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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兆霆
子爵 | 2014-6-7 08:56:55

秦嶺神樹 第5章 偷窺


自從進入這深山老林,來到這個不知道哪個年代修建的木頭窩棚中,我就覺得四周的氣氛有幾分異樣,所以我睡得很不踏實,幾乎是在半夢半醒。當我轉過身來看到這只眼睛的時候,沒有朦朧的感覺,反而馬上就清醒了過來,但是等我的目光再次投向那條縫隙的時候,卻發現那只眼睛已經不見了。

我躺在地上,雖然離開花板有一段距離,屋里的火光又昏暗,但是我還是斷定自己沒有看錯。而且,我還發現,那只眼睛很大很圓,似乎不是人類的眼睛。

半夜三更,老癢不知道到哪里去了,只留下我一個人,又被一只詭異的眼睛瞪著,我心里有幾分害怕。但是現在這種情況,比起古墓里,不知道已經好了多少倍了。我壯起膽子,小心翼翼地站起身來,拿起手電,躡手躡腳地爬上通往閣樓的木梯。

木梯幾乎不能承受我的重量,在我的踩踏下,發出即將斷裂的呻吟聲,使得我的每一步,都必須蹦緊全身的肌肉。所幸,木梯並沒有像我預料的一樣坍塌。

木頭窩棚的窗和門因為腐朽變形,都有很大的空隙,外面的山風吹進來,吹得中間的篝火不停的晃動。晃動的光線又從閣樓的地板透過,使得整個閣樓鬼氣森森。

我舉著電筒,掃視了一遍,並沒有發現什麼古怪的東西。整個閣樓上空空蕩蕩,除了一些用竹藤編織的簸箕和斗笠之外,並沒有可以藏身的地方。只是在閣樓的左邊的牆上,有一扇氣窗,只有兩個巴掌這麼大,在氣窗的外面似乎掛著什麼東西。

我向氣窗走去,一邊用手電去照,想看看那個掛著的東西,到底是什麼。我的手電光一照上那東西,我就聽到“吱”的一聲,一團黃色的影子,突然就竄了開去。

我嚇了一跳,探出頭一看,只見一只非常肥碩的金絲猴掛在離氣窗不遠的房簷上,對著我呲牙,表情非常的凶狠。

我看到它的眼睛,和我剛才地板縫隙中看到的一樣,心里已然松了口氣。看來剛才,就是這個家夥躲在閣樓上偷窺我。

我本來不想和只猴子一般見識,但是它可能被我嚇了一跳,不停的向我做攻擊狀,發出刺耳尖叫聲。我隱約感覺到不妙,就用手電去照它的眼睛。它被刺目的手電光照的驚恐萬分,發出幾聲慘叫,就竄上了房頂。

我惡毒地笑了笑,心里又覺得奇怪。金絲猴是一級保護動物,平時很害羞,怎麼會跑到有人的地方來,難道是被我們烘烤干糧的香味吸引來的?

金絲猴不會單獨行動,一定還有幾只猴子在四周。我聽說過猴子襲擊人類的事情,一群猴子的攻擊力非常驚人。就算無法把人殺死,它們也會搶走人的行李和干糧。招惹到猴子,是一件十分倒黴的事情,我一定要多加小心。

我再次把頭探出氣窗,看看四周有沒有其他的金絲猴。但是,卻沒有發現任何蹤跡,反倒是發現這外面的視野非常開闊。在月光下,我可以看到一大片森林的輪廓,呈現出一種淒涼的灰色。樹冠在風里擺動,好象海里的波浪一樣,發出樹葉摩擦的聲音。

這個時候,我突然看到在森林里,有一點手電光,在一片黑暗里面若隱若現。

我認得這種泛白的光線。我當初讓老癢采購裝備的時候,叮囑他要買最好的,結果他買了2000多塊一只的登山手電。這種手電的光線十分特別,泛白而且穿透力很強,用來照射積雪,還能將雪融化。

所以我馬上就斷定,那點手電光的主人,就是老癢。我心里陡然感覺到一股異樣的感覺,他這麼晚了,跑到那里干什麼?

我盯了好一會兒,心里覺得奇怪,就走下閣樓,披上外衣,向他所在的那個地方摸了過去。

在閣樓上看起來,那點手電光離這窩棚只有三十幾米的距離,實際上卻要遠的多。我走在下風口,足足走了十分鍾,才聽到上風口傳來的聲音,是一種有節奏的敲擊聲,似乎有一個人有緩慢的打鼓一樣。我矮著身子,慢慢地走近,很快就看到一個人,正在前面弄著什麼東西。

我放慢速度,繼續靠近,大概離他還有十米不到的地方,有一堆茂盛的灌木。我躲到後面,仔細一看,才發現那打鼓的聲音,其實是工兵鏟刨地的聲音。

老癢光著膀子,正在地上挖著什麼。那只手電被他架在樹上,充當了路燈的作用。

我的心情很複雜,一方面很好奇,他半夜三更,背著我出來挖東西,到底想在干什麼。另一方面,我心里很不痛快,他這樣做,顯然是有事情瞞著我。我好心來幫他,他卻對我有所隱瞞,這十分的不應該。

我偷偷的看了一會兒,並沒有發現他有什麼特別的舉動,只是不停的挖著土。我的心里有點不耐煩起來,在這麼冷的晚上,我蹲在這里,渾身冰涼,實在是一件非常不好受的事情。我突然想到,如果他整個晚上只是想在這里挖個坑,那我陪他在這里受罪,豈不是白癡。以老癢的性格,半夜三更,出來挖個坑,並不是什麼奇怪的事情。他有一次,甚至在半夜跑到公墓里,然後給全市的批薩店叫外賣。

我在那一刹那,幾乎要沖出去問他,到底在干什麼。但是馬上我就打消了這個念頭,因為就在我起身的一刹那,我看到在他的褲腰帶上面,插著一把土制手槍。

這把東西,應該是仿蘇的TT30/33式托卡列夫手槍。我在采購的單子上列出了這個東西,但是他和我說的是沒有買到。我當時根本沒有想到他會騙我,現在一看,我就覺得遍體生寒。

剛看到老癢的時候,我一直以為他和以前一樣,還是一個大大咧咧的人,所以一點也沒有防備他。現在看來,他的心機其實非常的縝密,簡直是深藏不露。

本來我有十足的把握,就算我現在跳出去,一腳把他踢到坑里,他也不會生氣。但是,看到了這把槍以後,我就猶豫了。現在的老癢,我似乎不能用以前的經驗來推測他,如果我跳出去,他有可能會一槍打死我。

我沒有再往前,而是靜靜地蹲在那里,看他到底在挖什麼東西。

老癢非常的警惕,他每挖三下,都要停下來聽聽周圍的動靜。但是我站在下風口,風聲把我發出的一切聲音都吹到了另一個方向,他始終沒有發現我。

他挖了足有半個小時,突然,他的鏟子似乎插到了什麼金屬的東西,發出一聲清脆的聲音。

他停止挖掘,俯下身去。我看到,他從坑里,拿出了一根棍狀的物體。

棍狀的物體上都是泥,我無法判斷那是什麼,但是我直覺上,感覺似乎是一根骨頭。老癢略微擦拭了一下,並沒有仔細看,而是急忙將這個東西用布包好,塞進自己的包里。

我繼續觀察,看他還能挖出什麼來,卻發現他開始將土回填回去。

這個時候,山風逐漸弱了下來,有點改變風向的跡象。如果再躲下去,很可能就會被發現。我偷偷的起身,開始向後走去。老癢已經達成了目的,急于把土填回去,所以沒有再注意周圍的動靜。我加快了腳步,順利的回到窩彬里,不動聲色地睡了下來,裝作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過。

不一會兒,老癢躡手躡腳的走了回來。他看我還在熟睡,在我對面坐了下來,開始往篝火里加柴。

我閉著眼睛,心里翻騰著,好奇與失望的情緒夾雜在一起,心里非常的不舒服。我打算,等一下換崗的時候,我等老癢睡著,就獨自一個人回去。因為我是為了幫他才勉強來到這個地方,現在他既然有事情瞞著我,我自己沒有義務再待下去。他是死是活,都與我沒有關系。

可是老癢卻精神抖擻,一點也沒有想和我換崗的意思。我眯著眼睛,偷偷地盯著他看,發現他半躺在地上,呆呆地想著什麼。

然後,他好象下定了決心,輕聲將他包里的那根棍狀物體拿了出來,開始用布擦拭。很快,上面的泥土被擦掉,露出了黃色的金屬光澤。刹那間,我覺得非常納悶,因為表面上看,那根神秘的東西,竟然只是一根銅制的棍子。

老癢的臉上也出現了疑惑的表情,他把這根棍子顛來倒去地看著,臉色變得很難看。看樣子,他只是知道有一個東西被埋在了那個地方,具體是什麼,他也不清楚。

我看到他竟然帶著橡皮手套,好象對這根棍子非常的忌諱。心里的好奇心更甚,為什麼要帶著手套,難道不能用手直接碰觸嗎?這個時候,我已經改變了主意。明天早上我還是要走,但是走之前,我必須要知道,這根東西,到底是什麼來曆。

想到這里,我裝成剛睡醒的樣子,翻了個身,半睜開眼睛,咳嗽了一聲,問他:“老癢,幾點了?”

老癢正在聚精會神的研究那根棍子,我突如其來的一問,把他嚇了一跳。他慌忙間把這根東西放到了自己背後,然後看了看表,說道:“三……三點多了。”

“哦!”我裝做沒有看見他的窘迫的動作,揉著鼻子坐起來,說道:“嗯,那我們該換崗了,你睡覺吧。”

老癢支吾著應著我,手放在背後,偷偷地想把那根銅棍往背包里塞。我心中暗笑,裝成想活動手腳的樣子,站了起來,一邊打哈欠一邊向他走去。

他被我突如其來的動作嚇了一跳,手上緊張,怎麼努力也無法將那根棍子順利的塞進去。我悠閑地晃到他的邊上,裝作想去他的包里拿東西。他看見我俯下身子,一下子過于緊張,那銅棍脫手就滾了出去,一下子滾到我的腳步邊。

我沒想到事情會這樣發展,一時間也沒有做好準備,愣了一下,就裝做很吃驚的樣子,問他:“這是什麼?哪里來的棍子?”說著,就要彎腰去撿。

本來我是想乘機仔細看看,這根銅棍到底是什麼樣子的。沒有想到的是,老癢的反應大的出奇。他的臉色瞬間變的慘白,大吼一聲:“不能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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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兆霆
子爵 | 2014-6-7 08:57:09

秦嶺神樹 第6章 銅棍


我被他叫聲嚇了一跳,手不由頓了頓。就在這一瞬間,他竟然像瘋了一樣沖了過來,一頭把我撞的倒退了出去。我連退了十幾步後,一屁股坐到地上。再看老癢,他已經把銅棍揀了起來,迅速用布包了,塞進了自己的背包里。

我是真的火了,剛才他那一撞,如果方向稍微偏一點,就會把我直接撞到篝火里去。他毫不忌諱,就這樣撞過來,說明在他心里面,我的安危還不如一根棍子。我坐直身子,破口大罵:“**!你他娘的在搞什麼花樣!這是什麼東西?!看一看會要你的命嗎?”

老癢的回答非常可惡,他愣了半天,說道:“這……這是我們家傳的寶貝,你們外人不能碰的。”

我聽到這話,已經忍不住想要發作,捏緊拳頭才把這口氣咽下去。再看老癢的表情,閃閃爍爍,好象真的以為他這種借口可以蒙混過關一樣。

你看我不說話,以為我不信,又尷尬地笑了笑:“真的,不騙你。這東西……是我姥姥傳給我的……”

我忍無可忍,破口大罵:“放你媽的狗屁!什麼寶貝!你姥姥把寶貝埋在秦嶺,然後讓你來挖?老癢,我們從小光腚的交情,你這樣騙我,你他娘的到底在土窯子里吃錯什麼藥了!”

我罵他的時候,手一直指著他剛才挖掘的那個地方,使他明白,他剛才所做的事情,我已經全部都知道了。

老癢的臉色一下子變得要多難看有多難看,半天才結巴道:“你……原來你已知道了!老吳,哎……慚愧,其實我不想瞞你的。”

我冷笑一聲,“什麼叫不想瞞我,你不想瞞我,難道是我逼你瞞我的嗎?”

老癢撓了撓頭,無奈地說道:“你不要發火,事情和你想的不一樣,你聽我慢慢地解釋。”

我心里非常的憤怒,心說這種事情還有什麼一樣不一樣的。事實擺在眼前,你進秦嶺,明顯有著其他的目的。你沒有把真實的情況告訴我,而是把我當成了一個可以隨便利用的白癡!

在一瞬間,我甚至想轉頭就走,連夜回去,就當我從來沒有遇到過他。但是轉念一想,我這樣沖動,實在沒有任何好處。且不說我一個人能不能找到路回去,就算找到了,這件事情,也會變成一根刺,最起碼可以讓我不舒坦好幾個月。

于是我冷冷道:“好!我聽你的解釋,但是和我想的一樣不一樣,由我自己來判斷。”

老癢臉上露出了惱怒的神情。他的脾氣本來就不好,這次給我這樣罵,實在是因為自己理虧,才沒有回嘴。如果是平時,說不定已經打起來了。

我看到他的表情,竟然有一股暴戾的感覺,心里不由一驚。暗自提醒一下自己,不可以逼的太緊,他身上有一把槍,如果他發彪起來,不知道會發生什麼樣的事情。

他臉色很陰沈的看著我,很久才穩定住情緒,從背包里取出兩瓶燒酒,丟給我一瓶,自己喝了兩口,才說道:“老胡,我以為我們這麼多年的交情,沒什麼事情能破壞掉。你這樣說我,我實在很不舒服。”

我感覺出他話里有一絲諷刺的意味在,聽了讓人窩火,冷冷道:“你以為我心里很舒服嗎?老癢,我可告訴你。我從來沒像信任過別人一樣信任過你,你小子竟然利用我,太不是東西了。”

他失笑道:“利用?你說的未免也太複雜了。事實上,我回到這個秦嶺,除了錢之外,還有另外一個目的。這個目的,完全是我個人的事情。我沒有和你說,如此而已。這樣就算利用你了?”

我諷刺道:“什麼個人目的,就是在這里挖出一根棍子嗎?”

我的嘴巴很缺德,心里雖然在想不要逼他太緊,刻薄的話卻還是忍不住丟了過去。

沒想到,他卻很鄭重地點了點頭,說道:“是的!”

我聽了冷笑道:“這種事情,為什麼要一個人偷偷去做?有什麼不能告訴我的?你以為我會和你搶這根棍子?”

他坐了下來,沈默了很久,才道:“這件事情說來話長。這根棍子,其實是我的江西老表,從那個清墓里倒出來的。其中的過程,我上次已經和你說過了,只不過有一個細節,我沒有告訴你。當時,我們試著移動那棵銅樹沒有成功,但是我的老表,堅持說這個東西很不一般。于是,他就用金剛鋸,將一根枝椏鋸了下來。”

我皺了皺眉頭。他們這些人,可以說是整個盜墓階級中最沒有素質的一群,也是數量最多的一群。為了幾千塊錢,破壞一件絕世珍品,是再平常不過的事情。我指了指他的背包,問他:“你是說,那根枝椏,就是你挖出來的那根東西?”

老癢點了點頭,繼續說道:“我老表將這根東西鋸下來後,天天貼身拿著,當成寶貝一樣,連看都不讓我看一眼。還說其他東西都歸我,這個東西給他就行了。我當時以為他是開心過頭了,也沒有注意,就這樣我們一直往外趕。剛開始我老表只是突然變得有點神經質,逐漸的,我就發現,他整個人好象越來越失常起來……”

老癢說到這里,突然擡頭問我:“老吳,你相信不相信這個世界上有陰人這回事情?”

我聽了一愣,花了好長一段時間,才想起陰人是什麼東西。

老家傳說,所為的陰人,就是在陽間給閻王爺辦事情的人。這種人,表面上和普通人一樣,需要吃飯睡覺,但是他們卻能和鬼對話。你要分辨他們,只有一個辦法,就是他們睡覺的時候,鞋是放在床下的,而且,鞋尖朝內。

當然這只是一個傳說,種地都有不同的版本,我從來就是聽著玩玩的,沒有當真過。于是我搖了搖頭,表示自己並不了解。

老癢繼續說道:“我那個老表,自從拿了那根銅樹的樹枝之後,開始變的,有點神經兮兮。他老是說他自己聽到……身邊有人在講話。但是你知道,當時我們只有兩個人,在這個鬼地方,絕對不會有人講話,我聽不見他卻能聽見的。這個情況越來越嚴重,直到我們走出大山的時候,他已經不僅能聽到人講話,而且還能看到一些奇怪的影子。我想讓我的老表去看看精神科醫生,但是他是個很迷信的人,根本不聽我的。他斷定,自己被閻王爺選中,變成了一個陰人。他所看到聽到的,都是在陽間的孤魂野鬼。”

我說道:“幻聽和幻覺,是嚴重的精神分裂的現象。”

老癢笑了笑,對我說道:“其實他在入獄之前,已經很不正常了,經常會說一些莫明其妙的話,還會和空氣對話。有一次在酒店的餐廳里,他一個人叫了一桌子的菜,硬是要服務員上了四套餐具,說是和三個朋友吃飯。然而實際上,另外三個位置上卻根本沒有坐著人。他在那里聊得興高采烈,把服務員嚇得半死。”

我聽了背脊發涼,“難道你認為,他的精神分裂,是這根棍子導致的?”

老癢說道:“我不知道。但是那次倒斗,我和他所有的地方都是一起去的。所有他碰過的東西,我都碰了,惟獨那根銅樹的樹枝,我自始至終都沒有碰過。所以,我想,他的精神分裂,應該是和這根棍子有關系。”

他看到我疑惑的表情,繼續說道:“我們那次回來的時候,最後一站就是這個窩棚。我和你一樣,半夜里起來尿尿,發現我的老表不見了。後來我出去找,就發現他存在我剛才站的那個地方填土。”

他頓了頓,問道:“老吳,你實話告訴我,如果我一早把這件事情告訴你,你說你會不會同意我把這根東西再挖出來?”

我被他問的為之語塞,自己也在心里問了自己一遍。答案很明顯,如果我事先知道這件事情,我不僅不會去碰這根棍子,而且我打死也不會讓老癢去碰。

老癢拿出一根煙,笑道:“我想自己很清楚你的性格,所以,我才會在半夜偷偷起來。我實在不想騙你,但是如果讓你知道了這些事情,你肯定不會讓我去的。現在你明白了沒有?”

我被他搶白的說不出話來,好久才道:“就當你說的有道理,但是你這樣做,也……”我還想問他那把手槍的事情為什麼要騙我,就見他掏出了那把槍,對準自己的香煙,喀嚓一聲扣動了扳機,一團綠色火苗竄了出來。

他吸了兩口,將煙點燃,說道:“我這樣做是有點不對。不過,總還沒有嚴重到,要判我死刑的地步吧?”

我無話可說,想不到事情到了最後,理屈詞窮的竟然是我。我岔開話題,問他:“那你現在準備怎麼辦?準備冒險碰一下這根棍子嗎?”

老癢露出了一個非常古怪的表情,輕聲說:“我不知道。雖然我帶著手套,但是只要我的手一碰到這根棍子,我就有一種特別的感覺,好象這個窩棚內不止我們兩個人……”

說著他就從包里拿出那根棍子,吹了一下,說道:“我不知道帶著手套有沒有作用,說不定我已經中招了。剛才你要拿,我嚇壞了,所以才撞了你一下。要是你瘋了,我真不知道怎麼跟你家里交代。”

他話說到一半,臉上的表情突然凝固了,眼睛直勾勾的看著我的身後,喉嚨里發出一陣莫明其妙的聲音。

我抖然覺得背脊發寒,渾身的雞皮疙瘩都豎了起來,猛得轉過頭去,可是我的背後,卻什麼都沒有。

我覺得莫明其妙,轉過頭去看老癢,卻發現他一臉壞笑地看著我。我馬上意識到被耍了,不由的大怒,罵道:“他娘的,你小子也太無聊了。”

老癢一邊笑一邊站起來,對我擺手道:“其實我的老表碰到這根銅棍之後,很長一段時間都還是正常的。我想,要這個銅棍發揮作用,還需要一段時間。”

我說道:“你小子也太不要命了。就算給你證明了這東西能讓人變瘋,對你又有什麼好處?你以為你能拿諾貝爾獎嗎?”

老癢無奈的笑了笑,從他包里取出了一個信封,遞給我。

我拆開一看,發現上面只寫了兩行字,十分的潦草。我勉強可以分辨第一行字寫著他老表的姓名,第二行字是一段白話文,“阿謝,千萬別回去,那墓里有惡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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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兆霆
子爵 | 2014-6-7 08:57:21

秦嶺神樹 第7章 夾子溝


這些字幾乎連成一片,如果我不是有認草書的經驗,根本不可能看懂,可見發信人寫的時候非常急促。我不明白這些字的意思,問他:“怎麼,這是你老表寄給你的?”

他點點頭,說:“看筆跡應該是他。”

我對上面的內容不感到驚訝,一個精神有問題的人可以寫出比這個更離譜的內容來,但是看他信里的語氣,好象是在勸老癢不要去倒斗一樣,這實在奇怪,就問他道:“我們這次的買賣,是你告訴他的?”

“不,我也不知道他怎麼得知這件事情?我很久沒和他聯系了。”老癢也皺著眉頭,“而且這封信也沒有郵戮,不是通過郵局遞送的,而是直接放在我的包里。誰放的,什麼時候放的,我一點也不知道。你不覺得這有點玄嗎?”

“怎麼,難道你認為你的老表真的是個陰人,能夠養小鬼來探聽消息?”我笑道。雖然我相信這個世界上有很多事情我們無法解釋,但是養小鬼這種修真小說里的情節,我覺得太過離譜,無法認同。

老癢看我不信,哼了一聲,擺擺手,表示不想討論這個問題。我們一時間沒話說,都靜了下來。

第二天早上,我們決定繞過那個村莊,直接出發。一來,我怕那幾個人已經先走了,不想做太久的耽擱。二來,從老癢的角度來看,這村子恐怕是各路人馬的最後一個補給地點,我們這樣的生面孔進去,恐怕會多生事端。

我們原路回到岔口,一路向右,過了一條山溪後,看到遠處有幾座小瓦房。我們繞了過去,就看到那個村莊,同時還看到里面有幾個老大爺在村口吃著大餅油條。我和老癢都好這個,一時間忍不住,就改變了主義,想進村子去買幾頓熱呼呼的早飯吃吃。

老癢帶我進去,我看他似乎對這個村子挺熟悉,就覺得奇怪。他被我一問,只好坦白,說他以前來過這個村子,還請過一個向導。不過時間太久,他給忘了,這一次回來,正好去問問那老人家。

我看他鬼頭鬼腦的樣子,也不知道他是真忘記了,還是有意這樣設計的,反正我現在對他的一些,都有所保留,絕不輕易相信。

我跟他的村子里四處轉悠了幾圈,來到了一戶兩層的瓦房子前面,他指了指在那里曬太陽的一個白胡子老頭,說:“就是他,老劉頭。”

劉老頭是外地人,年輕時候逃壯丁來到這里,一直定居下來,是這里的老獵戶了。他八十多歲,身體還很好,幾乎所有進老林子的考察隊啊考古隊啊盜墓的啊,剛開始都要他帶上幾次。他也樂的吃這碗飯,一來來錢快,二來地位高。我們找到他的時候,他也不奇怪,只對我們搖頭,說:“不中不中,這個時間不能進山。我不帶隊,你們也別去。”

我聽了納悶,問他:“怎麼不能進山啊,現在秋高氣爽,正是打獵的好時節,這個時候不進,那什麼時候能進啊?”

他叫他兒子給我包了兩付大餅油條,說:“我不是說整個山不能進,是你們要去的那個地方不能進。”

我和老癢互相看了一眼,心中愕然。我們什麼都沒說呢,這老人家就知道他們要去什麼地方了?

老癢說道:“劉爺,我們其實還沒決定去哪個地方呢,你咋就給我們自作主張了呢?”

“啥?”那老劉頭笑道:“你回來不是要去上次去過那地方?那就好。我還以為你和那幾個人一樣,想回那夾子溝去。”

我心里一驚,他說的那幾個人,會不會就是自稱是泰叔的那個老頭帶著的幾個人。難道他們來這個村子,也是想找劉老爺子做向導。老癢顯然也想到了這一點,給我使了個臉色,繼續問道:“干咐不能去啊,那邊出啥事情了?”

“這個季節,那地方特別邪呼,鬧鬼鬧的很凶。”老劉頭說道:“你們上次去的時候,我怕嚇著你們,沒告訴你們。那個地方,其實是條陰兵的棧道,你要是碰上他們借道,那就得給順便捎上,被勾了魂魄,邪門得很呢。”

我沒有去過那個地方,不知道那里是個什麼樣的地理環境,心里覺得好笑。不過既然已經知道了那五個人的行蹤,而且還和老癢上次進山的路線一樣,實在是一件走運的事情。我實在等不下去,就拉著老癢起身告辭。

老人家大概很少有客人,所以熱情的很,一定要我們留下來吃飯。我們執意要走,他也沒有辦法,就讓我們包了幾個葷菜。我本來嫌麻煩,不想要,但是一看里面有燒肉,想起自己這幾天吃的都是干糧,肚子實在不爭氣,就收了下來。

我們快步出村,一邊吃著大餅油條,一邊聽老癢講那個夾子溝的事情。那個地方其實兩塊山岩的縫隙,就是我們所說的一線天。老癢告訴我,通過這個夾子溝,那邊就是一個小山谷,里面人跡罕至。他們發現的那個斗,就是在那個里面,而且按現在的情況來看,那個地方應該不止這麼一處墓葬。

那個地方,因為地貌非常特別,所以老癢在一開始才有這麼大的把握說自己能找回來。我聽了半信半疑,不過既然已經到了這個地步,懷疑他也沒有意思。我們根據他的記憶,一路走下去,很快,就看到他說的那座大山。

那座山形狀很有趣,就像一條大眼睛的金魚,而金魚眼睛的地方,是兩個山洞。聽說是叫老鷹洞,里面全是老鷹。當然這應該是不可能的,老鷹不是群居的鳥兒,也不可能生活在洞里,這種名稱我們不去考究。那座中間有一線天的大山,與金魚山同屬于一條山脊,所以,老癢一眼就找到了那個地方。

我們走上了那條矮山脊,順著山勢向前走去。這里的北坡樹木很稀,應該是起過山火或者被泥石流沖刷過。我們邊走邊查看前面的地形,很快就看到老癢說的夾子溝。

秦嶺實在是一個很奇妙的地方,特別是那些沒有經過旅遊開發的地方,有很多奇妙的景色。我看到那所謂的夾子溝,聽名字應該是一處低窪的地帶。其實那里的地勢非常壯觀,形容的普通一點,就一座巨大的山岩被一把利劍劈了一下,中間形成了一條細小的裂縫,這條裂縫的底部,就是夾子溝。因為山岩的地勢極高,所以這里產生的一線天景觀不同于那些矮山。放眼看去,只能看到一條級細的光線,在遙遠的天頂,真的猶如整個天空濃縮成一線一樣。如果不是親身經曆,無法領略到這其中的萬一。

我們剛進入到夾子溝的時候,發現其底部並沒有遠看的時候那麼狹窄,而且光線很好。因為起始處的山勢並不高,所以天上並不是一線天,而是一根天。

老癢回憶,通過這個夾子溝最起碼要一個下午時間,而且里面過堂風極大,生火很不方便。于是我們就在入口處停了下來,點上篝火,開始吃午飯。我們將老爺子帶給我們的菜放到吃剩下的罐頭食品里,然後用火加熱,像吃火鍋一樣的吃。山民們燒菜都重口感,所以味道並不怎麼樣,但是比起我這幾天吃的東西,已經好上不知道多少倍了。我和老癢幾乎是狼吞虎咽,很快就把燒肉吃了個乾淨。

我並沒有吃飽,想起那有一些山雞炒筍,就想索性吃光算了。不料回手一摸,發現那只放食物的袋子,已經不見了。

我四處找了一遍,卻沒有發現,覺得很納悶,就問老癢。就聽老癢在那里罵:“**,老吳,你吃東西歸吃東西,別把骨頭吐到我領子里啊。”

我一看不對,我剛才吃的時候,幾乎把骨頭都吞了下去,哪里還會扔出去這麼浪費。

正在奇怪的時候,又有一塊骨頭從懸崖上面掉了下來。我擡頭一看,只見十幾只金毛大猴子,不知道什麼時候爬到了我們的頭頂上。其中一只,正拿著我裝山雞炒筍的袋子,吃里面的雞肉。看它吃的樣子,應該是從來沒吃過這麼好吃的東西,幾乎連袋子都吃了進去。

很快,它就將所有的東西都吃了乾淨,然後爬了下來,眼睛死死盯住我們的背包。

我心說不好,這些猴子可能以為我們包里全部都是吃的,想來搶了,這可麻煩了。正想著,那只猴子已經發出一聲尖叫,一刹那,所有的猴子開始向我們逼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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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兆霆
子爵 | 2014-6-7 08:57:34

秦嶺神樹 第8章 猴子


大號的猴王看著我,不停的裂開嘴巴,露出自己的白森森的獠牙,同時發出一種帶有威脅性的聲音,好象是在警告我們。

我和老癢各自拿起一根頂端燃燒著的柴火,拼命舞動,將沖上來的猴子帶退。有幾只動作慢了一點,屁股就被我狠狠的燒了一下,疼得它尖叫著逃到很遠的地方。

但是同時,有幾只特別機靈的猴子,正在偷偷的*近我們的行李。等我們看出苗頭的時候,為時已晚。老癢還沒有放入背包的幾個放水袋被一只小猴子一把抓了過去。我一看暗叫糟糕,忙上去搶。可等我一走開,我的身後也竄出了一只猴子,想要來搶我的行李。

幸運的是,我的行李十分沈重。它拖了幾下,發現沒有辦法很順利的拖走,只好作罷,轉而把手伸進行李包中,想將里面的小件東西拿出來。

我心里吃驚不已:這些猴子的行動非常熟練,這樣子圍攻人類,肯定不是第一次了,而且他們的目標明顯就是想搶我們的行李,這簡直和人類沒有啥區別。我一直以為猴子就算再聰明也有個限度,現在看來,如果只算搶劫這一個職業,我們還不一定能比得過它們。

我這里一分神,那只猴子已經從我的包里掏出一只盒子。我一看不得了,那是一包壓縮餅干。也不管正在追的那只,沖回去,飛起一腳將那只猴子踢飛,然後撿起盒子,趕忙塞進包里。

這個時候,突然眼前黃光一閃,那猴王已經跳將起來,一爪抓向我的臉。我看過猴子捕殺兔子,它們的爪子非常鋒利,要是給抓到,我非破相不可。

情急之下,我來不及側身,只好掄起柴火棍去擋。那猴子一下子就在我手上爪出了一長長的血痕,我疼得一呲牙,柴火棍脫手掉了出去。

猴王落地之後馬上反撲過來,我來不及去撿柴火棍,只好匆忙間一腳踢了過去。誰知道它竟然一下子抱住我的腿,順勢就狠狠咬了我一口。

這一下實在是厲害,我疼得幾乎抓狂,一巴掌就拍了過去。它反應很快,一個翻身立即跳了開去。但是我比它更快,一把抓住了它的尾巴。

猴子的尾巴非常重要,打斗中被抓住尾巴,等于被判了死刑。它一下子也慌了,發出一聲嘶吼,不顧一切地朝我面門撲來。

我心里殺心已起,一個側身躲過它的最後一擊,掄起它的尾巴就用力往地上一摔。我估計著,這只猴子最起碼也有40多斤重,這一下雖然不致辭命,也足已把它摔得蒙了過去。可是那猴子卻強壯的出奇,這一下雖然我自己感覺用了殺手,它卻一點事情都沒有,反而慘叫著還想再撲過來。我一下子有點不知所措,忙又用力一甩,將它狠狠地拍到一棵樹上。這一次用力過大,手吃不住力氣,它被我甩出去好幾米,一下子跳了起來,爬到一棵樹上。

老癢惦記著被搶去的那幾個袋子,還在追那幾只剛才搶我們東西的猴子。那些猴子看猴王剛才吃了虧,哪會和他硬拼,一下子逃散,但是它們並不逃遠,而且繼續做著威脅的動作。他去追其中一只,另幾只就跟在他後面,向他丟石頭,搞得他非常郁悶。就這樣東一下西一下,猴子一只沒打著,他自己倒已經氣喘噓噓了。

我隱約看了覺得不妙,這幾只野生猴子個子巨大,行動靈活,最麻煩的是它們一點也不怕人。我對付一只猴王已經非常吃力,要是有兩只猴子同時攻擊我,恐怕今天就有可能在這里吃大虧。而且猴子的記憶力很強,我們這一次莫明其妙地惹上這些猢猻,若不能徹底解決,恐怕以後不和安甯。

老癢追了半天,筋疲力盡,喘著氣跑回來說:“不……不行,這些猴子跑得太快了,我們別和它們一般見識了,還是走吧。那些丟了的東西,就當送給山神爺的見面禮好了。”

我一想也實在沒有辦法,在老林里和猴子搶東西,我們實在沒有勝算。萬一時間耗下去,說不定還會有別的損失。而且,雖然丟了一些東西,但是都不是很關鍵,像冷光棒,我們用火把代替就可以了。

于是我點點頭對老癢說道:“你說的對,這里面不曉得有多深,一旦天黑下來,我們的路就更難走。不過,你小子他娘的得東西看好點,別在首了猢猻的道兒。”

老癢想起剛才那事情,氣就不打一處來,對我擺擺手說:“行了,你就別提了。這梁子算是結下了,老子要不是有急事情,怎麼樣也要把這只猴王的皮扒下來。”

我們兩個綁緊背包,大聲呼喝著趕開猴群,繼續往窄路里走去。那些猴子看我們走了,以為我們逃了,紛紛跳上兩邊的山壁攆了過來,一邊攆還一邊向我們發出嘲諷的聲音。老癢回頭大罵:“干你

們娘的,你們這幫猢猻別得意,老子要是還有機會回來,把你們全逮回去吃了!”

那群猴子看到他大叫,攆得更起勁了,特別是那猴王,擺出勝利者的姿態,一直跟得很近,想趁我不注意再撲上來。老癢看著就火了,撿起地上的石頭扔在那只猴王鼻梁上。這一下打的頗重,真把

那只猴王打得幾乎從峭壁上摔下來。

沒想到的是,那些猴子惱羞成怒,紛紛撿起底墒的東西丟過來。很快我腦袋上連中幾下石頭和泥塊,只好用手護住頭狂跑起來。心里直歎氣,今天算是丟臉丟到家了,幸好沒別人看到,不然我只能一頭撞死挽回顏面。

我們一路狂奔,跑了足有半支煙的工夫才停下來。我一看,我們已經完全進入到這條夾子溝,上面的“一根天”已經變成“一條天”。因為兩塊山壁之間的距離更窄了,兩邊崖頂就有一種要壓下來

的感覺,讓人看著背脊發寒,恨不得馬上走出這里。

再往前走,這種感覺更甚。以這種趨勢,如果不是事先打聽過,我必然以為這最里面,兩座山是合在一起的。

我想起那老向導說過的話,就問老癢:“對了,上次那老頭子有沒有和你說過這夾子溝里的陰兵到底是什麼東西?那個傳說,是干什麼年代開始有的?”

老癢說道:“陰兵就是陰間的兵唄。你以為他們那種老人家,能說出什麼有建設性的東西來。我看他們也都聽上一輩的人說,反正代代都這麼傳。這種傳說,每個地方都有不同的版本,至于什麼時

候開始的,早就無法考證了。”

我說道:“那他有沒有說離現在最近的事情,是在什麼時候?”

老癢笑道:“那我可沒問這麼多。老吳,你該不是給他嚇到了吧。你放心,別看這些個人都說的信誓旦旦,真見過陰兵的,一個人也沒有。我看也就是個以訛傳訛的事情。”

我心里不以為然,說道:“那你可不能這麼說。這深山老林子里,什麼事情都有可能發生,說不定就不巧給我們遇上了。你給我打醒十二分的精神,一有不妙啥也別管,往回跑就是了。”

陰兵的傳說我聽過不少,也有不少無聊的人給過推測,比較有名就是云南的驚馬槽。傳說是南蠻王孟獲找人挖的,這地方現在還在,一到雷雨季節,就會傳出兵器交擊的撕殺聲。另一個就是唐山大地震

的時候,更加玄呼。聽說是有很多看到一長列馬車隊,載著十萬頭顱從唐山出來,正遇上進城救災的解放軍運輸隊,而後云云我也不記得了。

老癢還和我說了一些其他的事情。這條路自從70年代後期就很少有人走過,卻一棵雜草也不長,好象天天被馬匹踐踏一樣。前幾年還有人想在這里建一個景點,但是只要施工隊一來,這里就開始下大雨。每次都是這樣,搞得那幾個領導一點辦法也沒有,只好作罷。

我們繼續深入,逐漸走得有點麻木。這山縫也不知道有多長,越往里面光線就越暗,溫度也降了下來,感覺陰森森的,有種非常明顯的不吉利的感覺。而且不知道什麼時候,後面的猴子也沒有跟著我們了,一下子整個山縫里就安靜的有點可怕,只剩下風吹過的呼嘯聲和另外一些說不出名堂的古怪聲音。這種感覺,讓我們都非常的不舒服。

我和老癢想出一個辦法,一個人說一個腦筋急轉彎,這樣可以轉移自己的注意力,不被這山縫里詭異的氣氛所影響。雖然如此,我的心里還是感覺到非常的不安,而且隨著我們的越來越深入,這種不安就越來越明顯。我甚至有幾次都感覺到,我們頭上的那一線天,隨時可能消失,我們會被望遠困在漆黑一片的大山內部。

我胡思亂想著,也不知道走了多久。忽然,走在我前面的老癢停了下來。我一時反應不及,撞在了他的背上,這一下撞得挺厲害。我有點窩火問他:“怎麼回事情?說停就停,也不言語一聲。”

他轉過頭來,臉色慘白,嘴巴抖了半天,竟然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我看他這樣子,心里就叫不好。這小子也算是見過世面的,看他這動靜,恐怕又是碰到什麼東西了。忙一拍他的背,幫他把那口氣接上來。

他緩過氣來,一把抓住我,結巴著說道:“老吳,前……前面……好象有只手……”

聽他這麼一說,我愣了一愣,心說什麼手,忙探頭過去看。

這個時候,我心里甚至做好了看到一只漂浮在空中的鬼手的心理準備,但是我看了第一眼的時候,卻並沒有發現那手在什麼地方。

我一下子還以為這小子又耍我,正想發作,突然我看見了那只所謂的手。一下子我嚇的頭皮一麻,腦子嗡的一聲,幾乎咬到自己的舌頭。

原來前面的山縫已經被一塊奇怪的東西堵住了,人只能從上面爬過去。讓人無法相信的是,堵住我們去路的,竟然是一只巨大的人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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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兆霆
子爵 | 2014-6-7 08:57:45

秦嶺神樹 第9章 侵路


這只巨手通體呈現灰白的顏色,被埋在一堆巨石的下面,光一只手指就有我的大腿粗細。手指不自然的扭曲著,好象想抓住什麼東西似的。

我被嚇了一跳,還以為傳說中的巨人出現了。那一下幾乎使我就暈厥過去了,但是我馬上發現了不對勁的地方。原來,這只巨手的指甲和手指,竟然是一個顏色的。

隨即,我馬上就發現,這只巨手不是“肉”的,而是用石頭雕刻而成。只不過他的雕刻手法過于寫實,在光線不足的情況下,才會被誤會成真的巨手。

不過,雖然如此,我卻笑不出來。這只石手簡直是鬼斧神工,雕刻的太逼真了,就算我們近距離去看,也覺得場面駭人,頭上直冒冷汗。

這種感覺就像你在蠟像館里,明知那些蠟像是假的,卻還是覺得他們在看著你一樣。

這只石手被壓在碎石頭堆里,大概是隨著上面的石頭坍塌一齊掉下來的。我擡頭看去,果然看到峭壁的上方有一個地方岩石松散。只不過整個山勢傾斜,形成了一個死角,我看不到實際的情況。

老癢性子急,不等我看清楚,已經毛手毛腳的爬了上去。我跟著他趴在峭壁上,順著坡度一點一點的移動,很快就爬到了發生坍塌的地方。

我原本以為上面是一尊神像什麼的東西,因為年久失修,才會自然坍塌。到了上面一看,才發現上面其實是一座依著山勢雕刻的半身人像。胸口到腦袋已經被悉數炸掉了,只剩下一只手和半只肩膀還能分辨出來。但就憑這些部分,我也判斷不出這雕像是什麼東西。只發現雕刻這座雕像的人,風格比較獨特。雕像殘余的部分,幾乎都是按真人的樣子來雕刻的,那他雕的肯定不是佛像一類需要藝術誇張的東西。至于是什麼人,我也推斷不出來。

在塌口的中間,被炸出一個籃球大小的黑幽幽洞口。我拿電筒往里面照了照,發現里面空間極大,後面的山體,有可能有很大一塊是空心的。

我的直覺告訴我,這巨大石人像後面有可能是一個古墓,只不過不知道是哪里的高人,已經走進過一趟了。一般來說,能想到把墓修在這種地方的,肯定不是泛泛之輩。但是能把這種地方的斗都倒掉的,更是高手中的高手。普通的盜墓賊,就算讓他在這夾子溝里來回走上幾百趟,也絕對想不到頭頂上另有乾坤。

我和老癢合計了一下,決定進去看看,學習學習高人的手段,順便看看有沒有東西剩下。他比較瘦,打頭鑽進洞里。這洞在里面的位置偏高,他腳踩不到底,只好貼在壁上。我把手電遞給他,他接過一照,說道:“**,里面有積水。”

我探頭進去,看到里面是一個拱頂的石室,是開鑿出來的。下面是綠油油的死水,不知道有多深。這應該是下雨的時候,雨水從這個洞口流進來積起來的。

我癢和我說,他上次來的時候這里並沒有坍塌。如此算來,這活應該還是這三年里做的。三年的時間說短不短,但是想要積累起太深的積水也不太可能。

我並不認同,讓他小心為妙。老癢仗著自己水性好,一松手就跳了下去。一下子水就沒到了他的胸口,他嚇了一跳,差點滑倒。

我看著咋舌,這水深的過頭了,問他:“你踩踩水底,怎麼樣,下面是泥還是石頭?”

老癢說道:“是石頭,整平的。他娘的,這水真***涼。”

我將兩個背包里的防水布都拿出來,把背包包起來,一個扔給他,另一個自己背上,然後小心的滑進水里。馬上,一股涼氣就從我的腳底板冒了上來,把我冷得打了個哆嗦。

不過我的腳一踩到水底,心里就放下心來。水底很平實,走起來不會太費力氣。如果是泥地,那就麻煩了。一腳一個坑,不僅難走,還有掉進陷阱的危險。

因為事先我沒有想到會在水里作業,沒準備什麼應對的裝備,我們只有打著手電向里面走去。才走了幾步,就看一個矮石門開在最里面的石頭壁上。這里,整個設計幾乎沒有任何裝飾,簡直可以說是為了挖洞而挖洞,這絕對不是陵墓的挖掘手法。我看了一圈,心里隱約就有了一個念頭。

那個矮石門很矮,必須要低下頭才能進去,這樣水就得沒到我們的脖子。這水長久不流通,散發著一股怪味道,*的這麼近,實在有點惡心。我停了停,想問問老癢的意見,畢竟我們進這里來只是想隨便看看,這路這樣不舒服,我有點不想繼續下去。

沒想到老癢卻興致很高,想也不想就貓腰走進了矮門,直招呼我跟上。我不想掃了他的興致,只好跟了上去。

矮門里是一條石道,一片漆黑。我們手電掃過的地方,都是白花花的青灰色石壁。同樣的胡亂敲鑿,基本沒有修啄過的跡象。我們一直往里面走了十幾米,突然石道就一拐彎,呈90度的直角。我用手電照了照,發現里面深的嚇人,不由停下腳步,不敢貿然進去。

事實上,現在的情況,再往里面走就不太明智了。這水深成這個樣子,又看不到水里的情景,實在有點讓人發慌。要是等一下水里冒出個什麼東西來,就算是塊木頭,也能把我嚇個半死。

老癢看到里面這麼深邃,自己也有點心虛,在那里撓著頭拿不定主意。我們*在一邊,一邊用燈照著,一邊討論下一步該怎麼辦。

老癢看了看四周的石壁,問我:“你有沒有發現,這個墓雖然挺大,但是修的很粗糙。你看這些石頭茬子,一塊比一塊難看,根本沒修過。我聽說唐代開山為陵,這會不會是唐墓?”

我說道:“你這叫只知道其一,不知道其二。何為開山,那是把整個山都挖空了。里面都是幾丈高的房間,里面還要鍥著石板,照樣有磚有瓦,一點都不能馬虎。所有的通道里還有巨型的封石,要用馬才能拉動。你看這里,怪石嶙峋,簡直就是——防空洞。我看這里可能不是個古墓。”

老癢一聽,忙問:“不會吧,你可別蒙我。”

我看他的樣子,覺得好笑,說道:“我也只是一個推測,具體是不是,要走進去才能知道。不過按我的經驗,這里應該不是古墓,而是一個古礦。這里可能是個礦道,再往里去,如果看到直下的深井,那就絕對錯不了了。”

我話說到這里,就發現不對。這里積滿了水,就算有深井,也是在水下,我們想看也看不到。

老癢聽了我的話,覺得很沒意思,問我古礦里會不會有什麼好東西。我搖搖頭,古礦里的玉礦和寶石礦,因為現在這些東西非常稀少,所以如果能找到殘留的礦脈,你幾輩子都吃不完。但是因為特殊的原因,古礦在倒半斗里來說是個禁忌,不能隨便進去。我爺爺也挖到過古礦,每次都是走一下就退了出來,還要在口子上留下記號,讓後來人小心。我爺爺說過,如果把古礦當成古墓這麼走,十有八九會死在里面。

老癢聽我說的信誓旦旦,有點不服氣,就說:“我就不信,這礦井能比古墓還凶險。這里面又沒粽子,有什麼危險的?”

我一開始也和他想的一樣,但是轉念一想,就覺得還是老祖宗的規矩有道理。因為古時候的礦山都是跨時代的開采,唐朝的礦可能要到明朝才開的完。每個朝代的開采方法又各不相同,什麼單進式、回繞式、對掘式,所以洞窟里的結構往往可以複雜到無以複加的地步。你稍微走的深一點,就可能迷在里面,不要說進去找礦脈了。

而且,說的玄一點,古時候的礦工大部分都是囚犯,高強度勞動又沒有醫療保障,死亡率非常高。礦坑里一般有個丟死人的地方,叫做直葬井,里面死人堆了一層又一層,所以古礦洞是個比古墓更加不吉利的地方。想想要是那個直葬井開在養屍地上,那說不定壓在下面的整個一打都是黑毛粽子,要是跳出來,是何等壯觀的情景。

老癢仔細想了一下,覺得我的分析還是比較有道理,說道:“既然這樣,那咱們就別逞這個英雄了,還是退回去。況且我們現在也不知道這是什麼礦,要是個破鐵礦,那就白辛苦一場了。不過話說回來,老吳,你看的出這礦是采什麼的嗎?如果是個玉礦,咱們就記下來,以後再來”

我對古玉了解很淺,這也是我生意做不大的原因。不過在老癢面前,我還得維持行家的形象,說道:“中國古代所稱的‘玉’很亂,除了軟玉、硬玉,還包括水晶、瑪瑙、蛇紋石、漢白玉、綠松石、青金石。不過,產玉的地方自古以來就這麼幾個,新疆和田、河南獨山、遼甯岫岩、陝西藍田,惟獨這里沒有。你看這里岩色雖然發綠,但是綠中帶著白花,應該是個銅礦吧。”

老癢十分失望,高昂的興致總算是給我全部打壓下去了。人一旦失去目標,各種不利因素就會無限放大。他馬上嚷著冷起來,被他一說,我也感覺到這水刺骨的寒冷,已經超過我能承受的限度了。我們整了整裝備,就轉頭往原路回去。

就在我們再一次通過那個轉彎口的時候,後面黑暗里,傳來了幾聲沈悶的水聲,似乎有個什麼東西,正在水里潛行。

我抓住老癢的手,將他手里的手電,強行轉向水聲傳來的方向。馬上,我就看見,一面巨大的背鰭,瞬間沈入水中,同時水面上出現了一道三角的水痕,向我們遊了過來。

我還沒反應過來那是什麼,老癢已經一把拍開我的手,大叫了一聲:“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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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兆霆
子爵 | 2014-6-7 08:57:59

秦嶺神樹 第10章 哲羅鲑


老癢說是這樣說,但是我們弓在齊脖深的積水里,如何逃得快,我撲騰了幾下,回頭一看,那三角的水痕已經閃電般向我沖了過來,經過的水面翻起一陣渾濁。

我趕緊將手電綁在自己的手腕上,一頭鑽進水里,準備遊泳逃命。可是背上的裝備實在太重了,我這種體力的人,根本沒辦法負擔,我只遊出去一半就已經力竭,只好又一次停下來,這一停回頭的工夫,那三角的水痕已經直逼過來,再逃已經沒有任何意義了。

如果是以前的我,這個時候肯定麻瓜,說不定就此站在這里等死,但是徑過以前那些經曆,特別是在海底墓被那機關差點夾成烙餅之後,我對生死有了另一種看法。

比起在海底墓里走投無路要*運氣才能活命的經曆,現在的情景簡直是小兒科了。

那怪物閃電般沖過來,轉眼便到了眼前,電光火石之間,我心中雪亮,我告訴自己這種千均一發的時候,稍微一點遲疑就小命不保,與其害怕,不如放手一搏。我拔出橫插在皮帶里的匕首,將背包背到前面當成盾牌,同時招呼老癢幫忙,卻發現這小子已經屁顛屁顛的逃出去十幾米了,怎麼叫都聽不見。

我心里將他十代祖宗罵了遍,這個時候再不容我多想,我矮下身子,就準備硬吃這怪物的一擊。那三角的水痕來的飛快,到了我面前三尺左右,突然水面出現一個扭曲的波紋,水痕卻消失不見了。

說是遲,還是快,還沒等我納悶,突然我的眼前就炸開了一團水花,同時一股巨大的力量撞在了我的胸口,這一下子實在太快了。我根本不知道是怎麼一回事情,鼻子里嗆進一口臭水,酸的我睜不開眼睛。

我被這股力量壓進了水里,頂著我向前遊去,一下子我就被推出去十幾米,我入水的時候根本沒時間換氣,氣非常短,已經差不多到了極限。要是一直給它頂下去,非窒息了不可,于是咬緊牙關,操起匕首胡亂一桶,就覺得手里一震,也不知道桶在了什麼地方,那家夥吃痛,猛地在水里一扭。將我甩的整個人倒了轉,我腦袋拍在了牆上,一下子就蒙了。

不過好歹這一刀算是起了作用,我覺得胸口一松,那股力量消失了,我知它松了口。掙紮著探出頭來,貪婪的呼吸了一口空氣,同時一摸背包,他娘的已經整個兒被撕走了一半,里面的東西都掉的差不多了,這東西的咬力也太厲害了。

這時候四周光線非常差,只看見老癢的手電在後面直晃。但是這些微弱的光根本照不出什麼來,反而把水片照的反光,影響我的視野。

我喘了幾口氣,腦子清醒了不少,這時候就發現手里的匕首沒了,也不知道是剛才撞牆的時候掉進水里了,還是壓根沒拔出來,心里長歎一聲,現在赤手空拳。又沒了背包的保護,要是給它再來一口,估計掉出來的就是俺的內髒了。

我貼到石壁上,這里地方狹窄,這祥貼著一邊。它想要一口咬住我的身體也沒有這麼容易,那怪物沒有再次攻來,一時間四周的水面也沒什麼動靜,不知道是潛伏在水底還是已經遊走了。

剛才搏斗的時候,我依稀感覺是條大魚,可是這密封的礦洞里怎麼可能會有魚,而且還是這麼大一條,這太不符合情理了。就算有,它吃什麼,吃石頭嗎?這其中肯定有蹊蹺。他娘的,老子看來真不適合干這一行,和怪物太有緣分了,要是這次能活著出山,咱們還是安安穩穩的做小老百姓。

正胡思亂想的時候,老癢從後面追了上來,看見我就大叫:“你沒事情吧,沒缺胳臂少腿吧?”

我一時氣不打一處來,大罵:“你爺爺的,平時就你凶惡,遇到事情跑的比兔子還快,你放心,你死我都死不了。”

他面子上過不去,直解釋:“我是想弄出點聲音,吸引他的注意力,沒想到他不吃這一——”話說到一半,突然他整個人一歪,一下被扯進了水里,水花四濺,同時水里拍出一條大魚尾巴,綠水撲了我一臉。

我心里暗叫不好,老癢不知道是什麼地方被咬到了,要是咬在身上,那真的不得了,不死也得殘廢。

我摸遍身上,再沒有別的武器,只從口袋里掏出一把開軍用罐頭刀來,這刀卻是好鋼口,但是太短,桶一百刀也不一定能把人桶死,現如今也沒得挑剔,我大叫一聲,飛身就撲進水里,向老癢那個方向遊了過去。

那個地方正在混戰,在水里我什麼都看不見,只能用摸的,才摸了兩把,正趕上魚尾甩過來,面門被狠狠拍了一下,那滋味比我老娘的巴掌可強上不知道多少倍,我被拍的七葷八素,身子在水里打了好幾個轉,幾乎脖子都折了。

巴掌把我拍的有點火起,咬緊鋼牙就沖了過去,慌亂間我一把抱住一個東西,只覺得滑膩膩,一摸全是鱗片。心說就是你了,也不是魚的哪個部位,操起罐頭刀就捅。

雖然這罐頭刀短,但是橫切的刃口非常的鋒利,那怪物中刀後,身體狂扭,我再也抱不住,被甩的撞出水面,但是有了上次的教訓,我的手死死拽住罐頭刀不放,刀的倒鉤卡在他身體里,它一用力氣往前,整個兒在它身上拉了一條大口子。

等我再探出頭來的時候,綠色的水面上已經全是紅色的鮮血,兩種顏色混合在一起,非常的惡心,我將手擡出水面,發現罐頭刀已經卷了起來,卷起的刃口翻上來,切進了我被水泡的發白的手指,只是剛才太過投入,一點也沒有察覺。

不過現在也管不了這麼多了,我定了定神,剛向前一步,突然一只巨大的魚頭沖出了水面,我只看到一口密集的獠牙向我的腦袋撲來。情急之下一個後仰,那魚就撲在了我的身上。一下把我壓到了水下。

我在水里拼命的掙紮,想抓住什麼東西,這個時候,一個人抓住了我的手,猛的將我拉出了水,我擡頭一看,正是滿身是血的老癢,在那里大喘粗氣。

“怎麼樣?”我忙問:“你剛才給咬到什麼地方了?”

他從水里拿出半只背包,苦笑了一聲,我松了口氣,看樣子這里的地方太過狹窄,這條魚只能攻擊我們胸口的位置,這真是不幸中的大幸。

水里一片渾濁,我們還在警惕的時候,那條大魚卻肚皮朝天的浮了上來,兩只鰭還在不停的抖動,但看來已經不行了,我等了一段時間,看它確實僵硬了,才大著膽子將它翻了過來。

這魚起碼有兩米半長,腦袋很長,長著一張臉盆一樣大的嘴巴,里面全是細小有倒鉤的牙齒,最奇怪的,這魚的腦門上還有著很奇怪的花紋,不過現在已經看不清楚了,因為有一把匕首沒柄插在那里,不知道是老癢插的還是我插的。

我這個時候已經看出,這是條哲羅鲑,淡水魚算它最狠,如果說起這種品種,那這條魚還算是小的,只不過這種只在冰冷水系里的魚,怎麼會鑽到這個地方來,如何鑽進來的?

正疑惑著,就聽老癢叫道:“快看,那里有台階。”

我轉頭看去,實際上只看到一片水,他說的台階應該在水下面,不過這個礦洞到了這一段,確實有了一個上升的趨勢,我拿手電照了一下,往里再走一點,似乎有一片旱地。

我們渾身又冷又癢,急需休整,兩個人商量了一下,決定先到沒水的地方,把傷口處理一下。

老癢凍的厲害,也不和我多說,拎住這魚的腮片,就往里面拖去。我看了奇怪,問他還要這魚干什麼?他說道:“我包里那銅棍子給它吞下去,那可了不得,別的我可以不要,這東西我怎麼樣也要弄出來。”

我聽了只搖頭,拿他沒辦法,只好幫著將魚向前推去,不一會兒,我們就看見前面出現了一個陡峭的台階,這種幾乎筆直的台階,只有礦井里會有,看來我的推斷不會錯,我先爬了上去,上面是一個用木頭撐起來的石室,四周還有幾條通往其他地方的礦道,里面一片漆黑,不過這個地方倒是比較寬敞,應該是暫時堆放采出來的礦石和廢石用,那些支持的木頭已經稀疏爛光,不過山石經過這麼多年的演變,已經自己達到了平衡,至少看上去,這里還是很堅固的。

我們將衣服全部脫光,用角落里的爛木頭堆起一個火堆,開始烘烤衣服,老癢著急他的寶貝,光著身子就去刨那魚腹,邊切還邊對我說:“這魚這麼大,就這麼扔了浪費,等一下我們割點肉出去,吃吃看怎麼樣?”

我從老癢的半只包里翻出一些藥品來,先給自己的手指消了毒,然後用創口貼包好,說道:“你自己吃吧,這水太髒,也不知道這魚是從哪里來的,吃什麼長大的,想想就不保險。”

老癢這個時候已經將大魚的胃刨了出來,一刀劃破胃囊,頓時一股惡臭撲面而來,簡直能把我熏死過去,我的腦袋不由自主的轉過去一看,只見一團稀爛的東西從它的胃里淌了出來,其中一個圓圓的東西滾了幾下,到了我的面前。

我一看,阿哦了一聲。

那是一個人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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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兆霆
子爵 | 2014-6-7 08:58:13

秦嶺神樹 第11章 人頭


我們進山以來,除了那向導大爺給的幾個野味,吃的都是干巴巴的干糧,那幾個野味又沒吃上幾口,就給猴子給攪和了,現在讒勁還沒過去,老癢說魚肉的時候,我嘴上說不吃,其實心里已經有點心動,腦子還幻想出在海上吃魚頭火鍋的情景。我也從來沒吃過這麼大的魚,很想再這里嘗試一下。

可這該死的一刀,就把我的美夢破滅了,我看著那血淋淋粘滿胃酸的人頭,和魚頭火鍋的情景重疊在一起,一股反胃直翻上喉嚨,幾乎就現噴了出來。

老癢平時膽子頗大,說起死人,沒一千也見過八百,但看到這副情景,卻也臉色發白,半天沒有緩過氣來。

強忍住惡心,我用匕首將人頭反轉過來,發現他臉上的皮膚略微有點潰爛,但是整個頭還是比較完整,應該是剛吃下去不久,這魚在吞吃人頭的時候,大概咀嚼了幾下,使的頭骨的形狀有點變形,面貌已經無法用語言來形容了,無法判斷到底是什麼人。

這人進這魚胃並沒有多少時間,就是說他是剛死不久,那也應該是早上從那個村里出來的人,難道這人是我們跟蹤的那幾個人之一?

我走到那魚屍邊上,一手捂住鼻子,一手用匕首將從魚胃里淌出來的東西一樣一樣撥開,想看看這人的其他部分在什麼地方,結果我只找到一只手,手上也沒有可以看出這人身份的地方。

我繼續翻了幾下,找到了被它吞下去的半個背包,里面的東西已經和胃里事物殘渣混合在了一起,除了那些實在無法放棄的,其他的我全部都撥到一邊。那些干糧雖然都用塑料紙包的好好的,但是我實在無法說服自己去吃他們。

忽然,我看到在一團糊狀物中,有一塊黑色的東西,沒等我把它全部撥出來,老癢已經叫了起來:“操,是把‘拍子撩’。”

我不知道什麼是拍子撩,猜測肯定又是他從牢里學的什麼歪話,撥出來一看,是一把土制的手槍,這種槍真的非常土。就是把小口徑雙管獵槍的長槍管給鋸了,然後把槍托修成手槍的樣子。有兩個槍管,能打兩次,但是不能自己退彈殼,得象裝子彈一樣,將空彈殼拿出來,所以用來打那些沒有攻擊力的小野獸還行,要是碰上野獸,一槍沒打死的話,等你上完子彈開第二槍,脖子早就被咬斷了。另外,這槍近距離威力驚人,但是如果超過二十米就連狗都打不死,其實用性和正式手槍根本不能比。

我將槍撥出來,在地上把上面的東西蹭沒了,才拿出來,撥開槍管子一看,里面有兩發獵槍子彈,在手槍槍管下面還一個裝子彈的鐵匣子,里面大概有八發子彈,四藍四紅,什麼類型的不知道。心想如果不是我們跟蹤的那幾個人之一,那這人可能是來山里偷獵的,偶然發現了這洞,想進來看看,結果喂了魚了。人倒黴就是這樣,誰能想到這地方會有條這麼大的食肉魚。

這槍是好東西,緊急時候可以用來保命,只是子彈太少了。老癢把自己那根寶貝棍子掏出來後,又在魚胃里搗鼓了幾下,但是卻沒有更多的發現,我看了看魚的身上,只見除了我們造成的那幾個傷口外,另外還有一些細小的彈孔,這魚在襲擊我們前,已經受了傷,只不過它中的是鐵沙彈,殺傷力太小,並沒有致命。

如果它沒有受傷,那估計我們的下場,也和他肚子里的這老兄一樣了。

老癢將那人頭撥到一邊的水里,說道:“這家夥也算是我們的恩人,可惜只剩下個腦袋,我們想要什麼作為也做不了。看著太刺眼,還是眼不見為淨。”

我本來想阻止他,但是那頭滾的很溜,一下子就掉進了水里,我沒好氣的對他說:“你他娘的怎麼就這麼不消停,我們呆會兒還連著這水道回去呢,你在這里瞎折騰,等一下踩到那頭你惡心不惡心?”

老癢不以為然,對我說:“那你在這里和他對眼瞪著就不惡心了?掉到水里反正也看不見,踩到就當是石頭,你知道這水下面是什麼,說不定五髒六肺多著呢。”

我拿他沒辦法,轉頭去看人頭落水的地方,想著等一下下水的時候,避開那塊區域,忽然,我就看到,又有一條背鰭迅速劃出水面,在水里攪動了一下,又潛了下去。

我看到這里,心里咯噔了一聲,還以為自己看錯了,可是那背鰭好象想讓我加深印象,又在不遠處的水面上劃出了一下,這條魚顯然比我們剛才殺掉的那條要小,但是並不是好事情,小魚在水里面靈活,真要打起來,可能會比剛才更加凶險。

這操他娘的玩笑也開的太大了,就這麼屁股大塊地方,竟然有兩條哲羅鲑,它們怎麼生存啊,難道隔天半日就有我們這樣的傻B過來送死?不可能啊,要是這樣都能說的通,還去研究什麼生態環境。

老癢也目瞪口呆,好久才道:“不對,這礦道的水面下面,肯定還有其他的通道,不然就怎麼可能會有這麼大的魚,這魚肯定是從其他地方遊過來的,**還不止一條,這下子我們怎麼出去。”

我腦子一時間也轉不過來,聽他說的有道理,腦子里就不由出現一個想法,說不定這里的水還連到其他的地下河或者岩脈里去,並通過這些與外界相連。那這里出現魚,也並不奇怪了。

學建築的時候,有一門自然力學講地質結構。里面提過岩石山里經常有太古時代造山運動時候形成的中空地帶,叫做岩脈,如果岩脈和山溪想連,就有可能形成山內部的水系,打礦的一但打到這里。就有可能出現巨大的事故。小則沖毀幾個礦道。大則淹掉整個工作面。這些水,現在說來可能不是雨水,而是地下岩脈里湧進來的水。

我琢磨了一下,這里的水溫度這麼低。真的有可能是這個原因。

老癢看我不說話,有點發蒙。問我:“你倒是說個話,規在怎麼辦,這篝火也燒不了多少時間,等滅了,咱們就摸黑抱著取暖吧。”

我說道:“你也得給我考慮的時間,急有什麼用,天無絕人之路,肯定能有法子。”

這個時候,再冒險從這水道出去。我是打死也不願意,回頭看了看邊上幾個礦洞,心里靈機一動,說道:“別慌,剛才那口子是被人給炸出來的。說起來也不算是正規出口,這幾個礦洞,必然有一個出口,我們從這里走,說不定能走出去。”

我話一說完,就有點後悔,這打礦和建築打樁一樣,有很多種方式,不知道直下的還是打盤腰子這樣打下來的,要是盤腰子還好,只要我們能找的到路,就能爬上去,要是直下的,這離地十幾米的礦眼,肯定需要升降的裝置,那幾百年的東西,肯定都爛光了,我們就是會飛簷走壁也爬不上去。

老癢對我沒啥信心,問我說:“先別,你他娘的說的這麼信誓旦旦的,到底自己有沒有把握,別又和小時候一樣,計劃的時候說的好好,做的時候漏洞百出,又害我背黑鍋。小時候最多是一頓捧,現在可是要歇菜的買賣,你可想清楚了。”

我心里也犯嘀咕,但是死要面子的毛病又犯了,說道:“你哪來這麼多廢話,小時候成功的時候也不在少數,現在這時候我們只能硬著頭皮上了,要不咱就沿水路回去,看誰命硬。”

我這話一出老癢也沒話回我,但是一刹那,我好像看到他的臉上閃現出一股奸計得逞的神色,心里一驚,但是隨即看他,又看不出什麼異樣。

我心里遲疑了一下,老癢招呼我收拾東西,我們看衣服已經干的差不多了,馬上套上,然後將所有必須的東西裝進口袋里。

我來的時候,預計我們在進斗的時候,可能會舍棄背包,所以我們的衣服都是有很多口袋的那種登山服,類似于民國時候的老鼠衣,不過等我們準備完的時候,發現自己的形象實在滑稽,就好像兩顆聖誕樹一樣。

老癢打起手電,在前面開路,他問我要那把拍子撩,我這個時候留了個心眼,說:“我用槍比你內行,你就給我在前面好好開路,打掩護的事情就交給我好了,等一下要有什麼情況,你手忙腳亂,先把我給斃了,我不是冤死?”

老癢想反駁我,但是我說的是事實,他撓了撓頭,只好同意,我們兩人一前一後,挑了個最大的礦洞,就徑直走了進去。

一開始這礦洞里他娘的一片漆黑,我們走了半天也挺慌,可走著走著,也沒什麼事情,老癢悶的就不行,問我說:“我說這礦也真奇怪,你說,那懸崖上的大石雕是怎麼回事情,和這礦有沒有關系?”

我回想起那巨大的雕像,腦袋和半個身子都給炸沒了,具體怎麼回事情也說不上來,主要還是沒看到那雕像的頭,不知道是人還是神,我的知識面大多數和古董有關系,這種范疇的問題,還真難倒我了。

不過看這雕像的位置,我倒可以反著來想,也許這里的村民初衷只是在這夾子溝里雕一個雕像,但是他們雕刻的時候,意外發現了礦脈,才在其他的地方打下了礦眼,慢慢將這里變成一個礦井,這種事情縣志和筆記小說上很多,至于他們當初為了什麼要在懸崖上雕刻人像,根本不重要,也無法推測出來,像樂山大佛這種東西,理由往往只是某個人的一個念頭,我沒有必要去揣摩古人的想法。

我的水平只能推測到這個地步,不過唬呼老癢這種檔次的人已經很夠了,他聽的一愣愣的,好久才道:“如果沒關系那是最好,我看那只石頭手,他娘的雕的像真的一樣,實在悚的慌,怎麼想怎麼怪。”

我也覺得奇怪,古時候沒寫實派,隨便雕什麼都是帶點抽象的東西,像這樣的風格太怪,說起來,就是有點邪,特別是沒看到那雕像的臉,我心里耿耿于懷,總覺得那臉,或許會有什麼問題…

想著又走了很長時間,老癢的手電已經開始閃爍起來,電池用的差不多了,我們停下來換電池,這種手電只有一個毛病,就是太耗電,一般的戰術手電,可以持續使用5個多小時,這一只大概只有3個小時,不過好在它可以使用干電池。

我打起手電給老癢照明,他從口袋里掏出干電池,蹲到地上開始擰開手電的後蓋,突然他的腳就踢到了什麼東西,發生一聲咯噠聲,我把光移過去一照,就照到一只生鏽的鐵環嵌在地上。

我和他對視了一眼,都覺得莫名其妙,我探頭走過,心里咯噔了一下,那只鐵環,顯然是連在地上的一扇活門上,鐵環雖然鏽的非常厲害,但是卻有很多鐵鏽剝落在四周,顯然近期肯定有人打開過這個活門。

老癢吹開地上的灰塵,露出了一塊石板,鐵環就嵌在這個石板里,他敲了敲,里面是空心的,說道:“奇怪了,這下面好像有什麼東西?要不要打開看一下?”

他話雖然這麼說,手已經去提那個鐵環,似乎我肯定就會同意一樣。

我心里陡然感覺到一股異樣,突然恍然大悟,一把抓住他的肩膀,對他說:“不用演戲了,這個地方你早就來過了,你究竟還有多少事情瞞著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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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兆霆
子爵 | 2014-6-7 08:58:26

秦嶺神樹 第12章 針鋒相對


我來到秦嶺之後,感覺上實在太多的巧合,幾乎是一個...個點,將我一步一步地引到了這個地方,幾件事情環環相扣,實在太過怪異了.我雖然自己也感覺到了異樣,但是,我心里還是覺得,老癢沒有必要騙我,如果他要將我引到這個地方,他大可以直說,憑我和他的交情,我不會拒絕他,就算退一步說,要把我引到這個地方來,一個更簡單的謊言就可以達到效果,何必如此拐彎磨角.

一路上過來,我也一直沒有介意這些事情,但是這一次,實在巧合得過分了.在坑長的礦道里,踢一腳就發現一道暗門,這樣的情節就算用來寫小說也太落俗套了.我的疑惑,也在這個時候爆發了.

老癢聽到我這麼問他,愣了一下,似乎想笑,但是他看我臉色,知道我並不是開玩笑,慢慢的臉上的表情也跟著嚴肅起來,他皺了皺眉,拍開我的手問:“老吳,什麼時候你的疑心病這麼重了?”

“疑心病?”我冷笑一聲,“我問你,這麼長一條道,你什麼時候不好停,非要現在停,一停就給你發現個暗道,你要是以前沒來過,就是腳上長眼睛了,說出去有人會信嗎?”

“什麼道理?這東西本來就在這里,路就這麼一條,是人都有可能踢到,這有什麼好懷疑的!他娘的雷都能劈到人呢”老癢有點窩火,“你以前還踩到狗屎呢,你怎麼不說那狗是預謀的?”

“好,”我冷笑了一聲,“那你起來,我們繼續往前走,甭管這暗門,出去直接就回西安,你肯不肯?”

老癢正理直氣壯地瞪著我,我這話一出,他突然一愣.臉色閃過一絲驚慌,但是他隨即就恢複了過來,頓了一下道:“憑什麼聽你的,老子就要開這門,要走你自己走.”

我搖搖頭:“你他娘的到了現在還在裝蒜,我們都不是小孩子,你真的以為這種破話能蒙混過去?”

我說完一把揪住他的衣服,狠狠盯著他:“老癢,你聽好,我吳邪雖然不算什麼正人君子,但是我當你是我的兄弟.從來沒糊弄過你什麼,也沒做過對不起你的事,我不管你是什麼原因要騙我,現在你要是不說實話,我們幾十年的交情就算完了.”

我說這話時,心里難受得厲害,心里有一種非常強烈的抗拒,在魯王宮的時候也好,在海底墓的時候也好,我每進一步,都發現其實自己每時每刻都被人騙著,無論是計劃還是陰謀,我都是被排除在外的那個人.但是和那些人比起來,我的確嫩得太多,被騙了無可厚非,但是想不到這一次,和我最好的朋友在一起,我仍舊還是這樣一個角色.難道我對于別人,只是一個有利用價值的人嗎?

老癢默默地看著我,臉上逐漸露出一股黯然的神情,最後,他歎了口氣,“何必非要到這一個地步呢?老吳,人....到底是會變的,就算是我也...有些事情,不知道要比知道的好,雖然我是騙了你,但是,我真的是把你當朋友,最好的朋友...”

“朋友?”我看著他:“你的意思是你把我當朋友才騙我,騙我是看得起我是吧?”

我很露骨地諷刺他,想他的脾氣,肯定是要翻臉了,誰知道他竟然非常認真的點了點頭,說道:“是!”

“放你媽的狗屁!!”我幾乎脫口而出,幾乎要沖上打他,他馬上擺手道:“不!不!你不要沖動,我不是那個意思,我是說,這件事情,若是成功了,你也有天大的好處,這種好處,比世界上任何好處都要強一百倍,一萬倍!”

我忍住暫時沒有發作,哼了一聲,幾乎從牙齒縫里發出聲音來問他:“好,那你說,是什麼好處?”

老癢搖了搖頭,一幅欲言又止的樣子:“我...我不能告訴你,告訴了你,你絕對不會再跟著我了,因為,這件事比較的...怪異,就算說出來你不會相信的,我把你引到這里來...就是因為有這些顧慮.”

我打了哈哈,狠狠地瞪著他:“你怎麼知道我不會信?我現在連僵屍都信了,還有什麼我不能信的?”

“那不同,粽子你是不得不信,這件事情不一樣.”老癢毫不示弱地回瞪著:“首先,你就不相信有陰人,沒有這個前提,講什麼都沒有用.”

我本來還以為他會說什麼特別的理由來,結果他卻提出了這麼滑稽的兩個字,我不由叫了起來:“你搞清楚,什麼是陰人,陰人就是給閻王爺辦差的人,我相信陰人,我就得相信有閻王爺,那連帶要相信的東西就多了,你是不是要我連牛頭馬面,黑白無常都要相信?”

“我不知道,不過,陰人的確存在,這一點我深信不疑.”老癢目光炯炯地看著我.

我冷笑一聲:“你說得這麼肯定,難道你見過陰人?”

此時此刻,我已經不想和老癢爭論下去,陰人這種東西,實在離現實太遙遠,一想到如果鬼魂有自己的社會形態,我就覺得象在看衛斯理小說,根本無法接受.

我本以為這樣一問,他就無話可說,我可以趁早結束這種爭論,可是老癢卻斬釘截鐵的點頭道:“是!我見過陰人!“

我一愣,隨即想到他以前說過的事情,搖頭說:“對不起,如果你是說你的老表,那他只是一個瘋子,我不會相信瘋子說的話.“

老癢擺了擺手,說到:“不是,不是我的老表,其...其實,在這件事情上,我撒了一個很大的慌.“

我哼了一聲,心說誰知道你現在說的又是不是真的.

他接著說道:“當年,我的老表,根本沒有和我一起進山,他其實是我的遠房.沒干過這一行,本來以為我是說著玩,看我認真,他也就不跟我拼命了,我是跟著另外幾個臨時碰到的遼邊佬進去的,我們一共有二十幾個人,那條路實在是太凶險了,一路上死了不少人,最後還他娘的遇上落石,幾乎所有人都被埋了,我被埋在石土堆里,被一塊石頭壓著肩膀,怎麼也爬不出來,眼看著其他人都給掉下來的石頭整個兒砸成肉泥,把我嚇的幾乎尿了褲子.就在這個時候,我趴著的那個地面,整個陷了下去.下面就是我說的那個古墓.“

我聽到這里,心理突然閃過一道靈光:“那...你說的那銅棍的事情,是怎麼一回事?既然你老表沒去,那...該不會...“

老癢揉了揉臉,點了點頭:“是,我說的老表,其實就是我自己.現在你知道我為什麼我這麼相信陰人了,因為我自己就是...“

我先是愣住了,足有一分鍾沒反應過來,然後控制不住地笑了起來;“你?陰人?那你不是能看見鬼?“

“不,不能看到,那是一種感覺,你不明白,但是我真的可以感覺...到一些東西.“

我笑這問道:“你老表不是寫給你一封信嗎?那是怎麼回事?也是騙我?“

“那東西,的確不是老表寫的,但是只有前面的幾句是我添上去的,後面的那些我就不知道了,這些我真的沒有騙你.“

我搖搖頭,決定再也不相信他任何話,說道:“這些東西,我們暫且不要說了,你他娘的到底把我弄到這里來干什麼,你要騙我,大可以一開始就編好故事來套我,何必這麼大廢周張呢?“

老癢突然沈默了一下,看了看地上的暗門:“這個,我不能說,你下到這個里面就知道了...“

“那麼,這暗門下面是什麼?“我問他“你以前是不是來過這里?“

“是,“他摸了摸口袋,從里面掏出一只煙來,叼到嘴巴里,“既然已經被你識穿了,有些事情我可以告訴你,這里是我三年前出來的地方,那個時候古墓的出口被石頭堵死了,我沒有辦法,只好另外打洞,那斗是開山出來的,我碰巧就打到礦眼里去了,這下面,通...到那古墓里...這條路,相對起來,比我們碰到山崩那條,要好走一些,所以我才選的這條路.“

我隱約又感覺到些什麼,似乎他說的“相對“不是很吉利,那就是說,這下面,應該還有蹊蹺在.恐怕不是什麼好事情等著.

他的煙還是濕轆轆的,點不著,他只好把濕掉的那些摳掉,然後點上剩下的部分,狠狠吸了一口.

他吐了幾口煙圈,看著我:“怎麼樣?我基本上都攤牌了,都已經到這個份上,我敢說,你到了那個地方,絕對會感謝我帶你去,他娘就算我們不是死黨,算是臨時搭夥的,我覺得你也沒理由不去.不過你要是不想去,我也不勉強你,我們就回西安,我以後再來過,這下面的路,一個人走不過去,不然我就自己一個人來了.“

我真的猶豫起來,倒不是我膽子小,我是怕這小子這些話又是他娘的胡說,那我不是傻到家了,我歎了口氣,正在思前想後的時候,有一個沙啞的聲音突然說道:“不用考慮了,我們替你們考慮好了.“

我被這突然起來的聲音嚇了一跳,剛想回頭,一把冷冰冰的東西頂住了我的後腦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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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兆霆
子爵 | 2014-6-7 08:58:57

秦嶺神樹 第13章 地下河


從黑暗中走出幾個人,我看不清楚他們的臉,但是認得剛才說話的聲音,正是我們先前跟蹤的那個泰叔。

我心里暗叫糟糕,這幾個都是亡命之徒,落入他們的手里恐怕凶多吉少,這里這種地方,簡直是殺人的最佳地點,屍體恐怕幾百年都不會被發現。

我身後那人用槍頂了頂我的頭,讓我*邊蹲著,說道:“你***別亂動啊,動一下我打爛你的腦袋。”

我轉過頭去看他,只見一個臉上有一大塊刀疤的大個子很很瞪了我一眼,一把把我按到地上。

泰叔打量了我們一眼,搖了搖頭,對那個大個了說道:“我說二麻子,你就不能說話客氣點,這兩個小娃娃比你可能干多了,你在他們那年紀***還什麼都不知道捏,把槍收起來。”

二麻子咧咧嘴巴,把手槍插回到褲腰帶上,走到一邊。

我看了看那個泰叔,不知道他在玩什麼花樣,他卻不來看我們,蹲下去摸了摸那只鐵環,對邊上一個人說道:“王老板,你看是不是這個地方?”

一個有點胖的中年人,吃力的蹲下來,拿出一本簿子看了看,說道:“對嘛,就是這個地方啦,想不到藏的確良客觀隱蔽。”

泰叔給二麻子使了個眼色,二麻子點眯頭,就去開那個石門,泰叔轉向我們,從口袋里掏出一根煙給老癢,問道:“小娃娃,你剛才說什麼天大的好處,是啥玩意啊?”

老癢嚇的夠嗆,抖抖縮縮的接過那煙,說道:“…其實也沒什麼,就是些瓷器和銅器……”

“哦?”那個泰叔給他點上煙,雙問道“那墓是啥年代的?”

老癢不知道所措的說道:“那……其實我也不知道……。我看上去是清朝的,因為那粽子身上,套道個斗笠一樣的帽子,還有根辮子。”

“哦。斗笠一樣的帽子?”泰叔站了起來,若有所思的來回走了幾步,問另一個人:“涼師爺,清墓里有這樣的地葬法嗎?”

那個人躲在黑暗里,我看不到他的樣子。只聽一個頗年輕的聲音說道:“沒有。”

“沒有?那小娃娃說的這墓是哪個年代的?”

涼師爺想了想,搖了搖頭:“不曉得,得去看了才知道。”

泰叔站了起來,走到二麻子邊上。這個時候,那地上的石頭門已經被翻了起來,露出一個一米見寬的入口,里邊黑幽幽一片,似乎有一道十分陡峭的石階一直通到下面。我聞到一股古怪的氣味從下面彌漫了上來,有點熟悉,但是想不起是什麼。

二麻子用手電照了照,就想爬下去,被泰叔攔住了,他用下巴指了指我,對二麻子說:“你沒腦子?這沒名沒姓的地方敢隨便闖?讓這個小娃子先下去。”

我一聽,知道他想拿我去趟雷,心中暗罵。

對于他們來說,老癢以前去守那個古墓,留著興許有用,我是愣頭青,死了也關系不大。這時候老癢朝我點點頭,輕聲說:“沒事情,盡管下去。”

我心里稍微安了一下,看到那二麻子過來拉我,一擺手,對他們說:“別碰我,我自己下去!”說完就把手電綁到手上,雙手撐住一邊,小心翼翼的先用腳探了下去,下面的石階頗穩,我踩了幾腳,知道老癢說的沒錯,這條路是安全地。

我深呼吸了一口,先用手電住下一照,發現這是個幾乎筆直的礦道,深的看不到底,四周泛綠的石壁上不知道為什麼非常的潮濕手按上去有點打滑。可是下面又沒水,不知道濕氣是從哪里來的。

我想下去,那泰叔拍了拍我的頭,遞給我一只哨子,說道:“到了低,就吹一下,半個小時要是聽不到聲音,俺就宰了你哥們。”

我知道他怕我自己跑了,心里冷笑一聲,把哨子接了老祖宗來,就縮頭下了坑道里。

這種幾乎筆直石階爬起來十分吃力,他們開鑿的時候並不仔細,有些淺有些深,大部份只能踩住小半只腳,我下去了十幾步,已經開始喘氣,腳尖開始痛起來。下去了大概六十多步,我的腳開始出現抽盤的預兆,只好停下來休息。

這個時候,我擡頭望去,上面的石門已經變成一個小小的方形光點,四周的黑暗像墨汁一樣擠過來,我看到幾個隱約的影子在上面閃動著,顯然他們不停地在往我這邊看,心里暗自盤算:現在老癢在他們手里,至少在到達古墓之前,他是安全的,但我就很難說了,雖然現在沒殺我,但是趟雷的機會還多的是,老癢說過這里的下面肯定還有蹊蹺,這樣下去也不是辦法。

現在我所有的,只有是比他們先到達下面的時間優勢,要是能夠利這幾分鍾做一些準備,說不定能夠逆轉整個局勢,問題是下面有沒有什麼東西給我利用呢?

干想也沒有用,還是快點下去再說,我越早下去,時間越充分。

我想著繼續開爬,十分鍾之後,礦道走勢一改,逐漸開始出現角度,階梯也好爬起來,我看到這一段的岩石明顯變成了紅褐色,照上去還有很多細小的反射,知道他們碰上了岩精,這種石頭大概是花崗石,里面有一些云母,非常駐的堅硬,他們將礦道改向,大概是想避過這一條岩精。

我順道逐漸變緩的礦道繼續下行,發現這條岩精不是一般的長,以至于礦道的陡峭程度一直變緩,最後竟然的平行的趨勢,走著走著,我隱約聽到礦道貌岸然的更下面似乎有水聲,經過幾個彎後,那水聲大了起來,聽上去萬馬奔騰一樣,似乎這低下還有一處瀑布。

我估計如果再往里去,哨子的聲音可能就傳不到上面了。只好拿出哨子先吹了幾聲,礦道的傳音效果非常好。聲音一路盤旋上去,很快,上面也傳來一聲哨音回音。我知道這些個人會馬上跟下來,立即轉頭,繼續向下走去。

往下又十幾米之後,礦道已經完全平緩下來,我可以很舒服的像走樓梯一樣向下走去,這里的水聲已經很大,不時有一股暖流從礦道的底端吹來。帶著一股很濃的硫磺的味道,我心里非常詫異,難道這里竟然會有那種東西,不可能啊。這不是火山啊。

我懷著疑問繼續走去。突然,前面地礦道邊寬闊起來,我疾走幾步,前面吹來了一股強風,幾乎把我吹的跌倒,我擡手用手電一照,發現自己已經來到一個天然的洞穴里面。

這個洞穴大概有一個籃球場那麼寬,有大概五六米高,左右兩邊無限延伸開去,不知道通到什麼地方。說是個山洞,不如說是條地下通道。山洞的頂上沒有鍾乳,但是四周的石頭經過多年的沖刷,變得很圓滑,我看著這洞的規模,知道不是人工開鑿出來的。整個洞底是一條地下河,水流非常湍急,剛才我在上面聽到的巨大水聲,就是因為這里的洞穴結構好像一個擴音器,將流水的聲音擴大,我往中間走了走,發現水溫頗高,有點下不去腳,而且越往前走水越深,幾步就沒到我的膝蓋了,于是趕緊退了回去。

這里應該是一條岩脈,就像人體內的血管一樣,是大山的血管,想不到這個礦眼竟然直接打到岩脈里,真是一個不幸的巧合,老癢當初肯定是順著岩脈里這條地下河出來的,我往兩邊看了一下,發現兩國賓地下河道似乎呈現出收縮的趨勢,在左邊的那條河道中間,似乎還立著什麼東西,但是我站在邊上,手電光打不到那邊,依稀感覺竟然是個人。

正在奇怪的時候,二麻子已經怪叫著從礦道里走了出來,一腳踩在水里,大叫:“**,這麼燙!”

我回頭看去,看到另一個年輕人跟著他後邊走出來,這人帶著副眼鏡,看上去文縐縐的,應該就是那個涼師爺,他走近的時候,我才發現其實這人也上了點年紀了,並沒有遠看那麼年輕。第三個出來的是老癢,後面跟著一個有點發福的中年人,然後就是泰叔,我以為後邊應該還有一個人,卻發現沒人跟著了,心里納悶,進山的時候,他們不是五個人的嗎?

他們幾個全部都打起手電,幾條光柱在岩脈里來回掃蕩,那涼師爺低叫了一聲:“喲何,這里不是岩脈嘛,還是條暖的,這少見。”

二麻子往水里走了幾步,也皺了皺眉頭退了回來,對那幾個人說道:“他娘的還挺深,泰叔,這里難走,不好淌。”

泰叔看了一眼老癢,笑道:“小娃子,你說你是從這里出來的,你是怎麼出來的?遊出來的?”

老癢被他看的有點發悚,忙說道:“那水下面有兩條鐵鎖,一直摸著那鐵鎖就行了!”說著忙跑到前面,在水里摸開了,馬上他就將一條大概手腕粗的烏黑鐵鏈拉出了水,叫道:“就是這個。”

二麻子走過去拉了幾下,拉不動,有點不安的看了一眼前面的,說道:“泰叔,這樣走水路,恐怕不太妥當吧,剛才琵琶死的那麼……要是再碰到那東西,我們全部都得交代了啊。”

涼師爺摸了摸水,說道:“沒事,這里水這麼熱,絕對不會有魚,有也燜熟了。”

二麻子咧了咧嘴巴,似乎不太相信,問道:“真的?”

涼師爺拍了拍他的肩膀,剛想說什麼,突然二麻子背後的水里炸起了一個巨大的浪花,幾乎是一瞬間,我們就被沖的摔進水里,渾身濕透。我心里大叫,他娘的不會是遇到超級哲羅鲑了吧,慌亂間把手電轉回去一看,只見一道水柱沖出水面,碰到洞頂,滾燙的水變成雨一樣的灑落下來。

涼師爺嚇個臉色慘白,坐在水里直發抖,不知道有沒有尿褲子,那泰叔到底是見過風浪的人,站起的時候一手已經將槍撥了出來,對著涼師爺大叫:“他娘的..這是啥玩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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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兆霆
子爵 | 2014-6-7 08:59:09

秦嶺神樹 第14章 瀑布


地下河水水流湍急,水溫極高,原來以為里面肯定沒有生物,沒想到話還沒涼,水里突然沖出一股白色的木柱,直騰上洞頂,將所有人全部沖倒在淺灘上。

混亂之下我也沒看清直接給水柱沖到的二麻子情況如何,只聽到泰叔大聲的問涼師爺水里是什麼東西,後者給嚇得屁滾尿流,連話也說不出來,根本無法回答他,我轉頭去看,也只看到一大片水花,水底下到底有什麼東西,連個形狀也分辨不出來。

那水注子沖上洞頂片刻也不見衰落,反而有越來越凶猛的勢頭,讓我想起海里的鯨魚,可這山勾勾里怎麼可能會有鯨魚,要真能碰上這麼離譜的事情我也不想活了,可除了鯨魚,什麼東西還能撲騰出這麼大的動靜,我轉念一想想到一種東西,這家夥生活在淡水里,難不成就是傳說中的那種有二十多米長,頭發解放卡車的成年哲羅鲑?心里直叫命苦,這年頭菩薩閉眼,什麼妖魔鬼怪都出來溜達,這斗恐怕是倒不成了。

這時候二麻突然撲騰了幾下從水里鑽了出來,不知道為何渾身通紅,才走了幾步就跌倒在水里,一動也不動,泰叔不知道什麼事情,狠狠踢了我一腳,讓我去把他拉回來。

我心中暗罵這老家夥不是東西,可是後脊梁有槍頂著也沒有辦法,只好硬著頭皮沖進水花里,水柱噴上洞頂的水正下雨一樣淋下來,我一給淋就發現不對,這水燙得離譜,沾到身上就是一個水疱,慌忙間只有拉起衣服遮擋,另一只手去拉那王二麻,沒想到手一碰到二麻子的身體,我就給燙得一縮手,他娘的這孫子已經熟了,沒救了。

這時候,忽然又是一聲巨響,水柱子那里又噴出到一道白氣,我一看不對,這他娘的絕對不是魚,任何生物在這麼高溫度的水里活動,早熬成老湯了,老癢沖我大叫:“你他娘的發什麼愣呢,快潛到水里去,這是間歇性的熱噴泉,燙死人不償命的。”

我看這水柱越來越大,滾燙的水開始向瓢潑大雨一樣灑下來,心說不好,忙貓著腰鑽進地下河里,其余的人被越來越大的沸水雨燙的跟殺豬似的,一看我往水里逃,也紛紛紮猛子跟了過來。

噴泉水和地下河水混合在一起,河水的溫度也高了很多,一猛子孔下去,簡直就是遊進了沙鍋里,全身越燒了起來,我遊出幾米探出頭來,回頭一看,泉眼四周的水已經沸騰了起來,熱流迅速蔓延,幾乎整個我能看到河面都開始冒出水氣,再不找個地方出水,就要和那二麻子一樣的下場了。

這時候再往回進出來的礦道已經不可能了,那邊的水是溫度最高的,幾乎已經沸騰了起來,只有硬著頭皮順著地下水道去了。我看著水流的方向,心里後悔,剛才下水的時候應該選擇逆流的方向,這樣水流會把熱水帶到相反的方向,現在我們和熱水一起順勢而下,在水中和水比快,簡直是開玩笑。

不過事到如今,也沒有其他方法,難道就在這里等死嗎?我對老癢打了個招呼,一馬當先遊在最前面,後面幾個也不管我是誰了,全部跟著我遊了過去。

接著水流的速度,我一下子就沖進去好幾百米,感覺上水溫已經不再上升,當下松了一口氣,回頭仰泳同時拿電筒一找,看見老癢正在給我拼命地招手,對著我大叫:“停下!停!前面——”

他話沒說完,突然就給什麼東西撞了一下,嘴巴給壓進了水里,後面幾個字沒聽到,這個時候我已經聽到身後傳來了轟鳴的水聲,轉頭一照,只見前面不遠處水花翻騰,赫然是一個大的斷崖,水流從斷崖處傾斜而下,懸崖的下方是打雷一樣的轟鳴,這肯定是一個巨大的瀑布。

我一下子就麻瓜了,這下子不得了,給沖下去那是死無全屍啊,老癢這個時候又探出頭來,大叫:“*邊!*邊!前面是瀑布!!!”我這才反應過來,趕緊遊向水道邊緣,用力扒住洞壁,一連給水流帶出去三四米才將自己停了下來,剛想松一口氣,突然那個涼師爺就一邊叫著救命一邊從後面撞了上來,一下子把我撞了出去,兩個人在水里滾成一團,我火到了極點,一腳就給他踢了出去。

我再探出頭來的時候已經給沖到瀑布邊上了,當下再沒有可以應變的時候和辦法,我下意識地伸手亂抓,突然就給我抓到一根跌鏈,我一咬牙撲過去死抱住鐵鏈,終于在瀑布的邊緣停住了身體,向下望去,雙腳已經蕩在懸崖下面,下面水聲隆隆,漆黑一片,不知道有多少高。

正慶幸自己命大,誰知道下面有人推開我的腳,我用手電一照,原來涼師爺正掛在另一根鐵鏈上,我的腳正踩在他頭上,我用力踹了他兩腳,把他踹到一邊,往邊上一摸,發現四周的水下有著大量的鐵鏈條,交錯在一起,好像一條欄杆一樣將從上遊沖下了的東西攔住,只不過現在有些鐵鏈已經斷了,從瀑布上掛了下去,出現了不少缺口。

老癢漂到我一邊,我一把抓住他的手,將他拉到我身邊,同時間泰叔和那個胖老板也全部在另一邊抓住鐵鏈停了下來,二麻子的屍體從我們身邊漂邊,在鐵鏈上打了個轉,卡在了兩條鐵鏈屑洌�涎鶻�稚旃�ィ�郵�宓難�洳Τ鍪智梗�緩笠喚漚��囈�似儼枷旅妗?

我看他拿到槍來,努力伸出水面就想去打泰叔,忙一拉住他,罵道:“你他娘的想什麼呢,快看前面!”

他轉頭一看,前面一片蒸汽騰騰,沸水已經到了,經過幾百米的冷卻,這水絲毫不見降溫,我在幾十米外已經能感覺到熱浪沖了過來,老癢看著那水,哭道:“***,沒想到我吃了這麼久涮羊肉,今天自己也要給涮一回了。”

我不想就這麼送命,急得大叫:“你他娘的別給我裝摸作樣,現在還沒到哭的時候,快給我想想辦法!!”

掛在我下面的那個涼師爺突然就朝我叫道:“我有辦法!!”

我和老癢,還有泰叔和那個胖老板同時問他:“什麼辦法!!快說!”

“你先把我拉上去!”那涼師爺大叫:“拉上去我再告訴你,不然我們一起死!”

我一聽趕緊探手下去,將他拉上來,一把揪住他的領子:“快說!”

他緊緊抱著鐵鏈,看了一眼洶湧而來的沸水,不由咽了一口唾沫:“燙水是漂在冷水上頭的,我們潛水下去,等上頭的燙水漂過去了,如果能閉氣熬得過那段時間就還有一線生機!”

我一聽對啊,馬上放開他,一個猛子就紮進了水里,拉著鐵鏈條一直往下,這地下河非常深,我一直潛到二米左右,感覺四周的溫度諒了很多,當下屏氣甯神,準備等上面的熱流通過。

這個時候,我的手突然碰到一團東西,好像有什麼掛在鐵鏈上面,我拿手電一照,突然就看見鐵鏈上一張極度猙獰的臉出現在鐵鏈後面,嚇得我一口氣沒憋住差點把水吸進肺里去。

拿手電仔細一照,原來這水下的鐵鏈上纏著一具腐爛的屍體,身上的肉已經泡爛了,兩只眼洞直勾勾的瞪著我,年直去分外的猙獰詭異,我仔細一看,發現他穿的是一件冬天的登山服,身後還背著一只背包。

看樣子是個登山者,怎麼會給沖到這里了?我用嘴巴咬住手電(登山戰術手電後部有專門供身體其他部位使用的零件),在他的身上找了一下,發現他脖子里面竟然有一個掛墜,是一只穿山甲的爪子。

我當下覺得奇怪,馬上又打開掉在鐵邊上的背包,里面竟然有一把已經生鏽的洛陽鏟頭,一團繩子,鐵鉤子,一大包火折子百寶盒,蠟燭等等一看就知道是干什麼的東西,我心里明了,這家夥也是個倒斗的,真是時運不濟,死在了這里,可能也是看到那洞進來看看的,或者說不準山崖上那洞口就是他炸開的。

這時候,四周水溫一熱,滾水已經到了,我馬上就覺得渾身刺痛,馬上就意識到涼師爺這方法行不通,這沸水的水量太大了,潛下去只不過是燙全熱和燙七成熟的區別,邊上和我一起潛水下來的老癢給燙得抓了狂,用力踢了我一腳,指了指瀑布那邊,意思是潛水沒用,要燙死了,不如跳下去痛快!

我看了一眼屍體,心說哥們,老子馬上就下去陪你了,呆會兒你可別嫌這地方太擠,想著突然一股沸水湧來,我一咬牙,一松手就順著水流滾下了斷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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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兆霆
子爵 | 2014-6-7 08:59:22

秦嶺神樹 第15章 千棺洞


我朦朦朧朧的睜開眼睛,發現自己躺在地上,四周一片漆黑,我摸了摸手腕,綁在上面的手電已經不知去向。

身上是一塊冰冷的平板,邊上好象還有流水的聲音,這是什麼地方?

我深深的呼吸了一口,記憶開始一點一點的出現在腦子里,瀑布,滾燙的泉水,鐵鏈上的屍體,忽然一道白光閃過,剛才的情形浮現在我的腦子里。

我剛才好象是順著水流直墜下斷崖,然後就掉進了下面的水池里,那水冰涼冰涼的,和滾燙的泉水有著天壤之別,入水的那一刹那,我覺得耳朵突然一靜,然後就什麼都不記得了。估計是因為落水的時候沖撞到了什麼東西,把自己磕暈過去了,從幾十米高空摔到水里,如果姿勢不對,和摔在水泥板子上是沒有區別的。

我摸了摸身子,還是濕的,難道我掉下瀑布之後,和下面的水流繼續沖到了這里,還是干脆我已經死了,來到的陰曹地府?

我試著站起來,才微擡起頭來,突然咚的一聲,腦袋撞在了什麼東西上,疼的我眼冒金星,忙用手一摸,上面好象是一塊平板,心里奇怪,怎麼這里這麼矮。難道我給沖到了什麼岩石的縫隙里或者石頭下面了?

我四處摸了一下,發現並不是這樣,自己的四周圍一尺內都是粗糙的木扳。敲了敲,後面是空心地。這樣小的空間,我只能躺著轉身,連擡個頭或者伸個懶腰都不行。

我撐了撐上面,想看看這些木板的厚度,卻發現上面的木扳可以活動,用手一撐,嘣一聲,黑暗中突然出現了一道光。我頂起膝蓋。輕輕的將上面的木板移開,坐起身子來。一看外面,不由一愣。

這里是一個漢白玉的石室,四個角落里都點著火把,將這個周圍照的通亮,我看了看頭上的寶頂,是兩條互相纏繞的蟒蛇,而我竟然是坐在一只棺材里面,棺材的蓋子被我翻在一邊。

*!這是什麼地方。誰把我放到棺材里去了?

我走出棺材,觀察四周,心里越來越奇怪,漢白玉的材質,雕刻著蟒蛇的寶頂,和海底墓的墓室幾乎一樣,難道這里也和汪藏海有關系?

四處走動了一圈,發現古怪的事情還不止這麼點。我身上的衣服不知道什麼時候給人換了,換成了一件類似于潛水服的橡膠衣服,就是那種八十年代潛水員穿的衣服。心里更加奇怪了,這麼老款式的衣服他娘的是哪里搞過來的。

我拔起牆角的火把,從這個墓室的門口走了出去。外面是一條甬道,我只是一看,就“啊”了一聲,我的天啊,漢白玉的直甬道,一直通到盡頭的三道玉門,和海底墓一模一樣!!

這是怎麼回事?我怎麼回來了?我的頭皮炸了起來,思維開始混亂起來,這里到底是一個很像海底墓穴的墓室,還是我根本就沒有從海底墓出來過?我的天啊,到底是怎麼回事情?

我用力揉了揉自己的臉,把火把擡高,仔細的看了看這里的環境,想找出什麼破綻來,如果是一個相似的墓室,肯定有什麼東西會有區別的。

甬道之上架著一個木頭架子,就像腳手架一樣,上面鋪著木板,成為通過甬道的一道簡陋的天橋,可以防止觸發機關,不知道是誰架在上面的,我小心翼翼的爬了上去,走到了甬道的對面,中間後殿的玉門里亮著火把的光芒,左右兩個配殿一片漆黑。

這時,我想起了老癢,他在瀑布之上和我一起跳了下去,我掉落潭中,昏迷了那麼久,到了這個莫名其妙的地方,他的處境怎麼樣了?

我一面想,一面向著有火光傳出來的門走過去。亮光相當明亮,從玉門下面的門縫下透出來。來到門口,我聽到門內有聲響傳出來。當我將耳朵貼在門上時,聽到了一下咳嗽聲。

接著,便是一個人的聲音道:“怎麼辦?開不開棺材?”

另一個聲音,聽來十分為難:“三省說暫時不要動這里的東西,我們還是聽他的吧。”

一聽到這兩個人的聲音,我便怔了一怔,第一個講話的人是悶油瓶,第二個講話的卻聽不出來。怎麼,難道他也來到了這個地方?

而令我驚訝的更在後面,我立時又聽到了第三個人的聲音,那人道:“吳三省現在還在睡覺呢,我們只是打開看一下,又有什麼關系,我站在小張這一邊。”

我不是十分聽得懂他們的話是甚麼意思,但那第三個人,毫無疑問是個女人。

他們這幾句話,是甚麼意思呢?聽起來,好象是悶油瓶想開一個棺材,而另一個人因為三叔的警告猶豫不決,這個時候有一個女人站出來支持了悶油瓶,我當下覺得一頭霧水,怎麼,悶油瓶已經找到了三叔了?

我一面想著,一面趴到門縫里,想看看里面說話是誰,可惜門縫里所能看到范圍有限,我只看到一個女人的背面,穿著和我一樣顏色的潛水服,身材很嬌小,梳著一條大辮子。

這時,我聽到了第四個說道:“齊羽怎麼辦?這小子也真能耍,不知道跑到什麼地方去了,難道我們就將他丟在這里嗎。”

我聽得他這樣說,不禁陡地一呆,齊羽,這個名字好熟悉啊,好象是三叔筆記里面,寫在前面的名單里的人之一,等等,不對?

我忽然感覺到非常地不自在。齊羽。這個名字不是熟悉這麼簡單,好象經常聽到,我心里有一種很特別的感覺。

這個時候,門縫里的那個女人移了一步,讓出了一個空間,我陡然看到悶油瓶子正站在一只黑色的棺材邊上,手里拿著撬杆子,這個時候有一個女人走了過來。我一看到她的臉,驚訝的幾乎將手里的火把掉落到了地上。

這人,不是文錦嗎,老天,怎麼回事情。我雖然沒見過她的真人,但是三叔有很多她的照片,我經常看到,所以一眼就認了出來,絕對沒錯。

我心里的疑惑到了極點,幾乎就要推門進去。向他們問個清楚,就在這個時候,我突然聽到一男人說:“這座海底墓這麼大,我們想要找到他談何容易,我看還是算了,我們沿路刻下記號,他看到了自然會跟過來。”

“事到如今也只有這個辦法,那既然沒人反對。我就開棺材了,看看這個墓主人到底長什麼樣子。”悶油瓶舉起橇杆,就要下手,這個時候,突然從左邊的配室里。傳來了一陣轟鳴的水聲,把我嚇了一跳。

後殿里的人全部都轉過頭,一個男人問道:“什麼聲音,好象是從隔壁傳來的!”

“走!去看看!”悶油瓶放下撬杆,向門口跑來,我一看不對,忙一個轉身,躲進了右邊的配室里,將火把放在地上踩熄滅,幾乎是同時我就看到一行人跑出了後殿,接著就有一個女人驚叫道:“快看,這里有個水池!!”

我這個時候,已經可以確定這就是張起靈和我描述的,他們在三叔睡著之後發生的故事,可是這一段他沒有說的這麼詳細,我怎麼好象親身經曆一樣,難道是幻覺嗎,還是通過時光隧道回來了,或者我的靈魂回來了?

正在胡思亂想的時候,我忽然看到一個人舉著火折子從甬道上的天橋處走了下來,偷偷的躲到了左配室玉門的後面,往里面看了看,我稍微一看,就發現那是年輕時候的三叔,他好象非常懊惱,眉頭皺的很緊。

過了一會兒,張起靈他們的聲音逐漸變的遠去,應該正在走入池里地盤旋樓梯,三叔吹熄了火折子,閃進了玉門內,我看的心驚肉跳,心說難道這一次真的能通過這種方式知道後來發生了什麼事情了,當下不管自己在幻覺還是做夢了,忙跟了上去,才貼上左配室的門,想偷偷往里看一看,忽然眼前一閃,三叔突然又從門里走了出來,一下子掐住了我的脖子,輕聲說道:“原來是你跟著我!”說完突然手一緊,死死扣住了我的喉管。

情急之間,我想大叫:“三叔!我是你侄子啊!”可是怎麼也叫不出口,不得以一下子抓住他的領子,也想去掐他的脖子。

掐著掐著,有一個聲音說道:“老吳,醒醒,你是不是做噩夢了?”

我打了一個激靈,突然眼前一黑,發現周圍的東西突然都消失,老癢正在抽我巴掌。

我歎了口氣,原來是一個夢,轉頭一看,發現自己正躺在一個鵝卵石灘上,邊上點著篝火,涼師爺正在篝火邊上取暖,看見我醒了,很尷尬的朝我笑了笑。

我用力捏了捏自己的鼻梁,心里非常奇怪,自己怎麼會做了一個這麼奇怪的夢,難道真的是日有所思,夜有所夢,但是不對啊,最近我也沒怎麼考慮這些事情。

老癢看我混混沌沌的,還想抽我,被我一腳踢開,大罵:“你姥姥的打上癮了是吧,快告訴我,這里是什麼地方?”

老癢從邊上一只不知道是誰的包里掏出一把信號槍來,指了指後面,我回頭一看,發現鵝卵石灘非常小,後面又是一段,有一個懸崖,看樣子這條地下水道所在的岩脈可能是一個階梯形向下的結構,有些地方發生過山體運動,造成一系列的斷層。老癢對著懸崖的上方“砰”一聲打出一發信號彈,將懸崖下面的情景顯現了出來。

我一開始還沒明白自己看到了什麼,等我明白了,人也蒙了,張大嘴巴,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懸崖下面十幾尺的地方,是一個天然的大洞穴,里面密密麻麻排滿了棺材,一片挨著一片,有些地方還累了起來好幾層,足有上千只,簡直可以說是壯觀。

“這…這是什麼地方!!”我驚歎道:“我的天啊,簡直就是一棺材倉庫啊!”

涼師爺走到我的邊上,對我說道:“按照我的經驗,這里可能是一處高坡苗人洞葬洞。

高坡苗人?高坡苗人不是在貴州的嗎?

涼師爺搖搖頭,說道:“這里在解放前,附近有不少的小村莊,里面生活著很多少數民族,其中有很少一部分的苗人,說明在曆史上,這里曾經有過苗人聚居,你看這些木頭棺材,都是隨便用木板定起來的,和漢人用的棺材有很大的不同,我相信我的判斷沒有錯。”

我對這種習俗了解不多,只知道有一些苗族,一直沿襲著“洞葬”的喪葬習俗,以天然洞穴作為墳塋,將死去親屬的靈柩,不論男女,都有規律的放置洞穴中,一層桑一層,下面的松垮腐爛了,上面的繼續疊加上去,這樣越往上的靈柩的年代就越近。入洞的死者需是本家族中六十歲以上的老人,且已婚,非凶死、傳染病死及異地死老人才可葬在此處。

這里的棺材數量驚人,可能已經有幾百年的曆史,最下面的棺材已經全部腐爛成泥土了,最上面的一些也非常老舊,大概是因為推行火葬,從解放後,都沒有新的棺材添進來的緣故。

他說話間,在空中的信號彈已經滑行到了弧線的盡頭,在光線熄滅的一刹那,我好象看見在這些棺材的中間,還有一些特殊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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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兆霆
子爵 | 2014-6-7 08:59:34

秦嶺神樹 第16章 休息


老癢重新裝填了一發信號彈,朝剛才第一顆信號彈熄滅的地方開了一槍,將那里重新照亮,我看見那是一塊沒有堆放任何的棺材的空地,位于整個洞葬的東北角,大概有二三十平米,信號彈的光線不足以讓我看清這塊區域是否有特別,只不過,有一點可以肯定,這塊空地是向下凹陷的,應該是一個坑。

老癢指著那地方對我說道:“看到沒有,我就是從那坑里出來,坑底上有一個窟窿,是我出來的時候打的。下面就是我們要去的那個墓室。”

我心里覺得奇怪,為什麼整個千棺洞里全是棺材,惟獨那一塊沒有擺放,是特意而為還是有風水上的講究?

一般來說古時候的苗人並不篤信風水,洞葬里棺材的擺放一般是以家族為尊位,祖先在最下一層,新屍陸續而上,在位置上並沒有太大的講究,這里空出來一塊,就顯的非常的不可思意。

我問老癢是不是他挖洞出來的時候,將那塊地方給挖塌了,導致那里的地面陷入到古墓里。老癢發誓說不可能,古墓之上有雙七層青磚,他按照我說過的方法橫取三縱取四,上去的時候那里已經有一個坑在了,絕對和他沒關系。

橫取三縱取四,是在明清地宮里走“反”時候必須遵循的法門,一般是被機關困在古墓之中的盜墓者脫身時候從下往上破頂采用的,不這樣拿取磚頭,墓頂會整個兒坍塌,把盜墓者壓在里面。

但是在明清地宮中,走“反”的順序應該是先是底,後是牆,頂是最堅固最危險的,一般是放在實在沒有選擇的時候,老癢破頂而出,難道當時沒有別的選擇子嗎?

此時照明彈的光線衰竭,洞穴里又恢複到一片漆黑,老癢還想再裝填一發,被我攔住。現在該看的我們已經看的差不多了,無謂浪費不必要的資源。

要到達那塊空地,無法避免的要下到懸崖下面,從棺材中穿過,下面的棺材間隙大概可以容下一個人走動,到那塊平地大約也就是二百米左右。問題是如何爬下這二十幾米高的懸崖,我們的裝備全部都丟失了,徒手爬下去的可能性,還要從長計議。

另外就是這下面有沒有粽子。洞葬用的棺材非常簡陋,不僅不密封,有時候縫隙粗的老鼠都能鑽進去,下面保存完好的屍體應該不多,但是剛才照明彈照耀下,我看到很多棺材的蓋子都已經翻開了,不知道是怎麼回事情,照道理在這里是不會有人來搞破壞的,難道是里面的粽子睡相不好把棺材板子給端掉了?

我和老癢回到篝火的一邊,正看見涼師爺縮手縮腳想往黑暗里逃去,老癢喀嚓一聲給手槍上了膛,喝道:“再往後走一步,我就打斷你的腿,然後把你丟下去。”

涼師爺一聽到他的聲音,嚇的拔腿就跑,老癢朝天開了一槍,霹靂一樣的槍聲頓時響徹整個山洞。

涼師爺給槍聲嚇的停了下來,縮著脖子轉身說道:“別開槍!!別開槍!!我不跑還不行嗎?”

老癢罵道:“鬼才信你,給回來好好蹲著,再跑一次,我就把你料理了!”

涼師爺灰溜溜的走了回來,蹲到篝火邊上,哭喪著臉對我們說道:“兩位小哥,你看在下只是一個知識份子,跟著老泰混口飯吃,糊弄一下那廣東客人,按判起來也是個次犯,你們還是放過在下得了,你們現在要去做大買賣,在下手無縛雞之力,跟著你們也是累贅,萬一一個手腳不利索,連累你們就不好了。”

老癢見他手里正抱著那只背包,用槍指了指,對他說道:“你要我們放過你也行,把那包留下,你愛上哪兒快活去哪兒快活。”

涼師爺為難的看了看那包:“可這包是在下的…有道是君子——

老癢揚了揚手里的槍,說道:“我不是君子,我是畜生,甭跟我講道理。”

我覺得,這涼師爺頗有點道行,要是把他放回去,碰上泰叔他們,等于給自己增加了一個敵人,留下興許還能起個牽制的作用,我陰止老癢說下去,轉頭對涼師爺說:“我們現在處境還不明朗,你一個人走掉,就算給你全套裝備,沒有經驗也出不去,不如這樣,你跟我們下去到那古墓里看看,如果有好東西,泰老頭給你多少,我們也給你多少,三個人一起行動,生還的幾率大一點。你看這里陰氣沖天的,要是碰上個孤魂野鬼,誰也救不了你。”

老癢馬上接著說道:“你要是不想去也行,不過把該留下的都留下,把衣服也給我脫下來…”

他聽到我說也給他留一份明器,頓時就露出動搖的神色,又加上老癢一嚇唬,馬上說道:“別別,有話好商量,既然兩位這麼看的起在下,那在下也不便推辭,其實以在下的學識,能和兩位的經驗配合在一起,實在是珠聯壁合。

我一聽敢情這小子還是棵牆頭草,兩邊倒,變卦變的這麼快,心里覺的好笑。爺爺說的對,人心險惡,這個世界上真是什麼樣的人都有。

我們將涼師爺包里的東西倒了出來,尋找有沒有可以利用的,比如說繩索和照明工具,但是他的包里主要是食物和衣服,涼師爺說他們重要的裝備都是由泰叔和二麻子這兩個骨干背著的,他這把信號槍也是在走散的時候用來求救的。

沒有繩子,下懸崖肯定要學壁虎遊牆,這里這麼陡峭,也不知道適合不適合攀爬。我問老癢當初是什麼爬上的,他告訴我這面懸崖雖然看上去光禿禿的,但是要攀登起來還是比較輕松,有很多地方可以落腳,雖然從上面下去會比爬上來難一點,但是也不是不可能,但是照明的工具是必須的,不然黑燈瞎火的,踩到別人手上都不如道。

這里附近有一些干的樹枝,做幾個火把照明應該不成問題,爬懸崖的計劃就這樣定了下來,現在只剩下什麼時候開始的問題。

我看了看表,從我們下來開始,到現在,已經過了六個小時。老癢估計他上次從古墓里出來的時候花了十個小時,也就是最起碼還有整整一天要折騰,我們身上的燙傷都很嚴重,在下去之前一定好好休息。另外我也得好好想想,下一步應該怎麼干,再這樣沒頭沒腦下去,接下去的路也不會順利。

最主要的,是要搞清楚老癢要我來這里的目的,說什麼對我有天大的好處,我這個人雖然比較揮霍,但是並不是把錢當成心肝的那種人,對于古董,我也僅僅是因為家族的關系,要說我有多喜歡,也不過是這個樣子,對我有天大好處的事情,我自己也不知道是什麼,他如何知道?

另外泰叔和那個胖胖廣東人現在是死是活,我們也不知道,他們手里到底還有兩只槍,碰在一起免不了又是一番惡斗。還是要提防一點。

我對涼師爺和老癢說,現在在外面已經是晚上十一點左右了,我們一路上都沒停過,今天晚上我們就不下去了,好好休息一下,把傷口也處理一下,等到明天再下去,不然在疲勞狀態進入古墓,如果里面有什麼情況,疲勞的狀態肯定會出披漏。

老癢點點頭表示同意,他說他倒不是擔心古墓里有什麼,而是以現在的體力去爬懸崖,太不安全,下面這麼多棺材,要是一不小心摔下去,整個就摔進棺材里,太不吉利了。

我們將一只罐頭撈空,放在篝火上燒了點水,將一些干糧泡軟吃掉,又吃了一些巧克力,老癢就困的不行了,我讓他們先睡一會兒,我來看著火,老癢說這里也沒什麼野獸,不用這麼上心,我偷偷告訴他,我主要還是要看著那涼師爺,這種看上去越窩囊的人,往往越是深藏不露,我們兩個都睡著了,說不定他就會露出本來面目來了。

老癢說道:“要你不放心,我們不如把他給綁起來。”

我說既然和人家說好了,面子還是要給他,你這樣做了,等一下需要他幫忙的時候,就不好做人了。

老癢覺得我說的有道理,就自顧自睡覺去了,我掏出藏在衣服內袋的拍子撩,打開保險插在皮帶上,然後又燒了一罐水擦拭自己的傷口,我手上的燙傷很嚴重,如果處理的不好,肯定會造成感染。

等這些都處理好了,我叫醒了老癢,自己才睡了下去,這一覺睡的極其不舒服,渾身酸痛,傷口又癢又疼,醒過來的時候,發現自己才睡了五個小時,身體難受的鼻子都塞住了。

老癢給我燒了燙水洗臉,我感覺好了一點,吃早飯的時候,我就問涼師爺,他們這幫人,到底是什麼來曆?

涼師爺睡的不錯,現在精神飽滿,他對我說道:“小吳哥,既然咱們現在是一夥的了,我也不瞞著你,我們來的時候是五個人。其中只有泰叔和二麻子是專門干這個的,在下是跟著那李老板和王老板來的,一來想見識一下鮮貨是怎麼出土的,二來兩位老板讓我把墓里最值錢的東西先挑出來,所以說實在的,在下真的是一個很冤枉的角色。”

老癢聽到他這樣說,就問他:“奇怪,剛才看到你們的是四個人,那第五個人呢?”

涼師爺說道:“你說的那個人就是李老板,剛才我們從礦道下來的時候,他去一道水坑去洗臉,結果把自己腦袋給洗掉了…”

我和老癢正在吃東西,忙讓他別說了,下面事情我們已經知道了,再說我們就吃不進東西去了。

我又問他那兩個老板的背景,涼師爺站了起來,說道:“說起那兩個老板的背景,不說不如道,一說可要嚇你們一跳,他們可不是普通的古董商人,你們且聽我細細講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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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兆霆
子爵 | 2014-6-7 08:59:49

秦嶺神樹 第17章 爬


涼師爺當下放下手里的食物,將這兩個人背景簡略的向我們敘述了一遍。

那兩個廣東來的老板,姓王的叫王祈,好李的叫李琵琶,兩個人都是佛山人,在當地的古董界里有很大名氣,其中李琵琶的背景我們已經知道了,祖上的是鐵頭驍騎,發家全憑半本記載大量古墓位置的《河木集》。

而我之所以知道這些,原因是我和老癢曾經偷聽過他的說話,不過他所說的一切都是他的一面之詞,其中有幾份誇張,我們就不得而知了,如今聽起涼師爺說起來,言之確鑿,可信得多。

而王祈的家世就沒有李琵琶顯赫,但是卻更加真實,它的祖上從事的職業,叫做朝奉。

何為朝奉?朝奉就是指在當鋪中干活的夥計,坐在高高在上的櫃台上,在短時間判斷一件東西的價值與真偽,就是他們的工作。

其中,負責高級物品鑒定與日常行政事務的,叫做大朝奉,一個大當鋪的大朝奉,可以說是世界上見識寶物最多的人,什麼希奇古怪的東西他都見過,王祈的祖上,就是一個有名的大朝奉,叫作王憲初,他在晚年的時候寫了一本筆試,叫做“古毓齋奇劫余錄”,這本東西,堪稱奇書,上面記載了他一生所遇到的他認為奇異的物品,並詳細記錄了物主的說明,他的判斷等等,對考古工作有很強的橫向參考價值。

王祈本身文化不高,但是他的記載力非常好,這本“古敏齋奇劫余錄”里的東西,他看過多次,不知不覺中全部都記了下來,正巧有一次,在一街頭的交流會上,他看到一只白玉獅子,與“古毓齋奇劫余錄”里記載的一種藏頭盒很像,他當著眾人的面,按著“古毓齋奇劫余錄”里的記錄,將這只白玉獅子放進茶水里,沒過多久,那只獅子竟然自己張了嘴巴,從里面吐出了一枚金葉子,從此王祈便名聲大躁,一發不可收拾。

至于這兩個人什麼時候走到一起的,涼師爺也說不清楚,只聽說是因為一個女人,這些有錢人,風流債從來從也不缺,他們做師爺的也不好過問。

聽到這里,我就問涼師爺,為什麼這一次他們兩個要親自來這里,這些人養尊處優慣了,怎麼受得了這種折騰?

老癢說道:“這有什麼想不通,這就叫做閑錢燒腦,是錢多了給鬧的,這些有錢人,錢多了就不知道自己是誰了,都要去尋找自己的人生價值,有些人家里家財萬貫還要出去要飯,這不希奇。”

涼師爺呵呵一笑,說道:“我剛開始也這樣想,但是後來我發現不是,這一次他們兩個非常堅決,按照我的估計,這里面可能有隱情,我想,可能和這位小哥說的‘極大好處’有關。”

我看涼師爺提到這茬,乘機就問老癢:“我說,都到這份上了,你就告訴我吧,到底這墓里有什麼東西,那天大的好處,到底是什麼啊?”

老癢對我說道:“我真不能告訴你,我要告訴你了,就算你都下到坑口你也得折回去,但是這事情對你絕對有好處,真的,你就信我這一次。”

我心說這話怎麼聽上去這麼有別扭,怎麼竟然會有一種天大好處我回避之不及,這好比說冰是熱的一樣。

既然老癢堅持不肯說,我也不勉強他。我們吃好早飯,拾起散落在卵石灘上一些樹枝,一頭纏繞上衣服,然後澆上燒酒,點燃之後當成火把使用,不過我們吸有一瓶燒酒,只能做一把。

這些樹枝都是順著水流從上遊給沖到這里的,給擱淺在卵石灘上,正好為我們所且。

我背起背包,將自己衣服脫下系在腰間,系緊鞋帶,三個人各自準備完畢,就開始嘗試著向下攀爬第一步,令人覺得諷刺的是,在三個人里面,我可能算是體力最好的,所以火把就由我拿著,想當日我在魯王宮里,可完全是屬于添頭的檔次,怎麼這一次就擔當了這麼重大的責任,我自己也不知道是怎麼一回事情。

話雖這麼說,對于現在這種狀況我也沒有話好說,我們一步一步,緩慢的將自己的身體放下到懸崖下面,向漆黑一片的洞底爬去。

這一路爬得很艱苦,有幾次我幾乎從懸崖上滑落下去,但是總體來說,老癢說的沒有錯,這里雖然陡峭,但是並不難攀爬,膽大心細,就是小丫頭片子也能爬下來,只不過是多消耗的時間而已。

下到一半的時候,涼師爺的腳已經抖得不行,看樣子這人不太習慣爬山,我看他實在太弱,就對他說:要是頂不住,就上去等著我們,我們很快就出來,東西不會少你的,他死活不肯,大概是怕我們去了就不回來了,堅持要和我們同進退,我們為了遷就他,不得不爬爬停停,大概足足花了大半包煙的工夫,我的腳才踩到了久違的地面。

從地面上去看那些棺材,感覺並沒有從上面俯視那麼壯觀,不過那種感覺也絕對不是一種很愉快的經驗,棺材是簡易的木板訂起來的,略微有點漢人棺材那種一頭大一頭小的樣子,但是和真正的漢棺要差去很多,加上常年累月在太陽曬不到的陰冷潮濕的洞里,棺材呈現出一種黴變的黑色,空氣中的更是彌漫著很濃的黴味。

我把涼師爺從懸崖上扶了下來,他一個蹣跚就叭到了一只棺格上,將早已經腐配的棺材壓塌了一個窟窿,被我拉住才沒陷進去,他好不容易站穩了,擦了擦頭上的汗,說道:“真是讓你們見笑了,在下自小就體弱多病,見風就倒,就我這身子骨,這倒斗的買賣恐怕是沒有下次了。”

我對他說道:“沒事,社會分工不同嘛,你是你也像印地安那瓊斯一樣,那我們這些人都不要吃飯了。”說著擡高火把照亮四周,看看這路該怎麼走。

棺材間一條小徑直直通向前面,不過火光有限,我們只能看到十幾米外,再遠就看不到了,不過我們在懸崖上面看的時候,已經看準這條路就是直通到那塊平地上的,估計著只要往前就能到地方。這里味道太難聞,我琢磨著呆太久可能會有中毒的危險,馬上招呼他們開路。

涼師爺體力透支得太厲害,看我一下來就要走,忙一把拉住我,說道:“不…不行了,我實在走不動了,你讓我在這里先喘口氣,也順便看看,這里到底是不是洞葬,我…我覺得,好像有點不對?”

我聽了涼師爺的話,就轉頭去看邊上的棺材,我們一起湊向那給他壓出來的窟窿,可惜火把的光芒不是集束性的,里面的東西基本上看不清楚,就問他:“我看不出什麼不對,我在網上看洞葬介紹的時候,圖片里的棺材也就是這個樣子的,你說不對在什麼地方?”

他對我說道:“棺材倒是和洞葬的一樣,不過你是只知其一不知其二,你看,這些棺材邊上沒有木頭架子,苗人的棺材都是用井字型的架子隔起來的,男女的架子形狀都還不一樣,這里卻像堆集裝箱一樣,這與理不合。”

我聽他這樣說,也沒有一個清晰的概念,只好問他如果這里不是洞葬,那會是什麼?

涼師爺對我說道:“現在看也看不出來,要想知道實際情況,我們必須要打開這個棺材來看看。”

老癢打了個哈哈,說道:“你說得倒是輕巧,開棺材這種事情可大可小,要是開出只粽子來,我們也沒帶黑驢蹄子,你又不能蹦不能跳的,弄不好,恐怕三個人都得交代在這里,而且這種棺材里必定沒有冥器,打開也沒大意思。”

我和老癢的想法一樣,覺得開棺還是免了,眼下最重要的事情是進到墓里,這種閑事情,以後等有機會再來研究,如果沒機會也就罷了,咱們也不是非要什麼事情都要搞得清楚,我就對涼師爺說:“那什麼的,棺材我們就先不開了,說歇就好好地歇,這種地方,其他東西能不碰還是少碰,老癢說得不錯,我們現在手上沒裝備,這里又是人家的地盤,還是收斂一點。”

涼師爺給我說得心里也直犯嘀咕,估計早先也聽過不少粽子的事情,點頭對我們說:“那行,聽兩位小哥的,咱位歇一會還往前走就行了。”

我看火把燒得很快,火焰堅持不了多少時間,心里也著急起來,在這種地方如果火把熄滅,想要再想辦法制作照明的東西就非常困難,最差的情況,我們不得不摸著棺材走路,于是也不讓多歇,蹲了幾下就催著他們上路。

我們沿著小徑向前走去,兩邊是一排又一排的棺材,洞穴的底上是泥土,這讓我覺得很驚訝,走在上面並不是很塌實,想起這些黑色東西也許都是死人與腐爛的棺材混合而成的,我就覺得有一種腳底板發涼的感覺。

走了一會兒,火把的火焰就小了下來,光照的范圍逐漸縮小,我們加快腳步,開始向前小跑,跑的時候我就開始覺得奇怪,從懸崖上面看下來,這里距離也就二百多米,腳力最差五分鍾內肯定就到了,怎麼走了將近一刻鍾還是沒看到那坑的影,難道這里黑燈瞎火的,在什麼地方走了岔口了?

我們又向前跑了一支煙的工夫,還是老癢子,前後都只能看到棺材,再遠的地方就是一片黑蒙蒙的,我不由暗罵,這下子失算了,沒有想到下到底下來,這里的視野被棺材所限制,哪里看來都是一樣,現在不知道跑到那個角落里去了。

這時候涼師爺實在不行了,一把拉住我大喘氣,說道:“小吳哥,別…跑了,沒…用,我們可能中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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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兆霆
子爵 | 2014-6-7 09:02:12

秦嶺神樹 第18章 棺材陣


我們跑了半天頭昏腦漲,卻怎麼也不見到目的地,心里早就已經在犯嘀咕了,一聽涼師爺突然這麼說,老癢便停下來問他道:“師爺,什麼中招,怎麼個說法?”

涼師爺一邊揉著胸口一邊指了指地,對我們說道:“兩…位小哥,你們看這棺材,是不是很眼熟啊。”

我聞言把火把擡高,果然看到邊上有一只棺材,上面有一個窟窿,好象是老癢爬下懸崖的時候壓壞的那一具,我心中暗暗感覺不妙,回頭一照,果然後面就是那塊懸崖。

老癢看了看四周,埋怨道:“老吳,你怎麼帶的路,這不剛才我們下來的地方嗎?”

我對他說道:“我也不知道,這地方哪里都看起來一樣,他娘的一直走也沒有注意,不知道是不是進了岔口,給繞了回來。”

涼師爺氣順了過來,對我們擺了擺手道:“不對,你們都沒注意,在下記的清清楚楚,這條小徑一直都是筆直,沒有轉彎或者叉路,這事情不簡單,要我沒弄錯,我們可能給什麼東西給糊弄了。”

我挺在意涼師爺的話,就問他道:“會否我們走過頭了,一直走到山洞的那一頭了,你看這里有窟窿的棺材也不在少數,說不定是個巧合?”

涼師爺搖了搖頭:“在下的手表上有指北針,習慣每到一個地方就會先算風水向位,剛才下來的時候我已經留意過了,現在我們的確是回到了起點。”

老癢此時候已經有點知道苗頭不對,說道:“那糟了,難不成是碰上髒東西了,把我們眼睛迷了?”

我心里苦笑,四周幾千只棺材,千屍聚氣,要說沒髒東西誰也不信,涼師爺卻又搖了搖頭:“我想不太會,苗洞葬習俗中,能進洞的棺材都是自然死亡,凡是病死的謀殺的等等非自然死亡的都只能葬在外面,要說這里有鬼也絕對不會有危害。”

我知道這人的確有點學識,問他道:“涼師爺,你這方面的見識應該比我們多,你估計這是怎麼一回事情,咱們的火把也堅持不了多久了,等一下火滅了。就真的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了,得快點想個辦法。”

涼師爺說道:“依在下看,我們之所以走了個圈子,是這里的棺材排列有問題,這幾千只棺材縱橫交錯,其間可能運用了某些奇門易術,使得整個山洞變成一個迷宮,你知道諸葛亮的八陣圖,用幾堆石頭就能困住十幾萬大軍。這里幾千只棺材困住我們三個,那還不是小菜一碟?”

諸葛亮驅兵取亂石,在臨山傍江的魚腹浦沙灘上布下石陣擋住陸遜的故事,我和老癢都知道,可是小說描寫畢竟是誇張,我根本不相信區區幾堆石頭就能有這麼大作用,要是果真如此,還要造這麼多坦克大炮干什麼?

老癢也不信,對他說道:“師爺,你可別來糊弄廣東老板那一套來混弄我們,您自己可也困在這兒那,這八陣圖的事情,我可聽評書里說過,根本不是你說的那一回事情,況且了,咱們在懸崖上看的,這里的棺材排列一目了然,也沒發現什麼特別的布置啊。怎麼下來之後就能把我們困的團團轉,難不成這里的棺材還能自己跑路不成?”

涼師爺說道:“這可不同,你在上面看是一個大概,就這麼點時間,你能把棺材之間的脈路走向全記下來?下來之後這里一片漆黑。只要每一個棺材稍微偏移一點,就可能把我們引到事先設計好的歧路上去,不知不覺就在走回頭路了,兩位小哥也是過來人,大道理我也不說了,古人的心智我們可不能小看啊。”

我覺得涼師爺說的有點道理,但是也不能全信,不管怎麼說這里肯定是有什麼蹊蹺,要走到那塊空地恐怕不是簡單的事情,又問他們有什麼主意。

涼師爺歎了口氣:“不是在下吹牛,這區區一個棺材陣法我是不在話下,不出意外定能手到擒來,不過凡事都需要一定的時間,恐怕咱們的火炬堅持不到那個時候。況且,在下認為現在這個時候咱們還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先決定。”

我知道他的意思,頓感頭痛,眼下主要問題還不是破這個陣的問題,而是怎麼面對我們的處境,不走不是辦法,走下去也不是辦法,這一次能走運回到原來的地方,再走一次就不一定了,到時候火把一熄滅,前沒村後沒店的,不困死才怪。

其實破陣的最簡單的方法,就是從邊上那些棺材上爬過去,不過這個建議誰也沒提,原因大家都知道。

僵持了幾分鍾,火把上的火焰撲騰了幾聲,逐漸虛弱了下來,老癢看了看火把,突然叫道:“他娘的,我有個點子,要不我們一把火把這里的棺材全燒了,給他來個火燒連管十八里,燒光了就乾淨了。”

我一聽這人時傻時聰明,這種點子也想的出來,大罵道:“你這不是等于自焚啊,就算不燒死也給煙熏死了,算了,我看這樣吧,我先往前走走,你們看著我的火把的走向,一但我的移動偏移了方向,你們就叫停我,我們就知道問題出在什麼地方了?”

老癢說道:“不行,萬一走到一半火把熄了,你一個人情況更糟糕,到時候誰去救你去,這種時候我們絕對不能走散。”

我也是急了,老癢一說我馬上就冷靜了下來,這里黑燈瞎火的,陣法這麼複雜,如果走散了真是不得了的事情,況且這事頭又不是我惹出來的,老癢以前也走過一次了,他娘的要趟雷也應該是他去,我問老癢說道:“老癢,你他娘的以前不是走過一次的嗎?那次你是怎麼走出來的?”

老癢撓了撓頭,說道:“我也不知道,出來的時候失魂落魄的,蒙頭一路走,啥也沒想就走到這兒了,挺順的,也沒碰上棺材陣法,所以我看這事情不是你們說的那樣子,不然上次我便出不來了,還有命再回來?”

涼師爺說道:“這也沒什麼說不通的,這棺材陣主要還是迷惑我們的眼睛,在視覺上誤導我們的方向感,如果我們不*眼睛,*自己的方向感摸過去,說不定就能走過去,你上次失魂落魄,可能就是你能順利走出來的時候的關鍵。”

老癢大笑:“拉倒吧,這都能給你扯出來,照你這麼說,以後要是碰到這種東西,咱們只要栓個瘋的在前面帶路,那什麼陣都不在話下。”

涼師爺看他不信,不免有點不爽,冷笑道:“你也別說,不是沒有這個可能。”

老癢說道:“那行,這艱巨的工作就拜托您了,等一下我拿一板磚把你給敲瘋了,您辛苦點,給我們帶進去,出來我給您在精神病院包個套房,保證虧待不了您。”

我一聽老癢這話說的也太缺德了,忙打圓場,說道:“什麼時候你們還有心思開玩笑,快給我想想辦注這路該怎麼走,要想不出我們還得趁早爬回到懸崖上面去。”

涼師爺想了想,問老癢道:“你那次走了多少時間?”

老癢說道:“三年前了,我也記不住,怎麼樣也有半只煙的工夫。”

涼師爺想了想,對我們說道:“兩位小哥,這麼說起來,其實那塊空地與我們直線距離也並不遠,這事情還不難辦,我覺得我分析的沒錯,破這陣,有心就出不去,無心反而能走出去,兩位要信的過我,咱們不如就試驗一下,鄧爺爺不是說嗎,實踐是檢驗真理的唯一標準。”

我問到他遵:“這怎麼試,難道真依老癢說的把人給敲瘋了過去。”

老癢對涼師爺說道:“想清楚了,要敲可是敲你。”

涼師爺說道:“當然不是,你們想到哪里去了,我的意思是,咱們把這火把給滅了,一路摸黑過去,掐著心思算時間,大概差不多了再把火把點起來,沒了視覺上的干擾,看看能不能走到那地方。”

老癢馬上反對:“不行不行,這黑燈瞎火的,我不干,呆會走丟了怎麼辦?”

涼師爺說道:“那不如我們把一人的眼睛蒙上,我們跟在他後面走,這樣總行了。”

我想了一下,眼下再在這里呆下去也不是辦法,拿出剛才做火把的時候剩下的破布,遞給老癢讓他蒙上,。

老癢老大不願意,不過他是唯一一個走出來過的人,帶路非他莫屬了。

這個時候,手上的火把突然閃動了兩下,終于堅持不住,撲哧一聲熄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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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兆霆
子爵 | 2014-6-7 09:02:33

秦嶺神樹 第19章 鬼吹燈


火把一熄滅,本來就不甚明亮的空間突然漆黑一片,我嚇出了一身白毛汗,火把差點脫手掉到地上。

涼師爺膽子更小,當時就怪叫了一聲,撒腿就跑,才跑沒幾步就聽到“嘣”一聲,大概是撞在了棺材上,疼的嗷嗷直叫。

我掏出打火機,照了照火把,發現上面的燃頭並沒有燒完,不知道為什麼火焰就突然熄滅了,難道是風吹的?可這里也沒風啊。

老癢幸災樂禍的說道:“老吳,你的手藝的確不行,這火把也太不經燒了,說滅就滅,真是非洲爸爸跳繩子—黑(嚇he)老子一跳。”

我罵道:“你他娘的羅嗦什麼,有空擠兌我,不如去看看師爺怎麼樣了,別給摔進棺材里去了。”說著我將火把重新點燃,擡高一看,只見涼師爺正倒在地上,有一只棺材給撞的散了架子,骨頭架子散了一地。

我上去將他扶起來,只見他面色慘白,給嚇的不輕,老癢拍了他一下,說道:“師爺,您還真是逗,就您這膽子,還想摸黑走路,現在過癮了吧?”

涼師爺見火把又燒了起來,松了口氣,說道:“兩…兩位別誤會,在下不是怕黑,是剛才,他娘的好象有啥東西在我脖子後面吹氣,涼嗖嗖的,我以為粽子出來了,一下子給嚇的沒魂了。”

老癢大笑:“什麼涼氣,我看是你的涼汗滴脖子里去了,這粽子在您背後,不啄你一口,還往您脖子上吹氣,他娘的您以為粽子都是小姐啊?”

我也說道:“是啊,涼師爺,鎮靜一點。別自己嚇唬自己。”

涼師爺看我們不信,急了,咳嗽道:“兩…兩位小哥,千萬要信我,剛才肯定有人在我後脖子上吹氣,那感覺真他娘的寒人,我看這里不止我們三。還有別的東西在!!”

我看他的表情,想起剛才火把突然就熄滅了。覺得涼師爺的話也不是完全不可信,火把不比蠟燭,上面的燃頭不燒光,是很難熄滅的,剛才這一下子,肯定是出了什麼問題。而且在這種地方,留個心眼總是好的。

想著,我給老癢使了個眼色。意思是還是去看看保險,老癢點點頭,兩個人掏槍出來,一前一後就往涼師爺剛才站的地方走去。

涼師爺剛才站的地方,身後一尺不到就是棺材,一字排開形成一道棺材牆壁,我估計著既然是在他脖子後面吹氣,唯一可以藏身的地方就是棺材的間隙。再往後就是另一條棺材之間小徑,那里的棺材排地密的多,走路肯定會碰出聲音,剛才一片寂靜,可以排除掉這一點。

我和老癢小心翼翼地走過去。先用火把探一下,然後再側頭去瞄一眼,生怕有什麼東西突然沖出來,這祥一個一個地找,令人欣慰的是,並沒有發現異常。

我松了口氣,心說看來涼師爺確實是嚇糊塗了,不過這也不能怪他,剛才這種環境下,要是以前沒來過這種地方,害怕是難免的。想當年在魯王宮里,我還不是一樣,膽子這東西,的確是要*練出來的。

老癢白了我一眼,搖了搖頭,兩個人轉過身子,剛想將槍收起來,突然“撲哧”一聲,我手上的火把又滅了。

我一下蒙了,怎麼回事情,這火滅的也太突然了,就在這個時候,黑暗中的老癢忽然大叫:“**!!老吳,當心!!這里真有什麼東西!!快把火把點起來!”

我一下子醒悟過來,忙去掏打火機,還沒摸到呢,突然背後一涼,一道勁風閃電般襲了過來,我心叫糟糕,黑燈瞎火的,看不清來的是什麼,忙一矮身子,那道勁風貼了我的頭皮掠了過去,同時我腳下一個踉蹌,撲倒在地上。

這一跤摔的倒不是很疼,只是撞到了邊上幾只棺材,淅瀝嘩啦的,不知道什麼東西掉了我一臉,我顧不得惡心,我急忙打起打火機,以最快的速度將火把點了起來。

一照之下,只見老癢和涼師爺都面如土色趴倒在地上,涼師爺已經嚇的糊塗了,直叫阿彌陀佛。

老癢心有余悸,對我說道:“快照照,他娘的剛才到底是什麼東西?怎麼速度這麼快!”

我咬緊牙關站起來,舉著火把一轉,發現除了又給我們撞翻了幾個棺材外,四周什麼變化都沒有,連個腳印也不見,當下心里駭然,剛才那一道勁風急如閃電,可見對方*地極近,可這里棺材密布,這麼打起打火機的工夫,一片漆黑的,就算逃的再快,也不可能什麼痕跡都不留下,我又轉念一想,**,難道是碰上鬼了不成?

火把滅了兩次,難道這鬼還想效仿鬼吹燈,把我這火把當蠟燭了,他娘的也太沒職業道德,要吹也不是這個時候吹的啊。

我將火把壓到肩膀下,免的突然又給弄熄了,然後將涼師爺架起來,這人已經進入恍惚狀態了,怎麼拉都站不直,像攤爛泥一樣。我提了兩把,實在拉不起來,老癢沒有辦法,上去就啪啪兩個耳光。

我怕老癢下手太狠,忙將他攔住,這時候涼師爺倒反應了過來,一看四周,號啕大哭:“哎呀我的娘啊,你說我這人真是多事,好好在家呆著多好啊,干什麼學人倒斗,這下子完蛋嘍,客死異鄉——”

老癢看他沒完沒了,一把捂住他的嘴巴,罵道:“有完沒完,一把年紀了害臊不害臊,再吵吵我們把你扔這兒,你自己爬回去。”

涼師爺是情緒失控,哭了幾聲已經發泄了出來,被我們一嚇唬,他馬上抹了把臉,不敢再發出聲音。老癢轉頭問我道:“老吳,剛才那是什麼東西,你有沒有看清楚?是不是粽子?”

我朝他招招手,說道:“不會,你看我們打了個照面,連對方毛都沒看見,粽子沒這麼快。”

老癢對我說道:“你看這里這麼多棺材,要說沒粽子誰也不信啊,我聽說粽子也有分等級的,該不會我們這次不巧,碰到了粽子里的輕功高手!”

我不想和他扯皮,走到給涼師爺撞散架的那具棺材邊上,用手槍撥了撥里面的東西,對他說道:“少給我扯蛋,你看,這里的環境這麼潮濕,里面的屍體已經只剩下骨頭了,上面還長著黑色的黴絲,這東西絕成不了僵屍。我敢用我的人頭擔保。”

涼師爺這時候總算鎮定了下來,抽著鼻子說道:“兩位小哥,這是不是粽子和咱們沒關系,我看趁著現在還有火把,我們還是快點爬回到懸崖上面去,以後的事情再想辦法。”

我知道他是經不住刺激,萌生了退意,便拍了拍他,解釋說現在敵在暗我在明,如果現在去爬懸崖,指不定什麼時候又來一撥,我們避無可避,就只能到陰曹地府里去哭給閻王聽了,所以局勢沒明朗前,還是不要輕舉妄動。

老癢說道:“老吳說的對,這不我們還有槍嘛,就算真是粽子,一兩只我們也不怕他。”

涼師爺一把鼻涕一把淚,在那里直搖頭:“小哥,您別安慰我,就我們這兩把槍,碰到粽子是死定了,恐怕留個全屍都難。”

我沒碰到過真正意義上的粽子,也不知道槍打不打的動,不過既然是肉做的,我就不信還能硬的過子彈。

涼師爺憂心沖沖,不過臉色算是緩和了下來,沒剛才那麼緊張了,我想了想,覺得就等在這里也不是辦法,還是得往前走,要真不行就拆棺材,反正現在也給我們撞翻了不少,里面的屍體都爛沒了,沒什麼好怕,至于道義問題,自己小命不保,我也管不上了。

老癢一聽,也覺得這是沒有辦法之中的最好辦法,當下我們架起涼師爺,手槍上膛。還是老癢打頭,我殿後,三個人咬緊牙關,順著小路再一次往棺材陣的深處走去。

我們上一次走過的時候留的痕跡還在,我記得有幾個地方老癢還特別用力在泥地上踩出了幾個腳印,我們順著這些痕跡一路過去,果然沒有發現任何的岔路,走著走著,我突然覺得有點不對勁,怎麼這里的棺材腐朽的這麼不均勻,每只棺材都有幾個地方爛的特別厲害,剛想把他們叫停仔細看看,突然“咣”一聲,突然邊上一只棺材就散了架子,我嚇了一跳,剛一回頭,就聽“撲哧”一聲,手上的火把第三次熄滅了。

我有了上次的經驗,馬上一蹲身子,這時候就聽邊上一陣混亂,老癢大叫:“媽的!!我逮住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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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兆霆
子爵 | 2014-6-7 09:02:45

秦嶺神樹 第20章 孔雀花翎


他話音未落,我就不知道給誰踢了一腳,下中臉部,差點給踢暈過去,隨即我就聽到浙瀝嘩啦的一連竄木板壓裂的聲音,不知道出了什麼事情,慌亂之中,我忙將火把點燃,盯睛一看,只見老癢下和什麼東西扭打在一起,已經滾進棺材堆里,整一排棺材給撞的東倒西歪,人骨頭散落一地。

我趕緊上去幫忙,卻發現幫不上手,那東西體型不大,卻猛勁十足,老癢一百多斤的體重壓在它身上也壓他不住,兩個人翻在一起,橫沖直撞的,我根本近不了身,而且稍有不甚就會莫名其妙的給踢一腳,我幾次嘗試都無法進入戰團,只能站在外面干關鍵沒辦法。

一會功夫,老癢就要堅持不住了,那東西幾次都幾乎成功的脫身,我一看再不去不行了,只好招呼涼師爺,兩個一上一下,撲到老癢身上,將老癢和那東西壓到身子底下,老癢也沒想到我會來這一招,給壓的夠戧,忙大叫:“你***悠著點!老子脊梁骨要斷了。”

我使勁的按住老癢,將三個人的體重完全壓到下面那東西身上,發現沒什麼動靜了,才問他道:“怎麼樣?那玩意死了沒?”

老癢牙縫里擠出幾個字來:“我不知道!不過你他娘的再不松開,我就死了!”

我看他臉憋的通紅,知道的我重量的確不輕,趕緊撤下力道,老癢一個翻身起來,長出了一口氣,對我說道:“你—你他娘的下手也太狠了,不以為是小時候疊個七八個人都沒事情?幸虧老子脊梁骨硬,不然非半身癱瘓不可!”

我說你羅嗦什麼,要不是你搞不定那東西,我范的著這麼大年紀還疊羅漢嗎?你腰折,我他娘的也不輕松呢。

老癢聽了,一邊揉著自己的腰,一邊大罵我沒良心,我不去理他,轉向涼師爺道:“話說回來,那東西到底是什麼,怎麼個子不大力氣卻驚人,要仔細看看。”

聽我一說,三個人都回過神來,我們探頭過去,只見那棺材堆里,有一團灰色的毛絨絨的東西,大概有一只猞猁這麼大,給我們壓的扁扁地,還在不停的顫抖。

老癢拾起一根人的大腿骨。將那團東西翻了身,我一看,操!鬧了這麼久,敢情是只大耗子。我看看老癢和涼師爺,他們也看看我,三個人都笑了,難怪剛才怎麼找也找不到襲擊者,原來是這麼一回事。這耗子襲擊完了我們之後,肯定是隨便信哪個棺材上的洞是一鑽,就蹤跡全無,我們這群AB,還以為遇見鬼了,真是老母雞管自己叫媽——自己下(嚇)自己。

不過我轉念一想,又覺得很不妥當,這只耗子。他娘的也太大了,整個比貓還大一圈,也不知道是什麼品種的,這里的棺材這麼破爛,估計都是他們的傑作。說不定還是吃著棺材里的屍體長大地,也不知道這千棺洞里還有多少這樣的耗子,要是碰上一群,那得吃不了兜著走。

老癢和我心念相同,笑了一下後臉色也一變,說道:“不好,這老鼠皇帝給我們壓死了,不知道他的鼠子鼠孫會不會找我們麻煩,我看要不不是快撤,別留在案發現場。”

我點了點頭表示同意,老癢轉過頭去,剛走了幾步,突然又說道:“哎,槽糕——我們往哪邊走好呢?”

我擡頭一看,原來剛才一陣混戰,顛來倒去的,這前後又是一樣,如今已經分不出哪里是我們來的方向,哪里是我們要去的確方向了。

雖然我心里有一點點感覺,依稀能分辨正確地位置,但是這種感覺太淡,我幾乎不能肯定自己是不是真有確定想的就是正確地,一猶豫,這感覺就消失的無影無蹤。

老癢前後看了不下十幾次,看實在沒辦法啊,對我說道:“算了,反正這里的棺材也給我搞成這樣了,我們撒開梆子橫著沖過去吧。”

我看了看,還是覺得有點不妥,就想問涼師爺意見,轉頭一看卻發現他根本沒有在聽我們說話,而是在專心致志的收拾地上的那些骸骨。

我心下覺得奇怪,拉住老癢,兩個人探過頭去看他在搞什麼。

這一場人鼠大戰,牽連了十幾口棺材,這些棺材早就已經腐朽的只剩下個形狀,所以一經撞擊,形神俱滅,幾乎都碎成了木片,里面的骸骨自然全部都滾落出來,地上一片狼籍,涼師爺不知道為什麼,將這些骨頭一根一根的從木片里找出來,放到一邊。

這些骨頭,大多數也不完整,大概是給這些大耗子當成磨牙地工具,上面坑坑挖挖的,有些都已經無法分辨是人體上的哪一塊骨頭。

老癢看涼師爺已經想的入神,心里好奇,問他道:“師爺,你這又是在搗哪門子蒜啊?”

涼師爺怔了一下,轉過頭來,對我說道:“了不得,給這耗子一搗亂,倒是錯打錯著,給在下發現了一個大秘密。”

我看他兩眼放光,興奮莫名,心里更加奇怪,這什麼饒子的骨頭能有什麼秘密?”

涼師爺讓我們蹲下來,拿起一根骨頭給我們,問:“兩位,看看,能不能看出點什麼來?”

我和老癢對視一眼,不知道他在玩什麼花樣,老癢做了一個很怪的笑容,說道:“您這不寒蟬我們嗎,咱們是倒騰死人的東西,不是倒騰死人的,你還是直說吧,說完了我們趕緊趕路。

涼師爺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說道:”在下是太興奮了,話都不會說了,別介意,您們先讓我想想怎麼說,呃——你們看骨頭這個地方,仔細看看。”

我接過骨頭,自己一看,只見他指的那個地方,有一道很平滑的缺口,切口和骨頭是一個顏色,年代應該也比較久遠,但是涼師爺給我看這個有什麼用意,我卻想不出來。

涼師爺看我一臉疑惑,說道:“看不出來也沒關系,我來和你們說,這根骨頭。是人的鎖骨,就是這個位置。”他指了指自己的脖子,接著說:“這一道缺口,叫做陳舊性骨傷,是死前造成地,你看切口尖銳。一點骨頭愈合的情況都沒有,說明這道傷口地時間和這人死亡的時間是非常接近的。”

老癢很不耐煩。說道:“那什麼,骨頭受傷了,是吧,骨頭受傷了真可憐,不過我們還是快點走吧,火把都快燒沒了。“

涼師爺忙擺手道:“再給我三分鍾,馬上說完了!”

我看他非常興奮,不說清楚肯定也不會罷休。老癢羅里八嗦的反而耽誤時間,忙使了個眼色讓老癢別插嘴,轉頭對涼師爺說道:“別理他,您快說。”

他咽了口吐沫,說道:“剛才說到哪里了,哦,這傷口的時間和這人死亡的時間是非常接近的,在下大概能斷定。這道傷口應該是這個人死亡的原因,之所以是在這個位置,大概是被人用刀,從鎖骨上方切斷了頸動脈,下刀太快,所以劃到了骨頭上。”

我一聽納悶,問道:“不是說這洞葬里葬的肯定是自然死亡地人嗎?按你這麼說,這具骨頭的主人,是給人謀殺的!

涼師爺很詭異的一笑,搖了搖頭:“不止這一具,這里所有的屍體,都是這樣死的,你看,光這里應有7根鎖骨,上面都有這樣地切痕,所以這里不是苗人的洞葬,而是一處屠殺地堆屍地,我估計,這幾千個人,全部都是被割喉而死,你們要不信,我們將這些棺材都打開,肯定能證明我說的話。”

涼師爺說完這話,目光如炬的看著我,我給他看的直發毛,心說這人怎麼回事,堆屍地就堆屍地唄,用的著興奮成這個樣子嘛,忙問他說道:“涼師爺,你說的大秘密,就是指這個?”

涼師爺故作神秘,說道:“不是不是,這只是大秘密的序章而已,接下來我要說的,才是正題。”

老癢簡直不耐煩到了極點,一聽下馬差點掉到地上,說道:“啊?剛才地才是序章,那您等一下,那個誰,老吳,你先把火把給滅了,等一下再點起來,我找個地方先躺會兒。”

涼師爺已經完全進入狀態,絲毫不以為意,又從棺材的碎片里掏出一片東西,對我說到:“大秘密,就藏在這個東西里。”

我接過來一看,是一片無法形容的東西,似乎是斗笠,又像是盔甲的一部分,不過這東西既然不是骨頭,那必然是定冥器,我命拿起來對著火把仔細一看,驚訝道:“是韃子帽(清朝的官帽)?”

涼師爺點點頭:“不錯。”

這時候,不知道是給神經兮兮的師爺感染了,還是我本身的直覺,我隱約覺得涼師爺說的事情可能真地有什麼驚天動地的萬分在里面,一時間給搞的一身冷。

涼師父接著說道:“清朝的官帽分暖帽和涼帽兩種,你看這一片,沒有襯里,是涼帽子,這人死的時候是在夏天,還有,最奇怪地,是這個東西。”他從那片官帽的碎片里小心的剝出一片東西:“你看,這一片東西雖然不起眼,但是卻是關鍵啊,小吳哥,你是明白人,一看就知道這是什麼東西。”

我已經給搞個渾身冰涼,順著他的意思一看,馬上就明白了,那片東西,不是別的,正是清官帽子上的花翎碎片,大概是屍體腐爛的時候,被屍液粘到帽子上去了,我一看之下,發現那還是一片孔雀花翎,當下吸了口涼氣,頭帶孔雀花翎,五品以上的官,怎麼會死在這個地方?

涼師父這時候已經又找出不少花翎的碎片,我數了數眼子,全是孔雀花翎,心中駭然,難不成這里列的全是當官的,心說怎麼可能呢,清朝廷上下一共就這麼幾個官員,這里幾千具屍體,把五品官員殺光了都不夠數啊。

老癢看我面色有異,又聽不懂我們到底在說什麼。

拍了我一下,問道:“那個,正題說好了沒,我們真沒時間了,你們這麼投緣,回去慢慢再聊吧。”

我不去理他,問涼師爺,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情,這些屍體給堆在這里,實在太過古怪了,一來,既然是屠殺,將屍體胡亂一丟不就行了,為什麼還要把屍體這進棺里面,二來,誰都又要把棺材排成奇門遁甲的樣子,想要困人,用不會腐爛的石頭不是更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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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兆霆
子爵 | 2014-6-7 09:10:55

秦嶺神樹 第21章 千棺火龍陣


涼師爺擺了擺手,表示這個就不清楚了,不過他表示,清朝的五品官員沒有我想的那樣少,大部分在皇宮的帶刀侍衛,都是五品,那也有浩浩蕩蕩千把來人,加上各地行宮和一切特殊單位的,數量遠遠超過這里。況且我們還沒有將這里的棺材全部打開,也不能肯定所有的棺材里面的屍體都帶著孔雀花翎。

滿人沒有洞葬的習俗,這些人給移屍到這里來,恐怕也費了不少周折,如果真如涼師爺所說的,這麼大規模的與戰爭無關的屠殺,必然是為了掩蓋一些險為人知的事情,這里幾千個人,不知道看到了或者聽到了什麼,給某位掌權者抹殺了。

涼師爺說這千棺洞之下還有一層清朝古墓,或許秘密就在那里,畢竟兩處地方只了幾層青磚,要說巧合誰也不信,如果想要知道的更詳細一點,只有進到古墓之中再說。

當然,前提上我們能到達古墓的入口。

我聽他說完,越發感覺到下面的古墓神秘難測,涼師爺看火把的確見微,又極其簡短和我說一些典故,然而我卻都沒有聽說過,這時候老癢又來招呼我們快點上路,我也不想再費唇舌,于是對涼師爺說邊走邊說,三個人起身,踩著碎裂的棺材和人骨走到另一條小徑之上。

此時我們已經確定這里的屍體腐爛殆盡,不需要再忌諱那些個棺材,所以不再依照棺材所規列出的順序,而是憑師爺手表上的指北針,一邊觀看四周的地形,一邊琢磨著多快好省地破出這個棺材陣的捷徑。

在懸崖頂上觀察之時,我記得我們地目的地處在整個圓形山洞的一側。一邊貼著洞壁,所以只要跨過這些棺材,沿著洞壁一直向前走,到達那里絕對沒有問題,只不過我們現在身在陣中,如果仍舊順著棺材往回,走回懸崖那邊,說不定會多生事端,不如當機立斷。直接翻過這里一道一道的棺材牆壁,還能更快一點。

當下讓涼師爺拿著火把,我們打頭,踩過邊上的棺材,就往洞穴的邊緣走去,一路上遇到破舊的棺材就直接將其推塌,保存完好的就擡起放到一邊。沒費多大力氣,就橫向在棺材陣的迷宮里硬開出一條通道。

在擡棺材地時候,因為棺材底腐爛的最厲害,所以一擡之下里面的屍體往往會漏底而出,我們邊走邊研究,發現這些人死的時候都穿著官袍,絲質的衣服在這里已經全部變黑變黴,但是偶有一些還能分辨出上面的紋路,涼師爺邊看邊嘖嘖稱奇,說這里的人全是武官服,看樣子都是當兵的。

除了這些外,有時候還會出來幾窩小老鼠,個頭都很大,為避免節外生枝,我們全部不理而過。

奇怪的是,穿過六七道棺材牆壁後,前面卻仍舊不見任何到底的跡象,我不由懷疑,難道這樣走路,仍舊逃脫不了這驢日的棺材迷陣?此時騎虎難下,三人心里忐忑不安,還是得硬著頭皮走下去。

蒙頭又走了十幾分鍾,前方終于出現了洞壁,此時火把已經非常微弱,燃頭小的只有半個拳頭大小,我們的可見范圍也縮小到無法形容的地步,涼師爺算了算方位,對我們說,如果按照方向來估計,那塊空地應該就在我們四周了,只是不曉得哪個方向。

我舉起火把,想借此照的再遠一點,可是四周卻更顯得昏暗了,老癢說這時候別指望火把了,咱們還有高科技呢,說著掏出信號槍,擡手對著頭上就是一槍。

流星一樣的信號彈射上半空,我下意識的擡頭看去,等著他開始燃燒,沒想到這顆流星飛著飛著,突然就啪的一聲,反彈了一下,直直墜落下來。

我一看哎呀了一聲,心說日你個板板,忘記這里是山洞了,筆直往上打信號彈,不到開始燃燒就會撞到洞頂。

信號彈飛快的墜落下來,直到幾乎落地才撲的一聲綻放開來,這種是探險隊用的五氧化二磷信號彈,大概可以燃燒50秒,初始引燃溫度非常高,我一看它離地面的距離,就知道要糟糕,果然,它落地才幾秒鍾,那面已經燃起了火苗。

我踢了老癢一腳,罵他沒腦子,幸虧這里的棺材都很潮濕,要不然這一下子,我們還得跑回去救火。話還沒說完,涼師爺拍了拍我的手,叫道:兩位爺爺,這次要糟!

我回頭一看,只見剛才起小火苗的地方,突然竄起來一條火牆,不可思議的是,這道火牆正在以驚人的速度順著棺材之間的小徑蔓延,一時間只見一條貼地而行的火龍在漆黑一片的山洞里遊走,所到之處,小徑兩邊的棺材無不發出爆裂的聲音。

涼師爺看到此景,面色慘白,急忙蹲下身子扣起一把地上的泥土,聞了一下就大叫:火油!泥里澆了火油!

我一聽大驚失色,蹲下一捏泥土,果然沒錯,忙叫老癢把火把撲熄,心里那個寒啊,沒想到這棺材陣里還藏了這麼厲害的一招。這一路過來沒出事情真是奇跡,要是剛才不小心把火把掉到地上,那爺爺我們幾個已經燒成焦炭了。

遠處的火龍絲毫不見懈怠,不知道何時已經分成兩路,火焰竄起一人多高,短時間將這個洞照的通明,我大概一看,發現終于可以看清楚這里的格局,只見整個千棺陣中脈路通達,不大一個地方,好幾處地方都有不同顏色的棺材,似乎是用來在黑暗中造成錯覺的機關,可是其中的小徑卻是連成一氣,這條火龍遲早會燒到我們這里來的,一定要找個地方避一下。

我焦急的四處張望,看到那凹陷的空地其實就在我們左手邊十幾米處,可是中間卻已經隔起了一道火牆,里面的泥土卻沒有燒起來,似乎是一個避難的好地方,此時火龍頭已經在向我們沖過來,沒時間考慮了,我對他們大叫:別在這里傻看了,那個坑在那里!他娘的沖過去,下到地宮里去再說!!

他二人反應過來,直接踩在棺材向那片空地沖了過去,我也不知道自己還有跨欄的潛質,兩米不到的棺材我竟然能夠一跨而過,才幾秒種我就已經來到火牆之前,一股灼熱的氣浪撲面而來。

我想一鼓作氣沖過去,可是剛貼近火牆,就聞到了頭發燒焦的味道,腳下一猶豫,就想停下來,可惜我慣性極大,想刹車卻刹不住,只好大叫一聲,閉著眼睛跳了過去,幸好速度夠快,只是覺得身上一燙就已經滾倒在地上,我打了一個滾將息身上的火壓熄,接著老癢和涼師爺也沖了過來,紛紛滾倒滅火。

這時我已經知道這里的地面為什麼會下陷,原來表層的油土已經給人鏟掉了,我一滾之下也來不及細看,老癢已經慘叫滾到我的身邊。

我忙脫下外衣,幫著將老癢身上的火拍熄,扶起來一看,人倒是沒事情,只是眉毛燒沒了,轉頭卻見涼師爺不停的翻滾,可身上的火就是不滅,我想到大概是因為他摔倒過地上,衣服上沾上了火油,所以壓不滅,趕緊將他撲倒,用地上的泥將火壓熄。

涼師爺給嗷嗷直叫,渾身冒出白煙,我和老癢將他的衣服剝焉,只見背上有幾處已經焦黑,幸好了冷汗出了不少,起了點保護作用,總體來說不算致使,我打開水壺,將半壺水澆在他背上,給他降溫,然後擡頭去看四周的形勢。

我們所處的空地已經給火牆阻隔,外面亂成一團,熱浪襲來,身上所有的毛都發出卷曲的聲音,不少棺材大概是因為里面水氣蒸騰的關系,不停的爆裂,棺材板子飛起半空高,我一看大勢已去,千棺洞必須被完全焚毀,這里地處低窪,等一下氧氣說不定會給燒光,不燜死也給燙死了,忙去找老癢所說的那個走“反”的盜洞,還沒走幾步,老癢就一把拉住我,大叫:大事不妙,不抄—抄家夥,閻王爺點名來了!!

我不知道他是什麼意思,轉頭一看,忽然就見六七只大耗子給火燒瘋了,竟然躥過火牆,直奔我的面門就咬了過來,我一貓腰躲了過去,老癢不等它們再次撲來,一槍將一只打飛,我舉起熄滅了的火把,當成武器也將撲過來的幾只敲飛,可是同時,另十幾只耗子閃電一樣竄了出來,這一次我離的太近,背上給抓了幾下,立即滾倒在地上,老癢又是幾槍,將它們逼退,我擡頭一看,乖乖,火牆外面的棺材上面,已經全是大大小小的耗子,給燒紅的眼睛全部都直勾勾盯著我們。

我心里直叫不好,跳進來的這幾只耗子被老癢的槍聲震懾,暫時不敢*近,但是在火牆之外的那些,見我們所站的這塊地方似乎不會給燒著,必然會一只接一只的舍命沖進來,數量越來越多,再過幾分鍾,等到他們發現自己數量占了優勢了,必然會一擁而上,將我們吃成骷髏。

我看在這里硬拼就太不值得了,拉住老癢,讓他暫時別去管這些耗子,最重要是把盜洞找到,把涼師爺先放下去,然後把洞堵上就什麼都不怕了。老癢給火燒的青筋畢現,被我一說才清醒了過來,退出彈匣,看了看子彈,把槍塞給我,然後背起涼師爺就往坑的中心走去,我一手拿槍,一手拍子撩,跟在他後面。

才走了沒幾步,最近的幾只老鼠突然尖叫一聲,閃電一般撲了過來,我擡手連開了四槍,打中了三只,還有兩只已經撲到了我的面前,我再無辦法,甩出拍子撩,一聲巨響,將兩只老鼠淩空打成了肉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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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兆霆
子爵 | 2014-6-7 09:11:07

秦嶺神樹 第22章 秦嶺神樹


因為是左手開的拍子撩,加上拍子撩後座力大的嚇人,這幾槍之後,我只覺得虎口發麻,手竟然舉不起來了,不過好在聲勢驚人,就連老癢也嚇的幾乎一個踉蹌,那些老鼠一下子退了下去,不敢再冒然攻擊過來。

我一看這是個機會,忙催促老癢快點,“拍子撩”近距離威力巨大,但是子彈有限,就算一槍打死十只,也遠遠不夠。下一次再開槍,就不知道有沒有這麼好的效果了。

思索間已經退到土坑的中央,我往下一看,地上果然有一個黑幽的洞口,依稀可見土表下面的磚層,老癢吃力將涼師爺塞進那個洞里,正貼著他的脊梁骨一溜到底,他手一松,涼師爺就掉了下去,接著他也一貓腰,雙手撐著地跳了下去。

我仔細一看這個洞,覺得太小,橫三豎四的取法,正好能容納一人通過,並且胸前能有一拳,這洞幾乎就是貼著皮,不過老癢聽我說那事情的時候也不知道多大,估計是拿磚頭的時候哪個他方給他搞錯了,現在管不了這麼多,沒塌就行了,當下學著老癢,單手撐地跳了下去。

地宮頂部離地面有三米多高,老癢當初爬出來,下面應該有什麼東西墊高,不然沒辦法操作,可是剛才看下去的時候,里面一片漆黑,用的是什麼我也沒底,只好繃緊肌肉,以防不測。

下去還不到一個身子,雙腳著了他,還挺穩當,我踩了踩腳。發現是木頭的。心說老癢該不會把棺材墊起來了。打起打火機一看,發現自己跳在一木架子蓮花座上,蓮花座下面還有幾堆散磚,將這個東西墊高到合適的距離,老癢正焦急的等我下來,涼師爺摔在一邊,不知道死活。

我將打火機交給老癢。他跑到一邊點起角落里幾盞白罐子長明燈,墓室就亮了起來,我看他輕車熟路,好象回到自己家里招呼客人一樣,當下又有點懷疑。這家夥是不是還有什麼沒說的。

清朝有地宮的墓室我只見過乾隆的陵墓,現在環視四周也沒有什麼特別的地方,四方的墓室四周全部用條石作壁,頂上是條石鑲嵌青磚,只是因為潮濕的關系,幾乎目力能及的地方全部都有黴斑的痕跡。另一方面因為地方狹窄,空氣不流通,所以黴味也比上面要濃,簡直到了無法忍受的地步。

我走下蓮花座,先去看涼師爺怎麼樣了,一摸他的額頭,發現他全身滾燙,氣息微弱,是體溫過高的症狀,忙將剩下的半壺水給他灌下去,老癢掐了幾下他的人中,總算把他掐地緩過來。

我抽出墊在蓮花座下的幾塊磚頭,又爬到上面,嘗試著將上面的洞口堵,不過並不成功,只能很松散的將磚頭搭在斷口上,看著進不來,其實只要一推就會掉下來,不過我仍舊還是把磚頭放了上去,等一下要真有耗子進來,當成警報也是好的。

弄完之後,我才有空整理自己的傷口,背上那幾下傷的不輕,我讓老癢給我看看,確定沒傷到筋骨後,我才仔細觀察起這里來。

墓室的後半部分並排放著幾只棺材,一只大,四只小,應該是一合葬穴,這里應該是後殿,最大的一只棺材已經敞開,里面的屍體穿著一身盔甲,頭戴甲子盔,儼然是一個清朝的騎將,可惜露出的臉部全是黑黴,看上去十分的不吉利。

本來做完事情後重新將棺材釘好,就不會發生這麼嚴重的黴化,可惜老癢下了手後不知道善後,我心生感歎,這鬼兒子簡直就是當今沒素質民盜的典型啊,以後出去要好好教育一下。

棺材的對面有一道甬道,甬道兩邊也都是條石,沒有壁畫沒有浮雕,可見這墓的規格的不高,只是個小富之家,甬道那邊就不如道是什麼地方,因為這里也沒有配室,我估計那邊也可能只是一個前廳或者干脆就什麼都沒有。

我越看心越涼,怎麼也看不出老癢說的“天大的好處”在哪里,心說這鬼兒子,難不成又擺了我一道,正想問他“好處”在哪里,忽然見他走到那主棺材邊上,解下自己的皮帶做了套,一下子套在那具黴干菜屍體的脖子上,將它拉了起來。

湘西捆屍繩取珠的辦法,也是我和他說的,但是這麼惡心的辦法老早沒人用了,這人真是聽我什麼就當是真理,我走過去,問他干什麼。他擺了擺手,神秘的一笑,伸手到棺材底下一拉,就聽咯吱一聲,棺材的後面的一塊條石沈了下去,出現一道秘道.

我看這里墓室簡陋,竟然還會有這麼詭秘一條地道,心生懷疑,往里一看,只見一條階梯斜斜向下,光線有限,再深就看不到了。

這個時候要是有只手電,什麼問題都迎刃而解了,可惜手頭偏偏沒有,我想著讓老癢往里面打顆信號彈進去看看,但一想到剛才他闖的禍,心說還是算了。最近時運不濟,等一下下面燒起來,我們夾在中間不給燜了才怪。

老癢將自己的皮帶抽了回來,對我說這地道直通到下面,距離挺長的,而且下面溫度太高,不適合休息,我們還是在這里先停一下,吃點干糧,養足了精神再下去。

這里味道難聞,我並沒有什麼胃口,吃了幾口,就問他,當初是怎麼發現這地道的?

他對我說道:“當時候我帶了正宗的扯屍繩,想把屍體的盔甲脫下來,沒想到扯了兩下,好象給什麼東西掛住了,我一只腳搭棺材緣上,也沒搭穩,結果一滑就摔進棺——”

我對他一招手,行了!下面的別說了,要惡心自己去惡心個夠。

三個人胡亂吃了點東西,老癢就說帶著我先下這條秘道,涼師爺本沒有受多嚴重的傷,這時候已經恢複了過來,聽老癢說起想把他留下,還萬般的不肯,我們只好將他帶上。三個人小心翼翼,進入了秘道之中。

早先我擔心秘道里一片漆黑,可能會有機關,不過老癢說他走過好幾次,並不難走,沒有手電摸著一邊就能下去,也就放下心來,走了幾步,我就感覺到有熱風從下面吹上來,將四周的黴味吹散。

階梯比我想的還要長,越往下走就越熱,不一會兒我已經開始滿頭大汗,這時候老癢招呼我們當心腳下,我收斂心神,幾步之後我們就到了平地之上。

老癢點起打火機,點起出口兩邊的火把,我轉頭一看,我們已經走出了秘道,前面豁然開朗,是一處巨大圓形直井的底部,直徑大概有六十多米,底上凹陷成一個深坑,里面有什麼仍舊是看不到,不過黑影綽綽,應該不是空的。

這里估計是這座金魚山的岩山底部,邊上的直井壁明顯有開鑿過的痕跡,顯然這個空腔是人工造成,只是他們挖到這麼深干什麼呢?難道這里也是上面礦井的一部分?但是這里也沒有礦脈啊?

我隱隱約約還看見坑的中心豎著一根什麼巨大的東西,可惜光線不夠看不清楚,這里的溫度很高,一股滾燙的勁風由上而下吹上來,吹的人頭昏腦漲,連站立都不穩,但是因為沒有難聞的氣味,所以感覺上比在上面要舒服一點。

我拔下一邊的一根火炬,隨著老癢走到坑里,很快,一幅非常壯觀的景象逐漸在我的面前清晰起來。

坑中間豎著的,是一根直徑十米左右的大銅柱子,乍一看還以為是一道有弧度的銅牆,直上而去,高不可攀,底部直直插入到坑底的石頭里,非常穩固,我幾乎給嚇的目瞪口呆,這樣巨形的金屬器,早就超出了當時的冶煉水平,人類絕對做不到,出現在這里,簡直就是神跡。

走近一看,銅柱之上還有很多細小但是粗細不一的銅棍,與老癢帶著的那一根非常相似,我估計了一下,密密麻麻不下千根,再往上不知道還有多少。

老癢對我說道:“初到這個地方的時候,我還以為看到了定海神針,仔細一看,才知道是一棵巨型的青銅樹,不過,我就弄不懂,這東西在這里,到底是個什麼意思?”

我看見這麼巨大一根銅柱子,也驚訝的渾身發涼,哆嗦道:“那得問把它插在這里的人才知道,他娘的,這樣說起來,上面的那個礦井,可能根本不是為了挖礦而挖的,而是為了挖這個東西。他們這一路下來,竟然挖到了山底還沒有找到盡頭,那這東西插到地底下,得有多深啊?”

老癢對我說道:“上次來的時候,他娘的我就想過了,這東西,估計是插進地獄里都說不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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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兆霆
子爵 | 2014-6-7 09:11:21

秦嶺神樹 第23章 爬


我看著這棵青銅樹,驚訝萬分,也忘了問老癢這和“天大的好處”有什麼關系,只是圍著它,一邊轉圈貼近觀看,一邊唏噓不已。

青銅樹是比較稀少的文物,我記憶里除了三星堆里出土過之外,其他地方好象沒有,我也是從記錄片中稍微了解了一下,考古界對此成因並沒有定論,說法很多,不過從鑄造工藝來看,這棵青銅樹除了大之外,倒並沒有什麼可取之處,顯然如此巨大的工程,能做出來已經不錯,美觀什麼都無關緊要。

貼近去看的,可以發現青銅樹的表面並不光滑,上面刻滿了云雷紋,象征著青銅器的神性,老癢問我刻上這些東西具體是用來干什麼的?我告訴他青銅器上的飾文是按照為禮器服務的思想而不斷發展的,說實白一點就是用來嚇唬下層老百姓,增加一些神秘色彩,沒有實際的作用。

想到這里,我隨口就問涼師爺:“對了,你見多識廣,知道不知道這東西到底是用在什麼地方的,我知道一般青銅器都是食器,酒器和水器,還有些是樂器和兵器,這東西,和這些類別都不搭蓋啊?”

涼師爺想了想,對我說道:“小吳哥,你說的都是小件,這麼大一家夥,估計是個祭器,商周左右的東西,具體在祭祀的時候干什麼的,太古老了,超出我的見識了。”

商周左右,商就是六百多年,周五百二十二年,加起來就一千一百多年了,左右一下,加上個夏四百多年。幾乎占了整個中國有記載曆史的一半,這個判斷等于沒說。我問他能不能精確點,到底是商周哪一段?

涼師爺攤了攤手說沒辦法:“這東西肉眼看不出來,在下只能給你猜。你看雷紋在下,云紋在上。那是代表天地相對,再看鏽色偏黑灰。可能是錫青銅,鉛錫青銅和鉛青銅中的一種,西周的可能性最大,大概能有個5成。另5成我就說不出來了,你也知道我們這一行的規矩,我知道個這些已經不錯了。再往深里講在下只能瞎掰。”

做古董這一行在朝代上有一條分界線,大量的古董都是宋以後出的,唐以前的東西少,商周更是干脆就幾乎沒有,業內對于這種東西的認識不多,涼師爺的確算是不錯了,比我強多了。

我聽他說了這麼多,仍然沒什麼概念,又繼續問他道:“那就按照西周。您能不能給判斷一下,西同的青銅工藝水平,理論上能不能鑄出這種東西來?”

涼師爺說:“這問題我更回答不了,我只知道那時候青銅器要先做陶范(陶制的模具),理論上說只要能做出陶范來,就有可能鑄出成品,不過這東西,太大了,恐怕用傳統工藝是做不出來的。”

老癢問他道:“師爺,你說這東西會不會是什麼史前文明的遺跡,我在報紙看到了,有些幾億年前的煤礦里還挖到鐵釘呢,這東西這麼大,那時候的人估計做不出來吧?”

涼師爺搖了搖頭:“兩位小太爺,這我還真覺得不一定,公元前1000年到公元元年左右曆史上叫奇跡時代,很多不可能的東西都是那時候建造出來的,像長城,金字塔,秦始皇陵,巴別塔,你要說這一根青銅樹不可能鑄出來,那也很難說,畢竟那時候咱們老祖宗那時候已經會鑄青銅器了,皇帝一聲令下,下面人蒙頭苦干,用個幾十年,也不是沒有可能。”

涼師爺說的有點道理,不過這玩意怎麼會在這山里面,祭器不是應該立在祭壇上的嗎?

我想來想去,沒想出個所以然來,倒是想起了另外一件事情,問老癢道:“我說老癢,我不說你還真提都不提,你那天大的好處呢?我們一路下來,也沒看見什麼好東西,這里也到頭了,你不要說好處就是這棵銅樹啊?我們又不是收破爛的,雖說這樹也夠一千個收破爛的忙話一輩子了…”

老癢說道:“就知道你會提,以為我騙你是不?誰說沒路?路還長著呢。”說著他從自己的口袋里掏出幾只橡皮勞工手套,遞給我們,說道:“帶上這個!”

我心里納悶,問他給我手套干什麼,啥時候了還講什麼衛生。

老癢說道:“什麼衛生,我不是和你說過嗎?這銅樹不能隨便碰,帶上這個,爬的時候保險點。”

我一聽急了:“什…什麼?還得爬上去?”

老癢說道:“都到這份上了,爬幾步有啥大不了的,這上面這麼多棍兒,和爬樓梯似的,不用使多大力氣的,你要想看好東西,就跟我上去,保你滿意。”

我倒是不介意爬上一段,只是涼師爺剛剛給火烤了,又體力透支,再讓他上樹,恐怕他這條小命就交代了,要是癱在不上不下的地方,我們還得照顧他,實在沒這個閑力氣。

我轉過頭去,想對他說要不在下面等我們,我們兩個上去就行了,卻看見涼師爺已經把手套給帶了起來,用力揉了揉臉,然後一拍我:“沒事,最後—關,怎麼也要去看看!”

我看他眼神堅決,知道是勸不動,不做無用地嘗試,于是將背包紮緊,舉起火把對老癢說:“那我他娘的再奉陪一次,你想好了,要是你蒙我,我呆會兒一腳把你踹下來。”

老癢白了我一眼,也不反駁,當下第一個踩著銅樹上的枝椏,開始攀爬,我和涼師爺跟在後面,跟著他落腳的順序一路向上。

上面的枝椏不緊不密,爬起來相當順手,老癢一邊爬,一邊提醒我們千萬不要讓皮膚碰到銅樹,要把這樹當成一大塊通著高壓電的金屬塊,時刻注意下一步的動作。可惜這樣一來反倒增加了我們的心理壓力,動作越做越不自然,手腳也不知不覺僵硬起來。

貼著青銅的樹壁,我看的更加清楚。這些伸展出來的樹枝都是與這棵軀干同時鑄出來的,接口處完美無瑕。沒有一絲鍛痕。不過,讓我覺得意外的,上面的云雷紋之間的縫隙很深,似乎一直刻到軀干的深處,我都看不到雕刻溝里面有什麼。

爬到十七八半高的時候,因為太過在意動作,我們都已經汗流夾背,氣喘如牛。我向下望去,發現看不到底上的坑,只能看到門邊上的另一只火把微弱的光芒,這麼點高度,看上去卻是無底的深淵。這時候老癢停了下來,打了個手勢讓我們休息一下。

涼師爺如獲大赦,一下子就蹲了下來,他累的夠戧,汗都是淡的。腳顫顫悠悠,幾乎都站不穩,我坐在枝椏上,雙腳蕩在半空也很不塌實,根本沒辦法很好的休息。

老癢看我們太緊張了,把干糧丟給我們,讓我們嘴巴里嚼著,對我們說道:“你們這個樣子可不行啊,這上面還有百來米呢,就這個體力,沒準我們得在樹上過一夜,要不,老吳你給咱們講個葷段子放松一下?”

我累都不想說話,罵道:“去,你就不累?你看你小腿哆嗦的,要說葷段子自己說,老子沒這個力氣。”

老癢咬了一口玉米餅子,說道:“我講就我講,不過你得先回答我一個問題,老吳,你說咱們發現了這東西,要是通知政府,能不能用咱們的名字命名啊?”

我對這倒真是一點都不知道了,轉頭看涼師爺,涼師爺喘著氣擺了擺手:“這位癢爺,你有沒有聽過有什麼東西給叫成王二麻子方鼎,趙土根三腳觚的?曆來國寶的發現人都是農民和建築工人,你要讓他們的名字命名,那就有趣了,咱們也不是歧視勞動人民的意思,不過中國人的名字不像老外,直接拿來用,你不覺得寒的慌嗎?”

老癢想了想,覺得有點道理,又問:“那至少也給我個命名權,對吧,那個誰發現個島嶼不都是可以由第一發現者命名的?”

涼師爺說道:“那好象是有這麼個規定,不過我還真沒去研究過。”

我問老癢道:“干啥問這些,你錢都沒搞到利落,還想名利雙收啊,你也不想想一個人沒事情能找到這種地方來嗎,你干什麼的還不是一目了然。”

老癢說道:“我是覺得這玩意挺有意思的,你說這麼大根銅柱子,給取什麼名字好呢?你們也給想想,以後咱們吹起牛來也好統一口徑。”

我這時候不想再動這些無聊的念頭,對他說道:“你第一個發現,該你取,我沒你這麼有心情。”

老癢看了上面,說道:“我一看這東西,腦子就一個詞,你看這一根柱子,叫‘我愛一條柴’怎麼樣?”

我沒好色道:“你是不是沒營養的片子看多了?你愛一條柴,起這名字,信不信出去能有雷霹你?”

老癢當下一笑,涼師爺也樂的搖頭,這一笑間,人總算是放松了下來。

我們吃完之後,力氣恢複了不少,老癢就催促著繼續趕路,我擡起腳剛想走,忽然發現底下好象有什麼不對勁,仔細一看,咦?門邊上的另一支火把怎麼滅了。

老癢皺了皺眉頭:“該不會是給這里的風給吹熄了吧?”

我搖搖頭,說不會,這火把火頭這麼大,比我做的那個專業不知道多少倍,他不可能給風給吹熄滅了,下面該不是出了什麼事情。

正想著,忽然整棵銅樹輕微的震動了一下,好象給什麼撞了一下,涼師爺吸了一口涼氣,忙問怎麼回事情?

老癢對我們做個禁聲的手勢,然後把手做成喇叭狀貼在銅壁上,一聽之下,臉色大變,對我們輕聲說道:“他娘的,好象有東西在上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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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兆霆
子爵 | 2014-6-7 09:11:34

秦嶺神樹 第24章 裂痕


我心里一緊,想到了泰叔,我們從瀑布上沖下來之後就一直沒有他們的消息,難道現在已經跟過來了,一想之下又不對,外面千棺火龍陣一時半會兒熄滅不了,他們過不來,第二,要爬上來,那就得有照明的工具,下面的火把熄滅了,又沒手電的光點,他們沒有理由摸黑上來。

那上來的到底是什麼人?

想到這里我就冒上冷汗了,我們現在淩空不過是十幾米,活動的空間有限,不好做太大的動作,真要是遇上啥離奇的事情,不知道該怎麼應對。

老癢給我使了個眼色,意思要不先下手為強,沖下去看看。我擺了擺手讓他冷靜,現在敵暗我明,絕對不能莽撞,要真是泰叔他們摸黑上來,下去一個照面免不了就是一番惡戰,子彈不長眼睛,這麼近的距離,說不定就會兩敗俱傷。想到這了,我心里一轉,有了一個計劃,當下取下自己的皮帶將火把綁在一根枝椏上,然後招呼老癢和涼師爺,躲進火把照不到的黑暗里。

下面人看我們,不然只能看到我們的火把光線,如此一來,我們也隱入到黑暗之中,反而可以反客為主,打他們一個措手不及。

三個人各自屏住呼吸,用手做成聽筒,貼在銅壁上,可以感覺到一種很輕微的顫動聲正在由遠而近,頻率又亂又快,好象有很多的人不停的在用指甲撓著銅樹上的紋路。我聽著越發覺得不妙,泰叔他們只有兩人,恐怕無法可以發出如此密集的聲音,難不成是外面的耗子跟進來了?

我心里後悔剛才沒有好好處理那個盜洞,暗罵一聲,將拍子撩也交到右手上,站在我上面的老癢也子彈上膛,兩個人準備隨時暴起發難。

來者行動非常迅速,毫不猶豫,轉眼已經來到我們身下。只是還沒進入火把的照明范圍,我只能隱約看到幾個模糊的影子,似乎是人,又似乎不是,我緊張的手心冒汗。精神高度集中,這幾秒鍾,時間好象停止了一樣。

突然間,老癢的臉色變的極端驚恐,大叫:“**!!上上上!!!快上去!!”不等他說完,涼師爺似乎也看到什麼什麼,發出了一聲非常淒涼的驚叫,兩個人見了鬼一樣的向上飛快逃去。

我不知道他們看到了什麼恐怖的東西。下意識的往下一望,發現黑暗中有什麼東西正在蠕動,卻看不清楚,老癢看我不動。大叫一聲:“老吳,你***傻站在那里干什麼,快跑!!”

我發現他的臉色極度蒼白,心里打了個寒顫,也顧不得弄清楚是怎麼回事情,拔出火把,咬緊牙關就跟了上去。

我給老癢他們的表情感染。心里緊張的要命,又不知道爬上來的到底是什麼,越爬越覺得渾身發涼,越涼就爬得越快,最後完全陷入到一種瘋狂的狀態中去,只覺得頭皮發麻,渾身僵硬,腦子里只想著跟著他們後面。其他什麼都顧不上了。

足爬了半只煙功夫,前面的涼師爺終于停了下來,我爬到他的身邊,發現他不是不想爬,而是實在爬不動了。臉上毫無血色,整個人已經到了極限。

他喚如雨下,看我還要向上,竟然一把抱住我的腿,對我說道:“等……等一下!!別……別丟下我,我……我只歇一下,就和你一起爬!!”

我給他拉的一停,只覺得腿一軟,竟然也使不上力氣,不聽使喚的開始發起抖來。

剛才遊泳攀懸崖都是在極度緊張的環境下做出的高強度運動,肌肉早就不堪重負,現在又是一路極其耗費體力的爬高,沒意識到還好,人一停下來,肌肉馬上失去控制,就算咬緊牙關也沒有辦法。

我心急如焚,卻無處發力,往上一看,黑漆漆的不知道還有多高,不由心里發寒,心說這樣爬要爬到猴年馬月去,就算爬到了頂又能如何,還不是一場大戰,到時候體力更差,說不定連槍都舉不起來。想到這里我把心一橫,順手將火把遞給涼師爺,同時甩出拍子撩對著下面,對他說道:“爬個屁!***老子也爬不動了,算了管他娘的是什麼,和他拼了!”

涼師爺聽我這麼說,臉孔都扭曲了起來,幾乎就要暈倒從青銅樹上摔下去,我趕緊將他扶住,四處一望,發現老癢不知道哪里去了,忙問他:“老癢呢?剛才是在我們上面還是下面?”

涼師爺連說話的力氣都幾乎沒有了,擺了擺手,指了指下面。

我記得剛才爬的時候,我們一哭狂奔,老癢看我拿著火把,為了給我殿後,的確讓我甩在了下頭,急忙讓涼師爺將火把探下去查看。這一照之下,卻幾乎沒把我的魂魄嚇飛,只見下面的黑暗中,有一個人象猴子一樣趴在青銅樹上,一張慘白的大臉,毫無表情的看著我們。

這人臉足有普通人的一個半大,五官猶如石頭雕刻一般,一點人氣都沒有,涼師爺將火把探下去的時候,它忽然向後縮了一下,似乎忌諱著*近火焰。然而同時它的臉上,卻露出一種似笑非笑的表情,極端的詭異。

我看到這張臉,心里打了個哆嗦,心說老癢在我們下面,現在不見了蹤影,難不成已經遭殃了?但隨即想到,若是已經遇難,他有手槍在手,怎麼樣也要開上幾槍,沒有聽到聲音,或許是在下面躲起來了。

涼師爺看到這張臉,魂飛魄散,怪叫一聲向上飛快的逃去,我想阻止已經來不及了,回頭再看下面,猛然就發現那張怪異的巨臉已經貼了上來,幾乎就到了我的腳下。

剛才遠遠看的還好,現在一下子離的如此近,只見整張臉在我腳邊獰笑,出其不意之間如何不慌,我條件反射般的甩手就是一槍,就聽“乒”一聲巨響,拍子撩吐出一條火舌,正中巨臉的面門。

這一槍距離太近,鐵沙彈直接將整張巨臉轟的粉碎,牽扯力將巨臉的身體扯落青銅樹,跌落到了黑暗里。

我沒想到手槍如此奏效,當下松了口氣,正想上去拉住涼師爺,突然從巨臉跌落的地方,又探出有兩張慘白的大臉,我大驚失色,甩手又想開槍,可是連扣兩次扳機,都沒有反應,隨即想到這拍子撩只能裝兩發子彈,打完之後必須手動退彈裝彈才能繼續使用。

可是現在的情形根本無法容我這麼從容的裝填子彈,我剛掰開彈膛,一只五指一張長短的爪子就已經搭到了我的肩膀上,我一回頭,正看見一張巨臉貼著我的鼻子湊了過來,原來有一個人不知道何時已經繞到了我的背後。

涼師爺已經將火把帶遠,光線逐漸昏暗,我看不清楚這人的五官,也沒辦法判斷這到底是什麼,只好狗急跳牆,一腦袋撞了上去。

這一下我是用了十足的力氣,沒想到這臉就象石頭一樣硬,撞的我腦子嗡的一聲,幾乎要從樹上摔落下去,這時候突然聽到老癢不知道在哪里叫了一聲:“躲開!!”同時乒一聲槍響,一道火光呼嘯而過,打在我的腦袋邊上的銅樹上,濺起漫天的火星。

我給這一槍震得幾乎蒙過去,急忙退到一邊,一摸臉蛋,馬上駭然不止——臉上竟然給子彈的氣流劃出了一道血痕。

老癢繼續在下面開輕,一時間子彈亂飛,到處都是火星,可惜沒有一槍打中目標,幾乎全部都打到了銅樹上,有幾顆子彈還反彈了好幾下,象彈珠一樣在我眼前飛來飛去。

我再也無暇顧及那些怪人,左躲右閃,一邊心里暗罵,老癢這家夥槍法太差了,再這樣下去,他娘的今天搞不好會死在他手上。

不過這幾槍卻給我贏得了時間,那些怪人給子彈打得忌諱這些子彈,紛紛退後,我乘機從拍子撩槍管下的鐵盒子中取出兩發子彈,塞進槍管子里,甩了一下上膛,對準最近的那張怪臉就是一槍,將它打的飛了出去,掉下銅樹。

我眼前的威脅解除,馬上低頭去看老癢,卻發現更多的怪物從黑暗里探出了頭來,能看到的就已經有十幾張巨臉,這些東西似乎看上我一樣,幾乎同時一動,猶如鬼魅一樣向哦餓包抄過來。

我看得心驚肉跳,實在想不出這些到底是什麼東西,從它們的軀體的形狀來看,應該是人,可是人怎麼可能用這麼類似于猴子的姿勢在攀爬,而且這些怪物腦袋這麼大,已經超出正常人的范圍了,可是,如果不是恩,那又會是什麼呢?

轉眼間兩只怪物跳到了我的邊上,一只抓住了我的腳就向下拉,另一只直接趴到了我的脖子上,我知道不可能再有換子彈的機會,當下變槍為錘子,朝那貼上來的怪物臉就是狠狠的一下。

我本想將這怪物打下樹去,它卻只是後仰了一下,馬上又貼了過來,這個時候,我突然發現那張巨臉喀嚓了一聲,竟然出現了一條裂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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