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60.第2060章 不朽之秘




通過韓令的記憶，眾人見到了諸天聯盟的神座，但這些神座都戴著冰冷的面具，看不清其容貌。

最讓龍族震驚的是，他們龍界的信仰源頭不朽祖龍，原本竟然也屬於諸天聯盟！

只不過，在前些日子，不朽祖龍死於另一位不朽神靈之手。

這位不朽神靈，就是『神荼』。

也正因為龍界已經沒有不朽神靈，所以清羽道主等人才肆無忌憚的發動了這場戰爭。

韓令的記憶中，還記載著許多諸天聯盟不為人知的隱秘，醜陋，罪惡，陰險。

正如林弈所料，之前每一場界面戰爭，幾乎都是諸天聯盟在背後操控。

當年，如同林弈一樣，有兩個人也發現了諸天聯盟的秘密。

其中一個是蕭雪仙子，另一個，就是佛界的地藏菩薩。

於是，兩人聯手闖入墓界深處，進入了諸天聯盟的老巢。

那一戰，在韓令的記憶中並沒有記錄太多，只是知道，有兩位聯盟神座隕落於蕭雪仙子的手中。

而蕭雪仙子和地藏菩薩雙雙戰死。

諸天聯盟的勢力之大，已經蔓延到了諸天萬界的每一個角落，幾乎每一個界面都有聯盟的人。

當然，在韓令的記憶中，依然沒有發現諸天聯盟最深處的秘密。

比方說，它的盟主是誰？

比方說，諸天聯盟存在的意義又是什麼？

又比方說，諸天聯盟究竟有多少位神座？

還有許多許多的未知。

這場浩劫級界面戰爭發展到如今，也算告一段落。

眾多界面的界主神色愧疚，來到龍鴻鳴身前深深一拜，抱歉一聲。

縱然龍鴻鳴心有不甘，也只能點了點頭。

雖說眾多界面是被諸天萬界利用，但龍族的四位半祖確實心懷叵測，想要陷害林弈。

這件事，很難說清誰對誰錯。

只不過，這場戰爭對於龍族而言，實在太過殘酷。

這一戰，龍族的修士死傷過半，元氣大傷，恐怕沒有數億年都無法恢復到巔峰。

萬界聯軍開始漸漸散去，各大界面的界主卻並未離開，似乎在期待著什麼。

這場界面戰爭雖然結束，但他們都清楚，林弈和諸天聯盟最後的對決，很可能就要上演了！

這是一場不容錯過的大戰。

即便是冒著生命危險，也有一些人想要親眼目睹。

突然！

林弈輕咦一聲，眼中精光乍閃，望向了劍界的方向。

在場的不少主宰，都下意識的朝那個方向看去，散開靈魂仔細感應，卻沒有發現任何異樣。

沒過多久，一聲震落星辰的嘯聲滾滾而來，穿金裂石，帶著無比凌厲的殺意和鋒芒，好似一柄出鞘利劍！

光是憑藉這嘯聲，眾人的腦海中，便不自覺的浮現出了一位絕世劍修的英姿。

「錚錚錚！」

下一刻，一道道劍氣衝天而起，從劍界的方向迸發，在虛空凝聚出一道璀璨奪目，鋒芒無雙的長劍，橫貫天地！

沒有人能忽視這柄劍。

因為它代表了諸天萬界的一種意志，玄黃意志！

「這是……」

眾多修士神色呆滯，目露震撼，下意識的輕喃著。

「時隔多年，終於有人又踏出了這一步。」林弈衷心的笑著。

不朽，玄黃不朽！

在劍界，有能力有資質邁出這一步的劍修寥寥無幾，劍瘋子就是其中一個。

……

沒過多久，一位腰懸長劍的修士御風而來，說不出的灑脫恣意，雙眸中隱有劍光閃爍，剛一出現，在場修士便感受到了一種莫名的壓力。

就好像頭頂懸著一柄無形長劍，隨時都可能墜落。

一些修士暗中盯著來人，只是多看了幾眼，便覺得雙眼刺痛，連忙收回目光，心中大駭。

劍瘋子剛一出現，所有主宰都意識到，這就是不朽神靈。

只有不朽神靈，才擁有這種恐怖的氣息。

不少修士又將目光轉向林弈。

林弈與劍瘋子相比，帶給眾人卻是一種截然不同的感觸。

林弈雖然不是不朽，也沒有劍瘋子那無所不至的鋒芒之意，但只是靜靜的站在原地，卻有一種凌駕於眾人之上的氣息。

似乎已經成為不朽神靈的劍瘋子，在林弈面前，也要被壓過一頭！

劍瘋子趕來，看到慘烈血腥的戰場，微微嘆息：「我終究還是來晚了。」

「還不算晚。」林弈笑著說道。

停頓了一下，林弈又問：「不朽，究竟是什麼？」

在鬼星上，地藏菩薩曾留下一句耐人尋味的話，言明不朽之路已斷。

『神荼』在落神星上也說過類似的話。

而如今，劍瘋子踏入不朽，難道地藏菩薩和『神荼』錯了？

實際上，對著林弈對三大先天法則領悟的加深，心中已經有了一個推測，只是不敢確定。

劍瘋子遲疑了下，目光閃爍，欲言又止。

關於不朽的秘密，不是不能說，而是說出來，恐怕會讓很多人絕望。

「是不是你成為玄黃不朽之後，其餘所有領悟玄黃法則的修士，就再也無法成就不朽了？」林弈突然問道。

劍瘋子渾身一震，難以置信的看著林弈。

關於不朽的這個秘密，只有真正踏出那一步，才能感受得到。

劍瘋子委實沒有料到，林弈竟然真的能推測出不朽之秘。

驚訝過後，劍瘋子還是艱難的點了點頭。

這個動作，引來一片嘩然！

一旦有人領悟十成法則成就不朽，其他領悟這條法則的主宰，就再也無法踏入不朽，這就等於斷絕了這些主宰的希望！

「為什麼？」眾多修士臉色蒼白，忍不住問道。

劍瘋子解釋道：「之所以領悟十成法則，會成為不朽，就是因為踏出這一步之後，你與領悟的法則已經不分彼此。三千法則恆古存在，不腐不朽，永不會消散，所以這個境界名為不朽。」

「簡單來說，我就是玄黃法則，玄黃法則就是我。更重要的是，我有意識、有生命，所以，所有領悟玄黃法則的主宰都不可能掌控我，自然也無法成為玄黃不朽。」

如果將玄黃法則比作一具驅殼，那麼先一步成為不朽的，就是先進入這個驅殼的人，與這個驅殼融為一體。

而後來者，無論怎麼努力，都無法取而代之。

除非這具驅殼失去了主人，也就是劍瘋子隕落，後來人才有機會。

2061.第2061章 佛祖隕落之謎




這個事實對於眾人而言是殘酷的。

無數領悟玄黃法則的主宰，在這一瞬間都迷茫了。

他們失去了希望，失去了追求。

他們再努力又有什麼用？

只要有劍瘋子在，他們的一切努力拚搏，都只是徒勞。

只要是玄黃大主宰，就不可能比玄黃不朽更強，所以他們根本無法取而代之。

而身為玄黃不朽，就等於玄黃法則，不腐不壞，永不消散，亙古長存。

這是一個死結。

「為什麼？」

「為什麼會這樣？」

在場的眾多主宰失魂落魄，嘴裡不斷的喃喃自語。

不光是玄黃主宰，其他的主宰也面臨著同樣的困境。

只要有人先一步成為不朽，他們便永遠也進不去那道門！

龍鴻鳴長長嘆息一聲，感慨萬千：「怪不得，怪不得，這麼多年來，不論我怎麼努力，都無法衝破那道界限，原來……」

在場的法則大主宰，有許多都活了幾十億個年頭，龍鴻鳴本身就是與佛祖同一時代的強者。

但他卻始終無法邁出這一步，根源卻是在這裡。

劍瘋子微蹙眉頭，有些不解的看著林弈問道：「你是怎麼推測出這件事的？」

如果不是不朽神靈，根本無法感受其中的秘密，劍瘋子很難想像，一個主宰的思維會如此跳躍敏銳。

林弈道：「其實，曾經發生過一些事，都沒有一個合理的解釋，唯有這種可能，才可以完美解釋很多疑惑。」

「地藏菩薩曾說過，不朽之路已斷。一位不朽神靈見過我曾無意間說了一句話，因果之體無法成為不朽。」

「我原本百思不得其解，但如今，答案已經呼之慾出。當年的花界之主就是因果之體，所以那位不朽神靈認定我無法成為因果不朽。」

龍樹尊者皺眉問道：「不對，當年的花界之主並不是因果不朽，佛祖才是因果不朽……」

說到這裡，龍樹尊者似乎想到了什麼可怕的事，神色一變，再也說不下去。

林弈嘆息道：「當初，對於佛祖的隕落，我也曾有過懷疑。我用過一次起死回生術，可以真切的感受到施法後的虛弱。而佛祖的隕落，就在釋放起死回生術之後不久，也就是說，被佛祖救下來的那個人，最可能是害死佛祖的凶手！」

「但這其中，還有另一個疑問。此人若是凶手，必定是忘恩負義，狼心狗肺之徒，以佛祖的眼力，不可能察覺不到。既然是這樣，佛祖為何還要救他？」

劍瘋子寒聲道：「此人擅長偽裝，瞞過了佛祖！」

「不。」

林弈搖了搖頭，道：「佛祖一生閱人無數，睿智聰慧，修為直達不朽，怎麼會犯下這種錯誤。唯一的解釋，就是原本此人是心性純良之輩，但就在這短短起死回生的過程中，他得知了一件事，讓他徹底淪為的喪盡天良的殺人魔頭。」

「這件事，就是不朽之秘！」

十大尊者默哀，眼中流露著無盡的悲傷。

實際上，在三界曾發生過類似的情形。

道祖一氣化三清，原本是出於好意凝聚出元始天尊，吸收三界眾生的惡念對抗天道。

但就在陸崖道君將其重創之後，元始天尊大怒，心中殺意頓生，徹底淪為後來禍亂三界、屠戮眾生的元始天魔。

仙與魔本就半步之遙，一念之間。

當花界之主重生過來，得知了不朽之秘，望著眼前無比虛弱的因果不朽佛祖，他心中對於強大力量的慾望和渴求佔據了上風。

雖然佛祖將花界之主的生命挽救回來，但曾經的花界之主，卻永遠的死去了。

起死回生，這四個字，如今看來充滿著莫大的諷刺。

花界之主，確實『起死回生』了。

他甚至放棄了原本的身份，創建墓界，創立諸天聯盟，成為了一個暗中擺佈眾生命運的魔頭。

龍樹尊者沉默許久，又問道：「我曾記得，佛祖隕落之前，還保持著清醒狀態，交代了諸多後事，才坐化西去。既然凶手是曾經的花界之主，為何佛祖不親口說出來？」

「因果。」

林弈說了兩個字，看眾人一臉迷惑，又解釋道：「佛祖出手搭救花界之主是因，他後來的隕落就是果。因源於佛祖，他只能自食其果，這是一個簡單的因果循環，佛祖希望到此為止。如果佛祖將凶手說出來，便會牽扯出其他的因果，佛界能否保存至今都是未知。」

十大尊者沉默。

如林弈所言，如果佛祖將凶手說出來，在當時的情況，佛界眾僧去與已經晉陞為因果不朽的花界之主廝殺，只怕會全軍覆沒。

林弈又道：「其實，這屬於因果不朽之間的一種默契。這麼多年來，諸天聯盟的勢力滲入蔓延到了各個界面，唯獨沒有花界和佛界，你們可想過原因？」

劍瘋子道：「沒有滲入花界，自然是因為當年此人曾是花界之主，念及舊情。自蕭雪仙子隕落之後，花界實力一落千丈，只有三位主宰強撐著，卻一直沒被吞併，恐怕也有此人的原因。」

「不錯。」

林弈點頭道：「至於諸天聯盟沒有對佛界下手，就是因為佛祖隱瞞此事埋下的因。佛祖當年選擇閉口不言的決定，是為了保存佛界的傳承，在當時看確實是明智的，但……」

頓了一下，林弈又搖頭道：「恐怕佛祖絕不會想到，當年的那個花界之主，會蛻變到如今這個樣子。」

劍瘋子遙望著花界，輕聲道：「當初，蕭雪曾叮囑鴻鈞和盤古兩人遠離諸天，就是因為她不但察覺到，整個諸天萬界都在諸天聯盟的掌控下，她還發現了不朽之秘！」

「蕭雪知道自己永遠不可能成為不朽，便殺上諸天聯盟，斬殺掉了混沌神座和陰陽神座。她想將成為不朽的機會留給鴻鈞和盤古，只可惜……」

只可惜陰差陽錯，鴻鈞和盤古兩人的行跡被殤古透露給諸天聯盟，後遭到追殺，兩人雙雙隕落在蠻荒之界。

對於蕭雪仙子的隕落，林弈心中極為惋惜。

因為林弈知道，當年的蕭雪仙子驚才絕豔，是領悟了平衡法則的人。

只是，她沒有想到，萬界山就是提昇平衡法則的關鍵。

2062.第2062章 萬界山，做個了結！


提到蕭雪仙子，一時間，眾人默然。

對於這位風華絕代、不讓鬚眉的女子，就算她的敵人，在心底都對她保持著一種尊敬。

她曾是那個時代的驕傲！

過了一會兒，劍瘋子又問道：「這麼說來，當年追隨千餘位不朽衝擊萬界山的時候，那花界之主並不是不朽？」

「當然不是。」林弈搖了搖頭。

龍樹尊者在一旁解釋道：「在佛界古籍的記載之中，當年確實有不少法則大主宰也隨著千餘位不朽神靈同行，他們的境界一直困在原地，也想要在萬界山上找到突破的辦法。」

龍鴻鳴也點頭道：「當時確實是這樣，只是相對於千餘位不朽神靈隕落帶來的震撼，那些法則大主宰也就沒人注意了。」

劍瘋子皺眉道：「我是想問，連不朽神靈都隕落在萬界山上，還沒有成為不朽的花界之主怎麼就活了下來？」

「因為他的身上，穿著太虛聖袍。」林弈淡淡的說道。

這麼簡單？

眾多修士一臉錯愕，不解的看著林弈。

如果太虛聖袍真這麼厲害，當初林弈還是界王的時候，在混沌星上還能將身穿太虛聖袍的韓玄魔擊斃？

他們並不知道，太虛聖袍中蘊含著三成的『混沌』法則之力，而萬界山上傾瀉而下的平衡法則，激發了這三成『混沌』法則的力量。

正是在『混沌』法則的保護下，花界之主才僥倖活了下來。

而在混沌星上，林弈打出的力量，對於『混沌』法則而言微不足道。

太虛聖袍穿在韓玄魔身上，也不過是一件堅不可摧的袍子罷了，後來才會被林弈以強大的氣血體力，釋放百朵金蓮活活震死。

只是這其中的緣由有些複雜，對於三大先天法則的存在，也只是林弈的推測，如今倒也不太好解釋。

眾人沉默少許，劍瘋子又想起一件事，突然問道：「如今我晉陞為不朽，是否意味著，有一位玄黃不朽隕落了。」

「嗯。」

林弈點頭道：「若是我沒猜錯，應該是『神荼』做的。」

諸天萬界早有傳言，林弈的背後還站著一位不朽神靈，當初正是此人在落神星救下林弈眾人。

「這位前輩斬殺掉玄黃不朽，想必是為了你吧。」劍瘋子心中有些愧疚。

他與那位『神荼』素不相識，此人絕不會為了他以身犯險去殺掉玄黃不朽，只可能是為了林弈成為不朽做準備。

沒想到，陰差陽錯之下，倒被他搶先了一步。

而一旦他成為玄黃不朽，也就等於斷絕了林弈的一條不朽之路。

林弈渾不在意的笑了笑，道：「前輩不必自責，我的路與你們不同，諸天萬界沒有人能斷絕我的路。」

「哦？」

劍瘋子看林弈說得輕鬆自信，知道他絕不會信口胡謅，便忍不住問道：「你的路在哪？」

林弈面帶笑意，雙眸清澈，伸出手臂，遙指萬界山。

「你要登萬界山？」別說是劍瘋子，在場的修士都嚇了一跳。

當年千餘位不朽神靈登山都以失敗告終，林弈今日為何還要攀登萬界山？

看出劍瘋子等人心中的擔憂，林弈笑了笑，道：「放心吧，距離山巔，我只有一步之遙！」

「嗯？」

龍鴻鳴心中一動，想起了前些日子萬界山傳出的變故，便出聲問道：「前些天，萬界山的動靜是你弄出來的？」

林弈笑而不語。

「諸天聯盟怎麼辦？」

劍瘋子看林弈的意思，是打算先登山，便問出了這個棘手的問題。

「放心，一定有人先沉不住氣，去萬界山等著吧，在那裡，一切都將做個了結！」

……

墓界的深處，最隱秘之地。

還是那兩把白骨座椅，還是那兩個人。

黑袍人和一位失去自由的絕色女子。

黑袍人看盯著腳下無數碎裂的魂玉，怔怔出神。

都死了。

諸天聯盟在萬界之中建立的勢力，幾乎全軍覆沒。

「呵呵呵……」

黑袍人詭異的笑了起來，似乎很是開心。

察覺到絕色女子譏諷的目光，黑袍人微微側目，溫潤的聲音響起：「芊芊，你不會以為，這樣他就贏了吧？一億多年前，花界那個頑固的女人也一樣做到了這一步，但，有什麼用呢？」

「芊芊，最瞭解本座，也最瞭解諸天聯盟，你心裡知道，那個林弈鬥不過本座的。」

「你看，你耗盡體力斬殺掉玄黃神座，那個林弈還是沒有成為不朽，反倒被劍界的一個小傢伙撿了便宜。呵呵，芊芊，你又失算了。」

喚作芊芊的女子沉默不語，只是眼中的譏諷之色更重。

「嗯？」

黑袍人心有所感，突然回頭望向萬界山的方向，目光彷彿可以跨越重重虛空，看到了萬界山上正在發生的一幕！

林弈在登山！

萬界山下的九千多級石階已經不復存在，無數年來，沒有人敢再去挑戰萬界山，而如今，這個人竟然膽大包天的要向山巔行去！

在林弈的身後，來自各個界面的修士，還有眾多三界中人。

每個人的目光都帶著些許擔憂，也帶著些許期待。

「呵呵。」

黑袍人啞然失笑：「芊芊，你看，這就是你選擇的人，多麼荒唐，多麼可笑的一個人？他居然自尋死路想要挑戰萬界山，看來，本座根本就不用出手了。」

為了能讓芊芊看到萬界山的一幕，黑袍人揮手之間，便在身前凝聚出一面鏡子，將萬界山附近發生的一切，都原原本本的折射過來。

站在山腳下的劍瘋子心中一動，警兆乍閃，眉心光芒大盛，霍然轉身，望著墓界的方向，眼中隱有鋒芒閃現。

就在剛剛的一瞬間，劍瘋子心頭湧起一種被窺視的感覺，但轉眼間又消失不見。

劍瘋子知道，這絕不是錯覺！

如果說，諸天萬界真有一個人擁有這種能力，恐怕也只有諸天聯盟的那位盟主，也就是當年的花界之主了。

墓界之中，黑袍人看到劍瘋子的反應，忍不住輕笑道：「倒是個警覺的小傢伙，有點意思。」

下一刻，當黑袍人將目光重新落在林弈身上時，瞳孔卻驟然收縮，臉色一變！

2063.第2063章 不朽的意義



黑袍人有些坐不住了。

在萬界山上，那個被他視為螻蟻的修士正在一步一步向山頂行進，步伐不急不緩，卻穩健異常，似乎沒有受到絲毫壓力。

這並不是最重要的。

萬界山上常年瀰漫著濃重的霧氣，甚至可以隔絕主宰的目光和靈魂。

而如今，隨著林弈一路登山，山上的霧氣竟然向兩側散開，空出一條直通山巔的平坦大道！

這種感覺，就像是萬界山在主動迎接它的主人，它的君王。

黑袍人緩緩站了起來，黑暗掩蓋下的臉龐陰晴不定，神色變得有些凝重。

黑袍人自認為，諸天萬界的萬事萬物都逃不過他的掌控，他可以決定每個界面，每個種族，每個生靈的生死。

但如今，似乎有什麼東西已經脫離了他的掌控。

這種感覺很不好。

芊芊的嘴角微微上揚，露出一個好看卻又帶著莫大諷刺的笑容。

你輸了。

雖然芊芊沒有說話，但黑袍人卻看懂了她眼神中的那種嘲弄。

「本座沒輸。」

黑袍人搖了搖頭，幽幽的說道：「龍族雖然沒有毀滅，但這場界面戰爭的目的，本座已經達到。」

「他，林弈。」

黑袍人指著正在向萬界山巔行走的白色身影，平靜的說道：「他能走到這一步，只能說他算是脫離了螻蟻的範疇，有資格入本座之眼。」

在這片星域之中，瀰漫著淡淡的血腥氣。

一道道無形的血氣和生命精元正在緩慢的流入此地，融入到周圍的每一顆星辰之中。

黑袍人看了一眼，輕笑道：「本座會給他一個機會，就像當年本座給你，給蕭雪那個機會一樣，與本座共同執掌諸天萬界！」

……

一個月後。

自從林弈登上萬界山之後，再也沒有下來過。

不知何時，山上的迷霧越來越重，再度將林弈淹沒。

沒有人知道，在萬界山上林弈經歷著什麼，面對著什麼，但來自各個界面的主宰仍沒有離開的意思。

除去龍鴻鳴一直在潛心修煉，想要儘早成為不朽，其他大多修士聚在一起，都在低聲細語的閒聊著。

劍瘋子席地而坐，一柄寒光凜冽的無鞘長劍就橫於雙膝之上，閉目養神。

一陣輕風拂過。

眾多修士毫無察覺，或暢談，或大笑，或修煉。

劍瘋子卻突然睜開雙眼，神色凝重，長身而起，走到眾人的最前方站定不動。

「保護好三界中人！」

劍瘋子的聲音透著一絲凝重。

眾多修士心中一凜，露出戒備之色，花界、佛界、劍界、龍界的主宰連忙將三界眾人圍起來，才回頭望去。

只見遠處走來一男一女。

步伐不算快，但轉眼間，便來到了近前。

劍瘋子手中的長劍嗡鳴顫抖，劍氣噴薄欲出，目光如電，死死的盯著來人，如臨大敵。

女子生的極美，容貌秀麗，被男子牽著手一語不發，神色間透著些許憔悴，面無表情。

男子的容貌更是俊俏。

或者說，可以用驚豔來形容！

在場的修士眾多，一生閱人無數，卻從未見過如此英俊的男子，五官單獨拿出來，完美無瑕，配合在一起，更添幾分魅惑。

雖是男兒身，但這張臉龐拿出來，都可以與女子爭豔！

見到來人，龍鴻鳴神色大變，十大尊者中的龍樹尊者也微微吸氣，瞳孔收縮。

「諸位在此地做什麼呢？」男子微微一笑，開口問道。

男子這一笑，讓在場的大多數女子都為之一怔，竟看得痴了。

男子的聲音也很好聽，溫潤如玉，帶著一種神奇的磁性。

這幾乎是一個完美的人。

站在男子對面的劍瘋子，卻是另外一種感覺。

壓力。

這個男子帶給劍瘋子一種難以言喻的壓力！

這是劍瘋子晉陞不朽之後，不曾有過的感覺。

男子的笑容，讓劍瘋子脊背發涼，渾身汗毛都豎了起來。

他感覺自己面對的好像不是一個人，而是一個滿嘴鮮血，腳下踩著無盡屍骨的惡魔，正在猙獰大笑。

「我們在等人，主宰之王．林弈。」

「是啊，林弈上萬界山了，這次很可能會登上山巔。」

「道友是哪個界面的啊？」

不等劍瘋子回話，早有眾多女修爭搶著回應，生怕慢了一步。

「原來是這樣啊。」

男子露出恍然之色，對著那幾位女子點點頭，含笑道謝。

那幾位女修臉色羞紅，低垂著頭，竟不敢與其對視。

「我是該叫你諸天聯盟的盟主，還是該叫你花界之主？」劍瘋子眯起雙眼，寒聲問道。

話音剛落，眾人嘩然變色！

剛才的那幾個女修也嚇得臉色蒼白。

誰都沒想到，被他們視為諸天萬界最大魔頭，那個暗中發動了一次次界面戰爭，視人命如草芥的諸天聯盟盟主，竟然是眼前這個面如冠玉，丰神俊朗的男子！

但轉念一想，似乎也只有長成這個樣子，才有可能是曾經的花界之主。

花界之主偏了偏頭，饒有興趣的看著劍瘋子，笑著說道：「有意思，你這後輩居然認得我。」

「衛施主，你當真是殺害佛祖的凶手？」龍樹尊者緊捏著手中的念珠，踏步上前，一字一頓的問道。

花界之主微微嘆息，目光突然變得有些滄桑，似乎陷入回憶之中。

半響之後，花界之主才笑了笑，道：「那個大和尚人不錯，只可惜，愚昧了點。」

「當年佛祖耗盡心力救你，而你卻恩將仇報，就為了那因果不朽之位？」龍樹尊者大聲質問。

「是啊，就為了因果不朽之位。」

花界之主點了點頭，反問道：「難道不值得麼？」

一句反問，眾人默然。

在場的許多人都陷入沉思，若是他們處在當年花界之主的位置上，便真能抗住不朽之位的誘惑？

不朽，永生，這幾乎是所有修士一生的追求和信仰。

誰能保證，在那種情況下放棄自己的信仰和追求？

「當然不值得！」

就在此時，人群中突然傳來一個淡漠卻堅定的聲音。

花界之主的目光穿過層層人群，落在了三界眾人的身上，一掃而過，最後在雨晴的身上定住，柔聲說道：「為什麼不值得？」

「雖然你的肉身不朽，靈魂不朽，但你卻換來了一顆腐朽不堪，千瘡百孔的心！」雨晴冷冷的說道。

木小妖也站出來，大聲說道：「我雖然實力不如你，修為境界不如你，但我可以告訴你，這世間，沒有什麼生命是永不腐朽的！可以永恆不朽的只有傳承下去的精神，一種可以蕩氣迴腸，熱血激昂，讓所有後輩都為之驕傲，為之自豪的精神！」

2064.第2064章 真正底蘊



木小妖沒有說，那種精神是什麼，但三界眾人都知道。

諸天萬界的一些修士，也都有所耳聞。

花界之主先是愣了許久，目光閃爍了一下，似乎是在思考。

半響之後，花界之主露出一個笑容，眼中帶著些許戲謔，指著萬界山笑著說道：「林弈的精神？」

「呵呵呵……」

花界之主又忍不住笑了起來，滿臉不屑。

「你們兩個是林弈的道侶吧？」花界之主盯著雨晴和木小妖，眼中閃爍著妖魅的光芒，突然問道。

「你最好別打他們的主意！」劍瘋子長劍一震，劍身嗡嗡顫抖，發出一陣陣清越的劍鳴之聲，殺氣騰騰。

「呵……你想要動本座？」花界之主輕笑一聲，搖頭道：「你還不夠資格。」

頓了一下，花界之主指著雨晴和木小妖緩緩說道：「已經許多年沒有人敢質疑本座，所以，這兩個人本座要殺，你們誰也攔不住！」

「是麼？」

簡簡單單的兩個字從萬界山上傳了下來，眾多修士渾身一震。

花界之主的雙眼也眯了起來，下意識的仰頭望去。

不知為何，萬界山上的迷霧開始漸漸散開，變淡，最後消失得無影無蹤。

在山巔上，正有一個身著白衫的修士負手而立，微風拂過，衣袂飄動，透著一股飄逸閒適的風采。

這無數年來，終於有人登頂萬界山！

林弈的目光一轉，掠過山腳下的眾多修士。

不知為何，望著山巔上的林弈，眾多修士都感覺到自己無比渺小，被林弈的目光一看，渾身上下似乎沒有任何秘密可言。

花界之主漸漸收起了笑容。

而在他旁邊的絕色女子，卻笑了起來。

一個恍惚，眾人便發現，山巔上的林弈早已消失不見。

眾人四下尋找，只見林弈已經來到了山腳下，站在花界之主的對面，相互對峙。

看到這一幕，眾人的呼吸都下意識的放輕了。

這場對決，擁有著非比尋常的特殊意義。

最後的結果，將直接決定今後諸天萬界的格局。

而且，這還是兩大花界之主的對決！

花界之主用一種看後輩的眼神，上下打量著林弈，點了點頭，道：「嗯，還不錯，看來你已經踏入不朽了。」

雖然眾人早就認為林弈必成不朽，但畢竟一個月的時間太短，眾人還是有些擔憂。

如今聽到這個消息，眾人心頭一輕，神色稍緩。

劍瘋子也輕舒一口氣。

己方能有兩位不朽，劍瘋子的底氣也足一些。

而且不知為何，面對花界之主這樣一個妖孽惡魔，劍瘋子總有一種說不出的壓力，讓他有些煩躁。

這種感覺，直到林弈現身之後才消失得無影無蹤。

花界之主見林弈不說話，便又笑了笑，道：「林弈，念及你是花界的人，如今又踏入不朽，本座給你一個機會，與本座共同執掌諸天萬界，如何？」

林弈只是靜靜的看著花界之主，不言不語，眼中帶著一絲絲嘲諷。

「哦，忘記提醒你一句，你可千萬不要像當年的那個女人，選錯了路，追悔莫及。」花界之主又道：「那個女人叫什麼來著，噢對，蕭雪。」

聽到這句話，林弈仍是不為所動。

但劍瘋子卻臉色一沉，眯起雙眼，似乎隨時都可能動手！

花界之主察覺到劍瘋子的異樣，笑著說道：「你不要緊張，當年蕭雪來找本座的時候，本座很欣賞她，只可惜……」

林弈側目，看向花界之主身旁的女子，問道：「你是『神荼』吧？」

「我叫芊芊。」

絕色女子遲疑了下，又道：「對不起，我沒能保住神荼的肉身。」

聽到這個消息，韓磊眼前一黯，心中嘆息一聲。

雖然神荼仙子早已隕落，但在韓磊心中，只要她的肉身還在，似乎她就永遠的活著。

「林弈，你敢無視我？」

花界之主的雙眼中流露出森然寒光，一字一頓的說道：「我再給你一次機會……」

「你的廢話，真的很多。」

花界之主話未說完，便被林弈無情打斷。

花界之主愣了一下，旋即仰天大笑，似乎聽到了這世間最有趣的話。

「林弈啊林弈，因果不朽這條路你走不通，玄黃不朽的位置又被旁人搶了去，你還剩下什麼？」

花界之主大笑道：「你的體內就只剩下了混沌血脈，你最大的成就，也無非是混沌不朽！本座清楚你的所有底細底牌，而你卻不清楚本座有什麼！」

「你不清楚，你也不懂。」林弈神色淡然，搖了搖頭。

花界之主冷笑道：「一個混沌不朽加上一個玄黃不朽，就想要跟本座斗？今天就讓你們看看，本座的真正底蘊！」

花界之主話音剛落，在其身後突然浮現出一片密密麻麻的星辰，一眼望去，約莫有兩千多顆！

每一顆星辰中，都散發著一股令人心悸的波動。

當這兩千多顆星辰滾滾而來時，山腳下的眾多修士神色大變，都感覺到了一種沉悶的窒息感。

「轟隆隆！」

一陣驚天動地，震耳欲聾的巨響。

兩千多顆星辰就在無數道目光的注視之下，全部炸裂，裡面走出來一個個修士，種族各異，面無表情，神色冷漠，但身上卻散發著與劍瘋子極為相似的氣息。

那是不朽的氣息！

「兩千多位不朽？」劍瘋子的瞳孔驟然收縮，忍不住倒吸一口冷氣，只覺得頭皮發炸。

劍瘋子怎麼都沒想到，在花界之主的身後，竟然是兩千多位不朽神靈！

這才是真正的諸天聯盟！

這才是花界之主真正的依仗！

兩千位不朽神靈對戰兩位。

實力懸殊的一場對決，甚至可以說是毫無懸念。

山腳下的眾多修士臉色蒼白，望著眼前這無比震撼的一幕，已經說不出一句話。

「本座才是諸天萬界唯一的神！本座掌控著諸天萬界每個界面、每個種族、每個生靈的命運！」

「本座就是命運法則！」

花界之主的每一個字落在眾人的耳邊，眾人的臉色都會慘淡一分。

眾多修士心中清楚，花界之主所言並沒有誇大，兩千多位不朽神靈所過之處，哪個界面，哪個種族能承受得住？

這樣的人，確實有資格掌控諸天萬界。

「呵……」

就在此時，突然有人嗤笑一聲。

在兩千多位不朽神靈氣息的鎮壓之下，所有人都噤若寒蟬，連劍瘋子手中的長劍都不再顫抖，這一聲嗤笑，顯得如此清晰，如此刺耳。

2065.第2065章 不朽戰屍





花界之主目光轉動，落在了林弈的臉上。

直到此時，花界之主才發現，即便他的身後站著兩千多位不朽神靈，林弈的神色依然沒有太大波動。

沒有驚訝，沒有慌亂，沒有恐懼。

不知為何，林弈的反映越淡，花界之主的心中便越發不安。

花界之主盯著林弈問道：「你笑什麼？」

林弈搖頭道：「我雖不知道何為命運，也不知道命運法則是否存在，但我卻知道，你不是命運，你也掌控不了諸天萬界的命運。」

花界之主冷笑連連，剛要反駁，卻聽林弈繼續說道：「你唯一能掌控的，無非就是你身後這兩千多具行尸走肉罷了。」

後面這一句話，引來一片嘩然！

兩千多位不朽神靈，竟然是花界之主煉化的戰屍？

別說是主宰，就算是劍瘋子都有些懵了。

不朽神靈若是隕落，失去生命，失去意識，就意味著旁人有機會成為新的不朽。

但眼前這兩千多位不朽神靈，分明散發著極為恐怖的法則波動。

他們不僅僅是肉身不朽，而且擁有意識，可以調動十成的法則之力！

怎麼會這樣？

「啪啪啪！」

花界之主拍著手掌，面帶笑意，點頭道：「不錯，不錯，你確實很聰明。」

花界之主這句話，等於承認了林弈的推測。

讓清羽道主等無數法則大主宰趨之若鶩的神座，實際上就是死亡之座！

當他們真有機會坐上去的時候，也是他們失去生命的時候。

「不，我沒有你聰明。」

林弈搖了搖頭，道：「諸天萬界從來就不缺少妖孽，更不缺少有想法，天賦資質超群的人。我這一生有幸遇到幾位，你算其中一個。」

在林弈心中，認為真正有天賦，有想法的修士，無非幾個人，星辰之主是其一，劍皇葉楓是其二，創造了涅槃焚天功的姜滅源是其三，蕭雪仙子是其四。

就連公孫卓在林弈的眼中，也只能算是半個妖孽。

林弈認為，自己還排不上號。

這倒不是林弈妄自菲薄，無論是星辰之主還是姜滅源，無論是劍皇葉楓還是蕭雪仙子，他們都是憑藉自己的領悟，憑藉那天馬行空般的想像力，開拓出一條前所未有的路！

他們是真正的先驅者。

星辰之主憑藉對星辰的觀察探尋，察覺到了三界外的世界。

姜滅源的修為境界雖然並不高，但若是按照他涅槃焚天功的本意，最後真的有可能犧牲掉三界眾生將天道煉化。

「呵呵。」花界之主輕笑一聲，眼中難掩傲色。

林弈繼續說道：「不朽神靈隕落之後，其他人就可以取而代之。但你卻利用了不朽境界上的一個漏洞，創造出了墓界的功法。你身後這些屍體雖然失去了生命，但卻擁有意識。」

「擁有意識的法則，旁人自然無法取而代之，所以……」

林弈指著那兩千多位不朽戰屍，沉聲道：「這些年來，在這兩千多種法則上，沒有一個新晉不朽。不朽路本沒有斷，而是被你切斷了。」

「很好，你還知道什麼，一起說來聽聽。」花界之主笑著問道。

林弈眼中掠過一抹嘲弄，淡淡的說道：「只可惜，世間沒有完美無缺的人，也沒有完美無缺的功法，你的墓界功法還是有漏洞。這些不朽戰屍雖然有你的意識，但他們畢竟不算是真正的生命。」

「一株擁有生命的大樹，被斬掉枝杈，來年便可以重新生長出來，但一個沒有生命的桌椅，斷掉一條腿，卻無法自己彌補，只能從別處拿來一條腿去修復。

聽到這裡，眾多修士漸漸明白了。

在墓界誕生之後，每隔一段時間，諸天聯盟便會暗中操控一場界面戰爭，正是因為花界之主需要大量的血脈和生命精元來修復他的戰屍！

但是，他的戰屍，為何會受傷，為何會有消耗？

只聽林弈說道：「想必最初，你只有萬界山上那千餘位戰屍，他們算不上真正的不朽，只是肉身不朽而已，無法調動法則。而這些年來，每當有人踏入不朽，你便會找上門將其殺害，以墓界秘術煉化為戰屍，用你的意識取而代之。」

「實際上，每一場界面戰爭的背後，都是因為你剛剛與一位不朽神靈大戰過，而其他戰屍需要療傷修復罷了。」

「命運不出，因果稱雄。你本身就是因果不朽，再有千餘位肉身不朽的戰屍幫助，新晉的不朽神靈哪個是你的對手。如此往復，你的實力便會越來越強，直到如今煉化出了兩千多具不朽戰屍。」

「至於一個月前的那場界面戰爭，是因為芊芊與你身後的兩千多位不朽戰屍大戰一場，一個月來，你才剛剛將他們修復完畢，便迫不及待的找來了。」

聽著林弈說出這段話，眾人的腦海中，才真正將諸天聯盟的形象勾勒出來。

「你說錯了一點！」

花界之主收起笑容，緩緩道：「最初本座只是想要建立一個不朽國度，與其他不朽神靈共同執掌諸天萬界！但是，有人不服，有人想要替代我！」

「呵呵呵呵……」

一陣陰森的笑聲從花界之主的口中響起，「既然他們不聽話，我就想辦法讓他們聽話，只有死人才永遠聽話！」

林弈憐憫的看著花界之主，輕嘆道：「這麼多年來，你自己躲在墓界的深處無比孤獨，沒有人陪著你，你的一切都沒有人跟你分享。無數個****夜夜，你只能自言自語，與這些冰冷的屍體作伴。」

「你是一個可憐的人。」

林弈最後這一句話，如一柄利刃深深的戳進花界之主的胸口。

花界之主的臉色變得極為難看，甚至有些猙獰。

再好看的臉龐，當五官扭曲在一起時，都會變得無比醜陋。

「不！」

花界之主眯著雙眼，低吼一聲：「我原本有芊芊，有芊芊陪著我！但是，在那一天，芊芊發瘋了，竟然也要背叛我！我親手將她打成重傷……」

花界之主甚至忘記自稱『本座』，可見此時他情緒波動之大。

花界之主長長的吐出一口氣，又笑了起來：「不過還好，她在這一世甦醒了，又重新回到本座身邊。」

芊芊站在一旁默然不語，眼眸深處流淌著一抹無人能懂的哀傷。

花界之主平復情緒，冰冷的目光掃過山腳下的眾多修士，又重新落在林弈身上，緩緩說道：「就算你知道這一切又有什麼用？今天，你們所有人都要死在這裡！」

兩千多位不朽神靈同時出手，誰可阻擋？

2066.第2066章 搬山



「等你們所有人埋骨於此，本座會繼續蟄伏起來，等待空缺法則新晉的不朽神靈，再出手將其煉化！」

「不管諸天萬界有沒有命運法則，等到本座煉化了所有不朽神靈，本座就可以化身三千法則，成為曠古爍今，空前絕後的第一人！本座就將成為命運！掌控諸天萬界的命運！」

幾乎沒有人質疑花界之主的話，如果一個修士，掌控著已知的所有法則，那他確實有資格掌控諸天萬界的命運。

而且最重要的是，根本沒有人能威脅到他的位置。

因為，三千法則的不朽之位，都被他一個人佔去了。

「命運，命運……」

林弈的眼中掠過一絲迷茫，輕喃道：「命運之說，害人不淺。」

「你說什麼？」花界之主皺眉問道。

林弈搖頭道：「你沒資格掌控諸天萬界的命運，因為，你連自己的命運都掌控不了。」

「呵呵呵呵……」

花界之主冷笑連連，諷刺道：「面對兩千多位不朽神靈，你還能如此淡定，林弈，你的內心確實很強大。」

林弈也笑了：「因為，你不懂。」

花界之主沒聽懂林弈這句話的意思，又是一聲冷笑：「本座很好奇，面對兩千多位不朽戰屍的同時出手，你拿什麼抵擋！」

話音未落，花界之主身後那兩千多位不朽神靈眉心幻化出一道道靈魂印記，萬界山周圍瀰漫著無比恐怖的法則波動。

兩千多種截然不同的法則在一具具不朽戰屍的手中凝聚出來，蓄勢待發。

兩千多位不朽戰屍出手在即！

劍瘋子的臉頰上已經開始淌汗，從不顫抖的手腕，此時也微微打顫，在兩千多種十成法則的壓力之下，就算是玄黃不朽也承受不住！

劍瘋子感覺自己面對的不是一個人，而是整個諸天萬界！

直到此刻，劍瘋子才真正體會到，當年蕭雪仙子面對兩千多位不朽戰屍的壓力。

更何況，蕭雪仙子還斬殺掉了兩位不朽戰屍！

「搬山術聽過麼？」就在這千鈞一髮之際，林弈突然問道。

別說是花界之主，就算是在場的眾多修士都愣了一下。

搬山之術在修真界是最普通的法術之一，搬山倒海，追星趕月這等能力，落在凡人的眼中都是無上神通。

但在場的這些修士大多都是主宰，這等小法術自然入不了眾人之眼。

就算是修為境界最低的雨晴和木小妖兩人，也都可以隨手搬來一座山峰。

誰都不知道，林弈此時提出這個問題的用意何在。

「哈哈哈哈！」

花界之主仰天大笑，難以置信的看著林弈，反問道：「你要用搬山術來抵擋兩千多位不朽神靈的法則殺伐？」

這聽起來實在荒唐，而且滑稽，就像是在說笑一般。

不料林弈點了點頭，很是認真的說道：「就是搬山術，你瞧。」

說著，林弈手指變換了一下，捏出一個法決。

眾人定睛去看，確實是搬山術無異。

但下一刻，眾人的耳畔傳來一聲巨響，猶如平地驚雷，整個虛空都在顫抖，彷彿要崩塌隕滅，如同末世來臨！

「轟隆隆！」

一片巨大的黑影掠過眾人的頭頂，帶著厚重的塵土，遮天蔽日。

包括花界之主在內，眾多修士都下意識的抬頭望去，緊接著，眾多修士的目光直了，瞳孔在收縮，嘴唇無意識的都在張大。

他們看到了一座山峰。

林弈並沒有說笑，他用的確實是搬山術。

不過，林弈搬來的這座山峰在諸天萬界有個名號，叫做……萬界山！

「轟！」

伴隨著一聲巨響，眾多修士的心臟都跟著劇烈顫抖了一下，差點跳出胸膛。

萬界山重重的落在了那兩千多位不朽戰屍的中間，塵土飛揚，氣浪滾滾而來，幾乎令人窒息！

萬界山太大了。

這樣一座山峰砸下去，若非花界之主反應極快，從最初的震驚中清醒過來，控制著眾多不朽戰屍四散逃去，恐怕兩千多具不朽戰屍都會被砸成肉泥！

就算是不朽神靈，在這萬界山之下，也孱弱的宛如一隻螻蟻，連血肉都沒有機會迸濺出來，就被埋在了山底之下。

只是轉眼間，兩千多具戰屍就只剩下了數百位。

在場的眾多修士都看傻了眼，沒有歡呼，沒有雀躍，眼中只剩下了震撼。

有的主宰拚命的晃了晃頭，回頭看了一眼，發現萬界山確實從他們身後消失不見了。

此人不肯相信，又揉了揉眼睛……

數百位的不朽戰屍站在一起，原本也是足以令諸天萬界都為之顫抖的力量。

但如今，在那高聳入雲，壁立千仞的萬界山面前，數百位不朽戰屍顯得如此渺小。

花界之主在眾人的目光中，顯得是如此孤獨無助，甚至……有些可憐。

就在他躊躇滿志，無比自信的率領兩千多位不朽戰屍，想要將眾人一網打盡之時，卻遭遇到了這種近乎毀滅性的打擊。

眾人能想像得到花界之主此刻的心情。

一個曾無數次午夜夢迴中幻想的不朽國度，就在這一個小小的搬山術下，轟然倒塌。

搬山術，砸碎的不僅僅是一千多具不朽戰屍，也砸碎了這些年來，花界之主幻想出的一個美好夢境。

「你沒資格掌控諸天萬界的命運，因為，你連自己的命運都掌控不了。」

想起林弈說出這句話時的隨意和自信，眾人如今才真正明白。

如果這萬界山瞄準的不是那兩千多具戰屍，而是花界之主，他躲得過去麼？

劍瘋子長長的吐出一口氣。

直到此時，劍瘋子才發現，不覺間自己竟然出了一身冷汗，渾身濕透。

劍瘋子乾脆收起了隨身長劍，退到人群中。

眼前的局面，已經根本不用他插手。

林弈，已經達到了一種所有人都想像不到的境界。

花界之主艱難的問道：「這是什麼？」

「搬山術啊。」

「搬山術？」花界之主張了張嘴，一句話在嘴邊打了個轉兒，愣是沒有說出口。

搬山術有搬萬界山的麼！！！！

林弈笑道：「你看，我就說你不懂。」

花界之主在林弈的面前，好像一個求知而不得的孩童，一臉茫然。

2067.第2067章 抹殺！





花界之主是不懂。

他不懂，林弈究竟達到了什麼境界。

他不懂，為何搬山術到了林弈的手中，會直接將萬界山搬了出來。

他更不懂，林弈為何可以輕輕鬆鬆的抹殺掉這麼多的不朽神靈。

花界之主不但不懂，而且不甘心。

潛心謀劃這麼多年，三千法則都已經掌握了兩千多，如今卻被林弈毀掉大半，這口氣怎麼嚥得下去？

不論如何，花界之主都想要最後一搏！

只要殺掉林弈，就算只剩下他自己一人，花界之主也有足夠的把握將劍瘋子斃掉。

如此一來，他依然是諸天萬界的最強者！

方才的搬山術雖然恐怖，但花界之主不相信林弈可以無限制的釋放，這樣震撼的秘術，對修士的消耗必然極大。

此時的林弈看上去神色如常，很可能是外強中乾！

不能給林弈喘息之機！

「殺！」

花界之主低吼一聲，身形向後暴撤，意念一動，身後那數百位不朽戰屍衝了上去。

花界之主做出這樣的應對，一共有兩個圖謀。

一，雙方距離本就不遠，以不朽神靈的爆發瞬息即至，就算林弈還能搬運萬界山，林弈總不會朝著自己的頭頂砸下去。

二，利用數百位不朽戰屍對林弈的衝擊，或許能尋找到林弈的破綻，他躲在後面發動致命一擊！

不得不說，在這電光火石間，花界之主能想到這樣的應對之法，已經算是難得。

但林弈只是笑了笑，輕嘆一聲：「你還是不懂啊。」

只見林弈伸出手掌，從右向左，就在身前的虛空輕輕一抹。

這個動作看上去如此的輕鬆隨意，就像是在拭去什麼灰塵一般。

下一刻，所有人看到了比搬運萬界山還要恐怖震撼一萬倍的一幕！

隨著林弈這麼輕輕一抹，數百位衝過來的不朽戰屍，竟然全部僵在原地。

有一部分不朽戰屍的頭顱，就像是被人直接摘掉一般，從脖頸上消失不見，甚至連血脈都沒有來得及噴湧出來。

有些不朽戰屍的身形略顯高大，胸膛的部位，詭異的出現了一條空白，肉身被分割成兩半，中間的距離正是一個手掌的大小！

整個虛空彷彿是一面鏡子，數百位不朽戰屍靠在上面就如同灰塵一般，林弈的手掌從這面鏡子上擦拭過去，便在上面留下了一道痕跡。

運氣差的不朽戰屍，頭顱被林弈的手掌直接抹沒了。

運氣好一些的不朽戰屍，肉身也硬生生被分割成兩截。

抹殺！

這是真正的抹殺！

不論你是不朽戰屍，不論你領悟了什麼法則，林弈的手掌擦拭過去，便毫不講理的將你的痕跡從這個虛空中抹殺得乾乾淨淨！

這已經超出了任何法術、秘術、法則運用的範疇。

花界之主瞪大了雙眼，臉色煞白，難以置信的看著眼前這無比詭異的一幕。

在這一刻，花界之主真正感到了恐懼和絕望。

這是一種什麼能力？

「死吧。」

林弈嘴唇輕啟，輕輕吐出兩個字。

剩下的那些不朽戰屍的肉身、頭顱全部爆裂，屬於花界之主寄生在其中的意識也煙消雲散，這些不朽戰屍徹底的隕落了。

法則大主宰才有能力做到言出法隨，但這一次，林弈再度讓眾人見識到了什麼才是真正的言出法隨。

一言既出，可定不朽生死！

從花界之主亮出最後底牌，兩千多位不朽戰屍殺氣騰騰而來到如今，滿打滿算林弈也不過出手兩次，說了兩個字而已。

但花界之主的底牌，卻已經不復存在。

雖然有芊芊站在身旁，但花界之主知道，他已經失去了一切。

花界之主孤零零的站著原地，彈指之間，彷彿蒼老了許多。

韶華已逝，白髮生，伊人雖在，心已遠，繁華轉頭，盡成空。

花界之主真的老了。

花界之主的容顏，一度讓眾人忽視掉他的年紀。

此時，眾人才恍然發覺，花界之主幾乎算得上是諸天萬界活得最久的修士。

在花界之主的身上，眾人感受到了一種遲暮之氣。

所有人都知道，這個掌控了諸天萬界無數年的蓋世梟雄，已經到了窮途末路。

「為什麼？」

花界之主的聲音也變得有些沙啞，有些滄桑，甚至就連那雙原本清澈明亮的雙眸，此時都變得有些渾濁。

林弈不答，只是靜靜的看著眼前這個老人。

花界之主似乎想到了什麼，又問道：「在萬界山的山頂，你究竟得到了什麼？」

「上面什麼都沒有。」

林弈搖了搖頭，道：「萬界山，本身就是一件兵器。」

說著，林弈心中一動，萬界山便在無數道目光的注視之下，不斷的縮小凝聚，最後沒入林弈的眉心之中。

這一幕已經足夠駭人。

但見識了之前林弈的出手，眾人已經見怪不怪。

「兵器？」

花界之主偏了偏頭，似乎無法理解林弈的意思。

林弈的掌心中多了一柄劍，與幻滅劍極為相似，但細節上卻有著諸多不同。

「這柄劍實際上是由幻滅劍、絕命筆、盤龍索融合而成，這才是它本來的形態。」

林弈左手又多出一柄巨斧。

「這柄斧子的最初形態，也是由開天斧、無量鐲、太虛聖袍融合而成，只是，如今還少了一件袍子，正穿在你身上。」

「太虛聖袍確實在我身上。」

花界之主點頭道：「當初你在萬界山一戰時，我便隱約感受到，先天至寶的秘密可能被你發現了。但，當時我並未在意，而且，芊芊正好找上了我。」

林弈看著芊芊，含笑點了點頭。

從某種程度而言，正是由於芊芊的出現，才讓林弈有時間達到如今的境界。

花界之主心中一動，目光閃爍了下，似乎多了一絲活力，突然問道：「我有太虛聖袍在身，你傷得到我麼？」

林弈也不說話，只是似笑非笑的看著花界之主。

看到林弈的笑容，花界之主眼前一黯，也嘲弄的笑了笑：「這個問題，我不該問的。」

雖然當初花界之主穿著太虛聖袍，從萬界山上僥倖逃回來，但萬界山上的是平衡法則。

而如今，林弈不必主動去攻擊花界之主，只需要將『玄黃』法則注入太虛聖袍中，花界之主就要粉身碎骨！

2068.第2068章 締造與毀滅





花界之主解下太虛聖袍，親自遞到林弈的面前。

林弈微微一笑，目光閃爍了下，太虛聖袍便隨著開天斧直接沒入左眼之中。

花界之主就站在林弈的對面，可以清晰的看到，林弈左眼中正發生著神奇的變化。

太虛聖袍正在向開天斧靠攏，磨合，融入其中。

融合的過程，實際上，就是林弈領悟『混沌』法則的過程。

而林弈的右眼中，倒懸著一柄鋒芒凌厲的長劍，眉心隱隱有威壓厚重的山峰閃現。

看到這一幕，花界之主知道，林弈沒有欺騙他。

六大先天至寶，在最初本就是兩件神兵。

花界之主自知罪孽深重，難逃一死，便看著林弈說道：「能給我一個答案麼，我想死得明白。」

眾多修士也都在看著林弈，目光中隱有期待。

所有人都好奇，林弈的身上究竟發生了什麼，他為何會達到這樣一個難以揣測的境界。

難道在不朽之上，還有其他境界？

「先天至寶既然名為先天至寶，就是先於諸天而生。佛祖在他的手札之中，便曾推演過，先於諸天的世界究竟是什麼樣的。」

「三千道藏中曾有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萬物。實際上，原本沒有諸天，也沒有萬界，甚至我們腳下這片星空中都沒有生命。最初，這只是一個原始宇宙。」

所有人都在靜靜的聽著林弈說起這段最原始的記憶，眼前彷彿浮現出了一個原始宇宙的形態。

它簡單、純粹、沒有生命、混沌迷濛。

林弈繼續說：「隨著時間的推移，這個原始宇宙衍生出了第一個法則，也就是三大先天法則之一的締造法則！」

三大先天法則，締造法則！

這兩個陌生的詞語，讓眾人都露出驚異之色。

「締造法則雖然沒有生命，沒有意識，但它卻憑藉著本能去創造萬物，最開始，締造法則只能創造出最簡單，沒有生命的東西。於是，在這個原始宇宙中，開始有了山川河流，有了風雨雷電……」

「與之伴隨，自然也開始衍生出一些其他法則，陽之法則，光之法則，生之法則、空間法則等等。」

聽到這裡，眾人發現，這些法則似乎漏了一半。

林弈的聲音繼續響起：「隨著這些法則的完善，締造法則開始孕育生命，從最簡單的生命開始，到最複雜的生命，各種各樣，種族繁多，比如今萬族林立更加繁榮，生機勃勃，演繹了一段看似壯闊輝煌的先天文明。」

「但是，這段文明終究是畸形的。有陽沒有陰，有光沒有暗，有生沒有死，有空間沒有時間……萬物不會消亡，沒有生老病死，這看似美妙，但原始宇宙的空間是固定的。隨著締造法則不斷創造萬物，終有一天，原始宇宙會膨脹，直到最後爆炸！」

多寶胖子小聲道：「這麼玄乎，我咋沒聽懂呢？」

韓磊翻個白眼，道：「多簡單，你只吃不拉，肚皮不就撐爆了。」

話糙理不糙，林弈笑著點點頭，又道：「出於自然的衍變，原始宇宙為了生存下去，衍生出了第二種先天法則——毀滅法則！」

「締造法則的本能就是不斷的創造，而毀滅法則存在的意義就是不斷的毀滅，毀滅萬物，毀滅生靈。兩種先天法則針鋒相對，締造法則衍生出陽之法則，光之法則，生之法則、空間法則，毀滅法則便衍生出陰之法則，暗之法則，死之法則，時間法則。」

「不可否認，毀滅法則的出現，確實讓這個原始宇宙變得更加完善，豐富了三千法則，暫時解除了原始宇宙因不斷膨脹而可能滅亡的危機。但與此同時，毀滅法則的出現，也帶來了另外一個巨大危機。」

「隨著時間的推移，兩大先天法則的衝突加劇，三千法則雖然豐富，但卻極不穩定，陰陽沒有交替，生死沒有輪迴，空間與時間無法融合……」

「這種衝突最後上升到一個極限，就是締造法則和毀滅法則的對決與碰撞！」

眾人早已聽得入神，甚至忘記了呼吸。

林弈停頓少許，說道：「締造法則凝聚成一柄斧子，而毀滅法則凝聚成劍。」

說到這裡，林弈的左手持斧，右手握劍。

眾多修士的目光情不自禁的落在這一斧一劍上，心中的迷惑，漸漸解開了。

林弈輕輕嘆息一聲：「兩大先天法則的碰撞，對於萬物眾生是一場從未有過的浩劫，無數生靈，奇珍異寶都被席捲湮沒，沒有任何生命能倖免於難。那一段波瀾壯闊的先天文明，也就此終結。」

林弈將手中的斧劍輕輕撞擊一下，火星四射，周圍的虛空都在顫抖，似乎是在恐懼。

只是這麼輕輕一碰，在場眾人便感覺心臟撲通一下，頭皮發炸。

連花界之主、劍瘋子這樣的不朽神靈，都湧起一陣心悸之感！

林弈道：「你們或許無法想像當初這一斧一劍碰撞，怎麼會毀滅掉一個文明，但，就連原始宇宙，都險些因為這場碰撞而粉身碎骨！這次碰撞，至今仍留下了痕跡。其實……你們每個人都見過。」

「是諸天萬界！」林思君突然說道。

林弈笑著點頭道：「不錯，正是由於這場碰撞，才將這個原始宇宙強行炸開，分割成了一塊塊，也就是如今的諸天萬界。界面與界面之間的縫隙，實際上，就是當年那場浩劫留下的裂痕，至今無法癒合。」

劍瘋子眼中難掩震撼，輕喃道：「這場碰撞的結局，就是萬物眾生毀滅，先天文明終結，這一斧一劍也碎裂成了六件先天至寶。」

「阿彌陀佛。」

龍樹尊者恍然大悟，沉聲道：「如此說來，不是先天至寶無法發揮出法則之力，而是我等領悟的法則，根本無法調動裡面的先天法則而已。」

「正是如此。」林弈點頭。

突然間，眾人意識到一件事，目光轉向林弈。

既然林弈可以將六大先天至寶融合，這意味著他已經領悟了這兩大先天法則！

花界之主露出一個苦澀的笑容：「方才你用的是什麼法則？」

「毀滅。」林弈淡淡的說道。

毀滅法則凌駕於三千法則之上，存在的意義就是毀滅，又豈是眾多不朽戰屍所能抵擋的。

2069.第2069章 命運！





「由於兩大先天法則的碰撞，造成一場毀滅性的浩劫，原始宇宙再度進化，衍生出了第三種先天法則——平衡法則！至此，原始宇宙開始進入諸天萬界的文明時代。」

「有了平衡法則的存在，陰陽可以交融，光暗會有交替，生死開始輪迴，時間和空間有了交錯，三千法則不但豐富起來，而且變得穩定。諸天萬界的文明於廢墟之中涅槃重生，變得更加成熟，開始了漫長而又艱難的演化。」

「平衡法則一直都在萬界山上，而另外兩大先天法則由於殘缺不全，又衍生出了兩種法則，也就是三千法則中的混沌和玄黃。」

聽到這裡，眾人心中的大部分疑惑都已經解開，但仍有些許不懂之處。

比方說，萬界山是怎麼形成的？

又比方說，林弈究竟是怎麼知道這些事的，難道只是憑藉自己的揣測？

似乎看出眾人心中的疑惑，林弈繼續說道：「萬界山之所以堅不可摧，一方面是因為平衡法則的存在；另一方面，萬界山，是那場大戰殘留下的無盡血肉屍骸，無盡奇珍異寶才鑄造凝聚出來的！這座山峰，不但蘊含著平衡法則，也承載著那一段波瀾壯闊的先天文明！」

「當我踏上萬界山巔，領悟到十成的平衡法則，透過埋骨於萬界山上的無數先天生靈的雙眼，我才得以見證先天文明的輝煌和璀璨。」

沒有人可以征服萬界山，就算是千餘位不朽神靈也不行，就是因為，他們腳下踩著的，曾是一世無比輝煌燦爛的文明啊！

一切迷惑都已解開。

但對於花界之主，還有最後一個心結。

這個心結羈絆了他的一生，甚至讓他變成了另外一個人，可以數典忘祖，忘恩負義，喪盡天良……

「諸天萬界有命運法則麼？」花界之主終於問出了這個問題。

看著花界之主期待盼望的眼神，林弈點了點頭：「有。」

如果在拿到太虛聖袍之前，林弈都認為，命運之說，只是佛祖的臆測。

但如今，林弈的左眼中，太虛聖袍已經與開天斧融為一體。

三大先天法則，林弈已經全部掌控！

就在無數道目光的注視下，林弈的左眼、右眼、眉心中，代表著三大先天法則的兵器漸漸接近。

一斧一劍本是針尖麥芒，但在萬界山的平衡之下，三者卻從相互接觸，到最後融為一體。

完美融合，互不牴觸。

當林弈的靈魂沒入其中時，就在林弈的眉心處，迸發出一團無比璀璨奪目的光暈，迅速擴散，籠罩著整個諸天萬界！

一斧一劍一山消失不見，留下的只有一個晶瑩剔透，閃爍著神秘光華，擁有無數個切面的琉璃晶體，嵌入林弈的眉心中，彷彿是世間最美麗的瑰寶。

三大先天法則融合，就是至高命法則——命運！

此時此刻，林弈甚至可以看到每個界面的氣運，可以決定每個生靈的生死，甚至……可以感受到諸天萬界的情緒！

那是一種喜悅的情緒。

這個原始宇宙終於有了一個真正的主人。

林弈成為了諸天萬界唯一的掌控者，與此同時，也意味著諸天文明的結束，開啟了第三世文明。

實際上，由於平衡法則的出現，諸天文明比先天文明更加成熟。

但不可否認，諸天文明也存在著各種各樣的問題。

林弈的身形緩緩升空，體內散發著一種無形卻強大無匹的力量，牽引著諸天萬界向中間靠攏。

「轟隆隆！」

伴隨著一陣陣驚天動地的巨響，界面與界面之間的距離拉近，最後融為一體，天衣無縫！

原始宇宙在經歷了締造與毀滅碰撞之後，分割成萬界，如今再度回歸一體。

那一次浩劫留給原始宇宙的傷痕，如今終於癒合。

一個更加成熟、完善、輝煌、燦爛的文明大幕，已經緩緩拉開！

這個文明有俠肝義膽，有豪情壯志，有熱血激昂，有一往無前，林弈將帶領這個文明走向前所未有的巔峰！

花界之主神色迷茫，問道：「命運，命運，究竟是什麼？」

林弈看向已經鬚髮花白，垂垂老矣的花界之主，淡淡的說道：「一念之間，命有命無，運起運落，是為命運。」

「我懂了。」

花界之主眼中一抹釋然，嘲弄的說道：「我後半生機關算盡，以為執掌因果，雄霸諸天，沒想到，終究還是抵不過命運的抉擇。」

命運不出，因果稱雄，命運現世，因果避退。

就在此時，芊芊來到花界之主的身旁，看著不遠處的林弈輕聲說道：「留他一個全屍吧。」

「好。」

林弈點了點頭。

一念之間，花界之主隕落，平靜的倒在了芊芊的懷中。

花界之主眼中最後的世界，就是芊芊的容顏。

芊芊緊緊摟著花界之主，手掌輕輕摩挲著那張英俊的臉龐，細語呢喃著：「放心，我會永遠伴著你，再也不會離去。」

看到這一幕，眾人搖頭嘆息，心中唏噓不已。

這一對兒男女，當年必定有著一段刻骨銘心，百轉千回的感情，他們之間不是簡單的愛與恨。

沒有人主動去問，因為，沒有人再忍心傷害這個女子。

芊芊抱著花界之主的屍體，就這樣在眾人的注視下轉身離開。

那略顯單薄的身影，有些孤獨，有些落寞。

沒有人知道她要去哪，也沒有人去問，或許，他們兩個人在一起，就是整個世界。

屬於他們的世界。

……

林弈此時的心情，並不平靜。

當領悟命運的那一刻，林弈也明白了很多事。

林弈的資質不如星辰之主，不如劍皇葉楓，不如姜滅源，不如蕭雪仙子，甚至都比不過林思君。

但最終，卻是他領悟了三大先天法則，並且融為一體，成就命運。

原因何在？

如今從頭回望，林弈才恍然發覺，他的道，與這個原始宇宙的衍變幾乎完全重合！

星辰之體和不滅劍體的不斷衝突，就如同締造法則和毀滅法則的碰撞，彼岸真身的出現，平衡了這種衝突，就如同平衡法則的出現，完善了諸天萬界。

星辰之體蛻變為混沌法則，最後成為締造法則。

不滅劍體蛻變為玄黃法則，最後成為毀滅法則。

彼岸真身蛻變為因果法則，最後成為平衡法則。

林弈一路修道而來，實際上，就是整個原始宇宙的衍變過程！

兩者的脈搏越來越近，直到達到一種完美的共鳴。

當林弈走到這條路的盡頭，便與諸天萬界徹底的融為一體，成為了諸天萬界的掌控者。

這就是命運的選擇。

2070.第2070章 後記





百年之後。

三界。

在一處峰巒疊翠的山間，綠水環繞之下，雜亂無章的坐落著幾十幢簡單的木屋，中間沒有柵欄，遠遠望去，好似一個村落。

在村口，幾位男子正圍坐在一堆篝火旁，每人手中都拎著壇烈酒，開懷暢飲，好不快活。

「有酒無肉，有酒無肉啊。」一個敞著胸口的大漢大聲抱怨著。

「有我們陪著你飲酒還不知足。」說話的人身著一襲暗金色的衣衫，目若朗星，雙眸中閃爍著神秘的光華。

「烈，這麼多年過去，你性子還是這麼急。」一位白衫男子搖頭輕笑。

此人極為英俊，劍眉入鬢，整個人透著一股無所不摧的鋒芒。

「楓。」

就在此時，旁邊一位絕色女子緩步走來，小腹微微隆起，明顯懷有身孕，臉上掛著幸福的笑容，輕聲喚道。

「哈哈，宓妃來了，怎麼，要討一碗酒喝麼？」戰烈笑道。

「你呀，宓妃現在這樣子哪能飲酒。」穿著暗金色長衫的男子搖了搖頭。

戰烈笑道：「羅星，你是不知道，誅魔戰天那些年，宓妃都沒笑過，整天冷著臉，別說開她玩笑，連跟她說話都不敢啊。」

宓妃臉頰一紅，輕啐道：「哪有你說得那麼嚴重。」

白衫男子回身，滿眼寵溺輕輕的摟過宓妃，臉頰貼在宓妃的小腹上，仔細聆聽著。

「剛才聽到烈喊著有酒無肉，要不要我去弄點？」宓妃問道。

「不必。」

白衫男子搖頭道：「有人去打獵了，估摸著快回來了，到時候你也嘗嘗。」

「看，回來了！」戰烈指著外面叫道。

只見村落外不遠處，一位男子目光銳利，猶如兩道閃電，肩上扛著一頭吊睛白額虎，雙手各拎著幾隻飛禽，大步流星的趕來。

「哇，收穫不小嘛。」戰烈故作驚訝的說道。

男子將肩上的白額虎摔在地上，將手中的飛禽甩向大漢，口中罵道：「就你話多，趕快烤上，老子餓死了。」

戰烈大笑一聲，伸出雙手，摸出柄長刀，幾下就將那白額虎皮拔了下來，掏出內臟，洗淨，從身旁摸出一桿大槍將這白額虎串起來，放在篝火上烤。

白衫修士從地面上拿過一隻死透的飛禽，看著上面插著的一支箭，苦笑道：「若是被外面的人知道，堂堂大羿神王居然拿天誅弓、地滅箭去射飛禽，不知道他們作何感想。」

「嘿！」

男子目光掃向正在興致勃勃燒烤的戰烈，笑道：「這傢伙也好不到哪去，拿著葬天槍烤肉呢。」

「喂喂，葉楓，把你那柄破劍拿出來，在這肉上劃幾道，熟的快些……」

白衫修士莞爾一笑。

……

村口熱鬧，村裡更熱鬧，一群孩子正追逐打鬧，五六歲的有，十幾歲的也有。

還有的孩童剛學會走路，口中咿咿呀呀的，笨拙蹣跚的走著，結果一不小心，撲通摔了一跤，小嘴一撇，就要哭出來，惹來一陣善意的笑聲。

旁邊跑過來一個女子，有些心疼的將孩童扶起，打掃著身上的灰塵，伸手將孩童抱起來，慢慢悠著，哄著說道：「小石頭不哭，乖。」

女子雖是婦人打扮，卻難掩身上的溫婉氣質，微微一笑，還露出一對兒虎牙，有些俏皮。

「呀呀呀！」

孩童被母親抱起來，反而不哭了，叫喊著要掙脫母親的懷抱。

「婉兒，讓他去玩吧，三界的男兒摔幾次無妨。」

一位男子臉若刀削，面容剛毅，緩緩走來，輕聲說道。

女子回頭嗔怪的瞪了男子一眼，輕哼道：「小石頭，你不疼兒子，我還疼呢。」

男子指著女子懷中的孩童，苦笑道：「你叫他小石頭，就別這麼叫我了，怎麼說我都是他爹。再說，這都多少年過去，輩分怎麼也得漲一漲……」

「漲什麼漲！」

女子嬌叱道：「都是小字輩兒的，他是，你也是，還有，還有小林子。」

「呃……」

……

「啊……嚏！」

不遠處的山巔，一位臉龐清秀，眉宇間帶著些許書生氣的白袍男子打了個噴嚏。

「堂堂的宇宙掌控者，不會著涼了吧？」旁邊的一位美豔無瑕的綠裙女子打趣道。

白袍男子輕咳兩聲，掩飾尷尬。

另一位白衣如雪的女子看到男子的模樣，忍俊不禁，莞爾一笑。

「爹爹，爹爹！」

就在此時，三人身後傳來一陣稚氣未脫的叫喊聲，清脆悅耳。

三人回頭望去，只見一位五六歲的孩童正氣喘吁吁的跑過來，鼻尖上滲著汗珠。

「晴姨好，木姨好。」

孩童來到三人近前，先是脆生生的喚了一聲，乖巧無比，討人喜歡。

兩位女子都是含笑點頭，眼中難掩對這孩子的喜愛。

孩童這才上前扯著白袍男子的衣角，一臉委屈，嘟嘴說道：「爹爹，你看，這只白鳥死了，好可憐。娘親說，你能將它救活，你救救它好不好。」

孩童的懷中抱著一隻巴掌大的白鳥，臉上隱有淚痕，明顯是剛剛哭過，此時正滿懷期待的看著白袍男子。

這只白鳥倒不是出了意外，只是壽元已盡。

白袍男子揉了揉孩童的腦袋，微笑道：「這是生老病死，本就是自然常態，爹爹也沒辦法出手干預的。」

「噢。」

孩童應了一聲，垂下頭，眼中滿是失望，看著懷中的白鳥，竟又開始默默垂淚。

這一幕，看得山巔上的兩位女子一陣心疼。

綠裙女子一把將那孩童摟過來，抱在懷中，柔聲哄道：「別哭，別哭，別聽你爹胡說八道。」

話音剛落，綠裙女子回頭瞪了白袍男子一眼，凶道：「你這呆子哪那麼多藉口，復活個小獸又不打緊，少廢話！」

「就是。」白衫女子也道：「看這孩子哭的，你這當爹的也不心疼。」

白袍男子大汗，連忙說道：「剛才爹爹是逗你呢，莫哭莫哭。」

說著，白袍男子指尖探出一縷淡淡的流光，沒入那白鳥體內。

白鳥在孩童的懷中渾身一震，竟活了過來！

「呀！」

孩童滿臉驚喜。

白鳥掙開孩童的懷抱，振翅高飛，回頭望著山巔上的孩童，不斷的鳴叫，似乎是在感謝。

孩童破涕而笑，一蹦一跳的朝來時的方向奔跑著，一頭紮進一位美豔婦人的懷中，指著天空中高飛的鳥兒，笑喊道：「娘親，你快看，它飛得好高。」

美豔婦人笑著點了點頭。

似乎察覺到兩道灼熱的目光，美豔婦人抬頭，正看見白袍男子含笑望著她。

「憐兒妹妹，快過來，就等你啦。」

不遠處，綠裙女子笑意盈盈，正向這邊招手……

              本書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