提醒一下魏鑲。

    魏鑲依然沒有到庵中,只讓人捎來一個口信,說他正忙著,讓夏緋好好靜養。

    聽完口信,夏緋臉色全變了,魏鑲此是何意?

    朱奶娘也極是意外,好半晌道:“王妃,咱們在庵中靜養,半點兒不知道王府的動靜,卻是太被動了。還得想法子買通王府的人,給咱們通一些消息才行。”

    說著話,朱奶娘泡了茶端過來。

    夏緋端起茶,才呷一口,就差點噴出來。

    “王妃,這茶不好麼?”朱奶娘見夏緋神色不對,問了一句。

    “又苦又澀,是什麼茶呀?”夏緋擱下茶杯問道:“是拿錯去年的茶葉渣了麼?”

    朱奶娘一怔道:“這是王府新送過來的茶葉啊!”

    朱奶娘說著,出去一會,轉瞬拿了一罐茶葉進來,遞給夏緋看。

    夏緋揭開茶葉罐,嗅了一嗅道:“這是去年的茶,且是走了味兒的下等茶。”

    “這些奴才好大膽,竟敢扣下王妃的好茶,偷換了次等茶送來。”朱奶娘大怒道:“待王妃回府,看不剝了她們的皮?”

    夏緋沈吟道:“未必是奴才偷換茶葉,沒準送來的,便是這等茶。”

    “怎麼可能?以前每月送茶葉過來,皆是好茶。”朱奶娘說著,突然明白過來,“這是宋側妃的手筆?她掌著府事,新近又得王爺寵愛,便敢克扣王妃的用度了。”

    夏緋幽幽道:“她也是仗勢而已。”

    朱奶娘急得額角出汗,“王妃,宋側妃現敢克扣用度,接下來,便敢對王妃下手,王妃要想法子啊!”

    夏緋垂頭想了想道:“王爺既然不來見我,我可得採用程玉景的主意,遞摺子進宮求侍疾。”

    稍遲,夏緋寫好了摺子,仔細檢閱,並無錯漏,這才合上摺子。

    第二日,夏緋的摺子便遞進了宮,到了趙皇后的手中。

    趙皇后看完摺子,朝季嬤嬤道:“夏緋想進宮侍疾,不知道打什麼主意?”

    季嬤嬤道:“聽得說,惠王寵愛宋側妃,這陣不再往八仙庵去了,惠王妃想來是沈不住氣了。”

    趙皇后一笑道:“罷了,本來也說,她若獻得好計,便助她一把,讓她回惠王府,如今她主動要求進宮侍疾,便召她進宮罷!”

    第二日,趙皇后便令人到八仙庵傳口諭,令夏緋擇吉日進宮。

    送走宮中來人,夏緋臉上不辨悲喜。

    朱奶娘猜不透她的想法,悄聲問道:“王妃不高興?”

    夏緋歎氣道:“繼續待在八仙庵中,卻要受表姐的磋磨。進了宮,是要成為皇后娘娘手中刀,為她砍殺她所不喜的人的。不管那一種,都不能令人高興。”

    朱奶娘依然對魏鑲存了希望,壓著聲音道:“待見了王爺,便……”

    夏緋擺擺手,示意朱奶娘不必再說。

    至晚間,夏緋在燈下看書,風拂過,窗外似乎有聲響,她朝窗外看一眼,疑惑了一下,側耳再聽,聲響又消失了,一時朝朱奶娘做了一個手勢,見朱奶娘會意,這才拿起一隻罩子罩向案上的燭火,看著房中一暗,便尖叫一聲。

    朱奶娘也跟著喊道:“救命!”

    隨著她們的喊聲,只見窗戶“咯”一響,跳進一個黑衣人。

    夏緋瞬間移開罩子,房中亮了起來,一邊喝問道:“你是誰?”

    黑衣人眼見中計,只得跪伏道:“屬下是王爺派來暗中保護王妃的。”

    說是保護,其實是監視吧!夏緋心中苦澀,問道:“這麼說,我在庵中的一切動靜,你都要報與王爺?”

    “在下職責所在,不敢隱瞞王爺。”黑衣人如實答道。

    夏緋明白了過來,這麼說,段明輝來見自己,及自己去見程玉景諸事,魏鑲是一清二楚了。

    外間,翡翠和綠蘭聽得動靜,也是忙忙來敲門問究竟。

引言 使用道具
您需要登入後才可以回覆 登入 | 加入會員

建議立即更新瀏覽器 Chrome 95, Safari 15, Firefox 93, Edge 94。為維護帳號安全,電腦作業系統建議規格使用Windows7(含)以上。
回頂部 下一篇文章 放大 正常倒序 快速回覆 回到列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