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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中*,鄉村野事

第一章 入地府,得見土地

我毫不猶豫的點頭,說我要去。為了救小鬼頭,此時容不得我多想,更何況我是鬼差的身份,又何必懼怕地府?只是雲山不知道罷了。

雲山點了點頭,對我說,你此去要經過七個地方,第一土地廟,你需要闖過土地公公的核查,第二是黃泉路,路上上不見日月星辰,下不見土地塵埃,最要小心厲鬼襲擾。第三則是迷魂殿,此殿的詭秘聽名字便知,你要堅定本心,勿要被幻想迷惑。

第四是惡狗山,漫山遍野皆是惡狗,心中正直者,自可走過,若不是則會被惡狗撕咬。第五是金雞嶺,入內後會遭遇雞禽類圍攻,其中鐵嘴和禿鷲的嘴有過之而無不及,一爪子就可以讓你皮開肉綻,深入五臟六腑,定要小心。

第六則是望鄉台,此處回望家鄉,有諸多惡鬼徘徊不願離去。第七奈何橋,踏過奈何橋,萬事皆成空,你萬不可過那奈何橋,取了你要的東西,便回來。

這些我都一一點頭,其實心中不以為然,若不是酆都只容鬼魂通過,陽間鬼差不聽召喚不得擅入地府。而我又沒去過地府,又何須這麼麻煩跑到這裡來。

只是黃泉水終為地府之物,能否帶出尚未可知,本想讓玄癲助我一臂之力,現在看來,卻是只能靠自己了。

之後,雲山又給了我一個白色瓷瓶,說此物可裝你要的東西。我接過後,問他什麼時候能夠送我去。他說不急等天黑。

我在禪房中坐等,吃了些東西,又修煉了一陣保持最佳狀態。

天色漸晚,夜幕降臨,雲山忙完了事情,到了禪房,點上一盞長明燈,取過地藏菩薩佛像,最後又叮囑我,天亮前一定要回來。

其實他不說我也知道,生魂不能再陰間過太久,不然雞一叫,就會迷失回來的路,便是我這等陽世鬼差也不例外。

真到了那個份上,我只能厚著臉皮去找范謝將軍送我回來了,不過那就要多上好多麻煩。

雲山說我會幫你守著長明燈,凡事小心,到了黃泉路一切都只能靠你自己了。

我點頭謝過,說開始吧。然後就躺下身子,凝神進入冥想狀態,讓魂魄離體。等我魂魄出來之時,雲山還有些驚訝,顯然他不解我為什麼這麼快就魂魄出竅了。

雲山面色嚴肅,讓我靠近佛像,而後他口中念地藏菩薩本願經,一陣低沉的聲音從他口中傳出,讓我覺得頭腦有些昏昏沉沉的,視線變得有些模糊,在朦朧之中我看到地藏王菩薩坐下的那隻啼聽彷彿活了,它緩緩起身,然後長著大口向我撲來...

我一聲驚呼,眼前驀地一黑,再睜開眼時,已經身處一片黑暗的空間中,四周霧濛濛的,視線範圍只有幾米開外。

在我視線範圍的盡頭,似是存在著一座建築,露出了牆面。想必這就是第一站,所謂的土地廟了。

俗話說的好,別拿土地不當正神,人死之後第一個要見的便是土地爺張福德。

人死魂入酆都裡,地府門前有土地。人的魂魄在從酆都進入地府前,都會路過土地廟,由他登記在冊,查看是否是壽終正寢,陽壽已盡,然後分別指引兩條路,一個是該死之人前往十殿閻羅所在,經審之後再做定奪。

但如果是冤死之魂,便會原路遣返,在陽間呆夠了時辰再回來。所以這世間會有如此多的孤魂野鬼,不是他們不想投胎而是投不了胎。

我緩步走過去,抬頭看到門前牌匾上書土地廟三個大字,兩旁掛著一副對聯。

左邊:吾若有靈,也不至灰土處處堆,筋骨塊塊落。

右邊:汝休妄想,須知道勤儉般般有,懶惰件件無。

橫劈為空。

我看的有趣,發現這是一副諷刺的對聯,意思是告訴來的鬼魂,我不是不存在,但也保不了你們什麼,主要還得靠自己,不讓整天痴心妄想去拜神求佛,那都沒用。

咳,正當我思考的時候,門前傳來一聲輕咳。我抬眼望去,就見一個身材佝僂拄著一根黝黑枴杖,鬚髮皆白的老者,面容慈祥和藹,看著我的眼神卻很淡漠。

他另一隻手背在背後,見我抬頭看他,就拿了出來,手中有一個小本子,模樣倒不是線裝,而是那樣的本子,不知道是哪家生產的,這要是傳出去肯定比做什麼廣告都好。

土地爺都用你家的本子,那你還不發了?

「見過土地爺爺。」我遲疑片刻,學著古代抱拳行了一禮,跟土地爺問好。

「姓名?」土地爺沒有搭理我,而是問道。

我一怔,旋即解釋,土地爺,我還沒...。

姓名!土地爺見我沒有回答,臉色沉了沉,又問道。

我擺手說,不是,您聽我解釋…。

好你個膽大的小鬼,本土地問你姓名,你難道聽不懂嗎?莫非不想投胎轉世了?土地公公煞有介事的帶著威嚴喝斥我。

我無言,只得如實報來,葉楓。

籍貫?土地爺又恢復了冷漠,繼續問道。我一一作答,然後靜立不語。

土地爺查了一陣,沒有任何表情,合上本本自語說又一個枉死的。然後斜眼看著我,說小子,你時辰還不到,回去吧,等個幾十年後再來。

我終於找到了個說話的機會,忙道土地爺,我並沒有死,只是魂魄出竅來地府辦點事,您給我指條路,哪裡是通向黃泉的?

土地爺一聽就笑了,好像是聽到了什麼可笑的事情,他說,你這娃娃不是跟我老人家開玩笑吧?到地府來辦點事?你以為你是孫猴子啊?

我聽得身體一震,就問他,孫大聖真的存在?他一副看白痴的模樣說,不存在。

我一陣憋屈咕噥道,那您老人家還那樣說。

土地爺說,他閒來沒事,就看了看陽間的幾本小說,以前有人燒給他的,就是把他寫的太不堪了,那個作者還被他坑了一頓,陷入迷魂殿好幾百年才出來。

我聽得一陣無語,不是說土地爺生前是愛民如子的好人麼,怎麼那麼小氣。

土地爺不在理我,轉身就向裡面走去。我說您老要不給我指路,那我就自己闖了。

土地爺豁的轉過身冷眼看著我,說你這娃娃是不是皮癢找抽呢,這麼多年來,還沒人鬼魂敢在我這撒野,你闖一個試試。

我還真不敢闖,思前想後,最後決定將我的身份告訴他。土地爺當然不會相信,直到我亮出了吏字,他才有些驚異。

得知我是鬼差之後,他就變了臉,笑著說原來是自己人啊,你怎麼不早說?真是大水沖了龍王廟,不過小哥,我記得你們陽間的鬼差,沒有召喚是不許入地府的啊,你這樣闖進來,也是違規的嘛。

我有些好奇他為什麼變化這麼大,但是鬆了口總歸是好事,我誠懇的告訴他我真有急事,不然也不用冒這麼大風險。

怕他還不同意,我一咬牙,我撒了個謊,說閻羅教您老曉得不?正在上面作惡呢,地府要不過問,那就世界末日了,到時候追查下來,是您老阻攔了我,延誤了最佳時機,地府肯定不會放過您啊。

土地爺聽到閻羅教勃然變色,驚聲說真的?本來就是因為夜叉的話,我覺得閻羅教肯定能鎮住他。但看他那麼大反應,頓覺後悔,不過還是硬著頭皮點頭。

他慌了神,說小哥你趕緊去吧,去通知十位地王,小老兒我要關門躲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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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忘川河畔三生石

說完,他也不理我,急匆匆的跑回廟裡,嘭得一聲關了門。我大喊,您老好歹也得給我指條路啊。

「一路向前,遇到岔口左轉就行。」土地爺的聲音傳出,我才發現原來就這麼簡單。

真正說來,向前就有兩條路,要沒有他指路,就得全靠運氣。左轉直通奈何橋,十殿閻羅的所在,而右轉嘛,十八層地獄無盡頭,那絕對是死的不能再死的局面,

過了這個關卡,我鬆了口氣,卻也有點擔心。這老頭要是查明了真相,豈不是就把他得罪了,看他一副不通情達理的樣子,以後再來恐怕就沒好果子吃咯。

不管怎麼說,這次先過了,下次的事情下次再說,有句話不是叫兵來將擋水來土掩嘛。

過了土地廟,便正式踏上了黃泉路,俗話說黃泉路上無老少,奈何橋上骨肉分。意思就是黃泉路上,不分老幼,死後皆是鬼魂。

這是一個很值得深思的問題,為何有些人安逸老死壽終正寢,有些人卻半途便夭折了。就像是同一個老師教出來的學生,有的成績好,有的成績差。

迥異的命運,到底由誰來譜寫?

這個問題我無法回答,也沒有深究過,待留給後世之人,終有一天能夠解開這個謎團。

黃泉路上不見日月星辰,下不見土地塵埃,一片灰霧朦朧,不時會有幾聲慘叫、厲嘯傳入我耳中,我手中吏字泛著幽芒,隨時準備擊退一切來犯之敵。

行了不知多久,在這裡沒有任何時間概念,彷彿前方的路永無盡頭,我在走向永恆。這段時間我身後,也尾隨了不少厲鬼,黃泉路是一個三不管地帶,在這裡時常會有鬼魂遭到毒手,搶劫、虐待!但凡世間所能想像到的罪惡,都會存在。

搶的是什麼?自然是人死之後所送葬的一些東西,這些東西對凡人來說是晦氣物,但在陰間卻是必需品。如果沒有,則會變成一個窮困潦倒的落魄鬼魂。

本來也是有惡鬼向我下手,但被我一掌平拍飛之後,其他的惡鬼就不敢蠢蠢欲動,一直在我附近徘徊。

又過了一段時間,這些厲鬼像是忍不住了,聯起手向我攻來。我站定身形,伸出左手,吏字一閃,那幾個竄到我身邊的鬼魂,就嚇得驚叫,根本不需要我喝斥便四處逃竄。

有個鬼差的身份就是好。

彷彿行走了一天一夜,我終於走過了黃泉路,其實真正的時間並沒有這麼久,也許就一個小時,也許半小時,只是路上的壓抑,一切都是一個模樣,沒有任何參照物作對比,給人一種精神上的折磨。

第三個關卡,迷魂殿,這裡曾經困過無數鬼魂,是世間最大的迷宮,但所謂的迷宮與其相比,不過是小巫見大巫。

迷魂殿最重要的不是迷字,而是在殿中有千奇百怪的事情發生,例如你的家人會突然出現,引領你走上一條不歸。再比如到了泥潭中,若是有人在背後叫你,千萬不可回頭,不然就會化為泥人,一定的時限後,才會解除。

這個時限有可能是幾年、幾十年,在這期間,鬼魂有思想,但不能動彈分毫,這也算一種另類的懲罰。

當然也不是每個鬼魂都要前往迷魂殿,只有那些有惡跡的人,才會分配到此。我是獨自闖來沒有地府鬼差帶路,所以非走不可。

我踏進迷魂殿的那一瞬間,眼前霧濛濛的景象消失了,面前一片荒涼的地方,枯樹老藤,寒鴉聒噪,鼠蟲遍地,環境極其惡劣。

我一路前行,無論遇到什麼東西,都沒能阻擋我的腳步。直至看到了我的家人影像,我頓了頓腳步,而後毅然離去,他們在背後悲聲呼喚著我的名字,我咬著牙幾次都想回頭,都忍住了,一路上經歷著難言的煎熬,在我麻木之時,才消失不見。

出了迷魂殿我長出了一口氣,地府真特麼不是人呆的地方,在這個地方談人道的話,絕對是個天大的笑話。

接下來過惡狗山,金雞嶺,憑藉著吏字,我沒有受到絲毫傷害,但是面對漫山遍野目露紅光的惡狗,與天上極其凶狠向你攻來禿鷲與雄鷹,也讓我背後發涼,心中發顫。

再過望鄉台,一座古樸無華的石台,卻帶著奇異的魔力。在那裡我看到了家鄉,看到了忙碌的爸媽,看到了熟悉的一幕幕,淚水無聲滑落,這或許是每個鬼魂都要經歷的一部,陰陽相隔,望鄉台上留下的是無盡的不甘與悲傷。

繼續往前走,便到了奈何橋了,奈何橋下忘川河,河中之水名為黃泉。世人皆稱之為水,孰不知那其中流淌的並不是水,而是魂,鬼魂掉入其中便會消融,與其融為一體。

奈何橋旁,忘川河畔立著一塊長相奇特的石頭,上有兩條紋絡,將石頭分成三段。

傳說中三生石是由女媧所造,初始立於西天靈河畔,吸收天地之精華,日漸通靈,生出兩條神紋,將石頭分為三段。女媧大神賜名三生石,三段分為前生、今生、來生,傳授三生訣,置於地府,掌管天下三世輪迴。

也有人說,它在月老出現之前還掌管天下姻緣,因此古代也將此石稱為姻緣石。

我在好奇之心的驅使下,並沒有立刻前去取那黃泉水,而是來到了三生石旁。這三生石旁,有幾隻鬼魂在此,他們站在三生石前靜靜等待,其中一隻與三生石面對面相立,神色不斷變化,想來正在觀看他那三生。

我緊挨著排隊,等了老大一會,才等到我,興沖沖的站到三生石旁,心裡激動不已,前生是什麼就不用說了,最少也得看看今生與來生。

我注視著三生石,準備等它發功看遍三生,誰知我佔了半晌三生石也沒點動靜,就跟個死物一樣。我心裡直犯嘀咕,這是什麼個情況,怎麼到我就斷片了呢?

旁邊一隻男性鬼魂催促我快點,別站著茅坑不拉屎,我跟他說別急,你這麼形容可是對三生石不敬。

又等了一會還是沒有反應,那鬼魂威脅我,再不下來就去舉報我,我抬手顯出吏字給他看,我就是鬼差,讓你等,你就等著。

那鬼魂立馬閉口不言,站在一旁奇怪的看著我。最終三生石也沒有丁點反應,我放棄了,意興闌珊的離去。

這擺明了是不給我面子,早晚砸了你這塊破石頭。

沒別的事情,我就準備下河去取點黃泉水,然後趕緊離開。可是這忘川河邊整整齊齊,沒有一個凹口,我有本事再大也難以下去取水。

除非跳下去。

在旁邊轉了一陣,也沒有發現任何能投機取巧的地方,讓我一陣發愁,這個雲山怎麼也不告訴我該怎麼取水啊。

不過回頭想想他也只是轉了玄癲的話,怎麼會知道這些。

正在我發愁的時候,突然覺得有一道冷冷的目光正在注視著我,身為魂體,我的感應是強大的,四處找了一圈才發現目光是從橋上傳來的。

細看之下,橋上站著一位身穿麻布粗衣的老婆婆,正在直勾勾的盯著我。

孟婆,地府中極具色彩的傳說中人物,她的孟波湯出了不懂事的孩童人盡皆知。做孟婆湯的水取自忘川河,也就是黃泉,被做成的孟婆湯,又叫忘情水,喝了之後忘卻今生,一片空白。

這周圍這麼多鬼魂,她為什麼直盯盯的看著我,難道是發現我是來偷黃泉水的?可能是做賊心虛的緣故,我不由自主的往那裡想,轉頭避開的她的目光,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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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初見七爺、八爺

不多久,注視感消失了,我轉頭再看去,見她正給一位鬼魂發孟婆湯,身邊還放了個小桶,木質的。

我靈機一動,想到要不要去她那裡討點回來?反正我也取不到,她又發現了我,倒不如坦白從寬,或許人家能可憐我,賞我一點。

這樣天真的想著,我就邁步朝她走去。準備踏上奈何橋,在橋前有兩個夜叉把手,目不斜視,看都不看我一眼,只要沒人鬧事,那他們就不會動彈。

我在橋邊有些遲疑,奈何橋是界限,踏上了此橋那邊代表準備下一進入下一個輪迴,還沒聽說過誰能從奈何橋上走回來。

我不敢上去,只能站在橋邊默默的等,等孟婆喂完那幾個鬼魂孟婆湯,我再叫她。

由於站在橋前時間過久,引起了兩個夜叉的注意。其中一個屋裡哇啦的對我說了一通,我雖聽不懂,但能猜到是在催促我。

我對他笑了笑,閉口不言,看著孟婆問完湯後,目光轉過來,我就朝她招手,老婆婆,能不能過來一下。

後來想想這事,我都一陣臉紅自嘲自笑。

孟婆目光依舊毫無感情,看了看我,沒有回應。倒是那兩個鬼差聽到我說人語,拿起三股叉對著我,又是一陣嘟囔。

我對他們做了個友好的手勢,不知能不能看懂,誰知他們更凶了,我趕忙亮出吏字說明身份。

兩個鬼差看到吏字,都遲疑了一下,對視一眼,似乎很疑惑。

我亮出吏字的時候,也吸引了孟婆的注意力,她向我走來,到了身前不等我說話,就冷漠的說:「你是陽間的鬼差?為何擅自來此,在這裡鬼鬼祟祟的。」

我恭敬的說,婆婆我有一事想請你幫忙,能不能借點黃泉水用一用?

孟婆聽我說完,沒有表情,對兩位夜叉說,你們將他拿下,送到范無救那裡處置。

她說這話用的是人語,我聽的明明白白,大吃一驚向後急退了兩步,說老婆婆你這是做什麼,那黃泉水我不要了,我自己想辦法,告辭。

說完,我轉頭就跑,心裡鬱悶的不得了,怎麼沒說兩句話就要將我捉拿審問了,不就下個地府嗎?陽間的鬼差就不是鬼差了麼,赤果果(luoluo會被河蟹)的歧視。

後面兩個夜叉用鬼語大吼,大概是讓我停下,但我沒有理會,悶著頭向前跑。忘川河這麼長,我就不信沒有能取水的地方。

我跑了一會,回頭看了一眼,兩隻夜叉凶神惡煞的緊追著我不放。我邊跑邊大聲對他們說,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大家都是鬼差,自己人行個方便成不?我取了水就走。

這兩夜叉不如之前被文地泰喚到陽間的那個,總是說著鬼話,也不用吏字跟我交流。我不明白他們的意思,就不敢停下。

突然,後面的夜叉發出一聲厲嘯,聲音刺耳,讓我有種不祥的預感。沒多久,我四周陸續出現了不少夜叉,包括前方,這群夜叉的長相在我看來,都是一個媽生的孿生兄弟,模樣區別不大。

他們手持著三股叉向我合圍,一股英雄末路的悲涼在我心中泛起,什麼叫地獄無門自闖來?

夜叉無論做什麼,都是群體出動,這次我深深體會到了。但尼瑪也用不著來這麼多啊,隨著他們的逼近,我看到有不下數十個夜叉,將我團團包圍。

欲哭無淚啊!真特麼嘴賤,誰不去惹,偏偏招惹孟婆。忘情水是她做出來的,她肯定也喝了,根本沒有人類的感情,怎麼會有憐憫之心。

被如此多的夜叉圍困,縱使我是鬼差,也只有束手就擒的份。之前守護奈何橋那兩貨,壓著我前往黑無常范無救所在的地方,交給他處置。

無常兩位爺,在台灣等一些地方,也被人尊稱為七爺,八爺,黑無常便是八爺。在他們之中,七爺經常嘻嘻哈哈,對鬼魂也不怎麼打罵,比較好說話。

而八爺則是一切鬼魂的剋星,他帽子上貼的天下太平,便是說他所過之處,再凶鬼魂都要繞路走,所以他一向鐵面無私,這次我去見他真是吉凶難料。

犯罪之人,必然無救。這就是范無救的名字含義。

七爺、八爺也是地府中十大鬼帥之一,地位僅次於十殿地王,與四大判官相等。每一個殿中都有一位鬼帥,無常二位,連同鐵面無私崔判官都屬於第五殿閻羅王之下。

也就是說,我此次被押送的地方,就是第五殿閻羅殿。閻羅殿所在之處,離望鄉台並不遠凡是到了此殿的鬼魂,先要過望鄉台,然後查其善惡,分配到十六誅心小地獄,鉤心喂蛇。

閻羅殿的正門我沒有看到,我是被兩個夜叉從側殿壓了進去,殿中很空曠、昏暗、瘆人。

我見到七爺、八爺是在側殿的一間房內。他們端坐在正上方,模樣與凡間描述不盡相同。七爺帶著笑意用人語,問我們過來幹什麼,還問我是誰。八爺一臉的冷漠,眼神冰冷瞅著我。

夜叉稟報嘰嘰喳喳說了一陣,我苦著臉沒有說話,只等他們開口後再做爭辯。

七爺饒有興致的看著我,一身白衣趁著他的煞白的臉孔,毫無血色。他問我:「你是陽間哪個鬼差?報上名來,擅入地府所為何事。」

我忙開口說我叫葉楓,這次來是為了借點黃泉水,救一隻小鬼。

拉出去,行鍘刀之刑!我話音剛落,八爺就冷冷的說了一句,將我的小心肝嚇的一陣收縮。

兩個夜叉對他的話很遵從,架起我就向外走去。我大喊冤枉啊,兩位老爺你們可不能亂殺好人啊,我可是為了救人,不..救鬼。

七爺嬉皮笑臉的說了句放下他,兩位夜叉一鬆手,我就趕忙跑了回去說,我真是為了救鬼,難道這也有錯嗎?

七爺點頭說錯,八爺接著說,大錯特錯。我爭辯說我哪裡錯了?鬼差不就是負責鬼魂的事情,這在我的職責之內。

七爺揮了揮手讓兩個夜叉出去,然後起身走過來說,當初老八讓那個夜叉告訴了你什麼?

我一怔,說你認得我?八爺聞言哼了一聲,沒說話。

七爺說,當然認得,敢違背守則擅自以假亂真的陽間鬼差葉楓,還會有兩個不成?

我有點尷尬,說七爺,那都是過去的事了,就別提了吧。

八爺說,你以為這事就這麼過去了?都是我們兩個在幫你壓著,如果你不做點什麼事情彌補,早晚會跟你算賬。

我有些明白了,聽著語氣,這兩位壓根就沒打算找我的事,方才也就是嚇唬嚇唬,這一發現讓我心裡放鬆了不少。

我估摸著應該是道士替我說得情,就問他們:「兩位爺,你們是不是見過一個道士?」我想證明道士的身份。

道士?什麼道士?七爺問道。

「到現在你還有心情說什麼道士,莫非真以為我們哥倆會一直縱容你?\'八爺又開始恐嚇。

得叻,看來道士又在忽悠我,真特麼不地道。我連說不敢,就是不明白二位爺為什麼會放過我?

怎麼著,你覺得我們不應該放過你?那好,你就別回去了,留在這裡準備受刑吧。八爺真不虧是煞星,開口閉口從來沒有好話,讓人又驚又怕。

七爺哈哈大笑,說原因你就不必知道了,正好你來了,就算你不來我們哥倆也會去找你。

我訝然問為啥?難道還是因為那件事嗎?

七爺說不是,是有件事情想請你幫忙,這件事情一過,你的那筆帳也就一筆勾銷了,沒人再會用這個藉口找你麻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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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危機來臨

我說什麼忙?只要我能幫上的忙,自然不會推脫。

七爺神秘一笑,說你肯定能幫上,是關於閻羅教的事情。

我聽到閻羅教身子一抖,失聲道,你們該不會讓我去剷除閻羅教吧?那還是直接把我留下吧,跟他們作對,肯定比死了還慘。

林鋒就是個活生生的例子。

八爺黑著臉嗯了一聲,看那模樣又要發作。

七爺拍了拍我的肩膀,說別害怕,不是讓你剷除他們,你也沒那個能力。我們只是想讓你去打探一下,閻羅教到底在密謀著什麼,然後稟告給我們,你的任務就算完成了。

我苦著臉說,你好歹給我說說前因後果吧,一點頭緒沒有,你讓我怎麼去查?

七爺來回踱步,走了七八步抬頭說那就告訴你一些,閻羅教很神秘,神秘到連地府也難以得知他們的老巢在哪,不過經過多方查探,我們發現閻羅教在下一盤很大的棋。不只是陽間,他們的手已經伸到了地府,十位地王中已經有人與他們串通,我們奉閻羅大人的命令,去追查此事,但礙於身份實在找不到線索。

我說你們都查不到,憑我一個小屌絲,能查個屁啊?還不是分分鐘得被人家弄死?為什麼找到我?

七爺說你命格不凡,而且又敢做別人所不敢之事,正是初生牛犢不怕虎,我們就需要你這樣的人才。

我暗道屁的人才,你是看我愣頭青吧,所以讓我去送死?

八爺見我遲疑,噌的一下站起身,喝道你去還是不去。我被他喝的一個激靈,到了這個地步哪還能說不?這兩位爺一個唱白臉一個唱黑臉,目的就是把我逼上絕路啊。

我有點懷疑,那個孟婆應該也跟他們有串聯,還有那個土地老頭,或許剛一進地府就被他陰了。虧得我還自以為是,能矇混過關,尼瑪誰能想到,前面早已布好了陷阱等我鑽。

哎,不愧是活了那麼多年的鬼魂啊,論智商咱怎麼跟人家斗?愛因斯坦來了也就是個提鞋的吧。

七爺八爺在我低頭的時候相視一笑,然後八爺威嚴的說,你可以走了,如果有什麼發現,便去最近的一座城隍廟,以沾有你血液的白紙寫下焚燬,我們自然會知道。

我鬱悶的點了點頭,轉身欲走又突然想起一件事,轉過身伸出手說,既然我為二位爺賣命,你們好歹得給點護身法寶之類的東西吧,不然我要是身死,你們還得另找人不是?

七爺攤了攤手說我們都是魂體,給你的東西你也沒法用。

我不干了走了幾步,一屁股坐在旁邊的凳子上翹起二郎腿說,七爺,咱明人不說暗話,我可是腦袋頂在刀刃上給你們辦事,不給點好處,打死我都不干,要不你們就把我留下吧,反正林鋒快死了,也沒人幫我。

二位爺掃了我一眼,都低頭沉思,想來是聽出來我的意圖了。既然他們經常關注我,肯定也知道林鋒,更何況林鋒也是一位陽世鬼差。

過了一會,七爺開口了,說不是我們不想幫他,那個咒我們也解不了。

我聽了有些失望,頹廢的說要真這樣,我也不回去了,就在這等他吧。

八爺瞪著眼喝了一聲,說你這小子別得寸進尺,你信不信我馬上讓你嘗嘗鍘刀的滋味。七爺攔住他,對我說,我們雖然無法解咒,但還有其他的辦法,給我們點時間。但交給你的事情事關重大,千萬不可大意。

我聽他這麼說,才燃起了些希望,說七爺您是大人物,大人物說話不能不算數,不然我就把這事寫成書,留給後人讀。

七爺點了點頭說:「你放心,我們哥倆絕對說到做到,你現在可以走了吧。」

我站起身,剛走出幾步又再次停住。轉過身的時候,看到不止八爺黑著臉,七爺的笑臉也不是很好看。我小心翼翼的問,能不能給我點黃泉水?

七爺明顯鬆了口氣,說可以,不過你救的那隻小鬼本來命已該絕,你這樣是破壞平衡,罷了,我們就為你破例一次,下不為例。

我千恩萬謝,在七爺的帶領下,前往忘川河。七爺親自開口向孟婆討了一碗黃泉水,我將它裝進瓶中,在此道謝之後便打算回去。

七爺叫住我說,你這麼回去太慢,天就要亮了,還是我送你吧。

他抬起左手,手掌中一個繁體的帥字,發出一道幽芒將我籠罩,我眼前一黑,耳邊風聲呼嘯,緊接著便失去了知覺。

迷迷糊糊的睜開眼睛,就看到雲山焦急的面孔。他看到我醒了才長出一口氣,說你可算醒來了,雞馬上就要叫了,我真怕你回不來了。

我魂體歸位,有那麼一絲不適應,聽到他的話微微一笑,說別擔心,就算雞叫了我也回得來。

他問我事情辦得怎麼樣?可取到了?我抬起左手掂了掂瓶子,點頭說拿到了,你知道該怎麼用嗎?

雲山說,那就是師叔祖最後留下的一句話,若要融魂,必先散魂。先浸黃泉水,再配棲鳳枝,二者相合一,終為魂上魂。有了黃泉水是不夠的,還要棲鳳枝木,陰陽調和,才能重新凝聚出一個魂體,這個魂體會是鬼魂中獨一無二的,

我皺眉問什麼棲鳳枝?是塊木頭嗎?在哪裡能找到?

雲山說,棲鳳枝應是鳳凰棲息過的樹枝,至於在哪能找到,我也不知。

我說不對啊,鳳凰是一對神獸,屬火,它們棲息過的木頭,那肯定是克鬼的利器,怎麼能拿來融魂?

雲山搖了搖頭,說世間萬物本就相生相剋,水能載舟亦能覆舟便是這個道理。我聞言半信半疑,還是等玄癲回來仔細問上一問,搞了半天,費盡辛苦取來的黃泉水竟然還不能用,讓我有些鬱悶。

不多時雞鳴之聲便想起,天色打亮後,我沒有在此多停留,謝別了雲山,就準備回魔都靜養一段時間,順便找找棲鳳枝的下落。

回到我在魔都的家中,我心中一陣踏實,躺在床上,先給楊嫣打了個電話,告訴她我回來了。她很開心,說等下就來找我。

然後我又給詹酒九打了個電話,本想告訴他林鋒的事情,誰知他的電話一直打不通,全都是暫時無法接通,真不知道這小子在搞什麼。

半小時後楊嫣來了,進門就撲進我懷裡,一陣撒嬌纏綿,讓我感到無比的滿足與幸福感。直到晚上我們才出門去找吃的,下了樓出現在大街上,我突然覺得渾身不舒服,好像被什麼東西盯上了,一種異樣的感覺,無從表達。

我四處環顧了一下,並沒有發現什麼異常,不過類似我這種修出氣的人,絕不會無緣無故有這種感覺,除非是要發生什麼壞事。

現代哲學所說世間萬物皆有其聯繫,有其因必有其果。魚因水生而活,水因風而散傳,風因樹而顯動,樹因水而綠茂,鳥因樹而鳴樂。這一切在道家中的說法,為「有所感、有所思、有所想」。

在我們看不到的空間中,萬物的聯繫密密麻麻,繪製成一張大網,穿梭而過,互有交集。又比如人們常說耳朵無緣無故發熱是被人罵,無緣無故打噴嚏也是有人在背後議論自己,這並不是空穴來風,只因為這種因經過無形的聯繫,傳輸到了過來,在自己不知道的情況下被接收了,才會如此。

這種事情說起來複雜、深奧,但若真能理解,便會覺得很簡單。它無時無刻不存在著,只是在於能否發現,亦是屬於只可意會不可言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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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rawler | 2017-9-30 22:40:53

第五章 收水鬼

只是在於你能否去體會,能否抓住那一個點。

當然,尋常人是不可能無師自通,像那種百年一遇的奇才之類的莫須有更不存在。從古至今能夠觸摸到這東西的很多,但真正精通的屈指可數。

你要問我精通了這個有什麼好處,那麼恭喜你,你就是傳說中的神,掌控了天下萬物的聯繫,沒有什麼你不知道,沒有什麼能夠瞞過你的耳目,便是如此。

我記得有一部電影《超體》就與此所類似,裡面所講述的腦開發,其實也就是人的潛意識開發,神經元接觸到了這些信息,最終無所不知,無處不在,只是修行的方法有所不同,在此要提醒一下,那裡面所謂的化學藥物並不能開發腦部讓你成神,千萬不要去嘗試。

嘗試的後果,不是成神而是直接去見七爺八爺。

這種突然出現的警覺,讓我不安,不知我又遭遇到了什麼麻煩,連逛街的心思也沒了,一路低頭沉思著各種可能性,會是揚州那隻厲鬼?或者沒死的伏屍跟隨我來此?又或者是閻羅教的人找過來了?。

我突然醒悟,在不知不覺中,我竟然招惹了這麼幾個仇家,而且都是強悍凶惡的敵人。沒有林鋒在此,他們隨便來哪個,我都會死無葬身之地,現在的我是如此的弱小,簡直如同待宰的牛羊,讓我心底一陣陣惶恐。

我一路上沉默寡言,密切警惕四周,完全跟方才判若兩人,引起了楊嫣的主意。她關切的問我怎麼了,我怕她擔心沒有告訴她,只說一天沒出門,突然有些不舒服,沒什麼。

我想得讓她盡快離去,免得出什麼意外連累到她。

由於我沒有心思,楊嫣隨便找了家飯店,我們進去吃了一些。回去的路上,我跟她說天色不早了你回去吧。她怔了怔幽怨的說,我們都這樣的關係了,你還趕我走?

我搖了搖頭,剛想說什麼,心靈福至,左手傳來一道道訊息,我愣了愣才問她,今天農曆是多少?她眨著說,初七啊,怎麼了?

又是我的收魂日,不過這次間隔比較長,從上次的二十一到初七有十幾天的時間,我都快把這事給忘記了。

既然收魂日到了,那我肯定不能留她,撒謊說你先回去,今晚我有點事,下次絕對不催你走。但我萬萬沒有想到,此次一別,成了我永遠的痛。

事情是怎樣的呢?請耐心看下去。

楊嫣磨不過我,一雙如水般的眸子含著幽怨,乘車離去。我心裡想著,要不等到結婚後,就將這個秘密告訴她,比較枕邊人將是陪我一輩子的人,瞞的了一時,也瞞不了一世。

我回到房中的時候,那種不好的感覺就完全消失了。此時我可以肯定,絕對是有人要對我不利,在我收魂的時候,我的肉身幾近死亡,也是最危險的時候,任何人都能夠輕而易舉的將我殺掉。

因此,我不得不考慮,做一些自我防護的措施。

我將枕頭放在被子下面,做出床上有人在睡覺的模樣,自己卻跑到衛生間鎖上門,貼上幾張那次去於建波家剩餘的符,坐在馬桶上魂魄出竅。

出竅之後,我又用吏字在衛生間的門、房門陽台的窗戶上,留下幾個印記,如果有人從此路過的話,吏字能夠透過這些印記而察覺,然後傳給我。

不得不說,吏字的功能是強大的,連地府的那些夜叉們也不曾擁有吏字。這也是地府考慮到陽世鬼差肉身的安全,讓陽世的鬼差們不會那麼容易被弄死。

做完這一切,我才放心的離去了。此次收魂的人數不少,在魔都數千萬人居住,有這個人數我也不驚訝,這還是除去了那些枉死之人。

第一個要去的,是自殺跳河而死的魂體,我要收的不是今天死的那個,而是上次的。水魂是鬼魂中比較特殊的一種,他們死前在水中掙扎,活活憋死,怨氣較大,而死後也只能生活在冰冷森寒的水中,怨氣經久不消。

對於特別鬼魂,自然也要特別對待,他們死後鬼差不會去過問,因為怨氣太大無法投胎為人,只有得到高人前來超度,揮著等到他們尋到替身化解怨氣之後,才能帶回地府。

這只將要被我帶走的水鬼,已經死了幾年,不知是什麼原因,一直沒有尋找替身,直到這個自殺之人頂替了他,他才被地府准許投胎轉世。

我到了收魂的地方,凌空漂浮在河面上,手中吏字閃爍,吸引鬼魂前來看,不多久就有兩隻鬼魂前來,一個是女人,一個則是個矮矮的小胖子。

我掃了他們一眼,兩人都是全身濕漉漉的,那個女人一臉的凶相,而那個小胖子則唯唯諾諾的不敢應聲。

我說你們哪個是曹爽?說出這個名字,我心裡同時也在偷樂,真是夠奇葩的。

小胖子猛地抬起頭想要說話,卻又被那個女鬼一眼瞪得低下了頭,那女鬼看向我問,你是鬼差?

我點頭說是,你們誰是曹爽,快點跟我走,我沒那麼多時間浪費。

收這種魂,我還是第一次,一般都是吏字給我指引方向,到了地方看哪個快死了,就收哪個,不然看名字也看的出來,但這個曹爽我還真分不清男女,要是收錯了,那就又違反守則了。

那女鬼飄近了一些,說我就是,帶我走吧。我又看了一眼小胖子鬼魂,覺得他那張鬼臉上滿是委屈,頓覺事情有點不對勁。

本來我不想幹費神的事,現在卻也不能不查查了。我拿起左手溝通吏字,查看今天自殺的是男是女,得到的結果是女人。

我沉下臉,喝道你好大的膽子,竟然敢欺騙鬼差?不想投胎了是不是?那女鬼被我嚇了一跳,退了一些又狡辯說,我哪裡騙你了,我本就叫曹爽,不信你問他。他指著小胖鬼,信心滿滿的說。

小胖鬼遲疑了一會,說她說的沒錯,她是曹爽,我不是。

我聞言就笑了,這個小胖鬼也太懦弱了些吧,難道這其中還有什麼其他的隱情?

我輕聲對他說,你說實話,我這次帶曹爽是去投胎的,走了之後,不管是誰都沒機會會再找他麻煩。

那女鬼抗議說,你這個鬼差怎麼那麼不講理,我要投訴你,說了我是曹爽,你還磨磨唧唧什麼,快帶我走啊。

我冷笑著說你給我閉嘴,你要明白你現在的身份,投訴?你真以為陰間跟陽世一樣?再舌燥我就讓你嘗嘗勾魂鏈的滋味。

看她死後這個樣子,就知道生前也是個八婆,對於這種人我絕不手軟。

女鬼被我嚇住了,不敢再多說。那個小胖鬼沉默了半天,依然說,她就是曹爽你帶她走吧。

我有些不耐煩了,說你這小胖子,到底在想什麼?我方才查了她是今天的死的,絕不是我要找的,你要是不想投胎,就跟我說清楚,冒名頂替那可是大罪,要被捉去十八層地獄永不超生的。

女鬼聽我這麼說頓時驚呼一聲,說我不是曹爽,他才是,我不要去十八層地獄。

我沒有搭理她,就問小胖子鬼你到底走不走?我沒那多時間在你這浪費。

小胖子鬼又想了想,最後搖頭說不走,他還有點事情,暫時不能去投胎。

我說你一個小鬼有個屁事啊,死了無牽無掛,你要知道,錯過了這次機會,可能你永遠都投不了胎了,最快也要等個幾十上百年,要是哪個高人看你不順眼給你打的魂飛魄散,你就永遠都不存在了,知道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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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楊嫣逝

小胖子鬼苦笑一下,比哭還難看,說鬼差大人,您能幫幫我嗎?

幫你?我搖了搖頭說,那要看什麼事情,在我職責之內的我會幫,如果我無能為力,那就對不起了。

小胖子鬼臉上升起一絲希冀,說您肯定能幫上,我之所以一直不願意離開,甚至有人落水了,我還會幫他上岸,都是因為我心有牽掛,我還有一個奶奶,與我相依為命,在我死後整日會來這河邊呆坐,我要是投了胎恐怕就再也看不到她了。

我說那你想怎樣?讓我將她的魂魄也勾來?這個我辦不到。

小胖鬼趕忙搖頭說,不不,我想請您替我告訴她,我要再世為人了,來世還做她的孫子,我會去找她侍奉她終老。還有,這個女人用我奶奶的性命威脅我,她說不讓她頂替我,就會在我走後,將我奶奶拖下水,您能不能不讓她那樣做?

我黑著臉看了一眼那個女鬼,她嚇得連連擺手說沒有。我轉過頭說,你放心她不敢這樣,不然我第一個不放過她,至於你所說的,我會託夢告訴她,這下你可以放心走了吧?

我之所以答應他,是因為這個小胖子的身世讓我很同情,我能夠想像一個垂暮之年的老人,獨自岸邊思念孫子的悲涼場景,而且他們是相依為命,小胖子的死會給老人家帶來多麼沉重的打擊?

太多的悲劇,在太多的地方發生,我雖然無力去改變這一切,但要盡我可能去讓這一切變得好起來。

並且小胖子心地也不壞,他死後依然能夠幫人,也算積了陰德,來世必能投一戶好人家。

在他感激涕零的道謝後,我收走了小胖子的魂,而後嚴厲的警告了一下女水鬼,如果她敢對小胖子的奶奶有什麼不軌的念想,我就將她壓到十八層地獄去受刑。

離開了這裡,我去往下一個地方,曹爽耽誤了我不少時間,接下來的行程就比較倉促了,匆匆的趕往魔都各處去收魂。

在我收到倒數第二個魂魄的時候,吏字突然給我傳來訊息,這是有人闖入了我家裡。我收完剩下的兩隻鬼魂心急如焚的趕回家裡。

剛剛飄到窗檯前,就是一陣槍聲,噠噠噠,從對角的大樓射在我的家的窗戶,噼裡啪啦的玻璃碎了一地。

就在我慶幸自己足夠聰明的時候,房間裡面傳來一聲女人的慘叫,聲音很像楊嫣,讓我魂體一顫,一種說不上來的感覺,在腦中徘徊。

我趕忙衝進槍林彈雨中,穿牆而過,進入房內,在我進房的一瞬間,就看到一道黑影從眼前一閃而過。我來不及去分辨那是什麼,過了床,看清了眼前的一切,便呆呆的定在了那裡。

在我的床前,楊嫣肚子滿是鮮血,躺在地上一動不動。我的魂體在這一刻,變得明滅不定,我感覺我好像要消失在這個世界,這是魂體自散去的徵兆。

我難以置信走上前,探手摸了摸她的鼻息,沒有呼吸!說明她已經死了。我一屁股坐在地上,槍聲也在此時停止了,我的腦海中一片空白,嘴中喃喃的重複著一句話:為什麼會這樣?

呆呆的看著他,由於魂體不會有眼淚,我儘管傷心欲絕,也沒有留下一滴淚水。

不知過了多久,我才想起去收楊嫣的魂魄,只要她魂魄再手,無論用盡說明方法我都會將她救活,讓她重新活過來!

左手在她額頭上一搭,最後的一絲希望轟然破滅,她的魂體竟然不在體內?七魄也正在漸漸散去。只是從我進來到現在,並沒有看到她的魂體出竅,莫非,是方才那個黑影?可她為什麼不見我?

是怕我傷心嗎?在悲慟的同時我還有那麼一絲疑惑,但隨即便被傷痛所替代。

樓下傳來警報聲,想來是有鄰居報了警,警察的速度也夠快,我忍著悲傷進入衛生間中,準備回歸肉身

當我魂體回竅的時候,淚水便不由自主的流下來,流不停歇,堪稱以淚洗面。在這時我才有時間去想,到底是誰,是誰有這麼大的膽子,在鬧市對著我的房間開槍。

警察來了,將我連同楊嫣的屍體一起帶走。我跟他們做了筆錄,渾渾噩噩的沒說幾句話,警察們也很無奈,勸我不要太傷心,會盡快給我個交代,然後就讓我回去休息。

我一路走回家裡,看著地上還有未乾的血跡,一陣神傷。躺在床上呆若木雞,又一次進入了痴呆狀態。

整整兩天兩夜,我不吃不喝,躺在床上,身體只能維持著最基本的機能,在這期間電話響了無數次,我都沒接,還有人來敲門我也沒有開,完全將自己當成了一個死人。

第三天的時候,電話又再響,我接通了電話,是陳國華的。他聽說我出事了,很擔心,拍了人前來,我卻不在家,問我現在在哪,要好好保護我。

我沉默了良久,用嘶啞的聲音說,幫我查出來那人是誰,你讓我做什麼我都答應。

陳國華說你放心,絕對會給你個交代,不過你家不能再住了,我安排個地方,將你保護起來。

我答應了他,再次來人敲門,是X安局的人,他們前呼後擁將我帶離這裡,安排在市郊的一間小別墅中,每日三餐都有人送飯。

但我吃的極少,幾乎原封不動。

過了幾天,陳國華出現在別墅中,他看到我的模樣就吃了一驚,苦笑著勸我,逝者已矣,活人還是要活下去,你要振作起來。

他不提還好,這麼一說我想起來楊嫣,讓心中更疼,疼的無法呼吸,一陣陣的痙攣,我只好彎著身子,粗重的呼吸,頭腦更是開始眩暈。

陳國華忙將我扶起說你怎麼了?快吃點東西吧,這麼下去就是神仙也受不了。

過了半個小時,我才好了一些,喘著粗氣問他,有沒有什麼頭緒?他遲疑的搖了搖頭,說那人做的乾淨利索不留任何痕跡,我們一時也沒有頭緒,你再給我點時間。

我慘笑一聲說:「連你們X安局也沒有辦法?對方究竟多麼強大?」

陳國華沉思說,可能是職業殺手,對我們的套路有所瞭解,所以...

說到職業殺手,我倒是想起來一個人,當初在於建波家中趕來的那個。不過以他的作風,如果沒有錢,是不會取我性命的,就像上次,他看到於建波已經死了之後,便徑直離去。

除非有人又花錢雇他殺我們,難道是於建波的餘黨?或者其他人又請來的殺手?

腦中一片的混亂,這讓我無從解答,想要殺我的人,除了閻羅教的呂明東,那就是與於建波有關係的人了,其他的我還真不知道,而且我也沒有得罪過誰。

我又問他林鋒怎麼樣了。他說恢復的不錯,你的事情我暫時沒有告訴他,再過幾天我會將他接過來。

我點了點頭,他身體還不好,沒有必要麻煩他,就算他來了也未必會有什麼辦法。

我想了想,說你幫我找找小酒的下落吧,他的金蟲子或許能幫上些忙。陳國華苦笑一聲說他失蹤了,與他那個房東的女兒,我派去保護他的人,都不知道他何時離去的,沒有一點線索,比起那個想殺你的殺手,有過之而無不及。

我明白這個所謂的保護,八成就是監視,不過我現在沒有心思去談這些。小酒的失蹤讓我隱隱覺得事情有些不對勁,難道真是帶著那個唐欣雨私奔了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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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圓光術

雖然我與他相處的時間不多,但以他的性格,絕對不可能。答案只能有一個,他們遇到了麻煩。

同時針對我與小酒的人,除了於建波的餘黨我不做第二人想,厲鬼不可能去找殺手來殺我們,他只會親自前來。

我對陳國華說你打電話給林鋒,讓他審訊一下於建波有沒有同黨,我懷疑是他的人做的。陳國華怔了怔也沒有問誰是于建波,就說了聲好。

他當著我的面打給林鋒,開著外音,我在旁邊聽著沒說話。他一說審訊於建波的魂魄,林鋒問的第一句話就是:「是不是葉楓出事了?」語氣很關切,讓我心中溫暖,眼睛濕潤。

不愧是我的好兄弟。

陳國華看了我一眼說沒有,就是有個案子牽扯到他。林鋒沉默一陣說等等打給你,然後便掛了電話,想來失去審訊於建波去了,不知道他會用什麼樣的法子。

半小時後,林鋒打過了語氣淡然,說於建波沒有什麼同黨,他早已脫離了巫派,轉做正經商人,唯一一個老友就是文地泰,被他親手殺了。

陳國華問這個消息準確嗎?他很肯定的說準確,我用了搜魂咒。

搜魂咒是一門惡毒的法術,對魂體傷害極大,很有可能變成白痴,便是投胎也不會好過來,有傷天和,會有報應,林鋒肯定察覺了什麼,所以才不惜一切。

最後他說我會盡快趕過去。

陳國華走後,我覺得我也不能這樣下去了,總要做些什麼,想要調查曾經發生過的事情,讓我想起了《司命太極玄真經》上的一個咒術--圓光術。

想到此我拿出《司命太極玄真經》,這本書我從不離身,並且專門買了個防水的袋子貼在衣服內側,用來隨身攜帶。

翻開太極篇,找到了記載圓光術的那一頁。圓光術想必很多人都曾聽說過,在民間它使用的很廣泛,尤其是在民國時期最盛行,用來尋找丟失的東西或人,很靈驗。

它就像是從前請乩仙、碟仙一般,能夠預測過去、未來之事,或稱為光仙也不為過。其中所述,圓光的從顯現方式或載體分,有掌光、壁光、水碗光、空中光等。實際上,對於圓光高手來說,只要有光滑的單色調的平面乃至虛空,皆可成為其顯現圓光的載體。

圓光術分為大、小兩類,小圓光術一般的神婆都會,不過這種只有六歲一下的童子才能看得出裡面的景象。大圓光術則是修出氣的修道士,以氣為基,成年之人大部分都能看得到。

以我現在的水平,能否用處大圓光術尚不可知,但現在我必須試上一試,打算從最簡單的鏡光開始。

使用圓光術,須先沐浴齋戒,開壇焚香,尋個辟靜的地方與時間,找來一塊黑布遮蓋在鏡面上,手中塗上麻油,燃一掌請神符籙,凝心靜氣,誠唸咒語。

我打電話讓陳國華幫我準備個法壇,又前去浴室中沐浴淨身,齋戒就不用了,我這幾天也沒吃什麼飯,一切都準備好了,陳國華的法壇也到了。

他問我要做什麼,我說我要用圓光術追查凶手,你會不會?他搖頭說這個術他聽過,不過光仙可不是什麼正神,算是一種邪類,需要一定的代價,他是道家正統,當然沒有學過這類咒語。

我執著的說就算是個妖怪,只有能幫我找到凶手我也會拜他。

陳國華啞口無言,也沒多說,在一旁看著我開壇做法,以防出現什麼意外。我點上三根香,隨著香獨特的氣味傳來,我心裡開始慢慢沉靜。

開壇便要焚香,這是最基本的事情。焚香的主要效用,是因為香氣能上達天庭,下通地府,傳達做法之人的咒語,不然你自個傻念一年,也白搭。不過也有人說,焚香具體的作用,只是為了驅蚊蟲,讓人能盡快的靜下心。

香燃了一小半,我將麻油塗在手中,取過一張請神符籙,接著旁邊的拉住點燃。口中輕念:「瓊輪光輝,全盈不虧。玄景澄徹,神扃啟扉,中有高尊,瓊冠羽衣,願降靈氣,赴我歸期。」

咒語一直都有著難以解釋的玄奧效用,但凡咒法都要有特定的咒語,這絕對不是只為了好玩而已,此咒語一唸完,我就覺得有一種奇特的感應,是從黑布下的鏡子中傳來的,與它相連。

「光仙,請現身助我!後世葉楓,誠心祈求。」有了這種感應,我心裡微微激動,不由自主的開口說道。

這一刻我的心裡很急切,不能平靜。

嗡,一聲嗡鳴,黑布下的有一團白芒閃爍,從外表看起來,像是整個鏡面都被覆蓋。我忙走上前,將鏡面掀開,鏡面上白光耀眼,白芒之中有一些人的身影,可是看不太清。

一旁的陳國華提醒我說,凝神靜氣,緩解一下心情,不然白光不會消退。我照他說的那般,深吸了幾口氣,心情漸漸平復,果然,白光有些暗了,上面的人影也看的出來了,陳國華此時也湊過頭來。

鏡面上顯示的正是那晚我將要離開的場景,在衛生間中貼了符然後離去,在我走後的一段時間,畫面一直在定格,顯示著我房間中的一切,就好像在那裡放了一個攝像頭。

時間一分一秒的走過,我大氣都不敢喘,緊緊的盯著。突然,有一個人影在我陽台外閃現,是個男人,那個身影是這麼熟悉,我卻一時記不起來。

陳國華輕聲說,將畫面拉近一些。

我心中想著看清他的容貌,鏡頭就開始慢慢拉近,等看到他的樣子,我頓時大吃一驚,心中一萬個不敢相信,怎麼會是他?

正當我心頭大亂的時候,陳國華驚疑一聲,說又來一個,我定睛看去,在之前那人的後面,又有一個身影出現,這個身影窈窕,輕盈,但身手很利索,接著手中的力道輕輕躍上了陽台。

她轉身的一瞬間,我確定她就是楊嫣,只是我沒想到她還有這麼好的身手。那麼問題又來了,她不走正門,為什麼要爬陽台?而且她也沒給我打過電話,之後的通話記錄沒有她的。

兩個人在我房中相遇,似有交流,不知說了什麼,鏡像無聲,單從表情與口型來看,楊嫣好像在呵斥著前面那人,那人一直沒有回答,最後從正門走了出去,這也是為什麼我沒有開門,警察卻進來的原因。

那人走後,楊嫣並沒有離去,看著躺在床上的「我」神色有些掙扎,最後換成笑容,掀開了被子的一角。看到被子下只是一個枕頭,她笑容凝固了,重新蓋上被子,四處望瞭望走向衛生間。

她擰動了兩下衛生間門,然後放棄了,重新走到床前。在她到床前的那一刻,子彈突然從窗外打來,射在她胸前,腹部,她瞪大了眼睛,滿是難以置信,鮮血止不住的流淌,然後摔倒在地。

接著我進了房中,子彈又掃在床上,此時鏡面上的影像開始波動,因為我看到了楊嫣的死心境很不穩。呼吸很急促,心裡又開始一陣陣疼痛,像是在被什麼東西撕咬。

陳國華勸我冷靜,先看完再說。我努力抹去先前的畫面,讓鏡像穩了一些。我開始循著子彈的痕跡,去尋找開槍之人。

鏡像速度很快,穿過了窗戶,直奔對面陽台而去,在那裡趴伏著一個人,如果不仔細看根本看不出來,就在我們要看清那人面目的時候,鏡像突然變成一片空白,就像是正在看著的有線電視,突然沒了信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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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不願相信的事實

操,這是怎麼回事。不止我差點憋了一口血,就連陳國華也爆了粗口。

「嘿嘿,你們想看接下來的畫面嗎?那就要孝敬孝敬我老人家了。」突然,一道空靈詭異的聲音響起。來自鏡中,白色的鏡面上,顯出一張臉的輪廓,看不出那是什麼模樣,像是鉛筆畫出來的一張簡易的人臉,只是在動的嘴唇,證明話是它說的。

我與陳國華對視了一眼,均心知肚明,這個東西十有*就是所謂的光仙了。不過這種關鍵時刻掉鏈子的把戲,它跟誰學來的?這樣確實不利於討價還價。

我問它,你想要什麼?它嘿嘿的笑,笑的很猥瑣,說我聞到你們兩個的血,都很鮮美,不介意送我一點吧。

它的話讓我驚異,果然是個異類,張口就要喝血,我沉聲說你要多少?

它說來個十斤八斤的我也不嫌少。陳國華冷笑一聲說,十斤八斤?你倒是不怕把自己撐死,一兩都沒有。

光仙不干了,威脅說,你們如果不給我,那就別想知道這人是誰,本仙會掩蓋所有的痕跡,讓你們尋不到。

我皺著眉說,你別生氣,十斤八斤太多了,把我們都抽乾也沒那麼多血,幾百CC還是能給你的。它問CC是個什麼東西?

我說你別管是什麼東西,你要答應我們就給你,這是我們所能做到的極限。光仙沉思了半晌才開口,我本以為他會答應,沒想到他還跟我敲竹槓,說最少一斤,少於一斤免談。

陳國華厲聲說這是你自找的,那就怨不得我了,他一個抽身退後,從法壇上取到一張請神符,手中捏了個蘭花指一般的印,口中急速念道:「香氣沉沉應乾坤,燃起清香透天門,金鳥奔走如雲箭,玉兔光輝似車輪,南辰北斗滿天照,烈聖金剛眾諸尊,玄天真武大將軍五方五帝顯如雲!弟子誠心拜請,敕令!」

我之前並未見過陳國華出手,現在才發現他道行竟然如此之高,你問為何?他未曾借助燭火,便點燃了符咒,無火自燃只有林鋒在殭屍村的時候用過一次,看來他的道行並不比林鋒低多少。

他念的這咒我稍有印象,是請神總咒,估計是光仙將他惹火了,想請來諸天神佛來鎮壓它。果不其然,光仙驚慌了,發出厲嘯連說停下停下。

陳國華撇了它一眼,說你還要不要血?光仙忙說不要了不要了。陳國華冷哼一聲說:「你要敢心懷不軌欺騙我們,別怪我無情。」他散了印訣,又低聲念了一通送神咒,請神不送,那就會由福變禍。

民間還有一句俗語叫做請神容易送神難,一般道行不夠的人,都不敢輕易請神,請來了送不走了,那就麻煩咯。

陳國華重新走回來,光仙二話不說就顯了鏡像,鏡像開始就在我對面的那層樓,清清楚楚的顯出了那個要殺我之人的身影,只不過他臉上帶著頭套,難以看清楚真正容顏。他趴在角落手中持著一把帶著瞄準鏡的長槍。

我忍著恨意說,能不能看清他的面目,光仙回應說不行,我只是借助你的潛意識搜尋到了他,無法穿過他的遮臉布。

我聞言有些失望,到頭來還是一場徒勞嗎?看不到他的臉,又該怎麼去找他。陳國華不滿的說,你是不是故意的?光仙辯解說,我只是一尊小神,不是無所不能,你們要想看個清楚,還是請來那些天神吧。

它這次說完,就關了鏡像,鏡子又變成普通的模樣,它走了。

我轉頭對陳國華說,只能勞煩你再請一個大神來了。陳國華苦笑搖頭,說我哪裡能請來什麼大神,方才不過是嚇唬他的,你以為神那麼好請啊。

原來如此,我嘆了口氣,又問他這樣會不會把光仙得罪了,以後要是給我們使絆子該怎麼辦?我本以為他早有打算,沒想到他聳聳肩說,到時候再說咯,剛才那種情況,我不嚇唬它,它會給我們看麼。

我有些無語,不過也對他多了一分瞭解,從這事看來,他為了達到目的會不擇手段,至於什麼後果,他好像不會去考慮。

他怕了拍我的肩膀安慰道:「我們並不是沒有收穫,至少還有一個人的模樣露出來了,我去查查,等找到了就通知你。」

他轉身欲走卻被我叫住,我遲疑說,不用查了,我知道那人是誰。他說哦?是誰?

我低聲說,耿明!我曾經最好的朋友。我在鏡中看到楊嫣所呵斥的人,就是耿明,這位我曾經視為手足的好朋友,為了救活他,使得沐雪永遠代替他成了植物人。

陳國華怔了怔,說原來是這樣,那他去你家是為了什麼?我搖頭說不知道,不過他現在應很恨我。

陳國華一副瞭然的模樣,說我先將他抓起來問一問,你在這裡休息。

他走後,我便陷入了沉思,鏡像上的場景有太多的疑惑,讓我十分不解。耿明為何晚上偷入我家?他並不知道我今晚去收魂,如果他要找我大可以走正門,或者先給打電話,莫非真的是他要殺我?

楊嫣又是什麼身份,怎麼她竟有這麼好的身手,她與耿明之間又有什麼聯繫?為何會去呵斥他?而耿明在沉默之後,為何選擇離去?

對面高樓的那人,又為何要殺我?在耿明離去前他並沒有開槍,難道是聽從耿明的指使?從那些槍痕來看,我若躺在床上必死無疑。

綜上所述,我將所有的事情都聯繫起來,得到了一個讓我心寒的結論。這個結論就是耿明要殺我。他不知我去收魂,或是以為我已經睡了,從陽台爬上來,可以將我襲殺。卻沒有想到,被楊嫣發現,跟隨著他,最後將他喝退。

耿明離去之後,就通知了他事先請來埋伏在對面樓上的殺手,連同楊嫣一起被他滅口。如此歹毒的心,這種結論讓我如墜冰窟,由心發寒。

多年的好友,竟然淪落到這個地步,為了一個女人,竟然要來殺我,我還有何話可說?最讓我心傷的便是楊嫣了,她的身份我上學的時候知道一些,但不太清楚,只知道她是大戶人家的子女,後來也沒有細問,現在我卻連怎麼通知她家人都不知道。

我深深的感覺到疲憊,若不是心懷家人,我真有種想脫離這個苦海的念頭,世上最悲劇的事情,莫過於被曾經最好的朋友在背後捅了一刀。

昏昏沉沉的睡了過去,第二天我被電話鈴聲吵醒,接通了電話,陳國華就告訴我,耿明跑了,不過我們已經下了通緝令。另外,我們破解了一個*站,你的名字就在上面,出價是二十萬,IP地址就是耿明家的。

二十萬?我心中說不出什麼滋味,耿明的家境我知道,二十萬對他家來說也是一筆大錢,他能拿二十萬來殺我,那是有多恨我?

「葉楓,你還在聽嗎?」陳國華又問道。我說了句在,聲音有點苦澀。

他說這件事的還不能確定,其中的真實性還要等抓到了耿明再說,你不要太難過。他這是在安慰我,我對此沒有回答。

陳國華沒有再提這事,又說:「還有一件事就是關於你女朋友楊嫣的。」我身子一震,現在聽到楊嫣兩個字,就像是一枚炸彈在我胸口炸開,無數的碎片刺進了我的心房,它們刺的很深,我也很疼。

我顫抖的說:「怎..怎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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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rawler | 2017-9-30 23:04:00

第九章 林鋒歸來

陳國華擔憂的說,你沒事吧,別亂想。你那女朋友的身份有些奇怪,我們查了她的資料,發現她的信息都被人抹去了,家庭狀況也找不到,全國叫楊嫣的人沒有十萬也有八萬,現在無法確定她的真是身份。

我急促的呼吸了幾聲,按著胸口忍著疼說,為什麼會這樣?陳國華說我們也不清楚,這件事情真是太詭異了,需要點時間...

他後面說的什麼我都沒有聽到,因為胸口突然劇烈的疼痛讓我眼前一黑暈了過去。

再次醒來的時候,我躺在醫院中,病房中冷冷清清的,沒多久,一位身穿白衣的天使走了進來。她是真的天使,冷豔、動人,讓人不能忽視的存在。

夏千櫻走進來,看到我直勾勾的看著她,冷若冰山的容顏露出一個微笑說:「你醒了!」

我說嗯,是你救了我?夏千櫻聞言皺了皺眉眉尖,說你現在的情況不太穩定,我們在想辦法。

我愣了一下,然後問怎麼了?是不是我時間不多了。夏千櫻白了我一眼,說:「你想什麼呢,你好得很,只是有點小毛病罷了。」

我問她是什麼小毛病。她遲疑片刻說,你心上長了個腫瘤,不過不是惡性的,我們正在想辦法幫你取出來。

心上長了個腫瘤?那還不是快完蛋了?不過這個消息對我來說並沒有多大的震動,淡淡一笑就忽略了,能解脫那邊解脫吧,凡事都不能強求不是。

我對她說,不用麻煩了,順其自然吧。然後讓她將我的手機拿過來,我撥通了號,這個是我曾經一起工作的朋友高文,人脈廣,我們都叫他老高。上次在荀太平家裡拿來的錢,我交給他讓他幫我捐獻出去。

撥通電話,我問他事情辦得怎麼樣了,他說差不多了,還剩下幾萬。我告訴他在小胖鬼曹爽死去的河邊尋到個老太太,將她安頓好,剩下的錢都給她。

老高說沒問題,不過怎麼聽起來你語氣不太對。我問有什麼不對的?他哈哈大笑說,好像遺言。

掛了電話,我看向夏千櫻,見她也在盯著我。我微微一笑,問道:「你們沒有把握治好我對吧?」夏千櫻美眸眨了眨,讓我想起了楊嫣。她說暫時的確沒有辦法,因為所在的位置太重要,沒有醫生敢做這個手術,成功的幾率太低,不過就算不取出來,也不影響你的壽命,但有時候可能會疼痛難忍。

就像現在這樣麼,不知為何我想到楊嫣心就開始疼痛,何止是難忍,簡直是疼的死去活來。

我強忍著沒說話,她見我情況不對就走上來,問了句你怎麼了,然後按響了床頭的警鈴,沒一會幾個護士就跑了進來,要給我打止痛針。

我漸漸將腦海中放空,心疼才緩緩減弱,舒服了不少,這個腫瘤倒是有些奇特。我閉上眼睛,沒一會又沉睡了過去。

再次醒來,已然不知道是什麼時候,我換好衣服下了床,獨自走出病房,外面空蕩蕩的,好像已經是深夜。

值班的護士不知去了哪裡,我也沒有停留,徑直出了醫院。在大街上漫無目的的遊走,心在漂泊,何處為家。在潛意識的引導下,走到了我家樓下,看著黑漆漆的樓道我沒有進去,轉身看向對面那層大樓,邁步走去。

夜深人靜,我乘電梯直達頂樓,然後攀上這座大樓的樓頂。夜風習習,深秋已至,晚間微涼,迎面吹來讓我清醒了不少。

轉過身面朝我家的方向,抬起的腳步驟然停住,我心中微動,前方的邊沿處竟然站著一個人,如同一塊木頭,一動不動,藉著月光我能只能看到一個輪廓。

會不會是殺我之人?不過這個念頭轉瞬就被我拋去了,過了這麼些日子,他又怎麼會出現在這裡。我躡手躡腳的向他靠近,卻不想這人六識異常敏銳,沒走幾步他便轉過身來,看向我。

我怔了怔,由於看不清容貌,沒有輕舉妄動。而對面那人在一分鐘之後,帶著不確定的話語傳來:「葉楓?」

聽到這聲音,我的心情瞬間完全放鬆下來,這是一道能給我安全感的聲音,一個能讓我卸下所有防備的人。

那人緩緩走過來,越來越近,映入眼簾的赫然是一張熟悉不能再熟悉的面孔,林鋒,我此時唯一能夠依靠的人。

我望著他,嘴角翕合了兩下,最終什麼話都沒說出口。他走過來拍了拍我的肩膀,說別太傷心,死亡只是一個新的開始,看淡了一切都是虛幻。

我沉默片刻,問他你什麼時候回來的。他說剛到,你的事情我都知道了,想來這裡看看能不能找到點線索。

我說小酒也失蹤了,這是有人在針對我們,你不應該現在回來,不然也會受到牽連。

他雙手負於背後,仰望天空說該來的躲也躲不掉,更何況我怎麼能讓你獨自處於險境,這些事本都是因我而起。

我搖頭道:「這都是命,就像你說的逃也逃不掉,早已注定的事情。」

林鋒走進幾步瞧了瞧我的面色,問受傷了?我說沒有,只是有點小病罷了。他有些詫異,說你體質很好,怎麼會突然生病?把手拿過來,我給你把把脈。

我搖頭說不用了,傷心過度的原因吧,無甚大礙。林鋒聞言,沒有再勉強,便叫我一同離去。

我沒有把腫瘤的事情告訴他,免得他擔心,也不會讓我跟著他去查凶手是誰。

我與他同行,回到了我家裡。他四周觀察了一番,對我說那人沒有成功,可能還會再來,此處暫時不能住了,明日住到我那去吧。

第二日,陳國華趕來,一見我就是劈頭蓋臉的一頓訓斥,說你知道不知道你現在多危險,還敢擅自亂跑,幸好遇到了林鋒。

我問他有沒有什麼進展?他搖了搖頭說進展是沒有,但這件事真是越查越奇怪。我不明白問有什麼奇怪的?

他皺了皺眉說,你那個女朋友身份信息全無,只知道名字叫楊嫣外,到出都查不到她的信息,連住在哪裡都無從查起。除此之外,我們問過了耿明的父母,他們根本就沒有給耿明二十萬,而且耿明所以的賬戶上也只有那個兩、三萬,沒有過轉賬記錄。

我說,這不奇怪吧,沒殺了我,應該不需要付錢。陳國華一口否決,說這種案子我見的比你看過的電影都多,請殺手最少也要先付一半的訂金,不然誰會傻傻的去幹這種事?

我沉吟了一下,理清了思路,有些希冀的問:「你的意思是說,想殺我的人可能並不是耿明?」

陳國華點頭,說有這種可能,或許是他被人所控制,用他的電腦進行了交易。如果不是,那就可能是他從別的地方弄到了錢,這個錢的來路想來不明不白。我們還在查,看看與耿明親近的人,有沒有不明的轉賬記錄。

我嘆了口氣,多呢希望是第一種。耿明啊耿明,你千萬不要寒了我的心才是。

陳國華臨走前千叮嚀萬囑咐,讓我不要到處亂跑,跟著林鋒。那個殺手或許已經知道我沒死,早晚會在下手,他會在附近布下天羅地網,等那個殺手來鑽。

等他走後,我問林鋒,這樣是不是太被動,我們是鬼差,生死怎麼能全由別人掌控。

林鋒神色動了動問我有什麼想法。我走了幾步,說可以用個計將他引出來。我走到林鋒身前,輕聲說如此這般,這般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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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rawler | 2017-9-30 23:05:02

第十章 擒殺手

林鋒聽後一口回絕,說這樣做太危險,萬一你感應不到,則必死無疑。我爭辯說我這個計策可以說是萬無一失,除非那個殺手是個道家大能,可以與鬼差做對,不然必然能抓住他,賭上一賭,總比每天提心吊膽的坐在這裡等他來要好吧?

林鋒聽完眉頭皺的很深,卻沒有拒絕,我一看有戲,又在一旁勸說,如果我感應不到,上次怎麼會安然逃過,你就放心吧,我保證不會有問題。我不敢說可能會有一點危險諸如此類的話,不然林鋒肯定不會同意。

他要的是百分之百的成功。

最終,林鋒拗不過我,說可以試上一試,不過要穿上貼身防彈衣,如果有不對的地方,馬上就要撤到安全區域。

我說成,明天我們就回去。

第二日,我給陳國華打了個電話,要了件最先進的防彈衣,並且告訴他不要讓他的人跟著我們,我們有辦法將那個殺手抓出來。

陳國華本來不信,後來林鋒說了句聽他的,他立刻就答應了,讓我一陣氣結。

我們兩個「小心翼翼」的避開陳國華的人,一路「高度警惕」低調的走回我家中。一路之上我都在默默感應,想找到的是那天危險即將到來的感覺。

直到我們回到了家,也沒有一點收穫。林鋒說這個方法不行,還是換個吧,或許他就在附近,而你沒有感覺到。

我不甘的說天黑後再試試,如果不行那就算了。林鋒想了想還是答應了。

我們兩個在房中一直等到天黑,在這期間我將窗戶打開一扇,證明我就在家中,遠遠的離窗邊坐著,時不時走動一下,可那種感覺遲遲沒有到來,這讓我有些失望,莫非他不會再來殺我了。

類似這種殺手,十分精明,有一些風吹草動他們都不會出現。但他們對自己也有很大的信息,只要沒有大批的警力在四周,就算他明知道我這是個陷阱,也會不屑一顧,遠距離的槍殺根本防不勝防。

我可以肯定,如果他還要殺我,那就絕對不會放過這個機會。

又一個夜晚降臨,一天的日子就這麼過去了,人生也不過有兩萬多個日日夜夜,有些夭折的人則會更少。經歷了這件事情,我才覺得,活多久不要緊,最重要是要活的輕鬆,活的幸福。

而在前幾天我被一個無名殺手,扼殺了這一切,他親手滅殺了我的幸福,讓我處於危險境地。對於這種事情,誰人可忍?

我想沒有人能夠承受的了,所以我必須抓住他,或殺了他。

天色漸晚,路上行人都急匆匆的回家,享受夜晚的寧靜。而我則穿上貼身防彈衣,帶著一頂小帽,獨自出了門,行走在大街上我也是低著頭,顯得異常低調。

我在大街上繞了一圈,又到一個商店買了些吃的,但那種感覺仍然沒有出現。莫非真的失靈了不成?

我又在外面溜躂了半小時,而且經常在一家店門口發呆,靜靜的看著裡面。這些店舖都是我曾和楊嫣一起逛過的店舖。

想到她,心傷又開始發作,痛得無法呼吸,我趕緊離開了那個地方,開始往回走。

突然,一種怪異的感覺傳來,我心頭一震,心痛的感覺也逐漸消失。這種感覺,與之前那般一模一樣,讓我感到極度的不舒服,好像有一頭洪荒猛獸正在盯著我。

我深吸一口氣,抬起頭打量著四周,腳步漸漸加快,路上行人雖少,但還是有的,那個喪心病狂的殺手,切莫要傷及無辜才是。

我手在口袋裡面,撥通了林鋒的號碼,這都是事先設置好的,打開鍵盤鎖按一下通話鍵便可。我與林鋒的約定,電話一響就是那人來了。

他現在應該魂體出竅了。只可惜,我這種感覺只能讓我察覺出來有人要對我不利,但具體的位置,我還是感應不出來。

我一頭鑽進了樓道中,那種感覺才慢慢消失,回到家裡,林鋒已然不在,衛生間的房門緊閉。我走到床前,向對面的大樓看了看,並沒有發現什麼,也沒有那種感覺,殺手再次出現在對面的樓上,可能性不大,他們絕不會在同一個地方做兩次案。

那麼他究竟這次會如何來襲殺我?不管如何,這一次絕對要抓住他。

咚咚咚,我正準備關閉窗戶,房間的門便響了,三聲很沉重。我停住了手,怔怔的看著門前,這個時候會是誰?又會不會是那個殺手?

林鋒肯定出去尋找殺手去了,如果他要是從正門殺進來,那我只有單獨面對。

「哪位?」我問了一聲,但沒有人回應,房門又響了三聲。由於我這個小房子老舊,貓眼早已經壞掉了,根本沒法使用,讓我陷入了兩難境地,到底是開還是不開呢?

想了一陣,門口的人似是等的不耐煩了,敲門聲變得急促,讓我有些惱怒。瑪德,豁出去了,老子用上金光咒,難道還奈何不了你?

我走上前,握住了門鎖,深吸兩口氣,咔嚓一聲門縫開了,我沒有從門縫向外看去,免得看到一支黑洞洞的槍口。

然後我便覺得有一道大力從門上傳來,將門推開。

我覺得不妙,口中急速念道:「天地玄宗,萬炁本根,廣修…。」嘎?出現在我面前的一位身穿圍裙的中年輕,手中提著一份包裝好的外賣,他指了指手中的東西,笑皮笑臉的伸手向我要錢。

我頓時就愣住了,說我沒有要過外賣。他臉色一急,做著手勢比劃著,指了指下面竟是個啞巴。我想了想,問你說是我朋友要你送來的?

他猛點頭,伸手又要錢。我便掏錢給他,邊想著會是林峰嗎?以他的作風,這時候斷不會這樣做,莫非這外賣裡面藏了炸彈?

這個想法讓我心中大驚,忙將錢給他說,錢給你,這東西我不要,你快走。說完就推他出去,關上了門,心臟砰砰的跳。

那人又敲了幾下門,我沒有理會,遠離了房門,過了一會他似是放棄了,離開了。但並沒有想像中的炸彈爆炸。說明這個殺手還沒有瘋狂到這種地步。

咔,在窗檯外,突然有異聲響起,我轉過頭去一看,就見到一個人影不知何時已經攀上了陽台,正向我走來,他帶著頭套,手中拿著一把帶*的槍正指著我。

「你真是命大,上次居然被你逃過了,不過這次誰都救不了你。」他話語帶著玩味,然後便扣動了扳機。

biubiu,兩聲,我雙目睜大抖大,身體已經不聽我控制,在這種瀕臨死亡的瞬間,我腦海中閃過了無數的畫面,呼吸就要中止。

啪的一聲響,我的思緒被帶回了現實,我驚訝的發現,我身上並沒有疼痛感,他雖然開了槍,但子彈根本沒落在我身上。

再抬眼望去,只見那殺手,摔倒在地,不斷的掙扎,像是被什麼無形的東西給制住了。看到此,我哪裡還能不明白,是林鋒來了。

我念了遍開眼咒,看到了林鋒,只見他兩隻手將殺手按在地上,令其動彈不得。我急促吸幾口氣說嚇死我了,你再晚來一秒鐘,我就去地府旅遊了。

終於抓住了這個殺手,使得心情舒暢了許多。

「什..什麼東西?」那殺手再地上驚恐萬分,駭然說道。我走到他身旁踹了他一腳,冷笑道,你這狗東西,遭了太多殺孽,天理不容,地府派鬼差前來勾你的魂,準備好下地獄去受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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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rawler | 2017-9-30 23:14:04

第十一章 暗影組江影

我奪過他手中的槍,指著他問,是誰指使你來殺我?

那殺手倒也乾脆,沒有說話,嘴角蠕動了兩下,頭一歪便死了過去。等我發現的時候,卻已經遲了。

我說他還覺得我們在騙他,以為死了就沒事了嗎?

林鋒會意抬手就收了他的魂魄,他那魂魄渾渾噩噩的時候,被我一巴掌抽醒。

他先是左右看了看,見到我與林鋒的時候,面色更加驚恐,顫抖的說怎麼會這樣,我明明已經死了。

林鋒取出勾魂鏈,二話不說套在了他身上,勾魂鏈有著奇異的魔力,一般只有厲鬼才會用這東西捆著,它能讓魂魄感受到深入靈魂的痛苦。

他大聲嘶喊,不要。我漠然的看著他,一種恨不得將他打到魂飛魄散的衝動想法在心底蔓延。林鋒喚了我一聲,意在提醒,我回過神來,用極為冰冷的話語,問他,誰是幕後主使?

林鋒也淡淡的說,你已死去,不用再遵守那所謂的殺手規則,如實告訴我們,還有投胎的機會。

他只是大叫,卻也不回答,我揮了揮手,林鋒猛地一拉,勾魂鏈近乎勒進他的魂體中,他淒厲的慘叫一聲,再也忍受不了這種從未承受過的痛苦,說我招..我招。

真是賤骨頭,不見棺材不掉淚。我走到床邊一屁股坐下,道,說吧,將你知道的所有事情,一字不落的說出來。我絕對有能力讓你進十八層地獄,不得超生,不要給我耍什麼花樣。

那殺手魂體一陣陣抽搐,臉色痛苦的幾乎扭曲,說起話來也結結巴巴的,這也是我故意而為,在說話的同時讓他享受著非人的痛苦,非是我狠毒,實在是這種人不值得可憐。

經過殺手的解釋,我們才知道,他隸屬一個名叫暗影組的殺手集團,裡面人數不多,只有十餘人,但個頂個的都是把好手,大多數是從特種兵的退伍的,回到家後混的落魄,便走上了殺手這一行。

眼前這個殺手,也是新加入不久的,我是他的第三單。上一次他在我家對面等了一週左右,由於我一直沒回來,他也就在對面租了個房子,等待著我的到來。

我問他是誰出錢殺我,他說不知道,對方的名字,只有他們老大才知道,他只負責殺人後分錢。

我說,你們老大叫什麼,在哪裡。他遲疑了一陣,還是都告訴我了,那暗影組的頭目叫江影,曾是特種大隊的教官,因私自殺人掠本該槍斃正法,但念他勞苦功高,所以只是踹出了軍隊。

而且他的老巢離這裡也不遠,二十分鐘的路程就能到。那個江影白日間以商人的身份做著生意,晚上就接單殺人,不過今晚他好像沒有任務。

問完了這些,我走到他跟前,對他說,你知道你要殺的人是誰嗎?他顫抖著說不知,我只是拿錢辦事。

我揚起手就給了他一個大耳刮子,用的是左手,用上了吏字的威力,讓他半個臉都變形了。

「陽世鬼差聽說過嗎?」我望著他問道,他聽到我這句話,目光漸漸變得極度恐懼、後悔。

我輕聲說,雖然你招了,但是你殺了我最在乎的人,只有讓你煙消雲散,才能對的起她。

他惶恐的說不要,掙紮著向後退,卻不能動彈分毫。我抬起了左手,卻被林鋒皺著眉頭喝止,他說你不要犯傻,這樣違背守則,難道你忘了上次嗎?

我大喝什麼狗屁規則,難道這種人渣應該繼續存在嗎?應該讓他繼續害人嗎?便是投了胎,他下輩子也絕不是什麼好東西。

林鋒走過來,擋在我身前,說他罪大惡極,下了地府,也必會入十八層地獄受苦,你這樣一掌滅了他,反而是助他解脫,如果你還執意要這樣,我不再阻攔。

聽他這麼說,我怎麼還會下手,點頭說,那好,就勞煩你將他送去地府,讓他為自己的所作所為贖罪,順便幫我帶句話給七爺八爺,讓他們好好照顧這狗東西。

林鋒應了一聲,便要帶著他離去,卻又被我叫住。我擔憂的問,這樣殺了他,會不會講因果算在你身上。

林鋒說不會,他襲殺鬼差,死有餘辜,地府不會追究,反而會嚴懲,你該好好看看地府守則了。

他走後,我摸了摸腦袋,好像地府守則我真沒怎麼看過,不過有林峰在身邊,那不就是一個活著的守則麼,我也懶得去看了。

今晚不單解除了我的危險,還替楊嫣報了仇,讓我心裡舒服一些,但人死不能復生,雖然殺手已死,楊嫣卻永遠都回不來了。想到這一點,又讓我黯然神傷,心痛發作。

心一痛,我立刻就察覺,不敢再胡思亂想,心上長得那玩意,好像是想讓我忘掉楊嫣,只要一想到她,立刻就會痛。這不由得讓我想起了某些東西,不過也只是想想,轉瞬便拋卻,絕不可能是那種東西。

不過半個小時的時間,林鋒就回來了。他對我說一切搞定,我已經給接頭人傳達了你的話,他會告訴七爺八爺。今晚我們要不要趁熱打鐵,將那個殺手組一鍋端了?

我問他,你有把握嗎?他很臭屁的說,你覺得有什麼事情能夠難倒我嗎?

我強烈的將他鄙視了一番,其實心中對他的話很贊同,我很好奇的問他,你怎麼會那麼及時在殺手開槍的一瞬間趕來救我?

他摸了摸鼻尖說,其實我在對面繞了一圈沒有發現威脅,早就回到了房中,就連那人敲門我也一直在你身邊看著,只是沒有告訴你,免得你演技太差,順便也磨練一下你。

我瞪著眼沒好氣的說,磨練的怎麼樣?

他帶著玩味的笑意道:「笨是笨了點,但總歸還沒有嚇破膽,比我想像的好多了。」

我頓時氣結,對他伸了個中指,以表達我的鄙視之意。

他笑意漸消,正色道,現在的時間剛好,我自己去,還是你隨我去?我忙說,我的事情,當然不能讓你自己冒險,楓林二聖無往不利,自然是共同進退。

他點了點頭,說走吧。

深夜將近,我們打了個電話給陳國華,讓他將屍體拖走,順便派人將江影所在的地方外圍封鎖,萬一我們兩個失手,也絕不能讓他有機會逃走。

到達江影所居住的地方,已經是凌晨十一點鐘,附近的人大多已經休息了,這裡幽靜深遠,也沒有大道車輛製造噪音。

我與林鋒正大光明的進入江影所在的那棟樓,那個殺手死亡的消息,肯定還沒有傳出來,我們也用不著躲躲藏藏,直接去敲門便可,趁其不備一舉將其拿下。

不過按照林鋒所說,但凡是殺手,身上都會藏著各種武器不離身,隨時隨地準備自保反擊,所以我們必須一擊即中,完全將他控制,不然等他騰出手來,那就有些難辦了,人家好歹也是個特種部隊教官。

江影所居住的地方,是八樓808房,我們乘坐電梯直到八樓,電梯門剛一打開,一個人出現在我們眼前,看到這個人我瞳孔微微一縮。

對面那人見到我們也是愣了愣旋即對我們微微一笑。我正尋思著要不要出手的時候林鋒已然動了,他探出一隻手掌便要去抓那人,那人反應速度極快,身子傾斜後退,躲過林峰的手掌,口中喝道:「你們是什麼人。」

林鋒不答話,腳步如影隨形,我自然也明白過來,走出電梯向他撲去。剛欺身到那人身前,他便一個撩陰腿踢了過來,將我駭了一跳,尼瑪上來就用斷子絕孫腳,這傢伙太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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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rawler | 2017-9-30 23:18:05

第十二章 攻其軟肋

我趕忙停住腳步,林鋒正好在此時切入,一個武當梯雲縱,借力而上踹向他的面門。那人雙臂交叉格擋,卻也被林鋒的力道震退了好幾步,而後又甩了甩手臂,想來林鋒那一腳力道不輕。

他用極度警惕的目光看著我們,身體做格擋狀,開口森然的問:「二位是何人,我與你們無冤無仇,為何襲擊我?」

我冷笑一聲說,江影,暗影組的帶頭大哥,我說的可對?。

他神色微變,卻還狡辯說,我想二位是認錯人了,我並不認識什麼江影。我笑著說是麼,不過你的演技真差,還有你臉上的那一條刀痕出賣了你,其實你早該去做個整容手術,或者你留下這條疤痕,是為了銘記你那位死去的戰友?

江影聞言,臉色大變,喝道你到底是誰,怎麼會知道這些?

「我為何會知道這些,當然是你那個手下張奎告訴我的。」我說張奎你認識吧?就是你派去殺我那個,不過現在他已經去見閻王了,你等會也要隨他而去。

他臉皮抽搐,面色凶狠,但卻沒有輕舉妄動。而我則已經達到目的,我所說的這件事,是江影的噩夢,每次聽到這事,他都會心境大亂,錯失章法。

這是我們從張奎口中問出來的,據說江影曾經去執行任務的時候,被困在一座荒島中,那時所有的人都死了,只剩下他與一位並肩作戰的戰友,也是他最好的朋友。荒島上沒有食物,他們只得吃死入肉維持性命,到了最後,死入肉也吃過了,不得已之下,他們選擇互相殘殺。

他們約定好,來一場生死之戰,誰若死去,便會成為對方的食物。因為一個人的肉份量還是很足的,能夠多支撐幾天,也會多幾天活命的機會。

結果不用多說,江影勝了,但他的面孔上也永遠多出了一道疤痕,那是他的好友留下的,他靠著好友撐到了救援隊來臨。江影之所以會去殺人劫財,也是因為要將錢給這位好友的家人,直至現在,他依然在照顧著那人的家人。

當時我聽完這個故事,覺得這個江影若不是我的敵人,我倒想結交一番,孤島之上,生死由命,他勝了便是天意,他回來之後,銘記戰友的恩情,供養其家人,倒也算重情重義之人。

只可惜,我與他只能夠成為敵人。

他深呼吸片刻,才沉聲說,你竟然還沒死不過敢來找我,就太不知好歹了,真以為我會跟張奎一樣好對付?他說話的時候,緊緊盯著林鋒,看來方才林鋒不凡身手,讓他十分在意。

林鋒輕聲對我說了句,你站到一旁,避免他趁機逃走,剩下的事情交給我。

我點了點頭,從懷中拿出張奎的槍,站在電梯口。樓梯也在我們的背後。林鋒剛才將他硬生生逼到了這邊,前方除了一個大門緊閉的住家,便只有一座窗戶,他除了跳窗無路可退。

來的時候我們也觀察過了,這座公寓不凡,玻璃都是特質的,他要撞破跳下去絕對不容易做到,便是跳出去,外面一片平滑,也難以逃脫,除非他能攀岩走避。

林鋒一步一步的向他走去,這也算是一種高手的對決,只不過一個是道家高手,一個是部隊的教官,孰勝孰負,尚不可知,雖然我對林鋒有著很大的信心。

江影眼神一直注視著林鋒,保持著防守的姿勢不動,這便是以靜制動,在林鋒出招的時候,可伺機攻其破綻。

林鋒走到距離他十步左右的位置,猛地躍起,一腳便踹了過去,直踢他的面門。江影目光一閃,上半身後斜,躲過這一招,一個扭身從地上竄起,已是到了林鋒的身後,抬起拳頭便朝他砸去。

林鋒一擊不中,卻並未落下,他的手掌依然抓住了房上的掛飾,在江影出拳的時候,他想也不想一個翻身,躲過了這一拳,身手很利索,一腳踹向江影背後。

江影彎腰再次躲過了這一腳,就地一滾,借力站了起來。他剛剛站起身,林鋒的攻擊又到了,林鋒在牆面上借力,握拳橫擊,江影剛轉過身,還未站穩只能結結實實的挨了一拳,正中他胸前。

江影悶哼一聲,順手抓住了林鋒的手臂,死死的捏住,一聲低吼,將他砸向旁邊的牆壁。林鋒雙腳先碰觸牆壁,撐在上面,身子橫在半空,另一隻手握掌成爪,鎖住了他的喉嚨,江影立刻分出一隻手去阻攔。

二人雙手皆被對方牽制,現在能動的只有雙腿。

江影頭部後傾,一隻腳猛地抬起踢向林鋒腹部,這一腳要是踢中,絕對會不好受。林鋒雙腳在牆面上輕點,藉著這股力道讓他支撐不穩,向後倒去,江影只得作罷放下腳作為支點。

趁著這個機會,林鋒來了個必殺技,他雙腳依舊順著牆壁輕點,這次是向上,走了一個弧度,被順帶著的江影只能不斷後退,一個重心不穩,向後倒去。

林鋒從牆壁側身落在江影身後,在他胸前的手掌也滑到了其脖子,將他的腦袋完全控制在自己手中,只要微微一擰,便可取他性命。

江影現在除了兩隻腳撐在地上,上半個身子完全被林鋒掌控,無法再反擊,由於他是向後折腰,呼吸困難,又被林鋒拿捏著脖子,臉色因此漲的通紅。

咔嚓,林鋒出手如電,抓住他一隻胳膊用力一擰,將其暫時廢掉,然後又故技重施廢掉另一隻胳膊。

之後林鋒又捏著他的嘴巴在裡面檢查了一番,確認沒有東西才將他拉起來。直到此時,我才驚嘆著走過去,真是看了一場大飽眼福的大片啊,原本以為這只有電影裡才看得到,看到最後我也不禁為林鋒叫了聲好,這一架打的乾淨利落。

林鋒將他扶起來,抓著他的鎖骨,對我說,想怎麼處置,都隨你。

我走到江影身旁,對他說,你的事情讓我多少有些敬佩,我們也不想太過難為你,只要告訴我是誰要殺我,我就放你走。

他冷哼一聲說成王敗寇,既然我輸了,便隨你們處置,僱主的信息我是絕不會透露的。我說你就不想想,你如果進了大牢,你戰友的家人該怎麼活?我會不會放過他們?

他神色猛然就狠戾起來,凶狠的警告我:「你要敢動他們,我滅你全家。」

林鋒手中微微用力,他便慘嚎一聲。我不以為意的說,你要搞清楚現在的情況,我大可以先殺了你,再去殺他們,請問你如何找我報仇?

林鋒雖然知道我是在嚇唬他,但還是皺了皺眉,似乎我這樣說話讓他很不習慣。

江影神色掙紮了一會,有不甘、有失落、有擔憂,最終頹廢的嘆了口氣,說好,我告訴你們,但請你們不要傷害他們,他們是無辜的。

他不說這話還好,一說這話就深深刺痛了我的心,我一手抓住他胸前的衣服,喝問道:「他們是無辜的,難道被你殺死的那些人就不是無辜的嗎?你不覺得你很自私?真是可笑,難得你竟然也會有感情,我還以為你是個冷血的畜生。」

江影無言以對,低著頭不再言語。

我鬆開他舒了口氣,說,告訴我,那人是誰。你犯的罪,進了局子絕對是有死無生,你如果騙我,我隨時可以去取他們的性命。只要你實話告訴我,我不只會幫你說好話,減輕你的刑罰,還會幫你照顧你那戰友的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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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摸不清的聯繫

他聽後,猛地抬起頭,盯著我問:「你說的是真的?」我點了點頭說,我不是你,冷血無情,每個人都有改過自新的機會,就看你是否會去珍惜,我相信你的本意不是助紂為虐,你很想過平凡的生活,不是嗎?

他目光閃了閃,說要殺你的人,是泰風集團總經理陸恆。

陸恆?聽到這個名字我腦海中瞬間開始回想有沒有這麼一個人,最後還真找到了。記得當初請夏千櫻吃飯的時候,遇到了楊嫣,一直陪著楊嫣的那個男人與小酒吵了起來,楊嫣曾呵斥他,便喚他陸恆。

得知了背後之人的真實身份,我有一些驚喜、詫異,也有些意外、悲憤,心裡倒也踏實了許多。明槍易躲暗箭難防,躲在暗處的敵人是最可怕的,現在既將他揪出來,我自然不會再給他下一次機會。

我問江影:「可知道他為何殺我?」其實我心裡已經有了答案,只是想確認一番。

江影回答說,是你搶了他的女人,他氣不過才要殺你。我點了點頭,心中卻對他恨之入骨,若不是他做了這種愚蠢的舉動,楊嫣又怎麼會死。

我平復了一下心情,岔開話題,說你的選擇跟我們合作是對的,我會替你說情,但殺手這一行以後萬萬不要干了,不然誰也保不了你。

江影臉皮抽搐了兩下,無奈說本來我也馬上就要金盆洗手了,誰知卻栽在你們手中,時也命也,這也算是我遲來的報應吧。

這話說的也是,他身上肯定還有防身的東西,現在也無用了,或許連他也沒料到,會這麼快敗在林鋒手上。

我拿出手機撥通了陳國華的電話,讓他過來抓人。沒多久大隊人馬風塵僕僕的到了,要說這房子隔音也真好,我們三個咋這打了那麼久都沒有驚動到什麼人,直至現在仍然如此。

陳國華命人把江影帶走,叫我們上了他的車問有沒有什麼收穫。我說有,幕後主使者找到了,是什麼泰風集團的總經理,名字叫陸恆,模樣我也知道。

陸恆?陳國華聽後很驚訝。我微怔問他怎麼了?有什麼地方不對嗎?

陳國華說,這個陸恆我們一直都在監視,他不是普通人,來歷很神秘,與閻羅教也有些接觸,只是現在還不宜輕舉妄動,所以我們並沒有動他。

林鋒開口說,他與閻羅教也有聯繫?難道也是教中人?陳國光皺眉說,好像不是,只是有些聯繫,他的身後應該也有人支持,與閻羅教接觸也只是扮演著傳話使者的身份。

我接過話道:「這麼說來,那陸恆身後很可能也存在著一個神秘的教派,而且在與閻羅教做著什麼見不得人的勾當?」

陳國華說應該是這樣,只是我們暫時還沒有證據可以證明,如果是,我們就不能動他,不然很有可能打草驚蛇。

我不滿的說,你這是什麼意思,難道不去抓他?放任他繼續想法子來殺我嗎?

陳國華笑著說你別急,聽我把話說完,無論如何我們都不會讓你再有危險。趁著這個機會,我可以將他抓起來審問,順便可以看看,他上頭有沒有人會在救他,這樣我就能挖出更多的東西來。

我不解的問,什麼意思?難道他上頭的人還會闖入大牢搶人不成?話音剛落,林鋒便道:「說師兄的意思是說,陸恆身後隱藏在zf中的人。陸恆被抓,那些人肯定會打招呼讓地方放人,這樣就可以順藤摸瓜將其統統抓出來。」

我恍然大悟,笑言這倒是個好主意,不過萬一他背後那人位置比你大,又該怎麼辦?

陳國華被我嗆了一口,沒有再說話,顯然如果真遇到這樣的事情,他也搞不定。

無論如何,先去將陸恆抓起來的事情,是必須要辦的。陳國華到了警局就下了命令,讓地方警察去抓人,而不是國安局的。

我就在警察局等待著陸恆的到來,十多分鐘後,陳國華接到的消息,陸恆已經逃走,不見蹤影。

陳國華一拳砸在桌子上,說好靈通的消息,內部必然有奸細。我說怎麼辦?要不要去追?他搖了搖頭,跑就跑了,沒必要弄得滿城皆知,這樣只會讓他察覺到什麼,只要他敢露面我早晚會抓到他。

我又跟他說了江影的事情,讓他自己斟酌是否可以減刑,另外那個殺手組織,沒了江影也應該散了,那些人可不能讓他們跑了。

陳國華答應,又對我說最近這些日子不要亂跑,在家裡好好休息,你家附近我會派人守著保證你的安全,過些日子,還有件大事需要你們幫忙。

我說不是吧,又有事情讓我們幫忙?合著我們兩個成了你的免費打手了?不行不行,這得算工錢,每次都是玩命,不給錢免談。

陳國華二話不說,從口袋裡掏出來一張支票,遞給我說這裡有二十萬,你們先拿去用,不夠再找我。

他這麼爽快,倒叫我無語了。我問他,是什麼事,得先說清楚,再像上次那樣有死無生的,給我再多錢我都不干。

陳國華凝神說是與那具老屍有關。我一聽趕忙擺手,將支票塞給他,那可是個快無敵的主,你應該聯合天下正道去滅了他,別指望我倆了。

他說你聽我說完,按照周中瑜的說法,那具老屍想要得到的,是周不同墳墓中的金玉鐲,那金玉鐲來自月氏國,其中蘊含著一些說不清秘密。據我推測,那鐲子八成是被人取走了,能夠進入周不同的墓,取走金玉鐲的,在我們這個時代屈指可數,這樣說你能明白嗎?

我點了點頭,又搖了搖頭,說取走就取走吧,與我們有什麼關係?難道追討文物也歸你管?

陳國華說不是我在乎,而是上頭在乎。他們想知道這金玉鐲中蘊含的秘密,更準備組織一個考古隊,前往月氏國遺址去考察,到時候需要我派人護送,我想來想去也只有你們最合適。

我抓了抓頭,說你這是讓我們去探險?還是去盜墓?

林鋒突然開口說,金玉鐲很有可能被閻羅教取走了。我呆了呆,問你怎麼知道?陳國華嘆息一聲,說我們也這麼認為,所以上頭急切要知道里面蘊含著什麼秘密,閻羅教雖然是在六十年代初期才初現端倪,但其強大之處甚至堪比世界上最神秘的兩個組織。

這兩個,一個是西方的共濟會,西方國家的暗中掌控者,還有便是我們東方的另一股神秘勢力。一個自從夏朝滅亡,商湯時代便存於世間的神秘組織,直到現在我們連他們的名字都不知道。

我聽得心驚肉跳,問他陸恆身後的那個勢力,該不會就是傳說中的神秘勢力吧?陳國華肅然說,也不是沒有可能,我們總要小心防範,這兩個勢力的存在,讓上頭很不安,所以月氏國之行是必然的。

我沒有再說什麼,這些事情讓我想到了,七爺八爺對我說過的話,他們也讓我去查詢閻羅教的動機,看來這種危機不只是陽世有。閻羅教能夠在那股勢力的眼皮底下,發展到如此程度,其可怕絕對不下於那股勢力。

一山不能容二虎,閻羅教在之前肯定收到過那神秘勢力的打壓,現在仍還存在,便代表打壓失敗了。

這是多麼駭人聽聞的事情,一個延續了五千年的神秘組織,打壓一個五十年的新興起勢力,竟然失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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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rawler | 2017-9-30 23:27:08

第十四章 身中*

別了陳國華,我腦海中還不斷的回想著剛從他那裡聽來的消息,原來看似平靜如水的民間,竟存在這樣的龐然大物。

林鋒沒有說話,也沒有太大的表情,顯然這種事請他早已知道。回到居處,林鋒說去租個大點的房子,我與你同住。我說你想幹啥,哥可不是那樣的人,我的取向很正常。

林鋒斜眼瞅了我兩眼,然後轉身就走。我追上他說,你這個人真是沒風趣,開個玩笑至於那麼當真嗎?

他說我沒當真,我是去找房子。這年代有錢就是好辦事,只是一個多小時,我們就找到了中意的房子,地段所處很安靜,兩室一廳,太大了顯得空曠,反而不好。

房子是精裝,家具什麼的,都很齊全,我們就買了點生活用具。我躺在床上,準備大睡三天,這段時間真是將我累壞了。我剛閉上眼睛,就聽到外面啪啪啪好像用刀切什麼的聲音。

我好奇之下打開門去看了看,只見林鋒下刀如飛,正在切菜。我驚訝的說,你還會做菜?真是新時代的五好男人啊。他頭也不抬說你等等,很快就好了。

他在做飯我也不好閒著,便要給他幫忙,誰知他閒我笨手笨腳,幫忙等於添亂,我也懶得鳥他,真以為我多稀罕是的。

十餘分鐘後,他敲了敲門,示意做好了,我出門一看餐桌上擺著四菜一湯,色香味俱全,讓我食慾大增,跑到桌前便開始狼吞虎嚥。

林鋒的手藝真個不錯,我覺著能跟我爸的做菜相比了,我也毫不吝嗇的誇讚了他幾句。吃完飯後,我身心舒暢,準備運動運動便上床休息。很不巧的是這時候電話來了,又是陳國華,他墨跡了半天,最後問我楊嫣的屍體該怎麼處理,找不到她的家人,只有來問我了。

我當時臉色就僵住了,半天沒有說一句話,當我想說話的時候,心又開始痛。最近幾天我儘可能的不去想她,也從沒去看過她的屍身,我一直都在逃避,卻始終需要面對。

陳國華那邊也沒有聲音,像是在等我的答覆。我粗喘著氣的模樣,被林峰發現,快步走過了問我怎麼了,他不問還好,這一問我心裡跟打了結一樣,一陣陣劇烈的疼痛,難以忍受,不過三五下,我便眼前一黑,不省人事。

昏前就聽到林鋒的大喝聲。接下來的時間,我渾渾噩噩又醒了一次,朦朧中看到林鋒面色嚴肅,在我身邊念叨著什麼,只是短短的一會,我又沉睡了過去。

再次迷迷糊糊睜開眼的時候,第一個看到的是冷豔動人的夏千櫻,她正翻著我的眼皮給我查看,看到我醒了,俏臉露出笑容。

我輕聲應了一聲,說了句水。她趕忙走到一旁將水遞給我,身後的林鋒靠了過來,問我感覺怎麼樣。我說好多了,這該死的腫瘤,長哪裡不好,偏偏長心上。

林鋒目露異色,嘴角動了動沒有說什麼,這時夏千櫻端水過來遞給我。我接過水就聽林鋒說,夏醫生,我有點事想跟葉楓說,麻煩你去幫我叫陳警官過來。

他說的陳警官自然是陳國華,陳國華並沒有公開身份,所以在外人面前以警官代替。

不過幾分鐘,陳國華便走了進來,將門關好。他走到我病床前,皺眉說,葉楓這個病,在這裡條件不夠,我帶你去帝都吧,那裡有家醫院對心疾病比較拿手。

我剛準備開口,就聽林鋒說,他這病到哪個醫院都沒用,因為這並不是什麼腫瘤。這話說的我與陳國華都是一愣,然後我問他,我心上長的不是腫瘤,那是什麼?

林鋒臉色有些不好看,說蠱,而且是極難治癒的*。

我大驚失色,辯駁道:「怎麼可能?你確定你沒有看錯?」林鋒點了點頭,說如果沒有十成的把握,我也不會告訴你,方才在你昏迷之時我以驅蟲咒試了一試,卻奈何它不得。

我不明白我為什麼會中這種蠱,*一事我也在書上看到過。傳聞在苗疆但凡養蠱人家的女子,都會養一種奇特的蠱,叫做*,此蠱是她們以性命想修,在結婚或者與男人同房後,便會鑽入男人體內。

如果那個男人遺棄,或者對不起她們,則會被*噬心而亡。

我說我又沒有認識過苗族女子,更沒跟她們上過床,怎麼會中這種蠱?林鋒沉吟道:「你這蠱所中時間不長,在一個月之內,你與誰同過房?」

你是說楊嫣?我便愣住了,這怎麼可能?楊嫣的身份我雖然不知道,但她絕不是苗族人。

林鋒點頭說除她之外,再無其他。這*又叫子母之蠱,進入你體內的只不過是子蠱,會被她體內的母蠱所控制,她若在你身邊,便會不發作,但現在她死了,你就不可動情,不然子蠱失去了母蠱的制約,心痛難忍。

陳國華見我愣愣不語,像是丟了魂,就問道有沒有辦法將它驅出來?林鋒說如果能夠將那母蠱吞入體內,二者相合,就不會發作。

陳國華起身道,那好辦,你們等著我去將她腹中的母蠱取出來。

不要!我聞言頓時開口制止,她已經死去,又如何能夠再剖開她的屍身。林鋒也搖頭說晚了,她死後一天之內,母蠱便會因她生機斷絕而死亡,就算將它取出來,也沒用了。

陳國華看了我一眼皺眉說,那該怎麼辦,難道就別無他法了?

林鋒想了想,說:「現在唯一的辦法就是讓小酒過來,用他體內的金蠶蠱來解除子蠱,金蠶蠱乃是蠱中之王,解蠱應該沒有問題。」

他說完就取出電話,準備給小酒打電話,卻被陳國華制止。林鋒不解的皺眉,陳國華苦笑說,忘記告訴你,詹酒九已經失蹤多日,我也不知道他去了哪裡。

林鋒眉頭動了動,收起電話,沒有再說什麼。陳國華見他模樣,也沒有繼續追問,而我則明白,除了金蠶蠱,沒有其他的方法,能解這*。

我們三個人的沉默,讓這個房間的氣氛有些壓抑,過了幾分鐘林鋒開口說,你不能留在這裡了,以免觸景生情,隨我前往龍虎山靜修一段時間,等尋道小酒,我們再回來。

我想了想,搖頭道龍虎山就算了,我還是回家呆一段時間吧,等考古隊出發再通知我。陳國華欲言又止,半晌才問林鋒,我中的這個*會不會有生命危險。

林鋒回答說,只要不動情,便不會有事,每次動情都會讓子蠱食心變的更為壯大。如此百次後,就算尋到了詹酒九,恐怕也無法救治,那時心將會被蠶食殆盡,神仙無救。

他這不是在嚇唬我,而是將嚴重後果跟我說明,讓我自己去控制,以免不知其中利害,胡思亂想。

陳國華轉頭對我說,我會盡快尋到詹酒九,或尋找其他的方法替你解蠱,如果不成,月氏國遺址一行,你還是不要去了。

我說這蠱解不解我都要去,對這種探險的行動,我還是很有興趣的。其實我是想完成七爺、八爺的囑咐,想知道閻羅教到底在搞什麼鬼把戲。

林鋒插嘴說,此事以後再說,明日你就回去吧,等我處理完一些事情,就會去找你。我問他是什麼事情,需不需要我幫忙?他說不用,小事罷了,之後又讓陳國華多派些人保護我。

陳國華臨走前,我問他能不能將楊嫣的屍體現保存起來,等我解了蠱再去看她。他說可以,不過死者已矣,你不要想太多了,明天的火車票我會讓人給你送過來,回到家好好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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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歸家,清閒的日子

他能說這話,讓我覺得,他並不是只有利益,還是懂得關心人的。

下午的時候,林鋒也走了,他沒說去辦什麼事,但臨走前接了個電話,神神秘秘的,我想十有*是許清靈,他不敢在我面前秀恩愛,所以跑出去接了個電話。

林鋒走後,夏千櫻便進了我的病房與我說些話,緩解了我的無聊。她不斷的勸我別放棄,這不是絕症,還是有很大希望的。我也沒有告訴她具體情況,只是笑著答應。

我看著她關心的面孔,突然發現這個從前我眼中的冰山女神,不知什麼時候,變了模樣,不在是那個不食人間煙火,拒人於千里之外的冷傲女神,反而像是謫落於人間的凡塵仙子,有著讓人溫暖的笑容。

她是個極品上佳的女人,男人夢中都想得到的仙女,但對於我來說,現在去想這種事情好比慢性之毒,蠶食著我的生命,再者楊嫣仍在我心裡無法抹去,也無人能夠代替。

因此,我與她的聊天,總是帶著一點距離,她有所察覺,不過並沒有表現出來什麼。

一夜無話。

第二日的時候,林鋒來跟我道了個別,又囑咐了一番,跟個女人一樣磨磨唧唧的,夏千櫻也趕來跟我告別,出門後,我被陳國華派來的車接走,直達車站。

坐上車的時候,車上的乘警便找到了我,將我領到乘務室,說上面打招呼要保護我,所以這段時間還是在這裡安全些,我沒有拒絕,這裡倒也清淨,靠在座位上,就渾渾噩噩的睡了過去。

一路上平安無事,我下了車,亦是有人早已在等待,將我接回了家。

當我推開門進了家中,正在忙活的老媽,看到我後就愣了愣,然後問我,你怎麼又回來了。不過話語中有著難以掩飾的驚喜,哪家的父母不希望自己的子女都在身邊?

我敷衍說沒什麼事,回家來休息一段時間。老媽瞧了我一眼說,你才走這麼幾天,怎麼變得那麼憔悴,是不是出了什麼事情?

我邊朝屋裡走,邊說沒事,你忙你的,我去睡會。剛走到門前,老爸便從屋裡出了,看到我也相當驚訝,不過他到沒有說什麼,只是讓老媽去買菜,給我做飯。

我前腳進了房間,老爸後腳就跟了進來,我問,怎麼了?他走到我身邊坐下,仔細打量了我幾眼說,前些天北邊的莊子裡面鬧殭屍你知道不?

我沉默一陣疑惑道:「您老不是無神論者嗎?怎麼現在也信這些傳聞了?這世上哪裡來什麼殭屍。」

老爹瞪了我一眼說,你別給我打馬虎眼,那殭屍滿街跑,連部隊都驚動了,我怎麼能不信?你跟我說,你是不是跟著去打殭屍了?

我皺了皺眉,說你哪裡聽來的謠言,我去打什麼殭屍,那不是去找死麼。

老爹不信,說真的?我輕嗯了一聲。老爹站起身來嘆了口氣,說孩子大了,現在連親爹都瞞著,哎,不孝啊。

我聽著不對味,他好像知道了些什麼,但我依然沒有說什麼,乾脆閉眼假寐,這種事請他們還是不知道為好,不然又得多擔心。

老爹哼了一聲,走了幾步便沒了聲音,我以為他出去了,剛睜開眼睛,就看到他正站在我身邊瞪著我。

我無奈一笑問他做什麼。他指著我說,你個小王八蛋,現在長大了是吧,有什麼事也不跟老子說了?我養你這麼大,就是讓你當白眼狼的嗎?

我苦笑說,你讓我說什麼啊,真是沒有的事。他大吼說,你還想騙我,村裡的老孫都看到你進了殭屍村,要不是他問我,我還被你蒙在鼓裡呢。

老孫?哪個老孫?我仔細想了想,也不記得是村裡哪個人,不過他怎麼會看到進了殭屍村呢?當時四周可是防守森嚴,別說人了,就連隻鳥也飛不進去。

我說老爹你就別多心了,根本沒那回事,至於什麼老孫我更不知道。

老爹說老孫是村裡的那個神棍,那次也被人請去對付殭屍,他看到你跟你那個朋友一起進了殭屍村,回來後就跑來問我你跟誰學的道。

他這麼一說,我好像明白了些什麼,可能是當初殭屍太多,X安局人手不夠,就從各個村裡尋找那些神婆神漢幫忙,這個老孫應該也是其中之一。不過這貨嘴也太不嚴實了,什麼事都亂說。

老爹見我沒話說,以為我無言以對,他哈哈大笑,說你以為我不知道?也不想想什麼事能瞞住你老子,快跟我說說,你在哪學的本事?真長出息了啊。

我想了想,最終決定都告訴他,反正他已經知道,再不說我怕他氣出病來,不過那個老孫我是記下了,下次見到非得好好跟他討教討教。

我將事情的大概跟他說了一下,只是隱瞞了我鬼差的身份,告訴他那次與我同來的林鋒是個大師,我跟他學道,所以才進了殭屍村。

老爹聽後沉默半晌,才嘆了口氣說,以前咱們祖上也都懂這行,只是到了你太爺爺那裡就沒落了,到了你爺爺就失傳了,不然咱家豈會像現在這樣。

我訝然說,真的假的,怎麼以前沒聽你說過?他說你還記得村裡一個傳說嗎?就是砍蓮花那個,幫那個大族看風水的,就是咱家祖上,後人為了找他才遷到這個村子裡來的。

我聞言更為驚訝,沒想到這個傳說竟然還跟我們家有關,我有個這麼厲害的祖上?我說祖上這麼厲害,那是怎麼失傳的?

老爹一怕腿說,我要知道就好了,就小時候聽你爺爺說,祖上好像是為了躲什麼人才逃到這裡來的,他的意思就是讓後人斷了傳承,老老實實的做平凡人,真不知道他老人家怎麼想的。

我聽後陷入了沉思,祖上會是在躲什麼人?他能夠看出讓一族人興旺發達的寶地,難道還沒法自保嗎?這個傳說的真實性有待深究,多半就是被後人神化了。

就像人類始祖黃帝,難道真的得神仙相助,最後乘龍飛天了?蚩尤又真的是不死不滅之身?在當今看來,這些都是後人將傳說神化罷了。

老爹又說,你學這個,我不反對,但還是要盡快娶妻,給我生個孫子,之後你想去哪去哪,我都不攔著。

我一陣頭暈,說來說去,原來他的目的在這啊,我當即拉過被子蒙上了頭,不再搭理他。老爹氣的大罵你這熊孩子,真是不知好歹,最後拂袖離去。

接下來的日子,我過的很舒坦,除了老爹時不時的催促我去相親之外,沒有一點煩心事,彷彿又回到了童年,每天除了睡就是吃,當然還會抽出幾個小時的時間來打坐修煉。

在農村裡的氣息果然比城市要好得多,我入定起來毫不費力,氣隨心動,接連幾天下來,體內的氣也多了不少,除了一些咒語都可使用外,我也達到了畫符的基本要求。

《司命太極玄真經》上所說,如要畫符,須氣流成溪。達到了這個要求,便可以聚氣畫符。我抽空去鎮上的靈事店裡買來了硃砂、黃符,狼毫筆,準備好這些東西,我沐浴更衣,找了個我媽過年時候上供用的香爐點上三根香。

這些都是畫符必不可少的,沐浴之後能讓人的精氣神達到最好的狀態,香可以安神靜氣,連通天庭之仙氣,和硃砂的水最好用無垠之水,我這沒有下雨,所以我就用了沾了地氣的井中之水,比起純淨水可是要好得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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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烽煙再起

狼毫筆,是用黃鼠狼的尾巴所做,在我們這裡有傳聞說,黃鼠狼乃是天上被貶下凡的神仙,是極具妖性的東西。

我將黃紙平鋪,看著《司命太極真經》上的淨身符,口中默念三遍淨身咒,深吸一口氣,筆尖點在黃紙上的一瞬間,便不能有絲毫停滯,不然功虧一簣。

第一張符,我只畫了十分之一便作廢了,接下來連續十餘張都沒有一次成功的,對此我雖有些氣餒,卻也明白,第一次畫符基本上都會是這樣。

五十張左右,我的心境開始亂了,有些不耐煩,畫起來更是難上加難,比起方才還不如。我放下筆盤坐在床上靜修了半小時,待腦海清明,心靈福至時驟然起身,手持狼毫筆,運氣於手,筆走龍蛇、行雲流水,一氣呵成,在落筆之時,我心裡還有些小激動。

興奮的拿起我剛寫好的淨身符,能隱隱感受到其中的不凡之處,就好像這字符中蘊含著一些我看不到的東西,卻十分微弱。

畢竟我才修煉了月餘,功力尚淺,能夠勉強畫一張淨身符已屬不易,也僅僅是聊勝於無罷了。

畫了一張符,前面用了百張做鋪墊,若真以價格來論,我這符咒還不值這些材料錢,也讓我意興闌珊,就此作罷。

又休息了幾天,接到林鋒的電話,他說他的事情馬上辦完了,就會過來找我。我跟他說:「不急,我現在過得很舒坦,你要有事就繼續忙。」

晚上吃飯的時候,老爹好像有心事,不時抬頭看看我,欲言又止。最後我看不下去了,就問他是不是有什麼事,有的話就直說。

他訕笑了兩聲說:「的確有個事,你還記得你那個三伯葉應源不?我點頭說記得,怎麼了?

他嘆氣說你三嬸前些日子不是出車禍去世了麼,這不自從頭七起,他家的娃就病了,有時候還無緣無故的哭鬧,到現在都沒有好轉,你三伯今天請老孫去看了,老孫看後說是三嬸留戀兒子不肯走。

我說老孫不是挺有能耐的嗎?趕走不就行了。老爹搖了搖頭說他倒是想,關門在裡面鼓搗一陣子,自己倒被扔出來了,還將他嚇得不輕。

我來了興趣問怎麼個情況?孫大師都不行了?

老爹說:「老孫告訴我們,你三嬸死的時候,穿著紅衣服,又是晚上,所以化成了厲鬼,他本想請走,卻被她打了出來,要不是老孫還有點能耐,指不定就出不來了。」

後面的事情我不停也能猜出個大概,老孫向三伯推薦了我,三伯肯定去求老爹了,老爹這個人性子火爆,心腸卻軟,八成替我答應了。

關於穿紅衣變厲鬼的事情,老孫說的也不錯。紅色雖然能闢邪,但也有弊的一面,凌晨煞氣最終的時候,身穿紅衣而死便會化作厲鬼,這是一種奇怪的現象,無人能夠說得通。

我跟老爹說成,明天我去看看,但能不能抓我也不敢保證。老爹聽後有些擔心,說那東西那麼厲害,老孫都搞不定,你才學了幾天,能行嗎?要不我幫你推了?

我撇嘴說:「你都答應人家了吧?現在說推是不是太晚了?」老爹尷尬的笑了笑,沒有再說話。其實我也是想在村裡留點名聲,讓村裡人對他們二老好點,也算給他們爭點面子。

第二日一早,我就前往三伯葉應源家,這並不是我親伯伯,只是同族,若論血緣早已除了五代之外,所以我跟他並不是多麼熟悉。

老爹帶路,我跟著他在前往三伯家的路上摺了根柳條,沒有相應的法器,只能以他代替了。到了葉應源家的時候,還沒進門就聽到裡面一聲聲淒厲的哭嚎,除了能引起人的同情之外,還能讓人毛骨悚然。

我讓有些惶恐的老爹在門外等著,獨自跨進了家門,在我入門的那一刻,哭嚎聲戛然而止,似對我有所察覺。

我聽到哭聲止住之後,並不多歡喜,反而心中微微凝重,那隻厲鬼之所以不再哭,應是感應到了我身上的氣,有所警覺。尚未見面就能察覺我的到來,絕不是一般的厲鬼。

鬼魂之中分為上中下,厲鬼裡面也有等級之分。普通的厲鬼除了比尋常鬼魂兇猛嗜殺些,倒也沒有什麼可怕的地方,反觀這種意識強悍,警覺性高的,則必然是靈智不低的厲鬼,難以對付的程度,也絕對不低。

甚至我有種第一次面對古樓那個鬼戲子的感覺,不知其深淺,完全難以下手。

一個長相惇厚老實,雙鬢微白的莊稼漢,正愁眉苦臉的站在院子裡,這就是我那個三伯葉應源。五十多歲的人了,結婚結的晚,育有一子尚且十五六歲,雖不是家徒四壁那麼艱苦,但在村裡也算是貧困戶。

我走向他的時候,他才發覺我的到來,見到我後顯示一愣,有些疑惑的問你是?我笑著說三伯,是我葉楓。

你是小楓?三伯很驚訝,仔細打量了我幾眼感慨道,幾年沒見都不敢認了,小楓長大了,也好看了,將來肯定能討漂亮媳婦。

這麼忠厚的言語,我很久沒有聽過了,以前在外面混所遇到的人都是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一個個嘴裡說不出實話。而三伯這種一看就忠厚老實的人,絕不會說謊,對於他的誇讚讓我不太好意思。

三伯抬頭看向屋裡,嘆息說,小楓啊,你三嬸前些天遭遇了不幸,這不回魂那天,就賴著不走了,聽老孫頭說你跟著外面的大師一塊捉過殭屍,能不能把你三嬸請走?再不捨也不能纏著孩子呀。

三叔說這話帶著悲意,三嬸的離去,對他有著不小的打擊。我點了點頭說,侄兒能去試試,不過能不能請走,我還真不敢打包票。三伯苦澀的說,請不走就別勉強,千萬別傷著自己。

我應了一聲,手持柳條,向屋門邁去。三伯似乎是不放心,快步走到我身邊說我跟你去。我停下腳步說不用,您老還是在門口等著,我雖然請不走它自保的能力還是有的,您要是跟著,它凶性爆發的話,我可沒法保護您。

三伯說她不會害我,要害早害了,等會你要是覺得不對勁,就趕緊走,別管我。

我拗不過他,只好無奈的同意,說實話沒有他在,我可以亮出吏字,就算厲鬼不跟我走,但也絕對不敢傷我。而他跟著我進去,我就不能用吏字了,真是添亂。

我二人一前一後進了門,自踏進門的那一刻,我就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這是我第一次獨自對付厲鬼,沒有林鋒的幫忙,凡事都要靠我自己。

農村的房子都是分堂屋、東西偏屋,我們進了堂屋裡面空蕩蕩的,我轉頭用目光詢問三伯,他指了指西面的偏屋,一個老舊木門緊閉著。

我看著這扇木門,腦海中想像著可能發生的各種局面,甚至我能感覺到門後有雙滿是怨恨的目光,正隔著木門看著我,一絲絲涼意自背後升起。

沉思時,三伯在我耳邊低聲問,小楓,怎麼了?我才回過神來,搖了搖頭,輕抬腳步走到木門前,左手握住了門把手,門把手上冰涼涼的,像是被冰封了一眼,在這深秋季節,根本還沒有這麼冷。

我深吸一口氣,右手柳樹枝揚起,準備隨時抽打出去,微微用力猛地的推開了房門。在這一瞬間,眼前一個黑影掠過,不出所料,厲鬼先下手為強,在此時襲擊於我。我心中微微慌亂,幸好之前早已做好準備,右手猛地揮下去,柳樹枝將那黑影打了個正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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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首戰大敗

亞奇,你幹什麼,那是你楓哥啊。」三伯焦急的聲音響起,我卻顧不得這麼多,右手打下去的同時,腳下也沒閒著,一腳踹了過去。

嘭的一聲,我這一下像是踹在了鋼鐵上,撞的我腳趾生疼,不過好歹咱體內也有氣,將對方也踹回去了半米。

藉著這點時間,我抬起頭看了一眼,對面一個長得白淨的略帶稚嫩的小夥子,現在面孔已然變得扭曲,上面還有一條我剛才用柳枝抽的痕跡,他雙目圓瞪,眼珠子都突出來一些,雙手成爪,停住身形後,他的嘴角帶著一抹冷笑,又再度向我撲來。

我見他如此凶狠,也不敢輕攫其鋒,快速後退的同時,也將破舊木門順手關上。哐噹一聲,兩隻手臂直接透過木門抓了出來,我不驚反喜,順手抓住了他兩隻手掌,口中急促喚三伯過來幫我抓著。

我二人一人一隻將我這位同族堂弟的手臂抓著,他的胳膊很細,但力道大的驚人,這顯然是鬼上身的狀況。被鬼纏著與鬼上身其實並不一樣,纏著的話也只會危害一個人,讓他神志不清、胡言亂語,或者做出一些匪夷所思的事情。

上身就不一樣了,這就說明身體中原主人的魂魄,被厲鬼給控制了,極有可能去危害他人。厲鬼嘗到的陽身的好處,不想去投胎,從而會將原主人活活折騰死。

這個厲鬼雖然是這孩子的媽媽,但華為厲鬼之後,除了暴虐與凶戾,本來的神智幾乎不存,更遑論她會手下留情?只是心中記憶最深的不捨,讓她找到了自己的孩子,並企圖將他帶走。

我自然不能任由這種事情發生,一手用力卡住那隻不斷掙扎的手掌,另一隻手拿著柳條,口中默念柳鬼咒。

吾奉天法,下助吾身。借吾枷與杻,枷杻不正鬼和神!

在於建波家中,林鋒曾用此術,一舉佔掉了數十對鬼爪,我想效仿他,唸咒之後將柳枝插在門上一處卡槽中,體內的氣翻湧,急速湧出進入柳條中。

一聲慘痛的嚎叫,從門後傳出,被我們抓著的兩隻手臂,忽然間鬆軟下來。成功了!這厲鬼的手臂有沒有斬斷我不知道,但他必然退了回去,我這位堂弟的手臂不在被她侵佔。

但我依舊沒有鬆開他的手臂,用力推開了門,他的身子仍舊貼在門後,我讓三伯繼續抓著他,自己走過房門,小心翼翼的去看門後的同族堂弟。

剛探頭過去,就將我嚇了一跳,他歪著腦袋面朝我,雙眼睜著,臉上的扭曲不見了,但好像一具死屍。

我趕忙探手摸了摸他的鼻息,還好有氣,吩咐三伯將他鬆開,我迅速的將他整個抱起來,轉身交給三伯。

在三伯接過我這同族堂弟之後,我身後一股陰冷迅速逼近,我心道不好,剛想轉身,就覺得身後一股大力,打在我背後,一個趔趄讓我橫撲了出去。

「我要你死!」怨毒尖銳的女人聲音在房中響起。厲鬼暴怒,我連頭都不敢抬,大喝了一聲快走,幾乎是半爬著向外跑去。

三伯傷心欲絕哽咽的說蘭啊,別鬧了,快回去吧。

啪的一身,三伯連人帶兒子,一同被打倒在地。我怒不可遏,不在向外攀爬,從地上起身大喝道你這厲鬼,真是狠毒,死便死了,竟然連自己的丈夫與兒子都放過,當真該下十八層地獄,永不超生。

被我這麼一喝,四周突然安靜下來,我轉了轉眼珠,莫非哥的王霸之氣傾瀉,將她嚇退了?

「小楓,小心後面,蘭啊…」三伯又急又恐又悲的聲音在地上響起,在他說話的同時,我也感覺到了身後的陰冷,那隻厲鬼現在就在我背後。

我一動不敢動,用有指甲的大拇指猛掐自己的中指,想要掐出血來,雖然疼,但與性命相比,疼一點也無所謂了。

掐手指的時候,我一直在祈禱她不要下手,不知是不是她聽到了我心生,竟然真沒有下手,氣氛一時變得很詭異,我三伯在地上摟著兒子不斷的悲聲哭泣,而我因為身後的厲鬼一動不敢動。

感覺有血液流出的時候,我心中大定,猛然轉過身的同時抬起帶血的手指,向身後印去。

在我手掌抬到一半的時候,我便是一個顫抖,不敢再動。身後的厲鬼在我轉身的一瞬間,掐住了我脖子,她那駭人的面孔,與我只有十餘公分的距離,我能清清楚楚看清一切。

除了被她掐著我不敢妄動之外,她恐怖絕倫的面孔,也讓我冷汗直冒。收了半年多的魂,也沒有見過如此噁心的面孔,整張臉上都是被撕咬過的痕跡,破爛不堪,肉早已翻了過來,上面有蛆蟲再爬,眼珠子垂落到了嘴巴,還在左右的晃動,唯獨剩一張嘴巴,還好一些。

「哈哈哈哈」這厲鬼,掐著我緩緩用力,口中發出快意且恐怖的笑聲。她一隻手掌下滑,哧啦一聲撕破了我的衣服,這是要挖心。

啊!一聲慘叫,女鬼突然剎那間消失,在我的胸口一點點溫熱感遍佈我的全身,讓我本來已經僵硬的身體,漸漸恢復。

我滿頭大汗低下頭看到脖間掛著的請玉珮,長舒了一口氣,幸好有這東西,不然我今天就交代在這裡了,堂堂鬼差,闖過地府,戰過伏屍,卻死在一個厲鬼手上,那得多冤啊。

我不敢多停留,厲鬼不敢出去,只會在這房中徘徊,我抬腳跑出了門外,才大口呼吸著,並讓三伯趕緊出來。

「不要!不要啊!」突然聽見,三伯在裡面又氣又急的大喊,我咬了咬牙又轉身鑽進屋內,咣噹一聲,西邊的破舊木門關的嚴嚴實實,三伯趴在門前的地上,痛苦著,他那兒子卻不見了。

不用猜也知道又被他那厲鬼母親抓回去了。

我一把攙起他將他拉到門外,他卻不肯放棄仍然要回屋裡救兒子。我勸解說,三伯你別急,容我在想想辦法。

老爹匆匆外面走進來,看到我們的模樣,走上來問我怎麼了,他看到我衣服被撕破更驚訝問我這是怎麼了。我怕他擔心,只是輕描淡寫的說,不小心刮破了,快幫忙把三伯扶走。

我們兩個幾乎是把三伯拖出了他家,他一直在痛哭流涕,哭的很悲傷。我大口喘了幾口氣,勸他說三伯你別急,我雖然沒有辦法,但是我有個朋友是位大師,就快來找我了,等她來了,肯定能將堂弟救出來。

三伯聽了我的話,沒有絲毫反應,口中喃喃自語,蘭啊,你為什麼要這樣,那是我們的兒子啊。

老爹將我拉到一邊問我怎麼了,我攤了攤手說我搞不定那東西,三叔的兒子被她把持著,這樣下去性命不保。老爹點了點頭,看了一眼我衣服被扯爛的地方說,這也是那東西弄得吧。

我點了點頭說確實是個厲害的角色。老爹二話不說拉著我就走,我說您這是干啥。他說這東西厲害這麼厲害,咱也管不了,還是讓警察去管吧。

老爹這是怕我受傷害,如果他要知道我剛才差點喪命在這,肯定會後悔讓我來幫忙。不過我既然已經來到這,有著鬼差的身份,就不能不管這事,但我也不敢拂逆老爹的意思,怕他擔心,就說先將三伯安頓好,叫鎮上的警察將這附近封了,誰知道那厲鬼會不會一時興起出來害人。

「老葉子…」正在這時,後面有人呼喚,老葉子叫的自然是老爹,叫我只會叫小葉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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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神棍老孫

我與老爹轉過頭,就看到一個半禿頂穿著小黑布衫,年約四十多歲的大叔,對坐在地上的三伯說了幾句,就向我們快步走來。

老爹低聲給我說他就是老孫,我眯著眼點了點頭,就是這個老大叔在村裡四處宣揚我的光輝事蹟啊。

「喲,小楓也在啊,老叔我那天可是親眼看到你闖進殭屍村啊,那氣魄,讓老叔都無地自容啊。」老孫剛到我們面前,就對我恭維了幾句,他眼珠滴溜溜的轉,給人一種很是精明的感覺。

我皮笑肉不笑的說我這初學後輩哪敢跟老叔您相比,別的不說,就老叔您這一張嘴,可走遍四方都不怕。

老孫乾笑兩聲,說哪裡哪裡,小楓你可進去看了?裡面那個婆娘凶得很,昨天就將我扔了出來。

我撇了撇嘴,將你扔出來就算好的了,我可是差點被她掏心下酒了。

我說這東西太厲害,我是沒那個能耐,正想請教孫叔有沒有什麼高招?老孫頭捏著下巴想了想,說老三這婆娘死的冤,死的慘,怨氣太重,想要將她驅走,得先除去她的煞氣,化解她心中的怨,不然真是沒有辦法。

我一聽就怨氣叢生,尼瑪,知道這厲鬼不好對付,還慫恿老爹找我來?這不是明擺要我去送死麼。

想到這裡,我說,既然孫叔都有辦法了,那我這個後生在這也沒用了,老爹咱走吧。

老爹自然也聽到他的話,黑著一張臉,嗯了一聲,要不是看他會點歪門邪道,估計少不了會把他一頓胖揍。

見我倆轉身欲走,老孫急了忙攔住我們說:「噯噯,大侄子,可不是老叔坑你,是方才你與那婆娘的爭鬥,我才看到了她的模樣,昨天我可是連逼她出來的本事都沒有,大侄子本事厲害,沒有你我老孫無論如何也不能將她制服。」

我挑了挑眉說,你剛才都看到了?老孫有點心虛低著頭說看到了。我憋了一口氣說看到了,你怎麼不來幫忙?方才那是多危險?你誠心要我的命是不?

老爹一聽說咋?怎麼回事?他看向老孫的眼神有些不善。

老孫連連擺手,說剛才那婆娘正在凶勁上,我是萬萬不敢露面的,那樣只會觸怒她,咱倆誰都活不了。

話都說到這了,老爹哪還能不明白,他一步上去,往老孫那半邊光滑的腦袋上就是一巴掌,破口大罵道:「好你個狗曰的老孫,我兒子在裡面拚命,你偷看不說,還見死不救,虧得我昨天還那麼相信你,你狗曰的就不是個好東西,楓兒咱們走,這事咱不管了,愛他嗎誰管誰管去。」

我也憋了一肚子氣,要是林鋒在這,他可能不管我的死活嗎?這年頭能相信的人不多啊。老孫頭拉著老爹手,自己抽了自己兩巴掌,說老葉哥啊,真不是我見死不救,方才我也替大侄子祈禱來著,這事大侄子要是不管,老三家就大禍臨頭了,厲鬼不除,早晚也會成咱村的禍害啊。

聽他這麼說,我心中的氣一下消了大半,這老孫頭也不是無情無義嘛,至少還顧著三伯家人的生死,其實他也大可以不必理會,現在卻來求我們,倒讓我有些不好意思了。

老爹脾氣上來了,可不吃他這套,一抬腳將他踹到一邊,指著他說,你狗曰的給我滾蛋,再給我提這事,老子廢了你。

我忙拉住老爹,勸道,老爹,這事咱還真不能不管,我學藝就是為了為民造福,孫叔雖然方才沒有救我,但這也是人的本性,他一個外人都能這麼對三叔,咱也不能擺架子不是?

老爹啐了一口說,狗屁,他收了老三的三萬塊錢,要看不好,老三不得給他拚命。

原來還有這茬,我噎了一下,又勸他說,咱要是不管,村裡人怎麼看我們,那才是真正的見死不救啊,老爹,你先回去吧,我跟孫叔研究研究,看看有沒有辦法搞定那東西。

老爹最在乎的就是村裡人的看法,一直拿著村裡那些有出息的娃娃來訓斥我們,我這麼說他倒是不好反駁了,想了一陣點頭同意,但就是不肯走,說要留下看著老孫,怕他害我。

老孫苦笑著邀請我們去他那坐坐,順便商量一下如何將厲鬼請走。我尋思著要不要給林鋒打個電話讓他早些過來,最終還是放棄了這個想法,不能事事都去依靠他,我必須要獨立起來。

老孫從口袋中拿出幾張鎮宅符籙,貼在了門上,以確保無人擅自闖進來。農村裡的人多多少少都有些迷信,看到黃符無論如何都不會進去,甚至會繞道走。

我扶起失魂落魄兀自悲傷的三伯,攙著他低聲安慰,在老孫的帶領下,向他家行去。

老孫像神棍多過像個神漢,他在村裡的名聲並不多好,經常滿嘴跑風,忽悠人錢,久而久之大家也有有些嫌棄他。要不是他還有點真本事,普通的撞邪他能夠手到病除,估計這會早就被趕出村裡了。

四十多歲的人了,連親事都沒娶,也沒有人願意嫁給他,家中的房子老舊不堪,住的地方還是村裡的偏僻處,連我都些嫌棄。

進屋之後,我就聞到一股淡淡的沉香味,並不是想像中那樣臭不可聞。老孫家的房子只有兩間屋,一個是大堂還有一個東邊的側室,那是他住的地方,倒也寬敞。他的大堂正中供著一個神位,上面寫著先師之靈位,並無姓名。

靈位前是一座簡易的法壇,擺著香爐,拉著黃布,上面放著三清鈴,桃木劍這幾個常見的法器,至於有沒有威力我卻不知道了,但這也足以另我對他刮目相看。

老孫拿出幾個凳子讓我們坐下,那他家髒兮兮的破碗給我們到了茶。我說孫叔別忙活了,咱們還是趕緊討論一下怎麼將那東西驅走,好救出我那堂弟。

三伯一聽這話,又開始低聲哽咽,哭得我好不無奈,再怎麼勸都是沒用。

老孫頭半蹲在地上,捋了捋袖子說,方才看你與她鬥法,我就開始想制服她的辦法,此時已經有了些頭緒,不過這事我還不敢輕易說出來,不然我怕老葉哥又削我。

老爹哼哼兩聲,說你這狗曰的又想了什麼法子害楓兒?老孫苦笑道,我哪敢去害大侄子啊,他可是公家的人,又是道家正統的弟子,借我三膽我也不敢。

我疑惑問,誰跟你說我是道家正統弟子?他說還能是誰,那個公家的大官唄。還有你身上那個玉珮不就是龍虎山的信物麼,真是厲害的緊吶。

我覺得他說的那人應是陳國華,想來當初怕走露風聲忽悠他們的,不過聽起來倒也威風,我就暫時頂著吧。

老孫看我沒有辯解嘿嘿笑了兩聲,雙眼露出精光,說大侄子,我這一計本來是想讓你出面引出厲鬼,將他引到我布下的陣法中,合力絞殺,不過老葉哥肯定是不會同意的,所以我想等佈置好陣法之後,交給你來掌控,我去引那婆娘,你覺得如何?

老爹趁機說了句,算你識相。他這樣說好像我佔了便宜,他很危險。

但我卻不這麼認為,掌控陣法之人必須要是精通陣法,道行足夠之人,如我這般一不懂陣,二道行不高的半吊子,就算執掌陣法也無法隨心而行,發揮出最大的威力,反而會激怒厲鬼,自保都成問題,更遑論除鬼?

我推脫說,孫叔這萬萬不可啊,我並不懂陣,這如果她發起瘋來,我們不僅除不了她,說不得你我的小命都得賠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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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誘敵

老孫怔了怔笑道你不懂陣法?那就不好辦了。

看他那熊樣,哪裡有點擔心,反而帶著笑意,擺明了就是說是你不會陣法,可不是我強迫你去的。

我問:「你要擺什麼陣法?有沒有十足的把握?她能出來追我,肯定是被激怒了,咱們可是要一次成功的,不然那就闖了大禍了。」

老孫凝重的點了點頭,說我曉得,我這個陣法名叫金罡陣,是我那師父傳給我的,他老人家一生也就學會了這一座陣法,用之無往而不利。

我說希望有你說的那麼神,咱們什麼時候開始?老孫撓了撓他前半部分的光頭,說白天你傷了她,今晚正是好時機,容我準備準備。

我答應了,他就起身去忙活,我讓老爹帶著三伯先回家,等過了今晚明天還他一個活生生的兒子。三伯聽後泣不成聲,連連道謝,差點就給我跪下了。

他們走後,我就在老孫家幫他準備東西,老孫要布的陣法實屬茅山派的金罡陣,他的師父能懂這陣法,想來跟茅山派多少會有點關係,就是不知道怎麼會流落到這裡來的。

老孫佈陣需要的東西,有黃幔,黃布幡,桃木枝做成的桿。他說這些東西都是他那師父留給他的,只是多年以來他都沒有使用過,黃布幡上有著驅鬼鎮煞的符咒,畫的駁雜繁多,看的我眼花繚亂。

只是上面的符咒經過這麼多年的放置已經失靈,硃砂早已蒙上灰塵,老孫取來筆和攙了狗血的硃砂,準備將這符咒在描寫一遍。

老孫要畫符這著實讓我有些期待,我還從未看到過真正懂氣的高手畫符,《司命太極玄真經》上對畫符雖有所註解,但也甚少,我想這本書奇特無比,玄妙深奧,留下他的人應該從沒有想過,它的主人會不懂畫符那麼簡單的東西。

而現在的我,偏偏就是什麼都不懂,簡直就是侮辱了這本書的存在。

老孫當然也不知道我不會,他並沒有在意我,燃了香之後,他面色嚴肅,手中握筆,口中念道:「天圓地方,律令九章,吾今下筆,萬鬼伏藏。」,之後他便集中精神,小心翼翼的開始描寫黃幡上的符咒,黃幡長有十餘米,總共四個幡,他這麼描寫完,怎麼也得要個幾小時。

我看了一會便去一旁盤坐吐納,以應對晚上的惡戰。

當我精神飽滿的睜開眼時,便看到老孫在不遠處正賊兮兮的盯著我,他那模樣很古怪,讓我很詫異,不解的問他盯著我做什麼。

老孫嘿嘿笑了兩聲,說:「不虧是大派弟子,呼吸均勻,氣息長遠,這是正宗的玄門心法吧?抽時間教教老叔唄?」

我斜了他一眼,什麼狗屁心法,我就是按照尋常的吐納來修煉的,哪裡會什麼心法,這老小子啥都不曉得就是一頓恭維,八成是為了正一派的弟子心法。

沒有搭理他,我看了看外面的天色,依然接近傍晚,夕陽西下,步入淒涼的黃昏。我問他何時出發,他擺了擺手說再等等,我那硃砂墨跡還沒幹透,再者等一會我們還得去偷兩條黑狗,取點血。

我有些無語,還要去偷,少不了要挨一頓罵了。老孫抽空做了點飯,黑糊糊的,做好之後盛了一碗放在我面前,但我毫無胃口,正想出去吃點東西的時候,老媽來了,帶著熱乎乎的飯菜,我一陣狼吞虎嚥,看著老孫乾巴巴的可憐樣,也分了他一些。

老媽不知道我做什麼,但能跟老孫在一起,她也猜出個**不離十,一再叮囑我要小心點。

晚上九點鐘左右,在鄉村裡面已經跟深夜差不多了,基本路上見不到什麼人,早早的都回家中休息。我們兩人扛著四面黃幡,扯著黃幔,老孫頭帶著我,直奔村東頭的一片高坡上,他說這個位置是個寶地,屬於龍頭,降妖伏魔正合適。

他將四個黃幡分立四角,黃幔扯開連在四個黃幡之上,將上滿的符咒包裹住,繫上活扣,只要到時候一拉,黃幔立掉,符咒顯出,依靠步法口訣,便可打開陣法。

佈置完這些,老孫讓我在這守著,別讓人破壞了陣法,他自己去偷黑狗,半小時左右他捂著臀部,提著一隻死黑狗回來,走路一瘸一拐的嘴中還在狠狠罵娘。

他將黑狗血接在碗中,撒在四周,唯獨在西北方留了一個「門」,沒有撒血,他告訴我,等下就從這裡引厲鬼入陣,只要她敢進陣裡來,保準有死無生。

我對他的話半信半疑,隨後跟他借了桃木劍,拿了幾張黃符、三清鈴,直奔三伯家準備引厲鬼前來。

深夜前去吸引厲鬼,我心裡也沒有底,尤其還是我獨自一人,萬一失手死在那裡恐怕都沒人知道,離三伯家越近我心裡越打鼓,在他門前徘徊了好久,想到有吏字護體,才心中大定伸手推開了門。

嗖,一條黑影在我推開門的那一瞬間,從門中竄出,將我驚了一跳。我看的真切,像是一隻黃皮子。

我定了定神藉著明亮的月光,看到一個人正站在院子當中,仰頭朝天,不知在做些什麼。應是開門聲驚動了他,我看向他的時候,他緩緩的低下頭,轉過身來看著我。

我心中凜然,這只厲鬼應該是在借助月之精華修煉,現在夜還未深她就敢出現在此,說不得晚上還會有什麼別的行動,還好我來的及時。

「咯白天讓你僥倖逃脫,沒想到你還敢來送死。」附身在我堂弟身上的厲鬼,開口說話,聲音冷漠,是個女人。

我嚥了口唾沫,說三嬸,亞奇是你的兒子,你要是有什麼怨恨大可說出來,我儘量會幫你…

你幫我?你憑什麼幫我?我的兒子,當然要跟我走,不止是他,今天你也得跟我走。對面的厲鬼根本不容我多說,他雙腳未動,身子就向我平滑而來,速度比跑可是快的多。

我不敢遲疑,幾步退出門外,想就此引她到陣中去,沒想到我跑了幾步之後,他並沒有追出來。我有些納悶,重新到門前,院子中已經沒有了他的身影。

我雙手握劍,警惕四周,尤其是身後,以免又被她襲擊。突然間,他從一旁猛地竄出來,將我嚇了一跳,大喝一聲,一劍刺去。

對付鬼上身的人,桃木劍的威力便削弱了不少,就算我之前將一張驅邪符咒在了劍身,能也不能彌補桃木劍的不足。

劍身刺在他的小腿,被肉身抵住。他冷笑一聲,一個巴掌就抽了過來,我抬手格擋,卻還是被一股大力打的一個趔趄,鬼魂個個都有千斤力,遠非普通人所能比擬。

我站穩了身子,咬破手指在桃木劍上一抹,口中急速念了一遍驅邪咒,手中桃木劍輕舞,向他刺去。

嘿嘿嘿,陰森的笑聲從他口中傳出,帶著不屑的意味,嗖的一下,他從我眼前消失,桃木劍刺了個空。

啪,耳邊傳來嗡鳴,我的腦袋像是被重物狠狠的捶打了一下,眼前一黑,差點就暈過去,有一絲意識告訴我,一旦暈過去,我則必死。

我伸手抓住脖子上的玉珮,玉珮傷的暖意,讓我好了許多,我將它一把從脖子上扯出來,雙指捏著,看也不看就向身後印去。

他一聲厲嘯震得我耳朵嗡鳴,一擊得手,我不再戀戰,踉踉蹌蹌的跑幾步,穩住身形後,頭也不敢回的朝高坡的方向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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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 老孫斗厲鬼

一路的奔跑中,我搖動著三清鈴,期盼著清脆的鈴音能夠給他製造點阻礙。誰知他根本不懼,以極快的速度追上了我,探出兩雙成爪的手掌就對我抓來,他的指甲已經變得有三寸多長,好似尖利的短匕,觸之必傷。

在這種危機之下,我也超常發揮出了潛力,跑的極快,人都是在絕境中才能尋找到自己的極限,顯然我也是被逼無奈。

然而,人力終於是跑不過鬼步,我被他抓在了肩膀,抓出了五道火辣辣的痕跡,這讓我又驚又怒,腦中急轉,放緩了腳步不在疾奔,而是走出了七星步法。

七星步法雖然慢,但好歹比方才安全的多,厲鬼在我旁邊不斷的繚繞,但偏偏就是抓不到我絲毫,我不敢大意,生怕走錯一步就栽在他手裡,一步一步邁著步伐,心中逐漸平穩。

厲鬼在我旁邊纏繞了一陣,見無法突破,他竟跑到一旁搬起一塊石頭,揚手就向我砸來。尼瑪!見到這一招我欲哭無淚,七星步能防魂體,可防不了石頭啊,我慌忙躲避石頭的同時,也被他破去了七星步,只是幾個呼吸,他就掠到了我的身旁。

他張了張嘴舔了舔嘴唇,眼神的怨毒我看的清清楚楚,雞皮疙瘩一層層升起。他揚起手臂向我抓來的時候,我大喝一聲慢,抬起左手相迎,同時溝通吏字。

他停下的利爪離我只有幾釐米的距離,我能清晰的感受到從上面傳來的寒意與鋒利之感,這一下要是抓的結實非得將我洞穿不可。

我急促的說,我是陽世鬼差,你有什麼冤情可以對我道來。你要敢殺我,必然會魂飛魄散永不超生。

他眼神在我左手上轉了一圈,歪著頭似是在思考,吏字是地府賜予,帶著一種特殊的印記,只要是鬼魂,看到之後都會自冥冥之中感到一股不可抗拒的力量,那源自地府。

我見他收回手掌,心裡鬆了口氣,站直身子後退兩步說,這下你可以告訴我了,到底為何不願離去,是不是有什麼冤情?我能夠幫助你。

他幽幽的說,我捨不得亞奇,要帶他一起走。我斷然拒絕說不行,亞奇還年輕,他是你的兒子,他還有很長的路要走,你怎麼忍心害他?再說了人有人法,地有地規,你如果殺了他便是犯了地府的法律,會入十八層地獄受刑,我勸你還是早點進地府,化解化解戾氣準備投胎吧。

他眼神一厲說我就要帶亞奇走,你這個鬼差也就這樣。我可以不殺你,但是你要再惹我,我可不管你是不是鬼差。

我暗暗叫苦,遇到這種井底之蛙,根本不知道其中利害,我也確實沒有辦法去制服他,該怎麼辦呢?

他說罷,冷冷的目光盯了我一眼,帶著警告的意思。我苦著臉看著他轉身離去,費盡千辛萬苦將他引來,豈能就這麼要他走了。

等等!我叫住他的時候,他猛地轉頭,臉色猙獰凶芒畢露。我連忙擺手說,你別誤會,我打不過你,不敢再跟你作對,只是想請你跟我去一個地方,之後你要走要留,都隨便你,我絕不阻攔。

哼,你布下了陷阱,讓我去踩?真以為那有那麼笨嗎?厲鬼嘴角帶著冷笑,一眼就看穿了我的心思,讓我好不尷尬。

我努力板著面孔說你這麼厲害,我就算布下陷阱也無法傷你,我要帶你去的那裡是我們村裡的極陰之地,對你的鬼體有好處,難道你不想變得更厲害嗎?

他冷漠的說,你會有這麼好心?我聽他語氣有點鬆動,心中暗喜,拍了拍胸口說,我是鬼差,你是魂體,算起來咱們才是一家人,同屬地府管轄,既然我無法制服你,倒不如送你個人情。

當然,我幫你也不是沒有想法的,以後我要是遇到不能解決的事情,還得請你幫個忙,就算還我這個人情,你看可行?

他沉思一會,冷冷的說好,不過你要是敢害我,我就把你的心挖出來,將你的魂吞了。

真是夠狠的啊,此時我是騎虎難下,相反會也不可能了,只能乾笑兩聲說,那是當然,咱們是一家人,我怎會害你。

我轉身走在前面,走了幾步,就聽到腳步聲跟在我身後,為自己急中生智高興的同時,也有些擔憂,老孫那個陣法千萬要靠譜啊。

我帶著他一直走到高坡前,驚了一下,迅速的平復心情,揚手指著一片空曠的高坡說那就是極陰之地,能夠溫養你的魂體,讓你更強大。

我篤定了厲鬼不懂風水,如不身處那裡,根本無法察覺。但讓我吃驚的是,高坡上黃幔、黃幡此時竟然消失不見,心裡恨極了老孫,這老小子難道在坑我?自己趁機跑了?

可他為什麼要害我,讓我將厲鬼引到這裡來,莫非他與厲鬼有什麼關係不成。這一切在我腦海中快速閃過,但是我不能露出絲毫異色,以免被厲鬼察覺,向我索命。

厲鬼有些遲疑,在四周轉了轉,緩緩的走上了高坡。而我則悄悄向後退去,準備逃命。

嗯?我剛准過身,就聽到身後一聲冷哼,我臉色一僵,回過身來換上一副笑臉,說您請,沒我什麼事,我就先走了。

他說不行,你跟我一起上去。我聽後心中暗暗叫苦,卻也只能硬著頭皮走過去。

上了高坡後。我看了看地下,不遠處還有我們圍繞著陣法撒的黑狗血,裡面卻空空如也,我心裡將老孫祖宗十八代問候了個遍,帶著厲鬼走到留下的那個「門」前,率先走了進去。

走進去四五步之後,我眼前忽的一變,四周被黃布圍攏,抬頭亦不見天空,我頓時大喜,老孫沒有坑我,原來是用了障眼法將陣法給矇住了。

「你敢騙我!」一聲怒嘯從身後傳來,我想也不想一個翻身滾到一旁,順勢起身之後向外面跑去。

「大侄子,你快走,剩下的交給我了。」老孫的聲音響起,我不知道他在哪裡,張口說了句老叔小心,一頭鑽出了陣法。

嘭嘭嘭,我出來之後,裡面就響起了沉悶的聲音,連地下都有震動,伴隨著老孫的怒喝:「「天帝釋章,佩帶天罡,五方凶惡之鬼,何不消亡。飛光一吸,萬鬼伏藏,天罡大聖,殺入鬼心,急急如律令」。

隨著他聲音的落下,我面前突然呈現一片金色光芒,如同燃起來熊熊大火,只是沒有熱度,厲鬼的嘯聲在裡面越來越淒厲,想來是在承受著非人的痛苦。

「玉帝敕吾紙,書符打邪鬼,敢有不服者,押赴酆都城,斬!急急如律令,勅!」老孫咒語速念,帶著一股威嚴,給我的感覺他好像不再是村裡的二賴子,而是一個道行高深的道家天師。

通過他的咒語,我也再一次確定,這老小子與茅山有很大的干係。

撲騰撲騰,正在我凝神靜聽之時,在我的四周,突然有微弱聲音響起,我凝神環顧四周,在金光映射的黑暗中,有不少小黑影正在向我奔來,這一發現讓我有些不安。

等那些東西靠近後,我倒吸了一口冷氣,竟然是黃皮子,也就是黃鼠狼,一個個的停在我前方五米左右,後腿撐起直立,如人一般正在觀望,不下數十隻。

如此多的黃皮子怎會突然聚集到此,這類邪異東西的到來,讓我更加的不安與惶恐。裡面的爭鬥正處於激烈時刻,面對這些來者不善的黃皮子,很有可能會發生變數。

黃皮子們在與我對視幾分鐘後,其中一個發出一聲嘶鳴,數十隻黃皮子徑直向我奔來,確切的說是向我身後的陣法奔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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