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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橋底下說書人
Crawler | 2017-9-21 22:46:11

840.第840章 番外(19)





端木幽擋在江大人面前,結果那本飄雪穿雲掌,身子卻是向後退了兩步。端木幽將飄雪穿雲掌遞給江大人說道,「江大人,這次可要保管好了。」隨後看著白念琳說道,「年紀不大,功夫卻是不弱,不愧是白葬天的女兒。」

說罷端木幽身站的魂門弟子便拔刀準備向白念琳衝去,端木幽做了個停止的手勢,說道,「今日是江大小姐大喜之日,莫擾亂了江府。」魂門弟子紛紛將刀收回,對端木幽作了揖,答了聲「是。」

江大人對白念琳說,「白教主前來,乃是江某的榮幸。白教主請上座。」說罷轉身都下人說道,「來人,添交椅。」

下人搬了把椅子放在我身旁。白念琳微微一笑對江大人說道,「多謝江大人。」說罷朝著我走來,坐在我身旁的椅子上。

賀蘭霜霜這時興奮的對著白念琳喊了句,「念琳!」白念琳笑著對賀蘭霜霜點了點頭。各大門派掌門都是盯著白念琳看,白念琳神態自若的坐在那裡對江大人說道,「江大人,小女子多有打擾,還請江大人多多包涵,繼續吧。「

江大人喊道,「繼續行禮。」那名老婦人又高喊「一拜天地。」新郎和江大小姐跪在地上朝半空拜了一拜。

「二拜高堂」。兩位新人跪在江大人和武當掌門紫陽真人面前,接過下人送的酒杯,向江大人和紫陽真人敬了酒,又拜了一拜。隨後那名老婦人又喊道,「夫妻對拜。」

新郎和新娘面對面站立,互相拜了一拜,直到那婦人喊出「送入洞房,新郎和新娘朝內堂走去,拜堂儀式才算結束。

這時乾門掌門曲離驚站起來對江大人說道,「今日是江府大喜之日,我曲某也沒什麼表示的,便為大家吹一段曲子助助興如何?」說完盯著白念琳看了起來。

江大人笑笑說道,「素聞曲掌門琴棋書畫樣樣精通,這曲藝更是天下無雙,難得曲掌門有雅興,讓我們有耳福了。曲掌門,請吧!」

曲離驚坐在椅子上,橫笛便吹了起來。剛開始笛聲柔和婉轉清揚,確實為佳曲,不過我總覺得曲離驚吹的曲子沒有林隨風吹的好聽,缺少一種讓人有懷唸過去的感覺。片刻,笛聲變的高昂起來,我感到一股內力隨著笛聲傳入耳中,連忙運氣抵擋。

各大門派的掌門都是悠然自得的欣賞著曲子,院子內一些內功弱者,開始捂著耳朵叫喊起來,曲離驚卻一直看著白念琳,白念琳卻是雙眼微閉,面露微笑,放佛在欣賞曲子一般。漸漸的笛聲中傳來的內力越來越強大,一些人已經開始捂著耳朵到在地上打滾。

隨著笛聲一段急速而倉促的笛聲,曲子總算是吹完了。白念琳睜開雙眼對曲離驚說道,「曲掌門的笛藝果然名不虛傳,只是曲子中少了點什麼。」

曲離驚呵呵一笑說道,「白教主也懂音律?」白念琳道,「略懂一二,小女子曾聽過更為絕妙的笛曲,用餘音繞樑三日不絕來形容,並無誇張。言語多有得罪之處,望曲掌門海涵。」

曲離驚哈哈大笑說道,「餘音繞樑三日不絕,這種曲子我曲某也曾聽過,幸得高人指點,才有今日造詣。只是苦研曲藝多年,卻依舊達不到那位前輩的境界。」

說罷又對著端木幽說道,「端木幽,今日之事我乾門不摻和了。」而後又對白念琳說道,「白教主功力深厚,冷月山莊一戰,未曾與白教主交手,甚為可惜,待三月之後的長白山論劍,還望白教主能前來,到時我曲某定領教白教主高招。」白念琳說道,「曲掌門請放心,長白山論劍之時,小女子必定到訪!」

曲離驚哈哈一笑帶著賀蘭霜霜頭也不回的走了,邊走邊說,「江大人,我乾門還有要事處理,就不多逗留了,還請江大人海涵,他日定登門謝罪。」

賀蘭霜霜回頭看了一眼白念琳想要說什麼,嘴動了動卻沒說什麼。白念琳看著賀蘭霜霜說道,「霜霜,江湖險惡,照顧好自己。王坑娃死了,秦小凡殺的。」

賀蘭霜霜愣了一下,眼淚便順著眼角流了下來,之後跟著曲離驚便走了。這時站在紫陽真人身後的那名女子問道,「王坑娃怎麼會被秦小凡殺呢?他不是被關在死牢麼?念琳這中間是不是有什麼誤會?」

白念琳嘆了口氣搖搖頭說道,「我也不相信秦小凡會殺秦小凡,我今日來便是找端木幽查個清楚。」

說完目露凶光的看著端木幽。端木幽冷冷的一哼說道,「秦小凡連背叛凡師門的事都能做出來,何況殺自己的結拜兄弟了。你今日既然來了,以為還能走得掉麼?」

這時武當的紫陽真人起身對江大人說道,「江大人,老夫先行一步了。」說完又對著端木幽說道,「端木幽,今日你若傷不相干人之事一根汗毛,我紫陽他日便去魂門向你討個說法。無邪,走!」

無邪看著白念琳又看了看紫陽真人說道,「師父,我……」紫陽真人臉色一怒,說道「走!你以為你留下能幫忙麼?」

白念琳對無邪說道,「無邪,走吧,我沒事的。」無邪戀戀不捨的隨著紫陽真人出了江府,院內的武當弟子也隨著離開了。這時長生門、茅山教、趕屍門、元門也紛紛向江大人告辭。江大人的臉色變的難看起來,看了看端木幽,也沒說什麼,只是嘆了口氣。

不一會兒偌大的江府便只剩下魂門的人,白念琳依舊泰然自若的坐在那裡。

白念琳對我說道,「小施主,你也走吧。刀劍無眼,等會兒若是真打起來,怕誤傷了小施主的性命。雖然我恨玄慈大師,不過在冷月山莊之事卻終是我應得的報應。勞煩施主回少林告訴玄慈大師,玄懷大師已死,跟朝廷有關,我葬門從未抓過玄懷大師。」

我聽得一塌糊塗,一時不知道怎麼辦才好。這是端木幽說道,「小和尚,你可是答應過我,要幫忙剷除魔教的。少林寺可是向來懲惡揚善的。」

我磕磕絆絆的說道,「前輩,我……我……出家人不濫殺無辜的。」端木幽哈哈一笑說道,「既然如此,小和尚那你和你師兄今日便留在這裡吧。」說罷起身朝院內走去。端木幽站在院內吹了聲口哨,瞬間從江府牆外跳進來十名黑衣人,個個臉上蒙著黑紗,只露出一雙眼睛。又等了片刻,端木幽眉頭微微一皺,「我魂門的人呢?」

其中一名黑衣人趴在端木幽耳邊說了幾句話,端木幽表情一變罵了句,「一群廢物!」這時江府衝進來一群人,個個江湖打扮,為首的正是蕭天左。

蕭天左對端木幽說道,「端木幽,你在將府外安排的弟子,都被我給綁了,放心,我蕭天左不跟你們東廠一樣,濫殺無辜。」

端木幽冷冷地說道,「全殺了最好,你以為就憑你們也想活著離開,太天真了吧。」白念琳從座椅上起來,走到端木幽面前說道,「我知道你們想抓我,我今日來是要問你兩個問題。第一,秦小凡去天牢救秦小凡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第二,抓玄懷大師的幕後主謀到底是誰?」

端木幽用手捋了捋鬢角的長發說道,「秦小凡殺了秦小凡你不是看到了麼?秦小凡的屍體還是你奪回去的,怎麼?連七煞寶刀都認不出來了?你們啊,想的真多,跟朝廷作對還這麼多問題,留口氣下地獄問閻王吧!動手!」

院內瞬間打成一片,我和師兄站在正廳門口不知道該如何是好,江大人嘆了口氣朝內堂走去。

之前站在端木幽身後的魂門弟子,片刻便被殺的一乾二淨,只剩下十名黑衣人和端木幽與魔教的人在打鬥,我和師兄站在這裡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出手又不知道該幫誰,只好先在一旁看著。

漸漸的,蕭天左帶領的那群人已經傷亡的差不多,可是依舊還是有很多人。那十名黑衣人功力相當深厚,總是能很巧妙的躲開對方的攻擊。有三名黑衣人朝著蕭天左打的不分勝負,三名黑衣人和端木幽一起對付白念琳,白念琳卻應對自如,雖說傷不得端木幽他們四個,卻也能保證自己不受傷。其餘四名黑衣人和蕭天左帶來的那群人打鬥,總是能很輕易的將人殺死,自己卻毫髮未傷。

蕭天左漸漸的出現了破綻,三名黑衣人合力進攻,逼的蕭天左連連後退。白念琳見蕭天左形勢危急,連忙躍過去支援。只見白念琳雙手變為爪狀,朝著圍攻蕭天左的三名黑衣人抓去。那三名黑衣人連忙閃躲,其中一名黑衣人來不及閃躲,腹部被白念琳抓了一道,腹部連同衣服都被腐蝕,露著血肉。

端木幽眉頭皺了皺眉頭說道,「九陰白骨爪,小心。」說罷拿著刀又向白念琳揮去。又打了片刻,端木幽的拿刀的右手腕被白念琳右手擒住,白念琳左掌打在端木幽手臂上,端木幽手一鬆,刀便落在了地上。

端木幽連忙掙脫,之後雙掌齊出朝白念琳打去。白念琳也是伸出雙掌打向端木幽,四張相對,二人都是站在原地比拚起內力來。一名黑衣人見狀,連忙雙掌打在端木幽背後,運送內力,其餘黑人又打在那名黑衣人背後,如此下來,八名黑衣人接二連三的排在端木幽身後,向他輸送內力。

蕭天左見形勢危急,想要過去阻撓,卻被一名黑衣人阻撓,進退兩難。餘下的一名黑衣人攔住了其餘的人。

白念琳和端木幽都是不肯撤手,漸漸的白念琳額頭開始有汗滲出,端木幽的眉頭也越皺越緊。忽然「嘭」的一聲,端木幽連同他身後的八名黑衣人,被震的連連後退。白念琳也是後退丈許,幾欲倒下,卻還是勉強站定,口中吐出一大口血來。

端木幽卻是躺在地上,捂著胸口又站了起來,吐出一大口血。端木幽從懷中掏出手帕,擦了擦嘴上的鮮血,說道「《尋龍點穴》果然名不虛傳,你如此年紀內功便到達這般地步,真是令人佩服。不過,我們九個人的內功加起來,足以讓你深受重傷。今日就安心死在這裡吧。一起上,殺了白念琳!」

端木幽連同八名黑衣人都是朝著白念琳奔了過去,白念琳剛開始與端木幽九個人周旋的遊刃有餘,不一會兒便氣喘吁吁,身形也變的慢了起來。又周旋了片刻,端木幽露出一個破綻,白念琳順勢一掌打在端木幽身上,端木幽後退丈許,吐出一口鮮血,半跪在地上。

這時我眼前突然出現一個身影,一閃便到了端木幽身旁,此人功夫身形極快,連我都看不清楚。不知為何,我此時卻擔心起白念琳來,想到這裡又感覺到耳根發燙,連忙雙掌合十念道,「阿彌陀佛。」

站在端木幽身旁那個人,戴著頂黑色高帽,身上披著紅袍,腰間懸著一柄劍,臉上畫了淡淡的妝,模樣十分俊秀,想必應該也是一名太監了。

這名紅袍人面無表情的對端木幽說道,「廢物!」說罷身影極快的閃到白念琳面前,拔出腰間的劍,「唰唰」連著刺出數劍,劍刃從白念琳兩肩膀處,左右手臂以及左右大腿處貫穿而過,之後又一掌打在白念琳胸口,白念琳飛出丈遠,倒在地上,又吐了一口鮮血,看著那名紅袍人說道,「柒無心,怎麼是你?我是念琳啊!」

柒無心面無表情的說了句,「殺了她!」所有黑衣人朝著白念琳走了過去,這時師兄突然身影一閃,跑到白念琳身旁,點了白念琳止血的穴道,將白念琳背在身後,朝著最近的兩名黑衣人打出兩掌,那兩名黑衣人往後飛出,躺在地上七竅流血而死。白念琳對我師兄說道,「小施主,你快走……快……」還未說完兩眼一閉,便昏了過去。師兄背著白念琳,待要逃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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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橋底下說書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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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41.第841章 番外(20)





那名紅袍人眉頭一皺說道,「想走!我想殺人,還沒人能活下來!」說罷一閃便到了師兄身後,伸掌便朝著白念琳背後打去。

我連忙趕了過去,一掌和柒無心對了上去,柒無心後退兩步,我卻感覺體內氣血翻湧胸悶無比,微微吐出一口血來。怎麼會有內功如此深厚的人?

我一把抓起師兄說道,「快走!」便帶著師兄跳出了江府。柒無心呵呵一笑在身後說了句,「想逃麼?」身影一閃便追了上來。

我和師兄一路上飛簷走壁,朝著蘇州城外逃去。柒無心在身後卻是緊追不捨,而且距離和我們越來越近。逃出蘇州城時師兄突然不跑了,柒無心在追了上來說道,「怎麼不跑了?」師兄將白念琳放到我背上對我說道,「帶白姑娘先走,我攔住他!」

從小到大師兄第一次對我說不帶為什麼的話,這次反而是我問師兄為什麼,「為什麼要這樣做?你打不過他的師兄!」

師兄沒有回答,對我傻傻一笑,推了我一掌,將我推得很遠,在身後喊道,「為什麼不快走!」

白念琳此時已經渾身是血,鼻息也越來越微弱,我咬了咬牙,運氣輕功便連忙奔走。心中暗自替師兄祈禱,希望佛祖保佑。

我背著白念琳行了將近半柱香時間,越來越替師兄擔心,便將白念琳放下。從包袱中拿出師父曾經給的治療內傷的藥丸,喂給了白念琳。

白念琳閉著雙眼,臉色蒼白,卻惹得我心中砰砰直跳。我連忙默念清心咒,背起白念琳回頭趕了過去。

等我到我趕回去時,師兄已經滿是身是劍傷,大口大口的吐著鮮血。柒無心氣喘吁吁的站在那裡,嘴角上也有血跡。

我拉起師兄,連忙運氣輕功,拚命的逃跑。柒無心又是在後面緊追不捨,不過此時柒無心的速度已經沒之前快了,顯然是和師兄經過了一場惡鬥,內功也損耗了不少。

我和師兄連著跑了半個時辰,柒無心的身影已經越來越遠。直到柒無心的身影徹底消失在身後,我和師兄又繼續跑了兩個時辰,逃進一座山中,找了一個山洞,暫時躲了進去。

此時天色已經晚了,我將之前的藥丸給師兄了一顆,對師兄說道,「師兄,你先和白姑娘在這裡躲一躲,我去尋找一些金瘡藥回來。」師兄看著我傻呵呵的點了點頭。

我出了山洞,又不放心,便去拔了一些樹木,橫七豎八地擋在洞口,方才放心離去。出了山,又不知道往哪去找藥鋪,蘇州城肯定是不能回了。

便向南奔去,行了一個時辰才看到一座小城,進去找到藥鋪,藥鋪已經打烊了,我敲了半天門,沒人響應。想必藥鋪主人不在店裡住。

又急著救人,只好向佛祖請罪,在嘴裡念叨麼「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還望佛祖莫怪,阿彌陀佛!」說罷,我一腳踹開藥鋪的大門,找到了金瘡藥,拿了幾包,又找了些包紮傷口用的白布,將蕭天左給我的銀子留下,便匆忙逃了出來。

回到山洞,發現洞口的樹木沒有變化,心下總算鬆了一口氣。進了山洞,已經是伸手不見五指了,我去外面找了些干樹枝和乾草,到洞中生了火,洞內便亮堂了許多。

我先給師兄包紮了傷口,給師兄包紮傷口的時候,我對師兄說道,「師兄,你忍著點。剛敷藥可能會有些疼。」師兄看著我傻笑,沒有說話,我嘆了口氣說道,「也不知道你是真傻,還是裝傻。」

給師兄包紮完傷口之後,又給師兄取了個饅頭,師兄兩口吃完,倒頭便呼呼大睡。這下輪到我糾結了。白念琳的傷口,總共有六處,左右肩膀上兩處,左右手臂上兩處,左右大腿處兩處,男女授受不親,這可如何是好。可是如果不包紮傷口,時間一長傷口會潰爛的。

我喊了師兄兩句,師兄沒有回話,傳來的只是呼呼的睡覺聲。無奈之下,我只好將白念琳的外衣脫去,脫了上衣,紅色的主腰(明朝時期的文胸,到了清代才叫肚兜。)便露了出來,主腰上繫著珍珠,看著十分好看。

白念琳的手臂上除了剛剛受的傷之外,已經有多處傷疤了,看起來像是刀傷。

我忽然覺得耳根發熱,心中狂跳。便先將白念琳手臂上的傷口包紮好。由於白念琳肩膀上的傷口偏下,為了方便包紮,只好將她的主腰也脫了下來。我一邊念叨,「阿彌陀佛,佛祖莫怪,佛祖莫怪!」一邊解主腰上的紐扣。

主腰脫下來之後,兩團玉兔便露了出來。我呆呆地愣在那裡,不自覺的伸手上去摸了一把,意識清醒過來,給自己打了一巴掌,說道,「色即是空,空即是色!」隨後將金瘡藥敷上,用白布裹了兩團玉兔,纏了兩圈,總算是將傷口包紮好了,連忙將白念琳的衣服穿好。

輪到包紮大腿處的傷口時,我猶豫了半天,又在念了一遍《摩訶般若波羅蜜多心經》「……舍利子,色不異空,空不異色;色即是空,空即是色……」慢慢的將白念琳的裙子脫了下來,脫下來之後,裡面還穿著一條白色的褻褲,於是閉著眼睛將褻褲也脫了下來。白念琳兩條玉色的大腿便露了出來。

白念琳的腿上也是有多處刀傷,我嘆了口氣說道,「白姑娘真是多災多難啊!」一想,白念琳既然能成為魔教教主,自然是與人打架無數,有些刀傷也再所難免。

給白念琳大腿的傷口處敷藥時,我的心跳的無比尋常的快,嘴裡不停地念《摩訶般若波羅蜜多心經》,眼睛卻還是忍不住的朝白念琳兩腿中間看去。匆匆忙忙的包紮好傷口,便連忙將白念琳的衣服穿好。

做完一切只感覺****焚身,連忙出了山洞,找一處僻靜的地方打坐。不知為何,一閉上眼睛,腦海中便出現白念琳那兩團玉兔的模樣。無奈只好起身繞著山跑了起來,跑了半個時辰,有些累了,便回到洞口,躺在樹枝上睡了起來。

早上醒來,進了洞中師兄不知道跑哪去了。我過去把了把白念琳的脈搏,已經恢復正常了。這時白念琳眼皮眨了眨,睜開眼睛,盯著我,動了動身體,眉頭皺了皺,對我說道,「小施主扶我一把。」我將白念琳扶坐起來,靠在山洞的牆壁山,說道,「白姑娘,你的傷勢觸及骨頭,還是靜養的好。」

白念琳似乎感覺到了身體上的異樣說道,「我的傷口……」還沒說完,臉色一紅,頭便低了下來。

我看到白念琳嬌羞的模樣,身體的血液瞬間便湧到了臉上。隨後白念琳低著頭說道,「多謝小施主了。」我連忙說道,「阿彌陀佛,小僧也是迫不得已,無意冒犯姑娘,還望姑娘別往心裡去。」說完,白念琳的臉更紅了。

這是師兄突然回來了,手裡拿著六個燒餅,傻呵呵的遞給我兩個,原來師兄是去化緣了。我能想像出師兄化緣的情景,應該是這樣。

師兄站在燒餅攤呵呵傻笑,攤主攆師兄走,怎麼推都推不走,急了便用腳踹,師兄依舊不動,無奈之下只好給師兄兩個燒餅,可師兄還是傻呵呵的看著攤主,攤主直到給了師兄六個燒餅,師兄才離去。

我把燒餅遞給白念琳,白念琳接過燒餅,小口小口的啃著。白念琳吃了一半便問道,「小施主,你們是玄慈大師的弟子麼?」

我搖搖頭說道,「其實我不認識玄慈大師的,家師法號定心。」我想起蕭天左叮囑我不要輕易告訴別人我的師父是誰,可我在白念琳面前卻說了出來。

白念琳表情變的十分驚訝問道,「你們兩個是廣仁,廣智?」我一驚問道,「白姑娘,知道我們兩個?」白念琳說道,「是林隨風告訴我的。」

我又問道「白姑娘認識林師弟麼?」

白念琳點了點頭,似乎想到了什麼,嘴角微微一笑,眼神變的溫柔起來。我想起林師弟之前說他喜歡上了一名子女,那名讓他就看了一眼,便忘不了她的模樣。不會是白念琳吧?想到這裡我突然糾結起來,若是讓林師弟知道我看了白念琳的身子,這可如何是好。

我對白念琳說道,「白姑娘,我為你療傷之事,能否……能否不告訴林師弟?」說完我頭一低,直想找個地方鑽進去。

白念琳的臉微微一紅,點了點頭。我問白念琳林師弟現在在哪裡。白念琳說,林師弟去找造化老人了,他和林師弟約好在長白山見面。

我忽然想起來之前柒無心打傷白念琳的時候,白念琳似乎認識他。便問道,「白姑娘,可曾認識那名穿紅袍之人。」

白念琳點了點頭說道,「說來話長。我們本以為他已經死了。」說到這裡白念琳忽然想到了什麼一樣,連忙問我,「小施主林隨風是否告訴過你們「破曉之音困八龍,黃展羽翼震群雄。長白山險峰出三聖,比干生死未可明。」這二十八個字?」

我點點頭說道,「這是林師弟的師父推算出來的。」

白念琳眉頭一皺,口中唸唸有詞「比干,比干,七竅玲瓏心。小施主可曾聽過比干的傳說?」

我說道,「嗯,小時候之前聽家師講過,比干被紂王挖去了心臟,回家的路上碰到賣空心菜的,就問那人,人要是沒了心,會怎麼樣呢?賣空心菜的人就說,人要是沒了心便死了。於是比干便死了。」

白念琳面露喜色說道,「是了,比干生死未可明,指的就是柒無心,他就是幕後主謀。可是他為什麼要這樣做呢?秦小凡說他被無根門的殺了,當年到底發生了什麼?」說到這裡眉頭又皺了下來。

白念琳又對我說道,「小施主,小女子有個不情之請。希望小施主能將我送回長白山,待我能自己行走時,便不再麻煩小施主了。」

我說道,「救人救到底,送佛送到西。林師弟既然肯告訴白姑娘我和師兄的事,想必白姑娘與我林師弟乃是至交了。就算白姑娘不說,我和師兄也會將白施主送到安全的地方的。」

我們三人又休息了片刻,師兄背起白念琳便有匆匆朝著長白山趕去。我只怕柒無心不死心再追上來,到時候可就麻煩了。

事情總是往壞處發展,我和師兄背著白念琳奔走了一個時辰,只見身後遠遠的出現一道紅色的身影。我對師兄說道,「師兄,跑快點。柒無心追上來了!」師兄連忙運起輕功,飛奔起來。柒無心卻是越追越近。

又奔了一個時辰,柒無心已經近在眼前了。突然身影一閃,跑到了我和師兄面前,細聲細氣的說道,「我說過,能從我手下逃走的人,至今未有!」師兄第一次皺起了眉頭。

白念琳說道,「小施主,放我下來吧。他要殺的是我,你們兩個走吧。」柒無心冷冷地哼了一聲說道,「他們救了你,你覺得能活著離開麼?」

白念琳對著無心喊道,「無心,為什麼?為什麼你要這樣做!」柒無心沒有回答只是說了句,「你不懂。」

說罷拔劍便朝師兄刺去,眼看劍就要刺到師兄眼睛,忽然師叔出現在師兄面前,一手抓住劍刃,一用力,柒無心的劍便斷為幾節,而後師叔又一掌打在柒無心胸口,柒無心飛出丈遠,雙腿跪在地上,吐了好幾口鮮血。

柒無心冷冷地看著師叔說道,「曹荊所言非虛,天下武功唯造化老人最高!」師叔說了句,「滾!」柒無心哼了一聲,便逃走了。

師叔嘆了口氣說道,「今日我強行插手此事,怕是誤了風兒的性命了。」說罷又對白念琳說道,「白姑娘,道法自然,萬事萬物自由其規律,緣起緣滅皆為因果報應。白葬天是因,你是果。我今日出手救你,已然違反了天道。這江湖紛亂還是要靠你自己解決,切記,日後莫感情用事,不然眾生皆因你而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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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橋底下說書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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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42.第842章 番外(21)



白念琳說道,「多謝前輩指點。」師叔便沒了蹤影。我和師兄怕柒無心再追趕上來,連忙運起輕功朝著崑崙山方向奔去。雖說柒無心被師叔打成重傷,可是師兄也受了重傷,我又未必打得過柒無心,還是先逃命的要緊。

這一路逃命,我和師兄都是揀偏僻小路,畢竟兩個和尚帶著個姑娘,讓別人看到了也不好,又怕柒無心追上來,只得東躲西藏。

逃了兩日,躲進一片樹林中,師兄將白念琳靠著樹木放了下來。此時白念琳神色已經略微好轉起來,不過面色依舊蒼白。

這兩日一路奔跑,身上帶的乾糧也吃的差不多了。我忽然想到白念琳身上的金瘡藥該換了,於是問道,「白姑娘,你的藥該換了……」白念琳聽完我說的話,頭一低說道,「前面不遠有個小城,找家客棧吧,我自己換。我腰上的錢袋你取下來,裡面有些銀子。」說完又咳嗽了兩聲。白念琳的胳膊向上動了動,可是稍微抬了一下便又放了下去。想必是要摀住嘴巴,又深受重傷動彈不得。

白念琳的腰被上衣遮著,我說了句「小僧得罪了。」便伸手向白念琳的腰部摸去,摸了摸左邊,沒有摸到錢袋,白念琳說道,「你……在右邊!」我連忙點頭道,「阿彌陀佛,白姑娘莫怪!」連忙摸到錢袋,取了下來。

稍微休息片刻,師兄便又背起白念琳繼續趕路。快到城門口時,白念琳說道,「小施主,不要從正門進入,我是朝廷通緝要犯,各個城門口都貼有我的畫像,從側面跳牆進去吧。」我點點頭,帶著師兄繞道側面,兩丈多高的城牆,師兄背著白念琳一躍而上,之後又跳進城內,輕輕的落在地上。

進到城內,路上的行人都紛紛朝著我和師兄看,有些還指指點點議論紛紛。師兄倒好,對著看他的那些人傻呵呵的直笑。走了兩條街便看到一家小客棧,門口掛著兩個燈籠,牌匾上寫著「同福客棧」。

我和師兄走了進去,客棧裡的人不多,店小二正在忙著招呼客人。掌櫃是個微微發福的中年人,站在櫃檯撥著算盤。掌櫃看到我們進來,臉色一驚,隨後笑嘻嘻地走到我們面前說道,「客觀是住店,還是吃些酒菜。」

白念琳在師兄的背上問道,「掌櫃的,店裡有沒有姑娘家來做雜役的?」掌櫃眉頭一皺,猶豫的說道,「客官是要尋人吧?據我所知,這客棧從古至今都是男子當雜役,女子的話,客官還是去青樓找找吧。」

白念琳對我說了句,「走!」我便拉著師兄跑了出來。我問白念琳,「青樓是什麼地方?」白念琳瞪了我一眼說道,「不是好地方!向南走再過兩條街,之後向東轉。」我心下納悶不過也不多問,帶著師兄按著白念琳說的方向尋了過去。

到了地方,只見前方有座酒樓,張燈結綵,門上掛著大匾,金色「怡紅院」三個字刻在匾上。門口站著許多姑娘,穿的十分妖豔。白念琳對我說道,「小施主,先委屈你們了。去前面那個姑娘最多的裡面!」我和師兄走了過去,剛走到門口幾個姑娘便圍了上來拉拉扯扯,邊扯邊說,「客官,您多日沒來,可想死奴家了!」

我被說的面紅耳赤,連忙雙手合十說道,「阿彌陀佛。施主你認錯人了!」白念琳笑了笑說道,「別理他們,只管進去。」我和師兄掙開門口的姑娘,便衝了進去。到了怡紅院裡面,一位老婦人笑眯眯的走了過來說道,「喲,二位爺,面生啊……」那名婦人沒說完,白念琳便打斷了她問道,「給我開間房,找位姑娘,多取些白布。廣仁施主,你把銀兩給他。」

我連忙從錢袋裡掏出一錠金子遞給那名婦人問道,「這個不知道夠不夠」那名婦人兩眼發光說道,「夠了夠了,小翠~接貴客了!二位爺稍等,小翠先領你們去樓上房間,我去準備些白布」

說罷一位年輕姑娘,走了過來,帶著我和師兄上了二樓。進到房內,師兄把白念琳放在床上。過了一會兒那名老婦人便拿著白布走了進來,將白布放到床上,笑眯眯問白念琳,「客官還有什麼吩咐。」白念琳說道,「多做些玫瑰香酥吧。我們打包。」那名婦人說道,「好嘞,客官稍等,我這就吩咐廚師去做。」之後便走了出去。

我將金瘡藥從包袱中取了出來,放在床上,對白念琳說道,「白姑娘,我和師兄在門外守著,白姑娘安心換藥吧。」白念琳點點頭說道,「多謝二位小施主了。」說罷,我和師兄便走了出去,關上房門,在門口守著。

這是樓下坐著一名魂門的弟子,戴著斗笠,手裡拿著一盞茶,在嘴裡抿了一口,然後朝我看來。之後便匆匆離開了怡紅院,我忽然有種不祥的感覺。

大概過了兩柱香時間,那名叫小翠的姑娘拿著帶著血跡的白布走了出來,對我們師兄說道,「二位客觀請在門外稍等,我去給白姑娘取些衣物來。」說罷便去取衣物了。不多時就拿著衣服又進到屋內。

小翠再次出來的時候,怡紅院忽然闖進來許多官兵,為首的便是那名喝茶的魂門弟子。這名魂門弟子從腰裡拿出一塊金牌,舉過頭對怡紅院的人喊道,「官府辦案,閒雜人等一律出去。」說罷人群便轟亂起來,紛紛往外面跑去。

那名迎接我們的婦人笑嘻嘻的對魂門子弟說道,「大爺,您這又是唱的哪出啊?」這名魂門弟子一把推開她,喝道,「你私藏朝廷要犯,沒拿你是問已經算好的了,一邊呆著去。」說罷領著官兵朝我和師兄衝了上來。

我和師兄連忙走進房間內,白念琳已經穿好衣服在床上躺著。我說道,「白姑娘,有官兵追來了!」白念琳眉頭一皺說道,「趕快走!」師兄連忙過去將白念琳背了起來。我這是才發現這個房間內沒有窗戶,只得硬著頭皮朝門外走去。

剛走到門口,門便被一腳踹開。那名魂門弟子看著我們說道,「魔教逆徒,還不束手就擒!你們……」話還沒說完,師兄伸手便是一掌,結結實實地打在這名魂門弟子身上。這名魂門弟子,身子猛然向後退,撞到身後的官兵,之後官兵又撞到樓上的護欄,「咔嚓」一聲響,一群人便掉了下去。

我和師兄便連忙向大門外衝去。師兄走在前面,不停地將圍上來的官兵打開,我站在師兄身後,保護著白念琳。出了怡紅院,更多的士兵圍了上來,將我和師兄團團圍住。我對白念琳說,「白姑娘,我要施展獅子吼了,你現在身後重傷,先將耳朵堵起來罷」白念琳點了點頭。我雙手摀住白念琳的耳朵,隨後仰天長嘯。

周圍的士兵都紛紛扔掉手裡的兵器,摀住耳朵躺在地上打滾。我連忙拉起師兄說了句,「走!」師兄便順著跳到了屋頂上,隨後運氣輕功朝城外奔去。

出了城,回頭看去,只見十幾名黑衣蒙面人便追了過來。我問白念琳道,「白姑娘,這魂門到底是什麼門派?怎麼到處都是他們的人。」白念琳此刻正趴在師兄的背上,皺了皺眉頭說道,「朝廷的人,不過這些黑衣人應該是無根門的人,還是快走吧。」

我和師兄加快步伐,不消一炷香時間,後面的人影已經不見了,不過還是沒有放心,依舊運著輕功奔跑。

連著逃了三日,白念琳的氣色已經恢復的差不多了,只是依然走不了路。這一日休息了片刻,吃了些從怡紅院帶出來的玫瑰香酥。確實好吃,白念琳說小時候她就愛吃這個,說完嘆了一口氣,神情失落下來。

我問白念琳道長白山還有多遠,白念琳猶豫了一會兒說道,「先往東北方去吧,我去見個故人,順便把傷口處理一下。」我點了點頭,又稍微休息了一會兒,對師兄說道,「師兄,我背白姑娘一段吧,你歇息歇息。」師兄看著我傻呵呵的笑,沒有說話。我嘆了口氣,便背起白念琳朝西北方趕過去。

又行了半日,看到一座山莊,心中納悶,如此偏僻之地怎麼會有這麼大一座山莊。走到近處,只見大門緊閉,門上掛著匾額「冷月山莊」,兩旁寫著一副對聯「起死回生神仙手,見死不救閻羅心。」

白念琳說道,「敲門吧,也不知道會不會有人在。」我便過去敲了敲門,片刻一名少年,將們打開,走了出來,看到我們臉上的表情顯得十分驚訝,隨後說道,「白姑娘稍等,我馬上去通報莊主。」說完,門也不關就跑了進去。

一會兒便有個女子走了出來,年齡與白念琳相仿,生的楚楚動人,肩膀上趴著一隻白色貂兒,甚是可愛。這女子見到白念琳喊了句,「白姐姐。」白念琳笑著點了點頭,那隻白色貂兒竄到白念琳肩膀上親了親白念琳的臉頰,似乎見到親人一般,白念琳說道,「小乖,別鬧。」貂兒便又竄回到那名女子的肩膀上。

白念琳問道,「冷蝶,冷前輩在麼?」冷蝶點了點頭說道,「你又受傷了麼?隨我進來吧。」說罷領著我們進了冷月山莊。

進了正堂,一名老者在正中間坐著喝茶,我將白念琳放在側方的椅子上,白念琳對那名老者說道,「晚輩白念琳見過冷前輩,請恕晚輩無法行禮。」那名老者面無表情點了點頭,走到白念琳身旁,把了把脈。

忽然眉頭一皺,冷蝶在一旁問道,「怎麼了爺爺?傷勢很嚴重麼?」那名老者點點頭說道,「念琳自身修煉《尋龍點穴》體內真氣本就屬陰性,這次受的內傷乃是陰氣所致。打傷你的是何人?」

白念琳說道,「應該是無根門的吧。」那名老者「咦」了一聲說道,「這個門派我聽說過,與朝廷有關。乃是太監曹荊所創,當年造化老人心中有愧,將《葵花寶典》贈與曹荊,想必打傷你的便是葵花寶典中的武功了。」

我在一旁說道,「白姑娘渾身上下還受了很嚴重的劍傷,劍刃透骨而過。」這名老者轉過頭看著我問道,「小僧是少林哪位和尚的門下?」我剛要說,白念琳在一旁搶先說道,「冷前輩,這兩位小施主是定心大師的弟子。

冷前輩「哦」了一聲說道,「原來是定心那個禿驢,想必當年白念琳先天之氣受損,應該是去找定心救治了。」

說罷又對著冷蝶說道,「蝶兒,你先將白念琳帶到內房,查看一下外傷。」冷蝶道了句「是」便將白念琳扶了進去。我心裡一驚,當年師父說的師妹難道是白念琳?

白念琳進去之後,冷前輩對我說道,「小和尚,我能否為你師兄把一把脈。」我說道,「前輩肯出手,自然求之不得。只是我師父說師兄天生腦袋有問題,心智受損,所以平日只知道傻笑,也不說話。」

冷前輩點了點頭,走到師兄面前抓起師兄的手,開始把脈,師兄看著冷前輩傻呵呵地笑。冷前輩呵呵一笑說道,「定心這個老禿驢,果然用了這種方法。小和尚你師兄是在幼兒時期先天之氣受損,才導致心智受損的。」

我大驚,師兄先天之氣受損?林隨風不是說當年師父是用我的先天之氣救的白念琳麼?便說道,「前輩,師父說當年是用我的先天之氣救治的白姑娘。」

冷前輩眉頭一皺說道,「我替你把把脈。」說罷我將手臂伸了過去。冷前輩把完脈之後哈哈大笑,「你可知造化老人是你的師叔?他精通占卜之術,能算人生死。」我點點頭道,「聽師父說過。」

冷前輩說道,「定心那禿驢定然是知道你師兄必然要殞命,當年白葬天去求他,他又不好不救,只好出此下策。小和尚,你師兄命不久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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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43.第843章 番外(22)



我聽完冷前輩的話,連忙拉著師兄跪了下來說道,「懇請前輩救我師兄一命。」

冷前輩搖搖頭嘆了口氣說道,「一切都是定數啊!當年造化老人替白葬天算出葬魂玉出,天下臣服,繡花針現,江湖色變。十六字預言,引起江湖無數豪傑喪命。又為了自己活命,設計曹荊,卻造出無根門這樣的禍害。定數是不能改的,一旦改了,天下就亂了。

造化老人洩露天機太多,恐怕也活不長了。我這裡有本道家心法,雖說與你們佛教有別,不過三教從來為一家。雖不能救治你師兄性命,不能卻能治好他的傻病,至於能不能修煉成功,看你師兄的造化了」

說罷進了內堂,片刻拿了一本秘籍出來,遞給我說道,「小和尚,人還是傻點好。一旦明白了許多事情,活的就痛苦了,你自己選擇吧。」

冷前輩將事情的原委告訴我之後,我有種莫名的傷感。為什麼師父要騙我,又或者冷前輩說的話是假的?可是冷前輩與我無冤無仇又何必要騙我?我看著師兄傻呵呵的樣子,心中猶豫起來,冷前輩的話確實有道理,知道的事情多了,人反而活的痛苦了。

最後我還是把秘籍交給了師兄,不管師兄是不是真的像冷前輩說的那樣命不久矣,我希望師兄能明白一些事情,而不是一直的傻下去。

在冷月山莊住了一日,第二日依舊沒有見到白念琳,想必白念琳的傷勢定然非同小可。向冷前輩問了一些關於白念琳的事情,心中大概也算瞭解。這時外面忽然有人喊道,「白念琳乃朝廷重犯,快快交出來,免你們冷月山莊老小性命!」

冷前輩臉色一變吼道,「大膽狂徒,還沒人敢來我冷月山莊要人!」說罷,我和師兄便隨著冷前輩走了出去。

一出去便看到幾名黑衣蒙面人站在院內,還有幾名在院牆上站著。冷前輩說道,「你們是無根門還是魂門的?」為首的那名冷冷地黑衣人說道,「老頭兒,知道的多可就活不長了。快把白念琳交出來,饒你不死!」

冷前輩哈哈大笑說道,「端木幽現在也成曹荊的走狗了吧!回去告訴曹荊,以後若再來我冷月山莊生事,休怪老夫殺進朝廷取他狗命!今日就留你一條狗命回去通報!」

說罷身影一閃,便到那名黑衣人面前,只見冷前輩動作很快,左手按住那名黑衣人的右肩膀,右手抓住那人的右臂,輕輕一扯。黑衣人慘叫一聲,胳膊便被扯了下來,冷前輩又點了那人的穴道,本來流著鮮血的傷口,便不再流血。

冷前輩閃了回到來說道,「趁我沒殺你之前,趕快滾吧!」那名黑衣人痛苦地看著冷前輩說道,「此人功力極高!回去稟報門主再說!撤!」說罷,連同其餘黑衣人,一起逃走了。

我雙手合十念道,「阿彌陀佛。」冷前輩說道,「小和尚,江湖險惡,你師父年輕的時候也是殺人無數,後來厭倦了,才去當了和尚。你和你師兄還是回去吧,江湖不是你們呆的地方。」

我點了點頭說道,「多謝前輩指點,只是家師有命,暫時不讓回山門。」冷前輩哈哈一笑,搖著頭進了內堂,不再說什麼。

第二日的時候,白念琳已經能下地走路了,我心中暗嘆冷前輩的醫術高超。白念琳對我說道,「這一路多謝二位小施主,我在冷月山莊休息一段,便能自行回長白山了。這些時日,勞煩二位施主,他日二位施主若有事相求,我白念琳定然不會推辭。」

我說道,「白姑娘,言重了。師父常說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這也是我們出家人應當做到事。既然白姑娘在此無恙,我和師兄便不再叨擾了。就此別過!」

我拉著師兄待要走的時候,冷蝶遞給我一個錢袋說道,「二位施主留步,這些盤纏二位施主帶著,也算是我白姐姐的一點心意了。」我連忙推辭,只是冷蝶執意要給,無奈之下,只好收下錢袋。再三別過之後,便離開了冷月山莊。

出了冷月山莊,我竟然不知道該去哪兒了。師父的吩咐已經做完了,白念琳也送到安全的地方了,這天下之大,到底該去哪裡好呢。走一步看一步吧,於是帶著師兄向東走去。

一路上跋山涉水,白天行路,晚上的時候師兄便修煉冷前輩給的那本武功秘籍。不覺一月有餘,竟走到山西境內。這天師兄竟然開口問道,「師弟,再有兩個月便是長白山論劍了。我們要不要去看看。」

我一驚,心想冷前輩的心法果然有用,便說道,「師父讓兩年之後再回藏經閣,反正也沒事做,去看看也好。不過千萬不要再參與進去了。」師兄傻呵呵一笑說道,「這是自然,或許在長白山論劍之時能碰到林師弟,他自然會去的。」我點點頭道,「但願吧,我們先找個人問問長白山在哪吧。」

又向東走了兩日,看到一座大城,遠遠看去就看到城門口刻著三個大字,「長安城。」門口有官兵把守,過往的百姓來回穿梭其中。我和師兄走了過去,發現城外還貼著通緝白您林的告示,只是已經沒有人去關注了。

進了長安城找到一家客棧,付錢的時候才發現冷蝶姑娘給的錢袋連裝的都是金子,就拿出一錠金子問道,「住一個月,這些夠麼。」店掌櫃,連忙接過金子說道,「夠了夠了,住兩個月都沒問題。」說罷將我和師兄領進二樓的房間內。

問了掌櫃才知道,長白山其實離長安城不遠,掌櫃說今年長白山論劍之時,長安城便會提前來許多江湖人士。這長白山論劍都是江湖中有大事發生了,各大門派才會相約進行長白山論劍,推選武林盟主,想必今年江湖中又有大事發生了。

在客棧住了一個多月,師兄和我說的話越來越多了,只是神態卻依舊像個傻子,每天咧著嘴呵呵傻笑。

漸漸地,客棧裡的武林人士越來越多,直到有一天,少林的弟子跟著一位老和尚走了進來。這位老和尚穿著袈裟,手裡拿著禪杖,神態慈祥,想必便是少林方丈玄慈大師了。我拉著師兄連忙過去拜見,「少林「廣」字輩弟子,廣仁廣智,見過方丈。」

玄慈大師一愣,說道,「二位師叔折煞老衲,快快請起。之前聽玄懷方丈提過,我少林有兩位「廣」字輩弟子年紀尚小,想必便是二位師叔了。」

我連忙說道,「方丈大師言重了,直接稱我法號即可。」方丈點點頭說道,「二位師叔,莫非奉了定心大師之名,去參加長白山論劍?」

我本來打算告訴玄慈方丈實情,但是想了想又覺得不妥,於是點點頭說道,「師父讓我二人下山歷練歷練。」

玄慈方丈說道,「如此甚好,這長白山論劍不日便要開始,兩位師叔若不嫌棄,便和老衲一同前往吧。」我點了點頭道,「一切聽從方丈安排。」

又住了幾日,便和玄慈方丈一起離開客棧,朝著長白山趕去了。一路上各派的武林人士都在討論魔教的事,大概是說,如果白念琳出現了,並且技壓群雄,要不要推選她為武林盟主。有些人則認為白念琳雖然身懷尋龍點穴,不過未必能技壓群雄。

不知道為何,我忽然想起來了白念琳,她的傷勢應該已經恢復了吧。這一路邊走邊休息,又行了幾日,終於遠遠地看到一座巍峨的高山。

登山的時候大家都是施展輕功,有些輕功好的人已經遠遠地走在了前面。玄慈方丈不緊不慢的走著,我和師兄在後面跟著。玄慈方丈說,凡是急於登到山頂者都是些心浮氣躁之輩,武功其實並不高。往往那些門派掌門,都是在後面慢慢悠悠的登山。

師兄問玄慈方丈,「方丈,為什麼長白山論劍要來長白山呢?」玄慈方丈微微一笑說道,「玄機就在這座山峰的盡頭,自古長白山一條道,其實之前論劍都是在這座山峰的峰頂。後來為了防止閒雜人等前來搗亂,又為了阻擋一些武功弱者參與長白山論劍,武林前輩共同商議,將論劍地點定位這座山峰對面的峰頂。

兩座山峰相隔數十丈,中間是萬丈懸崖,輕功弱者自然是過不去。兒另外一座山峰並沒有登山之路,若是憑輕功登上山頂,定非等閒之輩。」

又登了一個多時辰,便達到了頂峰。果然見對面有座山峰,相隔數十丈。八大門派眾人此時都在這裡集合。端木幽見玄慈方丈走了過來,微微一笑,行了個拱手禮,細聲細語的說道,「玄慈大師,少林寺在武林威望頗高,這躍崖之事,還是請少林先請吧。」

玄慈大師雙手合十說道,「阿彌陀佛,長白山論劍並非掙個早晚。端木大人輕功在江湖上赫赫有名。還是端木大人先請把。」

端木幽哈哈一笑說道,「既然如此,那我就獻醜了。魂門弟子聽令,輕功弱者原地待命,其餘的跟我過去。」說罷,只見端木幽右腳輕輕一點,身子騰空便向對面躍了過去。端木幽在半空中姿勢沒有變換一下,便輕輕地落在對面的山峰上,可見輕功確實非同小可。

一些魂門弟子也紛紛超對面跳了過去,只是雙腳在空中來回踢換,想必是借力使力,不過輕功也算不弱了。

這時乾門掌門曲離驚對賀蘭霜霜說道,「霜兒,我們也過去吧。」賀蘭霜霜點了點頭,腳尖一點和曲離驚一同躍了過去,兩人身形飄逸輕盈,如同飛行一般,緩緩地落在對面的山峰上。奇怪的是,乾門只來了兩個人,曲離驚和賀蘭霜霜,並沒有帶其他弟子。

玄慈方丈嘆道,「乾門號稱儒雅之派,輕功都如此飄逸俊秀,難得可貴。」說罷又轉過頭對武當的紫陽真人說道,「這位便是江大人的賢婿司馬一兮吧,江姑娘也來了。十八年前親有幸目睹江大人使出飄雪穿雲掌,招式華麗而又厲害,力敗各大門派掌門。只是最後敗於白葬天之手,實為惋惜。」

江姑娘朝玄慈方丈做了一個揖說道,「家父無意爭武林門主之位,小女子這次前來也是陪同夫君湊個熱鬧。」玄慈方丈點了點頭。

紫陽真人說道,「我們過去吧。」隨後所有武當子弟紛紛躍了過去,沒有一個人留下來。我留意到一名武當弟子,年齡與我差不多,只見他身影一閃,在空中輕輕閃到一名武當弟子身旁,推了那名武當弟子一把,身影又一閃,便又到了前面一名武當弟子身旁,身影奇快無比,卻又不使自己落下去。

我問玄慈方丈,「方丈,此人也是武大弟子麼?」玄慈方丈點點頭說道,「武當派開山祖師張三丰,功夫高深莫測,時而閉關不出,時而下山雲遊,武當能出如此了得之人,也屬正常,此少年功力想必不在紫陽真人之下,看來武當這次對武林盟主之位勢在必得了。」

其他各派也都紛紛開始向對面躍去,只是大部分門派都留了一些弟子在這邊。只剩下長生門和我們少林時,長生門掌門說道,「玄慈大師,請吧。」玄慈方丈點點頭說道,「那我們就先行一步了。」隨後對其他少林弟子說道,「無法過去的,就留在這裡。其餘弟子跟我過去吧。」

師兄這時開口說道,「方丈,不用這麼麻煩。」說罷,兩隻手一手抓一個少林弟子,朝對面躍去,雙腿在空中踢換數次,便穩穩地帶著兩名少林弟子落在對面的山峰上。隨後又起身一躍,在空中翻滾了幾圈,便躍了回來。

玄慈大師驚道,「師叔功夫如此了得,我輩實乃慚愧。」師兄傻呵呵一笑說道,「方丈說的哪裡話,都是少林弟子,不分你我。」看到師兄如此,我也抓起兩名弟子朝對面躍了過去。如此一來二去,少林弟子總算全部都帶了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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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44.第844章 番外(23)





現在只剩下長生門的人在對面站著。只見長生門掌門身子輕輕一躍向這邊飛了過來,其餘長生門弟子也紛紛朝著這邊飛躍而來,因為長生門全部是女弟子,給人一種仙女的感覺。這時,對面一名產生弟子站在山峰邊緣,看了看又退了回去,來回幾次,猶豫不決。

長生門門主喊道,「萱兒,站著別動,為師前去接你……」話還未說完,那名叫萱兒的姑娘便起身躍了過來。

萱兒在空中雙腿來回踢換,眼看離我們還有數丈遠時,身子忽然向下落去,長生門掌門喊道,「萱兒!」眾人都是一驚紛紛朝山崖下望去。

只見半山腰上,數名穿著黑色長袍的人,正快速的向山頂飛竄。一名黑衣人躍至空中接住向下墜落的萱兒,隨後又折身回去,腳尖輕點了長在山壁上的樹枝,身子便向上提了數丈。半柱香功夫不到,黑衣人的便紛紛躍了上來,我驚道,「白姑娘!」

來人正是白念琳,穿著白色長裙,身披黑色饕餮長袍。只見白念琳抱著萱兒,躍至山頂,輕輕將萱兒放下對萱兒說道,「姑娘,還是小心的好。」

萱兒臉色一紅,便躲到長生門掌門身後,長生門掌門面色變的十分難堪,說道,「多謝白教主出手相救。」

白念琳微微一笑說道,「前輩言重了,不勞我出手,想必這位姑娘也能自行上來。晚輩只是借花獻佛罷了。」

白念琳的傷勢看起來已經痊癒了,從上山的輕功來看,功力似乎比以前更進一層。白念琳向玄慈方丈行了個禮說道,「晚輩見過玄慈大師。」玄慈大師點點頭說道,「玄懷大師一事,是老衲糊塗。這其中必要有人陰謀陷害武林各派,今日長白山論劍選取武林盟主,也正是為了此事。希望白施主能盡一份薄力。」

白念琳說道,「那是自然,我今日前來也正是為了此事。」玄慈大師微微一笑向眾人說道,「既然如此,那麼長白山論劍便開始吧。」說罷,眾人都紛紛朝山峰內走去,順勢圍成一個圓圈。

此時武當派的紫陽真人說道,「這長白山論劍雖說是以武功論高低,不過此次是選武林盟主之位,還要考慮在武林的威望。不能隨隨便便就選一個人出來當武林盟主。」

玄慈大師點點頭說道,「紫陽真人此話有道理,不過也不能選取實力太弱者,以免眾門派有不服之心。」

紫陽真人道,「玄慈大師言之有理,既然如此那麼我武當便首當其衝了,不知哪位門派高人願與我武當弟子司馬一兮來比個高下。」說罷又對司馬一兮說道,「兮兒,你就先行比試一番。」司馬一兮點點頭走到眾人圍成的圈內,行了個拱手禮說道,「晚輩獻醜了。」

這時端木幽說道,「紫陽真人,我看你是老糊塗了吧。此次長白山論劍是選取武林盟主,你讓一個弟子先出面,未免失了武當的門面吧。既然如此,那我端木便親自會會你調教出來的弟子。」說罷,跳到場內,和司馬一兮相對而站。

端木幽說道,「素聞武當太極功夫威力無比,以柔克剛,以慢制快。今日我便領教領教,司馬賢侄出手吧。」

司馬一兮向端木幽行了個拱手禮說道,「晚輩得罪了。」說罷提劍便朝著端木幽刺去,劍尖朝著端木幽心口刺去,端木幽不慌不忙地雙腳微微點地,向後躍了丈許,說道,「司馬賢侄的劍法,穩中有力,可是不夠快。」說罷橫刀向司馬一兮劈去。

司馬一兮揮劍抵擋,接著刀力平推而上,這一刀便被化解開來。端木幽緊接著又朝司馬一兮腰部砍去,動作乾淨利索。司馬一兮左腳向後挪了一步,連忙側身閃躲,又用劍推在端木幽的刀上,這一刀又是砍了個空。

端木幽後退站定,右手拿著刀,左手捏起蘭花指捋了捋鬢角的頭髮,笑道,「司馬賢侄,你若還是只守不攻的話,接下來可要小心了。」說罷腳尖微微點起,朝著司馬一兮衝了過去。

司馬一兮橫劍準備相迎,只見端木幽的身軀瞬間化為三個殘影,朝司馬一兮砍去。眾人都是大吃一驚,紫陽真人說道,「移形幻影,兮兒小心了。」端木幽的三個身影分別從司馬一兮的左右前三個方向砍過去。

司馬一兮卻不慌不忙的依舊站定,沒有要去接招的意思。只見端木幽的三個身影砍刀司馬一兮身上時頓時消失的無影無蹤,原來這三個都只是幻影而已。

這時端木幽卻已經移動到司馬一兮的身後,而司馬一兮卻並未察覺。白念琳喊道,「司馬公子,小心背後。」司馬一兮聽到提醒連忙轉身,卻已經來不及了。端木幽右手持刀砍在司馬一兮的劍上,左右抓住司馬一兮的手腕,用力一捏,「鐺」的一聲,司馬一兮的劍便落在了地上。

緊接著端木幽又將司馬一兮的手反抓的背後,將刀架在司馬一兮的脖子上說道,「司馬賢侄,你輸了。」說罷放了司馬一兮轉身對紫陽真人說道,「紫陽真人,我看還是咱們兩個直接打吧。我可沒那麼多的時間陪那些無名小輩過招。」

紫陽真人微微一笑說道,「端木幽,何必著急呢?長白山論劍就連無門派人士都能參加,江湖上藏龍臥虎之輩甚多,你就不怕今日再出個白葬天麼?」

端木幽臉色一變說道,「你少拿陳年往事嚇唬我,十八年前我不敵白葬天,我承認是我技不如人,可是如今白葬天已死,哼,就算他還活著,你以為今日我會怕他麼?」

這時賀蘭霜霜手裡抱著古琴走出來對端木幽說道,「素聞端木大人武藝高強,小女子今日便領教領教。」端木有眉毛一挑問道,「用琴麼?」賀蘭霜霜微微一笑,單手朝遠處的石塊一吸,一塊巨石便飛了過去。荷蘭霜霜將腰間佩劍拿出,朝著飛來的巨石豎劈而下,巨石便一分為二,一大一小斷面平整無比。白念琳在一旁喝道,「好俊的內功。」

賀蘭霜霜將大的石塊放在面前,又把琴放在石塊上。對端木幽說道,「端木大人,請賜教。」端木幽說道,「還是請霜霜姑娘先請吧,」隨後負手站立看著賀蘭霜霜。賀蘭霜霜向端木幽行了拱手禮,便開始彈起琴來。

隨後動聽的琴音便傳了出來。這琴聲時而悠揚,時而靈動,娓娓動聽。比我之前聽過的任何曲子都要好聽。這時從賀蘭霜霜的琴中,散發出一種類似於劍氣的東西,朝著端木幽飛了過去。

??端木幽眉頭微微一皺,連忙橫刀擋在身前。只聽見噹噹幾聲,隨著琴聲傳出來的氣便打在了端木幽的刀上。?奇怪的是端木幽並沒有要打的意思,只是站在原地一直擋下霜霜姑娘的琴氣。

這時玄慈方丈對我說道,「這霜霜姑娘並非是要比試武功,依老衲看,霜霜姑娘的內力雖然深厚,可是在八大門派中卻屬中等,倒是這琴曲,動聽無比,是老衲聽過的最難得的佳曲,想必,這乾門只是為了留住自己的江湖中高雅的名號,因此才彈琴比試。」

玄慈方丈說的確實有理,今日之曲猶如神曲一般,日後傳出去乾門必定名聲大振,不然乾門也不會只來兩個人了。一曲終了,賀蘭霜霜朝著端木幽做個了揖,說道,「端木大人武功高強,小女子輸了。」說罷抱著琴回到曲離驚身旁。

端木幽笑道,「霜霜姑娘琴技可謂當世無雙,想必已超越曲掌門,方才一曲不知為何曲」賀蘭霜霜說道,「全憑家師教導有方,此曲乃一高人所授,名為《高山流水》。」此言一出,眾人都是大吃一驚。高山流水乃失傳曲譜,想不到這世上竟有人得到高山流水的曲譜。無論霜霜姑娘所言虛實,單從曲子上來看,這確實是一曲難得的佳作。

端木幽呵呵一笑說道,「既然你們乾門的目的達到了,那就繼續比武吧。不知接下來由哪派高人前來賜教?」

端木幽話音剛落從武當派中閃出來一個人,眉清目秀,給人一種仙風道骨的感覺。這人正是先前輕功奇高那名武當少年。少年持劍而立對端木幽說道,武當派弟子伶舟十三,領教閣下高招。

端木幽眉頭微微一皺問道,「伶舟氏?張三丰這個老狐狸,快要老死的人了,還對江湖事這麼上心。哼,我今日倒要看看張三丰的親傳弟子有多大能耐。」說罷便朝伶舟十三砍了過去,伶舟十三也不躲閃,背劍而立,硬生生挨了端木幽一刀。

只不過端木幽這一刀砍在伶舟十三身上時,伶舟十三的身影忽然消失了,卻又出現在端木幽背後,原來這只是一道殘影。端木幽表情由得意變為憤怒,轉身看著伶舟十三。隨後又橫刀砍去,這次伶舟十三開始接招了。

端木幽砍出的每一刀,伶舟十三都能輕易的用劍接下來,並且是在端木幽砍出的最大力度時,軟綿綿的用劍將刀勁給化去,劍法詭異巧妙,看來伶舟十三的太極劍法已經到爐火純青的地步了。

這時玄慈方丈問我,「師叔若與伶舟十三相比,如何?」我搖搖頭說道,「論劍法和招式伶舟十三高我一籌,只是內功方面,現在還未知曉。方丈,我有一事相問。」玄慈方丈點點頭,我繼續說道,「白葬天武功有多高?」

玄慈方丈嘆了口氣說道,」都是十幾年前的往事了。師叔可曾聽過十幾年前的四大絕頂高手,年紀輕輕卻是天縱奇才。

崑崙山上白葬天,寒月無情冷火妙,雲夢深處鬼無情,八陣圖中見愁笑。這四句話說的就是葬門教主白葬天,冷月山莊莊主冷炎,以及雲夢山鬼谷派掌門鬼無情和其師弟鬼見愁。

這四人中白葬天內功最為深厚,不過招式上冷炎卻更受一籌,所以白葬天自認為天下唯有他和冷炎二人乃真英雄。

鬼無情便是現在的定心大師,鬼見愁便是造化老人,只是鬼無情因何進了少林卻不得而知。傳聞他們四人曾與張三丰一戰,結果不得而知。不過十九年前的長白山論劍,白葬天確實技壓群雄,這伶舟十三的功力怕是不及白葬天一半。」

原來師父之前是鬼谷派掌門,可是鬼谷派是道家的?少林乃佛家,雖說佛道想通,但自古互相爭執還是很厲害的。

師父後來卻進了少林,論年紀師父沒玄慈方長長,卻成了前輩。只是這中間到底發生了什麼?或許跟張三丰有關吧。

場上伶舟十三和端木幽還在打鬥著,伶舟十三看起來絲毫不費力氣,似乎能提前知道端木幽的招式一樣。出劍的時機和力道都恰到好處。二人又對了幾十招,端木幽已經氣喘吁吁了,想必是用了全力,而伶舟十三卻面如常色,泰然處之,想必勝負已分了。

只見端木幽忽然橫刀站立,恐怖的笑著。從懷中掏出兩枚銀針,分別插入自己的左右太陽穴,用手在自己羶中穴點了一下,行為十分詭異。羶中穴乃是人的死穴,為何端木幽要自己點自己的死穴。

緊接著令人驚訝的事發生了,端木幽的雙眼忽然變的鮮紅無比,惡狠狠的看著伶舟十三。我感覺伶舟十三體內散發出一股很強的氣息,像是用了什麼方法讓自己的功力瞬間增強。

玄慈方丈臉色一變對我說道,「師叔可曾聽定心大師提起過西域的武學?」「師父以前曾經說過,西域武學詭異奇特,毒術尤為厲害,現在江湖之中流傳的易容之術便是從西域傳到中原的。」

玄慈方丈點點頭道,「不錯,西域武學詭異奇特。這端木幽想必是用了西域武學中的秘法,通過篡改真氣在經脈的流動來增加自身實力,不過這種秘法對自身傷害也頗大,持續不了多久。想必最後勝利的還會是伶舟十三少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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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45.第845章 番外(24)



自古速成之法皆有弊端,想必這端木幽也是被逼到絕路,才會出此下策。只是為何他非要奪取武林盟主之位呢?

伶舟十三見到端木幽的情況也變得謹慎起來,小心翼翼的雙腳邁開,橫劍擺出架勢。端木幽表情變的越來越猙獰,橫刀朝伶舟十三衝了過去。這一沖近乎是閃過去,速度非常之快。

伶舟十三身子微微一側,用劍擋住端木幽砍過來的一刀,隨後想要借力將刀勁向一旁化去,端木幽卻反手一揮,朝伶舟十三的手掌砍去,伶舟十三驚的連連後退。如此數招,端木幽都是佔盡上風,險些砍到伶舟十三。

這端木幽使用秘法之手,身形動作相比之前快出許多,看見此秘法果然威力小可,只是不知道使用此秘法帶來的危害是什麼。

又鬥了數十回合,伶舟十三忽然站定左手持劍豎在身前,右手雙指放在劍上,嘴裡念道,「萬劍歸宗!」只見伶舟十三週圍憑空多出許多氣劍來。家師曾說過,所謂氣劍便是內氣外化而成,能以氣化形者,世間寥寥無幾,如今這伶舟十三化出這麼多劍來,內力定然是非同小可了。

只見這數十把氣劍朝著端木幽飛了過去,端木幽連忙用刀去格擋,剛剛化去最後一道氣劍,又是有數十把氣劍朝著端木幽飛了過去。端木幽連忙運氣輕功躲閃。此時伶舟十三忽然閃到端木幽背後,一劍刺進端木幽右肩膀處,起手一掌打在端木幽後心窩。

端木幽痛苦的慘叫起來,兩根銀針從太陽穴飛射而出,隨後口吐鮮血,勉強站定,氣喘吁吁的看著伶舟十三說道,「我輸了。」伶舟十三微微一笑說道,「承讓了。」

隨後紫陽真人說道,「接下來哪位英雄與我武當比試。」這時玄慈方丈對我說道,「師叔可有意比試。」我連忙搖頭說道,「小僧對武林爭鬥並無興趣,況且伶舟施主武藝高強,小僧未必是其對手。」

玄慈方丈點點頭說道,「師叔過謙了,看來我少林此次是與盟主無緣了。」

紫陽真人說完之後,各大門派都是議論紛紛,討論了半晌都是無人站出來,想必都是認為伶舟十三的武藝高強,並未獲勝把握吧。

這時白念琳跳到場內對伶舟十三行了個拱手禮說道,「葬門門主,白念琳,領教閣下高招。」伶舟十三從容的答了句,「請。」便擺開架勢,準備迎戰。

白念琳與伶舟十三二人都是用劍,如果比試起來,一眼便可看出高下。只見白念琳拔劍便向伶舟十三刺去,身影奇快。

伶舟十三眉頭微微一皺,連忙抵擋。二人如此一來二去打了上百招,不分勝負,卻都是面不改色。

白念琳的劍法出招倒沒什麼特別,但是速度奇快,讓我想到了第一次見柒無心時,柒無心所刺傷白念琳用的劍法。

而伶舟十三的劍法雖然柔慢,出招方式卻奇特。兩人總是能輕易的接下和化解對方的劍招。

又打了數十招雙方都是後退站定,伶舟十三說道,「白教主若是能接下我這一招,貧道甘願認輸。」白念琳微微一笑說道,「出招吧。」

只見伶舟十三用內氣將劍懸在空中,隨後伶舟十三週圍便出現無數把氣劍懸在空中。眾人都是大吃一驚,此般內力是何等驚人,憑一己之力便能幻化出如此之多的氣劍。

瞬間無數道飛劍便朝著白念琳飛去,只見白念琳倒也不躲閃,用內氣在體外幻化出一道屏障,氣劍打在屏障上瞬間消失的無影無蹤。

伶舟十三飛劍一直持續了半柱香時間才消失,而白念琳在最後幾道飛劍打來之時,屏障被破,劍氣打入體內,吐出一口鮮血來。

伶舟十三向白念琳行了拱手禮,說道,「白教主武功高強,貧道認輸。」說罷便回了到了紫陽真人身旁。白念琳還了禮便就地打坐,運功療傷,想必內功定是損耗巨大。

師父以前告訴過我,世界上的事情總是出乎意料又在情理之中。那些你以為不可能發生的事情,或許就在不經意間發生了。就像我無論如何也想不到師兄會死一樣。

就在白念琳打坐療傷的時候,突然出現了十幾名黑衣人蒙面人,手持刀劍朝著白念琳衝了過去。葬門的弟子紛紛前去保護白念琳,不過數十招內都被打成重傷。

其餘門派的人都是在一旁看著,我突然明白江湖也許就是這樣,別人的生死與自己是沒有關係的,何況又是魔教?

就在我打算出手幫忙時,師兄已經閃了過去。師兄的功夫雖然不弱,可是在那些黑衣人面前,也只是撐了數十招,便負傷在身。

我沖上去幫忙的時候,賀蘭霜霜也衝了上去。師兄就是在這個時候死掉的,賀蘭霜霜衝過來,一名黑衣人突然揮劍朝白念琳刺去,此時白念琳已經身負重傷,動彈不得。就在劍要刺到白念琳身上時,師兄擋在了白念琳前面,劍鋒刺進了師兄的心臟。

黑衣人將劍從師兄心臟中拔出來時,血濺了很遠,那一刻我腦子中一片空白。賀蘭霜霜到白念琳身旁時,黑衣人互相望瞭望,其中一名黑衣人說了句,「撤」,之後所有黑人便離開了。

上天這是很配合的下起了雨,白念琳抱著躺在地上的師兄流下了眼淚。師兄死的時候眼睛一直睜著,嘴角上掛著微笑。從師兄心臟處流出的血混著雨水,流了很遠,很遠。

我抱著師兄的屍體離開的時候,碰見了林隨風師弟。林師弟對我說了句,「對不起,我來晚了。」我沒有說話,帶著師兄的屍體回了少林。

師父說兩年之內不要回少林,如今兩年時間未到,我還是回了少林。師父看了看師兄的屍體,將師兄的眼睛合上,說道,「埋了吧。」我問師父,是不是知道師兄會在長白山論劍時死去。

師父說,師兄的塵緣未了,當年替白念琳治療先天之氣的並不是我,而是師兄。師兄喜歡上了白念琳,如今死了,塵緣就算了了。

師父說,「廣德死了,在後山上埋著,你把你師兄葬它旁邊吧,死後也好有個伴。」我問師父長白山論劍時,來的黑衣人是誰,師父沒有告訴我。

師父說剩下的事已經和我們無關了,讓我以後在山上一直呆著。

我問師父是不是鬼無情,又怎麼會來少林?師父說,「人生在世,誰還沒個過錯,過去的事,就讓它過去吧。」

沒有師兄的日子,我過起了晨鐘暮鼓的生活,只不過每天都要去師兄的墳前唸經。

有一天師父告訴我,天下險峰出三聖,已經應驗了。琴聖賀蘭霜霜,武聖白念琳,義聖師兄。我問師父,天下什麼時候才會太平。

師父說,「天下什麼時候都不會太平,好好念你的經,做個和尚挺好的。」師父知道我要問什麼,也知道我有很多事情想知道,可是師父就是不肯告訴我,總是說一些半明半暗的話。

一直到很久以後,師父給我留了封遺書,告訴了我所有的事情,並且給我留個四個字「因靜而出。」而我一直在等待著「靜」的到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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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46.第846章 番外(25)



關於我的身世我已經記不得了,只記得爹娘叫我湯圓,而爹娘的模樣卻始終想不起來。曹荊在我六歲的時候把我帶回了無根門。

那天刮著刺骨的寒風,我和其他乞丐一樣,衣不蔽體食不果腹,躲在金陵城外的破廟內避風。我原本是有家,江湖戰亂導致家破人亡流離失所,我便跟隨其他人一路乞討來到了金陵。

人們說到了金陵就能見到皇上,見到了皇上就能過上好日子。可是人們說錯了,我們連金陵城的大門都進不去,把守城門的士兵給我們發放了一些饅頭,卻不讓我們入城。

可是我們並沒用離開,而是在城外等待著奇蹟的發生,等待著有一天能見到皇上。越來越來的災民餓死在城外,而士兵們卻面無表情地看著我們餓死。

人群中一些年老的人總是把吃的留給我,他們說我還小要活下去,而他們已經是將死之人了,早死跟晚死是一樣的。

曹荊來的時候,身旁跟了一群侍衛,都帶著斗笠,腰間挎著一口寶刀。曹荊長的很秀氣,戴著頂黑色高帽,眉毛畫的很細,臉上塗了淡淡的紅妝,讓人分不清是男是女。曹荊在破廟內掃了一眼,便朝我走來。

他抱起我問道,「小姑娘,你叫什麼名字?」曹荊的聲音很細,聽起來很柔和。我告訴他我叫湯圓。

曹荊說,「好名字,湯圓就湯圓吧,省的改了,跟我走吧。」於是就把我帶回了無根門。後來我才知道,曹荊把我帶回去是做殺手的,而殺手是不需要名字的,即使有了名字曹荊也會把名字改了。

無根門中就有一個人,原來叫泰斗,曹荊說,「以後就改成泰敵雄吧,幫你們改名字是為了保護你們,你們只要忘掉自己的身份就能活下去。」

無根門的大堂中,掛著一首詩,「十步殺一人,千里不留行。事了拂衣去,深藏身與名。」後來我才知道這是李白寫的《俠客行》。曹荊斷章取義的取了中間的四句,作為無根門的行事準則。

曹荊將我帶回無根門以後,把我和其他與我年齡相仿的孩子關在一個房間內。曹荊說,「你們十幾個人,這裡只有兩個人的飯,能吃到的就能活下去,吃不到的就會餓死。」說完留下兩個饅頭就走了。

剛開始所有孩子都沒有動彈,所有人瑟瑟發抖的擠在一起,在六歲的孩子眼中,從來就沒有弱肉強食的想法。直到一天以後,依舊沒人來送飯。第三天的時候,有人要去搶饅頭,被其他人攔了下來,於是便廝打在一起。

我一直蜷縮在角落內,冷眼的看著發生的一切。漸漸地已經有很多人被打得躺在地上動彈不得了,我便開始去拿饅頭吃。有一個人見我要去搶饅頭,連忙撲上來抱住我。這時泰敵雄死死的抓住抱我的那個人,任由那個人拳打腳踢都不肯鬆手。

我將髮簪取下,紮在了那個人腹部,他慘叫了一聲便倒在地上。最終我和泰敵雄一人分到了一個饅頭。

第四天的時候曹荊來了,只有我和泰敵雄活了下來。曹荊說,「記住,只有殺了別人,自己才能活下去。這是唯一能活下去的方法。」從此這條準則就像一條咒語一樣,深深地刻在了我的腦海中。

從那天以後,曹荊開始教我們武功,各種各樣的武功,曹荊說只有自己強大了才能殺別人,才能活下去。

十二歲的時候我已經能用繡花針,很準確將空中飛來飛去的蒼蠅射殺。那時我也明白,原來無根門是一個暗殺組織。除了為皇帝服務之外,誰肯出錢,無根門就幫出錢的人殺人。一顆人頭一萬兩黃金。

到了十八歲那年,我的武功已經成為無根門最好的了。無根門選出了十個統領,而我排行老三,從此以後人們就開始對我以「三爺」相稱,對於殺人而言,性別已經不重要了。這一年曹荊讓我去長白山殺一個人,他說這個人能殺就殺,殺不了就逃。我第一次感到無比的興奮,江湖傳言「崑崙山上白葬天,寒月無情冷火妙,雲夢深處鬼無情,八陣圖中見愁笑」四大絕世高手,武功無敵於天下。作為一名殺人,越是實力強的對手,越是能讓人感到興奮。

曹荊說因為白葬天不殺女人,所以曹荊才派我去。我到長白山的時候,經過打聽並沒有叫白葬天的人,不過一名老者引起了我的注意。這名老者隱藏了自己武功,至於隱藏了多少我卻並不知道。

老者每日都會送一名叫白念琳的少女去私塾,白念琳大概七八歲的年紀,模樣倒是生的俊俏。

這天我在老者送完白念琳之後潛到了老者家,我以為自己隱藏的很好,可是老者剛回到家中就開口道,「閣下何人,躲躲藏藏豈是君子所為,出來相見吧。」我走了出去直截了當的問道,「你可是白葬天?」

老者笑了笑,「你認為是便是,你認為不是便不是。」

「我奉人之名命,前來向白葬天借一東西相用」我說道。

「哦,什麼東西?」

「項上人頭!」

老者哈哈大笑說道,「姑娘,回去吧。回去告訴曹荊,他的狗命我白葬天不想要。犯不著挖苦心思來對付我,我不殺女人你走吧。」

白葬天說話的時候,強大的內力壓得我透不過氣了。我毫不猶豫的拔出劍朝白葬天衝了過去,白葬天竟然絲毫不躲,用右手的兩根手指捏住了我的劍,輕輕一撇,劍便碎成好幾段,散落在低。

白葬天說道,「回去吧,能殺我的人,還沒有出生呢。順便告訴曹荊,我在長白山的事如果傳了出去,我必取他狗命。」

我走了,在這樣的高手面前毫無勝算,我第一次明白了強中自有強中手的道理。回去之後我告訴曹荊長白山並沒有的白葬天這個人,也沒有武功高強的人,曹荊沒有說什麼,只是說,天下要變了,以後讓我們多忙一些,提前做準備。

在無根門除了曹荊,唯一能和我說話的人便是泰敵雄。我曾經嘲笑泰敵雄說,你這名字真逗,長敵人之氣,滅自己威風。泰敵雄說,「你這樣理解就不對了,敵雄,敵雄,我可是能敵百萬雄師呢。」可是後來,泰敵雄連一個柒無心都敵不了,一招便被柒無心殺了。

隨著無根門的強大,對新進來弟子的訓練也越來越殘酷。柒無心就是在這樣的情況下被選進來的。那天曹荊很神秘的讓我去抓柒無心,並且囑咐我抓柒無心的時候在他心臟處刺一劍,如果柒無心死了,那就不用帶他回來了。

事實證明,曹荊是對的,柒無心活了下來。抓柒無心的時候,他身旁有一名魂門的弟子,兩人喝的酩酊大醉,我不費吹灰之力將劍刺入了柒無心的胸口,之後他便倒地昏了過去。至於另一名弟子,我只是在他臉上劃了一劍。曹荊後來問我,為什麼不殺了那名子弟,我告訴他,沒有銀子和命令,我不會隨便殺人。曹荊嘆了口氣說道,「以後做事要斬草除根!」

就在我們都以為柒無心活不過來的時候,柒無心奇蹟般的醒了過來。我就把他帶到了無根門。那年我二十七歲,柒無心十六歲。

曹荊對柒無心做的第一件事,便是將他給閹了。無根門就是這樣,沒有男人的存在,所有的男人和太監一樣,都是被閹割過的。曹荊說,這樣以來男人就不會對女生產生情感,自古紅顏多禍水。

柒無心成為太監的前一段時間,茶飯不思,神志模糊。曹荊對他說,「你有兩條路,成為我手下,活下去。成為屍體,我把你埋了。」

柒無心選擇了前者,成為曹荊的手下。之後的日子便是慘無人道的訓練。曹荊把柒無心關在一個大牢籠內,和數十名弟子都關在一起,曹荊說你們中間只有十個人能活下去。

最後只有柒無心一個人活了下去,他殺了其餘九名活著的人,成為無根門歷史上最為冷酷的殺手。

有一天曹荊抓來一名孕婦,已經懷胎九個月了。曹荊將孕婦帶到無心面前說道,「殺了她,將孩子取出來。」柒無心連眼睛都未曾眨一下,將劍劃向孕婦的腹部。殺手就是這樣,無情殘忍,不能有任何一絲感情。

從此以後柒無心得到了曹荊的大力栽培,兩年內成為無根門第一高手。可是曹荊萬萬沒想到的是,柒無心最後竟然殺了他,取代了無根門門主的位置。

曹荊死之前吩咐我去做一件事,他說有一個神秘組織要禍亂江湖了,讓我去調查調查。我便聽了他的吩咐先去了蘇州。

在蘇州的城附近的一家客棧內,我發現了幾名可疑的黑衣人,就在這幾名黑衣人準備拔刀潛入客棧時,客棧的屋頂上有人吹起了笛子,笛聲很好聽。之後便有兩男兩女跳上了房頂,吹笛子那名黑衣人連忙轉頭就跑,這第一男女便追了過去。

在他們走之後,這群黑衣人潛入了客棧,將所有人殺害,不留一個活口,之後便匆匆離去。曹荊說的神秘組織或許就是這群黑衣人。

為了一探究竟,我暗中追隨這群黑衣人。一連半月,他們除了晚上趕路,白天便在樹林間休息。一直到了燕京,他們又一次有所行動。

月黑風高的夜晚,燕陵鏢局出動了二十八名鏢師,剛出燕京不久便被這伙兒黑衣人殺了。這些黑衣人武功奇高,一掌便擊殺一名鏢師。在他們擊殺了鏢師以後,又紛紛朝燕京城內趕去。我小心翼翼的跟在後面,想要查清楚這群人的勢力。

一直跟到了燕陵鏢局,這些人將燕陵鏢局上上下下所有人,殺的一乾二淨。除了柳亦尊負傷逃跑之外,所有人都命喪於此。

柳亦尊逃跑之後,黑衣人分為兩批,一批去追趕柳亦尊,另一批朝西去了。我不關心柳亦尊的生死,所以朝北追去。一連追了幾個時辰,到一處密林處。只見這群黑衣人朝另一名黑衣人跪拜,說道「賀蘭將軍,事情已辦妥。」

這名被稱為將軍的人說道,「很好,我們就等著八大門派和魔教的爭鬥吧。柒無心的事查的怎麼樣了?」

黑衣人說道,「還未查清楚,目前只知道他進了無根門。無根門極為隱秘,很多事情無法及時查清。」

將軍說道,「盡快查清楚,雖然預言上並沒有說柒無心會對我們的計畫造成威脅。不過還是小心為好。」之後將軍便和這群黑衣人盡數散去。

我回了無根門,將所有事情告訴了曹荊,曹荊對我說,如果有一天,天下大亂了,讓我追隨一名叫白念琳的姑娘。我從來不問曹荊為什麼,也不想問。殺手就是殺手,做任何事都不需要理由。

這一天曹荊告訴了我無根門的秘密,無根門是為了維護朝廷的統治而存在,如果有人威脅到了朝廷,那麼無根門必然會將其剿滅。

八大門派也好,魔教也好,只要他們繼續他們的江湖爭鬥,不參與朝廷之事,無根門便不會管,可是一旦干涉了朝廷,事情就變的不一樣了。

這天曹荊叫了我的名字,「湯圓」,他在我成為三統領的時候,就一直叫我三統領了。今天卻很奇怪的叫我的名字,他說,「湯圓,我可能活不了多久了。日後不管是誰當上了無根門的門主,你都不要有異心。如果朝廷發生了戰爭,你盡可離去,去找葬門教主白念琳。」

我很奇怪曹荊今天說的話,他似乎知道有什麼事情要發生一樣。

直到後來柒無心殺了曹荊,成為了無根門新的門主,我才明白曹荊早就直到柒無心要殺了自己。

而曹荊臨死前告訴了我造化老人的事,我才知道天下的事情竟然可以通過八卦未卜先知。知道造化老人的存在以後,我突然有了一個念想,我想找他幫我算一算自己的未來,一個無情殺手的未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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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47.第847章 番外(26)



泰敵雄曾經給我寫過一首詩,「貌白腹黑出凡塵,通體透香似佳人。曾入江湖翻巨浪,一代湯圓成殺神!」我問泰敵雄你這寫的是我麼?我怎麼感覺你寫的是湯圓呢?泰敵雄眯縫著小眼睛得意地說道,「你不就是湯圓麼!」

我踹了泰敵雄一腳說道,」以後叫我三爺!」這首詩成為我生命中第一首別人為我作的詩,同時也是最後一首。

在泰敵雄死了以後,我時常會想起這首詩,它成了我唯一能夠想起泰敵雄的東西。後來我像曹荊說的那樣跟隨了白念琳,我對白念琳說,等我死後希望她能把這首詩刻在我的墓碑上。

白念琳聽後笑的很溫柔,說道,「我不會讓你死的,你還要給靜兒當師父呢?」那時白念琳已經有了女兒,名字叫林靜。

泰敵雄死的那天我記得很清楚,魂門的秦世清找到曹荊要求曹荊派出此刻前往冷月山莊剿滅魔教,曹荊說,「朝廷不是給了你三萬軍隊?還要刺客作什麼?」於是拒絕了秦世清的請求。

秦世清憤憤地走後,無根門的叛亂便發生了。除了我和泰敵雄,其餘八名統領在柒無心的帶領下綁架了曹荊。

柒無心問曹荊,「為什麼當年要抓我回來?」曹荊說一切都是定數。柒無心嘆了口氣說道,「你知道麼,你毀了我的一生。你明白愛一個人卻不能和那個人在一起是什麼感覺麼?」

於是柒無心便殺了曹荊,一間貫穿了曹荊的喉嚨。柒無心說他愛上一個人的時候我很想笑,一個太監怎麼會愛上別人。可是當泰敵雄為我而死的時候,我相信了,原來愛情是一種很複雜的情感,不管你是不是太監。

大統領端木幽在曹荊死後,擁護柒無心為無根門門主,原因很簡單,柒無心的武功在所有統領之上。泰敵雄是唯一一個反對柒無心當門主的人,他說要論武功我應該成為無根門門主。這句話引起了柒無心的憤怒,柒無心對我說,「打一架,贏了我,你便是門主。」

兩個高手之間的決鬥,勝負往往在一瞬間,我擅長暗殺,柒無心也擅長暗殺。我學了葵花寶典,柒無心同樣也學了葵花寶典。

用劍術對決了兩百招之後,我終於落敗,被柒無心一掌打在心口,頓時吐血。柒無心在勝利之後,下了殺意,拔劍朝我刺來。泰敵雄這時擋下了柒無心,只不過只擋了一招而已,泰敵雄便被柒無心的劍刺穿了心臟。

泰敵雄倒下的時候,我過去保住了他,問他為什麼要擋下這一劍。泰敵雄說,「你還記得小時候金陵城外的破廟麼?從那時我就喜歡你了。」

泰敵雄說完便死了。泰敵雄的死改變了我對情感的看法,曹荊說,這個世界上是沒有情感的,有的只有生或者死。而泰敵雄的死動搖了我對這種看法的堅信不疑。直到很久很久以後,在白念琳有生命危險的時候,我也像泰敵雄保護我一樣,用自己的生命保護了白念琳。

柒無心在殺了泰敵雄之後,問我,「你是要留在無根門,還是要離開,自己選擇。」我奇怪的是柒無心為什麼不殺我,後來端木幽告訴我,柒無心這個人心裡有問題,做事全憑個人喜好,有一陣沒一陣的。

可是哪一個太監心理上會沒有問題呢?最後我選擇了留在無根門。曹荊說過,如果天下大亂了,再讓我去追隨白念琳,可現在天下還沒有亂,白念琳還沒有成為葬門教主。

柒無心當上門主以後,我才知道,原來他在魂門當弟子的時候,給公主當過一段侍衛。

柒無心和公主年齡相仿,兩人沒事的時候總會聊上兩句,如此一來二去竟產生了情感。可是曹荊把柒無心給閹了,一段本應該纏綿悱惻的感情就此終了。

柒無心成為太監之後更加的接近公主了,我奇怪的是為什麼兩個已經不可能在一起的人還會繼續互相喜歡,有時候感情的確是天下間最難理解的東西。

白葬天的死是曹荊告訴我的,他說白葬天死的時候我不太相信,一個武功那麼高強的人怎麼會死呢?曹荊說白葬天死為了兩個女人死了。一個是他愛的人,另一個是他女兒。這個時候我才知道,當時去長白山見到的那個小姑娘便是白葬天的女兒,白念琳。

事情的經過複雜而又簡單,白念琳的母親以為白葬天殺了自己的女兒,於是懷恨在心,對白葬天痛下殺手。

但是白葬天又深愛白念琳的母親,所以當白母用劍刺向白葬天時,白葬天連躲都沒有躲,之後飲恨自殺了,一代英雄就此落幕。

白葬天的死在江湖上有很多種說法,有人說是白葬天的弟弟白葬雲殺了白葬天,有人說是白念琳的母親砍掉了白葬天的胳膊,白葬天自殺了,也有說白葬天其實沒死,白葬天的死只是一種假象,為了達到某種目的假象……

不過傳言總歸是傳言,因為所有的事情只有葬門的人和單天冥知道,而單天冥又是個奸邪之徒,誰知道到他的話有多少是真的呢?

白葬天死後,並沒有引起江湖上多大的動亂。我以為曾經名震江湖的人物一旦死了必然會引起軒然大波,可是白葬天的死什麼也沒引起。引起江湖門派爭鬥的是白葬天留下的東西,葬魂玉和《尋龍點穴》。

曹荊說人死如燈滅,不管你活著的時候多英雄,死了就是死了,不是人人都像諸葛亮一樣,死了還能用個假人嚇嚇司馬懿。

白念琳名震江湖的時候,曹荊已經死了。冷月山莊一戰,白念琳砍下了秦世清的腦袋,被朝廷通緝。

其實秦世清只是朝廷的走狗而已,死了便了死了,朝廷也不會多家追究。可是柒無心向皇上說,葬門謀反,於是白念琳就被通緝了。

我問柒無心為什麼這樣做?柒無心說,「如果你小的時候有一群很好的玩伴,突然有一天他們知道了你變成一個不正常的人了,他們還會把你當成玩伴麼?」

我沒有回答柒無心的話,在無根門訓練過的人,心性早已經扭曲的不為人知了。

柒無心將秦小凡關了起來,我問他既然你擔心他們會嘲笑你為什麼不直接殺了他們?柒無心說,「我下不去手,你去告訴端木幽,如果有人來劫獄,格殺勿論,事情辦的漂亮點。」

王坑娃是第一個來劫獄的,他幾乎殺盡了所有看守天牢的士兵。就在帶著王坑娃要逃出去的時候,碰到了端木幽。

王坑娃就是在這個時候被害死的,秦小凡用七煞寶刀砍向端木幽的時候,端木幽抓住了王坑娃,秦小凡的刀就順理成章的砍進了秦小凡的身體。

王坑娃死的時候,秦小凡呆呆的愣在那裡,眼神渙散,他原來可以趁機逃跑,但是他並沒有逃。

王坑娃的屍體被掛在了城門外,身體上插著秦小凡的七煞寶刀。端木幽將秦小凡殺了王坑娃的消息散佈了出去,而知道真相的除了端木幽和秦小凡本人之外,還有我和柒無心。

王坑娃的屍體掛在金陵城外第二天的時候,白念琳便帶著葬門的人來了。那天是我第二次見到白念琳,不過卻是第一次和白念琳交手。白念琳穿著白色的長裙,身上披著黑色長袍,身材很好,說她有傾國傾城之貌一點兒也不為過。

葬門的人殺了看守王坑娃屍體的士兵,準備將王坑娃的屍體帶走時,我出現攔住了他們。

白念琳很生氣地看著我問道,「王坑娃誰殺的?」我沒有說話,我忽然覺得女人如果長得好看,就連生氣的樣子也會很好看。

我對白念琳說,「你能接我三招,我就放你走。」

端木幽在一旁說道,「三爺,你可別忘了門主的交代。」我對端木幽說道,「門主是門主,我是我,怎麼?你想攔我?」端木幽沒有說話,在無根門除了柒無心之外,武功最高的就是我了。

我想看看身為白葬天的女兒武功怎麼樣,這是一種情結,白葬天死了,打敗白葬天成為了遺憾,那就只好從他女兒身上彌補這種遺憾。

我拔劍朝白念琳刺了過去,白念琳很敏捷的躲開。第一招第二招白念琳都接了下來,第三招的時候,我的劍已經橫到白念琳的脖頸處,我沒有砍下去,我對白念琳說道,「你走吧,憑你現在想救秦小凡,幾乎不可能。」

白念琳問道,「你叫什麼?」

「三爺。」

柒無心知道我放走白念琳的時候沒有說什麼,他說其實他也想和白葬天比試一下,白葬天是一個神話,神話到只要是個高手都想要去挑戰一下,可是神話也有隕落的時候。

柒無心說,「白念琳放了就放了吧,她的武功再怎麼厲害也不會超過白葬天的,對我不是威脅。」

柒無心受傷的時候,我離開了無根門,他在追殺白念琳的路上碰到了造化老人,被造化老人打成重傷。柒無心回來的時候對我說,「我要閉關一段時間,無根門就先交給你打理吧。」

我看著柒無心說道,「我要離開了。」

「去哪」柒無心說出這兩個字的時候面無表情,我原本以為他應該生氣的,很生氣很生氣,甚至會和我打上一架,可是他就這麼的平靜說出了這兩個字。

「離開無根門,離開江湖,我累了」我說道。

柒無心沒有攔我,他說江湖是離不開的,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我離開的時候只帶了一把劍,這是從小到大陪伴我時間最久的東西。一件東西一旦用久了就會產生情感,哪怕是一把劍。

離開前我去曹荊的墓前看了看,曹荊這個人雖然心機深重,但是其實並不壞。好人和壞人不是那麼輕易的就能看出來的,這是曹荊告訴我的。他對我說過,就像項羽和劉邦一樣,你說他們兩個誰好誰壞呢?

項羽被困烏江的時候,無顏見江東父老,選擇了英雄般的死法,自刎。可是項羽卻一夜之間殺了二十萬的秦軍。

劉邦看起來平定了天下,可是項羽在綁架劉邦父親時,劉邦說,咱倆是弟兄,你把我父親煮了別忘了分我一碗湯喝。所以說很多事情不能憑自己的看法來判斷好於壞,也不能通過一件事情來判斷一個人的好與壞。

曹荊這番話對我的人生產生了很重要的影響,後來白念琳死的時候我才明白曹荊這番話的真正含義,事情或許沒有絕對的對與錯,但是人總是分好人和壞人的,白念琳就是一個好人。

我看著曹荊的墓碑突然間很傷感,墓碑上面簡簡單單的豎了四個字,「曹荊之墓。」曹荊是我埋葬的,我本來想寫上「亡父曹荊」,可是卻怎麼下不去手。

雖然曹荊沒有給過我父親的感情,卻給我了活下去的機會。如果不是曹荊,或許我會那些那些其他難民一樣,在天寒地凍中,慢慢地被餓死。

我只是在曹荊的墓前站了很久,並沒有跪拜,殺手應該是無情的吧,曹荊,你把我教成了殺手,可你卻想不到有一天我站在你的墓前,連想哭的心情都沒有。

我從曹荊墓前離開時,老天配合的下起了雪。鵝毛般的大雪,簌簌地往下落,不一會兒的功夫,整個地面都白了。我抖了抖身上雪,朝金陵城外走去。

街上的行人越來越少時,雪下的更大了,偶爾能看到一兩條狗在街道里追來趕去,跑過之後便留下一串小小的爪印,不過頃刻間又被大雪覆蓋。

我蒙著面紗帶著斗笠,走在雪地裡,踩在雪地上時,發出咯吱咯吱的聲響。路過一家客棧時,我忽然想進去喝點酒,不是用來驅寒,只是忽然想喝而已,對於殺手來講,是不避寒暑的。

客棧裡冷冷清清地坐了四個人,儘是些商客。店小二見我進來,連忙過來招呼,「客觀,您吃飯還是住店?」我掏出一盯銀子扔給小二說道,「來壺酒。」小二眉開眼笑的接過銀子,唯唯諾諾的說道,「貴客稍等。」便跑去打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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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橋底下說書人
Crawler | 2017-9-21 22:46:11

848.第848章 番外(終)





我坐在靠窗的桌子上,看著窗外的大雪,忽然就想起了泰敵雄,如果真的有陰曹地府的話,泰敵雄說不定正在哪個地獄受苦呢。我們這輩子殺了太多人,總有一天要還的,泰敵雄只是早一步解脫了而已。

就在我想起泰敵雄給我寫的那首詩時,客棧裡忽然進來一個人,我乍一看還以為泰敵雄復活了,仔細打量之後發現那人並不是泰敵雄,只是側臉很像泰敵雄罷了。他比泰敵雄多了幾分霸氣,留著鬍鬚,眼神冰冷。

他受傷了,而是還是很嚴重的傷。或許在別人看來,他是個正常人,可是在一個殺手眼中,即使他受了輕傷,我也能看得出來。

他給店小二付銀子的時候,整個手都在微微發顫,額頭上冒著細細的汗珠,像是強忍著疼痛。正當他喝酒的時,客棧外忽然傳來一句吶喊,「賀蘭羽,你以為你能逃出將軍的追捕麼?」

隨後一群人便衝了進來,將他團團圍住,那是我第一次知道他的名字,賀蘭羽。賀蘭羽苦笑了一聲,將一壺酒一飲而盡,隨後說道,「將軍?他不過是個畜生罷了,動手吧。」隨後緊閉雙目,正襟危坐的等待死去。

賀蘭羽閉上眼睛的時候像極了泰敵雄,就在其中一人拔劍刺向賀蘭羽的時候,我用手中的酒杯擊落了那人刺出去的劍。那人回頭看著我問道,「閣下何人?這是我們的家事,閣下還是不要插手的好。」

我沒有說話,拔劍而出,而後又收劍而坐,那人便身首異處了,其餘人互相看了看之後,便連忙散去。

賀蘭羽朝我走了過來說道,「多謝英雄出手相助。」我對賀蘭羽說,「我不是英雄,你可以叫我三爺。」

賀蘭羽大吃一驚的說道,「姑娘?!」

我救賀蘭羽只是因為他長的像泰敵雄而已,事實上他有很多地方都很像泰敵雄。比如泰敵雄從來不叫我三爺,只叫我湯圓。而賀蘭羽也從不叫我三爺,總是叫我湯姑娘。

泰敵雄的武功相對於普通的江湖人物來講,算是高手,而賀蘭羽的功夫也不弱。泰敵雄喜歡談論歷史,賀蘭羽也喜歡談論歷史……有時候我覺得賀蘭羽就是泰敵雄,泰敵雄就是賀蘭羽,或許泰敵雄有個雙胞胎哥哥,只是他一直不知道而已。

我救下賀蘭羽時,他受的傷已經很重了,普通的藥店治不了他的傷,我只好找了一輛馬車,帶著賀蘭羽去冷月山莊。

以前聽曹荊說過,冷月山莊莊主冷炎,性格古怪,想救人的時候無論如何都會救人,不想救人的時候,即便是把冷炎殺了他也不會救。當然冷炎是基本上殺不死的,傳言只有白葬天能打得過他。而白葬天又殺了冷炎的兒子,導致了白念琳與秦世清在冷月山莊一戰,冷炎帶走了所有冷月山莊的人,沒有對白念琳伸出援手。

不過冷月山莊莊主現在不是冷炎了,是冷炎的女兒,冷蝶。其實帶著賀蘭羽去冷月山莊療傷,我只是想去碰一碰運氣,也許冷蝶和冷炎性格一樣古怪呢?又或許冷蝶最近剛找了個新歡,心情大好,碰巧就把賀蘭羽給救了,這種事誰也說不準。

去冷月山莊的路上,賀蘭羽偶爾和我說上幾句話,我有一句每一句的應著他,賀蘭羽說,「你是不是不敢跟男人說話啊。」我鑽進馬車內,朝他額頭用力打了一拳,隨後他便安安靜靜的昏了過去。

運氣這種東西很奇怪,有時候我們去做一件事情的時候,並不抱多大希望,反而卻成功了。就像治療賀蘭羽一樣,我本來沒抱多大的希望。白念琳的出現,讓我忽然覺得,有時候運氣就是這麼好。

和白念琳在一起的還有一名男子,溫文爾雅,模樣俊俏,白念琳說那是他的未婚夫,林隨風。

以前我總不相信這世界上有善惡循環,因果報應的說法,如果有我殺了那麼多人怎麼還沒有得到報應?

但是白念琳今天救了賀蘭羽卻讓我明白了,因果報應是存在的。白念琳說,那次我沒有殺她,證明我不是個壞人,既然不是壞人,那救的自然也不是壞人了。

白念琳是個單純的姑娘,沒有什麼多餘的想法。

我以為白念琳會問我秦小凡到底是怎麼死的,結果她什麼都沒問,後來我把真想告訴她時,她說,人都死了再追究這些有什麼用呢?是啊,人都死了,再追究這些有什麼用呢,活著的人總得好好活著。

賀蘭羽在冷月山莊的日子裡,冷炎並不在此。冷蝶說她爺爺知道白葬天殺了自己的孫子以後,整個人變的更古怪了,偶爾回趟冷月山莊,其餘時間也不知到哪裡雲遊去了。

冷蝶有只貂兒,雪白雪白的很是可愛,有一次賀蘭羽衝著冷蝶的貂兒扮鬼臉,結果被貂兒撓了一下,我不知怎麼的突然就笑了起來。賀蘭羽說,「你笑起來蠻好看的。」我立刻就收斂了笑容,冷冰冰的不再說話。笑,對於殺手來說是多餘的奢侈品。

賀蘭羽的身份很簡單,朝廷大將軍的護衛。這個大將軍在朝廷內可謂赫赫有名,賀蘭霸。但是由於常年駐紮在外地,所以很少有人見過他,即使是我也沒有見過這個賀蘭霸長什麼樣子。

賀蘭羽說,賀蘭霸修煉了一種邪功,靠吸食人的精氣提升功力,不管男女老少,只要是個人,賀蘭霸都不會放過。因此,在賀蘭羽知道賀蘭霸濫殺無辜時,選擇離開了賀蘭霸。

賀蘭霸對與賀蘭羽的離開並沒有多說什麼,只是說了句,「你知道的太多了。」此後賀蘭羽便開始了亡命天涯的生活。一直到碰見了我,才算安定下來。

賀蘭羽對我說,」不知道為什麼?在你面前我總覺得很安靜,一種內心上的安靜,雖然你是個殺手,或許正是因為你是殺手,而且武功比我高,所以我才會有這種安靜,類似於安全感的安靜。」

賀蘭羽說這些話的時候,讓我想起了泰敵雄,泰敵雄說只要跟我在一起,就會感覺很愉快,一種內心上的愉快。也許這就是所謂的感情吧。

時間總是在慢慢地流失,我和賀蘭羽做了許許多多的事情。我們一起登過巍峨壯麗的泰山,一起走過荒無人煙的沙漠,一起策馬奔騰在一望無際的草原上,一起在月光下喝得酩酊大醉……

同賀蘭羽在一起的日子裡,總是無憂無慮的,賀蘭羽對我說過很意味深長的一句話,「等到風景都看透,也許你會陪我看細水長流。」

我不解的問,「看風景看得不就是細水長流麼?」,賀蘭羽只是笑笑,沒有回答我。直到後來,我才明白賀蘭羽的意思,世界上的風景是看不完的,總有一天你會只想安靜的在一個地方呆著,過那種小橋流水人家的生活,這就叫細水長流。

美好的時光總是短暫的,天下動亂,民不聊生,打破了我和賀蘭羽平靜的生活。白念琳劫法場,又一次名震天下。

賀蘭霸趁亂之時,率軍攻打金陵,意圖謀反。朱棣為了鎮壓叛亂,調集大隊人馬與賀蘭霸進行決戰。從此,戰爭開始了,百姓們流離失所,無家可歸。

我想起曹荊說過,如果天下大亂了,就讓我去追隨白念琳。我和賀蘭羽去崑崙山時,白念琳已經懷孕四個月了,小腹微微隆起,看起來一臉的慈祥。我覺得,是不是所有女人都一樣,一旦身為人母,就會變得慈祥。

戰爭一直打了四年,賀蘭霸從金陵退到了雁門關。朝廷攻打雁門關損失慘重,於是向江湖各派發出邀請,共同剿滅叛亂。

白念琳在林靜四歲時,帶著葬門眾多弟子去了雁門關。

白念琳對我說,「如果我沒有回來,幫我照顧好靜兒。」我本來打算一同前去雁門關,白念琳執意不肯,她說,如果我去了,誰來照顧靜兒。她說,天下大亂的起因,是她父親白葬天,所以她有責任去結束這一切。

四歲的林靜看著白念琳遠去的背影,不停的哭喊,「娘……娘……」。我於心不忍,便將林靜打昏了過去。

看著林靜的模樣,我忽然就想起很多年很多年以前,我去長白山刺殺白葬天時,看到的白念琳的模樣,不染塵埃般的嫻靜美好,超脫凡塵般的端莊秀麗。

(所有的陰謀都是荷蘭霸策劃的,目的就是為了讓江湖亂起來,他好趁機謀反。秦小凡在要被問斬時候,白念琳帶著葬門的人去劫法場,陷入包圍。秦小凡為了就白念琳,被萬箭穿心而死。

柒無心最後和白念琳的丈夫林隨風決一死戰,雙雙斃命。後來白念琳利用尋龍點穴的秘籍,找到了岳飛的墓,在墓裡面盜出來武穆遺書,幫助朝廷打退了賀蘭霸,整件事情就是這樣。)

那一年,桃花盛開,十里飄香。

那一年,十里荷塘,十里月光。

那一年,伊人尚小,荳蔻童裝。

那一年,女扮男裝,混入學堂。

那一年,白髮先生,三尺講堂。

那一年,秦小凡裝,坑娃很胖。

那一年,柒族三女,賀蘭霜霜。

那一年,揮鐮收穫,風吹麥浪。

那一年,初識江湖,長白山迷茫。

那一年,太極饅頭,酒樓飄香。

那一年,微風和煦,溪水流淌。

那一年,雪漫長白山,病入大膏肓。

那一年,飲血四大碗,身體漸安康。

那一年,學武練氣始,聞雞起舞忙。

那一年,柒家兩兄弟,無心無道強。

那一年,崑崙五行子,爺爺斷臂傷。

那一年,葬門重現時,雞鳴大逃亡。

那一年,小凡漸遠去,玩伴盡散場。

那一年,馬車回首遠,爺爺身影茫。

那一年,踏上武林路,孤身離家鄉。

那一年,大雪紛飛落滿山,獨望蒼穹憶舊顏。

那一年,伊人畫眉初妝淡,三年之內展笑難。

那一年,傷疤平添故人臉,秦小凡改名喚子詹。

那一年,秦小凡風華眉間,舊玩伴把酒言歡。

那一年,遙想當年方恨遠,無心之死意外傳。

那一年,極樂谷銀裝鋪遍,清師姐陪同下山。

那一年,比武招親惹紛亂,葬門門徒墨無衍。

那一年,無邪擂台女作男,司馬救人巧結緣。

那一年,路遇傷人出手援,半隻腳踏鬼門關。

那一年,冷月山莊認親在崑崙山畔。

那一年,身負重傷得救於妙手醫仙。

那一年,半夜笛聲飄揚在荒郊客棧。

那一年,燕陵鏢局引出二十八真言。

那一年,知曉白葬天長眠長白之巔。

那一年,破曉之音困八龍。

那一年,黃展羽翼震群雄。

那一年,天下險峰出三聖。

那一年,比干生死未可明。

那一年,娘說,鳥語花香,畫眉梳妝。

那一年,爹講,舞刀弄槍,征馬戎裝。

……

全書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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