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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雪
Crawler | 2017-9-26 12:04:52

飛天  第四十章一戰定南宣(三)





率百花洞部從緊隨其後的秦薇薇取弓在手,五支利箭上弦拉開,注入法力,快速沖鋒中,纖纖玉指一鬆,五支利箭嗖嗖急射而出,呼嘯著從苗毅和閻修身邊擦過,嚇了兩人一跳。

頃刻間,五支隱帶毫光的利箭連中三名修士,有三人墜落龍駒,還有兩支被高階修士揮槍打開。

苗毅快速回頭看了眼,隱隱感覺如果自己不拼命廝殺,這女人會以督戰的形式將自己給一箭射殺!

然而就在雙方即將轟轟烈烈短兵相接的瞬間,變化突生。

因為楊慶一路逼殺盧玉,已經接近了盧玉的陣營,此時九大山主立刻和盧玉聯手在一起,開始圍攻楊慶。

眼看楊慶的處境岌岌可危,誰知楊慶反而眼冒喜色,有種計謀得逞的味道。

“來得好!”楊慶面對圍攻而來的九大山主,高喝一聲。

只見他頭頂頭盔上的獸頭猛然爆開成一團銀霧,迅速凝化成一隻隱泛紅色寶光的巨猿。

“三品妖丹!”

盧玉驚呼一聲,有種嚇得魂飛魄散的味道,圍上來的九位山主也嚇了一跳。

還來不及調頭逃竄,銀裡泛紅的巨猿一拳揮出,當場將盧玉砸出一聲慘叫,地面被直接轟出一個深坑,盧玉和其坐騎被瞬間砸成了肉餅。

“降!”

某位山主高喊一聲,可似乎晚了點,剛才想要楊慶命的時候不說降,現在降?早去哪了?給你們機會的時候為什麼不降?

楊慶豈會放過,頭頂巨猿掄開雙臂一陣狂掃。

一連串\'砰砰\'巨響,九位躲避不及的山主噴血倒飛出去,坐騎也同樣慘叫飛走。

突變的一幕驚呆了其他人,盧玉那些衝來的手下回過神來,立刻調頭狂奔,逃跑!

這邊實力最強的人已經被楊慶全部給斬殺了,沒了能壓住陣腳頂住強敵的人,根本沒辦法再打下去,何況剛才有人喊\'降\'都被殺了,其他人不逃才怪了。

被秦薇薇在後面逼著快速沖鋒的苗毅和閻修面面相覷,剛才還說如果楊慶有顆三品妖丹就好了,閻修還說不可能,誰知楊慶就真的搞了個三品法寶出來,一戰定乾坤!

“楊慶好狠,他這是怕盧玉及其心腹跑了,才故意在一開始不顯露三品法寶,然後一舉全部剿滅,省了後患!”

閻修悄悄傳音說了句。

楊慶一干掉盧玉等人,立刻引領後面衝來的部從,率先一路衝殺!

上百名沖得太前,一時逃之不及的修士,全部被沖殺而來的少太山眾給誅殺,而沖在前面戰死的又幾乎都是南宣府的骨幹修士,大多都是洞主之類的。

這邊衝殺而來的人,沒人會手下留情,只有空出的位置越多,自己才越有機會,一路血腥。

苗毅和閻修聯手追殺在一名白蓮四品修士的後面,三支利箭嗖嗖而來,那人驚嚇中迅速回槍挑飛射來的利箭。

卻見閻修一聲怒吼,手中的一隻板斧呼地投擲而出,正中那人後背。

狂追上來的閻修又是一板斧,砍得鮮血沖天而起,一斧砍下了對方的項上頭顱,擦身而過之際,又迅速從對方身上拔了自己另一隻斧子在手,再次繼續向前喊殺狂追。

苗毅驚訝,發現閻修如同變了個人一樣,好像變得悍不畏死,這還是以前那個對自己講投降道理的十降嗎?

一路狂追,直到再難追上了,楊慶才收了頭上及兩肩的法寶,聲若驚雷地揮槍喝道:“勝局已定!分兵!清繳佔領各路山頭!”

看他的臉色,同時駕馭數件法寶,加上一場惡戰,法力似乎也消耗的不輕,需要找地方恢復法力。

少太山眾顯然在決定造反之前就已經預謀好了,現在根本不用猶豫,立刻兵分數路,誰該去哪清清楚楚,一路繼續追殺而去。

秦薇薇則率領百花洞的部從,跟隨楊慶一路直撲最近的東來洞。

加上楊慶的貼身部從在內,一行二十多人,不到半日便衝上了東來洞,幾乎沒有遭遇任何抵抗,也抵擋不住。

一佔領東來洞,楊慶立刻找了地方恢復法力,這個時候的主帥必須要隨時保持最好狀態,以應付不測!

秦薇薇又命三名白蓮三品的修士迅速趕往東來城坐鎮,防備有逃竄的原東來洞修士趁機捲走城中財物。

傍晚之際,秦薇薇的一名手下趕來向秦薇薇禀報:“東來洞餘孽估計已經逃走,並未在城中搗亂。餘孽的家眷皆被送入了\'誠願府\',我們的人埋伏在裡面,看能不能抓到前來解救的餘孽。”

“很好!”秦薇薇頷首讚許。

閻修在旁悄悄對苗毅傳音道:“一朝天子一朝臣,南宣府瞬息之間換了天,那些逃了的修士沒什麼,只是他們的家眷就慘了,這輩子怕是要終老在\'誠願府\'裡面了,\'誠願府\'可不是人呆的地方。”

苗毅突然一怔,不知想起了什麼,抱拳向秦薇薇告罪一聲,快速出了東來大殿,找到黑炭跳上馬,直接衝出了山門,一路狂奔而去。

慢慢踱步到大殿門口負手而立的秦薇薇皺眉道:“他想幹什麼?”

她現在倒不認為苗毅還會想逃跑,整個南宣府都打下來了,再跑就是傻子,何況要跑早就跑了,那胖子龍駒的速度不慢。

閻修怔了怔,突然失聲道:“不好!”

秦薇薇回頭問道:“怎麼了?”

閻修也怕苗毅鬧出事來,當即禀報導:“苗毅在東來洞有一好友,就是他引薦苗毅去的浮光洞,他怕是要去看看他那位朋友的家眷還在不在。”

不出他所料,苗毅單槍匹馬直闖東來城,來到了陳飛外甥女季秀芳的宅院外,只見宅院大門已經上了封條。

苗毅為了印證心中猜測,立刻回馬向路邊一臉仰慕的民眾問道:“此間主人去了哪裡?”

有一老頭大著膽子回道:“禀仙人,此間主人不知道犯了什麼罪,聽說已經被官府押往了\'誠願府\'。只是可惜連累了裡面的雜役,都是東來城良人家的本分人啊!”

苗毅又問:“本城\'誠願府\'在哪裡?”

老頭回道:“回仙人,在城中央的神廟旁,很好找。”

“多謝老丈!”苗毅謝了一句,迅速調頭而去,直奔神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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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雪
Crawler | 2017-9-26 12:06:52

飛天  第四十一章滴水之恩





他對神廟這東西不陌生,每個城內都有,正是收集信徒願力的場所。

來到神廟附近,一眼就看到了邊上一座屋瓦連綿圍牆高聳的宅院,正門懸掛著\'誠願府\'的匾額,大門緊閉,門口已經懸掛上了燈籠,有官府衙役扶刀站在大門左右。

黑炭載著苗毅衝了過去,懶得廢話。

因為他知道\'誠願府\'是個什麼地方,剛進去的人只怕都要受點罪,何況季秀芳又是個姿色不錯的少婦,鬼知道裡面的衙役會做出什麼事來,多呆一會兒恐怕就多一份危險。

\'轟隆\'一聲,躍馬飛竄而來,黑炭一頭撞碎了大門。

別說大門,就算城牆它也能撞塌掉,載著苗毅衝進了裡面的大院,驚得門口的衙役抱頭鼠竄。

與此同時,兩名眉心綻放著花開三瓣白色蓮花光影的修士持槍閃了出來,槍指苗毅。

這兩人正是秦薇薇的兩名手下,也曾和苗毅交手未分勝負。

看看被撞碎的大門,其中一人皺眉道:“苗毅?是你!你來這里幹什麼?”

苗毅抱了抱拳道:“麻煩二位行個方便,讓我帶幾個人走!”

“好說。”那人伸手道:“可有山主或洞主法諭!”

“沒有!”苗毅搖了搖頭,道:“所以才請二位行個方便!”

那人拒絕道:“換了平常我們不介意給你這個面子,但是今天不行,我們為什麼守在這裡,你應該清楚。”

苗毅說道:“來的匆忙,一時沒想到,先把人給我,回頭我會向秦洞主禀報,有什麼事我一力承當!”

對方搖頭道:“這恐怕不行!”

苗毅說:“先讓我看看人怎麼樣。”

對方再次搖頭道:“拿了法諭來再說。”

連看看人都不行,苗毅感覺到了對方綿里藏針的刁難,臉一沉,眉心的蓮花光影浮現,手中槍緩緩指向兩人,冷冷道:“真不肯給苗某這個面子?”

另一人當即勃然大怒道:“你真當我們怕你不成!”

之前那麼多人聯手久戰苗毅不下,早就憋了一肚子的火,要不是看苗毅得到了楊慶的垂青,兩人也不會對苗毅如此客氣,現在苗毅無理取鬧,等於抓住了機會。

黑炭四蹄不安,感受到了苗毅的怒意。

雙方即將開戰之際,秦薇薇的聲音從院牆外傳來,“住手!”

雙方一怔,雙雙收了眉心的蓮花光影,只聽秦薇薇的聲音再次傳來,“把人給他。”

兩名修士相視一眼,齊齊朝牆外聲音傳來的方向拱手道:“遵命!”

一人回頭問苗毅,“要什麼人?”

苗毅吐字道:“季秀芳!剛送進來的人。”

那人看向躲在屋簷下戰戰兢兢的官員,“把人送過來。”

那官員立刻點頭哈腰離去,不一會兒便把兩眼哭得紅腫的季秀芳給帶了過來。

看季秀芳的樣子,倒也沒受什麼罪。

本來是沒這好事的,只因\'誠願府\'突然來了兩名仙人駐守,裡面的衙役搞不清什麼情況,不敢亂來,否則真沒這好事。

一看到苗毅,季秀芳先是一愣,隨即跑來,噗咚跪在了黑炭面前,哭得一塌糊塗道:“苗先生,求你救救我兒子,求你看在我舅舅的份上救救我兒子吧!求你了……”

苗毅跳下龍駒,雙手把她扶了起來,問道:“他們沒有為難你吧?”

此話一出,把庭院裡的衙役嚇得直打顫,生怕季秀芳說出什麼不好聽的話。

季秀芳哭哭啼啼搖頭道:“苗先生,求你救救我兒子,他還小!”

苗毅立刻回頭道:“把她家裡帶來的人全部給我送出來!”

不消說,連同那名苗毅認識的管家在內,老老少少的人全部快速送來了。

季秀芳當場抱住兒子哭得一塌糊塗,跪在苗毅面前直磕頭。

苗毅扶起她,“走,沒事了,回家!”

眾目睽睽之下,他親自護送著一大幫人回到了季秀芳原來的大宅院門口,看到大門上的封條,回頭喝道:“把城主叫來!”

閻修此時正躲在街角的某個陰暗角落,陪在秦薇薇的身邊看著眼前的一幕。

沒等太久,一名肥頭大耳的官員和幾名手下騎著馬緊急趕到。

苗毅不聽他們誠惶誠恐的廢話,槍指大門,“城主大人,以後這家人再出什麼意外,我拿你試問。撕了封條,開門!”

他不可能一直在季秀芳身邊照顧,陳飛也不知道是死是活,但是沒有陳飛當初的引薦,自己現在還不知道在哪裡流浪,為報此恩才搞出這動靜,之所以囂張就是要表明自己罩這一家子的態度,免得有人想打這孤兒寡母的主意。

“哼!好大的威風!”秦薇薇翹了翹嘴角,冷哼一聲。

閻修在旁乾笑兩聲,目送苗毅把季秀芳一家子送了進去。

等到苗毅再出來,又見苗毅對那點頭哈腰的城主說道:“這家裡少掉的東西立刻給我送回來,少一根筷子我要你的命!”

“是是是!”城主連忙應下,擦著滿頭大汗趕緊吩咐手下去辦。

在另一角落,喬裝打扮後的陳飛目睹這一幕輕輕送了口氣,呢喃道:“苗老弟,這份大恩我陳飛記下了,有機會來日再報!”

有苗毅出面擔著,他可以放心離開了,轉身悄悄消失在街頭黑暗中。

而剛駕馭黑炭飛速出城的苗毅也撞上了守候在外的秦薇薇和閻修,趕緊停了下來,拱手道:“謝洞主幫忙!”

秦薇薇哪有那好心特意來幫他忙,是恰逢恢復了法力出來的楊慶見到閻修問起苗毅,聽說原因後,楊慶大為讚賞,誇苗毅這人忠義,受人滴水之恩湧泉相報,所以讓秦薇薇親自來,免得出什麼事。

只見秦薇薇面露嘲諷道:“那小娘子長的不錯,我還以為你今晚要留在她家過夜呢。”

“沒你長的漂亮……”

苗毅立刻恭維,知道這女人是楊慶的干女兒後,態度客氣不少,不過話一出口立馬發現不對,好像接上的話有歧義。

閻修立刻鼓著腮幫子,強憋住笑,發現苗毅這話應對得太絕了,怎麼聽都好像在說,她沒你漂亮,我要睡也睡你。

同時也在為苗毅提心吊膽,苗毅自己也心中忐忑,想抽自己一嘴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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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雪
Crawler | 2017-9-26 12:15:53

飛天  第四十二章有人作梗(一)





秦薇薇臉黑了下來,的確有種要發飆的味道,但還是強忍住了,因為看出了苗毅也是無心恭維的話,如果當真的話,還真就讓苗毅吃了豆腐。

她冷哼一聲,繃著一張臉駕馭龍駒飛速而去。

苗毅一臉心虛地和閻修相視一眼,後者豎起大拇指比劃了一個\'你有種敢吃秦薇薇豆腐\'的手勢。

前者縮了縮脖子,汗顏不已,不知道自己什麼時候變得如此卑鄙無恥了,竟然能說出如此下流的話來。

兩人趕緊駕龍駒疾追月色下的翻飛白裙……

幾人回到東來洞,立刻又隨同楊慶連夜開拔,直奔南宣府,那裡才是需要楊慶坐鎮的地方……

南宣城,是一個信徒人口達百萬的大城,苗毅還是第一次見到這麼大的城市,驚訝於這裡的繁華,和閻修接連幾天扮成普通人流連於街頭觀摩人土風情,享受美味佳餚。

當然,也不是白玩,都是被派出來暗中巡視的,看有沒有盧玉餘孽搗亂,保障地盤上的信徒安居樂業是大事,否則這百萬人口的城市一旦亂了起來,對願力珠的採集影響就太大了。

須知這一個城就差不多抵楊慶當年的少太山信徒,還不包括其他十個山頭。

如今這座城就成了南宣府府主楊慶的禁臠,其他十個山頭的地盤則要論功行賞劃分下去,不過也都是他的地盤,只是南宣城屬於楊慶直轄而已。

因此,楊慶自然是十分重視這座府城的治理,不但派了大量修士下去明察暗訪,同時也召見地方官員宣布盧玉的罪狀,說自己是奉上命討伐,已將逆賊盧玉斬殺。

當然,恐嚇過後,一些安撫的話也免不了,畢竟手下修士是以修煉為主,哪有那麼多時間攙和進地方事物,經常閉關修煉的人也沒那經驗,只會越搞越亂,所以治理地方的事還是要靠地方官員。

十幾天后,攻占清繳各路山頭的洞主們以及隨行征戰的藍玉門弟子陸續趕到,齊聚南宣府。

迤邐起伏的雄山峻嶺之間,古木參天,奇花異草似錦,各種飛禽走獸不絕於目,一座恢弘宮殿坐落,亭台水榭層出其中,集人間富貴與仙家飄渺於一身。

對苗毅來說,那個浮光洞和這座南宣府府邸比起來,就好像一個不起眼的土地廟。

各路洞主一個個精神抖擻,喜氣洋洋,排好了隊,魚貫登高台,進入氣勢恢弘的南宣府大殿。

大家想不高興都不行,因為到了論功行賞的時候。

這次的戰果實在是有夠豐盛,楊慶佔了整個南宣府,信徒等於擴充了至少十倍,手下頭領自然是水漲船高,那些即將由洞主變成山主的人,信徒也差不多是十倍增,這意味著今後每年採集的願力珠也增加了十倍。

目睹那些人的進入,苗毅徘徊在水榭長廊中心癢癢,奈何在沒得到召見的情況下,他還沒資格進入大殿。

他心癢癢楊慶還記不記得自己的事,千萬別過河拆橋,把自己的事給忘記了。

楊慶顯然不是他想的那種人,各路洞主剛進大殿沒多久,便見一青衣美婦出了宮殿,閃身飄到​​殿側的水榭長廊,眉心一朵花開七瓣的白蓮隱去,款款走來。

苗毅一見她朝自己走來,心中一動,眼中立刻閃過喜色,快步上前拱手行禮道:“苗毅見過小姑姑。”

他在這里呆了幾天后,也漸漸搞清了楊慶身邊的心腹,楊慶身邊有兩位貼身侍女,一名青梅,一名青菊。

兩侍女都是在楊慶做洞主的時候就跟在了楊慶的身邊侍奉,如今都有了白蓮七品的修為,楊慶麾下對這兩名侍女都是客客氣氣的,稱呼青梅為大姑姑,稱呼青菊為小姑姑。

眼前這位小姑姑自然就是青菊。

“不用多禮!”青菊抬手虛扶一下,顯然也知道楊慶看重苗毅,臉掛淡淡笑意道:“苗毅,府主召你入殿覲見。”

如今大家都不再稱呼楊慶山主了,已經是堂而皇之地稱呼府主。

苗毅肅然領命,跟在了她的身後。

大殿內,楊慶已經卸下了戎裝,身穿錦袍高坐,玉簪束髮,氣度不凡,眾手下如朝臣上朝分立左右兩排。

兩人一進入大殿,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苗毅身上,站在最末的秦薇薇一看到這傢伙就牙癢癢,這王八蛋竟然吃自己豆腐!

青菊不疾不徐地走到楊慶右側站好,那位大姑姑青梅則一直站在楊慶座椅左側。

走到兩排朝臣中間空地站好的苗毅朝楊慶拱手行禮道:“屬下拜見府主!”

楊慶輕笑一聲,抬手示意不必多禮,轉而對下站諸人說道:“我曾許他浮光洞洞主之位,當言出必行!浮光洞隸屬鎮海山杜長行麾下,如今杜長行已誅,不知谁愿前往領鎮海山山主之位,順帶把這小子給一起帶去?”

苗毅心中狂喜,來了,終於來了,我要做洞主了…

表面上還是很淡定的樣子,他有個請求,一直不知道該不該說出口。

眾人大多也是相視哈哈大笑,這種劃分地盤的感覺真好。

當然了,大家都有份,也都不好急著站出來,否則吃相太難看了。

不過有兩人似乎不太高興,其中一個是秦薇薇,另一個則站了出來。

熊嘯出列,抱拳道:“府主,屬下有一言不知當講不當講。”

楊慶心情不錯,頷首道:“但講無妨!”

熊嘯看向苗毅道:“苗毅不過一降卒,僅區區白蓮一品的修為,又未立寸功,如果貿然賞賜洞主之位,怕是會讓那些一直追隨府主多年的舊部心中不服。”

苗毅一愣,迅速抬頭看向熊嘯,心想壞我好事,老子跟你沒仇吧?

楊慶眉頭微皺,不過看到在場諸人一副頗以為然的樣子,目光落在了熊嘯身上問道:“莫非要讓我食言?”

“不敢!府主一諾千金,自當言出必行!”熊嘯再次抱拳道:“屬下只是​​為府主著想。屬下認為,何不找一個說法,讓其他人知道不管功大功小,只要為府主竭盡全力辦事,府主不吝賞賜,人家知道他是為府主辦事才得了洞主之位也說不出什麼,至少明面上堵住了悠悠眾口。”

楊慶點頭道:“那你認為該讓他做何事立功合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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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雪
Crawler | 2017-9-26 12:17:53

飛天  第四十三章有人作梗(二)





熊嘯回道:“屬下轄區內有一鬼修作祟,襲擾沿途來往信徒,屬下聞訊後,曾派一白蓮三品修士前往誅殺,雙方交手不分上下,讓他給逃了。屬下本欲再次加派人手將其誅滅,恰好府主起兵,一時沒來得及懲治,本想回頭再收拾那鬼魅,如今一想,何不派苗毅前往立此功勞!”

苗毅瞪大了眼睛看著他,狗東西,讓老子去對付和白蓮三品修士差不多的鬼修,這是讓老子去立功,還是想害老子?

眾人亦盯著熊嘯,有同樣的想法。

楊慶又不是傻子,面無表情道:“他之前斬殺一白蓮三品修士純屬僥倖,你確認他這此去能成功除掉那鬼修?”

熊嘯笑道:“這本就是屬下境內的份內之事,屬下自然不能坐視不理,會派兩名​​白蓮三品的修士隨他一同前往,想必他立此功勞的問題不大。”

大家恍然大悟,還真是找個藉口送苗毅小子一份功勞,這熊嘯還真會拍府主馬屁,拐著彎都能拍上。

苗毅心中也鬆了口氣,這還差不多。

楊慶笑著點點頭,看向苗毅道:“苗毅,話你都聽到了,你若願去立此功勞,回來後可直接赴浮光洞任洞主一職。”

“屬下願往!”苗毅一口應下,有了這番波折,之前不好開口的話倒是好開口了,抱拳道:“只是屬下有一不情之請,還望府主能成全!”

秦薇薇面泛不屑,這廝竟敢和府主討價還價。

楊慶倒沒那麼心胸狹窄,一笑置之,點頭道:“講!”

苗毅試著問道:“府主,能不能把浮光洞換成東來洞?屬下的意思是,屬下要是立功回來,能不能讓我做東來洞洞主?”

大家面面相覷,浮光洞和東來洞的信徒好像差不多吧,境內都沒什麼特產,換一換有什麼好處?

楊慶一愣,隨後自認為明白了,他想到了苗毅之前去\'誠願府\'解救的季秀芳,估計是為了方便順帶照顧。

其實這只是原因之一,真要想照顧,苗毅大不了在自己當了浮光洞洞主後,再把人接到浮光城安置就是。

最重要的是苗毅看上了東來洞靠海邊的地理位置,被閻修提醒明白了自己為什麼能抵禦高階修士的法力壓制後,他覺得自己不應該放棄老白指點的修煉方法,應該繼續下去。

“準!”楊慶答應了。

揮了揮手示意他退下,後面更高層級的任命不是苗毅目前的級別能多參與的。

苗毅自然是謝過退下,可心中還是對熊嘯很不爽,眼看要吃到嘴的肥肉,卻先吞了只蒼蠅下去,心裡很彆扭,想當個洞主咋這麼難?

大殿內,楊慶的聲音再次響起:“浮光洞也好,東來洞也好,都隸屬鎮海山,谁愿前往鎮海山坐鎮?”

這個位置還是沒人搶,因為早就內定了。

之前大姑姑青梅特意親自出面逐一通知眾人來大殿議事之時,就貌似隨口說了句,本來府主的意思是把麾下除秦薇薇外的九路洞主全部提拔成各路山主,剩下的一山交由藍玉門,因為秦薇薇修為低了點,可惜巨羊洞洞主出師未捷身先死,總不能把兩座山頭都交給藍玉門吧?還是交給自己人放心點,你們說是不是?

大家自然是點頭稱是,不可能說交給外人更合適,那不成了吃裡扒外?

青梅大姑姑雖然貌似隨口一問,可大家心裡都清楚,兩次提到秦薇薇,又說自己人,其中的深意可想而知,不需要挑明。

大家也明白,有些事情楊慶是不好開口的,只不過是藉大姑姑的嘴暗示而已。

楊慶想扶自己女兒上位,想讓自己女兒多佔點香火願力,想盡快提高自己女兒的修為,大家能有什麼意見?換了他們坐上山主的位置之後也是要提拔自己人的,而且這次回去後就會實行。

結果一開始,楊慶又藉苗毅提到了鎮海山山主的位置,楊慶什麼心思大家已經猜到了,苗毅白蓮一品的修為都能勝任洞主,那個誰…又為什麼不能成為鎮海山山主?

楊慶已經為大家開好了口子,就等著大家上藥了。

所以,熊嘯又趕在其他人前面,抱拳道:“府主,我認為百花洞秦洞主可當此任。”

“屬下附議!”

“屬下附議!”

原少太山部從陸續站了出來贊同,唯獨秦薇薇站在原位不動,這種事情她當然不好自己幫自己說話。

楊慶看了秦薇薇一眼,遲疑道:“她不過白蓮五品的修為,委任鎮海山山主的位置是否不妥?”

有人趕緊回道:“苗毅白蓮一品的修為尚能做洞主,秦洞主為何不能做山主?屬下認為舉賢不應該避親!”

熊嘯又說:“我記得府主曾說過苗毅,能服眾便可!”轉而又反問他人,“秦洞主坐鎮海山山主的位置,大家可服?反正我熊嘯是舉雙手贊成的。”

“贊成!”

“贊成!”

各路還沒成為山主的洞主一起出聲附議,群情激烈,彷彿鎮海山山主換除了秦薇薇外,換誰他們都不服。

藍玉門的人面面相覷,巨羊洞洞主戰死,空出了一個位置,他們本來還想爭取一下的,因為此戰能勝,沒有藍玉門和楊慶搭成的協議,外加送給楊慶的三品妖丹幾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他們本來想等到最後兩個山主的位置空出來後,再一起佔了。

現在好了,一大幫人都讚成秦薇薇出任,少數服從多數讓你沒脾氣,何況秦薇薇又是楊慶的干女兒,硬是反對也不合適,畢竟以後還有一大幫人在楊慶手下混,也不好擺明了不給楊慶面子。

藍玉門的人硬是被堵的說不出話來。

見大家執意如此,楊慶一副勉為其難的樣子,嘆了口氣道:“也罷!秦薇薇,你可願出任鎮海山山主一職?”

秦薇薇立刻出列抱拳道:“屬下定當竭盡全力,不負府主和南宣同仁厚望!”

“那就這樣定了!”楊慶遵從眾人的意見,大手一揮,把鎮海山山主的位置拍了板。

接下來熊嘯頂了原來楊慶的位置,成為少太山的山主,各路洞主也逐一變成了山主。

藍玉門只拿下了一個山主的位置,不過他們也不虧,之前和楊慶早有約定,打下南宣府後,各山各洞麾下空缺的大量位置都要先管夠藍玉門的弟子。

等於從今天開始,藍玉門的大半弟子基本上都成了堂而皇之享受香火願力的人,還有其他俸祿可拿,再也不用四處辛苦搜羅各種東西來慢慢提高修為,這種機會可不是哪個門派都能遇上的。

因為不管哪個門派的實力,就算你實力再強也強不過天地六聖,天地六聖設下這個規矩就是為了壓制各大門派,不讓其做大,不管哪個門派想進入這個體制內都要經過同意,進入後也都要維護這個體制,誰敢強來試試看!

給藍玉門十個膽子也不敢和天外天的仙聖穆凡君對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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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雪
Crawler | 2017-9-26 12:25:54

飛天  第四十四章有人作梗(三)





最後,楊慶起身警告:“諸位回去後,務必安頓地方,誰要是攪了南宣信徒的安寧生活,影響了年底願力珠的上繳,惹怒了殿主大人讓楊某交不了差,別怪我楊慶不念舊情!”

“謹遵法旨!”眾人齊聲諾道。

議事完畢,眾人各取所需,都樂哈哈走出了大殿互相拱手告別,準備登上更高的位置享受,一個個都急著回去。

走到大殿門口的秦薇薇偏頭,目光鎖定了遠處和閻修走在一起的苗毅,嘴角勾起一抹嘲意,看來以後折磨那傢伙的機會多的是。

如果讓苗毅知道秦薇薇還是成了自己的頂頭上司,不知道會作何感想……

“你們無冤無仇,人家也未必是針對你,何況憑你的修為,也的確需要個說法才能服眾,說不定人家在為你好。”

和苗毅走在一起的閻修聽過苗毅的嘮叨後,沉吟勸說。

“為我好?看不出來。我是街頭賣豬肉的出生,見慣了形形色色的人,所以我總覺得那傢伙看我的眼神不太對勁,眼神裡似乎藏著什麼東西,總之就是看不出他在為我好,我得小心著點。”苗毅哼哼兩聲,心中的不痛快還在。

他市井出身,小小年紀又要護著兩個弟弟妹妹,為了保障弟弟妹妹的安全,睚眥必報的性格有一點,狠勁也不缺,否則外人看這一家三口小孩子,很容易欺上門來。

當他背上背著老三,一手牽著老二,獨自面對圍來要抓他們進\'慈願府\'的大人時,被逼無奈發狠朝自己大腿上插了一刀後,他就不得不去明白一些市井小民的生存道理。

萬丈紅塵中一怒之下就敢殺了黃成和趙行魁;為了和燕北虹結盟自保,也敢在背後朝另一位高手暗中下刀子;為了弟弟妹妹的前途能放棄一切;眼見羅珍和曹定風被殺,能怒髮衝冠去拼命;被秦薇薇折辱後,一個降卒敢放縱\'黑炭\'尥蹶子噴秦薇薇;獲知季秀芳有難,又立刻趕去營救報恩。

從中就知道他不是個好人,但也不是個壞人,市井小民的鮮明性格集中在他身上,總之你若是惹我就別給我機會!

“也許是你想多了,人家那修為和地位也沒必要對付你。”閻修安慰一句,又咳嗽一聲問道:“老弟,你回頭成了洞主記得把我要過去啊!”

苗毅呵呵一笑,再次給了個保證。

湖光山色中的亭台樓閣內,春雪領著兩個白蓮三品的修士從外面長廊走了進來。

熊嘯背對三人面對池塘慢慢拋餵著魚食,引得池中紅鯉爭相搶食。

春雪默默站在了他的身側,兩名修士則喜笑顏開地齊齊拱手道:“恭喜洞主榮陞少太山山主!”

熊嘯拋盡手中魚食,拍了拍巴掌,轉身笑道:“張樹成,莫盛圖,​​有點事情吩咐你們兩個去做。”

兩人趕緊俯首聽命,“願聽山主法旨!”

熊嘯朝兩人勾了勾手,兩人立刻靠近,熊嘯在兩人耳邊低聲嘀咕了幾句。

兩人聽完後一驚,莫盛圖變了臉色低聲道:“那苗毅可是府主垂青的人。”

“嗯?”熊嘯在鼻腔裡重重哼了一聲,貌似在問,你們是府主的人,還是我的人。

莫盛圖趕緊改口道:“山主,我沒別的意思,只是那小子似乎有些邪門,之前那一戰您也看到了,五個人都戰不下他一個,我們怕有負山主重托。”

熊嘯朝春雪瞥了眼,微微偏頭示意。

春雪立刻從袖子裡,摸出一隻小小玉瓶,送到兩人面前。

張樹成接到手中,遲疑道:“這是…”

“仙人醉!”熊嘯提點一句後,輕描淡寫道:“那個敢在我地盤上鬧事的鬼魅要除掉,那小子我也不想看到他回來,我也不想讓府主知道這事和我有關,你們知道怎麼辦?”

莫盛圖立刻逢迎道:“我們會把他的死推到那個鬼修頭上。”

熊嘯滿意頷首道:“我一直很看好你們兩個,把事辦乾淨點,別留下什麼後患!”

說完背手而去,春雪很乖巧地尾隨在後。

張樹成和莫盛圖恭送起身後,相視無語。

兩人想不通山主為什麼要和這麼一個小人物過不去,重點是這個小人物還是府主垂青的,真要出個什麼意外豈不是跟自己過不去?

同樣的道理,兩人要是把這事辦砸了,也別想有好日子過,只能成功不能失敗……

閻修不知道自己要去哪,也沒人跟他說,總之還在秦薇薇麾下,跟著秦薇薇離開了南宣府外出上任。

苗毅則是跟在熊嘯一眾人馬後面離去,趕赴少太山上任。

兩天后的正午,奔騰疾馳的一群龍駒在岔路口停了下來。

苗毅被熊嘯笑瞇瞇叫到了跟前訓話勉勵,祝福苗毅此去馬到成功,並讓苗毅以後多來少太山走動,態度很和藹,貌似很給府主楊慶的面子。

隨後熊嘯領著大隊人馬趕往少太山赴任,留下了莫盛圖和張樹成與苗毅一起。

三人在岔路口相互通報姓名熟悉後,繼續朝另一個方向疾馳而去,長豐城方向!

聽到\'長豐城\'這三個字,苗毅心情有點激動,那是他的家鄉,竟然隱隱有一絲歸鄉心切的感覺。

十多年了,自從那次逃離長豐城,轉眼就是十年後,讓他感慨頗多,很想回長豐城去看看,想看看那兩個逼得自己連臨別老三最後一面也見不到的王八蛋還在不在。

“苗兄弟,現在不是遊玩的時候,耽誤了府主親代下的任務誰都吃罪不起,待完成任務後,有的是機會遊玩。”

一天后,在已經能遙望到長豐城的地方,張樹成阻止了苗毅去長豐城逛逛的打算。

他並不知道苗毅和長豐城有什麼關係,苗毅自己也不會說,熊嘯就更不會透露其中隱情。

“張兄說的對,是我一時糊塗,我們繼續趕路。”

坐在黑炭身上的苗毅笑呵呵抱拳賠不是。

黑炭如今似乎瘦了一點,估計和最近老是奔波不停有關,這有悖它養膘的生活習慣。

三人調轉方向,胯下龍駒再次疾奔。

衝上一座山頭,苗毅回頭遙望長豐城,心想張樹成說的​​也是,我現在若是跑去把那兩個王八蛋給宰了不合適,至少也要等到撇開張樹成和莫盛圖再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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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雪
Crawler | 2017-9-26 12:27:54

飛天  第四十五章有人作梗(四)





沒有進長豐城,三人卻來到了長豐洞打探那鬼修的下落。

長豐洞的​​修士幾乎都已隨熊嘯出征,後又隨熊嘯去了少太山,估計少太山的各洞洞主不確定下來,長豐洞的人暫時還不會回來,目前只有一名看家的留守修士。

聽說熊嘯已經成了少太山的山主,那留守修士也高興的很,洞主高升,下面的舊部就算無法每個人都能跟著喝湯,跟著沾點光是免不了的。

幾人圍成一桌享用過膳食後,留守在長豐洞的修士取來長豐城派人送來的上禀文書,上面禀報在\'千佛山\'一帶,又出現了商旅詭異失踪的事情。

苗毅本就是長豐人,對\'千佛山\'這個地方並不陌生,傳言那裡本來有許多和尚寺廟,後來這邊不允許信佛,好多寺廟都被夷為了平地。

以前他或許還不知道什麼原因,但是成了修士後,苗毅知道肯定和六聖後來的地盤劃分有關,仙聖穆凡君不希望看到自己境內出現兩種信仰,不以他為尊,那還算是他的地盤嗎?自然是要剷除。

莫盛圖合上文書道:“看來那鬼修極有可能就藏在千佛山一帶。”

苗毅呵呵道:“千佛山那麼大,想找個人都不容易,又何況是找個鬼,我們怎麼找到他?”

那位留守修士說道:“也不難,普通商旅已經被嚇得不敢再走千佛山那一帶,而那鬼修既然需要獵取人做血食,長時間無人經過必定難耐,你們可以假扮成普通商旅在那邊來回經過,我想把他給引出來的可能還是很大的。”

“那就這麼辦!”張樹成點頭拍了板,又對那留守修士交代道:“我們趕了幾天的路,今晚在此休整一晚,你今晚幫我們把偽裝的東西準備好,我們明天就動身!”

夜闌人靜,窣窣蟲鳴……

次日大早,旭日東昇,朝霞滿天。

四隻普通的馬匹備好在長豐大殿外,其中一匹沒有備鞍,倒是馱負了一堆大包小包的貨物。

“這是什麼?”

苗毅見留守修士拿了只類似女人胭脂粉盒之類的東西打開,幫莫盛圖和張樹成塗抹眉心靈臺,不由好奇一問。

“靈隱泥。”留守修士隨口回了聲。

苗毅\'哦\'了聲,這東西他聽閻修說過,還是第一次見到。

想要隱瞞自己修為的時候,可將此物塗抹在眉心,可以隱去眉心靈臺綻放的蓮花光影。

三個人都幫忙互相在眉心塗抹了一點,根據各自膚色的深淺,抹得或多或少,保持和膚色相同的顏色。

準備妥當後,三人提著兵器翻身上馬。

騎慣了龍駒忽然騎這需要用韁繩駕馭的馬匹,還真的有點不習慣。

可是沒辦法,三人要是騎著龍駒出面,人家一看就知道是修士,能把那鬼修給引誘出來才怪了。

留守修士將那馱負貨物馬匹的韁繩交到了張樹成的手中後,向三人拱手送別。

他並不知道張樹成和莫盛圖此行除了要針對那鬼修還要針對苗毅,熊嘯面授機宜的事情張樹成和莫盛圖也不會向別人吐露,這種事情若是傳開了,熊嘯能放過二人才怪了。

三人騎著馬從長豐洞出來,一踏上官道縱馬馳騁了會兒後,都在相視搖頭苦笑。

騎慣了龍駒,現在騎上這東西不但是彆扭,最重要的是速度,都感覺慢得像蝸牛,還不如三人用腳奔跑的速度,更不用說媲美龍駒的速度,完全是一個天上一個地下。

可這是唱戲的道具,又不能扔掉。

“這速度沒有三個時辰怕是到不了\'千佛山\'那一帶。”莫盛圖苦笑道。

張樹成看看天色,道:“不急,白天陽氣太盛,鬼修雖然不似普通陰靈那麼懼怕陽光,可也不太喜歡在光天化日之下露面,晚上趕到也許更合適,慢慢走吧,否則我們坐下馬匹也吃不消。”

莫盛圖偏頭問道:“苗兄弟,你覺得如何?”

“我覺得啊?”苗毅呵呵笑道:“我覺得有你們兩個出馬對付那鬼修就足夠了,我去簡直是給你們添麻煩。莫大哥、張大哥,你們也知道小弟的坐騎胖得跟豬一樣,一身的肥膘騎上去很爽,小弟騎這瘦馬實在是不習慣,而且小弟這人太過老實,扮商人演戲實在演不來,不如你們兩個去算了,我就不湊這個熱鬧了,我去長豐城逛逛,你們誅了那鬼修再來長豐城找我如何?”

他還真不是開玩笑,說話間已經勒停了坐騎,一副就要調頭的樣子。

“不可!”

莫盛圖和張樹成幾乎是異口同聲阻攔,也一起勒停了坐騎。

不過話一出口,兩人同時一怔,相視一眼,也意識到有點太過異口同聲了。

難道真的有問題?苗毅目光閃了閃,心裡暗自嘀咕。

他就是試探一下,沒想到還真試探出了一些蹊蹺,可他實在想不出自己和熊嘯能有什麼過結。

莫盛圖趕緊語重心長道:“苗老弟,此事本就是為你榮陞洞主錦上添花,府主金口玉言,重點在你,你若是連去都不去,萬一以後事情傳了出去,別人還以為我們在作弊。老弟就算不為自己想,也幫我們兩個想想是不是?我們可不如老弟得到了府主的垂青,一旦府主怪罪下來,我們兩個實在是吃罪不起!”

“哈哈,不行就算了,就當我沒說。”苗毅呵呵一笑,聳聳肩,一副無所謂的樣子。

對他來說,反正你們看著辦,就算找到了那個鬼修,他也不准備出手,讓這兩個傢伙去拼命就行了,事後自己撿了功勞回去當自己的洞主就好,再出什麼意外就太對不住自己了。

反正他就是對熊嘯有所警惕,在別人看來熊嘯是幫他,可換了他本人設身處地去想想看就會明白。

狗日的熊嘯,讓老子一白蓮一品的修士去對付差不多白蓮三品的鬼修,你這是在幫老子?幹你姥姥!

三人繼續上路,也不趕,一路上莫盛圖和張樹成放低了身段,不斷講些修行界的趣事來取悅苗毅,主要怕這廝一不高興又要半路撂挑子,扭頭回長豐城去逛逛。

本來準備三人輪流牽的那載貨馬匹也不勞駕苗毅了。

兩個白蓮三品的修士要奉承一個白蓮一品的修士,是可忍孰不可忍,兩人有一槍戳死這廝的衝動。

奈何苗毅也不是吃素的,這傢伙在浮光洞以一敵五的勇猛也不是吹的,兩人想動手也沒把握,萬一讓這小子給跑了,那麻煩就大了,必須要找到穩妥的機會,此事只能成功不能失敗,否則熊嘯饒不了他們兩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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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雪
Crawler | 2017-9-26 12:31:55

飛天  第四十六章妙法寺(一)





傍晚,已經走過了\'千佛山\'地域的三人準備原路折返,再往千佛山境內溜一趟。

希望趁著天晚了能把那鬼修引出來。

然而天不成人之美,天色驟變。

烏雲從遠方的空中推來,大風捲起地面的塵土,飛飛揚揚,風蕩山林搖擺。

三人在官道上勒馬停下環視四周的荒野和天色。

張樹成皺眉道:“看這天色是要下大雨了,這前不著村後不著店的,看來我們會有些小麻煩。”

莫盛圖揮馬鞭指向前方,“過來的時候,我記得前方有一與官道分岔的草徑小路通往山中,路上似乎有車轍痕跡。正常情況下,車馬怎麼會進入山中,想必其中定有住家或歇腳的地方,不如去看看。”

張樹成看向苗毅笑道:“苗老弟意下如何。”

苗毅點頭道:“也好!”

三人統一了意見,立刻縱馬前奔。

跑到一段山坳之間放慢了速度左右查看,果然在右邊發現了一條人跡罕至的小路,雖然已經被荒草給掩埋,但還是能輕易辨別出來有車轍壓過的痕跡。

看看天色已經是烏雲壓頂,三人不再遲疑,調轉方向縱馬加速,順著小路一直向前跑去。

沒過多久,三人便看到前方的山麓間有屋宇大院,看樣子似乎是一座寺廟……

跑到近前山腳,三人已經身處在一片佔地十幾畝的石板廣場上。

廣場上鋪得平平整整,周邊還有石雕欄杆,隱隱能看到左右兩邊有倒塌房屋的痕跡。

一個碩大的老舊爐鼎,鏽跡斑斑鎮在廣場中央,正是香爐。

雖然腳下石板縫隙間長滿了野草,滿眼荒涼,但可見這裡也曾香火鼎盛過。

突然在這荒山中置身於如此平坦的廣場上,讓三人莫名其妙的湧起一股渺小的感覺,前方依山而建的寺廟也給了三人一種壓迫感。

天空烏雲沉沉,忽然\'咣\'的一聲驚雷響起,三人座下的坐騎驚嘶走動,卻又被三人穩穩的拉住韁繩不能動彈。

轟隆隆的悶雷在頭頂滾過,幾道霹靂啪啪在前方寺廟上空閃現,天色本就已經很陰暗了,電閃雷鳴讓那座寺廟突兀間顯得異常的刺眼。

寺院高牆內的老樹上,也被驚雷嚇起了一群老鴉,\'呱呱\'叫地飛起盤旋。

所有的一切都證明那的確是一座無人居住的荒廟。

張樹成左右看了兩人一眼,道:“雨馬上就要下來了,我們還是先到廟裡去避雨吧!”

廣場和依山而建的寺廟之間隔了條小溪,有三座石頭拱橋並排連接,張樹成一馬當先跑去,苗毅和牽著馱貨馬的莫盛圖隨後跟上,清脆的馬蹄聲在石​​板上\'噠噠\'的響起,竟然有回音隱隱迴盪。

到了山腳,張樹成也沒有下馬,直接縱馬順著台階跑了上去,後面兩人依樣跟上。

寺院周圍估計有上千年的古槐在上空烏雲的電光照耀下,猶如一尊尊怒目金剛盯著他們。

三人並排而立,看著寺廟高門上的\'妙法寺\'三個字,斑駁得幾乎難以辨認,至於院門早就不知道到哪裡去了,也許風吹日曬早就化為腐朽了。

周圍的院牆也已經是老舊不堪,可能是古槐遮擋了陽光的原因,院牆上竟然沒有藤蘿野草之類的東西。

張樹成下馬,牽著馬朝寺院裡面走去,後面兩人也是如此。

一進入寺院裡面,三人又是一停,寺院裡面也有幾株古槐,古老得估計三個人牽手也抱不住一棵,老枝猙獰怒張。左右各有片一畝左右大的池塘,池塘中各屹立一尊羅漢石雕,左邊那尊石雕的腦袋不知道去哪了。

一踏入院門內,便能感覺到一股陰涼撲面而來,讓人有些發怵,三人的馬匹也有些惶恐不安。

看著前方敞開大門的破舊廟堂,莫盛圖吸了口氣道:“這裡好重的陰氣。”

“古槐加古宅本來就容易積聚陰氣。”張樹成隨口道。

話雖這樣說,但三人還是暗暗施法,以法眼掃視四周。

一般情況下,如果這裡真有什麼陰靈鬼魅,普通人的肉眼是看不到的,但是對身居法眼的修士來說,卻瞞不過他們。

事實上證明他們多慮了,法眼遍掃四周,不見任何陰邪。

咣!天上的驚雷再次炸響,電光的照耀下,給這座荒廟更添了幾分陰森恐怖感。

同時,大顆大顆的雨點也開始墜落了,打得地面啪啪作響,左右兩邊的池塘中濺起了圈圈圓圓的漣漪。

張樹成微微一笑道:“現在也確實沒什麼地方好去,將就一下吧!”他率先牽著馬朝大殿走去。

莫盛圖和苗毅相視一眼,也只好跟了去,三人蹚著地磚縫隙中的雜草,踩著枯葉沙沙作響。

直接把馬匹拉到了大殿的走廊下石柱上拴好後,張樹成走到院中老槐樹下拖了一大根估計是被大風吹折的枯樹枝進了寺廟裡面。

外面已經下起了傾盆大雨,天色也完全暗了下來,大殿內的火也生了起來。

藉著火光能看到地面上曾經有人生過火的痕跡,還不止一處,莫盛圖笑道:“看來還真是個過往旅客歇腳的地方。”

苗毅手提銀槍佇立,藉著火光看著廟內正中那尊高高在上的宏偉佛像。

佛像的金身已經脫落得差不多了,弄得沒見普度眾生的大慈大悲,反更顯面目猙獰。

圍在火堆前的莫盛圖突然微微碰了一下張樹成,兩人看了眼苗毅,又互相交換了個眼色,都暗暗點了點頭。

就在這時,三人似乎聽到了什麼,都回頭看向了門外。

只聽寺院外突然傳來一陣大呼小叫的聲音:“快躲雨,快躲雨……”

只見一個人雙手頂著一口大鐵鍋在頭上擋雨,身上還背了一大堆東西,急急忙忙地衝進了寺院,一口氣跑到了廟裡面。

那人身上叮呤噹啷的,什麼鍋碗瓢盆之類的東西俱全,進來後只是輕描淡寫地看了三人一眼,又盯向了外面大喊道:“沒事,進來吧!”

三人跟著看去,只見一名背著簍子的中年儒生也跑了進來,已經被雨淋成了落湯雞,一身的長衫濕透。

緊隨其後,是兩名健壯的力巴,抬著一頂軟轎跑來,軟轎上有桿子支撐起的粉色輕紗籠罩,隱隱約約能看到裡面半躺著一個體態婀娜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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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雪
Crawler | 2017-9-26 12:36:55

飛天  第四十七章妙法寺(二)





一行人進了大殿後,那儒生對著三人善意的笑了笑道:“原來有朋友先到一步,打擾了。”

邊走到大殿的另一邊陰暗處卸下了背後的簍子,邊回頭喊道:“廚子,給我們也生堆火,快點。”

“好嘞!”率先跑進來的那人應了聲,開始卸下身上亂七八糟的東西,提了把屠刀找木柴去了。

那頂籠罩著輕紗的軟轎也被抬到了那邊陰暗處,說是軟轎,其實是一床輕便的香妃榻,藉著火光三人能看到裡面正是側躺了一個女人,顯得悠閒自在,容貌如何就看不太清楚了。

苗毅三人面面相覷,沒想到在這荒山野嶺的破廟中,竟然會遇見這麼一組合的怪人,看起來像開店的買賣人。

那廚子很快也拖了兩大根槐樹枝幹進來,在那邊劈砍後迅速生起了一堆火。

中年儒生又嚷道:“廚子,快做飯。”

他自己抽出火堆中的幾根柴火,在邊上又升起一堆,解了身上的長衫擰了水坐在邊上烘烤,兩名抬轎的力巴也圍了過去同樣施為。

廚子手腳麻利的擺好鍋碗瓢盆,甚至還有菜板子,又從扛來的大包裡拿出了菜,蔬菜和肉類都有,就在大殿內乒乒乓乓地切起了菜,看得苗毅三人一愣一愣的。

隨後又見那廚子解下了腰帶,栓了一隻木桶,冒雨跑到了外面,從寺院的古井中打了一桶水回來。

一名力巴過來幫忙,用盆子接了點水,倒了米下去淘洗,隨後又從廚子的大包裡面摸出了幾截新鮮的竹筒,在竹筒上開了口子,灌了米加了清水,便拿到一旁的火堆裡面烤去了。

苗毅三人看得有些牙疼,不知道那廚子鼓鼓囊囊的大包裡面還裝了些什麼東西,怎麼感覺比儲物戒還能裝。

那廚子涮洗過鐵鍋後,架在了火上,香油入鍋吱吱作響,倒了菜進去,掄開了勺子熱炒,不一會兒大殿內飄起炒菜的香味。

別說,被這些人這樣一搞,寺廟內的陰森恐​​怖氣氛頓時驅散了不少。

沒多久,​​兩葷兩素的四菜一湯便搞好了,苗毅三人看得清清楚楚,確定是兩葷兩素四菜一湯。

看起來很簡單,但是在這樣的地方這樣的環境,能折騰出熱騰騰的飯菜來,只能用幸福來形容。

外面還下著瓢潑大雨,更有雷霆震震,大殿裡面的廚子卻是水桶一扣,菜板子擱在了上面,四菜一湯往上面一擺,一個簡單的小桌子就成了。

儒生走到香妃榻前笑道:“老闆娘,起來吃飯了。”

輕紗帳裡面傳來了\'嚶嚀\'的慵懶聲,能隱約看到躺在裡面的人在伸懶腰,遲遲地爬了起來。

書生伸手解開紗帳上的布扣,分開了紗帳,一雙黃色繡花鞋伸了出來,上面繡著簡單的雲紋,緊接著一雙裸露的小腿落地,一位明媚而風情萬種的女人從紗帳中走了出來,讓整個陰沉的大殿都彷彿一亮。

烏黑雲鬢鬆垮垮的挽在腦後,雙耳邊垂下一縷青絲在肩頭,不加任何修飾,面似芙蓉,眉如柳。

上身僅有一件貼身的馬甲,紅色的,還很透明,裡面高高聳起的裹胸若隱若現,柔滑暴露的肩頭披著淡青色的紗衣。

馬甲很短,肋骨以下的柳腰沒有任何遮擋,讓人情不自禁的想一攬,一點凹陷在光滑腹部的肚臍眼,在青色紗衣中時隱時現,讓人的目光難以自拔。

挺翹的臀部裹著一件綠色褶皺紗裙,裙角邊緣參差不齊,墜著一顆顆小小金色珠子,在火光下忽閃忽閃,些許重量拉著裙邊,讓她邁步間顯得臀部越發挺翹,行走間大腿的輪廓也體現了出來。

綠色褶皺紗裙低至圓滑光潤的小腿肚子,裙子好像半透明,可是對著火光都看不清裡面的風光如何,朦朧中增加遐想,不免有些遺憾。

前凸後翹的身材極為傲人,蛇形曲線,該瘦的地方沒有一絲贅肉,該豐腴的地方讓人心跳不止。皮膚光滑細膩,卻是那種小麥色,大膽暴露的衣著色彩強烈分明,嫵媚中充斥著奔放狂野,更有一股濃郁的異域風情。

儘管在苗毅的心目中那個站在古城牆上飄飄欲仙的紅衣女子才是最漂亮的,可和眼前這風情萬種的女人比較起來,未免有些太冷。

女人這動物,三分長相,七分氣質,美的不同就在氣質的區別上。

苗毅三人已經看得呆住了,覺得這女人太吸引眼球了。

那兩名抬轎的力巴從火堆裡取出了竹筒,咔地劈開,頓時露出清香四溢的米飯,又迅速拿來碗盛出。

而那儒生則把自己背的簍子放倒在簡易小桌前,上面還鋪了塊布,指著對那女人笑道:“條件有限,老闆娘將就一下吧!”

那女人輕掃娥眉眼含春情地點了點頭,走到竹簍前正要坐下,明眸流轉間看到了苗毅三人微微一笑,很是落落大方地伸手邀請道:“三位朋友若是不介意的話,不妨一起來吃上一點。”

那幫人也一齊看向了這邊。

苗毅三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這個邀請有點香艷。

莫盛圖已經下意識舔了舔嘴唇,吃飯他倒是不想,而是想吃那個發出邀請的女人。

修士雖然不允許對信徒亂來,但是在長豐洞境內,在自己家的地盤上玩個把女人惹不出多大的麻煩。

他正要起身去一親芳澤,卻聽耳畔響起張樹成的傳音,“老莫,別忘了正事,事後那女人還不是隨便你怎麼玩。現在正好藉他們的鍋一用,仙人醉! ”

他在提醒莫盛圖借對方的炊具自己搞,順便下藥把苗毅給辦了。

誰知苗毅沒給他們這個機會,樂哈哈站了起來,在兩人錯愕的眼神中拱手走去,“恭敬不如從命。”

兩名轎夫,一名廚子,一名儒生,包括那名女子也都顯得有些神情錯愕的看著走來的苗毅。

其實那女子只是隨便邀請一下,按道理這荒山野外互不相識的,對方肯定是不方便冒然吃他們東西的,這是出門在外的常識。她僅僅是做慣了老闆娘,熱情招待客人的習慣使然,誰知卻愣是殺出個意外來。

然而苗毅又不是什麼老江湖,見識也不多,目前還沒被染變色,有著市井小民質樸的一面,這麼香的飯菜,這麼漂亮的女人邀請,幹嘛扭扭捏捏?

這就叫做沒有江湖經驗,通常經常出門在外行走的人不會這樣。

苗毅走到他們跟前,也有些錯愕地停了下來,怎麼看這幾人看自己的眼神有些不對?

隨即讀懂了人家的意思,恍然大悟,感情人家只是客氣,自己卻當了真,遂有些尷尬地撓了撓頭道:“我的食量比較大,你們的飯菜好像不夠,不打擾了。”

他掉頭就走,暗想太丟人了。

張樹成和莫盛圖看著尷尬走回的苗毅,都憋得一臉通紅地扭過了頭去,皆認為是自取其辱,差點沒笑出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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飛天  第四十八章妙法寺(三)





“小兄弟別誤會!”

那渾身上下充滿野性風情的女子一怔之後,輕笑一聲,朝邊上的儒生抬了抬手。

儒生當即笑呵呵地跑了過去,很是親熱地拉住了苗毅的胳膊,殷勤地把他請了回來。

一名力巴也搬來了廚子的大包放平了,對苗毅伸手示意請坐。

有點尷尬的苗毅擺手道:“蹲著就行了。”

儒生卻半強制性地把他摁坐了下去。

苗毅勉為其難地將就著坐下了,對著幾人尷尬地笑了笑道:“打擾了。”

“沒事,來者是客。”女子大方地揮了揮手,坐在了苗毅的對面。

雙手一抖裙子,裙內大腿根部的肉色閃過,又翹起二郎腿壓住了,動作習以為然野性十足,“不知小兄弟尊姓大名?”

“苗毅。”報上名字後,苗毅又反問道:“聽他們叫你老闆娘,不知老闆娘尊姓大名是?”

“做小買賣的而已,談不上尊姓大名,你就叫我老闆娘好了。”

女子避而不答,兩邊看了看手下道:“都愣著幹什麼?開飯吶!”

幾人應了聲,一名轎夫端了碗飯給苗毅道:“請慢用。”

口氣中的伙計味十足,不像是裝的。

儒生也把一碗飯奉給了那女人,後者翹著性感十足的二郎腿,捻起插在米飯中的筷子,指著熱氣騰騰的四菜一湯道:“苗兄弟,不要客氣。”

簡易飯桌上有一盤青菜,一盤豆芽,一般紅燒麂肉,一盤清蒸魚,還有一大碗蘑菇湯。

老闆娘見苗毅還有些不好意思,嘴角不由勾起一抹笑意,發現這年輕人有點意思。

她伸出筷子在魚肚子上劃下一塊嫩肉,親自夾到了苗毅的飯碗中道了聲請,這才自己動起了筷子。

兩名轎夫蹲右邊,廚子和儒生蹲左邊,也開始吧唧吧唧地吃了起來,沒人搭理張樹成和莫盛圖。

苗毅回頭看了二人一眼,見兩人沒有過來的意思,也就不管了,端著碗吃起來。

苗毅已經尷尬了一回,莫盛圖和張樹成自然不會再過來找尷尬,默默坐在火堆旁。

“嚐嚐這個,廚子的手藝還是不錯的,店裡的客人嚐過後都讚不絕口。”

老闆娘不時熱情地給苗毅夾菜,苗毅連忙謝過:“老闆娘不用客氣,我自己來,我自己來。”

幾人圍著一張簡易的飯桌吃得津津有味,苗毅品嚐過飯菜的味道後,眼睛一亮,發現果然是很好吃,遂對廚子的手藝贊不絕口,廚子得到了他的讚賞也顯得很高興,對苗毅投以憨笑。

反正吃都吃了,苗毅也就放開了,加上味道不錯,很快就狼吞虎咽的干掉了一碗。

廚子立馬搶過碗,又幫他盛了一碗來,苗毅道了聲謝謝繼續,那是真的放開吃。

老闆娘其實也在暗暗觀察著苗毅的表情,見他一臉坦誠不像是裝的,也不像一般男人想藉機親近自己,明眸中略微閃過一絲讚賞。

苗毅無意中發現對方在觀察自己,嚥下嘴裡的食物,笑道“老闆娘,你們敢在這山中的荒廟裡落腳,我看你們不像是一般人吶!不知道你們是乾什麼的?”他開始打聽起對方的來歷。

老闆娘大方地輕笑道:“我不過就是一普普通通開客棧的,這天要下大雨了,恰好知道這裡有個落腳的地方,不來這裡難道在外面淋雨不成?我看三位帶著兵器,才不像是一般人呢!恐怕不是江湖俠客就是官府中人吧?”

“鏢局走鏢的。”苗毅敷衍一句。

老闆娘咯咯笑道:“那感情好,我們正怕在這荒山野嶺不安全,有你們幾位鏢師保護,我們就放心了。”

大殿外風雨不停,電閃雷鳴。

吃飽喝足的苗毅拜謝過老闆娘等人後,回了這邊。

那邊的廚子收拾了碗筷炊具,端到了外面屋簷下,冒雨打了水在外面清洗。

儒生則從簍子裡面拿出了筆墨,在火光旁勾畫著賬本,不時向一旁的老闆娘匯報著什麼,老闆娘一本正經的聽著。

兩名轎夫在擦拭地板,貌似準備過夜用。

廚子洗完東西進來後,張樹成突然笑道:“莫兄,不覺得在此枯坐很無聊嗎?何不借他們的炊具煮上一杯熱茶?”

“也好。”莫盛圖迎合一聲,站了起來,向那邊走去。

瞥了眼的張樹成臉色微微一沉,發現老莫好色的毛病改不掉。

只見莫盛圖蹲在了正在聽儒生報賬的嫵媚老闆娘身邊,目光肆無忌憚地在其曼妙身段上溜來溜去。

顯然用眼睛看還不過癮,他竟然伸手握上了老闆娘架在大腿上的玉手。

剎那間,所有人的目光都盯在了他的身上,老闆娘的目光微垂,也落在了他的手上。

莫盛圖無視儒生等人的異樣目光,盯著老闆娘笑嘻嘻道:“老闆娘,想找你接樣東西。”

老闆娘一把抽回了手,皺眉道:“不知鏢師想藉什麼?”

誰知莫盛圖在半空懸了一下的手竟然又直接摸向了老闆娘那覆蓋著薄薄紗裙的大腿。

老闆娘反應不慢,貌似應付這類登徒子很有經驗,抬手一隔對方的手,迅速起身避開到了一旁,側臉斜眼道:“還請鏢師放尊重點!”

莫盛圖跟著站起,盯著她婀娜身段的目光露出垂涎之色,又慢慢靠了過去,伸手欲攬道:“不過是藉你炊具一用,老闆娘何必這麼小氣!”

“最好把你的爪子收起來!”

苗毅帶著幾分冷意的聲音突然響起。

幾人回頭看去,只見苗毅手上拖槍,槍頭在地面劃出\'吱吱\'聲走來,面無表情站定在莫盛圖身邊。

那邊的張樹成也皺著眉頭站了起來。

老闆娘也偏頭看著苗毅,眼中閃過一絲饒有興趣的神色。

轉過身的莫盛圖臉色有點黑,沉聲道:“苗老弟,你這是什麼意思?”

苗毅一點都不客氣,“沒什麼意思,看不慣你動手動腳的下流樣。”

莫盛圖頓時滿臉怒色,“我們好像才是一伙的吧?”

“不好意思,剛吃了人家一頓飯,想還個人情!”苗毅淡淡一句。

莫盛圖冷笑連連道:“這女人我今晚睡定了,倒要看看你能把我怎麼樣!”

說完手就要伸向那老闆娘。

唰!苗毅甩槍一抖,從地面帶出一溜火星的槍口直指莫盛圖,“你試試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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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雪
Crawler | 2017-9-26 12:46:56

飛天  第四十九章妙法寺(四)





眼看就要一發不可收拾,張樹成大聲喝道:“住手!”

快步走到兩人中間打圓場,一把將莫盛圖從老闆娘身邊推開了,同時也伸手壓下了苗毅手中的槍頭,“都​​是自己人,別為點小事誤了正事。”

回頭又對老闆娘笑道:“老闆娘息怒,沒別的意思,就是想藉你炊具一用,煮點茶喝。”

老闆娘淡然道:“些許小事哪用勞煩鏢師親自動手,廚子,快幫幾位鏢師燒點熱茶。”

“誒!”廚子應了聲,誰知張樹成伸手一攔,“剛才我兄弟多有得罪,賠禮​​還來不及,哪敢再勞煩。”說著順手推莫盛圖一把,“還不去打水。”

莫盛圖壓下一臉的陰霾,眼中閃過厲色,悶聲拿了地上水桶,大步向風雨飄搖的殿外走去。

張樹成則取了鍋,順帶拉上苗毅一起回去了,架鍋於火上。

老闆娘注意到了莫盛圖眼中的異樣,隨即露出一副攬客見慣了風浪的樣子,好像沒把剛才的事放心上,伸了個嫵媚的懶腰,對幾名手下笑道:“大家收拾收拾都早點睡吧!明天一早還要趕路呢。”

言語間不經意瞥了眼廚子,柳眉挑了下,廚子會意磕了磕眼皮。

幾人應下,立刻開始收拾東西,廚子卻脫下自己剛才出去洗碗時淋濕的衣服,作勢到後堂擰乾水去了。

老闆娘扭動著柔軟的腰肢又躺到了香妃榻上,那畫面誘人的很,連張樹成都忍不住盯著看,可惜儒生立馬過去把那粉紅色的紗帳給掩扣好了,遮掩了撩人的春色,卻添了幾分遐想。

殿外風雨飄搖,兩株古槐中間的古井旁,莫盛圖打起了一桶水,左右看看後,迅速從袖中取出了一隻小瓷瓶打開,倒出了白色的粉末到桶中,小瓷瓶收起,又納了一顆紅色的藥丸到嘴中,才提著一桶水匆匆回去了。

而在大殿的屋頂上,廚子不知道什麼時候頂著風雨出現在了上面,將莫盛圖的所作所為收入眼底後,也迅速閃身離開了。

莫盛圖回到大殿內,將水桶中的水加入了鐵鍋中,鐵鍋鍋底有些燒紅了,冷水下鍋發出了爆響。

廚子也回到了大殿內,端起了地上的碗盤,趁勢捏了點地上的灰燼,背對苗毅他們那邊轉身的時候,朝著香妃榻將手中的灰燼撒在了碗中,表明了莫盛圖剛才在外面的舉動。

其他幾人的目光都有意無意地瞥向了香妃榻內,而紗帳中的老闆娘只是慵懶地轉了個身,貌似不經意揮了下手。

幾人心領神會,繼續收拾自己的。

殿外風雨交加,院子裡的古槐在風雨中呼呼響。

大殿內安靜,搖曳的火光下,居中高坐蓮花台的高大佛像晦明晦暗,兩邊大大小小老舊破損的羅漢或菩薩則一個個千奇百怪,牆壁上的投影更是忽長忽短忽細忽壯,妖魔鬼怪般變幻莫測。

沸水煮開的咕咕聲在火架子上的鐵鍋裡滾響,莫盛圖從行囊中摸出一隻罐子,打開抓出了把茶葉,撒進了煮沸的鐵鍋裡面。

張樹成趁機也悄悄納入一顆紅色的藥丸納入嘴中。

不一會兒了,一股芬芳的茶香從鐵鍋內飄起,張樹成從下面的火堆中撤除了大火,留著小火保溫,拿了三隻碗舀熱茶。

就在這時,那邊的廚子和儒生都拿了只碗跑過來,儒生弓腰笑問道:“能​​不能討杯熱茶喝?”

張樹成和莫盛圖相視一眼,前者笑著伸手向茶鍋,“不用客氣,儘管用!”

“謝謝!”兩人連聲謝過。

廚子無意間站在了苗毅的前面晃悠取茶。

苗毅的目光落在他背後一怔,廚子還沒乾透的後背衣裳上,竟然用木炭寫了五個字:茶裡有東西!

苗毅微微挑眉,看了眼架在火上的茶鍋,拿起一旁的銀槍,掀起衣服一角慢慢擦拭槍頭,擦得很用力。

各舀了一碗熱茶的廚子和儒生鞠躬感謝,兩人轉身之際,儒生貌似不經意擋住了廚子的後背返回。

兩人一副茶很燙的樣子,唏噓連連地快速跑回,誰知剛回到自己火堆旁,兩人不小心撞在了一起。

啪啦!兩碗裝了熱茶的瓷碗失手碎了一地。

失手的兩人面面相覷,擦著槍頭的苗毅瞥了一眼。

這邊的張樹成卻笑道:“茶有半鍋,我三人喝不完,想喝儘管過來取,不用客氣。”

接著又將兩碗舀好的茶塞到莫盛圖手中,輕推了一把,“剛才是你不對,還不去向苗老弟陪個不是。”

莫盛圖心領神會地接了茶到手中,走到苗毅身邊,擠出一臉真誠道:“苗老弟,剛才是我鬼迷心竅,多有得罪之處還望海涵,喝了這碗茶,咱們將這事揭過如何!”

擦著槍的苗毅順手握槍站了起來,靜靜看著他。

“剛才是我錯了。”莫盛圖誠懇一句,手中一碗茶再次送到苗毅面前,請他接受,還真是一副誠懇賠禮道歉的樣子。

苗毅不接,看向了張樹成,問道:“我剛才也有不對的地方,莫大哥是不是太客氣了,我如何消受得起?”

手上端了杯茶的張樹成立刻被引了過來,做中間人道:“不管誰對誰錯,大家喝了這碗茶,一笑泯恩仇,從此既往不咎!”

“既是如此,那苗毅就恭敬不如從命了!”苗毅伸手接了莫盛圖手中的茶,向兩人舉碗道:“同飲!”

“同飲!”兩人笑著點了點頭。

三人茶碗一碰,相視一笑,端茶都放到了嘴邊,抬頭便喝。

那邊的儒生和廚子互相看了眼,眼中透著疑惑,貌似在說剛才的提示難道他沒看到?

誰知突變就在瞬間,讓儒生和廚子瞬間瞪大了雙眼!

趁著莫盛圖和張樹成茶碗擋臉的瞬間,苗毅手中的銀亮槍頭一閃而沒,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插進了莫盛圖的心窩。

還不等莫盛圖發出慘叫,他背後露出的那截帶血槍頭怒掃身旁的張樹成。

察覺到不對的張樹成快速閃過,但是已經晚了點。

一條胳膊瞬間脫離了身體飛走,帶血的槍頭掃入他的腋下。

幸好他是第二個遭毒手的,有了點反應的時間,否則整個人非要被切胸掃斷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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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雪
Crawler | 2017-9-26 12:52:57

飛天  第五十章妙法寺(五)





“啊……”

此時莫盛圖淒厲的慘叫聲才發了出來,茶碗都還捏在手中,可見苗毅那偷襲的驚艷一槍有多快,有多趁其不備。

斷臂下的胸側飆出一道血線的張樹成急閃,同時五指一張,將自己那杆槍給吸附到手中。

一臉猙獰的苗毅一腳踹飛還在慘叫的莫盛圖,同時橫槍一掃,直接將莫盛圖的大好頭顱給削飛,當空爆出一灘鮮血。

身首兩處的莫盛圖砸落在地,再也叫不出來了。

那邊香妃榻上的老闆娘也坐起在紗帳中看著這邊,不管是力巴,還是儒生和廚子,都沒想到苗毅會一點跡像都沒有就突然發作,鬧得他們還以為苗毅沒看到他們的暗示。

他們這才發現這看似質樸的年輕人也有相當狠辣的一面,而且該有的城府也不缺,不出手則已,一出手就要人命,相當果斷!

試問老白那種人又怎麼會只挑個老好人傳法,老白挑中苗毅自然是經過多方面的考察,如果沒點應變和適應生存能力,那老白不過是枉費工夫,挑個人出來送死罷了。

臉色有點慘白的張樹成已經以法力封住了斷臂還有腋下深入肺腑的傷口,獨臂擒槍指著苗毅怒喝道:“小賊!竟敢偷襲我們!”

“不偷襲怕不是你們的對手!”苗毅毫不避諱的直言,猶如殺神般,槍指張樹成,“兩個白蓮三品的修士,竟然對我這個白蓮一品的修士用上背後下毒的伎倆,殺你們都覺得可笑!說!是誰指使的?”

那邊的老闆娘等人面面相覷,怪不得這小子會用偷襲的手段,敢情只不過是個白蓮一品的修士,不過膽子也夠大的,一個白蓮一品的修士竟然敢對兩個白蓮三品的修士偷襲下手,膽子不是一般的肥!

張樹成看看自己的斷臂,自己竟然失去了一條胳膊?

猛然抬頭,勃然大怒道:“受死!”

閃身就是一槍刺向苗毅。

讓老闆娘等人驚掉下巴的是,那個白蓮一品修為的小子竟然不躲不避,正面向白蓮三品的修士發動了反攻!

張樹成閃身而來,苗毅亦毫不畏懼,腳蹬一步,人槍一體,竄起。

騰空在大殿內,狠狠一槍擊出,幾乎把全部法力集中在槍頭那一擊上,就像他當初在海島上修煉時那樣,你就算是一座石頭山,我也要將你給摧毀了。

那股氣勢,那股一往無前的狠勁,連老闆娘等人都為之驚嘖,面對超越自己兩級的對手還敢這樣,不知道是哪個門派哪位師傅居然能調教出如此心性的弟子!

一聲巨響震撼大殿,法力震撼四方。

兇卷的澎湃法力之下,幾尊本就搖搖欲墜的石像轟然倒下,下面的火堆,瞬間被窒息壓滅成了炭火,火星到處亂飛。

老闆娘那邊的火堆也差點呼呼壓滅,同樣火星亂飛,但是卻沒有火星能觸碰到老闆娘香妃榻的粉紅紗帳。

屋外受到驚嚇的馬匹嘶鳴。

這硬碰硬的一擊,讓兩人一碰即分,彈開了。

張樹成的斷臂處和深深的腋下切口處猛爆出兩團血霧,落地踉蹌後退幾步,獨臂拄槍扶地才穩住身形。

而苗毅則在瞬間被震得倒飛了出去。

轟!直接把後面的石牆給轟出了一個窟窿,人也消失在了窟窿後面。

破壁後面稀里嘩啦一聲,緊接著牆面\'轟\'的一聲,又向大殿內垮塌大半,煙塵中石塊亂滾,一杆槍頭慢慢從破牆後面伸了出來,挺槍在手的苗毅也慢慢走了出來。

一身狼狽的苗毅站穩在亂石堆中,抬手擦了把口鼻間震出的鮮血,再次槍指張樹成,“你有白蓮三品的修為又怎麼樣?我就不信你斷了條胳膊,切開了半邊胸,我還乾不掉你!”

張樹成沒想到他敢和自己硬碰,這一碰雖然打傷了苗毅,但是他自己也別想好過。

他本就少了條胳膊,一隻手運槍的實力也大減,加上還要花不少法力封住傷勢嚴重的兩處傷口,以及穩住胸膛裡遭受重創的肺腑。

苗毅就是看準了這一點,集中全力一擊,結果震得他體內差不多一半的鮮血從傷口處爆了出來。

張樹成的身體有點搖搖欲墜,臉色越發慘白,他的傷不僅僅是外面看到的爆出來的血,胸腔內也爆了不少的積血。

老闆娘等人有點驚訝,沒想到苗毅在白蓮三品修士的法力壓制下還能發出如此凌厲的反擊,把張樹成給打成這樣。

張樹成也後悔的腸子都青了,他現在終於明白了為什麼當初那小子能在五名修士聯戰的情況下而不敗,自己施加給他的法力壓制壓根就沒什麼效果,對方的法力防禦有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卸力方式,結果搞得自己在重傷的情況下狠狠硬碰了下。

“誰指使你的?”苗毅持槍指著他,“說出來我饒你一條狗命!”

老闆娘等人無語,一個白蓮一品的修士竟然在威脅一個白蓮三品的修士。

張樹成突然揮槍一掃,轟隆,地上的幾塊大石板飛砸向苗毅,自己閃身就跑。

他不認為說出來苗毅能放過他,左右是死,不如拼一把。

苗毅一槍撩開砸來的石板,沒有追向逃往大門口的張樹成,為了節省時間,而是整個人一頭撞穿了寺廟的牆壁,紛飛的亂石之中,霧裡看花般斜刺出一槍,就猶如他在急流瀑布下蒙眼槍擊順著瀑布而下的石頭一樣精準。

剛閃身出大門的張樹成嚇得魂飛魄散,一槍撩開噴爆出的牆石,想繼續逃,卻發現跑不動。

他慢慢低頭看去,只見一杆槍從側面捅穿了自己的腰部,徹底破了自己的法力防禦,法力再也無力凝聚起來。

噹啷!

張樹成手中的槍無力落地,想伸手摀住傷口流出的鮮血卻捂不住,身上幾處傷口,一隻手怎麼捂得過來,眼中充滿了驚駭之色。

大殿外雷霆震震風雨交加,有靡靡雨絲隨風不斷飄進屋簷下。

電光閃耀下,一左一右的兩人頭髮上沾滿了雨絲,在電光下更加清晰可見。

大殿內高高在上的佛像,默默注視著門口和破牆缺口處的兩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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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雪
Crawler | 2017-9-26 12:58:57

飛天  第五十一章妙法寺(六)





“救我!”張樹成面對著殿外的風雨閃電,滿臉驚恐,一點點地艱難扭頭看向苗毅。

“說!誰指使你的?”苗毅單臂擒槍,穿刺著對方冷冷問道。

螻蟻尚且貪生,到了這個地步的張樹成自然是能抓住一絲希望就抓住一絲希望,氣息急促地說道:“是熊嘯,是山主熊嘯讓我做的。”

“我早就懷疑是他,可我和他見面也不過才幾次,話都沒說過幾句,素無恩怨,他為什麼要這樣對我?”

“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苗毅,救救我,快救救我!”

“到了這個地步還敢隱瞞?”

“我真的不知道,他沒有告訴我,我也很想知道他為什麼要針對你。救救我,求你……”

噗!苗毅突然拔槍,一腳將張樹成踹飛了出去,同時手中銀槍爆射而出,穿破了對方的腦袋,直接將張樹成給釘在了寺廟屋簷下的石柱上。

苗毅慢步走到了石柱旁,伸手握住了槍尾,淡然道:“你那傷,我救不了,不如給你個痛快!”

寺廟內的幾人面面相覷。

握住槍尾的手一揮,把槍給拔了出來,張樹成的屍體也滑落歪倒在地,半邊身子掛在石廊下,屋簷下的流水帶著鮮血流走。

槍慢慢伸出了屋簷,讓屋簷下滑落的雨水沖洗著槍身上的血跡,電光閃閃下,銀槍亦是寒光耀眼。

苗毅面無表情地註視著雨水下沖刷的槍,他在想到底是哪裡出了問題,他真的想不通熊嘯為什麼要殺自己,遇上這種地位和修為的人想對付自己,自己今後該怎麼辦?

深夜,滾盪在夜空中的雷霆聲漸漸微弱偶爾,直至沒了動靜,風雨交加的急驟聲也開始漸漸減弱,大殿內搖擺不定的火苗開始穩住,到最後天地間就只能聽到外面屋簷下的滴滴答答聲。

夜空的烏雲漸漸蕩開,四周的蟲鳴聲開始此起彼伏,月亮從烏雲後面半露出了害羞的臉龐,月光照在了苗毅的臉上,讓靜默的他微微一動。

雨停了?屋簷下的苗毅從思索中回過神來,收槍抬頭,看向夜空的皎潔明月。

然而卻有一股刺骨的寒意漸漸瀰漫在寺院之中,四周剛叫了沒多久的蟲鳴聲也戛然而止,拴在院廊下的馬匹也在不安地擠擠散散,貌似很害怕的樣子。

苗毅察覺到了不尋常的異樣,迅速施法於眼,睜開法眼掃視四周,立刻見到裊裊黑霧徘徊在寺院之中。

鬼氣!

苗毅心中一凜,聯想到了這一帶有什麼東西,暗道糟糕,不會這麼倒霉吧?剛殺掉了兩個\'幫手\',那玩意就要出現?

他本想立刻離開,可想到裡面還有幾個人,迅速跑了進去,“雨停了,你們趕快離開這裡吧!”

結果讓他無語的是,一夥人,包括老闆娘在內,都很害怕地看著他,擠在一起戰戰兢兢道:“大仙,不要殺我們。”

“我沒事殺你們幹什麼?感謝你們提醒還來不及。”苗毅哭笑不得,現在也不是廢話的時候,直接嚇唬道:“這裡可能有一些不干淨的東西,你們快走。”

老闆娘小女人似的,雙手食指攪動著裙紗,弱弱問道:“什麼不干淨的東西?”

苗毅瞪眼道:“鬼!”

幾人貌似嚇了一跳,老闆娘更是誇張,嚇得雙手摀住了嘴巴,一臉小女子好害怕的樣子問道:“大仙說的都是真的嗎?可這荒郊野外的,加上下過一場大雨,山路泥濘,我們摸黑也不好走啊!”

苗毅服了她,都到了這個時候,都嚇成了這樣,還能想到下了雨天黑路不好走。

懶得理她,一把抓住了她的手往外拖去,“其它亂七八糟的東西別要了,要緊的東西隨身帶上,大家連我在內剛好六人,這裡有四匹馬,那匹馱了貨物的不用管了,剩下的三匹,每兩人乘坐一匹,先盡快離開這裡再說。”

“大仙說的在理,可……”老闆娘黛眉皺了皺,猶猶豫豫道:“可我是清白人家的婦人,如何好同其他男人貼身同騎,傳出去了,我還要不要做人了?”

苗毅無語,忍不住上下打量了她一眼,心想就你穿得如此暴露的樣子,比窯子裡的窯姐還大膽,還清白人家的婦人,不知你家男人該到哪哭去。

當然,這話他就是放在心裡想了想,把她拖到外面,直接把一根韁繩塞到了她的手中,道:“你單獨騎上一匹,我多少還算有些腳力,速度不會比你們慢,快走吧!”

“可我不會騎馬,摔下來怎麼辦?”老闆娘弱弱道,她那幫手下也已經湧了出來。

此時天空的烏雲已經徹底退場,皎潔的月光照耀蒼茫大地。

苗毅看著她又是一陣無語,已經隱隱感受到整座寺院在月光的蒸發下,陰氣越來越重了,遂無力搖頭道:“那你挑個順眼的和你共乘一騎吧!總之先離開這裡再說,其他的暫時就不要想那麼多了。”

老闆娘勉為其難的\'哦\'了聲,瞟了他一眼道:“那我還是同大仙共乘一騎吧!我膽小,跟著大仙有安全感。”

此話一出,牽著韁繩的苗毅下意識扶住馬鞍站穩了,對方剛才還說自己是清白人家的婦人不好同其他男人貼身同騎,轉眼就直接挑到他身上來了,苗毅心想,我還擔心傳出去我的清白不保呢。

其實他現在倒有點不好意思,還沒和女人幹過同乘一騎的事,尤其是這麼漂亮的女人。

老闆娘看到他身形虛晃扶鞍站好的樣子,忍不住翻了個白眼,心想老娘有那麼可怕嗎?別的男人想求還求不到,裝什麼正經。

苗毅覺得現在不是拘於小節的時候,果斷把解開的兩副韁繩扔給了另四人,又拉過老闆娘手中的,急聲道:“就這樣吧!大家按我剛才說的做,快點離開這裡。”

那四人有些神情怪異的看著老闆娘,貌似在問,老闆娘你確定要這麼做、和他共乘一騎?

老闆娘顯然知道他們四個想的是什麼,迅速瞪了四人一眼,指了指牽馬下台階的苗毅後背,張嘴做出口型,依稀能辨認出在說,逗他玩玩。

隨後一付弱女子模樣,膽怯怯地跟在苗毅後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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飛天  第五十二章妙法寺(七)





上馬的時候又出問題了。

老闆娘一身小麥膚色,明明看起來挺健實的一個女人,卻一副弱不禁風的樣子,抬腿蹬了幾腳都沒能上馬。

苗毅實在看不下去了,要伸手扶她,結果她卻往邊上一縮,咬唇害羞道:“男女授受不親。”

“我……”苗毅差點暈倒,你都要和我共乘一騎了,還來這套。

老闆娘又扶著馬鞍爬呀爬,就是爬不上去,苗毅快暈倒了,都什麼時候了。

一時火大沒能忍住,苗毅朝她挺翹的屁股上直接就是重重\'啪\'的一巴掌,打得有夠響。

老闆娘如遭雷擊,捂著屁股轉身瞪大了眼睛看著他。

抬轎的力巴、儒生、廚子,也一個個瞪大了眼睛,眼珠子都差點沒掉下來,嘴巴更是張得能塞進去一個雞蛋。

苗毅沒想那麼多,純粹是被這麻煩女人氣的,要不是這夥人有提醒自己躲過一劫的恩情,他真想扔下他們不管。

他好像還沒意識到自己做了什麼,直接將目瞪口呆的老闆娘抱了起來,給直接架上了馬。

就在他正要隨後翻身上馬之際…

“噹啷當…當…當…”

一陣幽咽的琵琶聲忽然在空寂的寺廟中響起,驚得苗毅猛然頓住,迅速又將怔怔盯著他的老闆娘給拉了下去,掩護在自己的身後,一雙法眼快速環顧四周。

就他一個人緊張,其他人都在怔怔傻眼地看著他,仍震驚在他之前一巴掌打在老闆娘屁股上的畫面。

雨後清冷的月光下,雜草叢生的寺院內空幽幽,看不見任何人影,琵琶聲卻是不絕於耳淒淒迴盪在整座寺院內,不知道來自哪個方向,混雜著屋簷叮咚滴水聲煞是好聽,但是此情此景誰有心思管他好聽還是不好聽。

苗毅沒判斷出琵琶聲來自哪裡,漸漸緩過神來的老闆娘等人卻下意識地瞥了眼院內的那口古井,又迅速裝出一副擔驚受怕的樣子東顧西盼,主要還是在看苗毅會如何處置。

“噹噹”聲陣陣不絕於耳,幽咽綿長,彷彿有滿腔的心事無處訴苦。

苗毅揚起手中銀槍,指向四方喝道:“何方妖孽,在此裝神弄鬼!”

幽咽的琵琶聲中\'哎\'響起一聲女子的輕嘆,撥弦聲不停,女子聲音幽幽在寺院內輕輕迴盪道:“有朋自遠方來不亦樂乎,既然來了又何必急著離開,不妨留下聽我彈奏一曲。”

琵琶聲稍作停頓,苗毅驟然盯向院內的那口古井,手中銀槍迅速指去戒備。

只見古井內冒出颯颯血紅的霧氣陰風,陰風中有一顆鵪鶉蛋大的灰白珠子從古井中閃出,帶著一陣​​血霧漂浮在院子中央。

血霧快速收斂凝結,變成了一個雲鬢高挽的恬靜貌美女子。

女子身穿一襲新娘紅裳,懷抱一具白骨琵琶飄然落地在院中,屈膝而坐在了一株艾草上,輕若無物地抱著琵琶自顧自地彈起,幽咽的琵琶聲再起。

在這女子出現的同時,那三匹馬似乎感受到了極度的恐懼,紛紛不受控制嘶鳴,撒開蹄子急速繞開那紅衣女子,向院子外面跑去。

彈著琵琶的紅衣女子對此無動於衷,只是幽幽嘆了聲:“人家對牛彈琴,想不到我卻在對馬彈琴,哎!不知情調的畜生,留它何用。”

話聲剛落,那三匹馬經過院門旁的兩口水塘時,水塘中忽然伸出幾雙猙獰的大手,拽住了它們的蹄子,頃刻間就將它們全部拖入了水塘中。

水塘中的馬匹翻滾,驚嘶聲不斷,攪動得水塘里嘩嘩亂響,但是很快便被許多雙大手給摁了下去,立刻有血水從水塘深處不斷泛起。

老闆娘等人臉上的驚恐神色不散,全都被嚇得有些戰栗。

苗毅掃了那兩口水塘一眼,沒想到對方還有不少幫手,感到今天怕是難以善了。

可他的性子,加上被老白訓練了這麼多年,根本不是怕事的人,槍指怒喝道:“你是鬼修!我們不過來這荒廟躲雨,和你無冤無仇,你為何殺我坐騎。”

紅衣女子沒有理會他的訓斥,反而抬起螓首,明眸中滿是淒涼的神色看著他。

手中的纖纖十指撥弄琴弦不斷,契合著哀怨的琵琶聲,幽幽訴說道:“陌上農家有新婦,求子祈福拜佛祖,不想佛門皆禽獸,含冤受辱遭玷污,一縷亡魂寄水府…從此老槐樹下,袖起琵琶彈,隱隱繞殘香,淒淒殤意濃,卻將心思付千鍾,誰知紅顏曲中淚……”

苗毅愣了愣,幸好跟老白學了點文化,大概聽懂了些意思。

女鬼貌似在指說自己本是一農家的新媳婦,來寺廟中求子祈福,卻被佛門弟子給玷污了,死在了水井中……

想到這裡,苗毅不禁有些想​​作嘔的感覺,他可是吃過這井水煮的飯菜。

老闆娘等人的臉色也是微變,他們同樣吃過這井水煮的飯,也隱隱感到有些反胃。

大家統統被噁心了一頓,然而比起這女鬼淒慘的身世,大家也算是勉強接受了。

“你想讓我們幫你伸冤報仇?”苗毅試著問道。

琵琶聲中,紅衣女子搖了搖頭,幽嘆道:“大仇我已經報了,如今只想找到知音聽我傾訴。”

苗毅臉色稍霽,抬頭看了看天色,不急道:“好吧!我們今晚就在這聽你傾訴,天亮了再走。”

他還沒和鬼修交過手,準備先穩住看看。

老闆娘躲在他身後,對著他的後背做了個嘴型,不知道在說什麼,有種問候苗毅老媽的感覺。

“既來之則安之,來了又何必急著走,妾身孤寂於此,難道就不能多陪陪妾身嗎?”紅衣女子看著苗毅一臉幽怨道。

苗毅眉頭微挑,問道“你想我們陪你多久?”

紅衣女子幽怨道:“自然是希望你們能陪我一輩子,夜夜聽我傾訴衷腸。”

“一輩子?”苗毅沉聲一問。

“怎麼?不願意嗎?”紅衣女子的臉上又湧起了哀怨,伴著幽咽的琵琶聲,顯得很是可憐。

苗毅回頭看了眼身後的幾人,盯著那女鬼給了個笑容道:“也行,不過他們卻還有急事在身,你不如先讓他們離開,我在這裡陪你,你看行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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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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飛天  第五十三章妙法寺(八)





老闆娘等人惶恐的神色中閃過詫異,皆在審視苗毅,都聽出他是想獨自一人拖住這女鬼,好讓他們順利脫身,但是憑他的修為,後果會如何,恐怕難料。

老闆娘看向苗毅的眼神中,終於沒有了那絲戲謔的意味,修行界這種修士少見。

男人也許無感,但是在女人眼中,男人當如是!

“不行。”紅衣女子搖頭道:“這裡清冷了許久,既然來了,就都留下吧!”語氣中沒有絲毫再商量的餘地。

苗毅面色微冷,看對方那樣子怕是說什麼都沒用了,提槍備戰,一字一句道:“如果我們不留呢?”

紅衣女子看著自己的纖纖十指撥弄琵琶,微微搖頭道:“既然來了這裡,由得你嗎?”

苗毅緩緩雙手握槍,壓著身後的老闆娘等人一起後退:“你們退到廟裡去,從後院離開。”

他話聲一落,老闆娘立刻朝身後一揮手,幾人馬上掉頭就跑,一點都不帶猶豫的。

稀里嘩啦的,全部跑進了廟裡,不過卻沒有離開,都躲在了破爛的窗沿後面看著外面的動靜。

“噹噹當……”紅衣女子的十指快速起來,琵琶聲驟急,抬頭盯著苗毅冷冷道:“不留也得留。”

苗毅刺槍喝道:“放我等離去,你我相安無事,否則就算是玉石俱焚,我也要剷除你這厲鬼。”

“就憑你白蓮一品的修為也想剷除我?你若是不殺那兩個人,我也許還怕你三分…”紅衣女子哼哼冷笑兩聲。

苗毅的眉心靈臺已經用了靈隱泥,對方還能知道他的修為,顯然這女鬼之前也聽到了不少事情,怪不得這個時候出現。

那紅衣女子的纖纖十指陡然撥快,鏗鏘的琵琶聲,錚錚急促迴盪於寺廟內,立刻見那兩方水塘中響起嘩嘩的水聲。

苗毅迅速冷目左右掃去,只見一具具光頭殭屍爬了出來,依稀能看出殭屍身上掛滿泥淤水草的衣服似乎是僧袍。

都變成了殭屍,也不知道過了多少年,衣服竟然還沒腐爛。

光頭?僧袍?難道這些殭屍都是原來這寺廟中的和尚?苗毅一驚,難道這滿寺的和尚都被這女鬼給殺了?

不一會兒就有上百具水淋淋的殭屍步履蹣跚地擁擠了過來,一個個面目全非,在那張牙舞爪。

琵琶聲再變,上百具殭屍猶如接到了號令,嗷嗷叫地繞過那坐在艾草上的紅衣女子,猶如一股洪流,朝著苗毅急速奔跑而來。

“你們還不快走!”苗毅頭也不回地對寺廟中偷看的幾人怒喝一聲。

來不及多說,一群殭屍已經張牙舞爪不顧一切地圍攻過來。

老闆娘等人無動於衷,繼續在那看熱鬧。

這些殭屍雖然不成氣候,但是力大無窮,能衝破低階修士的法力防禦,不怕傷痛,不懼生死,窮凶極惡。

一個白蓮一品的修士是對付不了上百隻殭屍的,就算是白蓮二品的修士也夠嗆。

他們似乎要看看苗毅到底能放倒多少只。

苗毅剎那間動如脫兔,手中銀槍飚射出寒光,一槍將迎面撲來的一隻殭屍戳胸給挑飛了出去。

槍回槍出,一槍在手,亂槍如雨,寒光急促。

幾乎在頃刻間,率前張牙舞爪衝來的十幾隻殭屍都被一槍槍寒光給挑飛了出去。

然而後面的悍不畏死,繼續撲來,卻也無法突破苗毅手中一桿銀槍寒網。

不過隨著紅衣女子的琵琶聲操控,上百隻殭屍不再集中一點進攻,而是分散向四周,從四面八方圍住苗毅,一起進攻,讓觀看的老闆娘等人都跟著揪起心來。

最令苗毅頭疼的是,他槍槍攻破殭屍的心臟,卻無法殺死他們,挑飛後的殭屍又站了起來,繼續向他發起進攻。

那些被劃斷腿的殭屍也繼續在地上爬來,給人完全打不死的感覺。

照這情況下去,就算不被這些殭屍殺死,也要被累死,何況還有個虎視眈眈的女鬼還沒出手。

這也是他沒有對付殭屍的經驗所致。

不過隨著苗毅一槍擊爆一隻殭屍的頭顱後,令苗毅找到了對付殭屍的經驗,這就是實戰經驗,比什麼都寶貴!

那被爆頭的殭屍倒在地上掙扎四肢,卻再也無法爬起來。

一找到破綻,苗毅手中的銀槍立刻毫不留情,猶如破瓜般接​​連刺爆十幾隻殭屍頭顱。

紅衣女子目閃寒光,琵琶聲急促如催魂奪命。

“嗬……”

一群殭屍嘴中發出嘶吼,從四面八方一起瘋狂衝擊。

這麼多殭屍也沒辦法擠在一起攻擊,擠不上前的紛紛悍然躍起,幾十隻殭屍縱空撲來,瞬間讓苗毅危險到了極點。

儒生和廚子等人都迅速偏頭看向了老闆娘,不過老闆娘卻是一臉無動於衷地看著,沒有任何表示。

她注意到了苗毅那瞬間如鷹隼般犀利的目光,沉著冷靜,臉上看不出任何害怕的神色,反而越顯狠厲和剛毅。

她驚訝的發現,苗毅竟然在殭屍群攻的瞬間閉上了眼睛。

老白說,對於你這個階段的修士來說,越煩亂的情況下,視覺往往容易產生誤差,會迷惑自己的眼睛,做出不恰當的判斷,於是讓苗毅蒙上了眼睛站在瀑布下。

一陣寒光在苗毅手中突然爆射,銀槍在他手中快速急刺飛挑,整個人在殭屍的包圍中快速旋轉出槍。

而且是閉著眼睛快速出槍。

他找到了在瀑布急流下蒙著眼睛快速刺擊的感覺,找到了在深海之中面對成千上萬\'霸王魚\'圍攻的感覺。

此時他整個人壓根不帶任何的感情色彩,只有目標和自己手中槍的單一聯繫,自己只需擊破目標。

上百隻殭屍此起彼伏瘋狂衝擊,瘋狂跳起撲下。

而被團團包圍的苗毅幾乎已經看不到了人影,但是被包圍的銀槍寒光始終沒有任何停止的跡象。

紛刺上下和四面八方的寒光,冷靜、乾脆、狠、穩、準,一個個被爆頭的殭屍倒飛出去,或者撞翻後面撲來的殭屍。

此情此景的畫面,給人極大的震撼感,無關乎實力的高低,就像上百隻老虎攻擊一隻綿羊,但是那隻綿羊卻展現出了一夫當關萬夫莫敵的氣勢。

儒生等人一個個神情凝重起來,再次看向老闆娘,他們不知道老闆娘有沒有和他們一樣的感覺,他們此時感覺有\'悲壯\'兩個字堵在胸口。

“好小子!好膽量!好氣魄!”儒生嘀咕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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飛天  第五十四章妙法寺(九)





老闆娘的明眸中也有驚訝閃過。

她又不是什麼不世出的人,本多少有點懷疑苗毅是不是認識他們幾個,知道他們的能耐,所以才故意惺惺作態裝出那個樣子博他們的好感,其實是想和他們套近乎。

然而眼前的一幕是絕對裝不出來的,身陷重圍頭腦冷靜地奮力搏殺,簡直是在置生死於不顧。

修為高的人還說得過去,可苗毅那麼點不入流的修為,沒有高深法力,也沒有法寶相助,將一個血性男兒的勇武和心性展現得淋漓盡致,別說女人就連男人看到,此情此景的表現也只能用震撼來形容。

老闆娘現在很好奇苗毅的師傅到底是什麼人,看苗毅的出手,分明是應對群攻的手段,沒有經歷過被群毆經驗的人是不能體會出這種群攻應對手段的。

修行界一般敢應對群攻的人,通常都是法力高深之輩,能以一壓眾,否則自然是趕緊逃跑保命,可教苗毅的人顯然有著非同一般的經驗。

苗毅年紀輕輕如此熟練的應付群攻手段顯然是經過長期訓練的,不可能是苗毅自己領悟出來的,從他沉著冷靜地閉上雙眼開始就能看出。

她不知道苗毅的師傅是怎麼把苗毅給教成這樣的,這可不是俗世的民間演繹,講什麼江湖豪客能以一對多少多少,那都是誇張演繹,血肉之軀沒有法力的加持,不可能練成苗毅這樣的本事,苗毅的​​進攻已經把人、法、槍給融合在了一起。

本領也許好教,但是這種心性、這種臨危不亂的氣勢卻難教,沒有大胸懷的師傅教不出這樣的徒弟,老闆娘相當好奇不知是修行界哪位師傅能教出這樣的弟子,想必那個師傅也不是一般人!

琵琶聲不知道什麼時候停了下來。

啪啦啦!閉眼中的苗毅拖槍朝地面橫掃,又快速撥槍旋身回掃。

六隻被槍頭掃斷腿還沒完全倒地的殭屍,又被橫掃回來的寒光掃爆了腦袋,一個個倒飛了出去落地掙扎,再也爬不起來了。

最後六隻殭屍倒地,上百隻殭屍,或肚破腸流,或殘肢斷體,或黑乎乎黏糊糊的血液到處都是,一地的噁心且觸目驚心,有些手腳還在抽搐。

橫槍在手的苗毅霍然睜眼,盯向了那抱著白骨琵琶的紅衣女子,手中槍也慢慢揚起,槍頭指向了她。

紅衣女子也怔怔站了起來,目瞪口呆地看著苗毅,她也被苗毅給震撼得不輕。

寺廟內破舊窗口前的老闆娘目光閃爍地盯著苗毅,略有異彩閃過。

儒生等人則在面面相覷,一百多只殭屍,竟然就這樣被這一個白蓮一品修為的小子全部幹掉了?

苗毅突然回頭看了一眼,怒聲喝道:“你們此時不走,更待何時!難道非要把我給拖死在這裡嗎?”

他心中的憤怒簡直無法形容,自己本就是在為他們拖延時間,好方便他們逃跑,誰知這幫傢伙竟然還在這裡。

若不是看在這幾人及時提醒救了自己一命的情分上,自己也不會在這裡賣命,早就先跑再說。

儒生等人有點尷尬,是不是把人家耍得太狠了點?人家顯然已經悲憤到了極點。

幾人看了眼老闆娘,貌似在問,現在怎麼弄?

可那充滿野性風情的老闆娘卻有些不爽地撇了撇嘴,似乎對苗毅敢對自己發火有些不高興。

寺院中的琵琶聲再次緩緩響起。

紅衣女子十指悠閒撥弄,幽幽道:“想不到你這白蓮一品修士竟有如此本事,倒是小看了你。你叫苗毅是吧?苗毅,你若願意留下和我做陰陽雙修伴侶,我便不再為難你,從今以後你我彼此恩愛,忘卻這世間的紛紛擾擾如何?”

雨後的月光下,琵琶聲的節奏突然變得挺有情調,紅衣女子的眼神似乎也帶著些許含情脈脈。

老闆娘的嘴角卻是不恥地翹了翹,女人看女人不順眼的時候往往就這樣。

她目光倒是落在了苗毅的身上看他的反應。

“我考慮下可以嗎?”苗毅問道。

此話一出,老闆娘嘴角的譏諷意味更濃。

紅衣女子嫣然一笑道:“希望不要讓我等太久!”

“不會太久。”苗毅提槍縱身一跳,躍過滿地殭屍的屍體,落身在寺廟屋簷下,轉身走了進去。

躲在寺廟窗口旁的老闆娘等人看到他進來,又是一副嚇得兩腿發軟跑不動的樣子。

苗毅無奈搖了搖頭,心想忘了這些人是凡人,已經被嚇得不敢亂跑。

寺院內的紅衣女子卻抱著白骨琵琶抬頭望月,手撥琵琶,輕悠悠旋開紅裙,輕歌曼舞。

她不怕苗毅逃跑,苗毅和莫盛圖兩人打了一場,又和上百殭屍惡戰,法力肯定消耗得差不多了,想跑也跑不出她的手掌心。

的確沒讓她等太久,苗毅的聲音從殿內傳出:“我想好了。”

紅衣女子咯咯笑道:“怎講?”

“進來說。”

只聽到苗毅的聲音,沒見到苗毅的人影。

紅衣女子目光閃了閃,倒也不怕苗毅搞什麼鬼,雙臂一張,輕飄飄落在了屋簷長廊下,懷抱白骨琵琶,款款而入,只見苗毅持槍屹立屋內,那幾個小民戰戰兢兢在他身後。

紅衣女子隨手一掃琴弦,舒臂輕扶雲鬢,笑道:“希望郎君不會讓妾身失望。”

“一定不會讓你失望!”苗毅單掌托起一隻廚子裝調料的瓷瓶。

“這是什麼?”紅衣女子奇怪道。

苗毅突然將那瓶子拋出,一槍猛擊過去。

啪!一團煙霧爆開在屋內。

紅衣女子揮袖施法連掃,不讓灰塵近身,此時才聽苗毅厲聲道:“化陰散!”

“化陰散?”紅衣女子臉色驟變,不知想起什麼,有種嚇得魂飛魄散的感覺,發出一聲尖叫慌忙閃出廟內。

化陰散這東西,苗毅也是上次和閻修說到要來此誅殺鬼修時聽閻修說起的。

此物據說乃是利用鬼修剋星旱魃的內丹研磨而成,是至陽之物,普通鬼修只要沾上一點,基本就要被燒得魂飛魄散,最輕也要燒得實力大損或元氣大傷。

從紅衣女子聞名色變,便知此物對鬼修有多大的威懾力。

而與此同時,幾條人影已經在月色下飛奔出寺院後門,竄向山林之中。

那老闆娘已經被苗毅抱在了懷中狂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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飛天  第五十五章妙法寺(十)





尾隨狂奔的儒生和廚子等人瞠目結舌地看著被抱著飛跑的老闆娘,這都不是最讓他們吃驚的。

最吃驚的是,苗毅突然抱了老闆娘就跑不說,他們敏銳發現苗毅的一隻手掌剛好扣緊了老闆娘飽滿胸部的一邊,另一隻拿槍的手正托著老闆娘的翹臀。

這情形讓他們很凌亂,一個個神情抽搐不已,似乎都忘了自己奔跑的速度不像是普通人,竟然能跟上苗毅奔跑的速度。

而此時被一個強壯男人抱在懷裡的老闆娘那叫一個尷尬,胸部和屁股忽然落入一個陌生男人的手中讓她有些手足無措,小麥色的臉頰上,幾乎是瞬間一片酡紅,嫣然醉人,心怦怦直跳的厲害。

廚子對儒生傳音道:“老闆娘這次玩大發了。”

儒生:“是啊!把自己給玩進去了,人家這便宜占得你都沒脾氣,誰叫咱自找的。”

廚子:“你說…老闆娘回頭不會把那小子一雙爪子給剁下來吧?”

儒生:“難說。”

廚子:“這小子人不錯,死了可惜。”

被橫抱著回頭看來的老闆娘注意到幾人的古怪神情后,知道他們在想什麼,銀牙咬唇,狠狠瞪了他們一眼,貌似在警告什麼。

幾人摸著鼻子訕笑。

“你們藏起來,等我把她引開後,你們立刻原路返回,快點離開這裡。能不能逃走就看你們的運氣,我能做的就是這些,已經盡了全力,有什麼事你們也不能怪我忘恩負義。”苗毅抱著老闆娘邊跑邊說道。

躺在他懷裡的老闆娘扭頭看來,明眸眨了眨,問道:“那你怎麼辦?”

“還能怎麼辦?大不了答應她,和她陰陽雙修!”苗毅自嘲一聲後,翻了個白眼道:“說了你也不懂。”

老闆娘扭頭無語,心想,就你這愣頭青加二貨,究竟是誰不懂。

而那寺廟內從屋裡閃出的紅衣女子依舊緊張得跟什麼一樣,飛快撲打自己身上,以法力隔離外物,生怕有一點那個什麼\'化陰散\'沾到自己身上。

等到確認沒事後,又是一愣,似乎意識到了什麼,張開五指朝寺廟內瀰漫的煙塵虛抓一把,一團煙霧飛來,快速凝結成一個黑色小球體,漂浮在了她的面前。

她把鼻子湊近嗅了嗅,突然出手一把抓住黑色小球體,噗!直接將其捏爆在手中,瞬間變得面目猙獰,嘴中一個字一個字地蹦出聲來,“炭…灰!”

才發現自己竟然被這種小兒科的把戲給耍了,這分明是只有世俗街頭小混混才會用的無恥小把戲。

“啊”的仰天一聲尖嘯,盤起的雲鬢忽的抖開,滿頭青絲飛揚,一身紅裙亦是飄然,似乎憤怒到了極點。

此時的苗毅已經將老闆娘給扔進了一個草窩子裡,讓儒生等人也跳了進去躲藏,絲毫沒意識到儒生等​​人若是一般人為什麼能跟上他的速度,實際上連儒生們自己也沒意識到。

一方顧著逃命,一方注意力在老闆娘被吃豆腐上。

而苗毅自己則飛速竄到了樹林上方,提槍在樹梢上急速飛馳,猶如乘風飛行,向另一個方向迅速逃跑。

不跑不行,憑他現在的法力消耗程度,根本沒有了再戰的能力,只希望能幫那幾人把女鬼引開後,自己再迅速找一地方躲起來,實在躲不過,只好暫時從了那女鬼,以後再另想辦法。

寺院內女鬼的尖嘯聲遙遙傳來,苗毅回頭看了眼,只見月光下,廟宇的屋頂之上站著一襲紅裳,隨後迅速飄離屋頂,一路飄忽在樹梢之上,直朝這個方向追來,明顯已經鎖定了他,速度可比他逃跑的速度快多了。

完了!苗毅心中苦笑,不知道自己耍了她一把,她還肯不肯和自己陰陽雙修放自己一馬,就算肯放自己一馬,估計自己那個洞主的位置是泡湯了。

“郎君,你這是要拋下妾身去哪啊?”

情意綿綿話在身後響起,可是語氣卻透著冷森森,能感覺到說話的人是在咬牙切齒說出來的。

苗毅回頭看了眼,發現紅衣女子長髮飄揚,陰氣森森地跟在自己後面。

苗毅立刻閃身竄入林子裡,結果發現身側紅影一閃,紅衣女子已經攔在了他的前面。

苗毅二話不說,直接凌厲一槍刺出。

只是憑他現在的法力,這一槍的威力實在不怎麼樣。

砰!紅衣女子手中的白骨琵琶一揮,便將刺來的一槍給撥開了,身形一閃,已經欺到苗毅面前,一把抓住了苗毅的手腕,“郎君好狠的心…啊!”

話沒說完,紅衣女子突然尖叫一聲,猶如被踩了尾巴的貓一樣,快速閃開,哆嗦著手。

只見剛才抓過苗毅手腕的手掌正冒著黑煙,掌心彷彿被火燒焦了一樣,漆黑一片。

她一臉驚恐地看著苗毅,剛才那一抓,抓到的彷彿不是苗毅的手腕,而像是血肉之軀抓到了燒紅的鐵塊,燙得她棄之不及。

“你修煉的是什麼功法?”紅衣女子驚疑不定地問道。

一抓住苗毅的手腕,先不說那種灼傷難耐,竟然還有種陰靈在白天看到太陽的那種恢弘壓制感,浩浩蕩盪,一觸驚心,是那種一觸及便讓自己靈魂都有點顫栗的感覺,對方修煉的功法似乎能克制自己這種陰魅。

苗毅不知道這和自己修煉的功法有什麼關係,見對方碰不得自己,頓時來了精神,挺槍便刺,外加吹牛,“專剋你這種陰鬼的功法!”

紅衣女子連連躲閃,卻是不敢再近苗毅的身,不過手中的白骨琵琶兩頭,卻猛然彈出兩截骨刺。

她之前的確想拉苗毅做自己陰陽雙修的伴侶,不過現在不想了,這種自己連碰都不能碰的男人,別說魚​​水之歡,只怕連同床共枕都是個問題,哪能拉到一起做雙修伴侶,除非自己想魂飛魄散還差不多。

現在,她只想殺了這個禍害。

白骨琵琶信守一揮,蕩開刺來的長槍,尾端的骨刺毫不留情地狠狠刺向苗毅的胸口。

苗毅拼勁全力迅速竄向一旁避開了,然而紅衣女子招招緊逼,壓根不給苗毅喘息的機會。

眼看苗毅危在旦夕,突然一道白光急速閃來。

紅衣女子眼睛余光一掃射來的白光,頓時滿臉驚恐之情難以掩飾,不再繼續追殺苗毅,反而調頭就想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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飛天  第五十六章妙法寺(十一)





然而似乎晚了點。

砰!白光炸出一頭牛的幻影,一頭牛縱空撲來,一下將她給鎮壓在了原地。

只見紅衣女子在透明的白色牛形幻影中拼命掙扎,推擠得牛形幻影變幻各種形狀,卻始終無法掙脫。

“一品定身符!”苗毅驚訝一聲,他還是頭次看到這東西。

上次目睹過楊慶和盧玉大戰的情形,事後閻修曾經和他討論到這東西。

和楊慶身上的法寶一樣,這種符篆之內都是利用了妖丹的能量,品級也是一樣劃分,眼前這種爆發出的符篆閃爍白光,顯然是利用了一品牛妖的妖丹煉製而成。

如果是青色的,那就是二品定身符,紅色就是三品,如同修士眉心的蓮花光影顏色一樣,依次類推。

不過一般情況下沒人會把妖丹給煉製成符篆,因為太浪費了,符篆只能使用一次,使用過後就沒了。

而煉製成其它法寶的話,只要補充能量,就能反複使用。

是誰這麼奢侈?苗毅迅速回身向射來符篆的地方看去。

只見那位渾身充滿野性風情的老闆娘正飄飄然地屹立在隨風搖擺的樹梢之上。

氣喘吁籲的苗毅迅速睜大了眼睛,嘴巴也慢慢張開了,愣在了那裡,這…這女人也是修士?

對方顯然也使用了靈隱泥之類的東西,從對方的眉心看不出品級。

站在樹梢上的老闆娘翻了個白眼,譏諷道:“發什麼呆?口水都快流出來了,沒見過像我這麼漂亮的美女?這只是一張一品定身符,困不住她太久,你難道還想等她出來再跟你打一次?我可不屑於和她動手,待會兒可不會幫你。”

你姥姥!

這是苗毅心中送給她的三個字,回頭提槍加速,朝著困在定身符中滿臉驚恐的紅衣女子一槍怒刺下去。

轟!一槍刺入符光之內,狠狠戳進了紅衣女鬼的腦袋內。

“啊……”紅衣女鬼發出淒厲慘叫,從爆開的頭部開始迅速化作黑煙。

而牛形幻影也因為被外力破了法力,在漸漸變得黯淡無光,和那個女鬼一起消散得無影無踪。

一顆灰白色的珠子掉在了地上,是那女鬼的陰丹,有著和妖丹一樣的功效。

只不過女鬼只有一品修為,本身一死,陰丹的威力立刻下降了一個檔次,連一品的級別都不夠,否則就不是灰白色,而是潔白的顏色。

不過苗毅還是快速把它撿起塞進了懷裡,因為回頭還要靠這東西向府主楊慶交差,去換那東來洞洞主的寶座。

鬆了一口氣的苗毅還來不及高興,又不知道想起了什麼,臉一沉,揮槍指向了樹梢上的老闆娘。

老闆娘似乎知道他要說什麼,屈指向他彈射出一點白光,道:“給你消消火!”

苗毅順手一槍,直接將那點白光給打飛了,怒聲道:“耍人很好玩嗎?”

老闆娘再次忍不住翻了個白眼,道:“你自己有眼無珠怪誰?”

苗毅狠狠指了指她,“明明是你自己在故意欺騙。”

老闆娘雙手抱臂在胸前,嘆道:“還敢說自己不是有眼無珠?在你罵人前是不是睜大眼睛看清楚我給你的是什麼東西?那是一顆集萬人一年願力的願力珠,足夠把你的修為提升到白蓮二品,如果連這都不能堵住你的嘴,那我收回來算了。”

“願力珠?萬人……”苗毅有點口不擇言,迅速扭頭左顧右盼,邊拿槍撥草貓著腰尋找,邊問:“掉哪去了?那東西掉了就太可惜了,我幫你找找,在哪呢,可千萬別找不到了…”

嘀嘀咕咕了沒一會兒,他終於如獲至寶般,從一草叢裡找到了那個散發著淡淡白色柔和光輝珍珠般大小的珠子,樂的喜笑顏開,拿著反复端詳,愛不釋手。

這東西造不了假,修士一拿到手中便知道真假,集萬人願力一年的願力珠啊,抵他在浮光洞拿的那顆抵十顆。

“你確認真的送給我?”苗毅握著珠子抬頭問道。

老闆娘抱臂回道:“誰叫你剛才罵我,所以我改變主意了。不過…你若是承認你自己是有眼無珠,這顆願力珠依然是你的。”

都不帶考慮的,苗毅直接揮手道:“算了,我一男人不跟你一女人計較,算我有眼無珠好了。”

說完趕緊將珠子藏進了衣服裡面放好,生怕對方反悔一樣。

他辛辛苦苦到現在拼死拼活的,可不就是為了這東西嗎?連秦薇薇的臉色都能忍,這有報償的臉色還有什麼不能忍的,如果對方再多給幾顆,隨便對方讓自己說什麼都行。

老闆娘再次翻了個白眼,冷哼一聲,“什麼人吶。”

就在這時,廚子、儒生,還有兩名抬著籠罩著粉紅紗帳軟轎的力巴,一起飄來,停在了老闆娘身後的樹梢上。

這幾個人一個個神情古怪地看著苗毅。

儒生伸手撥開了紗帳,老闆娘轉身而入,慵懶地側躺在了香妃榻上,曲臂握拳撐住了腦袋,垂視著下方的苗毅。

苗毅立刻閃身飛到了樹梢上,問道:“你們究竟是什麼人?”

儒生放下了紗帳,遮住了老闆娘曼妙側臥的誘人身段。

紗帳里傳來老闆娘輕輕一笑的聲音,“相逢何必曾相識,你我也許都是彼此修行生涯中的匆匆過客,修行界生生死死皆在朝夕之間,今日一別也許以後再也見不到,又何須知道我是誰。他日若是有機會,小兄弟可來流雲沙海,姐姐當盡地主之誼,請你喝上一杯。”

話聲一落,幾人抬著軟轎徐徐升空飄走。

沒飄多遠,粉紅紗帳內突然閃出無數金絲,幻化成一隻振翅飛翔的金鵬幻影,裹著幾人及軟轎如流光般迅速掠向夜空深處。

眼前一幕讓苗毅明白了對方的修為遠高過自己,對方不告訴自己他們的身份,應該是自己不配知道吧!

看著他們消失的方向怔怔出神了一會兒,嘀咕一聲,“流雲沙海…​​”

那地方他聽閻修說過,但是離這裡太遠了,騎著龍駒也要跑好久,是一個修行界三不管的地帶,魚龍混雜。誠如老闆娘說的那樣,他苗毅以後有沒有機會去那個地方還真不一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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飛天  第五十七章下流





回過神來,發現自己想太遠了,人家嫌自己修為低下,壓根就不願和自己結交,何必為之念念不忘,還是顧好自己眼前再說。

想到眼前他有點興奮,殺了那鬼修,估計洞主的寶座是跑不掉了,而且還得了顆集萬名信徒一年願力的願力珠,估計當一年東來洞洞主也不過如此。

不過眼前還有個麻煩事,莫盛圖和張樹成死了,回去怎麼交差?

想想也不是那麼麻煩,熊嘯鬼鬼祟祟用這種小伎倆,顯然是不想讓楊慶知道,自己就把這兩人的死推到鬼修身上,熊嘯還敢掰扯個清楚不成?倒是要想想以後該怎麼應付熊嘯那老鬼才是真的。

“先看看那兩傢伙身上有沒有什麼值錢的東西……”

苗毅嘀咕一聲,又飛速飄行在樹梢之上,向寺廟方向返回。

回到寺廟,滿院的狼藉依舊,苗毅逮住莫盛圖和張樹成的屍體一陣好翻,翻出了一些晶幣。

這種晶幣分白、黑、金三種顏色,只有小拇指一半長,和小拇指差不多寬,但是薄如刀片,拿上一百枚在手上也沒多厚。

兌換比例依次是10000∶100∶1,也就是說一枚金色的錢幣能兌換一百枚黑色的錢幣,又能兌換一萬枚白色的錢幣。

這種錢幣世俗和修行界通用,對修士來說,除了能像普通人一樣在世俗買東西,還是一種煉製法寶的消耗品。

因為這三種錢幣都蘊含一種精粉,是三種不同顏色的金屬粉末,這種精粉和法力有著良好的溝通性。

譬如楊慶身上的那套盔甲和銀槍就是白幣中的精粉所煉製,絕不是苗毅手中的普通銀槍能比的。

苗毅手中的槍碰上高階修士一擊就能報銷,而楊慶的那套武器承受力就要好好多,打鬥的時候就算不以法力加持,不動用法寶性能,其堅硬程度和承受力也遠不是苗毅的銀槍能比的。

楊慶那用精粉打造的裝備可以煉製成法寶,苗毅手上的就是普通精鋼,可不是隨便一塊精鋼就能煉成法寶的,否則就要天下大亂了。

不過每一枚晶幣中所蘊含的精粉是很少的,提取也困難,楊慶那套裝備所花的白色晶幣簡直是個天文數字,根本不是一般修士能打造得起的,試想整個少太山也就楊慶本人有一套,其成本就可想而知了。

至於用黑色晶幣鍛造的法寶,肯定又要比楊慶的強上不少,楊慶的法寶還不能遠距離攻擊,但是黑色的法力溝通性就不存在這個問題。

至於金色的就更不用說了,法力溝通性又不是黑白能比的,早先在古城看到的紅塵仙子的金鳳幻影,還有剛才的老闆娘所幻化的金色大鵬就是見證。

對目前的苗毅來說,就算當上了東來洞洞主,也就是幻想一下就好了,那些東西離他太遙遠了。

抖摟了一下手中的晶幣,苗毅嘆​​道:“如果我當了東來洞的洞主後,能在東來洞地盤上發現一個晶幣礦就好了。”

不過隨後又搖搖頭,如果東來洞的地盤上真發現了晶幣礦,那自己就到一邊涼快去吧,肯定沒自己什麼事,就自己這實力也保不住。

晶幣塞進衣服口袋里後,很快又有了讓他振奮的發現,竟然從莫盛圖和張樹成身上各搜出了一顆大概只消耗了一半的米粒之珠,也就是集千人願力集成的願力珠。

很顯然,兩人不像苗毅煉化願力珠那麼變態,分到手的願力珠還沒來得及完全煉化。

二話不說,這東西不可能不要,直接塞入自己懷中。

再施法仔細翻了一下兩人身上,沒了其他收穫,提槍走人。

兩個死鬼的武器他看不上,那東西便宜,又不是楊慶那種的武器。

希律律!屋簷下扔栓在石柱上的一匹馬,朝正要離開的苗毅嘶鳴一聲。

苗毅回頭一看,樂了,還真是倒霉的有倒霉的好處,另三匹馬遭了殭屍的毒手,而這匹馬反而因為馱負著貨物,當時情況緊急沒顧得上它,依舊栓在石柱上反而躲過一劫。

苗毅過去卸下了它身上的貨物,解開綁扯的繩索之際,想起了那老闆娘裝模作樣上不去馬時候的情形,裝的還真像。

不過苗毅很快一愣,慢慢抬起了自己的手掌觀看,一陣心跳加速。

如果沒記錯的話,自己當時似乎一氣之下在那老闆娘的屁股上拍了一巴掌…

想想的確是有這麼回事,那老闆娘當時似乎都驚呆了,吃驚傻傻地看著自己…

自己什麼時候學會幹這麼下流無恥的事情了?

自己有什麼資格去阻止莫盛圖,自己還不是和人家一樣的貨色,甚至比人家更過分,人家只是摸個手而已,最少莫盛圖就沒有摸人家老闆娘的屁股吧?

苗毅頓時巨汗,心跳加速之際又是一陣後怕,人家當時怎麼沒宰了自己?

後怕之際又忍不住苦思冥想,怎麼想不起當時那一巴掌打在人家屁股上是什麼手感?

哎,當時也沒心情往那上面去想啊,可摸老闆娘屁股的手感究竟是怎麼樣的呢,頭次摸女人屁股,還是這麼漂亮的女人,怎麼就忘記了呢…

“呸!”苗毅猛然回過神來,啐了口自己。

啪!又順手在自己臉上重重抽了一巴掌,發現自己越來越下流了,怎麼盡想這事。

強行掐斷了自己想入非非的念頭,提槍翻身上馬,直接縱馬跑出了\'妙法寺\'。

他還有件事情是自己沒印象了,當時抱著人家老闆娘跑的時候更過分,不但摸了人家屁股,還抓了那啥。

實在是他當時只顧著逃命,抱著老闆娘的感覺和抱頭豬沒區別,不小心摸的地方和抓的地方,和他以前在攤子上賣豬肉的時候摸、抓豬肉沒差別,所以壓根就沒往心裡去,真要想起來了,這廝恐怕要羞愧得一頭撞死!

只是…不知道人家老闆娘有沒有往心裡去。

一時的玩興,偷雞不成蝕把米啊,估計碰上苗毅這貨被狠狠噁心了一把。

出了妙法寺,單槍匹馬原路返回長豐洞。

不為別的,他不能扔下黑炭不管,那傢伙雖然胖了點,德性差了點,但是苗毅不得不承認那傢伙有個性。

當初和三品修士交鋒黑炭猛然一口咬下去救過自己的命不說,那跑起來的速度也的確是牛,別人追不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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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雪
Crawler | 2017-9-26 13:36:00

飛天  第五十八章瀟灑老白(一)





縱馬一跑上官道,也不嫌馬匹的腳力慢給扔掉,因為正要藉此慢慢恢復一下消耗的法力。

摸出一粒消耗過半的米粒之珠在衣服上擦了擦,放在嘴邊又有點捨不得,不過最後還是納入嘴中,運功煉化。

沒什麼東西比願力珠恢復法力的效果更好,比那些修真門派搜羅的亂七八糟東西煉製的丹藥好多了。

尤其是恢復法力的速度,更不是丹藥能比的,所以不少修士都會留上一顆願力珠傍身,以備不時之需來恢復法力。

不過捨得用願力珠來恢復法力的修士,都不是一般的修士,對苗毅這種絕大多數的底層修士來說,使用願力珠恢復法力太奢侈了,留著提高修為多好啊。

但是今天大豐收的苗毅決定奢侈一把,至少得嚐嚐用願力珠恢復法力的滋味吧,也可以說是累積點使用經驗。

兩個時辰後,吐出嘴中願力珠的苗毅拿在手中看了看,一臉的驚訝,沒想到願力珠恢復法力的速度這麼快,才兩個時辰就將自己消耗得差不多的法力給恢復了過來,平常打坐恢復得好幾天。

體會到這玩意的好處後,苗毅有點念念不忘了,用過好東西,誰還願意用差的。

他決定了,自己也得留一顆防身,以備不時之需,反正一顆米粒之珠對自己目前的修為來說,可以用好多次。

小心收好小小願力珠,苗毅看看四周辨明了方位,勒停坐騎跳了下來,在馬匹屁股上重重拍了一下。

那匹馬吃痛發出嘶鳴,在月色下揚蹄飛奔而去。

這只馬他不要了,如此慢的腳力對他沒用處,放生,誰撿到算誰的。

而苗毅則迅速飛身飄向了山林,一路飛躍在山林樹梢的上方,趕往長豐洞方向。

他這種馳行方式在普通人眼裡已經是飛了,但是只有修士自己明白,這哪算什麼飛,頂多算漂浮加前行動力,之前老闆娘他們的那種在夜空眨眼而過的方式才真的叫飛行。

摸到離長豐洞不遠的地方,他便不再靠近,長豐洞還有修士留守。

苗毅站在樹梢上,摀住嘴巴\'嗚嗚\'兩聲,學起了夜梟的鳴叫。

沒等一會兒,一條黑影在山林中風馳電掣而來,跑到樹下抬頭\'希律律\'一聲,正是黑炭聞聲而來。

苗毅嘿嘿一笑,發現這廝果然聰明,知道自己在召喚它,飛身而下落在了它的身上。

“還是你一身肥肉騎著舒服。”苗毅呵呵一聲,伸手拍了拍它。

兩條肉須從黑炭的鬃毛中彈出,吸附在了苗毅的大腿上,感受到了苗毅的心意,立刻調轉方向快速翻山越嶺而去。

此去方向,不是南宣府,而是長豐城,苗毅這傢伙挺記仇。

既然來了,當初那兩個差點弄死自己的黃保長和趙行梧他就沒打算放過,尤其是黃家,不單單是差點弄死自己,更重要的是欺負了自己兄妹那麼多年,他準備了結這段恩怨,免得老是有心理陰影,影響自己修行。

對他來說,有仇不報非君子,報不了仇的人是沒能耐。

疾馳在官道上,就在快要接近長豐城的時候,他與一騎馬之人迅速擦身而過。

風馳電掣中的苗毅一愣,坐下黑炭迅速停下,調頭回奔。

和那騎馬之人撞面後,雙雙勒停坐騎,你看著我,我看著你。

對面的馬匹上一名書生模樣打扮的人,一身白長衫,兩縷白髮垂胸,素青披風輕輕飄蕩在身後,那風華絕代的容貌和氣度在月色下也掩飾不住。

苗毅驚訝一聲道:“老白!”

這人正是老白,持韁端坐,看著苗毅微微一笑道:“怎麼是你?”

苗毅翻身跳下,手中銀槍往地上一插。

老白也雲淡風輕地下了馬,苗毅張開雙臂直接就是一個熊抱,抱著老白轉了兩個圈才放下,驚喜不已道:“你怎麼會在這裡?”

老白依舊是那副任何時候遇事都從從容容淡定得不行的樣子,微笑道:“想要去萬丈紅塵辦點事情。”

“去萬丈紅塵?”苗毅目瞪口呆,狐疑道:“辦什麼事情?”

老白輕笑道:“當年大仙曾留下一點奇門異法,我想去萬丈紅塵踐行,看是否能如願。”

又是那大仙,苗毅稀奇道:“什麼情況,說出來看我能不能幫上忙。”

老白雲淡風輕道:“試試能不能把冥螳螂給引出來,向冥螳螂借點東西,做點嘗試。”

“……”苗毅噎住,人家避之不及的東西,這貨竟然想引出來,還想找那怪物借點東西?

他還真羨慕老白那任何時候都雲淡風輕、處變不驚的氣度,區區凡人一個,竟然連這麼恐怖的事情都當玩一樣。

苗毅有點哭笑不得道:“你準備找冥螳螂借什麼東西?”

老白不以為然道:“冥螳螂產下的蟲卵。”

“我……”苗毅差點暈倒,抬手拍了拍額頭,“我說老白,你想藉沒問題,關鍵是人家冥螳螂肯借給你嗎?你準備怎麼借?”

“那位大仙生前講過一點小辦法。”老白回手指了指掛在馬鞍上的一個布包,“我也不知道有沒有用,只是來試試看。”

苗毅順勢看去,頓時一愣,發現那匹馬有點眼熟,挺像自己之前放生的那匹馬,不過馬這東西都長得類似,像也不足為怪。

他和老白在一起十年了,沒什麼好客氣的,直接取了馬鞍上的布包,打開一看,發現竟然是一面銅鏡。

而一旁的老白則饒有興趣地圍著黑炭繞了兩圈,還伸手拖起黑炭的下巴,看了看黑炭的口齒。

黑炭難得的馴服,老老實實站那任他摸看,甚至閉上了眼睛,一臉的溫順。

把黑炭檢查了一下的老白搖頭輕笑道:“無福者無運,你小子還真是個有福運之人,竟然撞上一匹好坐騎。”

“別人看不上的,我撿來湊合用用。”苗毅隨口回了句,也沒把老白的話當回事,注意力還在銅鏡上。

銅鏡拿在手中翻來覆去看了看,沒看出有什麼稀奇之處,手指在鏡面上\'咚咚\'彈了兩下,抱著鏡子狐疑道:“我沒看錯吧?就用這個引? ”

老白抬手遙指當空皓月,“那位大仙曾說過,利用鏡子反射月光入萬丈紅​​塵,就能把冥螳螂給引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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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雪
Crawler | 2017-9-26 13:37:01

飛天  第五十九章瀟灑老白(二)





苗毅一愣,目光離開了手中的銅鏡,神情抽搐道:“一面鏡子就能把冥螳螂給引出來,真的假的?”

老白笑道:“我也不知道,僅僅是試試看。”

苗毅略帶警惕道:“老白,你別亂來。我說老實話,知道的越多才越害怕,我現在才知道冥螳螂那東西太恐怖了,就算我現在的修為,只怕也逃不過它一擊,你可別拿自己的命開玩笑。”

老白回道:“我對那位大仙還是有點信心的。”

苗毅一想也是,那位大仙留給老白的門道,但凡自己間接由老白那裡經歷過的,無一失敗過。

就像當初,自己對老白訓練自己的方法還持懷疑態度,但是出來數次歷經生死後,才發現老白教給自己的東西很有用。

否則,當初浮光洞一戰自己已經死了,更不用說這次對上莫盛圖和張樹成,單憑對上那上百殭屍,要不是瀑布和深海中的苦練,自己也無法活著出來。

他對那位大仙神交已久啊,可惜自己無緣一見。

一想通這個,苗毅頓時來了興趣,“走,我看看你怎麼把冥螳螂給引出來。”

老白笑問道:“你沒事嗎?有時間和我做這事?”

苗毅擺手道:“我的事不急,那兩王八蛋回頭弄死也行。”

老白又不是他肚子裡的蛔蟲,哪知道他腦子裡想什麼,奇怪道:“你想弄死誰?”

“還能有誰?”苗毅手指夜色下零星燈火的長豐城,“當初遇見你時,那兩個想弄死我的傢伙。”

老白明白了,搖頭道:“你已經是修士,何必還要和兩個凡人過不去。你可以換個角度去想想,若不是他們當初對你的打壓磨練,你若一直過著安穩的日子,又豈能有今天?”

苗毅嘆道:“老白,三個相依為命連衣食溫飽都成問題的孤兒被人屢屢欺上門的心情是你無法理解的,我當時是咬著牙撐過來的,這事已經在我心裡留下了陰影,每每夢醒時分都在擔心弟弟妹妹被人給抓走,我打坐修煉的時候腦海當中也經常會想起這事,如今路過此地不順帶解決了,我心裡不痛快。”

老白沉默了會兒,微微頷首道:“看來這事已經成了你修煉中的心魔,除去也好。”

兩人不再扯這事,各自上馬,保持著速度並肩而行,繞開了長豐城,奔向神鬼莫測的萬丈紅塵。

苗毅又見到了那座古城,十多年過去,古城已經荒蕪得不成樣了,估計又得過個千年遇上萬丈紅塵再次開啟才能翻新。

那顆老柳樹依然生機勃勃,駕龍駒在柳樹下的苗毅感慨頗深,當初兄妹三人就躲在這棵樹上。

再抬頭看向城牆,苗毅忍不住笑道:“當初我在這裡看到城牆上有個很漂亮的女人,我現在一直記得。當時我還想,要是能娶她做老婆就好了。 ”

老白\'哦\'了聲,問道:“是修士嗎?”

苗毅點頭道:“是的,是我遙不可及的修士,想娶她是在做夢,人家哪會看得上我這不入流的修士。”

“遙不可及麼?”老白緩緩抬頭看向浩瀚星空,兩鬢霜白陡然絲絲飄舞。

稍作凝望,回首,輕輕瞥了他一眼,撥馬回頭,慢慢前行道:“美酒佳人只等閒,就怕君心不思進取,蹉跎不前。若有不老紅顏,也只在等君翻雲覆雨那天,何來遙不可及一說?”

兩腿一敲馬腹,一襲青素披風在月色下翻飛,奔向萬丈紅塵。

苗毅一愣,也迅速回馬追去。

兩人停馬在那浩浩蕩盪接天連地的血色迷霧之下,苗毅回頭看了看身後繁星夜空懸掛的明月,問道:“怎麼弄?”

“近水樓台先得月。”老白翻出了那面鏡子,馭馬散步來回走動,調整好了方位,鏡中月光折射向詭譎血霧之中,隱隱能見到血霧之中有一道光束穿進。

苗毅駕黑炭到他身邊,看看他手中鏡子,又看看那接天連地的血霧,狐疑道:“這樣就可以嗎?”

“試試看。”

“把冥螳螂引出來後,怎麼弄?”

“冥螳螂不能離開萬丈紅塵太久,它若是出來後,我會以月光吸引住它,不讓它亂動,你去看看它的腹下有沒有蟲卵,如果有的話,快速將其摘下帶走。”

“好,如果有什麼問題,我立刻帶你逃跑。”

老白莞爾一笑,問道:“你逃得過它的速度嗎?”

“呃……”苗毅乾​​笑道:“總不能坐以待斃吧。”

等了好久,估計天都快亮了,苗毅見還沒動靜,忍不住又問道:“你確認這個辦法可以?”

一直閉著眼睛不知道在幹什麼的老白突然睜眼,說道:“來了,準備好。記得,它在萬丈紅塵外面不能呆太久,只要我這裡穩住它,就不會有什麼危險,你速度要快,不要怕。”

苗毅回頭看去,果然,只見那血霧忽然一陣快速湧動,似乎遭受到了什麼氣流的侵襲。

呼!血霧猛然破開,一頭巨大的黑影衝出了霧海,掀起一陣風沙,四肢著地,挺住了龐大的身軀。

苗毅一看,倒吸了一口涼氣。

眼前這只冥螳螂足足有十丈長,體型之巨大,是他曾經進入萬丈紅塵從沒見過的。

猶如黑色鋼甲般的身軀在月色下折射出黝黑的光澤,節肢上鋒利的倒刺如牛角般一根根,頂著綠油油眼睛的三角頭顱晃動著觸鬚,貌似在探視四周。

那一雙猶如死神鐮刀的前肢,給人一種蓄勢待發的巨大壓迫感,恐怖嚇人的咀嚼式口器在不停唰唰切動。

其龐大身軀上散發出的恐怖幽冥氣息,讓苗毅感覺渾身發冷,瞬間起了雞皮疙瘩,彷彿瞬間來到了幽冥地獄。

兩人的坐騎,連黑炭也極為躁動不安,苗毅努力穩住它。

而老白只是輕輕伸手一撫摸坐騎,坐騎便鎮定了下來。

一道月光打在了冥螳螂綠油油的眼睛上,正是來自老白手中鏡子折射出的光芒,事實上老白的嘴唇也在微動,似乎在對冥螳螂說什麼。

被月光一蒙住眼睛,恐怖巨大的冥螳螂似乎在瞬間靜止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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