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藤原ぷ拓海
王室 | 2021-4-16 19:22:24



內容簡介:

 千堂聖自認平凡的人生在某一天毀在一塊破地板上。
  吸血鬼是這麼容易遇到的嗎?
  他只是受老師委託到後山的某座危樓去巡邏而已,誰會想到在那裡會撿到一隻(?)吸血鬼?
  好吧!被逼收養這只吸血鬼就算了,變成血液提取機我也認了,只要你不要擾亂我的生活就好了。
  ……算了,我知道你做不到了!
  要是某天你變得安分,我反而要懷疑你是不是吸血鬼了!
  我現在只能向上天祈求我能擁有強大的抗災體質,和厲害的處事手腕,好讓我能處理你製造出來的麻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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藤原ぷ拓海
王室 | 2021-4-16 19:22:40

楔子

  10月,天氣晴朗的一天。

  聽說近來很多學生都喜歡跑到學校後山的那座廢置了的教堂去玩。在危樓裡玩實在是一件很危險的事,所以身為學校的學生會會長——千堂聖,不得不接受老師們的拜託,每天放學後都必須走過來看看還有沒有學生逗留在這裡。

  就如同往常一樣,放學後因為整理學生會的內務而留到最後才走的學生會會長,今天也一樣的順便經過教堂走回家。

  「教堂啊……」

  千堂聖站在教堂前面,看著這棟有百年歷史的樓房。經過歲月的洗禮,整座教堂已經看不出往日的面貌,只剩下裡面的巨大十字架告訴你,這裡曾經是一個供奉神的地方。

  真不明白為什麼要在這個地方建這麼一座教堂。通常好奇心少得可憐的他,今天不知為什麼會突然對這座建築物的歷史好奇起來。他走到門前,打開虛掩的門,出現在眼前的是一排排破舊長椅,和一個巨大的白色十字架。他走進去,環顧了四週一下,發現這裡被人稱作危樓是應該的。無論從外部還是從內部看去,這裡都好像快要倒塌一樣。

  看來得向上面的老師建議,叫人來把這裡封起來才行。說真的,每天都要繞過來實在是一件很麻煩的事……很好,今天也沒有人留在這裡。

  千堂聖檢查完禮拜堂之後向著教堂的裡面走去。

  這是……

  正對著十字架的地面,有一塊凹了下去的地方,剛好被經過的他踩到,「卡」的一聲,那塊石頭掉了下去,露出了被隱藏的地下室。他蹲下看著地面裡面的空洞,就在他想看得更清楚時,突然整個地面陷了下去,連同他本人也跟著掉了下去。

  當他醒來時,天色已全變黑,太陽不知下山多久了。

  「我該說自己命大還是幸運?」千堂聖有點自嘲地笑了笑。從那麼高的地方掉下來還一點事都沒有,這還真是令人無法接受,卻又令人覺得慶幸。

  他站起來拍掉身上的石灰,不經意地發現在自己左手邊不遠處,有一個白色的石館。他走過去看著這個表面刻著一朵玫瑰的石館,心想他該不會發現了什麼歷史文物或千年懸棺吧?

  咦?石館被打開了?他低頭透過縫隙看進裡面,發現裡面躺著一名少女。

  有人!

  「喂,你沒事吧?」

  千堂聖用力推開石蓋,把那名少女抱了出來。探了一下脈搏發現,她的體溫很低,心跳也很慢,不快點送她到醫院去不行。他立刻打開手機,正打算打120叫救護車時,突然被人從背後抱住,同時頸部地方傳來了一陣刺痛感。

  「你……」

  千堂聖吃驚地看著眼前的少女。在夜色中,少女的眼睛閃著異樣的光彩,微微張開的口露出了普通人決不會有的東西——獠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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藤原ぷ拓海
王室 | 2021-4-16 19:22:57



  千悅中學是全市升學率最高的學校,在裡面就讀的學生每一個都可以說是出類拔拙,這些還是次要,最重要的是,裡面有一名每次全國競賽都名列前茅的學生會會長。

  千堂聖,老師眼中的優等生,學生眼中的模範生。就如同許多資優生一樣,學生對他的評價是嚴謹,古板,不知變通,整天板著臉,從來沒有笑過,而且又沈默寡言,能少說一句話就從來不會多說一個字。從外表輪廓猜測,他的樣子應該長得不錯,但卻沒有人能肯定。因為他從入學開始就一直帶著一副土到不行的眼鏡,再加上前額的頭髮留得很長,把大半張臉都遮住了,所以沒人知道他的樣子長得怎樣。

  學生會室內,一片寂靜,所有幹部都十分安靜地做著自己的工作——表面上。事實上,大家都在私底下討論他們家會長脖子上的那塊創可貼從何而來。而且,他現在竟然在看《吸血鬼傳說》這些與學習和工作無關的書。這簡直是天下奇聞,天要下紅雨了。

  「姚部長,把這份通知複印五十份,每個班級社團派一份。宣傳部的,在一個星期之內做好文化祭的宣傳工作。秘書部的負責附近的院校派發請帖以及在明天之內交上你們上周的總結報告。還有,誰有空到教務處跑一趟,把這份報告交給陳老師。財政部,明天之前把各個社團的經費開支統計出來交到我桌上。」

  「是!」

  一大堆命令派發下來,學生會內的幹部們變得更忙了,只有他們的會長依然故我地看著那本不知寫什麼的書。其悠閒的樣子實在令人看了有氣。十分鐘後終於有學生看不過眼,走了過去。

  「那個,千堂會長……」幹部甲滿臉不滿地走到他面前,正想開口說話時,被不知從那裡跑出來的副會長扯到了一邊。

  「副會長,你這是在幹什麼?」幹部甲不滿地看著突然把自己拉開的人,氣憤地問。

  「是我想問你要幹什麼,沒事跑過去找他,你找死啊?」副會長拉著他小聲說道。誰都知道,他們家會長最會善用人才,一看到你有空就會要你做事,非要把你壓搾得筋疲力盡為止。

  「什麼沒事!你不覺得他太閒了嗎?哪有人丟了一堆命令下來讓我們忙得團團轉時,還在看一些無謂的書。」說什麼他都覺得心裡不平衡。

  「他今天是反常了點。」副會長同意地點頭。要是換作平時,即使他自己的工作做完了也會沒事找事做地讓自己有事好做。「不過我話先說在前頭,他的工作已經全部做完了。」他指了指身後桌上堆積如山的文件。

  「什麼時候……」幹部甲目瞪口呆地看著那堆文件。

  再一次地,千堂聖在眾人面前展現了他作為學生會會長的能力。

  真是可怕的人。

  此時,每一個看到那堆文件的人都不約而同地在心中這麼想。

  然而,那個被公認為「可怕的人」的人又在想什麼呢?

  吸血鬼,以吸食人血為生,有著美麗的外表,只要看過他的人都會甘願做他的奴隸。吸血鬼通常都害怕陽光,大蒜,洋蔥等,討厭的地方是教堂,最害怕的東西是十字架……

  「……」

  千堂聖無言地看著書上的那幾行字。以吸食人血為生和有著美麗的外表這句還可以接受,至於是不是害怕陽光,大蒜和洋蔥他就不知道。至於「只要看過他的人都會甘願做他的奴隸」這一句暫且還存在問題。就某個意義來說自己就是一個例外,他可對做別人的奴隸一點興趣都沒有。但是,最後寫到的那句就肯定不對。為什麼?因為他就是在教堂的十字架下這些不可能的地方發現了一隻(?)吸血鬼。

  話說昨晚——

  地點為千堂聖家二樓本人的房間。他的房間除了桌面上放著一台手提電腦,和書架上數量驚人的書外,就什麼都沒有。總的來說,是一個貧瘠的房間。

  千堂聖沈默地對著平常放著幾乎作裝飾用的鏡子,看了差不多有半個小時之久。並不是他突然發現自己的外貌長得很好看而自戀起來,而是,他看的是他的脖子,此時那裡有兩個很明顯的牙印。

  「也就是說,你睡得太久了,所以很餓,一醒來就下意識地對著我的脖子咬了下去?」好像終於看夠了的他轉過身問坐在他身後的女生。

  別想歪,因為當時那個情況實在不知作何反應好,又不能把這麼危險的人放在外面不管。基於千堂聖強烈的責任心,他只好先把她帶回來,再看看以後怎麼辦。反正都已經被咬了,擔心會不會被攻擊這件事情已經是多餘的了。

  「嗯!誰叫你的血太香了,讓我想忽視也忽視不了。」說著她還意味深長地看了那兩個牙印一眼。

  這是他的錯嗎?還有,被人說血的味道很香,感覺還真複雜。「你是誰我看是不用問的了。說說你叫什麼名字吧?」千堂聖無奈地撐著頭。

  「夏衣,我叫夏衣。你呢?」吸血鬼少女夏衣看著這名即使已經被他吸過血卻一點也不怕她的男生。最有趣的是,這個少年完全不受她的誘惑。通常只要看著吸血鬼眼睛的人都會變成對方的奴隸。而不受誘惑的人只有兩種:一種是神志在任何情況下都十分清醒的人,另一種就是對那名吸血鬼一點興趣也沒有的人。

  「千堂聖。」通常情況下是不會有人主動問吸血鬼叫什麼名字的吧。但不知道名字又怎麼稱呼呢!千堂聖為自己這個過於冷靜的頭腦感到佩服。

  「OK,這位夏衣小姐,現在我們要討論一件很重要的事。」

  「是?」

  「你將來有什麼打算?」

  「啊?」

  「再怎麼說你也是一名吸血鬼,你不會是打算潛入醫院做護士什麼的吧?」然後再趁機吸取病人的血。後半句估計不用說出來大家都心知肚明,所以千堂聖就懶得多說了。

  這還真是一個不錯的主意。「雖然這是一個不錯的主意,但是有一件事我要說明一下。天生型的吸血鬼一向都有一個習性,就是只會吸一個人的血。天生型的吸血鬼覺醒後會找一個人做他的供血者,除了那個人之外,都不會對別人的血有興趣。」不過還是可以吸別人的血的。
  「……」他怎麼會突然有一股不好的預感?千堂聖突然感到有股寒氣。

  「在此我要先道歉。有一件事我忘了說。」

  「什麼事?」怎麼預感越來越強烈了?

  「我呢,從出身到現在都是吃飯的,像剛才那樣吸血還是第一次……」

  「……所以?」不會是他想的那樣吧……

  「所以你是我第一個吸血的人,也就是我的供血者,啦!」

  「……」最後那個尾音怎麼聽來有種幸災樂禍的感覺……

  「你是天生型的吸血鬼?」雖然已經猜到答案了,不過還是問一下比較保險。

  「是啊。」

  「……」

  「所以啦,以後請多多指教啦!」

  一瞬間,他發現他的人生會因為自己這一個決定(指帶了她回家),而向著一個奇怪的角度發展。

  「……」

  現在想起來,自己還真的是留了一個不得了的人在身邊。就情況分析,現在最危險的人就是自己。

  千堂聖一邊歎氣一邊把書合上,就在腦海裡還在思索著自己的人生到底會向著成為吸血鬼的糧食而最終走上變成乾屍最後還被科學家拿去作解剖實驗變成實驗材料還是與吸血鬼變成同伴進軍黑暗世界最後變成夜之王國的王者成為世界的敵人從而支配整個世界或最後還是被聯合國出動軍隊被人捉去做實驗材料雲雲……時,眼角餘光不經意地掃到了一個對於他本人來說很具衝擊性的場面,當即他下了一個重大決定。

  「梁穎,以後叫學校圖書館不要再進這些沒用的書,誤人子弟。」說完他把剛剛自己還當作學術研究參考書的《吸血鬼傳說》丟在桌上。

  副會長——粱穎聽後愣了一下,「哎?為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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藤原ぷ拓海
王室 | 2021-4-16 19:23:17


  為什麼?這個問題問得好。

  那就是因為,在他射線範圍內就有一隻吸血鬼光明正大地出現在陽光之下。

  話說兩個小時之前,我們的女主角——可能是世界上唯一的一隻吸血鬼——夏衣小姐,因為已經睡了幾乎一百年,所以現在實在是不想睡覺,留在家裡又確實無聊,要知道,從早上看電視看到中午而且看的有百分之六十是廣告,是人都會無聊到死,更何況是她這位吸血鬼小姐?因此,她決定她要出去購物,買今晚的晚餐材料。錢的話不用擔心,千堂聖在出門之前有把錢留下給她。雖然本意是怕她餓著。

  鑒於如此的前因,其後果就是——夏衣小姐在兩個小時(省略中間的千辛萬苦)後一臉不解地看著「千悅中學」四個大字。

  「啊啦?」

  雖然不知道這裡是哪裡,但是有一點可以確定,就是這所學校學生身上穿著的制服和千堂聖身上穿的是一樣的。由此可以知道一件事,這裡必定是他的學校。

  不過為了不浪費時間找人,夏衣決定找個人問一下,就隨手拉住了一名女學生。

  唉?問她為什麼不找男學生?

  該怎麼說呢?自從見過千堂聖的長相後,看到別的男生都會不自覺地把他們和水果蔬菜放在一起比較,總歸一句就是無法把他們當人看。不過沒想到自己只不過是睡了一百年,這個世界就變了那麼多。就拿這些男生來說,沒有一個人的長相長得好看,聞味道就知道他們的血不好喝。想來自己還真是幸運,一覺睡醒就遇到了一個「色香味」俱全的人。

  「對不起,我想問一下,你知不知道這所學校有一個叫千……」

  就在她準備要把某人的名字說出口時,那位要找的人就自己出現在她的前方。

  要知道當一個人在陌生的城市裡迷失方向後(雖然這多半是自找的),看到自己認識的人都會情不自禁地激動地衝上前去,而夏衣也不例外。

  「聖——」正所謂劫後重逢大概就是這種感覺吧。當千堂聖出現在夏衣面前時,她毫不猶豫地「撲」上前去抱住對方。

  相較於對方的喜悅,千堂聖在看到夏衣邁出第一步開始就有一種在劫難逃的預感。想轉身走人時已經被人抱住難以動彈。

  「……你為什麼會在這裡?」已經不可能脫身的千堂聖無力地垂下肩膀。不用看也知道,從周圍看熱鬧的人的眼神猜測,從明天開始學校的緋聞男主角就要換人做了,而那個人很不幸地就是他。

  「那個……」夏衣放開他,拿出昨天他給她的信用卡在他面前晃了晃,「我想出來買今天晚餐的材料,但是呢……嘻嘻……」

  「但是……迷路了?」

  「嘻嘻……」面對對方的正確答案,夏衣打算以這兩聲「嘻嘻」作為猜對的回答。

  「多餘的問一句,你出來多久了?」

  「……兩個小時……吧……」她抬頭看了看天色,不大確定地說。

  在此為那些不是住在這個城市裡的人說明一下。千堂聖的家位於這個城市交通最方便的位置,從他的家到學校,如果是搭公車只要兩分鐘,要是走路的話,最長也只要三十分鐘左右。要是從他家走到超級市場更用不上二十分鐘,最重要的是,從他家到市場只有一條路,而且那條路還是一條直線。

  「……」

  千堂聖有一股衝動,好想問一下,她這兩個小時到底走到哪裡探險去了。之所以會用到探險這兩個字,是因為從某人「兩袖清風」的樣子看來,某人一定是向著非目的地的地方走了很久。

  由於這件事,千堂聖大人的知識庫裡又多了一條新知識——吸血鬼之中也會有路癡存在。

  為避免相同的事再次發生,他決定親自帶她走一趟超市。

  辛苦勞動雙腿的結果是,吃到了一頓美味的晚餐。事實證明,他撿回來的吸血鬼還是有點用途,至少她會打掃衛生和做飯。

  「有兩件事我從剛才就想問你。」

  「什麼事啊?」

  夏衣一邊哼著沒有聽過的曲子一邊洗碗,看上去很快樂的樣子。

  千堂聖看著洗碗盤裡的一碗一筷,問,「你不會餓的嗎?」

  「當然會啊!」

  「那你為什麼不吃飯?」

  「吃啊!不過我們只對液體類的食物有興趣,飯雖然也可以吃,不過嘗不出味道。」

  路癡之後是味癡,你毛病還真多。千堂聖開始想更改一下他剛才對她的評價(指有用途那句話)。

  「那那些菜你是怎樣做出來的?」

  「跟著電腦上寫的做的。怎麼,不好吃嗎?」

  「不,很好吃。」就是因為好吃才會令人覺得有問題。

  聽到他的評價後她很高興地笑了。「那就太好了,我還在想合不合你的胃口,因為我是第一次做菜呢!」

  第一次?!

  千堂聖吃驚地看著快樂地收拾餐具的夏衣,心想他剛才吃下去的東西應該沒有加什麼奇怪的東西下去時,夏衣又接著說。

  「啊,說錯了,應該是第一次做菜給別人吃才對,以前都是自己做給自己吃的。」

  「……」拜託你不要把一句話縮短來說行不行?他已經可以預見他未來的生活將會「多姿多彩」得很。

  「你不是說有兩件事要問的嗎?還有一件是什麼?」

  被你這麼一說,還真差點忘了。「我發現你好像很習慣現在的生活,你不是說你睡了幾乎一百年嗎?怎麼能一下子適應得這麼快?」還會用手提電腦,這是一個睡了一百年之久的人會做的事嗎?

  「這還得靠你。」

  「我?」

  「因為我吸了你的血。吸血對於我們吸血鬼來說不僅僅是進食,我們還能通過血液來吸收血的主人所處那個時間段的一切相關信息,從而適應這個時代。」

  「也就是說,你們不會有患『時差』這種病的可能了?」千堂聖根據她剛才的話總結出了一個自己可以接收的結論。

  「差不多就那個意思吧!」

  「……」

  「……」

  「你那個眼神是什麼意思?」那一閃一閃像狗一樣可憐的眼神看得他不由得寒毛都豎起來了。

  「今天跑了一天,現在肚子好餓,你能不能給我咬一口?」

  就知道沒好事。

  「冰箱裡有牛奶,自己拿去喝。」還說什麼跑了一天,那個有一大半的原因是你自找的吧。千堂聖對著天花板翻了一個白眼。

  「牛奶的能量不夠,不能填飽肚子。」說著她已經整個人掛在他身上。

  「那就喝開水,開水多得是,你愛怎麼喝就怎麼喝。」反正水費又不是很貴。一邊說他一邊把扒著他的手拔開。

  雖然說男女授受不親,不過對方完全不把這句話放在眼裡,總喜歡掛在他身上。

  「拜託,開水能起多久作用。只咬一口而已,不用這麼小氣嘛!」

  這好像不是小不小氣的問題吧?「我還想問你,你昨天到底吸了我多少毫升的血,害得我今天頭暈了一整天。」

  「這……」夏衣有點心虛地縮了縮脖子,「哎呀,過去的事就不要再提了。放心,今次我會注意不會吸你太多血的。」

  「免談。」

  之後相方僵持了半個小時,最後談判以不成功而告終。但是,千堂聖發現,無論談判成功與否,最後他都得面臨失血的局面。因為要是讓夏衣餓著肚子睡覺,她會半夜夢遊爬起來咬人,當然,被咬的只有他。
  事後,夏衣小姐作出如下解釋——「有什麼辦法?吸血鬼餓了當然就得吸血了。要是餓著肚子睡覺,其吸血本能就會覺醒。所以說不是我要咬你的,是本能,這是本能!這絕對不能怪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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藤原ぷ拓海
王室 | 2021-4-16 19:23:44


  第二天一早,號稱絕對不會被人抓住把柄的學生會會長竟然傳出緋聞了。而主角本人在出現在學校開始就接受到了猶如明星般的回頭率百分之二百的矚目率。

  千堂聖當然知道他們在為哪一件事而議論紛紛。自從遇到某人開始,他就和麻煩這兩個字結上了不解之緣。才剛開始就這樣了,真令人擔心以後的人生要怎麼過。

  在千堂聖感歎著自己的人生時,在他身後一百米遠的地方的某棵樹後躲著一名女生。

  此人手上拿著一本筆記本和一支筆,胸前掛著一台數碼相機,怎麼看怎麼像那些娛樂雜誌的狗仔隊。

  「千堂聖,從小學開始一直以本市排名第一的成績一直升學到千悅中學,現在職位為學生會會長,是難得見到的天才型人物……這麼厲害的頭腦竟然不去跳級直升大學,實在令人覺得奇怪。從他入學開始就從來沒有從他身上挖出過什麼有價值的資料,本來還在想可能以後都很難挖出什麼來了……哈哈哈,沒想到現在竟然給我來了一個那麼好的機會——千堂聖在學校門口和一名女生擁抱!」

  那名少女拿著手上那張昨天十分幸運捉拍下來的照片,一邊笑一邊低聲喃喃道:「這是多麼有看頭的新聞啊!我可以看到等一下校刊發下來後造成的轟動了!為了不辜負大家的期望,我會努力追蹤更進一步的消息的。現在的目標——先查出那名女生的身份!」

  在那名女生小小聲的「喔」了一聲的同時,正在上樓梯的千堂聖突然從身後感受到了一股寒氣。

  做學生會會長的好處就是可以隨時以「公務繁忙」為借口光明正大地逃課。不過以千堂聖的成績來看,只要他能一直穩佔全學年第一的位置,即使他一整天都沒有在教室裡出現過,老師們也不會說什麼。

  不過從一大早開始逃課的人不止他一個。學生會室裡還有另一個人存在。

  「……請問有什麼事嗎?」

  從進來開始一直被人盯了半個小時的千堂聖終於把注意力放到從見到他開始就一直笑得像神經病般的副會長身上。

  梁穎笑瞇瞇地看著他,實實在在地表示了他今天的心情十分好。

  「吶,你是不是應該解釋一下校刊上報導的事?」

  自認自己是千堂聖少數朋友之一的梁穎,怎麼也覺得對方應該給自己這位朋友一個交代。他從初中開始認識他到現在,可從來沒有聽過他身邊有哪位女性和他好到會在大庭廣眾之下擁抱。當然除了他妹妹之外。

  「什麼事情?」他今天一回學校就直接到學生會室報到,並沒有看到今天校刊的內容。不過他一向對學校校刊沒興趣。

  「昨天傍晚出現的神秘美少女。」梁穎簡略了一下校刊裡的內容。

  千堂聖聽完之後只是用手抬了一下眼鏡。

  「看來學校的新聞部應該整頓一下了。」完全是一副公事公辦的語氣。學校的校刊整天只會報導一些奇怪的新聞。

  「別這樣嘛!偶然看看可以增加生活情趣。整天只能對著課本也太可憐了。」當上面寫的是別人的事時,看的人絕對會覺得很有趣。只要不要寫得太過分,他都會睜隻眼閉只眼。要是少了校刊,學校會變得很沒趣的。「你還沒有告訴我那個人是誰喔!」

  「那是我親戚家的孩子,與我同年,不過比我小,是我表妹。」千堂聖已經把注意力放回桌上的手提電腦上。

  「表妹就表妹,幹嘛斷那麼多個句子。」梁穎白了他一眼。

  「還有,她最喜歡神出鬼沒了。接下來的你可以自己去問她。」補充上以上兩句後,千堂聖就沒有再出聲了。

  「怎麼問」這三個字還沒有問出口,突然有人從背後拍了梁穎一下。他轉過頭一看,發現不知什麼時候傳聞中的女主角竟然站在他的後面。

  「哇!」

  被大大嚇了一跳的梁穎一臉見鬼地瞪著身後的女生。

  「你好。」

  夏衣友好地打著招呼。

  學生會室裡出現了一名美少女。

  因為留在家裡實在無聊,在徵得某人同意後,從一大早就尾隨千堂聖回學校,不知道什麼時候進來的夏衣一邊看著這間和教室一般大的學生會辦公室一邊感歎。

  「雖然說是學生會辦公室,不過比想像中要整齊乾淨呢!」

  「因為每天都有人打掃。」

  千堂聖一邊敲著鍵盤一邊回答,射線完全沒有離開過顯示屏。反正他今天出門時已經和她說好,只要她不惹事,不到處亂來,隨她怎麼玩都行。當然學校那邊也已經打過招呼了。

  夏衣跳到他身邊幾乎整個人掛到他身上。梁穎看到這情景眼睛瞪得更大了。

  「吶,聖,你坐在這裡,是不是說你就是這個學生會的龍頭老大?」

  千堂聖坐的是最裡面的大桌子。

  「是學生會會長。」什麼龍頭老大,這裡又不是黑社會。

  「有什麼關係,反正都是學生會最大的人,用哪個稱呼都一樣哪!」

  「我這裡是學生會,不是黑社會。」千堂聖再一次聲明。

  聽到這裡,梁穎終於忍不住笑出來了。

  「哈哈哈哈,你這個人真有才,這個稱呼絕啊!聖的確是這裡的老大沒錯!」如果說在學生群中誰最大,當然就是學生會會長了。

  千堂聖用寫著「你是笨蛋」的眼神看了他一眼,什麼也沒有說。

  倒是掛在他身上的夏衣好像遇到知己般興奮地看著梁穎。

  「你都這麼覺得吧!乾脆以後就直接叫聖為老大好了。一聽就知道他是學生會最大的。」

  「好啊,那麼以後小的就直接稱呼你為老大了。」

  說完還很裝模作樣地向著千堂聖行了一個君臣之禮。之後梁穎直起身子與夏衣笑成一團。

  完全不想和他們一起瘋的千堂聖無視他們的無聊玩笑,默默地敲著自己的電腦。

  從那以後,學生會室裡多了一名神出鬼沒的美少女。即使她並不是本校學生,但美少女人人愛,只要不是壞人,學生會幹部們都沒有人有意見。反正這裡最大的人都默許她的存在了,他們這些小的就更不會有意見了。

  「嗨,老大。」

  從那天開始,那個玩笑般的稱呼就傳遍了整個校園。

  千堂聖無語地看著向他走來的學生會副會長——也就是把那個稱呼發揚光大的始作俑者——梁穎。

  「去學生會室嗎?一起走吧!」

  梁穎哥倆好的搭著他的肩膀,完全無視四周因為他的一聲「老大」而響起的竊笑聲。

  「過幾天就是文化祭了,你們班決定要辦什麼?」這是梁穎問的。

  「普通的咖啡店,不過好像還有什麼東西要搞。因為開班會的時候我人不在,所以不太清楚。」推了推眼鏡,千堂聖回答道。

  「你還真不關心自己班的情況。」

  「學生會的人當天每個人都有工作,即使有心也無力吧。」並不是說他不關心班集體,實在是因為他自己的事再加上學生會的工作就一大堆,實在沒有空。

  自從他升上初中,家人要到國外工作後,他就過著自給自足的生活。雖然家人有說過寄生活費給他,不過他拒絕了。自己靠著設計電腦程序所掙回來的專利費和買股票所得的錢過生活。因為一個人用得不多,幾年下來銀行賬戶裡積聚了一筆還算可觀的資金。順便說一下,他的雙胞胎妹妹也是過著自給自足的生活。

  事實上他大可靠著那筆錢過得十分舒適的,不過他本人不喜歡太閒,總喜歡找事做。所以會整天這麼忙也可以說是自找的。用夏衣的話來說,就是喜歡自找麻煩。

  「聖,你那位表妹不用上學嗎?我看她很經常到學校來找你。」

  「她家裡有點事所以暫時休學了。」早就知道會有人問這個問題,千堂聖在之前就想好怎麼回答了。

  通常回答「家裡有點事」,普通人都會想到是出了什麼不好的事而不會繼續追問下去。

  「這樣啊……」都差不多畢業了,現在才來休學,想必家裡一定出了很大的事了。難怪夏衣那麼喜歡跑來學校,應該是希望在學校裡待到畢業吧!

  他看了一眼與他並肩走著的人。難怪聖會放著她在學校到處跑,還那麼大費周章地與學校周旋,應該是知道夏衣的感受才會那麼做吧!

  「想不到你這個人還有溫柔的一面。」

  「什麼?」千堂聖一臉不解地看向梁穎,完全不知道對方為什麼會突然跑出這麼一句話。

  「不,沒什麼。」

  梁穎只是笑了笑,沒有回答他什麼。

  當然,千堂聖更不可能知道他對夏衣產生了很嚴重的誤會。
  千堂聖打開學生會辦公室的門,兩秒後直接把門關上。

  站在他身後的梁穎奇怪地看著他,「你怎麼把門關了?我們不是要進去嗎?」

  「梁穎。」千堂聖轉身看著他,「你現在閉上眼睛數十秒後再張開。」

  「唉?為什麼?」梁穎的表情更奇怪了。

  「你照做就是了。」千堂聖推了推臉上的眼鏡,由於陽光,鏡片上閃過了一道逆光。

  「好吧。」雖然不知道他要做什麼,梁穎還是照做了。認識千堂聖的人都知道,每當他的眼鏡發出逆光時就是他準備要算計人的時候。

  認識他那麼久的梁穎當然最瞭解這點了。不想在事後遭遇不明麻煩,你就只有照著他的話做了。

  這也是為什麼在這所學校裡沒有人敢與他為敵的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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藤原ぷ拓海
王室 | 2021-4-16 19:24:03


  「一,二,三……」

  當某人數到「三」時,他聽到了辦公室門被上鎖的聲音。梁穎也不管數不數數了,立刻張開眼看著眼前被上鎖的大門。

  「喂,聖,你把門反鎖幹什麼啊?我還要進去啊……」

  梁穎拚命拍著門,奈何他叫得再大聲,裡面就是無人回應。

  千堂聖站在被他反鎖的門前,無視身後響起的喊叫聲,表情複雜地看著眼前的情景。

  在他的視線前方,某只吸血鬼正在努力地追著某只不明生物滿辦公室地跑。

  更正一下,是一群不明生物。

  「……你在幹什麼?」

  夏衣看到他後高興地隨手捉起其中一隻正在蹦蹦跳跳的球狀生物,獻寶般地舉到他面前。

  「聖,你看!」外加附送閃亮亮燦爛笑容一個。

  「……」

  千堂聖看著舉到眼前的東西,兩分鐘後略過那只不明生物,直接問不明生物的製造者。

  「那是什麼?」

  「毛球啊!」

  「什麼毛球?」

  「就是毛茸茸的球囉!」夏衣一臉「你真笨」的表情看著他。

  確實是一隻毛茸茸的「球」。

  千堂聖忍著翻白眼的衝動,耐著性子問出自己最想知道的答案。

  「我是問你為什麼會有那麼多那些東西在辦公室裡到處亂跳?」他手指指著某只剛好跳過他身邊的毛球。

  此刻的辦公室裡,一群毛茸茸的褐色球狀生物正十分興奮地到處蹦跳。它們的全身包裹著褐色長毛,在那些長毛之中能明顯看到兩隻大大的金色眼睛。它們的大小與籃球差不多,在一跳一跳的同時口中還會發出某種玩具的「啾啾」聲。

  忽略那些叫聲,它們的樣子看上去確實只能用毛球來形容。只可惜在千堂聖眼中它們仍然被他歸類在不明生物圈中。

  「還不是因為你一直在上課和工作什麼的,在這裡一個人實在很無聊,所以就把它們找來陪我玩了。」夏衣抱著毛球說得很委屈。

  早說過他在學校沒空陪她玩,叫她不要跟來就是不聽。

  千堂聖想了想覺得現在會變成這樣自己也得付一半責任。

  「……」

  他看了看還在興奮做跳躍運動的毛球群。現在好像不是思考自己是否要負責這個問題,而是想辦法要怎麼把這堆東西處理掉。要是讓人看見這幅景象以後會很麻煩的。

  要知道外面還有一個人在等著進辦公室。

  「你是怎麼把這群東西找來的?」

  「那邊!」夏衣手指指著一個方向,那是他的辦公桌。

  千堂聖走到辦公桌後低頭一看,發現真正令他頭大的東西了。

  「為什麼我的抽屜裡會有一個黑洞的啊?」

  原本存放文件夾的抽屜現在只能看到一個黑色的洞穴,裡面漆黑一片,感覺就像一個小宇宙。

  這不是黑洞是什麼?

  千堂聖看著抽屜,心想自己應該作何反應才好?到底是驚訝地大叫還是直接把抽屜關起來當作什麼也沒有發生?換作一般人看到這個東西第一反應應該是先懷疑自己是不是眼花,或者是直接暈倒過去吧?

  由於這個世上存在吸血鬼這件事已經被千堂聖證實,所以他不能裝作沒有看見這種非現實的東西或懷疑自己眼花。可以的話他是想選擇直接暈倒,只是他的精神力已經強大到就連被吸血鬼吸血這種事都可以冷靜對待,要想他因為外來刺激而暈倒實在有點困難。

  就在千堂聖瞪著那個黑洞時,一隻毛球從黑洞中跳了出來。

  很好,他現在確定這些東西是從這個黑洞中蹦出來的了。

  他一秒把抽屜關上,好防止那些毛球繼續增值下去。

  「我不是說過不能在學校裡亂來的嗎?」千堂聖無力地按著額頭,現在他連罵人的力氣都沒有了。

  「我沒有亂來啊!我沒有讓毛球們離開過辦公室,他們的活動範圍只有這個房間而已。」夏衣說得十分委屈。讓毛球跑到外面去才叫「亂來」好不好?

  千堂聖看著眼前低著頭的某人,心中的想法剛好與某人正好相反。

  她這個行為不叫做亂來叫做什麼?

  現在連未知生物都跑出來了。

  「……算了,你先告訴我要怎麼把那些毛球弄走?」要說她也得等回家之後再說,如果現在不快點把這些生物處理了,一直等在門外的人會因為他遲遲不開門而把校工叫來的。

  一想到等一下還得費一番唇舌解釋他為什麼把門反鎖這件事,千堂聖的頭就更痛了。

  「很簡單,把它們丟回那個異次元洞穴去就行了。」說著夏衣抱著一隻毛球打開抽屜把它丟了進去。「看!就這樣。」

  還真是簡單的解決辦法。

  知道方法後千堂聖就開始動手捉住那些過動生物。幸好他們只會亂叫而不是亂咬,否則他們還真不可能在五分鐘之內把那些球體丟回它們該回去的地方。

  「這個要怎麼處理?」千堂聖指著那個會跑出不明生物的黑洞。只要把這個黑洞處理了,剩下的問題就是解釋了。

  「不知道。」

  「……」

  他看著夏衣,一字一句地問,「你剛剛說什麼?」顯然他對某人的回答很不滿意。

  「我只知道怎麼開這個異次元洞穴,至於把它關閉的方法,因為很久沒有用魔法,所以忘記了。」夏衣俏皮地吐了吐舌頭。

  她的樣子很可愛,但看在千堂聖眼中只代表了一個事實:以後絕——對不能讓這只吸血鬼使用那些莫名其妙的能力。

  當辦公室的門終於打開時,站在外面包括梁穎在內的幾名學生會幹部都帶著一臉問號的表情看著他們家會長。基本上已經猜到他們要問什麼的某會長在接收到他們的不解眼神後,只是淡淡地對他們說了一句「剛剛裡面有螞蜂」就沒有再作解釋了。

  大家在聽到事情的原由後都不約而同地露出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

  至於原本應該在裡面的某人,在千堂聖終於想到辦法處理某人留下的麻煩後,直接對某人下了最高逐客令,要她回家好好反省,外加禁止一個星期不能吸血的懲罰。

  某人在聽後當然嚴重抗議,但最後在看到千堂聖由於逆光發射而看起來十分恐怖的眼鏡後自動選擇回家關禁閉。

  事後梁穎曾經好奇地問為什麼要把文件堆在桌面上,某會長的回答是抽屜經常開開關關的太麻煩,所以就把它們放在桌上了。反正他的桌子本來就沒有多少東西。

  而說到那個問題抽屜,千堂聖從那天之後就把它鎖死了。

  新聞社社團辦公室裡,一名女生看著手上的照片,表情十分興奮。

  此人正是新聞社社長,她的名字叫黃睿賢,身高160cm,長著一把披肩長髮,由於有好好保養而沒有近視的眼睛此刻正死盯著手上的照片,那樣子就好像想要在它上面看出一個洞來。

  她手上的照片來自於昨天傍晚。

  自從發現那名神秘美少女出現在學校之後,她幾乎是天天跟著那個人到處跑。一開始她的目標是想調查出對方的名字,後來發現這樣做根本就是多餘的,因為夏衣這個名字自從她出現在學校之後就已經是眾所周知了。

  由於以上原因,她的調查計劃可以直接省去了第一步,更快地實行她的第二步計劃:調查少女與千堂聖的關係。

  只是她的第二步調查工作還沒開始,就有人告訴她,那名名叫夏衣的美少女其實是千堂聖的表妹。

  該說是千堂聖這個人真的是清廉得比清水還要清,還是說他聰明得不像人?本來以為終於可以在他畢業之前從他身上挖出一點有價值的新聞的,誰知道她什麼都還沒有開始做,對方就已經把自己與那位美少女的關係說得清清楚楚,連一點令人想歪的縫隙都不留給別人。

  在連續跟蹤了兩個星期之後的昨天,躲在學生會辦公室所在樓層正對面樓層陽台上拿著高倍照相機,跟蹤了一整天快要打退堂鼓的黃睿賢,怎麼也沒有想到會在那一刻看到了一件靈異得說出來都沒有人相信的事。

  她竟然看到了那位身份為他們校學生會會長表妹的美少女,竟然用學生會辦公室裡的抽屜變出了一群不明生物。

  這到底是該感謝她不屈不饒的永不放棄精神,還是應該感謝上天賜給她這樣的幸運?

  不管怎麼樣,發現靈異事件就等於學校校刊又有新頭條這個事實令黃睿賢立刻從驚訝中回過神來,以專業攝影師看了都歎為觀止的速度和準度對著某辦公室拚命地按快門,拍下了一系列的照片。

  此刻她拿在手中盯著的就是其中一張戰利品。

  黃睿賢看著照片,突然發出了一陣奸笑聲。

  「嘻嘻嘻……看來這個學年的社團經費又可以增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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藤原ぷ拓海
王室 | 2021-4-16 19:24:22


  十月的某一天,千堂家的客廳裡出現了一具屍體。

  夏衣在連續一個星期沒有吸血並且被人禁止出門之後,終於因為極度飢餓加上極度無聊而變成了一具趴在客廳沙發上的乾屍。

  以上的說法只是誇張一點而已,其實她還沒死。

  再怎麼說夏衣也是一名超過一百歲的吸血鬼,一個星期沒有吸血根本不可能要了她的命。要是真的變成那樣就真的是一件搞笑的事了。

  千堂聖坐在另一張沙發上看著手上的書,完全無視某位因為無聊沒事做而扮屍體的吸血鬼。剛開始,千堂聖和夏衣之間的距離可以說是隔了一張矮桌,幾分鐘之後,「屍體」的位置位移了到千堂聖所在的沙發上。

  千堂聖本來是不想管她的,後來他發現他不能再忽視那個人下去了,因為對方的頭已經向著他的脖子探過來了。

  他抬手把一直在看的書向著她的臉壓過去。「你要幹嘛?」

  夏衣可憐虧虧的臉從書後探出來,她用著一閃一閃比小狗還要可憐的眼神看著他,「聖,我好餓啊!一個星期都已經過去了,拜託你就給我吸點血吧!」

  剛開始她還以為眼前的人一定很好欺負,完全是那種呆板不會與人相處的人。誰知道相處下來之後才發現,在那一副戴著眼鏡的斯文外表之下,其本性精明難纏得很。

  電視上和小說上不是都說人類看到吸血鬼之後不是害怕就是被馴服的嗎?為什麼事情一轉向她就是身為吸血鬼的自己被眼前的人類吃得死死的?

  一般不是都說吸血鬼用吸血這件事來威脅人類的嗎?怎麼現在是變成她這個吸血鬼被人欺壓啊?

  竟然不給她吸血一個星期,他怎麼可以那麼忍心!

  不給她吸血就算了,他就不要一直在她眼前晃來晃去啊!要知道一個有著美味鮮血的人類在一名極度飢餓的吸血鬼眼前走動是多麼地誘人犯罪的!

  更何況那個人還是她的供血者!

  千堂聖面無表情地看著眼前的吸血鬼,對方的樣子就好像被人欺負很久的小孩一樣,怎麼看怎麼令人覺得可憐。

  可能是受不了她的閃閃淚光攻擊,他無奈地歎了一口氣,放下書把手伸到她面前。「好吧。就給你吸血吧,但是不能……」

  當夏衣聽到他那個「好」字之後,就迫不及待地捉著對方的手,只是她的目標並不是伸到眼前的手,而是某位還沒有把話說完的人的脖子。

  當低下頭說話的千堂聖發現照射在自己身上的陽光被一個影子所代替時,他的脖子已經被兩顆獠牙咬了下去。

  「……」

  拜託你聽他把話說完!

  五分鐘之後,他皺著眉頭按著脖子那塊被咬的地方,心情複雜地看著眼前終於吃飽喝足的夏衣那滿足的樣子。

  他剛才還沒有說完的話是叫她不要像上次那樣吸走太多的血,不過現在看來已經不用說了,因為他開始感到頭暈了。原因不用想也知道,一定是因為失血過多而造成的暈血。

  看來他以後說話一定要把先後順序想好才行。

  此刻正感到輕微貧血的千堂聖暗暗地在心中這樣對著自己說。

  夏衣在補充完所需能量後蹦蹦跳跳地跳進了廚房,那樣子看上去就像一隻兔子,剛才可憐得像被人丟棄的小狗般的感覺已經不見了。

  千堂聖無力地仰臥在沙發上,剛才被人吸了不知多少毫升的血,現在他頭暈得要命,與某位活力過剩的吸血鬼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他現在越來越有自己在養寵物的感覺了。只是他養的寵物比較特殊,別人是阿貓阿狗,他就是活生生吸血鬼一隻,而且還是嚴重威脅主人身體健康的那種。

  夏衣在消失了十分鐘後,拿著一杯東西再次出現在客廳裡。她把那杯東西放到千堂聖面前的桌子上,心情很好地看著仰臥在沙發上的人。

  「聖,把這個喝了會感覺好一點的喔!」

  千堂聖微微動了動脖子,看著桌上的杯子,眉毛皺了一下。

  「那是什麼?」

  擺在他眼前的液體粘稠得像血液一樣,而且它的顏色也確實和血液一樣是鮮紅色。

  「番茄汁。」

  夏衣見對方沒有要動手的意思,很好心地把那杯番茄汁舉到他面前,順便還附送上一個大大的笑容。

  「別看它這樣,它對於貧血很有用的。我這一個星期就是靠它活過來的,雖然它沒有鮮血甜美就是了。」說到最後,她露出了一副可惜的神情。

  千堂聖看著舉到面前的番茄汁,決定忽略她說的最後一句話。他在看了面前的紅色液體兩分鐘後,才表情複雜地拿過杯子把裡面的番茄汁喝了下去。

  ……這樣看起來,還真不知道誰才是真正的吸血鬼……

  千堂聖一邊喝一邊在心中想道,同時也為自己為什麼要過這樣的生活而感到不解。

  這天的中午,千堂聖在發現自己終於不再暈血之後,就被人拉了出去購物。原因是冰箱裡的東西已經所剩無幾,要是他再不去買一些儲備糧食回來,他就等著今天晚上吃西北風吧!

  至於為什麼明明是兩個人一起住,喝西北風的卻只有他一個人?那是因為某人根本不用吃飯,對於某人來說,只要他還活在這個世界上,她就絕對不會因為飢餓而死。

  但是在這之中也引申出了一個很現實的問題——如果千堂聖餓死了,夏衣也會因為挑食的原因跟著餓死,然後某天新聞報紙就會出現這樣一條頭條——「在某住宅區中發現兩具性別分別為一男一女的屍體,初步估計這兩人的死因有可能是絕食殉情」。

  為了不會出現此等令人誤會的錯誤報導,千堂聖還是支著剛剛恢復血色的身體跟著夏衣走出了家門。

  當正在走神的千堂聖發現他們行進的方向有點問題時,兩人已經站在了一間郵局面前。

  夏衣一臉不解地看著郵局的大門,「奇怪了,怎麼會來到郵局的呢?我們明明是向著超市的方向走的啊……」

  千堂聖看著眼前吸血鬼的反應,頭痛地揉了一下額頭。

  「……夏衣,我問你,你知道哪只是左手嗎?」

  夏衣聽後給了他一個白眼。「當然知道了,就是我們拿筷子和餐刀的那只啊!」他這不是在問廢話嗎?他真當她是笨蛋不會答這那麼簡單的問題啊?

  答案聽起來是沒有不對的地方,但這之中卻有一個很大的問題。千堂聖舉起自己的左手,「你知道這只是什麼手嗎?」

  「右手。」夏衣想也不想地回答。

  「……」

  千堂聖不由自主地按著額頭,一臉很累的表情和有一股很想打人的衝動。「……請問你平時是用哪只手拿筷子的?」

  其實不用等到對方回答,他已經知道她要說的必定是……

  「這隻。」夏衣舉起了自己的左手。

  「……」

  很好,他知道問題出在哪裡了。

  他真的低估了眼前吸血鬼的路癡能力。他怎麼也沒有想到對方竟然連最基本的左右都可以弄錯。他真的不應該在告訴她超市怎麼走時用「出門之後向著左手方向一直走」來說明的。就是因為他的這一個失誤,導致了他們此刻站在了與超市方向完全相反的郵局門口。

  「夏衣。」千堂聖雙手無力地搭在夏衣的肩膀上,本來就已經很累的身體現在覺得更累了。「我們都是用左手拿筷子的,所以你剛剛舉起的那只是左手。」

  夏衣聽後先是沈默,然後好像洸然大悟一般拍了一下手。「也就是說我們走錯方向了?」

  「……」

  他已經不想說話了。

  「那我們要快點走回去了,這個時候正是超市買菜的人最多的時候,要是遲了會買不了好料的。」

  說著夏衣拉起他的手轉身向著來時的方向行進。

  「……」

  被人拉著的千堂聖此刻很想問她,她平時到超市到底是走哪個方向的?竟然沒有把她迷路迷到回不了家。

  星期一,天氣和暖,氣溫適中,雖然有少許寒冷,卻不會令人覺得難受。

  經過一個星期的關禁閉之後,夏衣終於被允許能走去家門了。雖然說是由著她去玩,但千堂聖還是不太放心地要她先到學生會辦公室等他。以免她在他到學校之前又在學校裡搞出什麼麻煩來,到最後辛苦的一定就是自己。

  習慣上一回到學校就會直奔學生會室的千堂聖,此刻正坐在自己的位置上整理報表。由於今天下午按預定會有一個會議要召開,他必須先把今天要討論的議題準備好。這同時也是他一貫的作風。

  而且順利把工作全部提前做完的話,他就可以有多餘的時間帶夏衣去逛一下校園了。說起來,他把她帶來學校那麼多次,還真的是一次也沒有陪對方走過校園呢!

  基於以上原因,千堂聖在一到達學生會室後,就立刻打開電腦開始自己這一天的工作。反正逃課對於他來說本來就不是什麼嚴重的事。

  而在另一邊,夏衣雖然被允許能離開家門,但千堂聖附加的條件卻是她必須逗留在他的視線範圍內,所以此刻的她正無聊地趴在辦公桌上眼睛眨啊眨地看著正在投入工作的某人。

  「聖,好無聊啊!」夏衣在看了某人一段時間後發現對方完全不理自己,開始把眼神攻擊改成聲波攻擊。

  眼睛幾乎沒有離開過電腦的千堂聖終於抬頭看了她一眼,然後低頭繼續做自己的事,「早說過叫你不要跟來了。我在學校裡即要工作又要上課,根本就沒空陪你玩。」

  即使對方的回答聽上去並不會令人滿意,但夏衣聽後卻很贊同地點著頭。「嗯嗯!我知道聖你很忙的。」

  當夏衣再次抬頭時,她的眼睛已經變成了一閃一閃的星星眼,「所以啦,聖你就讓我借你的抽屜玩玩吧!」

  一聽到她的話,千堂聖原本正在飛快打字的雙手突然停頓了一下。他慢慢抬起頭看向某只會給他惹麻煩的吸血鬼所在的方向,明明沒有陽光照過,但他的鏡片上卻很靈異地閃過了一個逆光。

  「……你是不是忘記了你之前才幹出了什麼事情來?上次是因為我剛好是第一個走進來的人,要不怎麼可能有那麼容易可以把事情擺平?」現在想起來還真慶幸自己是最早到的那一個,否則要是被別人看到那副情景,眼前這名吸血鬼此時早就不知道被運到哪個研究機構被人研究了。

  「放心!我今次不會再叫毛球出來了!」完全不知道事情嚴重性的夏衣不太在意地揮揮手,笑容燦爛地對著千堂聖說,「我只是想叫幾隻蝙蝠出來玩而已。蝙蝠應該沒有問題吧?我記得在人類的世界裡也有蝙蝠這種生物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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藤原ぷ拓海
王室 | 2021-4-16 19:24:45


  問題好像不是在這裡吧?

  頭上青筋明顯隨著某人的話而逐漸增加的千堂聖,此刻真的有一股衝動想扒開對方的頭,看看是不是吸血鬼的腦部構造真的與人類差別很大。

  不過一向教養很好的千堂聖最後還是沒有那麼做。

  每到這種時候,他都會很感謝自己的父母。即使是常年不在身邊,他們都能把自己教育得那麼好。否則要是再多遇幾個像夏衣那樣的人,他實在很難保證自己最後不會成為殺人犯。殺人動機還是因為對方太會給自己惹麻煩這樣的蠢事。

  不過她竟然能想到把那些奇怪毛球換成普通的蝙蝠,就某個意義來說,夏衣算是進步很大的了。

  一想到這裡,千堂聖就氣不起來。再且,雖然很不想承認,每當自己看到夏衣那個期待的眼神,他就不由得會心軟,並且開始懷疑自己對她是不是太嚴格了。

  不過心軟卻不代表他就會放任對方亂來。再加上他可是曾經發過誓以後絕對不會讓夏衣使用那些莫名其妙能力的。

  「我說過,沒有必要你不能用你那些奇怪的能力。只要是用能力變出來的東西,即使是蝙蝠也不行。」千堂聖推了推眼鏡這樣對她說道。

  就如他所預料的一樣,夏衣在聽到回答後,原本一閃一閃的雙眼立刻失去了光彩,本來很有精神的臉蛋突然暗淡了下來。她就像一隻被人丟棄的小狗,可憐虧虧地一臉哀怨地看著他,彷彿能從她頭上看到一對低垂下來的耳朵。

  看到那樣的眼神,開始覺得自己有點過分的千堂聖不由得移開了射線,「……至於那只抽屜,我……」

  「聖!」

  就在他正在說話時,一個人大叫著他的名字,氣勢洶洶地衝進了辦公室。

  千堂聖不解地看著手拿報紙,神情激動地衝到自己面前的梁穎。對方在一腳把辦公室的門踢開後,連給自己喘氣的機會都不給,很有氣勢地衝向自己,用力把手上拿著的東西一掌拍在辦公桌上,十分激動地對著千堂聖劈頭就是一句。

  「聖,這是怎麼回事?」

  被人沒頭沒腦問話的人,先是不解地看了明顯不知道為什麼事而心情激動的梁穎一眼,之後才慢條斯理地拿起桌上的校刊讀起來。

  【學生會室驚現不明生物,神秘少女真正身份到底是什麼?】

  長長的標題被特意放大,字數不多的一句話卻幾乎佔據了半個版面。然後在標題的下面,正印著一張彩色圖片,圖片上有一處地方被人特意打了個圈,然後放大。千堂聖在看到那個被放大的地方後皺起了眉頭。

  那個被放大的地方有一個人站在那裡,而那個人正好就是此刻趴在自己身上一臉好奇地探頭看著校刊的人。

  「啊!那不就是——」一發現自己上報紙的小姐,突然指著上面被圈出放大的地方大叫。

  只是她還沒有把話說完,千堂聖就反射動作以速雷不及掩耳的飛快速度立刻捲起報紙,向著大叫的人的頭敲了下去,至使夏衣的話硬生生地卡在那裡。

  「那是什麼?」明顯看出眼前兩人有問題的梁穎瞇著眼睛打量著他們。

  「痛……」被人陰了一棍的夏衣抱頭蹲在地上,暫時沒有空閒回答他的問題。

  照片主角沒空回答,梁穎就轉頭看向剛才出手打人的人。那眼神就好像在說,他要是不給他一個合理解釋,他就休想能有安穩的一天。

  千堂聖被人盯了一會兒後,才無奈地歎了一口氣。「算了,這件事就告訴你吧!」

  千堂聖的表情怎麼看都像很不情願的樣子,語氣更是無奈得很。雖然知道自己這樣逼問自己的朋友有點過分,但梁穎可沒有打算就這樣把這件事當作沒有發生。

  要知道這可是發生在學生會辦公室裡面的事情,怎麼可能身為副會長的自己會不知情的呢?要不是今天看到校刊上的照片,他還真不知道學生會裡曾經出現過不明生物!身為學生會的副會長,卻是與其他學生一樣是最後一個知道這件事的人,這叫他的面子怎麼掛得住?

  最重要的是——這麼好玩的事,身為自己朋友的千堂聖怎麼可以不告訴他呢?

  這實在是叫他不生氣都不行!

  「啊?魔術?」

  學生會辦公室內,學生會副會長梁穎一臉錯愣地看著眼前的頂頭上司,有一瞬間懷疑是不是自己的耳朵出問題了。

  本來在他的設想中,千堂聖給自己的回答應該是「我的表妹夏衣其實不是人類」,「照片中的生物其實是用魔法變出來的」,或者是「那些生物其實都是外星人」之類的會令人聯想到不可思議事件的秘密。

  雖然對方的回答也是有一個「魔」字,但由於後面跟的字不同,而使到那個詞在意思上也與自己想像的那個詞相差了十萬八千里。

  完全不知道對方的設想其實已經蒙對了八成的千堂聖推了推眼鏡,十分肯定地點了點頭。「對,那是魔術。」

  由於對方的表情和平常沒有什麼大的區別,所以此刻梁穎根本看不出來對方是否正在說謊騙自己。雖然千堂聖給人的感覺就是不會說謊的人。

  「……為什麼你表妹她要在學生會室裡表演魔術?」

  別告訴他是因為她無聊。

  梁穎狐疑地看著某表妹的表哥。

  「因為她無聊。」很不巧地,千堂聖的答案與某人的預想不謀而合。

  「……」

  梁穎看向站在千堂聖旁邊眨著眼睛看著他們對話的人,徹底無言。

  被人晾在一邊的夏衣正眨著大大的眼睛一臉有趣地看著眼前你來我往的兩人。由於剛才千堂聖在她說話時打了她一棍,因此,即使是遲鈍如她也知道此刻並不是亂說話的時候。為了不讓自己的頭無辜再受罪,她很難得地站在一邊沒有插嘴。

  經過剛才的事件之後,夏衣發現自己對於自己的供血者有了更進一步的瞭解:就是千堂聖這個人在危急時候也會使用非常手段的。而且其反應能力更是連身為吸血鬼的自己都自歎不如。

  「夏衣真的是因為無聊而在辦公室裡變魔術的嗎?」

  梁穎的一句問話把走神的夏衣從自己的思緒中拉回來。她先是不著行跡地看了千堂聖一眼,瞭解到千堂聖對自己使眼色的用意後,才用著一貫天真開朗的語調回答對方的問題。

  「還不是因為聖都不陪我玩,整天關在學生會室裡又實在無聊,所以我就自己自娛自樂了。」她可沒有說謊喔!她只是沒有把重點說出來而已。

  「所以那真的是魔術了?」梁穎不死心地再次追問。

  「對啊!」魔術和魔法也只是相差一個字而已,你們喜歡要怎麼叫就怎麼叫吧!反正她是不在意的。

  說完夏衣立刻討好地看向千堂聖那邊,那眼神就好像在問「我這樣說對不對?」

  接收到她的射線的千堂聖有點哭笑不得地看著她。本來問題就是她引起的,幫忙圓謊原本就是她應該做的事,怎麼現在看上去好像是他要她與他合謀說謊的樣子?

  雖然事實也是這樣沒錯……

  千堂聖不得不承認自己此刻正在做的事的確只能用「騙人」這兩個字來形容。

  唉……算了。竟然一向只會給自己製造麻煩的夏衣現在能好好與自己合作就已經算不錯了。確實是應該給予她一些讚揚的。

  這樣想著的千堂聖很難得地對著她勾出了一個微笑。

  沒想到對方會回給自己一個笑容的夏衣,由於是第一次看到千堂聖臉上出現笑容,有那麼一瞬間看呆了眼。

  發現對方原本微笑著的表情突然變成了詢問的表情後,夏衣立刻移開自己的射線,左手按著胸口不敢再看對方的臉。

  並沒有注意到剛才那一幕的梁穎拿著自己帶進來的校刊看了一會兒,表情掙紮地問著千堂聖。「……也就是說,那些看上去好像有生命的不明生物其實只是道具?」他希望對方給自己的回答是否定。

  「對啊,否則你見過有哪只抽屜可以變出外星生物來的?」可惜千堂聖的回答十分肯定。

  「不信的話你可以檢查一下我的抽屜,絕對只是普通抽屜一隻。」雖然不知道夏衣在幹什麼,千堂聖還是用著自己一貫沒有高低語調的聲音回答道。

  聽到他的話的某副會長果然跑去檢查他的抽屜。之前他就懷疑是不是抽屜裡有什麼東西,所以聖才會突然不用這個抽屜了。但檢查結果卻實實在在地告訴他——那只是一隻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抽屜而已。

  「滿意了?」

  梁穎看著面無表情問著自己的抽屜主人,沮喪地點了點頭。

  本來他還以為自己將會知道一向光明磊落的朋友什麼不為人知的秘密,誰知道答案竟然是如此普通。雖然說夏衣會魔術也是不為人知的,但那也只是由於那並不是什麼重要的事所以聖才沒有說出口而已。

  「夏衣還真厲害,竟然連魔術也會。」能用一個這麼小的抽屜變出那麼多那些東西出來,沒有一定的技術是辦不到的。

  很快就從沮喪中振作起來的梁穎立刻把目標轉向一直站在旁邊的女生身上。夏衣平常的行動模式本來就很神秘了,一會兒出現又一會兒消失的,很多時候她即使站在你身後很久你都不會察覺到。本來他還以為對方是什麼武林高手,練就了來無影去無蹤的高超神功。現在看來,那或許就是變魔術練就出來的功夫了。

  「很奇怪嗎?我們家的人幾乎都會魔術。」千堂聖說著走到自己的辦公桌後面,伸手拉開了那個校刊照片上的問題抽屜。

  抽屜被打開後,一眨眼的工夫,許許多多的氣球就從抽屜裡跳了出來。五顏六色的,一下子就填滿了整個辦公室。

  「因為我爸會玩魔術,所以我和我妹就跟著他學了一些。」如此說著的千堂聖皺著眉頭看著辦公室裡的氣球,有點頭痛等一下要怎麼處理自己製造出來的不可燃垃圾。

  「……」

  吃驚地看著從抽屜裡蹦出來的一堆氣球,梁穎現在真的是徹底無言了。他知道千堂家的人都很厲害,但卻不知道他們竟然連如此高等的魔術也會玩。

  那個抽屜自己剛才才檢查了一遍,他根本就沒有發現裡面有什麼機關。

  「既然你對這件事這麼關心,那麼擺平學校裡面的那些輿論這件工作就交給你了。」明明沒有陽光照射,千堂聖臉上的厚底眼鏡卻閃過了一道逆光。

  「……」

  梁穎嘴角抽搐地看著把最麻煩的工作交給自己的人。開始後悔自己為什麼要做第一個衝進來興師問罪的人呢。

  事後,當梁穎再次回想起這件事時,才後知後覺地發現千堂聖一開始表現出來的無奈與不情願表情,其實是裝來耍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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藤原ぷ拓海
王室 | 2021-4-16 19:25:04


  今天一整天過得算是比較驚險的千堂聖,好不容易終於迎來了相對安穩的夜晚。

  吃完晚飯就跑回房間工作的他,正在鍵盤上快速運動的手指突然停了下來。他把射線移到電腦顯示屏上那顯示時間的地方,然後側著頭豎起耳朵仔細地聽了一下,發現經常出現的電視機的吵鬧聲不知道什麼時候突然消失了。

  他打開門走出房間,下樓來到客廳看了一下,並沒有看到那個平常在這個時間裡都會守在電視機前面的身影。

  「夏衣?」他嘗試地叫了一聲。

  然後只有空蕩蕩的客廳對他的聲音作出了回應。

  奇怪了,那傢夥跑去哪裡了?

  就在千堂聖站在客廳裡納悶的時候,樓上傳來了有人走下樓梯的聲音。聲音越來越靠近,住在這間屋子裡面只有兩個人,所以不用看也知道是誰在樓梯上跑來跑去。

  剛把身體轉向樓梯口的千堂聖,剛好看到了夏衣一臉興奮地出現在轉角處,她在看到他的身影後雙眼發亮,立刻衝到他面前對著他大叫。

  「聖,快來看,天空上的月亮很漂亮啊!」

  說著,也不等千堂聖作出回應,夏衣就拉著他的手把他扯上了樓頂。

  千堂家的頂層,為了便於晾曬衣服,所以有一片地方是沒有東西遮蓋的。千堂聖此刻就站在那裡,抬頭看著或許是月亮所在的地方,由於雲層的遮擋,此刻在他的眼中只能看到一片透光的雲層。

  可以說是完全看不到月亮的他面無表情地推了推臉上的眼鏡,低頭看向站在旁邊本來很興奮但此刻卻很沮喪的夏衣。

  「怎麼會這樣……」夏衣一臉打擊地看著此刻只能看到一片厚厚雲層的夜空。

  剛才她坐在下面看新聞時剛好看到電視上說今晚的月亮是距離地球最近的一夜,因此她就跑到樓頂看月亮去了。當她發現月亮真的很漂亮時,就想起那名還在房間裡工作的同居者。

  誰知道當她把人帶上來時,就那麼不剛好月亮被雲層遮住了……

  千堂聖看著自己旁邊再次呈現出一副可憐小狗貌的吸血鬼,不由得莞爾一笑。「沒關係了,反正月亮以後還可以再看。」他抬手摸了摸她的頭,此刻在千堂聖的眼中,隱約可以看到夏衣頭上的那對低垂著的耳朵。

  「但,但是……」

  夏衣激動地抬起頭看著千堂聖,在看到他臉上的表情時又突然把頭低了下去。

  「但是什麼?」完全不知道她在幹什麼的千堂聖納悶地問道。

  「電視上說今天的月亮最接近地球,所以會特別的大,特別的亮……」夏衣低著頭小聲說道。

  原來是這樣……

  他終於搞明白夏衣今天晚上為什麼那麼好興致上來賞月的原因了。

  他再次抬頭看向天空,不過看到的還是那片透著一點亮光的雲層。「可惜現在被雲層遮擋住了,被你這麼一說,就連我也想看一下那個月亮了。」

  其實自己對於看月亮一點興趣也沒有,不過為了不掃身邊的人的興,他還是配合一下,表現出可惜的神情吧。

  「你想看?」本來還很沮喪的人突然用著閃閃發光的星星眼看著他。

  「呃,算是想看吧。」被她前後相差太大的表情嚇了一跳,千堂聖給了她一個很一般的回答。

  「好!就算是慶祝今天遇到了那麼多好事的份上,我就帶你去看月亮吧!」再次變得很有精神的夏衣突然說了這麼一句。

  你今天有遇到什麼好事嗎?

  千堂聖不由得在心裡納悶。

  「怎麼……」看。

  千堂聖的問話還沒有說完,就看到夏衣突然拉住自己的手,說了一句「要捉穩喔」,就開始覺得自己的雙腳離開了地面,身體逐漸失去重力。

  抬頭一看,他發現他們兩人正向著天空飛去。

  刺骨的風劃過臉頰,強大的離心力拉扯著他的身體,當這些不適感漸漸消失後,千堂聖才慢慢張開剛才由於極快的速度而不得不閉著的眼睛。

  「……」

  他面無表情地看著自己腳下此刻看上去變得像星星一樣細小的燈光,一臉平靜地轉頭看向捉著自己手的吸血鬼。

  不要問他反應為什麼那麼平淡。千堂聖發現在經歷了那麼多事後,自己的精神力已經從一般強大變成了非一般的強大了。

  「聖,快看!」夏衣興奮地用手指指著前方。

  千堂聖順著她手指的方向看去,一輪銀黃色的圓月出現在他眼前。

  柔和的銀黃色佔滿了他的整個視野,由於今天的月亮是最接近地球的,所以會比從前的每一輪月亮都要大,要圓,要亮。本來從地上看上去就已經覺得很大很亮的月亮,此刻置身於天空這樣正面對著它,那種感覺就不是用大和亮這些單調的形容詞可以形容了。

  「這……」此刻已經不知道要說什麼的千堂聖只能呆呆地看著眼前那片銀黃。

  由於自己此刻是身體飄在空中的關係,所以千堂聖的感覺就好像站在月球前面看著它那樣,很有震撼感。

  「怎樣?是不是很漂亮?」夏衣揚起燦爛的笑容,一臉開心地問道。

  「……該怎麼說……」他看著眼前的月亮,臉上的表情在震撼過後變成了感動。不知道為什麼,他在看到這輪圓月的時候,會有一股想哭的衝動。就連漂浮在空中這樣的事都令他有一種懷念的感覺。

  「該說是漂亮嗎……我……覺得很不可思議。」千堂聖想了很久,終於想到了一個可以形容自己此刻心情的詞語。

  他轉頭看向夏衣,露出了一個清澈的笑容。「謝謝你,夏衣,這是我看過最漂亮的月亮了。」

  首次看到千堂聖露出符合他本身年齡笑容的夏衣,不好意思地撓著頭,紅著臉傻笑。「這沒什麼啦!要是你喜歡,我們以後還可以像這樣飛上來賞月的。」

  低著頭等著對方回答的夏衣,在等了一會兒之後發現一點回應也沒有。她不解地抬頭看向千堂聖。然而,在她的眼前,除了空氣之外,她什麼也沒有看到。本來應該在她身邊的人不知道什麼時候從她身前消失了。

  「啊啦?人呢?」

  夏衣一臉納悶地四周尋找那名本該在這裡的人。

  「聖?」她嘗試地叫了一聲。

  然後回應她的是從下面傳上來的怒吼聲。

  「笨蛋夏衣——你竟然給我放手——」

  不知道幾千米的高空中,千悅中學的學生會會長此刻正做著一種叫自由落體的運動。在非自願性的情況下,他成為了可能是新世紀以來挑戰此項運動項目的第一人。

  身體倒立著以每秒幾十米的速度向著地面高速降落的千堂聖,此刻正咬牙切齒地叫著某吸血鬼的名字。

  「笨蛋夏衣——你竟然給我放手——」

  就在剛才,他向夏衣道謝完之後,對方不知道為什麼而感到不好意思,臉色突然變得通紅,習慣性地用手撓著自己的頭。認識她有一段時間的他當然知道那是她的習慣性動作。這本來是沒什麼好在意的,可是要命的事卻在這個小動作的影響下隨之而來!

  每次夏衣撓頭時都會很習慣地用自己的左手,所以那時她用的就是自己的左手。只是很不巧地,她用來捉住他讓他能在空中漂浮而使他不至於掉下去的手,剛好就是那只左手。

  因此,事情的後果不用說也可以想像得到。

  那就是他此刻正在不知幾千米的高空做著名為蹦極跳的時尚運動。

  不過人家的高空彈跳可是有繩索綁住的,而他卻是什麼安全措施都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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藤原ぷ拓海
王室 | 2021-4-16 19:25:23


  看著終於發現自己掉下來而慌忙飛下來的夏衣。千堂聖在心中暗暗發誓:要是他能活著回到地面,他一定會讓那只吸血鬼知道什麼叫作憤怒的鐵拳!

  「嗚嗚……對不起,聖,我不是故意的……嗚嗚……」

  抱著頭蹲在地上一邊哭一邊道歉的夏衣,此刻正在心中為自己頭上的大包感到委屈。

  就在半個小時前,夏衣終於在自己的供血者掉到地上變成肉醬之前險險地把他接住。然後在兩人終於安全回到家時,千堂聖突然握著拳頭對著她的頭就是重重地一拳打下去。也不管她痛得快要死的樣子,丟下她就自己一個人跑到廚房喝水去了。

  剛從鬼門關前跑了一圈的千堂聖,為了讓自己冷靜下來,在對夏衣施行家暴之後跑到廚房去喝水了。此刻除了心臟差點被嚇停而造成的驚嚇過度之外,充斥在他心中的就是無處可以發洩的滿滿怒氣。

  雖然平常夏衣給他闖出什麼禍,他都沒有怎麼生氣。但今次卻是事關生命的事情,與平常那種只要用一下腦筋就可以解決的事完全不是同一個等級的。

  拜託她就不要這樣開他玩笑!要是一個弄不好,他可是會沒命的!

  越想越覺得生氣,千堂聖那握著玻璃杯的手慢慢地冒出了幾條青筋。「卡」的一下清脆的響聲,那只玻璃杯終於在幾秒之後由於無法承受他的怒氣很乾脆地回歸了自然。

  他沈默地看著掉在地上的玻璃碎片,歎氣。

  這可是他有史而來第一次因為生氣而使玻璃杯破碎的。要是讓自己的雙胞胎妹妹知道這件事,她一定會驚訝,因為她終於發現自己的哥哥原來還是有脾氣的。

  本來還是很激動的情緒,在看到那些碎片後終於平復了下來。他找來了掃把把地上的碎片清理乾淨後,習慣性地抬手想要推一直掛在自己鼻樑上的眼鏡,但手指碰到的卻是自己的鼻樑。

  他納悶地把臉轉向廚房裡的窗戶,從玻璃上的倒影中,他看到了一張隱藏在長長頭髮後的臉。一向掛在鼻樑上的厚底眼鏡不知道什麼時候不見了,玻璃中倒映著的是一張由於很少曬太陽,皮膚並不像一般男生那樣有著健康麥子色的淨白的臉。

  可能是剛才掉下來的時候掉了吧。

  千堂聖歪著頭看著玻璃中的自己。

  幸好上面還有備份的眼鏡,雖然說自己沒有近視,戴不戴眼鏡都沒有關係。不過一想起小時候的恐怖經歷……他還是覺得戴著眼鏡上學比較保險。

  這樣想著的千堂聖不太在意地轉過身去,剛好就對上了偷偷躲在門邊的那張小心翼翼的臉。

  夏衣在發現他注意到自己後,立刻把頭縮了回去。

  第一次看到千堂聖生氣的夏衣,現在可以說是很害怕走近他。剛才已經蹲在客廳裡想了很久的她,最後還是不知道對方為什麼會突然生氣。明明剛才在天空上氣氛還很好的,怎麼一回到家就變成那樣了呢?

  想破頭還是想不明白的夏衣,最後決定先到廚房去探一下情況。雖然她此刻真的不敢接近千堂聖,但他進去已經很久了,擔心他在裡面出了什麼事的夏衣最後還是硬著頭皮跑了過去。

  然後,由於廚房沒有門,所以她只好躲在外面。

  看到她的反應後,千堂聖不由得在心中歎了一口氣。

  雖然說自己差點沒命完全是因為她的不小心,但她也不是故意要那樣做的。其實他剛才確實是不應該那麼生氣,看來是真的把她嚇得不輕呢!

  千堂聖整理了一下情緒後,走到門口探頭出去,發現左右兩邊都沒有人。然後他低頭一看,在自己的右手邊處,果然看到了某只蹲在地上自認為自己躲得很好的吸血鬼。

  「想睡覺的話就回房間裡睡,蹲在這裡會感冒的。」說是這麼說,吸血鬼到底會不會感冒,就連知識豐富的千堂聖都不知道。從平常的表現來看,對方的身體結構肯定與人類有著很大差別。

  蹲在地上縮成一團的夏衣在他出聲說話時,身體很細微地震動了一下。她小心地露出半張臉,用著還混雜著哭腔的聲音小聲問道,「你,你不生氣了?」

  那試探性的聲音中帶著恐慌,小心翼翼的表情令千堂聖看了不知道為什麼有一股想笑的衝動。不過他知道那並不是嘲笑。

  不知道為什麼他覺得現在的夏衣看上去好像一隻受驚嚇的倉鼠。

  他蹲下身,從口袋中拿出手帕,一邊用著輕柔的力度擦著她那還殘留在臉上的淚水,一邊苦笑著說,「我不生氣了,所以你也不用那麼害怕了。剛才是我太凶,嚇到你了。我在這裡向你道歉。」

  雖然做錯事的本來就是對方,不過千堂聖發現,自已實在是不喜歡看到夏衣害怕自己的眼神,而且淚水也不適合出現在她臉上。所以即使是再生氣,他也很難氣起來。

  夏衣的性格本來就很單純,通常做事情之前都不會想太多,所以很多時候都會給他帶來很多麻煩她都不知道。不過也因為那樣,本來覺得生活很無聊的他,現在終於有一種自己是活著的感覺。一成不變的生活,因為這名吸血鬼的突然闖入,發生了巨大的改變。

  雖然發生的並不全都是好事,但千堂聖不否定,自從夏衣走進這個家之後,他的人生就變得很精彩,同時也變得很刺激,不會再像從前那樣像白開水一樣平淡。本來沒什麼情緒波動的他,現在變成了會歎氣,會生氣。

  想起自己那可以用腦筋急轉彎來形容的生活,千堂聖臉上的笑容不由得更深了。

  「你真的不生氣了?」夏衣眨著大大的眼睛再次問道。她為此刻出現在千堂聖臉上的笑容感到納悶。

  是說這個人的情緒變化也未免太大了吧?前一刻在生氣,現在又突然在笑。夏衣真的是被他的心情變化搞糊塗了。

  其實千堂聖在笑,是因為此刻的她看上去真的很像一隻倉鼠。

  「嗯。所以你快起來吧。」

  露出無奈笑容的千堂聖向著她伸出了手,夏衣看了他一會兒之後,才把自己的手伸過去,握住它。

  「不過以後還是不要用那什麼飛行能力了。太危險了。」那個太危險完全是針對他來說的。要是以後再發生那種事,他可不敢保證自己還會不會像今天這樣那麼幸運能撿回一條命。

  一想起剛才的經歷,千堂聖不由得開始考慮是不是應該提前給自己買人生保險比較好。是說剛才那樣算不算是在意外保險的範圍內?

  話說由於靈異力量而受傷,保險公司會不會賠償還是一個問題……

  「……你那個眼神是什麼意思?」正在考慮投保問題的千堂聖發現夏衣那一閃一閃的大眼睛,心中不由得冒出一股不好的預感。

  到剛才為止還充滿水汽的雙眼,現在卻閃耀著莫名的光芒。夏衣眨著大大的星星眼,一臉渴求地看著千堂聖——的脖子。

  千堂聖不著行跡地退後兩步,通常她露出這種眼神時,只有兩種情況:一就是她覺得無聊,要他陪她玩;二就是她餓了,想要吸他的血。

  看對方那個樣子就知道,答案不可能是一了,所以千堂聖不用猜也知道夏衣此刻腦中正在想的到底是什麼。

  「吶,因為太久沒有飛上天空了,經過剛才那麼折騰,我現在好餓喔!所以聖你就給我吸一點血吧!」聲音的末尾處彷彿能看到一個心形,夏衣眨著她的星星眼一臉討好地看著他。

  「……你立刻給我上去睡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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藤原ぷ拓海
王室 | 2021-4-16 19:25:43


  渡過了一個驚心動魄叫人永生難忘的夜晚之後,千堂聖在嚴重失血外加嚴重失眠的情況下,終於迎來了一個清爽的早晨。

  雖然「不明生物」事件還在學校裡流傳,但經過某副會長的努力周旋,學生們對於那篇報導已經從一開始的將信將疑變成了現在的把它當一般趣味性話題看待。

  對於自己的部下這兩天來的東奔西走,千堂聖除了給予他精神上的支持之外,完全沒有給予行動上幫助的打算。

  俗話說:話太多就是找死。

  現在梁穎之所以會變得那麼忙碌,這完全可以說是他自找的。

  然後,由於這段時間一直在忙(忙著處理麻煩事),以及已經很久沒有聽說有學生跑到那個教堂去,所以當這天放學回家突然想順便過去看一下情況的千堂聖,來到教堂前面時猛然發現,那座曾經被他稱為危樓的教堂此刻竟然拉起了警戒線。

  千堂聖看著眼前不停有警察進進出出的教堂大門,心中那股可能又會有麻煩的預感變得越來越強烈。不知道為什麼,他的預感在這段時間裡只有對於壞事的預測會特別的準。

  越看越覺得會有事發生的他,找來了旁邊那位好像看熱鬧看了很久的大嬸問道,「阿姨,我想請問一下這裡是不是發生了什麼事情?」

  那位阿姨可能覺得現在已經很少有這麼有禮貌的中學生,難得遇到了一個看上去就是好學生而且又很有禮貌的人,難得心情很好地把知道的事情全都說了出來,幾乎是到了暢所欲言的程度。

  「我也是聽別人說的,其實也不是很清楚。就是今天中午有名學生在裡面發現了一副可能年代很久的棺材,嚇得跑去了報警。真不明白那些學生在想什麼的,那麼危險的地方還要跑到裡面去玩。」那位阿姨抱怨了那麼一句之後把話題繼續了下去。

  「後來那些警察就來了,他們一來到就拉起了警戒線跑到裡面調查。現在聽說那副棺材裡面可能曾經存在屍體,只是不知道為什麼不見了,而且聽說是最近不見的。之後警方在棺材的旁邊發現了少量血跡,初步認為可能是帶走屍體的人留下的。剛才我聽旁邊的人說,警方懷疑這可能是一宗時間很久的殺人棄屍案。唉,現在這個社會啊,真的是越來越危險了……」說到最好,那位阿姨開始與旁邊的人討論起最近的社會治安問題。

  千堂在聽到發現棺材那裡就開始覺得不妙,在聽到發現血跡之後整個人的臉色已經變成紫黑色,在把對方的話完全聽完後,他的臉完全可以與青椒做比較了。

  真的該慶幸他額前頭髮長,又帶了一副厚底眼鏡,所以看不出什麼來。否則他現在可能已經被人當作嫌疑犯捉起來帶回警察局了。

  那副棺材不用說,當然是自己當初發現夏衣時的那副棺材了。至於那個少量血跡,他很不想承認,但他那可以稱為過目不忘的高強記憶力卻告訴他,那個血跡毫無疑問是他本人的。那是當初他被夏衣吸血時不小心滴下的血。

  「謝謝你,阿姨。」道完謝之後,千堂聖一臉頭痛地揉著太陽穴。

  嗯,要是當初能把那副棺材處理了,現在就不用這麼頭痛了。不過當時的情況又的確是混亂,他沒有在被咬之後立刻暈倒就已經算不錯了,哪還有那個心思去思考處理棺材的事?

  而在另一邊,跟著他來到這裡此刻正被人假想為某具失蹤屍體的夏衣正好奇地左看右看,因為這是她在醒來之後第一次回到這個教堂來,所以顯得很興奮。由於當時他們當時所處的地方是地下室,千堂聖在她醒來之後就第一時間把她帶走了,所以她根本不知道自己睡了一百年的地方到底是什麼樣子。

  當她看到那些警察抬著一副由巨大白色石頭造成的棺材走出來時,不由得興奮地拉著千堂聖的衣服大叫,「聖,你看,那是我之前睡的——」

  只是某人興奮的話語還沒有說完,千堂聖就一手摀住她的口,一手拉著她的衣領,好像挾持人質般直接把她拖離現場。

  如果放著她在那裡大聲說出那是她睡過的棺材的話,他不用想也知道他接下來將要渡過的是被人天天24小時徵詢的日子。

  不但每天上學放學都要被警察監視跟蹤,而且還會不停地被人追問一些即使是回答了也不會讓人相信的問題。

  內容無非就是從一開始的「為什麼這位少女會睡在棺材裡」,「你和這位少女是什麼關係」到夏衣接受身體檢查後的「這位小姐的身體構造到底是怎樣的」,「你被這位小姐吸血之後有沒有發現身體上有什麼變化」等一些令人心煩的問題。

  而且搞到最後通常都會變成他這個普通人類被帶去某個研究機構被迫接受一堆身體檢查。

  一想到這些,他就更煩了。

  唉,就算是為了不讓那些假設真實發生好了,他得想出解決的辦法才行。

  「聖,是這裡嗎?」

  「對,就是這裡。」

  夜空之中,兩個人影緩緩降落在警局大樓的樓頂。由於天空的月亮此刻正被雲層遮住,厚厚的雲層令原本被月亮照亮的大地變得一片黑暗。此時的時間正是淩晨兩點,大街上並沒有看到有行人行走,就連過路的車輛也十分稀少,街道上唯一的色彩就是街燈映照下的昏黃色。

  回到家之後,千堂聖利用電腦入侵了警局的保全系統。所謂知己知彼,百戰百勝。在思考解決辦法之前,他必須先瞭解警察現在到底調查到哪裡。

  在他用了45分鐘從警局的檔案庫裡找到的資料知道,不知道基於什麼原因,那些警察竟然沒有第一時間調查那些現場遺留下來的血跡,而是找了一堆歷史學家來研究那副石棺。看樣子他們對那副石棺的興趣大於找出那所謂的兇手。

  雖然有點莫名其妙,但這無疑是給千堂聖爭取了許多時間。在經過重重考慮之後,千堂聖最後想出的辦法是趁夜潛入警察局偷取那份血液樣本,或者是更改那份血液檢測報告。

  他不是沒有想過,在入侵保全系統時順便篡改那份報告書。但一想到即使更改了裡面的內容,還是會留下手寫的那份報告原本,所以他就放棄了這個乍看之下最有效實際卻治標不治本的方法。

  由於在前段時間才見識過夏衣的詭異能力,所以一向奉行行使最有效辦法的千堂聖才會這麼膽大地出此下策。要是換作從前他才不會去幹這種沒有勝算的傻事呢!

  只是,由於夏衣實在是一個令人無法放心的吸血鬼,所以實行這個行動還是存在著很大的風險。

  「聖,要把門打開嗎?」由於千堂聖答應她事成之後會給她吸血,所以此刻的夏衣可以說是幹勁十足。再加上她是第一次參與這種夜間行動,所以即使千堂聖沒有給任何好處她,以她愛玩的個性,她也會不求回報地主動說幫忙的。

  「……從現在開始你不要叫我的名字,免得等一下給人聽到就不好了。」千悅中學學生會會長夜闖警察局,這要是傳出去了,他就真的得準備被警察與媒體包圍了。

  「哦,那我應該怎麼稱呼你?」身穿一身黑色衣服,頭上戴著夜視護目鏡的夏衣站在門前眼睛發亮地看著同樣是一身黑衣服頭戴護目鏡打扮的千堂聖。

  「隨便。只要不要叫名字就行了。」手拿手提電腦不知道在幹什麼的人只回答了這麼一句話就沒有作聲了。

  「那我就隨便叫了。」看對方好像在忙,夏衣並沒有像平常那樣好奇地跑過去看。她的注意力從剛才開始就眼前人的打扮吸引住了。

  她發現千堂家真的可以用一個百寶箱來形容。由於無聊,她曾經找出過許多有趣的東西。防彈衣,竊聽器,追蹤器什麼的,她可以找出一堆出來。就數他們身上此時穿著的衣服,也是千堂聖從放雜物的房間裡面找出來的。

  就不明白為什麼一個普通的家庭會有那麼多有著特殊用途的東西。

  不過……

  夏衣再次把思緒拉回來,她心情很好地看著站在眼前打開手提電腦緊鎖眉頭快速運轉手指的人。

  既然能看到聖的這個打扮,她就不要去在意那種小事吧!

  一直站在夜風中入侵保全系統控制攝像機的千堂聖,在經過幾分鐘的奮戰之後,終於把該做的準備工作做完。

  「……你能用你的特殊能力把門打開嗎?」千堂聖盯著夏衣的臉看了一會兒之後,才把心中的疑問問出口。不知道是不是身為吸血鬼的關係,他發現夏衣會很多奇奇怪怪的魔法。就不知道她會不會開鎖。

  「可以,你等一下。」夏衣轉過身面對著鐵門。伸出左手按著門把的地方,由於護目鏡的遮擋,千堂聖此刻並沒有注意到,在看著門把手的夏衣的眼睛此刻正閃耀著不詳的金色光芒。

  「卡嚓」一聲,鐵門在沒有外力的情況下,自己慢慢地打開。

  千堂聖看著眼前打開了一條縫隙的鐵門,心中冒出了這樣一個想法:要是那些苦練了幾年開鎖技巧的小偷看到了,他們一定會哭的。

  其實他原本的打算是要是夏衣說在這裡開一個像那個抽屜那樣的黑洞連線進去的話,他就自己親自動手用髮夾開門了。

  從前他的母親在他們小的時候,說擔心他們因為忘記帶鑰匙而不能進家門,就把自己從祖母那裡學來的開鎖技術教給了他們兄妹倆。

  所以說千堂聖除了會變魔術之外,還是一名開鎖專家。

  不過看來現在他是不用自己動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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藤原ぷ拓海
王室 | 2021-4-16 19:26:03


  成功進到警局大樓的兩人,此刻正小心翼翼地走在昏暗的走道上。由於千堂聖已經在事前控制了那些攝像機,所以他們不用太擔心會被坐在監視器前的警員看到。只是警察可以說是一年365天,一天24小時全年無休的公務員,所以即使是到了現在這種夜深人靜的時候,警局裡面還是會有一堆埋頭工作的警員。

  不過也不知道是幸運還是本來就是這樣,千堂聖他們一路下來都沒有遇到一個人。就連傳說中十分忙碌的鑒定科辦公室都沒有一個人在。

  其實說他們幸運也的確是很幸運,因為本來應該在工作的鑒定科的人,此刻都集中到了那副白色石棺那裡去,所以此刻天堂聖他們才會在辦公室裡看不到一個人。

  然後當不知情的兩人小心翼翼地進到鑒定科的辦公室時,裡面只有漆黑的一片,要不是他們都帶著夜間專用護目鏡,他們可能只能像盲頭蒼蠅一樣什麼也看不到。

  總覺得太順利了。

  事情進展得太過順暢,使到一向謹慎的千堂聖不由得緊張起來。他就擔心現在這個其實就是所謂的暴風雨前的寧靜。

  就在他這麼想時,辦公室的外面,從不遠處傳來了驚人的警報聲。

  「夏衣!」千堂聖滿頭青筋地看向在旁邊一臉好奇看著桌上東西的某吸血鬼。

  被人突然大叫名字的夏衣被嚇了一跳,她不解地看向叫自己的人,「唉?有什麼事嗎?」

  「你又做了什麼,竟然把警報器都觸動了。」因為某人前科實在太多,所以千堂聖沒有多想第一個懷疑的就是她。

  然後被人指責的夏衣卻十分無辜地看著他。「可是我什麼都沒有碰啊!」她的手還沒有伸出去,那個警報器就響了,所以真的是與她無關。

  「那為什麼……」還沒有等千堂聖把話說完,從外面的走廊上傳來了聲勢浩大地腳步聲。聽也知道一定是有一群人向著這裡跑過來。

  現在並不是追究是誰觸動警報器的時候,現在他們首要做的事就是思考怎麼從這裡逃出去。

  鑒定科的位置是在六樓,所以從窗口跳下去這個辦法實在不可行。而且現在整個警局的人都動員起來了,要是從窗戶飛出去,很有可能被人看到他們在空中飛,這實在是太冒險了。

  到那時候恐怕就會變成全城的人來參與搜索行動了而不是只有警察來捉人了。原因是他們市出現了會飛的超能力者。

  「聖,這邊!」

  就在千堂聖的大腦運轉到最大速度時,夏衣突然跑過來拉住他的手向著牆壁衝去。原本雪白的牆壁不知道什麼時候出現了一片黑色,那片黑色眼熟得千堂聖想假裝不知道那是什麼都不行。

  「為什麼這裡會有一個黑洞的?!」

  對,那就是之前夏衣因為無聊,而在學生會室裡用他辦公桌的抽屜變出來的黑洞。雖然千堂聖本人不想承認,但眼前的那團黑乎乎的東西與之前的那個黑洞根本就是同一產物。

  「我剛剛打開的,它與上次的抽屜相連。我設定成這個空間只能在這裡出現10秒,所以我們要快點。」這樣說著,夏衣就拉著千堂聖的手跳進了那個不明空間。

  就在兩人的身影從鑒定科裡消失之後,那個黑洞開始越縮越小,最後變成一個細小黑點消失在辦公室裡。

  當那群警察衝進鑒定科時,他們看到的是空無一人的辦公室。

  千悅中學學生會辦公室裡,一向早到的學生會會長今天也毫不例外地第一個出現在辦公室裡。然後,也毫不例外地,第二個出現的必定是空閒時間很多的學生會副會長。

  梁穎盯著千堂聖的頭看了一會兒,才把自己心中的疑問問了出口。

  「吶,聖。你幹嘛一直按著自己的頭?你頭痛嗎?」從他進來的那一刻開始,千堂聖就以每五分鐘一次的頻率按著自己的頭,雖然沒有說什麼,但從他皺著眉頭的表情看來就是很痛的樣子。

  千堂聖斜眼看了站在自己辦公桌前的人一眼,皺著眉頭按著自己的頭。「……昨天晚上拿東西時不小心撞到櫃子了。」

  事實上,之前行蹤不明的那只抽屜其實此刻正身在千堂家千堂聖的房間裡。在一次偶然的情況下,千堂聖發現自己桌子的抽屜與學校辦公桌的抽屜長得幾乎一樣,所以他就把兩隻抽屜調換過來了。

  然後,昨天晚上夏衣開的那條異次元通道,由於出口就是那只抽屜,所以他們最後很順利地平安無事地回到家。只是事情發生得太突然,他在爬出那個出口時忘記了那個抽屜被自己關著,以至他的頭不小心地很用力地與抽屜的木板發生了碰撞。

  最後的結果就是此刻他頭上那只一直在隱隱作痛的腫包。

  「真為你感到悲哀,下次拿東西時記得小心一點啊。」梁穎同情地看著眼前很少會那麼不小心的上司。

  「……謝謝關心。」千堂聖在鏡片後白了他一眼。不過由於鏡片太厚,他的前額頭髮太長,所以梁穎並沒有看到他送給自己的白眼。

  「你要是沒事的話就回去上課,不要在這裡妨礙我工作。」他還得入侵警局的保全系統,查一下他們找出血液的主人沒有。

  梁穎站在這裡,他會不方便做事的。

  「誰說我沒事做的?我可是學生會的副會長啊!」雖然他職位沒有他高,但他好歹是學生會的第二把行政交椅,這麼藐視他的存在怎麼行!

  「就我看到的,你在進來之後就一直站在這裡,兩手一直閒著,根本就沒有看到你做過什麼事。」千堂聖毫不留情地直言道。不是他要說,作為學生會的第二把行政交椅,他起的作用真的不大。

  只有在辦活動時這個人才會有大的作為。不過那也是他好玩的個性所致的。

  「唉,別管那種小事了,告訴你一件事,那可是沒有在媒體上報導的喔!」梁穎不太在意地揮揮手,然後故作神秘地探頭過去。

  「我聽我老爸說,昨天晚上有人夜闖警察局了。」

  千堂聖一聽,一直在鍵盤上不停敲打的十指突然停頓了一下,然後又繼續它的工作。千堂聖的手指停頓只有一秒鐘,所以梁穎並沒有注意到。

  不過即使他注意到了,他也會把他當作是對方因為吃驚而做出的反應而已。

  「然後呢?」他們昨天晚上並沒有被人看到長相,應該是沒有人知道他們的身份才對。不過為了保險,還是問一下好。

  其實要不是梁穎自己提起,千堂聖還真忘記了他父親的工作職稱叫警察這一回事。

  「然後嘛!雖然對方觸動了警報器,但最後還是什麼也沒有捉到。我老爸還說可能只是老鼠觸動警報器而已,根本就沒有人入侵。不過說得也是,除非是不怕死,還真沒有人會傻到去夜闖警察局呢!」說到最後,梁穎不由得笑了起來。

  看著眼前人的笑容,千堂聖無聲地在心中回答道。

  真是抱歉啊!他就是那個不怕死的人。

  不過說到警報器,昨天晚上向夏衣確定了一下,那確實不是她觸動的。那麼,那到底是誰觸動的呢?

  難道真的只是老鼠?

  直覺地,千堂聖覺得那個觸動警報器的是一名人類。只是不確定那個人到底是故意在那個時間觸動警報器,還是只是意外。

  要是是前者的話,他們最近就得小心一點了。可能那個人已經注意到夏衣的真正身份了。

  「對了,梁穎,那個廢置教堂的那個案子是你老爸處理的嗎?」

  「就是後山那個教堂?那的確是我老爸處理的,不過你問來幹嘛?」梁穎不解地看向千堂聖。就他對他的認識,聖可不是那種喜歡八卦的人。

  「之前在發現石棺時我也在場,只是有點在意而已。聽那附近的人說在裡面發現了血跡,現在應該已經查出那是誰的血了吧?」千堂聖推了推臉上的眼鏡,給了對方一個很正常的回答。反正全校的人都知道他受老師之托放學後到那間教堂去巡邏的事。

  巡邏的事身為副會長的梁穎當然也知道了,因此他不疑有他地回答對方的提問。「以現在的科技,當然是查出來了。不過那不是人的血,我聽我老爸說那可能是某種動物的血。」

  「動物的血?!」千堂聖聽後不由得提高了聲音。

  梁穎不解地看向他,「你那麼大聲幹嘛?」

  「不,只是有點吃驚而已,因為之前聽說的明明就是人血。」他立刻收起表露出來的情緒,馬上恢復到平常的那個淡漠神情。

  「我老爸他們一開始也以為是人血,只是調查之後發現染色體的數量根本不對,後來有人說那可能是動物的血,因為那裡是山嘛!所以最後就沒有在那一點調查下去了。」

  雖然很不想承認,但梁穎的話卻實實在在地告訴他,他們昨天晚上做的冒險行為只是白忙一場而已。

  動物的血……

  千堂聖臉頰抽搐了一下。

  還真是意料之外的發展啊……

  很難得地,一向精明能幹沒有人能打擊他的千堂聖陷入了名叫沮喪的漩渦之中。

  並不知道自己眼前的人此刻正情緒低落的梁穎突然很樂地轉移了話題。「喂,聖。我聽說今天有一名轉校生轉到你們班去喔!是真的嗎?」

  千堂聖沒有什麼表情地看了他一眼,然後低頭繼續自己沒有完成的工作。

  他決定要把昨天發生的事徹底忘記。

  「是有轉校生沒錯。不過我今天還沒有回教室,所以不知道那個人到底長什麼樣子。」雖然高三的轉校生很罕見,不過那對他沒有多大的影響。

  最大的影響也不過是班裡多了一名同學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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藤原ぷ拓海
王室 | 2021-4-16 19:26:25


  「各位好,我的名字叫法蘭茲?賽爾。以後請各位同學多多指教。」

  千悅中學高三升學班今天來了一位轉學生。他的名字叫法蘭茲?賽爾,是一名中法混血兒。續千堂聖之後,千悅中學迎來了第二名有著混血血統的學生。不過與千堂聖不同,由於對方有著非常好看的外表,溫柔浪漫的性情,和開朗健談的性格,所以在轉學的第一天就俘虜了許多少女的心。

  以千堂聖所在的班級為中心,為這名轉校生神魂顛倒的女生以每小時增加一倍的速度向著全校迅速擴展。

  但是,雖然同為混血兒,千堂聖對於這名名叫法蘭茲?賽爾的轉校生卻一點興趣也沒有。

  就如同往常一樣,千堂聖即使是難得出現在教室裡面,也只是坐在自己的座位上看著從家裡帶回來的書。偶爾會與身邊的人交談幾句,不過他留在教室裡的時間幾乎都被看書所佔據了。

  「你好。」

  就在他看書看得忘我的時候,一把很好聽的聲音從他的頭頂上傳來。千堂聖抬頭看著今天轉學過來的轉校生,不解對方為什麼事找上自己。

  是說他好像沒有做過什麼會引起對方注意的事吧?

  「請問有什麼事?」千堂聖看著那雙褐色的眼睛。雖然同樣是混血兒,但千堂聖體內留著的卻是中與日的混血,所以從外表看去,要是他本人不說,還真不會有人注意到他是一名混血兒。

  因此在這所學校裡面,知道他的血統的人只有少數的幾個人。

  「請問你就是千堂聖嗎?」法蘭茲?賽爾十分有禮貌地詢問道,掛在臉上的是一個溫柔有禮的笑容。

  「我是千堂聖沒錯。請問你找我有什麼事嗎?法蘭茲?賽爾同學。」同樣地,千堂聖對待他的態度也是冷淡有禮。直覺地,他不想與眼前的人深交。

  「我的名字太長了,你可以叫我法蘭茲。」褐眼轉校生微微笑了一下。「前幾天我在散步的時候撿到了一樣東西。今天看到你戴著的那副眼鏡,我只想問一下那是不是你的東西而已。」這樣說著,法蘭茲從衣服口袋裡拿出了一個眼鏡盒。他把盒子打開,遞到千堂聖的眼前。

  千堂聖看著遞到眼前的盒子,一時說不出話來。

  如果說他在最近有沒有遺失的眼鏡,就只有那副那天他從天上掉下來時不見了的那副眼鏡了。只是沒有想到,那副眼鏡竟然是以這種方式回到他的手上,而且還是完好無損地出現在他的眼前。

  從那樣的高空掉下來,竟然還能完好無缺,這怎麼想都知道那是不可能的事。

  除非是別人在它掉到地面之前把它接住了……

  「對不起,那並不是我的東西。」千堂聖推了推此刻掛在自己鼻樑上的眼鏡,語氣肯定地回答道。

  雖然對方隱藏得很好,但他在對方進到這間教室開始,就感覺到一股強烈的不協調感。看樣子那副溫柔的外表只是假象,這名叫法蘭茲?賽爾的轉學生絕對不是一個簡單的人。

  不過即使這個人再怎麼的不簡單,也與他沒有關係。反正他並沒有打算與這個人建立同學以上的交情。所以打從對方進來開始,他就沒有把注意力放到這個人的身上。

  只是沒有想到,他不去注意他,對方卻自己找上門來了。

  「咦?不是你的嗎?我看你戴著的那副眼鏡與這幅眼鏡在設計上相同,所以才覺得這是你丟的東西。」對方聽到他的答案後顯得有點驚訝。那樣子看上去就好像他已經很確定那是千堂聖的東西了。

  「這種款式的眼鏡很普通,在這附近隨便找一家眼鏡專賣店都可以訂造一副。我看那應該是別的剛好與我買了一樣款式的人丟的吧。」千堂聖難得露出微笑看著對方。總之他就是不會承認那是他的眼鏡,即使那確實是他的東西。

  撿到一個吸血鬼,他的生活已經變得麻煩不斷了,他可不想在學校裡還要面對不知道在想什麼的神秘轉學生。

  法蘭茲?賽爾看了他一會兒,突然勾起一個微笑。他合上眼鏡的盒子,把它收回自己的口袋裡。「是嗎?那看來是我搞錯了。我再去找一下,看能不能找到丟這幅眼鏡的失主吧!給你帶來麻煩,真是不好意思。」

  「不會,應該是幫不到你的忙的我感到抱歉才對。」千堂聖再次回以對方一個皮笑肉不笑的微笑。

  電光火石只在教室裡出現了那麼一瞬間,打破這個局面的是從教室的門口傳來的,叫喚千堂聖名字的聲音。

  「聖!」

  活潑開朗的聲音從不遠處傳來。隔著一張桌子對望著的兩個人,在聽到叫聲後都不約而同地看向教室的門口處。

  此刻站在門口,揮動著手笑得像神經病一樣的是千悅中學的學生會副會長,也就是千堂聖下屬的梁穎。

  剛才叫喚名字的人就是他。

  「抱歉,我還有會裡的工作,要先失陪了。」千堂聖以示禮貌地點了點頭,合上剛才看到一半的書,收拾好桌上的東西後,就走出了教室。

  因為是背對著身,所以他並沒有注意到,法蘭茲?賽爾在看著他走出教室的眼睛,閃過了一絲難以察覺的異彩。

  「聖,剛才和你說話的那個就是今天來的轉學生嗎?」其實出現在別人班教室門口真正的目的是為了看那位傳聞中轉學生的某副會長,一邊在走廊上走一邊一臉興奮地問著身邊的人。「聽說對方還跟你一樣是混血兒哦!現在我們學校不就有兩名混血兒了嗎!」

  雖然說在現在在這個世界貿易暢通的時代,混血兒並不罕見,但能真正遇到的機率卻不大,所以梁穎才會那麼興奮。

  自己學校有兩名混血兒,而且其中一個還是自己的朋友,這說出去都會令人覺得很有成就感。

  「法蘭茲?賽爾,中法混血兒。聽說是由於雙親到中國來工作所以才這個時候轉學過來的。其他的,你想知道就自己去問他吧。」而他,再也不想與那個人有什麼大的交集了。

  經過剛才那件事之後,他認識到那個人並不是可以隨便打法掉的人。他總覺得那名轉學生不會輕易地放過他,在以後還會繼續找他的麻煩。

  或者,會給他製造出許多更大的麻煩。

  來到學生會辦公室的門口,千堂聖在打開木門的瞬間,一個黑色大型物體向著他飛過來。梁穎在看到有東西飛出來的瞬間一秒閃到旁邊去。然後來不及躲避的千堂聖就那樣被那個大型物體撞到,被壓在地上。

  飛撲出來的大型黑色物體——夏衣跨坐在千堂聖的身上,一手興奮地捉著他的衣領一邊搖一邊大叫。

  「聖,你看我捉到什麼東西了?」

  幸好此時走廊上並沒有第四個人在,所以看到這一幕曖昧鏡頭的只有跟著千堂聖一同來到學生會辦公室的梁穎。不過由於並不是第一次看到這樣的畫面,所以他也沒有大驚小怪。

  被人捉著衣領搖得快要斷氣的千堂聖,在嘗試了幾次無法把坐在自己身上的人推開之後,咬牙切齒地對著某個過度興奮的人命令道。

  「你先給我放手站起來!」

  即使是處於興奮狀態,但此刻被自己坐在身上的人正在生氣,夏衣還是可以從他的語氣中聽出來的。

  她識趣地從某人身上爬起來,待那個人站起來之後,又立刻跳過去趴在那個人的背上,就那樣掛在千堂聖的肩膀上不動。

  算是已經習慣了她的過於親密的舉動千堂聖,無視肩上的重量,拖著沈重的步伐走進了學生會室。而一直站在旁邊看戲的梁穎也跟著走進去,進去後還不忘把門關上,好杜絕等一下可能會出現的好奇目光。

  他一直覺得聖與夏衣的互動很有看頭,但聖本人並不喜歡自己的私生活被人當笑話看,所以他還是把這個樂趣留給自己享受吧!

  「梁穎,你把這份報表拿去教務處。昨天教務主任說一定要今天交上去。」

  剛坐下沒多久,千堂聖就從桌上的文件山中抽了一本文件夾出來,遞給剛想找個位置坐下泡茶看戲的梁穎。

  學生會副會長梁穎錯愣地接過那個文件夾,不太情願地問道,「……要現在立刻交過去嗎?」

  老大你就不能等一下再叫我做事嗎?我連凳子都還沒有坐下呢!

  「對,是現在立刻。」千堂聖推了推眼鏡,語氣肯定地說。然後仍然掛在他身上的夏衣,眼睛只是一直盯著千堂聖,連看都沒有看梁穎一眼。

  「…………我現在立刻就去。」看著眼前的兩人掙紮了一分鐘之後,梁穎終於垂頭喪氣地拿著那份報表,神情暗淡地打開門走出去。

  他從進到學生會室開始到現在離開,時間大概連三分鐘都沒有。

  千堂聖在確定辦公室已經清場之後,走過去把門鎖上,才無奈地問著依然掛在他身上,短時間內沒有離開打算的夏衣。

  「你剛才說你捉到什麼了?」沒有記錯,他剛才好像有看到她手上捉著什麼黑色的物體。只是他還沒看清楚,他就被人撞倒在地上了。

  「就是這個,你看!」夏衣獻寶般地把一直捉在手中的黑色不明物體舉到千堂聖的面前。

  一雙金色的眼睛瞪著他,同樣地他也瞪著那雙金色貓眼。兩雙眼睛就這樣對望了幾秒,千堂聖沈默了一下後看向捉著那東西的人。

  「為什麼這裡會有一隻這麼大的蝙蝠?」

  此刻被夏衣抓在手中的,是一隻無論是從外形還是顏色來看,名字都叫做蝙蝠的動物。只是這只蝙蝠的尺寸與一般的蝙蝠不同。從那個大小來看,要是夏衣不把他舉到他眼前,他一開始還以為那是一隻肥老鼠。

  「剛才它就這樣倒掛在外面的樹上,我看到了,就把它捉進來了。」夏衣捉著那只蝙蝠的腳,像捉著一隻待砍雞那樣,左右搖晃。

  千堂聖看了一眼那只剛開始神情很神氣,現在卻被夏衣搖得頭暈目眩的蝙蝠,皺起了眉頭。

  「那是什麼蝙蝠?」那只蝙蝠的神情就好像人一樣,而且尺寸上也與普通蝙蝠相差太大了,怎麼看都覺得那只蝙蝠來歷可疑。

  「在我們那邊,這些蝙蝠叫做蝙蝠使役,是專門給我們吸血鬼辦事的。」夏衣捉著蝙蝠的腿,從一開始的搖晃變成了現在的轉圈。

  「你叫出來的?」忽視夏衣的暴行,千堂聖挑了挑眉毛看著她。他可沒有忘記眼前的人曾經說過想叫一些蝙蝠出來陪她玩。

  聽到千堂聖的問話,夏衣一臉厭惡地否定道,「才不是我叫的呢!我家的蝙蝠才沒有這麼肥,他們身材可苗條了。這傢夥是別的吸血鬼的使役。」她家可是高貴的純血統家族,用的蝙蝠使役都是精挑細選出來的聰明能幹的蝙蝠,才不是這種又肥又笨的胖蝙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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藤原ぷ拓海
王室 | 2021-4-16 19:27:02


  忽略掉前面的那一大段廢話,千堂聖只注意她最後說的重點。「你的意思是說這個城市裡還有別的吸血鬼?」

  「嗯。」夏衣點了點頭。她手中的蝙蝠因為轉了太多圈,最後終於暈倒不會動了。她看了看手中此刻可能只能看到星星旋轉的蝙蝠,十分乾脆地把它從窗口丟出去。

  「你這樣丟出去它會死的。」在夏衣的手將要鬆開之前,終於看不過去的千堂聖馬上走上前制止她。他不知道為什麼最喜歡動物的夏衣要這樣折磨那只蝙蝠,雖然說是別人的使役,但也不用把它趕盡殺絕吧?再怎麼說這裡也是五樓。

  「沒事的,聖,蝙蝠使役是沒有這麼簡單就會死的,它們的壽命幾乎與我們吸血鬼差不多。即使是受傷了,也會因為擁有強大的自愈能力而很快痊癒。不過,說起自愈能力,小小的蝙蝠使役當然是比不過我們的了。」說到最後,夏衣很驕傲地笑了笑。「而且從這裡丟下去根本就傷不了它。」

  「那你就丟吧。」聽到最後那句話,千堂聖不再阻止,放開夏衣的手讓她自己想幹嘛就幹嘛。

  夏衣把那只暈頭蝙蝠丟出窗外後,拍了拍手,很神氣地對著蝙蝠消失的方向說,「聖(的血)可是我的,我才不會讓他被人搶走呢!」

  「……」聽到她的宣言,千堂聖有股想往她頭上巴一巴掌的衝動。

  誰是你的啊?還有你那個潛台詞不要以為他沒有聽出來!

  「沒事你幹嘛在這裡亂說話,那只只是蝙蝠,又不是人。」

  「當然要把話說清楚了,那只蝙蝠有可能是別的吸血鬼派過來監視你的,所以我一定要聲明主權。」

  夏衣剛把話說完,千堂聖就滿頭青筋地捏著她嘴邊的肉,用力地向著兩邊拉伸。

  「都說過我不是你的食物!還有沒事別的吸血鬼監視我幹嘛?我又沒有見過你之外的吸血鬼。」雖然知道這個世上還存在著別的吸血鬼令他感到有點吃驚,但他好像沒有得罪過那些吸血鬼吧?沒事派蝙蝠來監視他幹嘛?

  「跟櫃聖德缺肯香嘛!」被人捏著臉頰的夏衣語意不清地說道。

  「你剛才說什麼?」放開她的臉,千堂聖讓她好好地把話講清楚。由於發音的問題,他是有聽沒有懂。

  「我剛才是說聖的血很香,對於我們吸血鬼來說是至高無上的美味。」剛開始她就是被那個血的香味吸引才在醒來時咬了他。

  「……」

  這樣也關他的事?而且什麼血很香,他怎麼就一點也不覺得自己的血有香味啊?

  「嗚嗚……好痛,  你幹嘛捏那麼用力啊……」夏衣揉著兩邊的臉頰,控訴著某人的暴力行為。

  「誰叫你亂說話。」被人看著的人送了她一個白眼。

  千堂聖走回自己的座位上,開始今天一天的工作。夏衣站在一邊,揉著臉頰直盯著他看。

  靜默在兩人中蔓延開來,經過幾分鐘,夏衣放下揉著臉頰的手,表情認真地看向千堂聖。「聖,我可以問你一個問題嗎?」

  千堂聖斜眼看了她一眼,頭也不抬地繼續看手上的文件。夏衣本來就是一個問題少女,所以他也沒有把她那副神情放在心裡。「什麼問題?」

  「在你心目中,我是怎樣的一個存在?」

  千堂聖聽後不由得愣了一下,他奇怪地看向此刻不知道又在想什麼怪事情的人。說到夏衣,就會很容易令人聯想到五個字——「吃閒飯的人。」

  不是他要故意這麼說,實在是除了這幾個字之外,他還真想不出更適合概括她的詞語。雖然說她是不吃東西的,除了液體之外,她的主要糧食就是他的血。但光是每天被逼無償獻血,就某一個意義來說,這也是一種支出。

  「……」聽到回答,夏衣的臉頰不禁抽搐了幾下。「我是問在更深的層面上,你是怎麼看待我的。」

  更深層面上?

  那不就是……

  「麻煩製造者。」如果說是更深層面,那麼就是這個更為現實的問題了。所以千堂聖幾乎是瞬間就給了她一個答案。

  「……」一直得不到自己想要的回答,即使是不喜歡動手的夏衣,也不由得升起了一股想打人的衝動。她一掌拍上千堂聖的辦公桌,一手扯下對方正在看著的文件,強逼著對方把注意力轉向自己,用著不知道是激動還是盛怒的表情對著千堂聖大吼。

  「我是要問你,你到底有沒有喜歡我?」

  本來因為對方的無禮舉動而感到微怒的千堂聖,在聽到夏衣突然丟來的問題時,不由得保持著要拿東西的姿勢,呆坐在那裡錯愣地看著她。

  倘大的辦公室裡此刻只有兩個人,夏衣的聲音在辦公室內轉了一圈之後再次傳回千堂聖的耳中。

  「或者說你已經有喜歡的人了?」還沒有等到他回過神,夏衣又連珠炮發地再次丟下一個問題。

  不過千堂聖這次終於反應過來了。「……為什麼這麼說?」本來他是想問她剛才那句話是什麼意思,但她後面丟給他的問題,他也很在意。

  夏衣從衣服的口袋裡拿出了一張東西,她把那張東西放到桌上。「我在打掃你房間時發現了這張照片。」

  放在千堂聖面前的是一張照片,照片上有兩個人,一男一女。男的長相俊俏,不太有表情的臉上難得地掛著溫柔的微笑。而女生則長得十分可愛,灰白色的長髮紮成一條馬尾拖在身後,精緻得猶如洋娃娃的臉蛋上是比陽光還要燦爛的笑容。

  看過他真面目的夏衣一眼就看出照片裡面的男生就是千堂聖本人。以他淡漠不太與人親近的個性,如果對方不是十分緊密的人,他是不會主動和人照相的。而且還是一臉溫柔笑容地看著鏡頭。

  即使是與他相處了有一個月之久的夏衣,也沒有看過幾次他這樣的表情。因此當她在看到這張照片時,不知道基於什麼原因心裡覺得很不舒服。

  千堂聖在看到那張照片後,皺了一下眉頭。他拿起照片,由於眼鏡的逆光,夏衣並不知道他此刻到底是什麼表情。

  「你是在哪裡找到這張照片的?」他記得這張照片在一次他整理房間時被他不知道塞到哪去了,後來他在房裡翻找了很多次,都沒有找到。

  「我在打掃你書櫃時,那本厚得要死的英語字典掉了下來,然後這張照片就從裡面掉出來了。」夏衣瞇著眼睛看著他,想看出他此刻到底是什麼表情。

  「原來是在那裡……」難怪自己找不到了,畢竟他很少去翻那本英語字典。因為小學時他就把那本字典當書看,在看完之後他就把裡面的單詞差不多都記下來了,所以那本字典在上高中後完全變成了他房間書櫃上的裝飾品。

  「那是你的女朋友還是你喜歡的人?」夏衣有點不是滋味地問著眼睛一直沒有離開過照片的人。

  「我沒有女朋友。」千堂聖不明所以地看向夏衣好像有點受傷的神情,為對方今天的奇怪舉動感到不解。

  從以前開始,他就因為長相的問題而受到許多女生的騷擾。為了過上平靜的生活,他特意把額前的頭髮留長,戴上沒有度數的厚鏡片眼鏡,為的就是把自己的臉遮住。因為接近他的女性幾乎都是為了他的長相而來,所以他對於女生這種生物可說是敬謝不敏。你說這樣的人怎麼可能會去交女朋友?

  「那麼就是喜歡的人了。」千堂聖在作出回答之後有一瞬間的沈默,完全不知道他此刻正在想什麼的夏衣把那個沈默,自顧自地理解為他有喜歡的人的默認。

  「啊?」有點跟不上對方思考速度的千堂聖,實在不明白為什麼夏衣會有這樣的誤解。

  「雖然說我經常說自己是被你的血液吸引的,而且我也知道自己經常給你製造麻煩。」夏衣突然露出一副哭喪臉的表情,經常掛著燦爛笑容的臉上,此刻只能看到一個苦澀的微笑。「聖是一個很遲鈍的人,所以我知道你一直沒有把我的舉動放在心裡。如果不說出來,你可能一輩子也不會注意到,其實我是十分喜歡你的。」

  說到最後,千堂聖彷彿在夏衣的臉上看到了淚水。

  只是,此刻在她臉上的,只有一個不自在的笑容,並沒有任何透明的液體從她眼中流出。

  夏衣在說完這些話後,就衝出了學生會室。

  千堂聖在明白她話中意思的瞬間,馬上追了出去,卻剛好與辦完事回來的梁穎撞個正著。由於那一下耽誤,夏衣的身影已經從他的射線中消失了。

  被人狠狠撞了一下的梁穎,按著肩膀,皺著眉頭看著不知道為什麼事而激動的自家會長。「發生什麼事了?我剛剛看到夏衣跑了出去。」

  由於剛才的那一下碰撞,當千堂聖想再次追上去時,走廊之上,已經看不到半個人影。他看著空空的走廊,很少出現表情的臉此刻卻是一副極度頭痛的神情。

  「這是什麼?」梁穎撿起因為剛才的衝撞而掉到地上的照片。「啊啦,這不是你和遙的照片嗎?你怎麼帶回來了?」

  因為梁穎家以前和千堂家是鄰居,之後梁家由於工作的關係而離開了這個城市三年,然後在十分巧合的情況下,梁穎在中考時剛好考上了與千堂聖同一所的高中。因此可以說,梁穎與千堂聖是從小認識到大的朋友。

  因為是從小就認識的,因此他對千堂家有一個大概的瞭解。雖然樣子已經與小時候不同了,但那一頭特別的灰色頭髮,他是怎樣也不會錯認。那個照片上的女生,其實是千堂聖的雙胞胎妹妹。

  千堂聖轉身來回看了梁穎和他手中的照片一眼,表情十分沈重地按著額頭。

  「……麻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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藤原ぷ拓海
王室 | 2021-4-16 19:27:22


  「喂,聖。這樣讓夏衣到處跑可以嗎?我沒有記錯她好像是超級路癡吧。」梁穎指著剛才夏衣消失的方向。

  說到夏衣的迷路症,可說是千古一絕。曾經試過有一次他拜託夏衣幫忙把東西送到二年級的辦公室去,反正是在同一棟樓裡,隨便找人問一下就可以去到了。但是,在一個小時後辦公室的老師過來要資料後,他們才知道夏衣送東西送到失蹤了。在幾乎學生會全員出動尋人而沒有結果,最後差點開廣播發佈尋人啟示時,是剛好從行政樓回來的聖看到她把她帶回來才結束了這件事。

  從此之後,學生會的人就再也沒有人敢叫她幫忙送東西了。

  就他所知,好像只有學生會室她才沒有走錯過一次。還有就是她總是能很準確地找到聖所在的地方。

  之前他還曾經笑話聖說夏衣在他身上裝雷達了。

  梁穎的話瞬間令千堂聖回想起夏衣是路癡這件事。幾乎是瞬間,他拿回梁穎手中的照片,三秒後消失在樓梯的轉角處。

  「會長他怎麼了?」剛剛來到學生會室,只來得及看到消失在樓梯口的他家會長的衣角的某幹部,不解地問著站在門口的副會長。

  「啊!他有重要的事要做,要先走了。」梁穎不太在意地笑了笑。

  看著走進辦公室的副會長,某幹部不由得露出為難的表情。「可是等一下要召開關於選取節目的討論會議……」

  「啊,那個啊!」梁穎突然轉頭露齒一笑,「那個會議轉交由我來接手,這是剛才聖離開時說的。」

  還有兩個星期就是文化祭了,按照這所學校的傳統,文化祭時,每一個社團都要出演一場舞台劇,而身為非社團的團委會與學生會也不例外。因為每場戲之間不能出現重複的故事內容,為了討論要演什麼,千堂聖特地安排了這一天召開全體部員會議,好決定要出演什麼,和誰飾演誰。

  不過一向以事業為重的會長本人今天意外地缺席,即使感到很詫異,但某幹部還是對身為學生會第二把行政交椅所做的決定沒有任何異議。

  「那麼我先去把相關的資料整理好。」

  「啊,就拜託你了。」

  這是辦公室門關上之前從學生會室裡傳出來的對話。

  「靠,痛死我了,竟然那樣丟我?難道她就不知道小動物是要好好愛護的嗎?」

  教學樓天台上,一名黑髮金眸男孩揉著肩膀表情十分生氣。外表年齡只有十歲的男孩,此刻卻流露出不同於一般小孩的神情。他的長相非常可愛,但他給人的感覺卻過於成熟,那說話的語氣與神情完全不同於一般十歲的小孩。

  「小尤,沒有受傷吧?」

  在他跟前,站著一名同樣有著金色貓眼的少年。這名少年的外表比較年長,看上去就是高中生的年紀。在陽光之下閃閃發光的金髮,使他看起來更為高貴典雅。他就像一名從油畫中走出來的美少年,媲美英國貴族的高雅氣質,要女性為他著迷並不是一件難事。

  「沒有。」

  名字叫尤里斯,但他家主人卻喜歡稱呼他為小尤的黑髮男孩舉起了那只剛才由於撞擊而被撞痛的手,笑著對金髮少年道。「看,我沒有受傷。」

  金髮少年摸了摸他的頭,露出一個溫柔的微笑。「沒有受傷就好,都是我估計錯誤才會發生這種事。」

  吸血鬼對於自己的東西都有強烈的獨佔欲,本來看夏衣單純不諳世事的性格,他還以為她不會對自己的使役動手,誰知道結果卻出乎意料。
  觀察夏衣算是有一段時間了,在一個城市裡竟然還能遇到同族的人,這是十分難得的事,而且還是意料之外的純血種,這更是更為罕有。通常吸血鬼的純血種是很少出現在人類的社會裡的,而且即使是出行,也會有許多保鏢跟著。

  在吸血鬼的世界裡,純血統的人十分稀有,吸血鬼的出生率本來就低,又因為純血統的人全都是一脈單傳,所以才會顯得珍貴。而吸血鬼的階級是按血統來劃分的,所以血統越純的人就站得越高,而純血統一直以來都居於君主的地位。

  因為很少能看到那樣的大人物,他怎麼也沒有想到竟然會在途經這個城市時發現了夏衣這樣特殊的存在。

  不過據他連日來的觀察所得,要不是他體內的血統在叫囂,他真的很懷疑那麼會搗亂的吸血鬼會是那些避世大人物。

  看了那麼多天的鬧劇,他還真替那個收留她幫她處理麻煩的人類感到同情。

  不過同情歸同情,心情好的時候他還是想捉弄一下他們的。所以他才會在他們入侵警察局時,特地跑去觸動警報器,讓他們忙亂一下。

  而且竟然給他在這裡遇到了純血統的同族,對方又是那麼漂亮的女生,他怎麼可能會放過這個接近她的機會呢?

  要是成功讓對方愛上自己,他就可以成為未來君主的父親了。

  「主人。」尤里斯拉了拉他的衣服,指著一個地方。「那邊有個人類不知道在幹什麼。」

  金髮少年順著孩子所指的方向看去,正對著學生會辦公室所在的樓層的陽台上,一名穿著校服的女學生,手拿著高倍照相機,鬼鬼祟祟地不知道要做什麼。

  金髮少年金色的貓眼微微瞇起,看了她一會兒,嘴角突然勾起一個笑容。「那名女生,可以利用一下。」

  幾乎是瞬間,他消失在自己站著的地方,幾秒之後,手拿相機的少女吃驚地看著突然出現在自己身後的金髮美少年。

  吸血鬼天生迷惑人的能力,在對方對上他的眼睛的瞬間發揮了效用。

  黃睿賢呆呆地看著眼前的少年,富有生氣的雙眼此刻不由自主地看著少年的眼睛,漸漸地,她的雙眼在少年的注視下失去了光彩,漂亮的金色眼眸微微地閃爍著不詳的光芒,危險卻令人移不開視線。

  「竟然你也對那邊那麼有興趣,那麼你就稍微幫我一下吧。我想你應該不會拒絕的。」

  金色眼眸的主人語氣輕柔地在少女的耳邊呢喃。

  完全被那雙眼睛迷惑了的黃睿賢,聽著那把溫柔的聲音,乖順地點了點頭。

  從學生會室跑出來之後,夏衣就跟某人的預料一樣,不出所料地——迷路了。

  她站在體育館的後面,茫然地看著此刻身處的地方,不解自己為什麼會來到這裡。本來她是想跑出學校的,但結果卻是自己來到了學校地圖上與校門口相對的體育館後面的那片空地。

  體育館後面的空地由於位置隱蔽,已經成為了學校不良少年集中聚會的地方。當夏衣跑到那邊去時,看到的就是某不良金毛加上身邊三名長相愛國的男生,對著某名男學生行使名叫勒索的違法行為。

  注意到她的突然闖入,不良金毛放開手中的人,注意力從一開始的金錢轉到了旁邊的美色上。

  「哦?這不是那個前段時間上報紙的女生嗎?」不良金毛一臉淫笑地走向夏衣,拉過她的手,把她扯到自己面前。

  「傳聞說你是那個會長的表妹,不過據我看,你是那個四眼書獃的女人吧!」不近女色的千堂聖身邊突然多了個女人,說是表妹,只有那些認為千堂聖是正人君子的笨學生與老師才會相信。而他們這些一向與他對著干的不良學生,當然不會上當了。

  他們老早就想找這個名叫夏衣的少女「溝通」一下了,奈何她行蹤一直飄忽不定,一時出現在那邊,一時又出現在這邊,神出鬼沒得像鬼一樣,令他們每次想捉人都是撲了一場空。

  竟然今天她自動送上門,他就當然不會放過這麼好的機會了。

  有可能是千堂聖弱點的表妹,他不好好利用一下怎麼對得起一直被那傢夥警告處分的自己呢?

  如果不是千堂聖那個人,他也不會落到現在這個差點被學校退學的地步。

  不良金毛粗魯地抬起對方的下顎,逼著夏衣看著他。由於之前都是從遠處驚鴻一瞥,上次校刊上的照片又模糊不清,所以他根本不清楚夏衣到底長得好不好看。像這樣近距離看到真人還是第一次。

  「……那個四眼書獃有什麼好?你乾脆過來做我的女人吧!」本來打算讓夏衣吃一點苦頭就叫人把千堂聖叫來的不良金毛,在看清夏衣的長相後不由得被她的美貌煞到。近看之後才發現這女人真的是非常正點,不單身材好,而且臉蛋長得漂亮,那雙眼睛就好像能勾魂一樣,令人移不開射線。

  被人捉著就算了,對方竟然還要逼她看他那張超級愛國的臉,一向只喜歡美麗事物的夏衣一臉厭惡地揮開不良金毛的手,毫不猶豫地向著對方的臉一巴掌打下去。

  「你們這些連青菜蘿蔔都不配當的無禮者,不要隨便用你們的贓手碰本小姐。」吸血鬼天生就有迷惑人心的能力,即使不是故意,他們的存在也會在無意間令人喪失心智。夏衣當然知道自己的魅力到底有多大了。就是因為知道,所以她才會努力保護自己。

  千堂聖不一樣,因為他不是被自己的美貌吸引過來的人,所以她不介意千堂聖隨便碰她。但這些人就不同了。不單樣子長得難看,而且還沒有禮貌。雖然她是女生,但吸血鬼該有的強大能力她還是有的。

  要是眼前的人敢再對她動手動腳,她就不是賞他一巴掌那麼簡單就了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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藤原ぷ拓海
王室 | 2021-4-16 19:27:44


  「你這個婊子,竟然敢打本大爺的臉!不要以為你是女的本大爺就不敢打你!」不良金毛按著被打出紅印的臉頰,怒瞪著夏衣。像他這種出來混的男人被女人打,根本就是一種屈辱。

  怒極之下,他也忘記了他當初的目的,直接對著身後的三名不良少年下令,「給我好好教訓一下那個賤人!」

  接收到命令,本來還看夏衣看得出神的三名男生,立刻回神向著夏衣所在的位置包圍上去。

  看著衝著自己來的三名醜男,夏衣不但沒有感到害怕,反而顯得心情很好。她對著他們甜甜一笑,「剛好今天本小姐心情不好想找人發洩,竟然你們自己送上門,我就不用手下留情了!」

  夏衣注視著他們的眼睛瞬間變成了金色的貓眼,本來晴朗的天空不知道什麼時候被一大片烏雲覆蓋。在逐漸轉暗的天空下,夏衣金色的眼眸閃爍著不祥的光芒,邪魅,卻也美麗。

  突然感到有一股寒氣的不良少年們抬頭看著黑壓壓的那片烏雲。剛開始他們並沒有看清楚,但現在他們終於看清那片遮蓋天空的黑暗是什麼東西。

  那一大片圍繞在他們頭頂,閃爍著點點金光的黑暗,是一群數量龐大的蝙蝠。

  看著那雙閃耀著詭異光芒的金色眼眸,不良少年們終於意識到眼前的女生不是普通人這件事。

  「妖,妖怪啊————」

  淒厲的叫聲響徹天空,由於夏衣事前有在這片空地上設下結界,所以從外面看去他們那邊,看到的只是一片草地,空空的,一個人也沒有。

  兩分鐘之後,體育館後面的空地上,看到的是倒在地上口吐白沫的四名不良學生,以及一名雙手叉腰站在那裡有著不滿表情的美少女。

  「真是的,聖他怎麼那麼久還沒有追來啊?」夏衣嘟著嘴,不耐煩地看著沒有一個人經過的走道。她記得剛剛她跑出來時,聖還跟在她身後追出來的,怎麼她等了那麼久都還沒有看到那個應該是出來英雄救美的人?

  鏡頭轉回另一邊——

  話說那名應該成為英雄救美男主角的某人,其實此刻正身在操場上,努力地尋找他家那只跑出去之後就失去了行蹤的吸血鬼。因為體育館距離他剛才所在的教學樓有一段距離,所以千堂聖選擇先從距離自己近的操場開始搜索。

  通常找人的時候都會想到那個人喜歡的地方,但奈何失蹤者是一名超級大路癡,即使有喜歡的地點,她也不一定能成功跑到那裡去。因此,千堂聖在離開學生會室後,只能漫無目的地到處跑,看看能不能像以前那樣在中途找到人。

  很多時候,即使是走失了,他都不用怎麼找夏衣她就會自己出現在他面前,像這樣真正出來找人還是第一次。

  不知為什麼他總覺得現在的情景怎麼看怎麼像那些偶像連續劇裡劇情。

  一邊環顧四周,千堂聖的心中不由得冒出了以上想法。

  不但情景像,就連那個可笑的誤會原因也十分相似。現在的情形感覺就好像有人把劇本寫好,他們只是照著那個劇情來演示而已。

  只不過有一點不同的是,通常這個時候,男主角都會找到女主角,向她解釋清楚之後就大團員結局了。現在看來,這樣的設定應用在一名路癡女主角身上似乎達不到應有的效果。

  在校園內許多個地方轉了幾圈後,千堂聖有點不耐煩地雙手抱胸,看著眼前的行政大樓。目前來說,除了體育館之外,就只剩下這個地方沒有找過了。而體育館那邊比較遠,所以就先到近的這邊來。

  「那個人真是的,也不聽我把話說完就給我到處亂跑,也不想想自己是一名超級路癡,要找她有多麼辛苦……找到人之後的第一件事應該是在她身上裝個發信器,這樣以後遇到這種情況就不用跑那麼多冤枉路了……」千堂聖第一次發現,一直被他堆在雜物房裡當垃圾丟著的那些特殊工具其實還是有用的。

  他兀自碎碎念了一下,放下手,準備向著眼前的建築物進發。

  就在他剛想邁步向前時,有一隻手拉住了他的衣服,阻止了他剛要踏出去的腳步。

  「誰啊?我現在沒空……」今天心情不太好的千堂聖不太友善地轉過頭去。要是對方沒事把他拉住,他打算讓對方知道他身為學生會會長的可怕之處。

  他剛把頭轉過去,在看清妨礙自己的人是誰時,不由得感到錯愣。

  「啊哈哈哈……聖,我,我回來了……」

  從一個半小時前失去蹤影,千堂聖幾乎把學校翻轉還是片尋不著的人,此刻正站在他身後,拉著他的衣角,掛著不自然的笑容,一臉不好意思地對著他傻笑。

  「……」

  看著身後的吸血鬼,千堂聖正在「應該直接轉身離開」與「還是先解釋再秋後算賬」這兩個選擇之間掙紮。

  本來他還是有想好好解釋的心情的,但在尋人尋了那麼久沒有收穫最後是本人自己跑回來之後,他就只剩下想罵人的心情了。

  之前他就告訴她沒事不要到處跑,以她那個路癡程度只會增加尋人的難度。然而這傢夥現在竟然還給他上演失蹤戲碼,這叫他怎麼還有那個心情去解釋那個莫須有的誤會?

  「呃,聖,你是不是在生氣?」夏衣小心地觀察著此刻臉色難看的千堂聖。

  在等了又等還是等不到人,又因為自己的路癡症發作怎麼走也走不出校園的她,最後只得很沒種地回到千堂聖的身邊。

  因為千堂聖是夏衣的血主,在他與夏衣之間有著特別的牽絆。因此每一次夏衣走失了,即使是相距很遠,夏衣還是能找到路回到千堂聖的身邊。而且,就如夏衣所說的,千堂聖的血有著特別的香味,所以即使是不靠著那層牽絆,夏衣還是能準確地找出隱沒在人群中的千堂聖。

  不過按照她自己編的劇本來演,她現在應該是已經回到家,等著那名在學校裡找不到人而感到焦急與沮喪的聖回家。然後在打開門的那一刻看到自己一直在找的人出現在自己面前時終於發現自己的真愛其實就是身邊的這個人後兩人深情相擁這樣的浪漫大團圓結局的。

  事情本來是那樣發展沒錯,只是不知道是哪個階段出了問題,最後竟然變成了此刻這個莫名其妙的結局。

  枉她剛才還那麼賣力地去扮演一名暗戀中的普通人類女生……

  夏衣看著千堂聖的臉,回想整個事情的經過後還是不明白到底是哪裡出錯了,完全沒有注意到事情之所以會變成這樣是因為自己的迷路症所致。

  瞪著夏衣在兩個選擇中掙紮了很久的千堂聖,最後忍下轉身離開的衝動,決定先把那個誤會解釋清楚。

  「夏衣……」

  【學生會特別通知:請三年A班的轉校生現在到學生會來,副會長有事情找你。現在重複一遍:請三年A班的轉校生現在到學生會來,副會長有事情找你。啊,還有。現在不知道在哪裡的學生會會長大人,希望你在聽到通知後帶著你正在找的人立刻回到學生會室來,謝謝合作。以上通知完畢,打擾了大家的休息時間實在抱歉,謝謝大家的收聽!就醬——】

  整個校園裡面都被那個特別廣播的回聲包圍著。本來還打算無視那個詭異廣播的千堂聖在聽到廣播中出現自己的名字後,不由得愣了一下。

  他看了夏衣一眼,咬牙給了在自己頭上的廣播器一個狠瞪。

  剛才他正打算把話與夏衣說清楚,被那個不知道在想什麼的梁穎這麼一攪和後,他也不知道要怎麼開口了。無奈之下他只好先把解釋的事壓下,先帶人回學生會室。

  不要問他為什麼知道開廣播發佈通知的人是誰。整個學生會裡只有那個無所事事,整天腦袋不知道在想什麼的自己直屬部下才會有那個吊兒郎當的語氣。

  千堂聖拉著一臉不知道發生什麼事的夏衣,心情感覺不太平衡地向著剛才跑出來的地方走去。

  如果梁穎是為了某些無聊事把自己叫回去,他非整死他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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藤原ぷ拓海
王室 | 2021-4-16 19:28:05


  「什麼?演戲?!」

  學生會室內,因那個廣播而被人叫來的三人表情錯愣地看著站在白板面前,笑瞇瞇笑得很開心的某副會長。

  「對啊!剛才開會投票決定,舞台劇的三名主角由你們三人飾演。」一看就知道心情恨好的梁穎滿臉笑容地指著站在他面前的千堂聖,夏衣,法蘭茲?賽爾三人。

  為了證實自己所言不假,他還很好心地從白板面前走開,讓他們能清楚地看到白板上面的那滿滿一板的投票結果。

  看著在自己名字下面的那一堆正字,千堂聖推了推眼鏡,面無表情地掃視此刻身在學生會室的幹部。

  竟然敢在他不在的時候聯合陷害他,看來他的部下們的膽子真的是變大了。

  這樣想著的千堂聖推了推鼻樑上的眼鏡,一道逆光從他的鏡片上一閃而過,在他身邊還能隱約看到從他週身散發出來的寒氣。

  而另一邊,此刻被千堂聖的眼鏡掃視到的幹部們,無不在心中大喊「這完全不關他們的事啊啊啊啊——」。

  其實事情是這樣的——

  剛開始副會長只是讓他們抽籤,按順序在白板上三處地方選擇一個自己喜歡的地方畫一筆。然後完全不知道他們家副會長在幹什麼的幹部們就這麼傻傻地在上面畫了一筆。當所有人都畫完而只剩他們家副會長沒有動筆時,那名副會長才很樂地告訴他們這是選取誰做主角的投票。

  完全是被人陷害的幹部們最後個個只得膽戰心驚地看著某副會長滿臉笑容地掀開一直被他用白紙遮蓋住的地方——那上面寫著三個名字。

  趁著所有人都目瞪口呆時,梁穎拿著黑筆在那三個名字後面再寫了一些字上去。

  經過加工之後,最後的結果就成了現在看到的樣子。

  所以說他們完全是無辜的啊啊啊啊!!!!

  今天才轉學過來,剛才在教室裡被那個廣播莫名其妙叫過來的法蘭茲,在知道事情的原委後,揚起親切的微笑,滿臉笑容地接受了某副會長無理的委託。

  「如果認為我可以的話,我很樂意幫忙。只是不知道並不是學生會成員的我是否能參演學生會的舞台劇。」怎麼看都令人覺得人很好的法蘭茲有點擔心地問道。

  「這個你不用擔心。」看到自己找來的人答應了演出,梁穎的笑容更為燦爛了。「學生會會長與副會長本來就擁有特權,只要是我們想要的人,即使不是學生會的成員,也可以參演。」

  三言兩語之間,一個本來就不是很嚴重的問題就那樣解決了。

  「那麼,對於這個安排,大家還有沒有什麼異議?」即使是有意見,他也不會接受。所以梁穎只是意思性地問一下而已。

  他掃了一眼那些有話卻不敢說的部下們,敲了敲白板。

  「沒有異議是嗎?那麼這件事就這樣決定了。」

  就那樣,在夏衣因為覺得很好玩,千堂聖被自己的全體部下陷害,某轉學生法蘭茲沒什麼所謂的情況下,舞台劇的三名主角就被人幾乎於強迫中獎似的決定了下來。

  就在事情大勢已定時,有一個人衝進了學生會辦公室。

  「等一下!」

  「等一下,我有異議!」

  學生會內,包括法蘭茲在內,全體人員都把視線轉到大叫著衝進辦公室的人身上。

  負責安排今次演出的副會長梁穎看著來人,挑了挑眉毛。

  「哦?請問你有什麼問題嗎?新聞社社長。」

  衝進學生會辦公室的新聞社社長——黃睿賢,先是有意無意地掃了千堂聖一眼,然後露出一個燦爛的笑容,對著舞台劇負責人就是一句。

  「我也要參與演出。」

  聽到她的爆炸性發言,梁穎有點意外地看著她,「你不是還有自己的社團嗎?幹嘛跑到我們學生會來?」

  新聞社雖然社員不多,但好歹也是一個社團。她身為新聞社的社長不去安排自己社團的工作卻跑到他們學生會,到底想要來幹什麼?

        

 一看就知道是有備而來的黃睿賢,拍著胸膛要他放心,「我們社戲劇的劇本已經寫好了,演員也已經選好了,所以你不用擔心。」

  這好像不是擔不擔心的問題吧?

  學生會幹部們頭上隱約掉下三條黑線。就他們所知,新聞社的社長是一個怪人,之前就已經搞出一篇烏龍報導了,現在竟然丟著自己的社團不管,跑到他們學生會來說要出演舞台劇?

  這怎麼想都會令人覺得很奇怪吧?

  梁穎看著來人認真的表情,突然爽朗一笑。

  「好啊!我們剛好有一個女配角還沒有決定,就由你來飾演吧!」

  「給我等一下!」一直站在一旁沒有說過半句話的學生會會長,在看到事情的向著一個奇怪的方向發展後,終於看不過去出聲阻止。

  「這怎麼說都是我們學生會的事吧!你幹嘛專挑一些不是學生會成員的人來出演?」先是今天才到學校來報到的轉校生,然後是根本不是本校學生的夏衣,現在連別人家的社長都要拉進來,他也未免太亂來了吧?

  聽到千堂聖打算不讓她參演的發言,黃睿賢眨著充滿淚水的雙眼,一副傷心的表情看著他。「千堂會長,難道你就那麼討厭我嗎?我知道我之前報導你的緋聞和跟蹤你表妹是不應該的,但我所做的這一切都是為了新聞社的發展啊!你就看在我為了自己社團盡心盡力的份上,讓我參與演出吧!」

  黃睿賢說著,還很造作地拿出手帕,擦著臉上的淚水。

  千堂聖臉頰抽搐地看著眼前哭得一臉梨花帶雨的女生,很想直接向她吐槽他已經看到她收在衣服口袋裡的眼藥水了。

  學過魔術的千堂聖當然一眼就看穿對方的那點小動作了,只是思及她的形象,他才沒有當面指出來而已。

  如果不是她自己親自說出來,他也不知道原來之前關於他與夏衣的不實報導是其實眼前這個人寫出來的。要不是親耳聽到,他都不知道夏衣一直被人跟蹤著這回事。

  難怪他之前就納悶怎麼會有人那麼剛好拍到夏衣用魔法的那一瞬間呢!原來是早就埋伏在那裡的!

  「聖,她都哭成那樣了,你就讓他參演吧!」梁穎表情奇怪地把頭轉向千堂聖,那表情就好像在強忍著什麼一樣分外不自然。

  「對啊,聖。你就讓她參演吧!反正只是多一個人而已,有什麼關係!」完全被對方的淚水騙了的夏衣也一臉哀求地看著他。

  「……」千堂聖來回看了兩人一眼,歎了一口氣。

  看梁穎那個想笑又不敢大聲笑出來的樣子,就知道他也看到她剛才滴眼藥水的那一瞬間了。

  千堂聖給了他一個衛生眼,不太情願地說道,「好了,我答應總行了吧。」

  到剛才為止還是一直把主導權抓著的自己部下,只有在現在這種時候才會把麻煩丟給他。千堂聖開始懷疑當初選梁穎做學生會副會長這個決定是否正確了。

  在戲劇的幾位主角大抵都決定好了之後,梁穎手中拿著一本劇本,站在四人面前對著他們晃了晃。「這是今次演出的劇本,剛才已經每人發了一本下去了。相信大家都已經看到我的名字了吧!為了公平,我也和大家一起參與演出,所以對我有什麼不滿的人可以不用想著要怎麼報復我了。」

  這樣說著,梁穎還特地對著千堂聖眨了眨眼。

  無視某人意有所指的話,千堂聖翻動著剛才才拿到手的劇本。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錯覺,剛才夏衣在看到劇本的內容時臉色突然變了一下。

  他手中劇本的名字叫作《BLOODY  MOON》,中文翻譯為《血色月亮》,講述的是一名吸血鬼與人類女性的愛情故事。

  可能是說吸血鬼的故事吧,所以夏衣剛才才會有那樣的反應……

  千堂聖看了看上面自己名字對應著的角色,不禁感歎命運的捉弄。

  在「千堂聖」三個字後面,有一條直線連接著另一個名字。那是一個外國人的名字,所以他也不想發表什麼意見了,只是令他無言的是那個名字後的註釋。在那個外國人名字後面,有一個詞被一個小括號括著。無論是看多少次,千堂聖看到的還是相同的三個字——吸血鬼。

  看完整個故事情節之後,他不禁要佩服寫這部故事的人。雖然立場相反,但裡面的內容與他現在的經歷有五成的相似之處。同樣是人類與吸血鬼的配對,同樣是撿回來的人,只是故事裡面的吸血鬼是男性,而現實之中的吸血鬼是女性而已。

  雖然他們並沒有像故事中的兩名主角般經歷許多磨難,但就千堂聖方面來說,他是經歷了許多麻煩就是了。

  因為劇情實在太相似了,這令他有點懷疑某人是不是也有跟蹤人的習慣。因為那部作品的作者很不巧地就是負責今次演出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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藤原ぷ拓海
王室 | 2021-4-16 19:28:25


  千堂聖翻動著劇本,當他翻到最後面時,不禁皺起了眉頭。在劇本的最後幾頁上,他並沒有看到任何對白,那上面甚至連一個字也沒有被印刷出來。

  這怎麼看都只是一張白紙而已。

  千堂聖不解地詢問今次演出的負責人,「梁穎,為什麼這部東西沒有結局的?」該不會只有他那本劇本印刷錯誤吧?

  「因為這部東西本來就沒有結局啊!」梁穎回答得一臉的理所當然。

  千堂聖看著他推了推眼鏡,「沒有結尾我們要怎麼演?劇本不是你寫的嗎?」

  在劇本的開頭處,清清楚楚地印著「梁穎」兩個大字。雖然他知道這個人平時很亂來,但也不至於那麼沒有首尾吧!

  梁穎誇張地歎了口氣,神情無奈地攤了攤手。「我也不想這樣的啊!那是我小時候聽回來的故事,時間隔了太久,能記起那麼多就已經算不錯了,不要妄想我還能想起結局。」

  也就是說這部作品不是沒有結局,而是寫的人忘記了結局而已。

  說完梁穎用手指指了一下負責飾演主要角色的千堂聖四人,不負責任地宣佈,「所以演到最後就麻煩你們自由發揮吧!」

  「……」

  竟然你不記得就不要演這部戲嘛!

  聽完他的話,四人很難得地有了一致的想法。

  回到家,千堂聖疲憊地癱坐在沙發上。不是他要抱怨,因為某人玩失蹤的關係,他今天可是做了比平時還要多十倍的運動量。再加上後來的演出排練,他這一天的精神力真的快要被消耗殆盡了。

  看著洗完碗拿著番茄汁從廚房裡走出來的人,千堂聖感覺更加無力。因為舞台劇排演的關係,他完全把要向夏衣解釋那張照片的事拋到腦後了。像現在終於能讓自己休息時他才想起那件事。

  「聖,你的飯後甜品。」

  夏衣走過去,把從冰箱拿出來的番茄汁放到他面前。

  由於經常在被夏衣吸血之後出現貧血,雖然千堂聖很不想承認,但番茄汁確實已經成為了這個家的常駐食品。

  瞪著放到眼前的紅色罐裝飲料,千堂聖除了無力之外更增加了一種感覺——無奈。

  為什麼明明不是吸血鬼的自己要經常喝這種飲料啊……

  沈默看了窗外的天空一會兒後,千堂聖最後還是拿起了那個上面印有一個大番茄的鋁罐。一想到現在自家冰箱裡還有很多這種東西,他連抱怨的力氣都沒有了。

  就好像想不明白自己為什麼會和一隻吸血鬼住在一起這個問題一樣,為什麼自己會過上幾乎每天喝營養飲料過生活這樣的問題,千堂聖選擇了暫時忽視。

  「夏衣,關於你在我房間裡找到的那張照片……」竟然這裡沒有閒雜人等,能量又補充完畢的千堂聖,決定現在就把那個莫須有的誤會解開。

  不必要的誤會還是盡快解決比較好,否則以後會像滾雪球一樣最後要說明就難了。

  「啊!那個你可以不用解釋了!」夏衣伸手打斷他的話。「我知道那個人是你妹妹,所以你不用解釋了。」

  「……」

  千堂聖聽到她的意外發言後,有一瞬間感到錯愣。

  「……你知道那是我妹妹?你是怎麼知道的?」他記得自己好像沒有對她說過自己妹妹的特徵吧?雖然之前他們在聊天時有提過自己有一個妹妹沒錯……

  「我在找到那張照片時,放在旁邊的相簿也跟著那本字典掉下來了,所以我知道那是你妹妹。」夏衣說明了一下她當時打掃的情形。雖然說兩人是雙胞胎,但樣子長得一點也不像,一開始她確實是把對方錯認成是他的戀人了。

  「……」看了眼前人一會兒,千堂聖突然好像牙痛似地閉上了眼。他今天想了那麼久的解釋台詞看來全變成了廢話……

  「……竟然你知道那是我妹妹,你幹嘛還要說那一堆令人誤會的話啊?」半晌之後,千堂聖狠狠地瞪向某只思想古怪的吸血鬼。

  夏衣對著他吐了吐舌頭,「電視上不是經常那麼演的嗎?聽多了那些對白我就想說一下嘛!」由於自己還沒有對象,所以她就就近找他來湊合一下了。

  「……」

  閉上眼,千堂聖已經不知道要說什麼了。這個人做事從來就沒有章節,要跟上她的思考模式真的是一件比設計程式還要困難的事。

  「還有那句我喜歡你不是說好玩的喔!我是真的很喜歡聖的,所以你以後絕對不能喜歡上別人啊!」夏衣指著千堂聖的臉如此宣佈道。

  你喜歡的是我體內的血吧……

  「……」

  甚感無奈的千堂聖發現自己是時候回房間工作了。

  當千堂聖丟下夏衣回到自己房間,剛要把窗戶打開時,不由得為窗外的情景愣住。

  「……」

  千堂聖瞪著那雙倒掛著的金色眼眸,對於這隻眼熟的生物,他第一個想到的就是不知道殺蟲劑能不能完全根絕它。

  「你好,千堂聖先生。」

  就在他正努力回憶殺蟲劑到底給他丟到哪去時,一把像微風般溫柔的聲音從窗外傳了進來。

  千堂聖聞聲看向飄在他二樓房間窗戶外的金髮金眸男生,第一個感想就是這人肯定也是非人類。

  「請問你是誰?」晚上時間這樣出現在他家二樓窗台,他可以告他夜間騷擾的。

  千堂聖推了推眼鏡打量起眼前這個說話很有禮貌的人。從外表觀察,此人只有十七八歲,外表年齡和自己差不多。但基於身邊存在著一隻外表年齡是十七歲其實已經一百歲以上的吸血鬼,千堂聖就不敢保證這個人的真實年齡了。

  「你很冷靜。」金髮男生微微笑了一下,為對方的反應給了以上評語。普通人看到一個男人飄在半空中時,不是大叫就是暈倒,而他卻還能很冷靜地問他是誰。

  「怪事經歷多了,想不變得冷靜都不行。」千堂聖推了推眼鏡看向對方那張笑得過於溫柔的臉。身為學生會會長,他算是閱人無數了。眼前的人雖然給人感覺很友善,但那雙眼裡卻看不到任何笑意,甚至,還有著不易察覺的嘲諷。

  「你還沒有回答我的問題,還有你出現在我家有什麼事?」如果沒事他要關窗開始工作了。本來他是想開窗讓房間透透氣的,但看這情形,這個窗戶今天晚上還是不要打開比較好。

  金髮男生笑了一下。「抱歉,失禮了。我的名字叫阿萊恩。今天到府上的目的是為了拜訪住在這個家裡的吸血鬼。」

  聽到吸血鬼三個字,千堂聖瞇起了眼睛。「你知道我這裡有吸血鬼?」夏衣是吸血鬼的事他算是隱瞞得很好,照理應該沒有人知道她的身份。

  「嗯,我知道。因為我也是吸血鬼。」阿萊恩微笑著表明了自己的身份。因為這個家有結界保護著,如果沒有主人同意,他是無法進到裡面的。為了讓千堂聖給自己進去,向對方坦白並不是什麼不可以的事。

  「……」

  又是吸血鬼!

  難道他是中了吸血鬼的詛咒他的生活才會被吸血鬼包圍著嗎?

  「那邊那只是你的部下?」他指了指倒掛在窗框上的某只今天早上被夏衣當垃圾丟出去的蝙蝠。

  知道千堂聖指著它,蝙蝠那雙大大的金色眼睛瞪了他一下,想必還在為今天早上的事生氣。

  「他是我的蝙蝠使役。」阿萊恩把那只蝙蝠摘下來,讓它倒掛在自己的手掌上。「因為不知道什麼時候來拜訪才適合,所以我叫他幫我看一下你什麼時候有空。今天早上給你帶來麻煩了,希望你不要見怪。」

  雖然說了很多禮貌性的話,但他的句子中卻一個包含道歉意思的詞都沒有。

  對此,千堂聖瞭解到眼前的人在吸血鬼之中身份應該很高貴。雖然他的說話方式很有禮,但還是無法隱藏那語氣中的傲慢。

  「你找的人不是我,所以我無權決定要不要讓你進來。我現在把人叫上來,然後由那個人來決定是否讓你進來吧。」可以的話,他完全不想與眼前的吸血鬼有什麼交集。雖然他不喜歡這個人,但決定權在夏衣手上。

  千堂聖丟下窗外的人走出房間,把樓下正在看電視的吸血鬼叫了上來。

  在他轉身離開房間後,還在窗外的阿萊恩,臉上露出了一個得逞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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藤原ぷ拓海
王室 | 2021-4-16 19:28:57


  「聖你竟然給我搞外遇!」

  剛走進房間看清窗外的金髮少年後,夏衣對著千堂聖劈頭就是一句奇怪的指證。

  「啪!」

  聽到某人說出的話,千堂聖二話不說,手起巴掌落向著她的後腦勺就是一巴掌打下去。

  「你給我搞清楚話中的意思後再給我說出口!」千堂聖收起行兇完的手咬牙切齒道。他真的很懷疑她最近看的都是什麼電視劇,今天一整天都在語無倫次。看來他以後得對夏衣看的電視節目進行篩選才行。

  「開玩笑而已,用不著這麼用力吧……」夏衣抱著頭小小聲地抱怨了一下某人的暴行。她怎麼總覺得聖最近好像變暴力了?

  頭上還殘留著疑似青筋東西的千堂聖給了某吸血鬼一個狠瞪,沒好氣地指著外面呈現錯愣狀態的人。「他自稱阿萊恩,說是有事找你。」

  「阿萊恩?」夏衣抱著還在發痛的頭想了一下,確定自己從來沒有聽過這個名字。「你找我有什麼事嗎?」

  雖然說同為吸血鬼,但夏衣的身份是稀有的純血統,所以在對待別的吸血鬼時,夏衣說話的語氣完全沒有客氣成份在裡面。

  金髮少年立刻回神勾起一個溫柔的微笑。「我是為了一些事想問一下夏衣小姐的。不過,請問能不能讓我進屋裡去說?」

  「……」千堂聖看了看此刻阻隔在他們之間的窗框。現在他們的聊天地點是二樓自己房間的窗戶邊,除了夏衣與他是站在屋裡之外,那名會飛的金髮少年此刻身在的地方是房子二樓窗外的半空中。由於使用了法術,從外面並不會看到飛在空中的金髮少年。

  雖說是使用了法術,但這樣的景像要是不幸讓鄰居看到就麻煩了……

  「聖他可以進來嗎?」雖然已經在這裡吃住一段時間了,但充其量也只是房客一名的夏衣看向千堂聖那邊徵求他的意見。

  「……你從玄關進來吧。」覺得讓人這樣飄在外面說話實在不好意思,千堂聖同意讓阿萊恩以客人的身份進到這個家來。

  「那麼我就打擾了。」金髮少年向著夏衣微微一笑。

  「……」

  不知道為什麼,看著那張對著夏衣笑的臉,千堂聖覺得很不爽。

  「其實我今次打擾是為了這個……」

  剛走進客廳坐好沒多久,名叫阿萊恩的吸血鬼少年就從身後拿出一束玫瑰花,走到夏衣面前跪下,用著十分誠懇以及十分深情的表情對著她說:「雖然有些唐突……公主殿下,請問你是否願意接受我的求婚?」

  事情的發展可以用三級跳來形容,千堂聖聽到某人的求婚宣言後,拿著茶杯的手不小心滑了一下。

  這已經不是有些唐突而是十分唐突了,先生。

  「……你,這是求婚嗎?」他放下倖免於難的茶杯有點不太確定地問道。幸好他反射神經夠好,否則他家中又要損失一隻玻璃杯了。

  「我剛剛不是說了這是求婚嗎?」阿萊恩禮貌性地回答了千堂聖的提問後,再次把眼睛轉回夏衣身上。「請問公主殿下的回答是?」

  從聽到求婚兩字就嘴巴微張的夏衣,在阿萊恩第二次提問後終於回過神來。

  她皺著眉頭看著舉到自己面前的一大束紅玫瑰,眼睛不易察覺地掃了千堂聖一眼,表情十分認真地給了對方一個答覆。

  「對不起,我不能接受你的求婚。」

  千堂聖有點詫異地看向毅然拒絕的夏衣,不知道為什麼在聽到夏衣的回答後他會有一種鬆了口氣的感覺。

  金髮美少年好像已經預料到會得到這樣的答覆般,不慌不忙地站起來,對著夏衣行了一個英國式紳士之禮。

  「我想我明白公主殿下的意思了,不過我不會放棄的。」他站起來把手中的玫瑰花遞給夏衣,「為表晚上打擾的歉意,希望公主殿下能收下這束紅玫瑰。」

  夏衣看了玫瑰花一下後,伸手接過它們。凡是吸血鬼都喜歡紅色的東西,所以對於紅玫瑰,夏衣並不會感到抗拒。

  「那麼今天我就在此告辭了。」阿萊恩很有禮貌地對著千堂聖說了聲「打擾了」後就瞬間消失在客廳裡。

  「……」

  看著金髮少年消失的地方,千堂聖只有一句話想告訴他:麻煩你下次用腳從玄關走出去。

  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錯覺,他好像在阿萊恩消失前一秒看到了對方對著自己展露了一個意義不明的笑容。

  「……伊凡,你明天到外面去走一趟。要是還有意識,就把他們交給『理代會』,隨他們怎麼處置,只要不要讓他們帶著失控的身體到處跑就行了。」

  「如果已經失控了呢?」

  「……照舊。要是失控了就把他們給直接處……」

  「卡!」

  學生會內,負責飾演重要角色的五名演員正圍在學生會的長椅旁,十分認真地對著台詞。


  就在千堂聖表情木訥地念著劇本上的台詞時,梁穎大叫著伸手擋在他面前讓他立刻停止。

  正在和他對著台詞的梁穎一臉頭痛地按著太陽穴不停地歎氣。「聖,你說話時就不能帶點感情下去嗎?你剛才那個說話方式根本就只是純粹在念台詞而已。」

  表情木訥語氣生硬,這是一名貴族吸血鬼說話應有的態度嗎?

  被人硬生打斷的千堂聖斜眼給了對方一個鏡片逆光,「是你說我只要照著劇本念台詞就行了,你又沒有說要我怎麼念。」

  雖然沒有表現得很明顯,但盲的都可以感受到千堂聖身上散發出來的危險氣息。梁穎向後退了兩步,有點畏懼對方身上的不明怒氣。

  「吶,夏衣,你知道那傢夥怎麼了嗎?」梁穎小聲地向站在自己身後的夏衣詢問道。不知道是不是吃了火藥,千堂聖從今天出現在學生會室開始看上去就一臉不爽。雖然對方的表情沒有變化,但從他週身散發出來的氣明顯與平時不同這一點,梁穎就可以確定他今天心情不好。

  夏衣也注意到了某人今天確實不太對勁,但她也不知道是什麼原因造成了他今天的心情不好。「嗯……我也不太清楚……」是說他昨天晚上睡覺前還是好好的……

  兩人看向身後飄著一股可疑黑氣的千堂聖,臉上很一致地出現了一個問號。

  因為千堂聖是一個不會讓感情輕易外露的十分冷靜的人,像今天這樣明顯表現出「我不爽」這種感情的他實在很少見。梁穎摸著下巴,為一向沒有心情波動的好友感到不爽的原因感到好奇。

  是說到底是誰那麼大本事能把他們家會長激怒?他真的很有興趣知道那個人的身份。

  「夏衣你先與法蘭茲對台詞吧!我過去探一探口風。」梁穎對著夏衣揮了揮手,丟下她向著某個正在看劇本的人走去。

  夏衣有點擔心地看了看千堂聖那邊,然後很不情願地轉頭看向身旁那名有著溫柔笑容的少年。

  雖然對方的外表完全不一樣,但同為吸血鬼,她還是一眼就看穿眼前人的真正身份。

  她瞪著眼前有著漂亮褐色眼眸的男生,在千堂聖心情不好的時候看到不想看的人,她的心情不太好。

  「我昨天晚上不是已經拒絕你了嗎?你怎麼還留在這所學校裡?」

  所謂的吸血鬼,其實是可以隨心所欲地改變外表的。像夏衣那樣,如果她想,她可以把自己眼睛和頭髮的顏色改變成自己喜歡的顏色。在吸血鬼的世界裡,黑色是十分高貴的顏色,只有那些留著純正血統的人才會有那種髮色與瞳孔顏色。

  然後,除了純血統者之外,別的吸血鬼中出現黑色頭髮或黑色眼眸的情況十分稀少。五百年中大概只有一個這樣的特例出現,而那種人通常都是因為繼承了濃厚的血統才會有那個外表。

  但是此刻站在她眼前的男生並不是那些稀有例子。在她的眼中,對方的真面目其實是一名有著金色頭髮與金色眼眸的少年。

  對,就是那名昨天晚上到千堂家拜訪,一走進屋就對著她說求婚的吸血鬼少年——阿萊恩,他的全名為法蘭茲?阿萊恩?賽爾。

  看著那邊那名從來到學生會辦公室開始,就與夏衣有說有笑的轉校生,千堂聖本來就不太好看的臉色變得更難看了。

  昨天晚上先是來了一個求婚者,現在又來了一個追求者,在終於注意到夏衣有多麼受歡迎的同時,千堂聖也注意到自己那個看到別的男人接近夏衣身邊就會感到不爽的心情。

  由於他從來沒有談過戀愛,也不知道戀愛的感覺是怎麼樣的,所以此刻的千堂聖只是知道自己對那些懷有企圖接近夏衣的男人感到非常火大。

  雖然他昨天晚上沒有把夏衣那句半調子的告白放在心上,但卻不代表他不在意對方。對於千堂聖來說,因為夏衣是他撿回來的,所以他一直對她有一種難以割捨的責任感。

  在長時間的相處中,雖然對方只會給自己帶來麻煩,但不可否認,千堂聖十分重視夏衣這個人的存在,對於夏衣本來只有責任的感覺在不知道何時昇華成了一種未知的情緒。

  就像夏衣所說的,因為千堂聖是一個遲鈍的人,所以他並不知道此刻自己會因為夏衣與別的男人在一起有說有笑感到不爽的感情,叫做吃醋。

  梁穎盯著他看了一會兒,不解地跟著對方視線的方向看過去。在知道對方傳神地看著的東西是什麼後,突然笑了一下。

  「原來那名轉校生想要追夏衣啊!該不會夏衣喜歡的人就是那名轉校生吧?」雖然說他們是準備高考的學生,但談戀愛是不會挑時間的。

  「你知道夏衣有喜歡的人?」千堂聖詫異地看向旁邊的人。

  「當然知道了。」梁穎得意地笑了笑,「那可是她自己告訴我的。她告訴我那個人十分遲鈍,問我要怎麼告白對方才會明白自己的心情。」那已經是前幾天的事了,現在想起不知道夏衣向那個人告白了沒有?

  千堂聖看著他瞇起了眼睛。「然後呢?」

  他感覺自己好像弄明白夏衣昨天語無倫次的原因了。

  完全沒有注意到身邊人表情的變化,梁穎十分得意地兀自把自己的所作所為說了出來。「然後我就告訴她,要讓遲鈍的男人明白,就必須要製造一些誤會讓對方把注意力放到自己身上,然後再順勢來一個突然的告白,殺對方一個措手不及。最後我還申明了一點,告白之後一定要哭著跑出去,然後跑到一個對方能輕易找到自己的地方,等待那個男人追上來。如果那個人追上來了,就證明那個告白成功了。」

  「……」

  原來昨天那場鬧劇的罪魁禍首就是你!

  原來昨天讓他跑了那麼多冤枉路的人就是你!

  原來夏衣會突然說那些奇怪話的始作俑者就是你!

  原來昨天一切麻煩的製造者就是你這個無所事事的人!

  千堂聖咬牙切齒地看著辟里啪啦講了一大堆罪行的某自己直屬部下,正在緊握的拳頭有想向著他的頭打下去的衝動。

  「如果只因為一次的拒絕而放棄的話,就是對公主殿下你的不敬了。」全名為法蘭茲?阿萊恩?賽爾的黑髮美少年對著夏衣眨了眨眼。

  「……無論你來多少次,我給你的答案都是一樣。」吸血鬼選擇伴侶是靠感覺的。對於眼前的人,無論是外表還是血統都無與倫比,但夏衣還是對他一點興趣都沒有。千堂聖雖然身為人類,在吸血鬼的眼中只是被當作食物看待,但夏衣卻並不那麼覺得。

  因為身為高貴的吸血鬼皇族,從出生開始就高高在上,夏衣從小就養成了高傲與嬌縱的性格,對於與比自己低下的同族或者人類說話這種事,在過去她是十分不屑的。如果千堂聖在她醒來時就把她丟下逃走的話,她一定會毫不猶豫地把他的血吸乾讓對方成為自己的奴隸。

  但他並沒有那麼做,在被她吸血知道她是吸血鬼之後,他還能像對待普通人一樣對待她,給她住的地方,雖然表現得很不情願,但還是會在她想要血時讓她吸血。因為她從來就沒有在普通的社會中與人生活過,從而製造出許多麻煩,但千堂聖即使再生氣最後都沒有把她趕走。

  從前,她是絕對不會把人類當對像看待的,但千堂聖實在是一個很溫柔的人,在與他相處的時間中她發現自己漸漸對他產生了好感。因為喜歡,所以她願意在他身邊扮演一名又笨又遲鈍的女生。

  她不知道這份感情是否會有結果,人類的壽命又沒有他們吸血鬼長壽,但她還是不想放棄去喜歡千堂聖這名人類……

  「這樣真的好嗎?」法蘭茲看向夏衣注視著的地方,在那裡是正在與梁穎說話的千堂聖。「公主殿下喜歡的人是他吧……但是這樣真的好嗎?」

  夏衣警戒地看著站在自己旁邊冷笑的人。「如果你要對聖不利,我是絕對不會放過你的!」因為自己而讓聖遇到危險這種事夏衣是絕對不會允許的。即使是要自己變回從前那個殘酷的個性,她也要保護聖。

  吸血鬼的佔有慾很強,他們從來就不會放過對自己看中的事物出手的人。

  注意到夏衣微微瞇起的雙眼,法蘭茲臉上的冷笑瞬間變回了平常溫柔的微笑,「不用擔心,我不會對公主殿下喜歡的人出手的,儘管對方是一名毫無還手之力的人類。」

  雖然知道他說的是事實,但夏衣還是對他話中的諷刺感到反感。「我的話已經說得很清楚了,如果你識趣的話,你就立刻從我眼前消失。」

  在與千堂聖一起生活的時間裡,接觸的都是一些沒有心計的好人,雖然知道吸血鬼本來的個性就是這樣,但夏衣還是無法喜歡法蘭茲這個人。

  「公主殿下,你真的要選擇這個人類嗎?你應該很清楚,愛上人類到底會有什麼樣的結果……就像你現在手中的劇本那樣……」法蘭茲看了一眼她手中的劇本,在那裡面,寫著的是吸血鬼與人類相戀的愛情故事。

  「……」夏衣咬了一下嘴唇,握著劇本的手突然收緊。
引言 使用道具
藤原ぷ拓海
王室 | 2021-4-16 19:29:20


  《BLOODY  MOON》,它的中文譯名為《血色月亮》,是一個敘述一名吸血鬼貴族把一名人類女孩撿回家撫養的故事。

  對於人類來說,那只是眾多浪漫愛情故事中的其中一部。但在吸血鬼眼中,那卻是一部禁忌的歷史。

  《血色月亮》是一個真實發生過的故事。由於時間久遠,當它傳到人類的世界時,一部分的內容已經失真。那是發生在千年前的吸血鬼事件,對於有著漫長生命的吸血鬼來說,那並不是什麼久遠的時間。由於事件的主角為吸血鬼的某個貴族,在當時可是掀起了一場風波。在過去,吸血鬼與人類相戀是禁止的,儘管他們手中的劇本並沒有結局,但身為吸血鬼的兩人都很清楚,那個故事的最後是兩人雙雙跳下了懸崖,從此沒有在任何一個世界中出現過。

  無論故事多麼美好與浪漫,但兩個不同種族相戀的結果最後只能以悲劇作為結尾……

  看著臉色越來越難看的夏衣,法蘭茲勾起了一個令人難以察覺的冷笑。他用著十分溫柔的聲音對夏衣說,「公主殿下,我們來做一個交易吧。」

  「……交易?」因為那個故事而被擾亂了心神的夏衣,並沒有注意到法蘭茲臉上那抹充滿惡意的笑容。對於對方突然說出的話,她只是憑直覺回答。

  「交易的決定時間是舞台劇公演那天,交易的方式是這部故事的結尾。以這部劇本的劇情走勢來看,最後肯定會演變成我的角色與千堂的角色搶奪你的劇情,我們就以那個決定性的結局為賭注吧!如果千堂選擇了把你帶走,那麼我就答應你在公演完後立刻離開這個城市。但如果最後他是選擇了把你留下的話,我希望公主殿下能跟我走。」

  「你——」

  「這對於公主殿下來說也是一個做決定的好機會啊!」法蘭茲打斷了夏衣話,舉起手要她稍安勿躁。「以千堂那顆聰明的頭腦,他應該已經知道我在追求公主你了吧!如果他在知道這件事的情況下還能拱手讓人的話,那就只能證明他並不在乎公主你了。這樣公主就不用再把心放在他身上每天猜測他是否在乎自己了。我認為有些事情長痛不如短痛比較好。」

  「……」聽完他的話,夏衣緊咬自己的嘴唇不知道要說什麼。如果對方是吸血鬼,她可以選擇一直等待,但人類生命的流逝與吸血鬼並不一樣,所以即使她有那個時間去等待,但聖卻沒有那麼長的時間留在自己身邊。

  人類的壽命轉眼即逝,即使再喜歡那個人,在不知道對方是否在乎自己的情況下留在他身邊,這對於她來說是一種折磨。

  如果對方不喜歡自己,而自己又勉強留在他身邊的話,對於聖來說,這也是一個痛苦吧……

  愛情本身就是一場賭博,所以夏衣下了一個決心——

  「我接受這場交易。」

  看著那邊那兩個不知在聊什麼的人,千堂聖的感受就是想立刻衝過去把他們兩人分開。如果不是理智告訴他不能那麼做,他可能已經把夏衣帶回家關在家裡了。

  千堂聖心不在焉地與梁穎對著台詞,眼神在辦公室內的每個角落上遊移,就是不去看夏衣所在的地方,免得自己更加不爽。

  那是……

  眼睛正在四處看得千堂聖,突然停下正在背著的台詞,瞇著眼睛看著那兩個不應該出現在這裡的光點。

  「抱歉,梁穎,我要休息一下。」他把劇本丟下,也不等對方反應過來,就逕自向著辦公室的門口走去。

  看著今天一直不太對勁的千堂聖,梁穎雖然在意,但他還是知道在千堂聖心情不好時,最後不要去招惹他免得自討沒趣。

  他摸了摸鼻子,轉身打算找剩下那名也是飾演重要角色的人排練,卻發現不知什麼時候,他要找的人已經在辦公室內消失了。

  「啊啦,人跑哪去了?」

  十一月的這一天,天氣十分晴朗,最適合做的事就是出遊——以及監視別人。

  依照自家主人的吩咐,從一大早開始就跟在千堂聖身後的蝙蝠使役尤里斯,此刻正十分盡責地倒掛在學生會辦公室對面樓層的天花板上,進行著他的監視任務。

  只是他萬萬沒有想到,他監視的對象,在他以為是因為上洗手間而離開辦公室後,會出現在自己所在的樓層裡。

  尤里斯瞪著用石子把自己從天花板上打下來的人,為自己的過失感到十分懊惱的同時也為自己被人無禮對待感到生氣。

  雖然知道夏衣是高貴的純血統吸血鬼,但在尤里斯眼中,她與千堂聖都被他歸類為不懂禮貌的人。前者是曾經把他從六樓當垃圾丟出去的吸血鬼,後者是用石子把他打下來的人類,所謂的物以類聚就是用來形容他們這兩人的。

  「從早上開始我就一直覺得好像被人偷窺著,原來那個跟蹤狂就是你啊。」千堂聖學夏衣那樣一手捉著蝙蝠的腳,盯著它那雙金色眼眸。

  他的感覺天生就比別人敏銳,像這樣被人盯著看了那麼久,要他沒有發現是不可能的。雖然不知道對方跟著自己的目的是什麼,但不用想也知道這之中肯定沒有好事。

  「我是不太肯定啦,但你家主人是現在在學生會裡面那名名叫法蘭茲?賽爾的轉校生吧!」對方出現的時間實在是太巧合了,見識過夏衣千奇八怪的魔法後,千堂聖直覺就肯定法蘭茲?賽爾和阿萊恩其實是同一個人。那副外表想必也是用魔法變的吧!

  完全沒有想到自家主人的身份那麼快曝光的尤里斯,吃驚地看著眼前的人類。他家主人的變裝在他看來是完美無缺的,夏衣能看穿是因為她是純血統的緣故,但眼前這個人只是普通人類,怎麼可能能一眼就看穿他家主人的偽裝呢?

  「對了。我聽說蝙蝠使役與普通蝙蝠最大的區別就是能說話,你能不能告訴我你叫什麼名字,這樣我也知道要怎麼稱呼你。」就他從夏衣那裡聽回來的,蝙蝠使役的最大區別其實是能變成人。但是要是變大了卻不能溝通在他看來才是最大問題,所以在他心中能說話才是重點。

  憑什麼他要把自己的名字告訴主人之外的人啊?

  被人捉著的尤里斯給了千堂聖一個鄙視的眼神,不屑地轉頭不再看他,擺明就是不打算說出自己的名字。

  「不說嗎?那我只好叫你肥蝙蝠了。」這是夏衣之前給它起的外號。他是不知道這樣的外形在蝙蝠使役中算不算是肥胖,但在只看過普通蝙蝠的千堂聖眼中,尤里斯的大小明顯比一般蝙蝠要來的巨大。

  一聽到那個自己做夢也不想聽到的稱呼,本來很不屑的尤里斯立刻對著千堂聖怒吼。「我的名字叫尤里斯。不要給我叫那個難聽的名字。」

  「原來你真的會說話啊。」千堂聖看著急忙把嘴巴封住的尤里斯,突然勾起一個只能稱之為邪惡的笑容。「竟然你會說話事情就好辦了。如果可以的話,你能不能把你家主人的目的告訴我?」他剛開始的打算是如果它不會說話的話,他打算把手提電腦放到它面前讓它用打字的形式來回答他的問題。

  尤里斯聽後鄙夷地看著千堂聖,「你是白癡嗎?想也知道我不可能告訴你了!」要想他背叛自己的主人?沒門!

  千堂聖挑了挑眉,臉上的邪惡笑容突然變成了一個溫柔微笑。「你不說是嗎?沒關係。你也知道的,逼供的方式其實有很多種。」

  「你,你打算幹什麼?」終於察覺到眼前人類並不如外表般是書獃子一名的尤里斯,拚命扭動著身子想要從對方的掌控中逃脫。

  緊緊捉住對方的腿不放的千堂聖臉上的笑容更為溫柔了。他推了推眼鏡,對著某驚慌的蝙蝠不太在意地說道。

  「沒幹什麼。我只是要逼供而已。」

  把蝙蝠塞進特地帶來的袋子裡面,千堂聖晃著那只袋子,腦中想著要怎麼做才能把自己想要的信息弄到手,踱著緩慢的步伐走下樓梯。

  當他走到兩座大樓之間的中庭時,他看到了一個人。就好像專程在那裡等他般,那個人在看到他走出樓梯口時,向著他走了過來。

  「千堂會長,能不能打擾你一點時間?」新聞社社長黃睿賢好像很不安地看著千堂聖,臉上還隱約地看到不明紅暈。

  不解對方為什麼事找上自己的千堂聖,看到她那個反應後挑了挑眉。

  「可以。」在過去遇到過很多次這種情形的他,對於對方為什麼找上自己心中有了一個大概的答案。不過自從他改變外貌後就沒有再遇到這種事了,因此千堂聖更加不明白對方為什麼看上自己。

  得到回答,黃睿賢的臉上一瞬間出現了一個名為開心的表情,然後臉上的紅暈變得更加鮮明瞭。

  她低著頭玩著手指,半晌後好像鼓足了勇氣般抬起頭看向千堂聖。

  「那個,千堂會長,我喜歡你!」

  那股勇氣就好像氣球般,在她把心中的話說出口的同時,氣球裡的氣也流光了。

  終於把決定性的話告訴對方後,黃睿賢再次不好意思地低下了頭。

  千堂聖抬了抬眼鏡,雖然知道對對方很抱歉,但他現在並沒有想交女朋友的心情。

  「很謝謝你的心意,但是……」

  「等,等一下!」黃睿賢立刻打斷了千堂聖欲要拒絕的話。

  「那,那個……」她羞澀地笑了笑,「其實你不用立刻給我回復的,所以,所以我希望你等到文化祭後再給我回答!」

  黃睿賢一口氣把話說完,對著千堂聖點了點頭,「我要說的話就這麼多,耽誤你的時間實在很不好意思。就這樣,我要回去了!」

  說完,也不等對方反應過來,她就以百米跑的速度跑走了。

  看著那抹遠離的身影,千堂聖深深地歎了口氣。

  無論經過多久,他的答案還是同一個,所以他才想要對方早點放棄……

  即使情況再怎麼混亂,舞台劇的排練還是必要的。儘管感覺很尷尬,儘管知道此刻站在身邊的人都各懷心事,但是在幾個閃躲以及沒有笑意的眼神之後,千堂聖還是搞不懂那兩隻吸血鬼到底達成了什麼協議。對於向自己告白的女生,千堂聖也不知道要怎樣對待她。

  就這樣,時間過去了三天。

  趁著夏衣外出購物,千堂聖來到了廚房,打開了冰箱旁邊那個很久沒有被使用的冰櫃,把那只被自己丟到裡面雪藏了三天的蝙蝠拿了出來。

  「好了,你現在要說了嗎?尤里斯先生。」千堂聖輕輕敲了敲尤里斯那只唯一沒有被冰封的頭。

  在之前他曾經向夏衣瞭解過關於蝙蝠使役的事,雖然知道這樣做很殘忍,但據某吸血鬼提供的資料得知,蝙蝠使役雖然不怕水,但只有用水造成的冰才能把它們困住。只要不要連頭都冰封,即使不吃不喝一年,它們也不會死。

  被人關在攝氏零下一百度的冰櫃裡,即使是能忍受寒冷的尤里斯也不禁要牙齒發抖地對著千堂聖質問,「為什麼……為什麼一個普通家庭裡面會有一個比太平間還要冷的冰櫃啊啊啊啊啊!!!」

  又不是凍肉市場,要那麼冷的冰櫃幹什麼!

  況且凍肉市場也沒有那麼冷的冰櫃啊!

  千堂聖歪頭看著臉上肌肉已經僵硬的蝙蝠,想了一下,給了對方一個令人吐血的答案。

  「啊,那是因為我媽媽說想要一個能永久保存冰雕的冰箱,所以我爸爸就特地把那只冰櫃拿去改造了。」

  雖然說是冰櫃,但由於家裡已經有一隻冰箱了,所以那只冰櫃在千堂聖開始獨自生活後就沒有再被使用了。因為那只冰櫃被埋進牆壁中,顏色又與牆壁的顏色相同,所以就連夏衣也沒有注意到在冰箱旁邊其實還有一隻大冰櫃。

  真是暈給你看!

  這是什麼爛答案啊!

  尤里斯甩去頭上的冰屑,給了千堂聖一個白眼。

  「不說嗎?那我只好繼續要你在裡面委屈多幾天了。我記得這個冰櫃可以調的最低溫度是零下一百二十度……」說著,千堂聖毫不猶豫地打開冰櫃打算把尤里斯再放進去。

  嚇?

  零下一百二十度?!

  「等一下!」

  看到那個飄著白煙的空間,尤里斯立刻拚命搖著唯一擁有自由的頭。「我說!我說!我現在就說!」開玩笑,雖然他是死不了,但卻不代表他不怕冷啊!再給他丟到裡面去關幾天,難保他出來之後不會變成冰鎮蝙蝠。

  「唉,一開始這樣就不用受那麼多委屈了。」

  千堂聖把他放在桌子上,自己找來一張椅子,就那樣坐在那裡等他開始說話。

  尤里斯給了他一個狠瞪。要是知道你會把他丟去雪藏,他一定會一開始就乖乖坦白招供的。

  「上次夏衣殿下不是拒絕了主人的求婚嗎?之後主人再次向夏衣殿下提出了求婚,並且希望在舞台劇的最後告訴他答案。你們的舞台劇不是沒有結尾的嗎?主人說按照那個劇情的走向,在最後女主角必定要在兩名男主角身上做出選擇。如果選擇了你,就表明夏衣殿下必須背棄整個血族,成為被放逐的吸血鬼。如果選擇了主人就表明她決定回歸自己的世界,不用過著眾叛親離的痛苦生活。唉,如果是我我當然不會那麼傻去選擇與人類一起生活了!不但要從此被同族背棄,而且人類的壽命又沒有吸血鬼的壽命長,即使再怎麼愛對方,那個人注定會比自己早死,那樣被留下來的自己既不能回吸血鬼的世界去,也無法再留在人類的世界裡,到最後只會令自己陷於絕望的無底深淵而已……」

  好幾天沒有說過話現在終於可以暢所欲言的尤里斯,喋喋不休地兀自把對方想知道的事全說了出來,在之後還加上了自己的感想。

  正在感慨著愛情其實是很現實的尤里斯並沒有留意到,那名聽著自己說話的人類的臉色,因為他說出口的話而變得越來越難看。

  如果選擇了留在人類世界與他生活,到最後也會因為自己的壽命走到盡頭而留下她獨自存活在這個世界上。既不能回到自己的親人身邊,也無法與人類相容,到最後只能孤獨地渡過那段漫長的人生……

  聽著尤里斯的話,千堂聖第一次發現夏衣不可能一直留在自己身邊這個事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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