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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橋底下說書人
Crawler | 2017-10-3 16:23:3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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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概要】:火中物

【小說類型】:都市生活

【內容簡介】:九陰重現,天下不武。

活在當代的叛逆少年,偶得驚世武學秘籍九陰真經,自此踏上一往無前的不歸路。

所有曾經俯視我的人,都要拉下馬來,狠狠踩在腳下。

【其他作品】:隨身帶著女神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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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橋底下說書人
Crawler | 2017-10-3 16:46:37

第一章 曾經的輝煌


今天黃江博物館裡人頭攢動,熱鬧非凡,這裡正在舉辦近幾年規模最大的一次宋代文物展。博物館內時有頑童嬉戲打鬧,又有花甲老人交頭接耳對展架上的文物評頭論足,好一派歌舞昇平之象。

展館角落處一個不起眼的展架上靜靜擺放著一把鏽跡斑斑的古劍,顯得孤單寂寥。

和其他來歷非凡的文物比起來,這把古劍的介紹格外的不起眼。

「年代:兩宋之間。出土至河海省大悟縣的一個山谷之內,根據元素半衰期檢測推斷為兩宋之間的古物,來歷不詳。」

此時博物館門口站著一個亭亭玉立的女生,她正在四處張望,像是在等什麼人,表情顯得非常焦急,又有著一絲無奈。

衛天望這傢伙,難道連高中生活裡最後一次集體活動都不參加麼?真是太過分了!

她是黃江中學高三實驗班的班長艾若琳,今天難得她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讓班主任答應她的提議,在即將開始高三生活之前,組織全班同學開展一次集體活動,便是參觀這黃江博物館舉辦的兩宋文物展。

其他同學早已來齊,大部分都先行進去了,而她卻在門口等待一位名叫衛天望的男生。

艾若琳上身穿著貼身的白色花邊襯衣,將挺拔的"su xiong"和纖細的腰肢展露無遺,下身則是一條修身長褲,讓她原本修長的雙腿顯得更加曼妙,不大不小的渾圓臀部隨著她的左顧右盼輕輕抖動。

她漂亮的鵝蛋臉在太陽下格外動人,長長的睫毛下那靈動的雙眼彷彿會說話。

她後面不遠處站了好幾個男生在裝模作樣的討論著什麼,但他們的眼神卻片刻不離艾若琳,紛紛偷眼打望這遠近聞名的大校花。

家世、長相、成績、性格皆為完美的艾若琳在學校裡被選為校花,可是擁有眾多擁護者的。

兩個人影遠遠走來,正是衛天望和他的母親林若清。

艾若琳原本焦急擔憂的神情突然消失了,這討厭的傢伙到底還是來了,雖然心裡念叨的是討厭的傢伙,但她卻是滿臉帶笑的迎了上去,甚至都沒有留意到衛天望身邊那漂亮得像仙女一般的婦人。

來到衛天望的身邊,艾若琳展顏一笑,如百花盛開,那雙明亮的大眼睛熠熠生輝,似霜夜彎月。

「衛天望,你可算是來了,這可是我們高三之前最後一次集體活動了,參觀宋代文物展呢,很難得的!」艾若琳開心的說著,顯然她也沒想到這傢伙真的會來,本來都打算放棄了的,結果最終還是柳暗花明又一村。

林若清看著這女孩瞧自己兒子的表情,心如明鏡的她似有所悟,但卻並不點破,只是說道:「天望,還不介紹一下你的同學嗎?」

這時艾若琳才注意到林若清,驚叫一聲,臉蛋變得紅撲撲的,剛才全部心思都放在衛天望身上,竟然沒留意到還有個人,「這是你姐姐嗎?真漂亮。」

衛天望此時滿心的不快,他原本是不打算來的,畢竟參觀博物館每個人都得交50元的門票費,這讓他非常心痛。可最終卻由於艾若琳將電話直接打到他的家裡,害得他被林若清押著來了博物館。

50元對別人來說也許不算什麼,但對於相依為命的母子倆來說,卻是這個單親家庭三天的飯錢。

自從兩年前林若清積勞成疾病倒後,衛天望便不得不一邊讀書一邊掙錢。母子倆一個月的生活費要一千多,他下晚自習後在超市打零工的工資倒是剛夠。

但最大的壓力卻是來自林若清調養身體所需的每月三千的醫已,為此衛天望不得不利用在學校的全部上課時間寫點小文章投到那些青春少年雜誌去,賺點稿費。

如此一來,母子倆的生活倒是能維繫下去了,可衛天望的成績也從當年中考時的全市第一名,變成了如今剛剛能上重點線的水準,在名牌學校黃江中學的實驗班裡,理所當然的成了被眾人瞧不起的吊車尾。

唯獨班長艾若琳對衛天望還算不錯,就像這次參觀博物館,別人都急匆匆的進去了,艾若琳卻還站在外面等著他。

「衛媽媽您好,我是衛天望的班長艾若琳,很高興認識您,」艾若琳無視了衛天望冷冰冰的表情,滿臉笑意的轉頭和林若清握了個手。

林若清此時心裡甜甜的,原來兒子並不像自己擔心的那樣在學校當個孤魂野鬼,這位叫艾若琳的女孩子對他就很不錯嘛,她原本蒼白的臉色也因為心情的好轉而浮現出紅潤,笑了聲:「那謝謝若琳班長對我家天望的關心了,你們快進去吧,我先自己回去了。」

衛天望還是有些擔心自己媽媽的身體,就要去扶林若清,「媽,我送你回去。」

林若清把臉一板,「我就是怕你半路開溜才押著你過來,你這又送我回去,等會我又得送你過來,你是想要把我累死嗎?你給我好好參觀博物館!」

衛天望只得訕訕的收回了手,滿臉擔憂的看著自己媽媽的背影,無奈答道:「好吧。」

目送著林若清漸行漸遠,艾若琳不無羨慕的說道,「你媽媽真漂亮。」

她全然沒有意識到自己也是個傾國傾城的妖精,反倒去羨慕起衛天望的媽媽來,在她看來,成年人身上那種成熟穩重的氣質,是自己最欠缺的。

聽到她的話,衛天望回過頭,本想繼續責備她多嘴給媽媽打電話,但再一想,在這個班上,會為自己做這種事的也就只有艾若琳了,便輕嘆一聲,算了。

再看了看艾若琳神采奕奕美目盼兮的笑臉,他下意識的說了句,「你也挺漂亮,和我媽媽差不多。」

艾若琳一喜,摸了摸自己臉蛋,「真的嗎?」

衛天望一句普通的讚美,卻讓她心裡好比吃了蜜一樣甜。

「假的,進去了,」衛天望轉過身,踏上博物館的樓梯。

艾若琳跟在後面,嘴裡不停念叨著,「哎哎,你倒是說說啊,我是不是真的和你媽媽一樣漂亮啊!」

這一幕被遠遠觀望的那群男生全部看在了眼裡,他們原本毫無營養的話題也終於變得有內容了起來。

「媽的,衛天望這個吊車尾的憑什麼和艾若琳這麼要好!真是不公平!」劉偉一邊用滿帶嫉妒的眼神看著兩人並肩而行的背影,一邊不屑的說道。

他是黃江中學高三實驗班的體育委員,成績中等偏上,屬於那種上燕京大學無望,其他985本科大學輕輕鬆鬆的類型。他人長得五大三粗,聽說還有個在政法委工作的老爹,算是這群男生的頭兒。

「就是,艾若琳又是班長人又漂亮,家世也好,身為咱們學校的校花卻和衛天望這個窮酸的吊車尾走這麼近,也不知道她到底在想什麼!」另一名胖子也嘀咕著。

「嘖嘖,你們忘記了嗎?衛天望可是以中考全市第一名的成績進入咱們學校實驗班的呢,也許艾班長指望著能感化他,讓他東山再起呢?」有個尖嘴猴腮的小子不無揶揄的說道。

「切,每次模擬考試就比二本線高十來分的小子還能有翻身的日子?酗子你醒醒,這不是童話,是現實,鬼知道他當初的成績是不是作弊來的,」劉偉一揮手,「咱們進去吧,找個機會教訓教訓那小子,還真別說,你們看清楚他媽的長相沒有?真是漂亮。」

「你們說,這小子的媽那麼年輕漂亮,他成績下滑的原因該不會是因為他們母子兩……嘖嘖……哈哈哈哈」

這群家世背景上佳的尖子生,讀好了書卻沒怎麼學好做人,平日裡一些重口味的片子沒少看,腦子裡一下子浮現出不少齷齪的聯想,嘿嘿嬉笑打鬧著走進了博物館。

他們有一點沒有說錯,那便是衛天望現在確實是黃江中學實驗班裡吊尾巴的。

當初中考時他以全市第一名的成績被黃江中學的甘校長親自拉進學校,並且允諾不收他的學費和資料費。

高一開學時他又考了兩次第一名,可惜好景不長,沒過多久他便因為一門心思撲在賺錢上而導致成績一落千丈,成了學校裡最大的笑柄。

任課老師和班主任都多次管教,他也是我行我素,你說教你的,我掙我的錢。

久而久之,衛天望便成了實驗班裡爺爺不疼姥姥不愛的隱形人,他也落得清靜。至於別人的風言風語,他根本沒心思去在意,乾脆將這些人當成了空氣,在學校裡成天只琢磨寫文章掙錢養家餬口的事。

在這個聚集了全市乃至全省尖子生的班級裡,也只有艾若琳對衛天望態度始終如一的熱情和藹。

衛天望和艾若琳並肩走進博物館,無比心痛的拿出50塊錢,準備給她,「門票費。」

艾若琳嘻嘻一笑,沒接他的錢,獨自向前跑去,「我不要你的錢。你的我幫你給了,你自己好好逛逛吧,我去找老師交錢了。」

「哎!等一下!」看著艾若琳蹦蹦跳跳跑掉的背影,衛天望也挺無奈的,自己總不能拿著五十塊錢在博物館裡飛奔過去追她吧,萬一不小心打壞什麼東西,可賠不起啊!

艾若琳跑到班主任倪老師身邊,將錢遞了過去。

倪老師皺著眉頭,顯然剛才看到艾若琳和衛天望一起進來,讓他心裡很不高興。

「若琳,我不是告訴過你要離衛天望遠點嗎?這小子成天不學好,成績差就算了,聽說還經常在外面打架,也就是沒被抓到現行,不然甘校長早想開除這害群之馬了,」倪老師語重心長的對艾若琳說著。

這話如果換做別的同學來說,艾若琳鐵定把臉冷下來轉身就走,可面對的是班主任,她只好搖搖頭,也不爭辯,只是將錢遞給他便走開了。

甘校長對衛天望不滿的事情,學校裡許多人都知道,可當初將他拉進來時白紙黑字簽了合同,非但得讓他留在實驗班裡,甚至還不能收他的學費和資料費。就因為這事,甘校長在黃江縣的教育圈子裡沒少被取笑,但他也只能打落牙齒和血吞。

衛天望這小子狡猾得緊,打架從來都是在校外,也沒被抓過。上課時間在本子上寫點東西,不認真聽講雖然也很過分,但這怎麼也不能成為開除他的理由。

甘校長很火大,也很無奈。

和艾若琳分開後,衛天望獨自稍微逛了逛,對這些宋代文物著實沒什麼興趣,便乾脆找了個角落,靠在牆上閉目養神,腦子裡構思著下一篇賺錢的文章該怎麼寫。

他並沒有注意到,身旁的展覽架上有一把鏽跡斑斑的古劍在微微的震動著,似乎因他的到來而發出歡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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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橋底下說書人
Crawler | 2017-10-3 16:50:37

第二章 一夢黃裳


「衛天望,還說你躲到哪裡去了呢,找你半天了。集體活動你不好好參加,一個人跑到這裡來睡懶覺,是不是欠揍啊!」就在這個時候,劉偉帶著一眾惡少來到了衛天望的面前。

衛天望的思路被人打斷,滿臉不爽的抬眼看了看劉偉,壓根不想搭理這人,轉身便走。

劉偉見他見一副愛理不理的態度,頓時有種一拳打在棉花上的鬱悶感油然而生,被無視的遭遇讓他羞憤得滿臉通紅,更難聽的說道:「你小子剛才是不是在回味自己的媽媽啊!看你媽那麼漂亮,你們母子玲不會有一腿啊?現在電視裡不是經常演,什麼母子情深的麼?哈哈哈哈,你們說是不是啊!」

劉偉的同夥紛紛哄然大笑,這樣惡毒的嘲笑衛天望,這還是他們高中生活裡的第一次,以前他們可不清楚衛天望的母親到底有多美麗。

衛天望猛的回過身來,鐵青著臉,一言不發的走向劉偉。

劉偉正愁他不上道,見他果真被激怒了,心裡滿是計謀得逞的快意,你小子雖然個子也算高,但你打得過我麼?我可是跆拳道兩段啊!

正這樣想著,劉偉肚子上便被衛天望狠狠打了一拳。

他喔喔喔的怪叫著,捂著肚子往地上倒去。

另外幾個同夥見狀烏拉拉一聲便一起上了,這樣的套路衛天望再熟悉不過了。

為了趕走那猩天來騷擾漂亮的寡婦媽媽的人,衛天望從來都沒少打架。

從小到大類似的以一打多,他都記不清到底經歷了多少次,只不過和黃江中學的同學動手卻還是破天荒的第一次,只因這次劉偉終於觸及了他心底不可挑釁的逆鱗。

對方有五六個人,別人打他五六拳,他只能還一拳,但他多年和人在街頭鬥毆,很是積累了不少野路子的經驗。

和他的心狠手辣比起來,這些高中生真是太小兒科了。

別人都打在他的背上,肩膀上這些不痛不癢的地方,衛天望卻是專攻別人的弱點,太陽穴、心窩、小腹,總之就是哪裡能把人一下子放倒,他就專門打哪裡,有時候拼著多挨兩下,他也非得要打中別人的弱點。

這時遠處的艾若琳也看到了這一幕,驚叫一聲,拔腿便往這邊跑來,一邊跑一邊喊:「住手啊!你們都住手!」

還沒等艾若琳跑到,衛天望便放倒了最後一個對手,真是不夠看,他拍了拍手掌,抬頭看著跑來的艾若琳滿臉無奈的聳聳肩膀,這真不是自己找茬。

「呀!」艾若琳突然看向衛天望的背後,驚叫道。

一看她表情,衛天望知道要糟,但卻來不及動作,便被剛站起來的劉偉從後面抱住了腰腹,然後整個人給硬生生的往旁邊扔了出去,一頭撞在一個展覽架上。

這展覽架上面掛著的,正是那柄日期標著兩宋之交,看似極不起眼的古劍。

鏽跡斑斑的古劍被震落下來,劍尖正砸在衛天望額頭上。

古劍早已不再鋒利,但畢竟重量也是不輕,衛天望腦袋一震,額頭被砸破了老大一塊然後他便暈了過去。

在暈過去之前,衛天望有一個意識,這古劍有古怪,居然在空中自行調整姿勢,照著我腦門就敲了上來,活見鬼了。

沒有人注意到,劍尖上有一滴來自衛天望額頭的鮮血,被緩緩吸了進去。

數秒後,古劍微微一震,隨即一個青色的烙印從古劍劍身上悄然鑽出,無聲無息的貼在衛天望的氣海穴,即肚臍下三寸的地方。

這時艾若琳已是衝到旁邊,重重推開呆呆站在一旁,嘴裡不斷說著「我不是故意的,我不是故意的」的劉偉,撲到地上,將古劍撥開。

感受到古劍的重量,再想起衛天望腦門被正中的場面,艾若琳一下子便慌了。

她看著額頭上不斷湧出鮮血,又昏迷不醒的衛天望,淚水如雨珠般滴落,打在他胸口。

艾若琳無比的自責,若不是自己喚他那一聲,他不可能中了劉偉的暗算。

「這……這……怎麼會這樣啊!」往日裡女神般的淡定從容,花季少女的活躍開朗,從她的身上完全消失了。

艾若琳突然停止了抽泣,摸出電話打算叫救護車,同時她還用滿帶恨意的眼神看了下劉偉,「如果天望真出了什麼事,我要你劉偉家破人亡!」

艾若琳的語氣森冷得聽者心寒,圍觀的老師同學們知道她不是在開玩笑,她是來真的,她臉上那徹骨的恨意將她此刻暴怒到近乎瘋狂的心態赤裸裸的展現在所有人面前。

圍攏過來的人們驚呆了,艾若琳突然的轉變比衛天望頭上那一大灘血跡更觸目驚心。

稍有知情的人都覺得不可思議,這還是大家熟悉的那個對人總是一團和氣如沐春風的實驗班班長,艾若琳嗎?

劉偉嚇得退後一步,拔腿便跑,一邊跑一邊喊,「我不是故意的,我沒有想要殺他!」他那一夥人也跑了個七七八八,真是被嚇破膽了,如果衛天望就這樣死掉,他們怎麼也跑不掉一個過失殺人的罪名。

等了片刻救護車終於是來了,艾若琳跟著擔架進了救護車,至於跑掉的劉偉等人,艾若琳雖然恨得咬牙,但現在她也沒空去管他們,只要她想收拾這些人,他們哪怕跑到天涯海角也是沒用。

那把掉在地上的古劍最終被原樣放回了展覽架上,令所有人百思不得其解的是,古劍上竟然一點血跡也沒有,不過險婿了人命,博物館的管理人員也沒仔細去探究了,反正人已經送去醫院,古董也沒有絲毫破損,這就行了。

一到醫院,衛天望就被送進了搶救室。

艾若琳守在外面,走過來走過去,惴惴不安。

萬萬沒想到的是,僅僅過去了半個小時,主治醫生便一臉古怪的推開搶救室的門走了出來。

見到這一幕,艾若琳雙膝一軟,直直跪在了地上,美麗的臉蛋上再無一絲光彩,全是哀莫大於心死的悲傷。

淚,已經流不出來了。

被那麼重一把劍砸在腦門上,僅僅半個小時便宣告搶救結束,在艾若琳看來,那只有一種結果,人已經去了。

醫生突然說了句,「病人的身體沒有任何異常。應該只是輕微腦震盪導致昏厥,又有大量出血,目前正在進行輸血,也許過幾個小時就能醒過來了,應該不會有什麼後遺症。」

艾若琳立時破涕為笑。

醫生看著艾若琳的臉蛋,愣了愣神,隨即便紅著臉開了個無傷大雅的玩笑,「有你這樣漂亮的女朋友,這小子福星高照,沒事的。」

四個小時後,衛天望終於是幽幽醒轉。

在昏迷的四小時裡,他覺得自己做了一個夢,一個好長的夢,在夢裡自己變成了一個叫黃裳的人,棄文從武,威震江湖,隨後又被仇家追殺,最後練成絕世神功出關復仇,卻發現仇家個個老死,隨後孤寂的在山林中潛心鑽研武學,最終卻是逆天失敗功破身亡。

在這個漫長的夢中,衛天望完全變成了黃裳,感悟他的喜怒哀樂,體會著他對武學那點點滴滴的心得。

有起,有落,有踏足巔峰時傲視群雄的豪邁,也有家破人亡時無盡的哀傷,更有發現仇家老死後的空虛寂寥,最終卻定格在臨終前拼著魂飛魄散也要留下一生武學的豪邁情懷之上!

這天下午,衛天望在夢裡體會完了黃裳那波瀾壯闊的一生。

剛醒轉時,他甚至懷疑自己今生乃是虛幻,黃裳的一生才是自己的真實。

但他馬上又想起了媽媽林若清那時而咳血的身姿,猛的甩了甩腦袋,暗暗自省,「我,衛天望!才是我!」

他不明白自己為什麼會做這樣奇怪的夢,努力去回想,卻覺得腦子裡鼓脹脹的痛,好似除了那一場長長的夢境以外,還被人強行塞進去許多別的東西,卻沒有消化,有一種記憶混亂到頭暈腦脹的感覺。

艾若琳終究是沒能等到衛天望醒來,一個小時前她的母親帶著七八個保鏢到了醫院,二話沒說給醫院院長扔下一張名片,叫他們好好照顧病人,便帶著艾若琳走了。

院長接過名片後點頭哈腰,連連表示一定像伺候親兒子那樣照顧衛天望,這才叫依依不捨的艾若琳老老實實跟著母親走了。

衛天望晃晃悠悠的爬下病床,然後便發現了自己身在縣醫院的單人病房裡。哪怕腦袋依舊昏昏沉沉的,但他也是渾身一個激靈,早聽說縣醫院宰死人沒商量,看個感冒也能坑掉兩三百,自己這都躺在病床上了,而且還是最要命的單人特護病房,那沒個幾大千別想出門啊!

這群天殺的醫生也太狠了吧,我這一看就是窮學生的德行,你們居然把我送特護病房,拜託你們要宰肥羊也找個靠譜的對象啊。

你們做了初一,就別怪我做十五。

當即衛天望便從旁邊的櫃子裡找到自己的衣服,換過衣服,頭上頂著一大卷繃帶,便鬼鬼祟祟的從醫院跑了出來,路過醫院大廳時他看了看牆上的鐘,一看都傍晚七點了,不由得焦急起來,回去晚了挨罵是小事,就怕老媽給艾若琳打電話打聽情況,若是艾若琳說漏嘴讓她知道自己今天被砸暈了的話,也不知道老媽會擔心成什麼樣。

溜出醫院,他一邊往家走,一邊拚命去回想那個奇怪的夢。

他以前做過無數次的夢,但從來沒遇到過夢完一個人一生的情況。他下意識的覺得在自己身上發生了一些詭異的事情,十有八九和那把會自行調整姿勢砸自己腦門的古劍有關。

再一想,他又覺得這事有點扯淡,被砸一下腦門還能砸出個怪夢來,我該不會是變傻子了吧?

但夢裡那個叫黃裳的古人所經歷的一生卻又非常真實,衛天望覺得這叫黃裳的人和事是真實存在的。但這又奇怪了,這個黃裳那麼出名,歷史書上怎麼就沒學到呢?

他還寫了本叫《九陰真經》的書,還是同行呢。

想到這裡,衛天望渾身一震。

不是吧!

九!陰!真!經!

是說怎麼這麼熟悉呢,這不是裡面都出現過的絕世武功秘籍麼?似乎小說裡寫的九陰真經的作者就是黃裳啊!

衛天望覺得更扯淡了,感情自己在夢裡經歷的就是那位奇人的一生啊!難道小說裡的人物不是杜撰的?這位叫黃裳的大人物是真實存在的?

只是自古以來俠以武犯禁的緣故,所以才沒被正史所記載?

越想衛天望對這事就越是好奇,心裡癢得厲害,要不是擔心回家挨罵,他現在就打算去網吧好好查一查黃裳的生平,和自己腦子裡的記憶對應一下,順便也看看九陰真經到底是寫了些什麼。

當初衛天望一邊成天打架鬥毆,一邊稍微花些心思到學習上,便能輕鬆奪得全市中考狀元,他的智商也算絕對夠用的。結合自己的夢境,到此時他隱約已經猜到了自己腦子裡多出來的那一部分未曾消化的記憶很可能是九陰真經的內容了。

只是不知道為何,每當他用力去回想其詳細內容時,會覺得頭暈腦脹。這樣的感覺讓他心情有點糟糕,他最討厭和自己切身相關的事情不在掌控中的滋味了。

衛天望推測可能是由於九陰真經的內容太過晦澀難懂所致。不過他也不是特別擔心,現在網絡上資訊非常發達,到網上把九陰真經的全文搜索出來不就行了,到時候一一比對著看一遍,不就清楚明白了。

當初他為了學習寫作技巧,很是看了不少武俠小說和電視劇,深知九陰真經是一本堪稱逆天的絕世神功,也知道九陰真經裡面有專門用來療傷和調理身體的療傷篇。

林若清的身體說是積勞成疾,但其實也可以理解成持久的高強度勞作導致身體裡有難以自癒的內傷。

衛天望尋思著,如果自己真能學會九陰真經,到時候說不定能和電視裡的武林高手一樣,利用給自己的內功為別人治傷治病,那母親的病情不就迎刃而解了麼?

想到此處,他又加快了步子,想著早一點到家吃完飯便能早一點去網吧查一查,看看自己腦子裡多出來的究竟是不是真的九陰真經的修煉之法。

前面便是自家所在的樓房,一想到有機會幫媽媽治病,衛天望的心情也變得歡呼雀躍起來。

剛轉過角,他便發現前面有三四個染了頭髮,打過耳洞的徐子站在那裡,背後也突然竄出來四五個人,將自己團團圍住。

若是往常,他或許還會耐心的和這些人周旋一番,但今天的他格外火大,這些人來得真心不是時候!我很趕時間的啊!

「你就是大東街那心狠手辣得出了名的天望哥?」其中一個染了滿頭紅毛,穿著非主流皮夾克的傢伙,操著一口鄉鎮口音,語氣不善的說道,顯然他是這幫人的頭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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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橋底下說書人
Crawler | 2017-10-3 16:57:38

第三章 心狠手辣的天望哥


早些年衛天望才幾歲的時候,跟著媽媽林若清搬家到黃江縣來之後,便因為自己是寡婦的兒子被同齡人嘲笑,和一群熊孩子成天從街頭打到街尾。

等過了兩年他到十歲了,又因為自己媽媽太漂亮,在縣城裡名氣越來越大,又有不少色迷迷的流氓或者敗類來騷擾,他又不得不拿起棍子、磚頭、刀子,和這些大自己幾歲、十幾歲或者二三十歲的大人打。

這些人因為他是孩子不敢下狠手,可衛天望從沒把自己當成個普通的孩子,他知道自己想要把這些人嚇怕,那就得玩命。別看他現在斯斯文文尊老愛幼,可當時還年少的他一旦動起手來,便完全是瘋魔的狀態。

黃江縣裡不要命的熊孩子最要命這句諺語便是從他身上來的。

這樣的情況直到他十四歲那年,他提著一把空手奪白刃搶來的大砍刀,追了七八條街,將一個街頭的扛把子和他的五六個小弟全部砍進醫院,其中一人險些就沒搶救回來。那一次衛天望可真的是殺得昏天黑地,自己身上也挨了三四刀,背上縫了幾十針。後來也就是街坊鄰居聯名求情,衛天望才沒被送進少管所。

不過經此一戰,他也算是將那些覬覦他媽媽的人都嚇破了膽,總算是消停了一陣。

可新的問題又出來了,隨著他打的架越來越多,並且每次都是以一敵多,還有數次光輝戰績,因此哪怕他並沒有稱霸大東街的本意,但混跡在這條街上的徐子們漸漸都在嘴上奉他為大東街的老大,天望哥。

可衛天望這個老大當得也是委屈,由於林若清的管教,他可從來都沒敢收保護費。

這還不說,他還經常會遇到一些從外地鄉鎮來縣城,打算闖出點名堂的徐混們的挑釁。

在那些徐混看來,想在縣城裡打出名氣,最便捷的方式便是收拾一個一條街的老大,而從來都是獨行俠的衛天望便成了他們最佳的目標。

衛天望也是煩不甚煩,所以每次出手都是越來越重。這非但沒將來挑釁的人嚇跑,反倒讓自己的名氣越來越大,還在道上多出個心狠手辣的名頭,來惹事的人就更多了。

他也不是神仙,和人拚命自己也得受傷啊。要不是十二歲時巧合的救了樓下開中醫理療店的老孫頭一命,讓號稱黃江第一聖手的老孫頭把他當親孫子來對待,每次都給他免費治傷,衛天望懷疑自己還能不能活到今天。

算上現在站在他面前的這一撥人,這已經是本週內的第二次了,他也膩味煩惱得緊,可人在江湖,有些事情真不是不想要就能不來的。

「我就是衛天望,你們找我有什麼事?」衛天望意興闌珊的擺擺手,說道。

「沒什麼,就是看不慣你,想收拾你一頓,」紅毛皮笑肉不笑的說道。

「得,得。我知道你們是想打贏了我好出名,這樣吧,我認輸,你們走吧。如果你們擔心沒有證據,說出去道上的人不信,我也可以給你們開一份認輸證明書,」衛天望非常乾脆的說道。

「沒打過你就認輸,看來心狠手辣的天望哥徒有虛名啊!」紅毛很是為自己用了一句成語而得意,他覺得這樣說話顯得自己非常江湖氣概。

「對,我就是徒有虛名,你們趕緊走吧,明天再來找我補證明,今天我趕時間,」衛天望不耐煩的擺擺手。

「少廢話!兄弟幾個都來了,不揍你一頓就走了。我們回去怎麼給弟兄們交代,兄弟們!揍他!」紅毛顯然不打算放過衛天望,認輸證明書,扯淡呢吧。

十分鐘後,衛天望滿臉無奈的站在自己家門口,他已經很努力的將衣服褲子上的灰塵抖掉了,可眼眶被人趁亂打了一拳,一個大大的黑眼圈冒了出來,就算敷藥也得好幾天才能消掉。

得,又要挨罵了。那群天殺的混賬,衛天望捏了捏拳頭,等會下樓的時候再揍他們一頓,恩,如果他們還沒爬起來走掉的話。

那群來挑釁他的人,此刻無一例外全趴在地上哀嚎連天,今天的衛天望下手比往常還要狠辣一些,沒辦法,趕時間嘛。

推開房門,林若清正鐵青著臉坐在飯桌前,看見衛天望的黑眼圈和腦袋上包得和印度人一樣的繃帶,臉上的表情更難看了。

「以前你在外面和人打架,我知道是因為我,所以我沒怪你。可這幾年沒什麼人來找我麻煩了,你怎麼還是成天老打架,你是要活活把我氣死嗎?」林若清一字一頓的說道。

衛天望知道自己母親的身體不好,一生氣便會胸悶,趕緊解釋道:「剛才真不是我惹事,媽,你也知道我的性子,從來都不會去主動惹事,可別人找上門來,我也沒辦法啊!他們都堵到家門口了,我總不能跑掉不回家吧!」

林若清知道衛天望說的是真話,生了許久的氣,最終卻也是無奈的嘆了一聲,「反正你自己多注意一點吧,我只有你一個兒子,不希望眼睜睜看著你走上邪路,更不希望你哪天突然出個大事。哪怕你打架再厲害,但長此以往不出意外是不可能的。另外你還是別寫文章賺錢了,上課也好好聽聽課。我也沒要求你非得考上燕京大學之類的學校,能讀個稍微好點的重點本科也就行了,行嗎?」

衛天望沒有答話,他不可能答應這件事,上課時不寫文章投稿的話,便沒有錢買藥給媽媽養病。

其實艾若琳也曾經想要借錢給他,但衛天望覺得自己畢竟是個爺們兒,讓他接受艾若琳這樣不求回報的幫助,他做不到,畢竟自己短期內根本沒有還錢的能力。

所以他寧願犧牲成績,也要靠自己的力量去掙錢。

見衛天望不答應,林若清也是無奈,只再說了一句,「不管怎麼說,你也不能在學校裡惹事,好容易能進到黃江中學,還有免除費用的待遇,你要珍惜。現在你成績也下來了,萬一在學校裡面惹事被開除了就遭了。」

衛天望心裡突然有一絲不妙的預感,往日裡他在學校雖然沉默寡言不合群,但好歹和其他人沒什麼直接的衝突。

可這次自己打了劉偉和另外幾個人,當時下手似乎還挺狠的,他們身上或多或少都有些傷。

這種事情拿到社會上的徐混們身上司空見慣,但落到高中學生頭上,絕對是嚴重的鬥毆事件。劉偉家在黃江縣也算有點背景,加上甘校長早想找機會開除自己,萬一被他們抓住這件事做文章,那事情就麻煩大了。

想到這裡他的心情微微變得陰霾起來,不過再一想自己被古劍砸暈似乎才是最重的傷勢,他們總不能開除自己這個受傷最重的人,而不搭理那些先挑事又只受了輕傷的人吧,他又稍稍寬心了一些,只是心裡不詳的預感卻一點也沒有減弱。

吃過飯,衛天望看了看時間,離超市的零工上班時間還有兩個小時,他便給林若清說自己要去網吧查點資料,便出了門來。

下樓後他發現剛才被自己揍趴下的那群人早已消失不見,嘿嘿一笑,還是和這些人打架輕鬆,沒有後顧之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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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rawler | 2017-10-3 17:02:38

第四章 九陰真經


飛奔到網吧,衛天望第一時間便找網管要了台機子,照規矩來說,他是未成年人不能進網吧,但他天望哥的名頭在這種時候還挺管用,進個網吧還真沒人敢攔他。

他點開網頁,再搜索關鍵詞九陰真經和黃裳。立時跑了一大串搜索結果出來。衛天望並未急著翻看,而是仔細的挑選了一番。

他可不想學著倒練真經的歐陽鋒那樣,雖然學到絕世武功但卻成了個瘋瘋癲癲的痴人。

精心挑選了半個多小時,衛天望才敢點開一個好評度最高的頁面,潛心研讀起來。

天之道,損有餘而補不足,是故虛勝實,不足勝有餘。

衛天望自己也沒料到,僅僅只是看了總綱第一句話,身上便出現了異狀。

再平常不過的寥寥數句,絕大多數武俠小說愛好者都耳熟能詳,但當它落在衛天望的眼裡時,卻擁有了不可思議的魔力,變成一把神奇的鑰匙,打開了記憶裡被封印的閘門,他腦子裡那一團始終也迷迷糊糊弄不明白的記憶,彷彿潮水一般湧了出來。

他渾身一震,整個人便僵硬在電腦前,目光呆滯,嘴裡卻是唸唸有詞。一長串的口訣在他心裡飛快流過,這般持續的時間雖短,但恢復過來之後,衛天望卻發現那修澀難懂的九陰真經正文彷彿刻在了自己心中一樣,想忘都忘不掉。

其實這便是當初黃裳留下九陰烙印時故意準備的後招。

自古以來,武林高手在選擇傳人的時候往往都喜歡講求個機緣巧合,武功越高的人越是這般。

譬如獨孤求敗隔代傳藝於楊過,又有張無忌在崖下習得九陽神功,甚至就連令狐沖學會風清揚的獨孤九劍也是純靠巧合。

開創了九陰真經的黃裳自然也不能免俗,他留下九陰烙印是一方面,但卻又故意將烙印中最精華的部分封印起來,必須要得到烙印的後人看到九陰真經的正文,才會突然開竅,恍然大悟。

但武林之中誰不想得到九陰真經?所以能拿到九陰真經秘籍的,無一不是天資卓絕,福緣深厚之人。

這是黃裳刻意準備的一道門檻,想成為他真正的傳人,唯有擁有莫大機緣先後得到九陰秘籍和烙印方可。

烙印選擇傳人時,注重的是對方的資質,秘籍選擇的傳人卻是物競天擇大浪淘沙出來的既有天分又有福緣的天祐之人。

但黃裳自己也沒料到,他的寶劍卻是一直塵封到了現代,才遇到第一個傳人衛天望。

衛天望從型人打架打到大,每次都是以一敵多卻不落下風,便正是因為他練武的天賦遠勝常人。只不過以前他只能自行摸索些街頭鬥毆的小技巧,屬於自學成才的類型,對付點普通混混還行,但遇到稍微厲害點的人,他的那點三腳貓功夫依舊不夠看。

所以,如果他還是在江湖之中,即便得了烙印,想再拿到九陰秘籍也是痴人說夢。

可在資訊無比發達的現代社會,衛天望只需要上網一搜索,原本需要歷經千辛萬苦才能僥倖獲取的九陰真經,便被他唾手可得了。

如果黃裳泉下有知,恐怕也會鬱悶得吐血三升,再死一次。

當然,隨著社會的發展,武功也是日漸式微,九陰真經的修煉秘籍雖然白紙黑字的寫在網上,誰都能看到。但普通人即便將這些字全部背下來,那也是沒有辦法修煉的。有些人在網上搜索了一些武功秘籍,照著書上所說擺弄了好幾年的姿勢,也是練不出一點氣感,更何況修煉內功了。

而當今社會上只有少數世家的人還留存有一些修煉出氣感的訣竅,這些訣竅無一不是各大世家珍而重之的傳家之寶。

當然,這些所謂的訣竅和九陰真經一比,差距卻又大得如同米粒之光和日月之輝一般。

也曾經有人嘗試過先用家族訣竅練出氣感,再去修煉那些自古傳下來的絕世武功,但一來氣感的類型並不匹配,二來也沒有前人引導正確修煉之法。

所以哪怕是照本宣科,這些人最終的結果也是淒慘萬分,輕則走火入魔經脈盡廢,重則當場斃命。

但衛天望知道,對自己來說,修煉這門驚世神功,將不會存在任何難度,只要能順利感應到第一絲氣感,自己往後要做的無非是循序漸進的修煉下去就行了!

原因無他,除了九陰真經的修煉之法以外,九陰烙印之中還凝聚了黃裳一生所得的全部武學感悟,更有黃裳前世一生的經歷。

衛天望在遇到難題或者門檻時,只需要仔細揣摩黃裳的武學感悟,再結合他本人在遇到類似情況的經歷,這些問題都將迎刃而解。

為了保險起見,雖然心裡已經完全牢記,但衛天望還是拿出紙筆,將電腦上的秘籍正本抄錄了下來。

能否順利練成神功,事關自己母親的身體健康,衛天望不敢大意,還是抄下來隨身帶著,有事沒事也研讀一遍,將秘籍正文揣摩通透了來得比較踏實。

坐在衛天望隔壁的人看見他居然在抄網上的九陰真經,露出一臉鄙視的表情,心想,這又是一個看武俠小說看得走火入魔的悲劇少年。但他哪裡會想得到,自己身邊這看似平凡的少年卻真的有可能練成這絕世神功。

別人笑我太瘋癲,我笑他人看不穿啊!

花了個把小時,衛天望抄得手酸,便停下了筆,低頭看了看自己寫下的內容,陷入沉思。

九陰真經包羅萬象,可謂是所有絕世武功中涉及面最廣,最全能的,沒有之一。

它包含了一篇總綱、十四章正篇以及一些奇門技巧。

十四分篇分別如下:

易筋鍛骨篇,是最為核心的內功心法;

療傷篇,既能療傷也能少量提升修為;

點穴篇及解穴篇,講述了點穴解穴之法;

收筋縮骨法,和一般的縮骨功類似,但效果更強;

移魂大法,以人的精神意志為基礎,實質有如催眠,練成之後自身也會變得心靈通透意志堅韌;

蛇行狸翻,靈動異常的輕功,閃避敵人的招式效果極強,缺點是姿勢不太優美;

閉氣秘訣,也可稱之為胎息,尋常武林高手唯有在修為精深接近先天時才能做到胎息,但九陰真經卻能將胎息狀態當做一門功夫來練成,練成胎息之後體內內氣循環不絕,不為外物所侵。且隨時隨地都能提升功力。

其餘便是一些外功招式,包含飛絮勁、手揮五弦、摧心掌、白蟒鞭法、大伏魔拳、九陰神爪(並非九陰白骨抓)。

奇門技巧則包含了鬼獄陰風這一類聲波功以及螺旋九影等等並不屬於九陰系統內的功夫。

衛天望在心中揣摩許久,定下了一個修煉的順序,內功修為是一切的基礎,毫無疑問易筋鍛骨篇必須放在第一位,而另外可以同時和易筋鍛骨篇一起修煉的,也唯有以精神意志為基礎的移魂大法了。

他最想得到的療傷篇卻是要先有內力,而且必須要精深到一定程度才有自行療傷的效果,要給別人療傷則至少要將易筋鍛骨篇練到第三層。

其他功法和外功招式也是差不多情況,沒有內力,什麼也別想,空有架子但卻沒什麼效果。

現在未到子午卯酉四正時,加之又在網吧,鄭昆自然是練不了易筋鍛骨篇。他想了想乾脆默念口訣,集中精神,對著右手鄰座剛才鄙視過自己的那小子就地嘗試了一番移魂大法,不曾想卻取到奇效。

這小子正在玩一個射擊類的對戰網遊,本來一直猥瑣在隊友背後打黑槍,但在衛天望的干擾下幾次頭腦發熱衝出去,死得莫名其妙。

「咦?今天我是怎麼搞的?」這少年還不明就裡,摸了摸腦袋搞不清狀況。

衛天望覺得有趣,又換了個對象,對著左手鄰座那個打dota的酗來上了一次。這酗本來玩的是個肉盾戰士,之前幾次團戰都是衝在最前面,但在衛天望的干擾下,他卻搖身一變成了猥瑣流,每次都躲在後面,隊友死光了才猶猶豫豫的沖上去,結果自然是幾次團滅一敗塗地,被隊友罵得狗血淋頭。

連續兩次都成功了,衛天望心裡也變得有了底氣,看來自己這次是真的撿到寶了,這九陰真經是正牌貨啊!

不過正當他打算對第三個人使用時,卻覺得腦袋一陣發黑,險些暈了過去,他趕緊收神,反應過來自己玩得太過了,剛掌握這技巧便連續使用,顯然是自討苦吃。

剛學會就用了出來,其實這也就是衛天望才能做得到,畢竟他從小生長在單親家庭,小時候便受盡同齡人的嘲笑,後來更為了保護母親玩命的打架,現在又得一力扛起家庭的重擔,若不是他的意志力比常人要堅韌了許多,換普通人早崩潰了。

得益於以前的苦難遭遇,衛天望有著非凡的意志,才能剛掌握移魂大法便能連續使用兩次,否則他可能第一次還沒建功便自己先暈倒了。

看了看上班的時間差不多了,衛天望便收拾東西走出網吧。

走出門他才發現之前被自己收拾過的那幾個徐混打著繃帶,綁著夾板又來了。但這一次他們中間多了個人高馬大的光頭大漢,大漢的光頭上儘是刀疤。

鄭昆認識這人,是縣城裡一個名叫大江會的幫會裡的知名打手,外號刀疤頭,也是出了名的膽兒肥,打起架來不要命的哪一種。

以前鄭昆和這種人素來井水不犯河水,但今天顯然是那群剛在自己手裡吃了癟的人去拜了他當大哥,然後這大哥便立馬帶著小弟來堵自己,想幫小弟們報個仇了。

「你是衛天望吧?我知道你,以前你囂張,是因為咱兄弟些不想理你,但今天我新收了紅毛當小弟,我這當大哥的總得給小弟們出個頭,順便也收拾收拾你,讓你以後別那麼囂張,大東街的扛把子天望哥,嘿嘿,扛把子的名頭可不是那麼好當的,」刀疤頭嘿嘿冷笑一聲,渾身的橫肉抖個不停。

衛天望皺起了眉頭,心念電轉,事情有些難辦了啊。

【備註】子午卯酉四正時的定義

子午卯酉是古代記時的四個正時辰,即半夜、中午、早晨、傍晚。

與現代時刻相應的是:

子時:23:00-1:00

午時:11:00-13:00

卯時:5:00-7:00

酉時:17:00-19: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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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rawler | 2017-10-3 17:05:39

第五章 移魂大法

尋常的徐混他自然不怵,但刀疤頭卻不一樣,當初刀疤頭從鄉下到城裡來,投進大江會之後,地位一步步攀升,那都是靠著他一雙拳頭一場場硬仗打上去的。

早些年他也是長了一頭秀髮,不過隨著打的架越來越多,又光靠著一身蠻力玩命,腦袋上挨的板磚刀子也是越來越多,到後來頭髮東缺一塊西漏一角,怎麼擺弄也像個賴利頭,所以他便乾脆剃了個光頭。

他那滿頭的傷疤隨即給露了出來,道上的人便給他起了個響亮的外號刀疤頭,由此可見此人的作風之凶悍,絕非浪得虛名之輩。

衛天望看了看紅毛一群人那滿懷恨意的眼神,心知今日這事絕難善了,只是一想到自己等會弄得滿身是傷回到家裡,鐵定又會被林若清責罵,便苦惱不已,只恨沒能早些練成九陰真經,不然又怎麼會怕了這些江湖混子。

「衛天望,如果你跪下來給兄弟幾個磕三個響頭,並且乖乖把大東街讓出來,今天就放你走,怎樣?」見衛天望眉頭緊皺,刀疤頭得意的一笑,嘿嘿說道。

衛天望眉毛一挑,「想讓我下跪?沒門!」

從小到大他都是個不服輸的性子,更何況向人下跪求饒了。

刀疤頭眉毛一挑,「看來你是敬酒不吃吃罰酒了?紅毛,你們都老老實實站在那邊,看清楚我是怎麼收拾這小子的!」他說著說著便大步邁了上來,拳頭捏得劈啪作響。

紅毛等人都是興奮的站在後面,剛才他們被對方揍得頭暈腦脹,這才幾個小時便能讓新老大幫著報一箭之仇,心裡甭提多舒坦了,心想這縣城真是臥虎藏龍之地,果斷投靠了刀疤頭老大真是再正確不過的選擇,可笑當初自己還想一統大東街呢。

不過等刀疤哥收拾了這小子,大東街鐵定還是歸自己等人管,以後的油水可少不了。這樣的心思下,紅毛等人紛紛吆喝起來,為刀疤頭壯聲勢。

看著對方步步緊逼,衛天望心念電轉,心知硬拚絕對不可能是對方的對手,這讓他內心深處特別的不甘,突然他眼神一亮,自己不是剛學會九陰真經麼?那移魂大法剛才也試過兩次,興許能用來對付刀疤頭。

可是我剛才已經連續使用了兩次,導致腦袋都有孝暈,這樣短時間內再使用第三次,而且對象還是素來作風強悍的刀疤頭,會不會有更強的副作用呢?

但刀疤頭那碩大的拳頭已經高高揚起,容不得衛天望再猶豫。

他猛咬鋼牙,緊捏雙拳,悶哼一聲,猛的朝刀疤頭使出了移魂大法。

刀疤頭渾身一震,揮拳的動作徒然停了下來,一時間他覺得自己面前這叫衛天望的小子莫名的變得有猩怕,讓他望之生寒,那拳頭竟是砸不下去了。刀疤頭暗哼一聲,怒睜雙目死死瞪著對方,他實在不相信自己竟然會害怕這樣一個乳臭未乾的小子,這事情要是傳了出去自己還怎麼在道上混。

於是他拚命聚斂心神,不斷提示自己,對方很弱,自己絕對不能心虛了下去。

衛天望此時卻也不好受,他本就是透支精神使出絕技,而且對方心智堅韌異於常人,雖然受到一些干擾,但卻遠遠未到被嚇退的程度,雙方竟是進入了精神角力的狀態。

這讓衛天望騎虎難下,移魂大法一旦使出,若是未能建功,便會受到反噬,甚至連自己施加給對方的精神衝擊也會被反彈回來,稍有不慎甚至可能會即刻崩潰變成白痴。

此時隨著雙方角力時間的延長,衛天望只覺得一陣陣頭暈目眩的感覺迎面撲來,他深知若是自己就此暈倒過去,那便是萬劫不復的結局。

衛天望此時才知道自己行事實在太過魯莽,但他已別無選擇,猛的用牙齒一咬舌尖,用疼痛來刺激精神,拼了!

劇烈的疼痛讓他的精氣神前所未有的集中,終於是給他佔得上風,一舉將移魂大法的精神衝擊打進了刀疤頭腦海深處。

刀疤頭渾身一抖,再去看衛天望時,眼中的對方彷彿已不再是一個凡人,反倒像面目猙獰的厲鬼,心底的寒意無法阻擋的湧出,心膽俱裂,渾身顫慄,覺著自己若是再呆在他面前便會被他生生一口吞下。

哪怕他從來不信鬼神,但逃離對方身邊的意念卻是難以抑制的在內心滋生,隨後他終於是一聲怪叫,轉身就跑。

紅毛等人看得是目瞪口呆,吆喝聲戛然而止,紛紛用難以置信的眼神看著遠去的刀疤頭,再看了看低垂著頭,緊握雙拳的衛天望,紛紛對視一眼,想起先前眾人被痛揍的遭遇,紛紛一哄而散。

見對方終於散去,衛天望這才渾身一軟,靠在身邊的電線杆上,軟軟坐到地上,大口喘著粗氣,過了十來分鐘他才緩緩站起身來,咬牙往打工的超市走去,但雙腿卻依然如同灌了鉛一樣沉重,哪怕邁一步也要用盡全身的力氣。

等他磨磨蹭蹭到超市時,已經比上班時間遲到了整整半個小時,老闆鄭總此時正雙手叉腰,站在超市門口,一見衛天望終於來了,先是暗暗舒了口氣,隨即便走上前去數落了起來,「我說天望啊,你今天是怎麼搞的?你看看時間,都十點半了哎!」

衛天望無奈的抬起頭,「鄭總真對不起,今天遇到點事情。」

一看見他蒼白得全無人色的臉還有頭上的繃帶,鄭總卻是大吃一驚,「你小子,受了傷就別來上班了啊!你打個電話給我請個假不就成了?大不了今天我親自上陣整理貨架不就完了?混賬小子,難不成你擔心我還會扣你這一天的工資嗎?哎!出租車!」

說著鄭總便招來一輛車,不由分說的將衛天望塞了進去。

衛天望渾身乏力自然無法反抗,坐到車裡才有些忐忑的問道:「鄭總,真不扣工資?」

鄭總將手從窗外伸進去拍了下他肩膀,「再廢話就扣了9不趕緊回家去休息!」

「嘿嘿,謝謝鄭總啦!」說完衛天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然後給出租車司機說了地方,便躺在後座上沉沉睡去。

睡眠時間很短,但恢復的效果出乎意料的好,衛天望是被司機叫醒的,他一邊給錢,一邊覺得小腹處傳來一陣暖洋洋的感覺,心下覺得奇怪,試試動了動手腳,雖然依舊有笑力,但已無大礙。

他一邊上樓一邊在心裡尋思,那黃裳在臨死前似乎留下了一道武學烙印,自己能學會九陰真經一方面是看了秘籍正文,另一方面必然是那烙印中封印有黃裳的武學至理。

之前他還不清楚那武學烙印藏在自己身上那個地方,這時候他哪還不知道是在小腹處,拉開衣服往下一看,果然他便發現自己肚臍下三寸的地方隱隱閃著青光,那一絲暖洋洋的感覺也是由此而生。

歡喜之下,衛天望乾脆在樓梯間裡盤膝面北而坐,寧心淨神去感悟烙印的神奇,同時在心中默默按照易筋鍛骨篇第一重的心法口訣,嘗試著去捕捉不斷從烙印中散發出來的熱氣。

嘗試了片刻便讓他成功了,兩股熱氣隨著他的心法和肢體動作雙管齊下,湧入雙手,隨後他便將左手掌心對準氣海穴,右手掌心對準命門穴,約莫過了一個小時的時間。

衛天望再睜開眼時已是滿臉的喜色,覺著自己丹田之中已經有了一道微弱的真氣盤桓其中,雖然這一縷真氣還弱小得可憐,但卻開啟了他修煉易筋鍛骨篇的契機。

他也沒想到自己竟然如此輕鬆便能尋到氣感,練出了第一絲真氣,更何況此時也未到子午卯酉四正時中任何一個點,讓這件事情更顯詭異。

此時的他神清氣爽,先前過度使用移魂大法帶來的後遺症消失得無隱無蹤,覺得自己的精神頭就和大清早起床時一般抖擻。

不過他很快便發現小腹處烙印傳來的暖洋洋的感覺漸漸消逝,片刻後就再無動靜。

稍一思索,衛天望便明白了來龍去脈。黃裳前輩在烙印之中不但留下武學感悟和人生經歷,更夾帶著一絲幫助傳人練出第一道九陰真氣的種子。自己機緣巧合之下透支精氣神,觸發了烙嬰主的功效,自行散發出那一縷黃裳留下的真氣種子,幫他治癒精神。

隨即衛天望便是一頭冷汗,暗自慶幸,難怪這次玩命的透支後居然安然無恙,全賴烙印的福澤。而自己在感應到烙印的存在後,及時開始修煉易經鍛骨篇,趕在真氣種子消耗殆盡之前練出了屬於自己的氣感,若是剛才稍一偷懶錯過了這次機會,真要在子午卯酉四正時去自行領悟,還不知道得到什麼時候才能有所收穫。

不過有得必有失,如今烙印中殘存的真氣種子已被消耗殆盡,下一次再出現類似的情況可沒機會指望烙嬰主了,還是得靠他自己練出來的九陰真氣。

這件事也給了衛天望一個警醒,萬萬不能因為自己得了九陰真經就自我放縱,保不準將來還有類似的暗坑等著他去淌,一個不留神栽裡面,就失去了給媽媽治病的機會,那才叫欲哭無淚。

萬幸現在是夜裡,這一個小時裡沒人從樓梯間過路,若是被鄰居看到他盤膝坐在這裡,推他一把破了他的修煉狀態,那才叫悲哀。

帶著既興奮又緊張的心情,衛天望推開了半掩著的家門,卻看見母親面前站著兩個身穿黑西裝的男子。

此時的林若清怒目圓睜,顯然處在極其憤怒的狀態下,她扶著電視,面色難看,渾身因憤怒而不斷顫抖著。

看到這一幕,衛天望的眼睛一下子紅了,最近幾年沒人再來騷擾林若清,是衛天望心裡最大的寬慰,但不曾想今天自己剛得了奇遇,便讓兩個一看就不是好人的陌生男子闖進了家中。

沒有任何猶豫,衛天望雙足一震,腳尖發力,飛快往其中一人撲了過去,半空中他的右手拳頭高高揚起,打向其中一人的太陽穴。

衛天望在空中不斷調整著姿勢,打算先一拳打在這人太陽穴上,再順勢轉身,用左手手肘刺向另一人的脖頸。

沒有憤怒的咆哮,哪怕是在這樣暴怒的狀態下,衛天望也保持著驚人的冷靜,無數次街頭鬥毆的經驗告訴他,會咬人的狗不會叫,能無聲無息的偷襲敵人,就絕不要發出無謂的怒吼提醒他們自己要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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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rawler | 2017-10-3 17:10:40

第六章 慘敗


他主動出手偷襲別人,還從來沒有失手過,衛天望認為這一次也一樣。

但今天他敗了,敗得莫名其妙,無比茫然。

他選中作為第一個目標的那高瘦黑西裝男子依然側身朝著他,只是輕輕揚了揚左手,拳頭便以不可思議的速度後發先至,正正轟在衛天望的腋下。

劇痛傳來,衛天望強忍著沒有發出痛呼,但整個人卻是無力的軟倒在地上,胸膛裡氣悶得厲害,腋窩處傳來一陣陣的刺痛,刺激著他的神經。

衛天望左手捂著右手腋下,蜷縮在地上,呼吸粗重得駭人,努力掙紮著想要起身,卻發現一點勁都使不上,甚至就連翻身用要吃人的眼神瞪向兩名陌生男子都做不到。

林若清驚叫一聲撲到衛天望身上,「天望!天望!你怎麼了?」

叫了兩聲發現衛天望沒有答話,隨即林若清便抬頭怒視著兩名男子,「滾!你們都給我滾!」

先前出手那男子稍顯尷尬,「小姐,我也不知道他是小少爺,剛才他突然出手,我才下意識的反擊,真是對不起。」

「滾!」林若清的聲調提高了八度,彷彿一頭暴怒的獅子。

衛天望從來沒見到自己母親這般憤怒過,心裡又是難過又是無力,暗咬鋼牙,痛恨自己的無能,竟然敗得這樣淒慘,只是一招就完全沒了反抗的能力!

兩名黑西裝男子對望一眼,苦笑連連。整整勸了一個多小時也沒能讓小姐回心轉意,更不小心打傷了小少爺,將小姐完全激怒,這次來這裡的目的是絕無希望達到了。

出手那人見事不可為,只好說道:「小姐,讓我們把醫藥費留下吧,小少爺受了傷……」

「我叫你們滾!」林若清竟然從身後掏出一把剪刀,直直指著兩人。

兩人吃了一驚,退後一步,「好吧,我們這就離開,不過還是希望小姐您再考慮一下,這也是為了小少爺好……」

林若清將剪刀扔了出來,刺向兩人。

兩名黑西裝男子不敢還手,只好狼狽的側身閃開,再不敢廢話便跑下樓去。

兩人離開後,林若清趕緊打了個電話給老孫頭。

老孫頭立馬帶著藥箱跑了過來,這樣的緊急出診他都不知道幫衛天望做過多少次了。

先檢查了一下傷勢,老孫頭緊皺著眉頭,腋下那一大塊烏青看起來著實嚇人。

他連著施了兩次針灸,才讓衛天望的疼痛稍稍緩解,隨後才敢上藥,用的正是孫氏中醫世代相傳的秘製跌打損傷藥膏。

忙乎了半天,老孫頭抹了把汗水,轉頭對旁邊的林若清說道:「小林,天望運氣也真是好。剛才那人這一拳是打在右邊腋窩下面,加上他最後時刻應該收了力,如果是全力打在左邊這位置,搞不好天望當場就去了。真是萬幸啊!你也別擔心,藥我已經上了,明天早上六點鐘我再來換藥,順便給他做幾次推拿,天望的恢復能力不錯,十天半個月後就無礙了。」

林若清的心頭大石落了地,隨即卻是皺眉道:「唉,那他豈不是不能去學校了。」

「胡鬧,當然不能去,一週之內動都別想動,到底是學業重要還是生命重要!」老孫頭有些發火的說道,在他心裡衛天望就等於自己的孫子,見林若清這時候了還擔心學業,不由得有點生氣。

林若清也是不好意思的訕訕說道:「是我的錯,只是天望剛進高三就缺課半個月,唉……不過人沒事就最重要了。」

其實也是因為以前老孫頭給衛天望治傷的效果很好,一般一兩天就能復原,這次她也不清楚厲害,才擔心起學業來,知道情況嚴重之後林若清也不敢再想別的了,只求衛天望早點康復就好。

老孫頭無奈的嘆了口氣,說道:「沒事的,以天望的腦袋瓜子,十天半個月的課稍微用用心就補回來了。」

衛天望看兩人長吁短嘆,心裡更是不好受,這次敗得淒慘,更要耽誤去學校上課,雖然他上課也不會聽講,但卻不想讓林若清因此而擔心。

心裡尋思良久,心想反正九陰真經已經有了第一縷真氣,秘籍上說內功精深到一定程度之後便能運轉療傷篇,自行治療內傷,或許能試試。

而且老孫頭傳承的中醫世家歷代都是以治療跌打損傷,筋骨勞損為主,他家的藥膏效果也是非凡,即便是減料版的都是遠近聞名,而他每次給自己用的都是貨真價實的精品版,或許能嘗試著將九陰真氣和孫氏藥膏結合起來,雙管齊下,指不定能好得更快,也好早點去學校,省得媽媽擔心。

眼珠轉動之下,他便說道:「孫爺爺,能留下一罐藥嗎?凌晨六點鐘太早了,到時候讓媽媽給我換藥就行了,您年紀大了得保證睡眠。上午的時候您再過來推拿,這樣行嗎?」

老孫頭想了想,感覺效果也是差不多,點點頭同意了,又是一番囑咐換藥的注意事項,便留下一罐藥回家去了。

老孫頭走後,衛天望才對林若清問道:「媽,那兩個人是誰?他們為什麼要叫你小姐,叫我小少爺?是外公那邊的人嗎?」

林若清的神情變得格外複雜,猶豫片刻才說道:「天望,這件事你現在不要問我,我現在不知道怎麼回答你。等將來到了非得讓你知道不可的時候,我再告訴你,好嗎?」

說完林若清便用懇求的眼神看著衛天望。

見媽媽露出這樣的神情,衛天望在心里長嘆一聲,哪怕有天大的疑團,他也不打算再追問下去了。

衛天望從小便沒見過父親,更沒聽媽媽提起過她的身世,也從未見過其他任何親戚。他雖然覺得今天這件事也許關係到一些重要的秘密,但既然林若清現在不願意說,他也不打算繼續追問了,刨根問底只會讓她為難。

「好吧,我有點困,想睡覺了,媽你也早點去休息吧,明天一早還得給我上藥呢,」衛天望點點頭說道。

林若清嗯了一聲,便掩上房門,拖著疲憊的身軀回了房間。

衛天望靜靜躺在床上,緊握著左手的拳頭,呆呆望著天花板,腦子裡不斷回憶著先前對方打中自己的那一拳。

越是回想,他便越是覺得對方的強大,和自己迄今為止遇到的任何對手都根本不在一個層次上。但他們卻叫媽媽做小姐,叫自己做小少爺,顯然只是那個家庭裡地位低下的下人。

而即便是兩個下人便擁有這樣難以匹敵的實力,那些未曾謀面的親戚們的勢力到底強大到了何種程度,衛天望覺得以自己目前所見的世面根本無法想像。

但他們讓媽媽生氣了,讓自己受傷了,還有從未謀面的爸爸以及外公,正是因為他們的置之不理,才讓自己從小頂著個寡婦兒子的名頭受盡委屈,讓媽媽因為辛勞過度而身體虛弱。

林若清對兩個黑西裝男子的態度,讓衛天望隱約猜到在過去一定有許多不公的事情發生她身上,那些素昧平生的親戚們扮演的必然是反面角色。

衛天望覺得這一口氣自己必須要去爭,做兒子的無論如何也要為母親討回個公道。

哪怕對方再強大,都無所謂。

他如今也有常人難以想像的依仗,那便是九陰真經。

雖然現在的他還太弱小,但只要勤修武功,早晚有一天,衛天望相信自己能親手將這一切的謎面揭開!

衛天望心裡也明白,太早知道真相併無意義,因為現在的他根本無力反抗。

所以他要拚命,從十年前開始,他就一直在拚命。

只不過從今以後,他的目標將會更加堅定。

忍痛坐起身來,劇烈的疼痛讓衛天望滿頭大汗,勉強抬頭看了看時間,正好快到十二點,也就是子時,隨即沉下心思運轉心法。

入定之前,他腦海中只有一個意識,我要讓那些所有讓我和媽媽受盡這一切委屈的人,都跪在我們的面前磕頭道歉!

衛天望面北而坐,五心向天,凝神感悟丹田之中那一縷真氣。

這般持續到十二點整,天地氣息隨之一變,陽氣生發,正是一陽初動之時,衛天望緩緩將雙手合什,指尖向前,引動丹田之內的真氣,讓真氣按照心法所言,在體內運轉起小周天來。

待到小周天三十六圈整後,衛天望又將雙掌平推,氣運掌心,再將雙掌至於身前,隨後真氣便隨手勢變化,呈螺旋形氣勁的形態衝了出來,最終進入氣海、命門兩穴。

一個小時後,衛天望緩緩睜開了眼睛。

腋窩處的劇痛還在繼續,但他已經明顯感到精神比先前好了不少。不由暗嘆,子時真是修煉內功的好時機,可惜一天只有一次。

隨即他稍稍休息了一下,便開始了第二輪的修煉,現在雖然時機不算最佳,但持之以恆總能有些效果。

第二輪完畢後,衛天望便感覺到體內的真氣又壯大了一絲。

看時間已經是凌晨四點,想到六點時林若清便會來換藥,衛天望咬了咬牙,嘗試著將真氣送往傷處,試了幾次,但都失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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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rawler | 2017-10-3 17:16:40

第七章 療傷神藥


隨即他便仔細回憶了一番當初黃裳使用療傷篇時的做法,再度深吸一口氣,這次總算是成功了。

九陰真氣磕磕碰碰游到傷處,衛天望便控制著真氣在傷處循環遊走,治療的效果卻不甚明顯,原因還是這一縷真氣太過弱小,根本達不到療傷篇的要求。

他又嘗試將真氣送出體外,打算夾帶一些藥膏的藥力回到體內,卻發現自身對真氣的控制還太差勁,送出去的那一點真氣眨眼間便消散掉了。

衛天望既是心痛又是苦惱,冥思片刻,隨即眼神一亮,有了。

這一次他先是重複了之前正常修煉時的動作,待到三十六個小周天完成後,卻不將真氣送到掌心,反倒是停在了右手二頭肌處的天府穴裡,再度結成了一團。

他這般行為已然是亂來,不過幸好他本就天賦極佳,渾身經脈通透且較常人更加寬闊,加上此時真氣尚且微弱,不然他的天府穴早被撐爆了,甚至當初的黃裳也不敢如此魯莽行事。

仔細回憶了正常修煉時,讓真氣螺旋灌入氣海、命門兩穴時的情景,衛天望猛然發力,便讓真氣從天府穴射了出來。

這次卻沒形成螺旋,只是一道柱狀。柱狀真氣直直射向他的腋窩處,先撲到了傷處敷著的藥膏上,被阻了一下,隨即便衝破藥膏進入腋下的淵腋穴。

真氣隨即在衛天望體內經脈轉悠了一圈,又縮進了丹田之中。

完成這一套後,衛天望驚喜的發現敷在外面的藥膏顏色明顯變淡了許多,想必是那些帶療效的成分被真氣裹挾著衝進了皮膚裡面,疼痛也有明顯的緩解,傷處傳來陣陣清涼的感覺。而他的真氣雖然有所損耗,但也不算嚴重,照目前的真氣總量來看,起碼能再重複個七八次才會耗盡。

將藥效已經耗盡的藥膏抹去,衛天望再撈了一把敷在傷處,又是一次循環往復。

平均每次療傷,約莫用去半個小時,到早上六點時,衛天望猛然睜開了眼睛,眼裡滿是欣喜之色。

連續四次療傷之後,傷處的疼痛已然全部消失,甚至連淤青也沒剩下半點,而且四次剛好用完了一罐藥膏。

原本他以為至少要五六次才能達到目標,可之前卯時正點第三次療傷的效果出其的好,一下子便將剩下的傷勢治癒了大半,再鞏固一次後就痊癒了。

正如心法口訣所言,子丑卯酉四正時才是最佳的修煉時機,分別為凌晨、正午、清晨及傍晚。

跳下床來,興奮的揮動了兩下臂膀,衛天望滿心的歡喜,一來是明天可以順利去學校,省得林若清擔心,二來則是他見這九陰真氣療傷的效果如此之好,等真正學成療傷篇後,幫母親治病也是十拿九穩了。

這時候林若清正推門進來,看見衛天望居然在那裡甩臂,臉都嚇白了,「天望你搞什麼!還不快躺下!」

「呃,」衛天望也沒料到被撞個正著,乾脆大大咧咧的高舉手臂,指了指腋下,「媽,你看,沒事兒了。」

林若清瞪了瞪眼睛,難以置信的看著那顏色恢復正常的皮膚,「不可能啊!孫爺爺不可能誤診的吧!他都說了要十天半個月才能好了,你是不是用水彩筆自己畫的?想騙我讓我不擔心!快給我洗掉!」

衛天望哭笑不得,用力揉了揉,示意自己真的沒事了,又拿起被用光的藥罐,說道:「真的好了啊,不知道怎麼搞的,孫爺爺這次給的藥特別厲害,效果好得出奇。」

說完他原地蹦了蹦,又做了兩個大甩臂,才終於是打消林若清的疑慮,見兒子真的沒事了,林若清心裡也是歡喜,趕緊做早飯去了。

吃過早飯已是早上七點半,衛天望背著包便出了門。

剛下樓他就撞見老孫頭。

老孫頭因為擔心衛天望的傷勢而徹夜難眠,在床上輾轉反側,苦思良策,大清早便跑出門來找個清淨地方坐著冥思苦想。

這時老孫頭正坐在小區裡的長椅上,緊皺著眉頭拚命拽自己的鬍子,大把花白的鬍子被弄得亂糟糟的。

衛天望縮了縮腦袋,打算從旁邊悄悄溜出去,省得被他看見又是好一頓教訓。

「站住!天望你要到哪裡去!不要命了!」

老孫頭正巧一抬眼,便看見衛天望那弓著背鬼鬼祟祟的身影,站起來大喝一聲,氣得渾身發抖。

衛天望苦哈哈的回過頭,一臉緊張的說著:「孫爺爺,我好了,沒事了,正要去上學呢。」

「糊塗啊!簡直是亂來!」老孫頭衝到衛天望面前,嘴裡說著:「怎麼可能就沒事了!那麼重的內傷!」

他一邊說,一邊抬起衛天望的手臂,然後他眼珠子猛的瞪得老大,不可思議的看著衛天望的腋下,「不可能啊!」

昨天還烏青得駭人,這才一個晚上就完全復原了!

生怕他繼續追問,衛天望趕緊照著先前和林若清說的又解釋了一番,照樣甩了甩手臂,示意自己真沒事了。

老孫頭圍著衛天望打轉,上下打量他,「你小子是天望的雙胞胎弟弟吧?」

「呃……不是啊,我就是我啊!我還想有個弟弟呢,可我這不是沒有麼?」

老孫頭甩了甩腦袋,砸吧著嘴,「沒道理啊,我的藥我自己還不清楚嗎?雖然號稱是什麼黃江第一聖藥,但離這種生死人肉白骨的程度還差十萬八千里呢。不然你媽媽的病我能順手就給治好了。」

「孫爺爺,我這不是還沒死呢,也許是昨晚你那罐子藥配製的時候和以前有點不一樣,讓藥效一下子增強了呢,罐子裡還剩著點渣渣,我覺得您還是趕緊去我家裡拿著,仔細研究研究那藥,看看到底有什麼不一樣,說不準以後你這神藥能更上一層樓呢,」衛天望當然不敢給他說自己有九陰真經這種不可思議的武功,只得繼續糊弄。

老孫頭這次倒是被忽悠到了,見衛天望確實已經無礙,注意力便被轉移到那瓶「神藥」上,急匆匆就往樓上跑,跑了兩步才回頭道:「你小子雖然沒事兒了,但還是注意著些別亂來,我也不知道那藥有什麼古怪,反正小心駛得萬年船,在學校自己留神點啊!」

好容易逃出生天,衛天望一溜煙跑進了學校,踩著早自習的鈴聲進了教室。

今天是高三學年的第一堂課,但和上學期也沒什麼分別,衛天望悶頭坐到自己被安排在角落裡的課桌上,掏出筆記本便開始寫稿子。

同學們紛紛用不可思議的眼神偷眼打量他,劉偉幾個被打傷的人今天全都在家裡休息養傷,這衛天望昨天腦袋上破了那麼大一塊皮,流了那麼多血,今天頂著個大包頭,卻像沒事人一樣的來上課了!這是什麼神一般的抗擊打能力和恢復力啊!

眾多同學腦子裡迷迷糊糊的,真是活見鬼!

坐在第一排的艾若琳最是驚詫,昨天她送衛天望去醫院時,看一眼他腦門的傷口便掉一次淚,晚上時聽說他溜出了醫院,心裡也是擔驚受怕了一整夜,可今天他居然來上課了!

早聽說他家樓下的老孫頭醫術高超,但厲害到這程度也太嚇人了吧!

早自習結束後艾若琳便跑到衛天望旁邊坐了下來,「你真的沒事了嗎?你腦袋還暈不暈?」

正埋頭寫作的衛天望這時哪裡捨得分神,更何況和腋下挨的那一拳相比,腦袋上的傷勢真不值一提,於是他只是抬眼瞧了瞧艾若琳,便飛快的說道:「沒事了。謝謝你的關心。」

他倒是不知道自己暈過去後是被艾若琳送進的醫院,不然他一定會補一句昨天謝謝你了。

艾若琳也不惱他的反應冷淡,反正這兩年他忙著賺錢的時候對誰都是這態度,確認了他是真的沒事,便放下心思往回走去。

坐在艾若琳背後的兩個女生竊竊私語。

「哎,你說,班長不會真的喜歡衛天望這個垃圾吧?」短髮女生輕聲說道。

旁邊一個打扮得有些成熟豔麗的女生翻了翻白眼,用一種肯定的語氣說道:「開什麼玩笑,這怎麼可能?你也不想想班長的家世,衛天望個窮酸樣能配得上她嗎?你知道我爸爸是國土局局長吧,有一次她媽媽來縣城,剛巧縣委書記和我爸爸他們一起吃飯,一聽說她媽媽來了,一大群領導扔下筷子就跑縣城外面接人去了。我這樣說你能猜到她媽媽到底是什麼身份地位了嗎?兩人根本就是雲泥之別好不好!」

這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女生叫胡雯,有點家世,成績也算不錯,在班上排得進前五名,長相也算中上水平,結合諸多原因,她也一直有點眼高過頂,尤其瞧不起衛天望這種家裡又窮成績又差的人。

她和劉偉算是老相識,一直都對劉偉有那麼點意思。她本就討厭衛天望,加上這次劉偉被衛天望打傷了,心裡更是煩透了衛天望。

她才不管事情的前因後果呢,反正差生加窮人還敢反抗就是有錯。

「可是班長昨天的表情真的很嚇人啊!如果衛天望真有什麼三長兩短的話,搞不好真的會……」短髮女生說著。

胡雯一下子打斷了她的話,「說什麼呢,班長她不過是太擔心同班同學的安危,心裡緊張才那樣子,她畢竟是咱們的班長嘛。你以為她真會因為衛天望而對劉偉家裡怎麼樣嗎?怎麼可能!等著瞧吧,這次衛天望不被開除才奇怪了!哼!」

胡雯早聽說劉偉的父親已經找上了甘校長,昨天晚上兩人就一拍即合,等會第二節下課開全校朝會的時候,十有八九就會當場開除衛天望。哼,到時候自己也要好好羞辱一下這人渣,幫劉偉報一箭之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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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rawler | 2017-10-3 17:19:41

第八章 開除



衛天望此時正專心致志的埋首寫作,卻不知道一個針對自己的陰謀經過一波三疊,到如今已是板上釘釘了。

甘校長昨天第一時間便接到倪老師的匯報,衛天望和劉偉等人在博物館打架。當即他便在心裡打定主意,明天就讓衛天望這個眼中釘肉中刺滾蛋。

他壓根就不打算去考慮事情究竟是誰對誰錯,這還不是他校長一句話就能決定的事情麼?

到了下午晚些,劉偉的老子,黃江縣政法委常務副書記劉定安一個電話打給了甘校長,首先便承諾了幫他女婿進縣政府辦公室的事情,然後斬釘截鐵的說一定要開除掉那個打傷劉偉的學生。

一舉兩得,甘校長心裡更是舒坦。

不曾想傍晚時分,心思靈動的艾若琳彷彿猜到了他會做什麼事,也打來電話,讓他不要開除衛天望。

關於艾若琳的家世,甘校長隱約知曉一點,讓他冒著得罪艾若琳的風險再去開除衛天望,他心裡真是怵得不行。

他想改變主意,可那邊已經答應了劉定安,雖然劉定安的能量遠遠趕不上艾若琳的家裡,但畢竟也是地方上的現管,這讓甘校長苦惱得緊,像熱鍋上的螞蟻在房間裡走來走去,全沒了下午時的意氣風發。

晚上九點時,他又接到了一個做夢都沒想到的人打來的電話。

艾若琳那個傳說中讓縣長和縣委書記都得點頭哈腰去巴結的媽媽,竟然也給他打電話了!

當甘校長聽到對方自我介紹的時候,甚至覺得雙腿發軟,若不是及時扶住門框,恐怕都軟倒下去了。

這位學生家長到底是什麼職務,他無從知曉,只隱約聽說對方在首府燕京城都有莫大的能量,這樣的大人物半夜三更打來電話,讓甘校長覺得自己都快犯上心臟病了。

他隱約猜到對方的來意肯定和衛天望這混賬也有關係,這樣想之後,原本忐忑不安的甘校長突然變得踏實了起來,還考慮個屁啊,這位大人物說什麼,我照著做就行了不成了麼?想來十有八九也是艾若琳的意思一樣,讓我別開除衛天望吧。

「明天把衛天望從黃江中學趕出去。」

萬萬沒想到的是,電話裡的女人只說了這樣一句話,便啪的掛掉了。

甘校長茫然半晌,臉上的喜色也是越來越濃,艾若琳的媽媽都這樣說了,那自己壓根就不需要考慮得罪艾若琳自己的意願啊!

衛天望啊衛天望,你小子這次真是捅破天了,神仙也救不了你!

上午第一節課下課時,班主任倪老師到教師門口溜躂了一圈,見衛天望還是兩耳不聞窗外事,悶著頭趴在桌子上寫寫畫畫,眼神裡閃過一道厭惡的光芒,隨即卻又釋然了,嘴角抽了抽,好不容易才忍住得意的笑意,扭頭對艾若琳說道:「若琳,你去教務處領取一下畢業班的倒計時掛曆。高三了,你們這些尖子生是時候拋下累贅,朝著夢想全力衝刺了。去吧。」

艾若琳心下有些納悶,今天倪老師是怎麼了?不就領個倒計時掛曆嗎?莫名其妙發什麼感嘆?什麼拋下累贅?

帶著有些茫然的心思,艾若琳往樓上走去。

她壓根就沒把思維往衛天望會被開除的方向去想,她絕不相信甘校長這種牆頭草敢違逆自己的意思。

衛天望卻是停下了筆,看著艾若琳和倪老師先後離去的背影,眉頭緊緊皺起,心裡有一絲不詳的預感,但他甩甩腦袋,並未在意,再度寫了起來。

艾若琳上到教務處所在的頂樓,順著過道往前面望去,看見走道另一頭有個穿著白色衣服的女子身形,看起來隱約有點像衛天望的媽媽林若清。

但還沒等她再看仔細,那人便推開門往裡走了去。

艾若琳正打算跟過去瞧瞧,裡面教務處的老師卻看見了她,大聲說道:「艾若琳同學,來拿實驗班的倒計時掛曆!哈哈,專門給你們實驗班弄的燙金的哦!」

艾若琳無奈只得走進教務處領東西,再出來時上課鈴聲已經響起,她便帶著滿腦子疑問回了教室。

第二節課正在進行中,艾若琳在高中生涯裡第一次聽不進課了,她摸著額頭,拚命去回想先前看到的那人影。越想心裡越不踏實,她忍不住問了問身邊的同學,「頂樓最裡面那間辦公室是做什麼用的?」

「那是校長辦公室嘛,艾班長你這都不知道喔,」同學輕聲答道。

艾若琳渾身一顫,那種不祥的預感越來越強烈,難道甘校長真打算今天開除衛天望?所以通知了林阿姨,然後林阿姨便拖著帶病的身體趕過來了?

關於甘校長這人的風評,艾若琳比其他任何人都清楚。

當初她打算來這學校讀書時,便讓人將甘校長調查了個底朝天,知道這傢伙是個老色狼,年輕時沒少和學生傳緋聞,只是因為他既有點關係又有些能力,這才沒中途翻船,一步一步爬到了校長的位置,而且現在學校裡不少女老師和他之間也有點不清不楚。

艾若琳渾身一個激靈,林阿姨那麼漂亮,如果她真因為衛天望要被開除的事情跑來學校,保不準甘校長這老色狼會趁機提出些過分的要求。

艾若琳越想越是不安,悄悄回頭看下還在埋首創作的衛天望,一咬牙拿出自己的手機,在上面編了條短信,然後便讓同學傳給衛天望。

同學們雖然納悶班長大人怎麼在上課時間玩這種情侶之間的小遊戲,但也都是滿腹疑問的老老實實將手機遞到最後一排的衛天望手裡。

衛天望滿心狐疑的接過手機,解除屏保後看到上面寫著:「林阿姨可能在甘校長辦公室裡。」

他猛的扔下筆便站了起來,悶頭不做聲的往教室門外走去。

「衛天望你幹什麼!」正在講課的數學老師見狀,憤怒的吼了出來。

他也討厭這傢伙,以前他也就是不聽講,那無視他就行了。但這次在上課時間不舉手便站起來要往外走,完全沒把他這個名牌教師放在眼裡,由不得他不發火。

衛天望腳步不停,只是抬頭看了他一眼,「有點事,出去下。」

「站住!」數學老師猛拍了一下桌子,指著衛天望說道:「衛天望!你要敢從這裡走去!我就……」

他話還沒說完,衛天望已經頭也不回的走出了教室。

數學老師的手指僵在半空,嘴唇氣得直哆嗦,覺得台下的學生們看自己的眼神裡彷彿帶著譏笑,心裡羞惱得緊,但他畢竟是老師,不可能扔下課堂追去教訓衛天望,咬咬牙忍不住說道:「每個班級裡總有些害群之馬,一顆老鼠屎能壞了一鍋湯。衛天望已經喪失了作為一個學生最基本的素質,這樣的學生,我們一定會儘早剔除,還各位同學一個良好的學習環境!」

數學老師對於校長打算開除衛天望的事情,早上到辦公室就聽說了。

實驗班的各個任課老師紛紛為之歡呼雀躍,他們早對這個不聽管教的學生不滿,早想剔除衛天望這個所謂的害群之馬了。

他們都忽略了一件事情,那便是衛天望雖然從不聽課,但卻也從不干擾他人,他忙著掙錢也是為了給林若清續命。他雖然算不上好學生,但絕對不可能是壞了這鍋湯的老鼠屎。

這些老師會有這樣的想法,卻和目前國內的大環境一致,只要成績好,就是好學生,甭管這人是逃課打遊戲還是早戀甚至是打架欺壓同學;只要成績差,便是渣滓,也不管這人究竟是不是性格內向老實巴交。

當初的衛天望讓他們寄予厚望,後來的落差卻實在太大,讓任課老師先是痛心,後是絕望,到現在卻已經變成了仇視,覺得衛天望的存在會帶壞班級裡的風氣。雖然衛天望真的什麼都沒有做,但他們卻非得這樣想。

有色眼鏡不是人人都戴著,但在黃江中學這個升學率第一,成績至上的重點高中的實驗班裡,卻是格外的嚴重,老師學生全是一丘之貉。

和這些人比起來,艾若琳便彷彿出淤泥而不染的一朵青蓮,始終如一的關心著衛天望,所以他如今誰的賬都不買,卻唯獨對艾若琳保持著一絲他自己都未曾察覺並且刻意迴避的好感。

衛天望快步走到校長辦公室門前,推了推門發現從裡面反鎖了,表情一冷,附耳門上,偷聽著裡面的情況。

「甘校長,我只有天望這一個孩子,全部希望都寄託在他身上。他成績下滑也是為了掙錢給我治病,年紀輕輕卻扛著這樣的擔子,真的很不容易。還請甘校長您念在我們母子兩相依為命,念在天望這孩子一片孝心的份上,不要開除他,好嗎?求求您了。」林若清懇切的聲音傳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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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rawler | 2017-10-3 17:26:41

第九章 痛毆校長



衛天望聽得揪心的痛,昨晚母親面對那兩名黑西裝時是那般的剛烈,可今天,她為了自己居然這樣低聲下氣的求人。衛天望緊緊抿著嘴唇,暗自怨恨這一切,都是因為自己的無能,才會讓母親受到這樣的委屈。

甘校長冷漠的說道:「不行。衛天望毆打同學,造成六名同班同學受到嚴重傷勢,影響極其惡劣,如果不開除他,我對全校師生都沒法交代!黃江中學歷來治學嚴謹,絕對不允許這種壞學生繼續敗壞學校的風氣!」

「可當初是您親自讓他來這裡讀書的啊!我們也簽有合同!您這樣是違約啊!而且天望這孩子我最清楚,他絕對不可能影響其他同學的學習,打人是他不對,但一定有原因的啊!」

「合同是合同,但開除嚴重違紀的學生天經地義,就算告到教育局去也是我們校方在理!」甘校長義正言辭的說著。他隻字未提衛天望被古劍擊中腦門險些身亡的情況,說得好像是衛天望主動挑釁,又欺壓同學一般。

衛天望在外面聽得怒火中燒,但卻推不開房門,只得繼續偷聽著裡面的情況。

「甘校長,求求您了,難道真的沒有辦法了嗎?我,我只有天望這一個孩子,求求您了!」林若清在裡面泣不成聲。衛天望站在門外,右手拳頭捏得吱呀吱呀的響,指甲刺進了皮膚,一絲血跡從他掌心冒了出來。

「辦法嘛,到不是沒有,就是看林女士你肯不肯配合了,」突然甘校長的話音一變,語調裡帶著一絲邪意。

「什麼辦法?」林若清卻沒體會到甘校長心中的歹意,彷彿抓住了最後一根救命稻草,急切的問道。

「林女士你如此國色天香,甘某也算閱人無數了,但卻從未見過林女士你這樣美麗的女子,只要,只要你肯……嘿嘿」甘校長先前一見到林若清時,便在心中驚為天人,雖然打定了主意絕對會開除衛天望,但若是能以此為要挾,假意同意對方的要求,和這仙女般的女子來一番露水情緣,卻也無不可啊!

到時候完事兒了,就說一聲自己已經盡力了,但學校老師和同學反響太過激烈,一樣把衛天望開除掉,這寡婦女人也拿自己沒辦法啊!

說不準以後還能以此為要挾,讓這個怎麼看怎麼膽小怕事的漂亮寡婦成為自己的禁臠,光是想像便已經讓甘校長這老色魔飄飄欲仙了。

「什麼……」林若清這時哪裡還不明白對方的意思,呆呆站在那裡,她做夢也沒想到剛才還為人師表的堂堂國家級重點中學的校長,眨眼間竟然變成了一個披著狼皮的畜生,而她竟然沒有勇氣去拒絕對方的過分要求,因為她無論如何也希望衛天望能留在這個重點中學,如今他的成績已經下滑得厲害了,林若清擔心他若是就此被開除,也許一生就毀在這裡了啊!

「我……我……」林若清結結巴巴著,腦子裡一片漿糊,委屈得想哭,但卻手足無措。

就在這個時候,實木門嘭的一生,被人猛然踹開,門鎖耷拉在門上晃晃悠悠,被這一腳踢爛了。

衛天望站在門口,左手裡緊緊捏著剛才忘了還給艾若琳的手機,用一種要吃人的眼神看著甘校長。

因為無法抑制的暴怒,他的腎上腺激素一股又一股的湧了出來,刺激著他的神經,吞噬著他的理智。

他想殺人了。

這樣的人渣、敗類、禽獸、畜生,根本不應該活在這個世界上。

林若清一看衛天望的表情便知道要遭,但她還沒來得及出言勸阻,衛天望已經扔掉手機如同一頭狂怒的獅子般撲了上去。

衛天望迎面一腳揣中甘校長肥碩的肚皮,將他踢得倒飛出去,撞在背後的書架上,無數用來撐門面的大部頭工具書嘩啦啦砸落下來,敲在甘校長腦袋上,打得他發出殺豬般的慘叫。

這人渣倒是靠著肚子上那層厚厚的脂肪扛住了衛天望這含怒一腳,沒有被一下子踢得昏死過去,但肚子依舊是翻江倒海般的痛。

甘校長抬頭看向陰沉著臉步步緊逼的衛天望,倉皇失色。堂堂副市級的國家級重點高中校長,卻嚇得渾身如同篩糠般的抖,褲襠處竟然湧出一股熱流,濕了。

衛天望高高抬起右腳,腳後跟正對著甘校長的腦門,這一腳下去如果打正了,甘校長必然頸椎錯位,即便不死也會成為植物人。

在這樣的情況下,甘校長厲聲尖嘯道:「衛天望!你要做什麼!你這是犯法!你知道嗎!你這是犯法!快住手!」

衛天望悶不做聲,臉上滿是殘酷的獰笑,犯法?你這樣的人渣既然法律不能懲處,就讓我來替天行道!

「天望!別!」就在這個時候林若清在後面輕輕的喚了一聲。

衛天望渾身一震,理智瞬間恢復了大半,突然反應過來自己若是真的把甘校長殺了,進了牢房,那媽媽怎麼辦?而且兒子當著她的面殺人,衛天望擔心她能不能承受得住這個打擊。

劈下去的腳後跟稍稍一扭,偏了點方向,卻是錯過了甘校長的腦門,換到了他的肩膀上。

吱嘎一聲,甘校長的肩膀竟是被這一下劈得脫臼了。

「啊!啊!啊!」甘校長這一下吃痛,又是一陣陣慘嚎,褲襠處的那一灘水跡越來越大,這一次被嚇得完全失禁了。

這般還不解氣,衛天望俯下身子用左手抓住他的衣領,猛的發力,將他拉了起來,右手噼裡啪啦便是一連串耳光扇了過去,打得這肥豬臉上的肥肉如同波浪般抖來抖去。

耳光持續一分鐘後,甘校長的臉已經完全紅了,腫了。

兩分鐘後,甘校長嘴唇吐出一股殷紅的鮮血,他口腔裡面已經完全被打爛了。

五分鐘後,甘校長腦袋歪了過去,眼球泛白,嘴裡不斷湧出鮮血,就快要痛得昏死過去。

林若清從後面一把抱住衛天望,「別打了!再打他就要死了!」

衛天望這才松手,甘校長沿著書櫃死豬般滑落,最後無力的坐在地上,腦袋耷拉著,白沫混雜著血沫從他嘴裡不斷湧出。

衛天望端起旁邊的茶水,灑在甘校長臉上,十幾秒鐘後他迷迷糊糊的恢復了一點意識,想要說什麼,但卻由於嘴巴腫得太厲害,又完全失去了知覺,含含混混的說不清楚。

此時的甘校長看起來格外狼狽,肩膀斜斜的偏著,右手無力的吊在一邊,原本梳理得油光呈亮的頭髮亂成雞窩,濕噠噠的滴著水,本就肥胖的臉也完全腫成了豬頭。他尚能動作的左手無力的搭在肚子上,肚子裡的疼痛每襲來一次,便渾身抖動一下,肥肉又隨著他的抖動,如波浪起伏,名牌西褲已經被尿液浸透,全身上下透著一股夾著血腥的尿騷味兒。

「媽,我們走!」衛天望拉起林若清的手便往門外走去。

這時聞訊趕來的校警終於出現在門口,一看裡面的情況大驚失色,厲喝道:「站住!不許走!」

衛天望將林若清擋在身後,冷漠的看著這群校警,又回頭看了看目露凶光的甘校長,嘿嘿一聲,附身撿起地上艾若琳的智能手機,表情淡定的回到甘校長身邊,輕聲說道:「剛才你和我媽的對話,我用這手機錄音了。智能手機聽說過吧?我動動手指,就能把剛才的錄音發到網上,你知道會有什麼後果的吧?」

甘校長眼神裡的凶光瞬間消退,無限的恐懼漸漸湧了出來。艾若琳的母親叫他開除衛天望,卻沒叫他用這樣的手段去要挾學生家長,這件事情肯定得不到她的支持。以前他雖然也潛規則了很多學生老師,但卻從未留下這樣致命的證據。

若是衛天望真的這樣做了,自己即便不進牢房,但這校長生涯肯定半路夭折,想起自己費勁千辛萬苦才爬到如今這位置,若是就此被打落塵埃,他甚至連想死的心都有了。

衛天望拍了拍甘校長腫起來的臉蛋,「該怎麼做?你清楚的吧?」

他當然沒有錄音,剛才他憤怒得連思維都停滯了,又怎麼會想到這種手段,但他知道自己一定能唬住甘校長,這種人什麼都能失去,卻不能丟了屁股下的位置,他一定會就範的。

「你幹什麼!」校警們見衛天望竟然還敢這樣囂張,紛紛湧了過來,就要動手。

甘校長鼓起渾身力氣大吼一聲:「望日啊抽!」

「什麼?」校警嚇了一跳,抬頭緊張的看著甘校長。

甘校長拚命爬了起來,一手撐在辦公桌上,咬牙切齒,一字一頓的說道:「讓……他……走!」

這回校警們可算聽清楚了,面面相覷,甘校長是這樣大度的人嗎?都被打成這樣了,居然說讓他走!

衛天望裝作有意無意的將手機在辦公桌上輕輕敲了敲,手指在屏幕上晃來晃去,看的甘校長心驚肉跳,再拍了一下桌子,衝著校警再度咆哮:「讓!他!走!沒!聽!到!嗎!」

眾多校警無比納悶的讓出一條路來,衛天望拉著林若清從人群中大搖大擺的走了出去,剛出得門來卻又回頭道:「甘校長,你有一個目的還是能達到的。今天我就離開黃江中學,在這種垃圾學校讀書,讓我覺得髒!」

見對方終於遠去,甘校長無力的坐到辦公椅上,校警們手忙腳亂的扶他去醫院。

一路上,想起今天的遭遇,甘校長覺得前所未有的恥辱,身為一校之長,居然被學生打成重傷,而且他還不敢報復!

他沒有想到的是,第二天在他身上還會發生更憋屈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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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rawler | 2017-10-3 17:29:42

第十章 昂著頭離開


且說另一邊,衛天望和林若清回到教室門外,「媽你在這裡等一下,我去收拾一下東西。」

他走了進去,無視了情緒依舊糟糕的數學老師,來到艾若琳面前,拿出手機,想了想,把內存卡拆了出來,「內存卡我有用,給我行嗎?」

艾若琳接過手機,聽到衛天望的話卻是莫名的臉紅了起來,「這……這……」

這一次,她竟然想要拒絕,她以前從未拒絕過衛天望的任何請求!

「呃,我真的有很重要的用處,」衛天望也覺得頭疼外加羞愧,這可是自己第一次主動找艾若琳要什麼東西呢,原以為她會很爽快的答應,沒想到她居然猶豫了,可這內存卡是他打算拿來唬甘校長的重要憑證,他一時半會也沒想到其實可以另外買一張。

艾若琳看著衛天望懇切的表情,最終卻是垂下頭去,小聲說道:「好,好吧。」

沒有人注意到,她竟然羞得脖子根都紅了。

衛天望隨即謝了一聲,便回到自己桌子前收拾課本、文具。

這時其他人哪裡還不知道他被開除了,一個個露出揶揄的笑意。

數學老師得意洋洋的說道:「衛天望啊衛天望,你可算是滾蛋了,會教到你這樣的學生,我真是覺得羞恥。」

胡雯也想說點什麼,突然她靈機一動,一拍桌子站了起來,「衛天望!你就是個垃圾!哼!班級敗類,你走了之後我們終於能安心學習了!早點滾蛋多好!」

其他人也紛紛附和,說衛天望干擾了他們的學習。

按照以前的性子,他是根本不可能搭理這些風言風語的,但此時林若清正站在外面,衛天望不想被媽媽誤會,忍不住冷哼了一聲,「胡雯你倒是說說看,我怎麼幹擾你學習了?」

「別裝作什麼都不知道!癩蛤蟆想吃天鵝肉,居然敢給我寫情書,還說什麼你是我心中的明月,寫個情書都抄歌詞,你都不害臊嗎?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是什麼人,你也有資格來追我?你敢說這不是影響我學習嗎?自己成績差就算了,還不知廉恥的想早戀,早該讓你滾出學校了!你這種人還是早點被槍斃了的好!你不知道你的情書給我造成多大的困擾嗎!」胡雯一臉憤怒的說著,好像她真的被衛天望騷擾了。

此言一出,眾皆嘩然。

沒有人想到衛天望不但成績差,居然還敢追求班上前五名,長相家世也算上等的胡雯。一時間竊竊私語,瞧向衛天望的眼神更是鄙視。

衛天望倒是沒想到胡雯居然信口雌黃,一時間有些擔心的看了看站在門外的林若清,見她投來一個信任的眼神,心裡便踏實了許多,顯然林若清相信衛天望不可能做這種事情。

受到衝擊最大的人,卻是艾若琳。

胡雯的話剛一出口,她臉上余留的潮紅瞬間退去,變得蒼白。而衛天望沒有第一時間反駁,更是讓艾若琳心若死灰。

艾若琳不認為胡雯作為一個女生會拿這種事情開玩笑,畢竟事關聲譽,她說的很可能是真的!艾若琳覺得自己的心很難受,被揪得很緊,彷彿連呼吸都要停止。

衛天望一邊背起書包,一邊往門口走,無視了所有人,本打算就此離去。但走到門口時,他眼角的餘光看到艾若琳那白的滲人的臉蛋,莫名的湧起一股心痛,便轉過身,用冷冰冰的目光掃視了一遍所有人,「你們真覺得我會追這個高傲、弱智的醜八怪?」

胡雯得意的臉唰的一下被氣紅了,「你說我弱智?你說我醜八怪?」

「對,說的就是你,還是那句話送給你,撒泡尿照照,看看自己到底是個什麼貨色,我看教室裡的地板挺光滑的,你現在就可以試試。」衛天望冷冷說著。

明明他說得很粗俗,甚至可以說是髒話連篇,其他同學已經是群情激奮,但艾若琳聽到這話之後卻展顏笑了出來。

艾若琳的笑容落在衛天望的眼裡,他的心情也隨之輕鬆了許多,不由得隱隱想起一件一直被忽略的事情,艾若琳是不是真的喜歡自己呢?可她是什麼身份?我又是什麼身份?我只是一個單親貧困家庭的熊孩子而已啊!又怎麼配得上艾若琳呢!

這時其他男生看不下去了,其中一個一拍桌子站了起來,「衛天望,你說話別太過分!以你吊車尾的成績,憑什麼說胡雯是弱智!你才是渣滓!廢物!」

數學老師也在旁邊幫腔,「胡雯同學每次數學考試都比你高三十多分,如果她都是弱智了,那衛天望你是什麼東西?」

看著眾人那嘲笑鄙視的眼神,衛天望突然笑了,他覺得這些人真的很渺小,根本不想搭理。

他再一看艾若琳,此時正憤怒的左顧右盼,她似乎想要為衛天望爭辯,但卻不知道怎麼說出口。她又用複雜的眼神看著衛天望,似乎是希望他以後能振作別再讓人小瞧了,卻又怕刺激到他,讓他難受,畢竟衛天望現在的成績真的很糟糕。

最終艾若琳卻是傷心的垂下頭去,趴在桌子上不再理會任何人。

看著艾若琳傷心的模樣,再看了看這群在自己面前蹦跶了兩年的跳樑小丑,衛天望心中突然湧出一股豪氣。

「是嗎?那我就把話撂這兒了!今天!就在這裡!你們所有人都聽好了!只要我稍稍花上一丁點精力到學習上,我就可以讓你們所有人跪下來舔我的腳趾頭!你們以為我中考的成績是作弊嗎?哈哈哈,白痴們,誰他媽告訴你們作弊可以一共900分的總分只扣11分了!記住,一年後的高考場上,我要讓你們所有人都知道,我衛天望,不是你們這些垃圾可以嘲笑的!最後我要強調一下,胡雯你就算脫光衣服站在我面前,我都硬不起來。」

他又指著數學老師的鼻子嘿嘿一聲,「離開這裡我很慶幸,早知道黃江中學的老師都是你這種貨色,真不該來這裡浪費我的時間,像你這樣的老師講課講得再好,也沒有師德,如果不信的話就自己回想一下,那些從你手裡畢業的學生,有人在逢年過節時打電話給你問候過一次麼?沒有!一個都沒有!因為你根本配不上老師這個身份!」

說罷他轉身拉起林若清的手便走,再也沒有留在這裡的必要了。

胡雯氣得嚎啕大哭,衛天望最後說的那句話實在太過難聽,她身為黃江縣國土局局長的女兒,在縣城裡走到哪兒都是別人吹捧的對象,何曾受過這樣的委屈。

數學老師更是臉色鐵青,因為真的被衛天望說中了,到如今他任教十七年,手裡出去了整整五屆學生,每屆接近兩百人,共計千人,竟然真的從來沒有任何一個學生想起過他,哪怕他這個老師有事去求到那些事業有成的學生時,別人也都愛理不理的模樣。

原本趴在桌上哭泣的艾若琳緩緩仰起腦袋,心中迴蕩著的卻是剛才衛天望擲地有聲的那句話,「記住,一年後的高考場上,我要讓你們所有人都知道,我衛天望,不是你們這些垃圾可以嘲笑的!」

艾若琳破涕為笑,他終於要振作了。

和林若清走出校門,衛天望就後悔了,原本是打算就此去打工的,剛才卻放了那樣的狠話,非但把艾若琳哄得開心了,更讓自己的媽媽林若清欣喜若狂,兒子被開除的失落早拋到了九霄雲外。

她日思夜想的盼著衛天望在學業上重新振作起來,她等這一天已經整整兩年了。

這一次雖然被開除,但卻因禍得福,讓他當眾說出那樣的狠話。

林若清對自己的兒子有著絕對的信心,他是一個說出去就必須要做到的男子漢,只要他願意去學,不管在什麼學校,一定會讓所有人都大吃一驚!先前她不希望衛天望離開黃江中學,無非也就是害怕他被開除之後更加自暴自棄,不能振作起來,成績進一步下滑。

但如今,雖然過程很曲折,最初的理想卻意外的達到了,林若清怎能不高興。

「孫爺爺從醫這麼多年,肯定認識不少教育界的人。兒子,咱們這就回去求他幫忙,讓他介紹個學校,肯定沒問題的!」林若清掙脫衛天望的手,一邊走一邊拍著巴掌說道,身體上的頑疾好似憑空消失了一樣。

看了看媽媽那歡呼雀躍的模樣,衛天望更頭大了,自己真要全心學習的話,那這錢又怎麼掙呢?

林若清則滿腦子都是衛天望的成績,根本沒想到自己的身體狀況,在她看來只要衛天望能好好讀書,自己就算不吃藥,就算只能活到他高考有成的那一天,都是值得的!

一個歡喜萬分,一個憂心忡忡。

母子倆帶著截然不同的心情回到了小區,雖然此時只是白天,但林若清今天經歷了大悲大喜,哪怕心情明明很亢奮,但精神狀態卻是扛不住了,只吩咐衛天望自己下樓去找老孫頭,便沉沉睡去。

看著睡過去的母親,衛天望嘆了口氣,先用文火煎上中藥,便下樓了。

「天望,今天你不上學嗎?怎麼這個點兒跑我這裡來了,」老孫頭正在指揮徒弟忙乎,一見衛天望竟然來了,吃驚的問道。

「孫爺爺,我被開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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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rawler | 2017-10-3 17:36:42

第十一章 缺錢


老孫頭一愣,拍了下衛天望的腦袋,「你這臭小子!成天在搞什麼!我那麼叮囑你別在學校惹事,這回完蛋了吧。可把你媽氣壞了吧!臭小子!」

說著老孫頭就要去找雞毛撢子。

衛天望見狀趕緊說道:「等!等一下,孫爺爺你聽我說完!」

隨即他便將事情的來龍去脈一股腦說了出來,只是省略了九陰真經和黃裳的內容。

老孫頭聽完後,一拍大腿痛罵一聲,「甘校長這個人渣,真是教育界之恥!天望你放心,我一定幫你找一個好學校,我這裡有個老顧客是沙鎮中學的校長,給他說一聲就行了。聽他說的沙鎮中學雖然只是鄉鎮上的高中,但治學嚴謹,作風良好,算是咱們黃江縣裡排行前幾的好學校。難得你終於發奮,你也別掙錢了,這次你非得答應我,把學費和生活費讓我給你包了,你媽媽的醫藥費我也包了!這次你可不准再拒絕!」

衛天望的臉整個苦了下來,暗罵那沙鎮中學的校長真是個和甘校長有得一拼的人渣,連孫爺爺這種老年人都忽悠,不要臉的程度快突破天際了。

誰不知道沙鎮中學是縣裡出了名的流氓集中營啊!自己每年「接待」的外地流氓,起碼三撥以上的人都是從這「治學嚴謹,作風良好」的這學校來的!另外全縣一共才七所中學,就算排倒數第一名,嚴格意義上來說也是符合排行前幾的意思!

坑死人不償命的感覺啊!衛天望覺得好想吐血,哪怕九陰真經也扛不住這種衝擊。不過看老孫頭那興奮得發紅的老臉,他也只好應了一聲:「行,我去沙鎮中學。不過錢我會自己想辦法。」

至於老孫頭說的要贊助他的事情,他打心底的不想接受,自從救了老孫頭一次之後,他在這裡治傷前前後後百餘回,按照他黃江第一聖手的正常收費,一次起碼也得上千。算起賬來自己都欠他十多萬了!更何況他那種特效藥膏的減料版在外面賣的都是好幾百一罐,給自己用的正宗精品貨根本就是有價無市,聽說道上有些老大花幾萬塊收一瓶拿來保命。

他怎麼好意思再讓老孫頭贊助自己讀書,順帶還把母親的醫藥費也給包了。

衛天望知道老孫頭真心的對自己好,但他覺得自己虧欠老人真的太多了,再拿他的錢心裡覺得難受,是以這些年來老孫頭每每提起出錢幫他,他都毫不猶豫的拒絕,這一次自然也不例外。

「呃,」老孫頭知道衛天望的性格,也不再堅持說要給錢給他,最後嘆了口氣,「我這就去聯繫那個校長,錢的話你先自己想想辦法,如果實在不行可別去做違反亂紀的事情,還是再來找我吧,就當我借給你的成不?」

「行,」衛天望應了一聲。

「對了,上次那藥我拿回去試了很多次,可沒發現什麼不一樣的地方啊,怎麼會有那種奇效呢,奇了怪了,」老孫頭說著說著想起上次那事,有些茫然的撓頭道。

衛天望見他舊事重提,靈機一動便給他講了遍香奈兒五號是如何發明的,最後總結道:「孫爺爺你看,別人發明香水的時候,哪怕是千分之一萬分之一的成分變化,都會造成截然不同的味道,一個是完美的香味,一個卻是惡臭。你這藥的道理估計也差不多,也許是巧合之下對上了什麼奇特的配比排列之類,才能有這種效果。」

老孫頭嗯了一聲,「你書讀得比我多,化學什麼的比我懂,你說我雖然不太明白,但總感覺很厲害的樣子。唉,得之我幸不得我命,罷了。反正咱如今這黃江第一聖手的名號,也算沒辱沒了老孫家世代相傳的醫術了。我這就去聯繫沙鎮中學的武校長,等我好消息啊!」

「嗯,謝謝孫爺爺,家裡還在煎藥,我先上去了,」衛天望應了一聲,往樓上走去,腦子裡尋思著弄錢的辦法。

違法亂紀的事情?我怎麼敢去做,那還不被媽打死啊!回想起老孫頭那句話,他苦笑一聲,不然我收保護費一個月少說也得萬兒八千啊!

正這樣想著,他摸到了自己褲兜裡那張艾若琳給他的內存卡,眼裡精光一閃,嘿嘿冷笑一聲,甘校長,看來咱還得再拜託你幫個忙啊!

當即他便轉頭往縣醫院走去,倒霉催的甘校長被揍得那麼淒慘,不在醫院裡面躺個一兩週是別想下地了,現在十有八九呆在某個特護病房裡面哼哼唧唧,一點也不難找。

路上他途經自己打工的海江超市,想了想便轉頭往裡去,這次肯定得離開縣城,這在超市打工的活計眼看是干不成了,鄭總這人還算不錯,既然要走,總得去打個招呼。

他走進門,正看見鄭總頂著兩個大黑眼圈站在服務台裡面,身子斜靠在贈品架上,眼皮一張一合,精神萎靡得不行。

「鄭總,呃,醒醒,醒醒,」衛天望也算超市的正式員工,徑直走進服務台,拍了拍鄭總的肩膀。

海江超市的大老闆鄭佳華迷迷糊糊睜開眼睛,看見衛天望,咦了一聲,「奇怪了,神了,居然讓我站著睡了一天!現在已經晚上十點了嗎?交班啦!交班啦!今天收銀台二組的和我一起出去吃夜宵啦!」

「鄭總你睡迷糊了吧,現在才上午呢!交什麼班?」衛天望心裡又是好氣又是感動,沒想到昨晚自己逃班之後,鄭總身為大老闆竟然真的親自上陣,看他現在累成這模樣便知道昨天他忙得也夠晚的。

「那你小子幹嘛出現在這裡?哈,該不會是逃課了吧,我就說呢,成天打架的混小子怎麼能不逃課呢,這下天望你的人生才算是圓滿了嘛,」鄭佳華坐到凳子上笑嘻嘻的說道,看了眼衛天望腦袋上的繃帶,「傷怎麼樣了?沒什麼大礙吧?」

「沒事兒了,昨天晚上辛苦你了,謝啦。另外我可沒有逃課,這是被學校開除了,」衛天望說道。

「不會吧,你當初不是和他們簽了合同的麼?算了,開除就開除。沒事,乾脆你就到我這裡來上班吧,正打算招個保安部經理呢,就你了。」鄭佳華大大咧咧的說著,安慰著衛天望。

衛天望心裡有些感動,覺得自己的人生雖然很糟糕,但好歹遇到了老孫頭和鄭佳華這樣的好人。

「謝謝鄭總你的好意啦,不過我還是得上學,可能要去外地了,所以今天我是專程來向你辭職的。」

「繼續讀書啊,也行,不過你肯定是因為打架被開除的,以後可得記住別那麼衝動了,讓你媽媽成天擔驚受怕的。小麗,去財務室領三千出來,天望被咱開除了,這個月工資全開,還得補他兩個月的,」坐在服務台前的小麗翻了翻白眼,她是鄭佳華的情人,對這敗家老闆的秉性再瞭解不過,就知道會是這樣,不情不願的跑財務室去了。

衛天望愣了愣,「我是主動辭職的啊,不是被開除的,而且這個月我只幹了十來天。」

「我說你被開除了就開除了,廢什麼話。這個你拿著,咱剛買了個新款手機,這是剛換下來的,到了外地肯定得經常和家裡聯繫,我這舊手機就送你了,」說著鄭總便從褲兜裡掏出個八成新的手機塞衛天望包裡。

「這,」衛天望以前一直覺得鄭總是個好人,但沒想到他會這樣夠意思,若不是他自己心性堅韌,眼睛裡都要泛淚花了,這手機他也確實需要,錢更需要,沉默半晌才說道:「謝謝你,鄭總。」

「客氣啥,好好讀書,等高考的時候再拿出你當年中考的氣勢來,弄個全國狀元給咱們瞧瞧,到時候我就把你的員工照片放大三百倍,掛在咱們超市的外牆上,再補上一句,熱烈慶祝本店元老衛天望勇奪全國狀元!哇哈哈哈!到時候咱們超市肯定得跟著你出名,這是投資你懂麼?」鄭佳華知道衛天望腦子厲害,毫不懷疑只要他專心學習,總能拿個什麼狀元之類的回來。

「嗯,一定不辜負鄭總的厚望,」衛天望感激的說了聲,接過小麗遞來的三千塊,一步三回頭的走了。

站在醫院樓下,衛天望思緒萬千。

有人說奸商奸商,無奸不商,鄭總不算個完全的好人,確確實實是個奸商,也悄悄在外面養著有情人,但即便這些缺點再多,也掩蓋不了他講義氣的優點。而那個正躺在某個特護病房中的甘校長,有著更為光鮮亮麗的身份,但衛天望從他身上看不到任何人性的閃光點,有的只是醜惡。

有恩的,遲早得報。有仇,能報的現在就報!不能報的,十年不晚!

手裡拎著剛才在超市裡專門挑出來的一袋爛蘋果爛橘子,衛天望大步一邁,走進了醫院,他直奔住院部護士台,笑盈盈的問道:「請問黃江中學的甘校長住在那個病房,我是他的學生,聽說他受傷了所以來看看他。」

說完他還揚了揚手裡裝爛果子的口袋。

護士見他一看就是學生,還提著水果,不由得暗嘆一聲,現在這樣尊師重道的好學生真是不多了,非常慇勤的給他查了查,說道:「在住院部a座八樓的806號病房,這位同學你去吧,他剛出手術室,也不知道是哪裡的流氓把他打得那麼慘,全身軟組織大面積挫傷,肩膀脫臼,還有輕度內出血,真是太慘了。」

衛天望點點頭,「就是,太人渣了。謝謝護士姐姐,那我上去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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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rawler | 2017-10-3 17:41:43

第十二章 校長又遭殃


來到甘校長病房門口,居然有兩個校警守在門口,這次甘校長真是被打怕了,居然還玩起保鏢這一套來。

兩校警一看見衛天望來了,立馬如臨大敵般的看著他,這傢伙也太狠辣了點吧,把人打成這樣了還追到醫院來!這是要趕盡殺絕嗎?

衛天望笑了笑,抖了抖水果袋子,「我是來看望甘校長的,有點事情想和他談談。」

「甘校長不想和你談,你走吧!」其中一個校警壯著膽子說道。

「這個你最好進去問問甘校長,誤了他的大事你可承擔不起這個責任,相信我,你進去問問甘校長吧,他肯定會願意和我談的,」衛天望非常淡定的說著。

之前打也打了,怒火也發洩完了,現在他可是來做生意的,和氣生財嘛不是。

先前答話的校警想了想,推門走了進去,很快臉色古怪的又出來了,說道:「你進去吧,小子我告訴你可別亂來!」

「放心,這次只談事,不動手,」衛天望一邊說著一邊往裡面走去。

校警打算跟著進來,卻被躺在病床上的甘校長叫了出去。兩人雖然心裡不踏實,但也不敢違背甘校長的意思,只好訕訕的退到外面,關上房門。

「甘校長,我這次來是想和你做一個生意,賣點小東西給你,」說著衛天望掏出了手機內存卡,在甘校長眼前晃了晃,另一隻手卻悄悄按下了剛才鄭總送他那手機的錄音鍵。

甘校長一看見這內存卡,臉色變得極其難看,「你敲詐我?」

「別說的這麼難聽,生意而已,你需要商品,我銷售商品,你情我願的,挺和諧不是麼?」衛天望坐在病床邊,翹起二郎腿,滿是愜意的說道。

甘校長從來沒有像現在這樣後悔過某件事情,當初招衛天望進校是個錯誤,後來想趕走他又是一個錯誤,想潛規則他的母親更是個天大的錯誤。

如果早知道衛天望這麼狡猾,這麼流氓,如果早些時候打聽到他那個大東街心狠手辣的天望哥這個名號,甘校長說什麼也會選擇和對方和平分手,又怎會落到如今這田地。先被打到重傷住院,現在又被對方上門敲竹槓的悲慘境地,想想就覺得淚流滿面。

「你想想,這東西可是你想潛規則我媽媽的證據啊。也許你覺得我如果把這事捅給媒體,教育局的人會幫你壓下來。但我沒那麼笨,學校裡想坐你那位置的恐怕不少於十個,我到時候挨個挨個去聯繫,總有個出得起價又有眼光的人,知道這寶貝兒能有什麼用,不是嗎?如果他們悄悄到市局或者省廳去舉報,堂堂黃江中學的校長居然是個人面獸心的畜生,利用開除學生為理由要挾學生家長,意圖強姦學生家長,你覺得你最好的結果是什麼?」衛天望見他面色猶豫糾結,乾脆扔出猛料。

甘校長長嘆一聲,「行了,這次我認栽了。說吧,你到底要多少錢才能把東西賣給我?」

「五萬。」

「你怎麼不去搶!」甘校長咆哮一聲。

「六萬。」

「行,成交!」甘校長又一次後悔了,談什麼價啊,這事兒還能談價嗎?

「馬上打電話讓人轉賬,然後我把東西留在你這裡,」衛天望冷冷的說道。

「我憑什麼相信你會不會食言,」甘校長無比窩火的說道。

「那你可以不買,咱們一拍兩散,」衛天望有恃無恐。

隨即甘校長再一次屈服了,掏出手機打了個電話給自己的心腹,也就是黃江中學的出納員,讓他馬上轉了六萬塊到衛天望在海江超市打工的工資卡賬戶上。

看了看對方發來的轉賬成功的截圖彩信,衛天望才站起來,把內存卡重新揣進褲兜裡,笑著說了聲,「合作愉快,再見。」

「哎,內存卡呢!」甘校長急了。

「我有說過要把內存卡賣給你嗎?」衛天望指了指床頭櫃上的一堆爛水果,「我賣給你的是這些高檔水果啊,成本價都要好幾千一個的呢,你賺了。」

甘校長知道自己上了大當,怒罵道:「你混蛋!」

「我混蛋是混蛋,但總比你這人渣好,忘了告訴你了,還有件事情,」衛天望又掏出一個手機,「瞧,這次我又錄音了,你除了猥褻學生家長這個罪名之外,又多了個挪用公款的罪名,真悲哀啊!你說你這人的人品怎麼的就這麼差呢?你說你怎麼老不長記性,同一個坑裡面摔兩次呢?」

甘校長眼睛一黑,險些就暈了過去,壓根咬得吱嘎吱嘎的響,死死盯著衛天望,要不是他沒心臟病,被這樣戲弄真心會活活病發猝死掉。

「你放心,我這人沒有你那麼糟糕,只要你以後老老實實的別再來招惹我,這些東西永遠都會埋在地裡不見光,而且我也不是貪得無厭的人,這次是我第一次和你做生意,只要你以後別再犯二,咱也不會再來找你,那這生意也是最後一次。再見吧甘校長,祝你長命百歲不得好死,」說完衛天望便揚長而去,他並不打算和對方魚死網破,萬一真把丫逼急了,出個幾十萬找殺手來,目前的自己還真對付不了,安安他的心也算好。

目送著衛天望離開,甘校長氣得胸口一陣氣悶,猛烈的咳了幾聲,又是一大塊淤血從他嘴裡跑了出來,落在床單上看起來血淋淋的。

他憤怒的拿起床邊的蘋果,用帶著血絲的牙齒狠狠咬了一口,吞了下去,然後他就看見幾條倒霉催的蟲子只剩下半截,在蘋果肉上掙扎得死去活來。

草!居然是爛蘋果!

這一次甘校長真被氣暈過去了,腦袋一歪,心跳都快停了,生命探測器的警報聲響徹了整個病房,又是好一陣鬧鬧嚷嚷的忙碌。

衛天望對醫院裡面的後續發展毫不關心,六萬塊錢他準備拿出五萬留給林若清,當她的生活費和醫藥費,剩下一萬三自己帶在身上,在沙鎮中學讀一年書應該夠用了。

這時候的他神清氣爽,走路時步子都邁得比平時大,真是有一種久違的無事一身輕的感覺。

回到家已是中午,這時林若清已經起床做好午飯。

兩母子一邊吃飯一邊聊天。

「孫爺爺有幫你聯繫到學校了嗎?」林若清現在最關心的就是這問題。

衛天望稍微猶豫了一下才說道:「聯繫上了,沙鎮中學。」

林若清對黃江的學校情況不太瞭解,關切的問道:「這學校怎麼樣?是名校嗎?」

「不錯,挺好的,在縣裡排前幾名呢,治學嚴謹,作風良好,」衛天望把老孫頭的話照搬了過來,說這話的時候,他腦子裡想的全是那些當初來找茬,結果被自己教訓得死去活來的的未來同學,恨不得割掉自己的舌頭,太違背良心了。

聽衛天望這樣說,林若清便放心了,「那就好啊。以後到了新學校,你要認真學習,和同學們搞好關係,要愛護同學,知道嗎?」

衛天望險些沒噴出一口老血,無奈的點點頭,「嗯,我一定會好好的,『愛撫』他們。」

「哦,對了,媽,剛才我出去時買了張刮刮樂,結果中了八萬塊,」衛天望裝作一臉淡定的說道。

林若清渾身一震,用無比狐疑的眼神看著衛天望,「八萬塊?你是不是干壞事了?」

在衛天望自身的道德標準裡面,找甘校長拿點錢天經地義,誰叫他又撕毀協議又要挾林若清的,沒打死他就算仁慈了。但嚴格意義上來說,這確實也算犯法的事,衛天望被看得也是心裡發毛,假意被米粒嗆到,咳嗽兩聲,才說道:「媽你還不相信我嗎?真要干壞事,早兩年我就在街上收保護費了,真是中獎來的。也許老天爺都看我們母子倆可憐,幫幫我們呢。」

林若清雖然還是不信,但知道衛天望既然不想說,那肯定怎麼也問不出真話來,「反正你現在也長大了,希望你好自為之。」

「嗯,我知道的。這錢我留五萬在家裡,你買藥買菜開支比我大。我自己拿三萬在學校花,怎麼樣?」衛天望問道。

林若清點點頭,「留四萬吧,五萬多了,你在外地開支也不小。」

「我在沙鎮中學當個住校生能有什麼開支,一年三萬塊已經多得不行了好吧,五萬,就這樣了,」衛天望斬釘截鐵的說,暗自慶幸自己撒了個謊,如果讓她知道只有六萬三,那絕對不可能同意留五萬下來。

一頓飯便在母子倆平淡的談話中過去了。

出乎衛天望意料的是,下午的時候,沙鎮中學那位名叫武達朗的校長居然就騎著個破爛125摩托,花了個把小時趕到縣城來了,而且是直奔老孫頭的理療店,顯然就是衝著衛天望來的。

武達朗到的時候,衛天望正在理療店隔壁的小賣部買手機卡,老孫頭便順手把衛天望叫了過去。

「來,天望,這是沙鎮中學年輕有為的武校長,你們認識一下,」老孫頭樂呵呵的介紹道,「武校長,這就是衛天望了,你是我這兒好幾年的老顧客了,以前你們應該見過的。天望這小子當年可是咱們市裡的中考狀元哦!這次你要撿到寶了。」

武達朗上上下下打量著衛天望,心裡也是歡喜得緊。

最近聽到風聲說縣教育局打算在明年把總人數不到一千人,升學率爛得要命的沙鎮中學拆掉,和另一所稍微大點,升學率好點的鄉鎮中學合併成一家。到時候沙鎮中學成績好點的學生進合併後的學校,差點的就被推薦到職高去了。

而武達朗自己最好的結果就是從一把手變成另一所學校的二把手或者三把手,看似進了更大的學校發展前途更加廣大,可這權力卻是一落千丈,到了另一個學校搞不好還會被排擠得逐漸邊緣化。

一聽到這消息他就坐不住了,急的像熱鍋上的螞蟻,正愁走投無路的時候,老孫頭居然說要把當年的中考狀元介紹到自己這裡來,頓時喜出望外,只要這學生能在自己學校考個好成績,不說狀元了,只要能上個全國排名前十的重點大學,那起碼能說明這學校還是能出人才的!到時候自己多活動活動,興許就能把學校保住。

如果能再考個狀元,別說保住學校,搞不好還能鹹魚翻身,搖身一變成了名校也說不準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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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人參換個尖子生



想起自己這些年在沙鎮中學的苦命遭遇,武達朗對老孫頭也是充滿了感激之情,如果不是經常到這裡來推拿理療,以他平均每月被學生打一次悶棍的頻率,早進療養院去了。所以他對老孫頭的話深信不疑,壓根就沒問過衛天望現在的成績,和為什麼會離開黃江中學,以為他還是當年那狀元的水準呢。

與此同時,衛天望也在打量武校長,心裡想著,這傢伙一看就賊眉鼠眼,果然不是個好東西,看他那臉皮,起碼得有一寸厚,死要面子的程度絕對是世界級的,不然怎麼好意思說沙鎮中學治學嚴謹,作風良好!這絕對是本年度黃江縣第一大謊言。

一個人現在是吊車尾,最多上個二本,但被吹成了狀元。

另一個則是名聲爛到隔壁市的流氓學校,被吹成了縣內前幾,治學嚴謹且作風良好的名校。

本年度黃江縣爭奪第一大謊言的兩個有力競爭者,發生著激烈的碰撞。

衛天望和武達朗不約而同的伸出手,重重握了握。

「衛天望同學,歡迎來到沙鎮中學!」

「武校長,我一定好好學習!」

見兩人一見如故,老孫頭笑得眯縫著眼睛,這時他徒弟在裡面叫道:「師傅進來下,這位病人有情況。」

老孫頭心裡已經踏實下來,不再墨跡,「那入學的事情你們就自己談啊,我先進去忙去了。武校長下次我給你打個五折,回聊。」

老孫頭進去後,衛天望和武達朗勾肩搭背的一齊走向前面的茶館。

一路上武達朗興奮得情難自已,忍不住振臂高呼,「明年咱們沙鎮中學一定得出一個狀元!」

衛天望斜眼瞟了瞟這沒個正形的騙子校長,不動聲色的將身子縮了出來,他心裡還是不爽,這傢伙無恥的程度讓我汗顏,真以為我不知道沙鎮中學是什麼德行嗎?

他倒是沒想到自己現在的成績也不算好,這卻是因為他有著絕對的自信,現在錢也有了,等去了那邊,老師的水平和學習的氛圍根本不重要,只要自己能有機會認真讀書,哪怕只有一年的時間,將黃江中學那些眼高過頂的同學踩在腳下根本不是難事。

以前他能拿中考狀元,現在修煉了九陰真經,尤其是學會移魂大法之後,他更有信心那高考狀元。畢竟修煉移魂大法靠的就是精神力,而一個人的精神力強弱,一方面取決於意志,另一方面也得看這人的頭腦。其中的道理就和一個人的精氣神如果夠強的話,做什麼都是事半功倍一樣。

兩人坐進茶館,武達朗便迫不及待的說了一大摞,總之就是衛天望的入學手續將會由他親自辦理,催促他快些到學校上課了。

衛天望看著神采飛揚,唾沫星子橫飛的武達朗,終於是忍不住揶揄了一句,「武校長,你真以為我不知道沙鎮中學是什麼情況嗎?」

剛才還意氣風髮指點方遒的武達朗一下子奄巴了下來,耷拉著耳朵坐在椅子上,他還以為這位狀元郎是個讀死書的書呆子,不知道沙鎮中學呢,結果感情先前他是為了給老孫頭留面子,才假意答應的吧。

「呃,衛天望同學,我真的很希望你能來我們學校,我保證,一定給你配備最好的師資力量,最好的住宿條件,全免學費!」武達朗不愧是老油條,見勢不妙立馬拋出一堆誘餌。

可惜這些東西對目前的衛天望來說,一點吸引力也沒有,而且他也不是真的要反悔,畢竟已經答應了老孫頭,不想讓老人傷心,只是看不慣這傢伙睜著眼睛說瞎話的德性,想故意嚇他一嚇。

「這些東西,沒一樣是我需要的,」衛天望抬抬眼皮,翹著二郎腿,端起茶杯,輕抿一口竹葉青茶。

「呃,」這回武達朗可就著急了,腦子翻得飛快,時不時偷眼打望身前這個傲得要命的狀元郎,想揣摩他的喜好,苦思妙計。

衛天望?突然武達朗渾身一個激靈,這人莫不是那位傳說中的大東街扛把子天望哥?狀元郎還真是人不可貌相,讀書厲害,打架也是一等一的高手,那他的媽媽應該就是那位生病的大美人林若清了。

武達朗眼神一亮,他想到了一個絕對能吸引對方的條件。

「我親弟弟武嵩在長白山緝私隊當隊長,」武達朗胸有成竹的說著。

「然後呢?」衛天望收起二郎腿,想著還是別太過分了,畢竟自己現在成績都還沒起來,稍微逗逗他就行了,這次甭管他再說什麼,就答應下來吧。

「前幾天他給我寄回來一條野生人參,看起來都快成人形了,絕對是難得的寶貝,你要是答應我來沙鎮中學,我就把這條極品老參送給你!」武達朗並不清楚那人參管多少錢,但只要能保住這個學校,損失一條人參又有什麼,心痛歸心痛,他還真就打算拿出來了。

衛天望精神一振,林若清身體虛弱,最需要的是什麼?不就是補藥麼?以前沒錢,最多只能買點當歸燉點湯,現在有點錢了,本打算抽空去買兩支便宜人參,沒想到武校長這麼大方居然送一隻可遇不可求的正宗野生人參來。

本就打算直接答應對方,衛天望也想要那人參來給林若清進補,便順勢點了點頭,「行,既然武校長你這麼有誠意,我再拒絕就太沒人情味了,只要你把人參拿來,我馬上收拾東西到沙鎮中學去。」

武達朗立馬就站了起來,一邊往外跑一邊說道:「等我,今天我就拿過來!」

說完他就沒人影了。

衛天望也起身準備走,服務員攔在他面前,「先生,請付款。」

衛天望:「……」

出來後,他一邊將得自艾若琳的內存卡放到手機裡,一邊往新華書店走去,打算買些參考書和題集之類。

這次來要真的了,狠話已經放了出去,如果不真把那些人都踩下去,衛天望覺得丟不起這人,但要在一年之內補完三年的高中學業,還抱著無所謂的態度肯定是不行的。

在新華書店淘了兩個多小時的參考書,將從高一到高三的所有科目每樣買上一本,他便抱著一大摞參考書往家走。

剛走到老孫頭理療店門口,一輛看似來自垃圾站的破125摩托車風馳電掣的衝到他身邊,來個大甩尾,灰塵撲了他滿臉。

衛天望抱緊書本,埋著頭往旁邊閃,在心裡痛罵對方缺德。

「衛天望同學,咱把人參送來了,跟我走吧!」武達朗那賤賤的聲音傳來。

衛天望看著這人取下沾滿泥巴顯得髒兮兮的頭盔,這才發現這缺德貨居然是去而復返的武校長,真夠快的。

武達朗將一個塑料袋子扔給衛天望,臉上滿是得意的神情,那眼神好似在說,看咱多重視你,今天這已經是跑第三趟了,你要人參我累死累活都馬上給你拿來,跟我走吧!走吧!

這極品校長!

衛天望一邊在心裡吐槽,一邊頗無語的打開塑料袋子。這就是傳說中的野生老人參?這包裝也太原生態了一點吧。他心裡有種上當受騙的感覺,壓根不相信高檔的老參會出現在這不起眼的塑料袋裡。

得,只要不是白蘿蔔,就算是根當歸我也認了。

但當他從口袋裡掏出人參的那一刻,眼睛都給看直了。

以前他自己從未見過人參,但腦子裡卻有黃裳的見識。

黃裳身為一代天驕,精通道學,而習練道家功夫的武林高手往往對養生之道也極有研究,黃裳更是其中的佼佼者。

只可惜衛天望雖然有黃裳的記憶,但卻只繼承了他的武學知識,對他那些博大精深的中醫養生的知識,只是知其然不知其所以然。他知道些方子,但卻不知道這些方子作用的醫理,更不敢拿自己老媽的身體開玩笑,否則他現在就能自己抓藥給林若清調養身體了。

不懂中醫,倒並不妨礙衛天望直接從黃裳的記憶裡尋找識別藥材方法。所以從看到這根老參的那一瞬間,他便被深深的震撼了。

這非但是老參,而且是千年的!

只是不知道為何這根千年老參雖然壽命極長,但卻依舊完整,並非人們常說的那種有頭無尾,腐爛得厲害的造型,和普通的千年人參相比,藥力更要強了數倍,興許是埋在雪里長出來的異種。

武家兩兄弟都被它的外形所欺騙,判斷錯誤了,以為這根人參只是一般的野生貨。

現在這人參的鬚髮已經被扯掉,加之長得本就很圓潤,雙腿緊緊並在一起,也沒有假手,看起來就真和一根瘦瘦的白蘿蔔一樣。

但即便如此,衛天望也不會看走眼,當初黃裳得到的那根千年人參就是這模樣。

這等神藥,別說環境被破壞得厲害的現代了,就算在山清水秀的古代,身為天下第一高手的黃裳也只偶然遇到過一根!

根本就是有價無市的寶貝,拿出去拍賣起碼要賣到千萬以上去。

衛天望忍不住偷眼看了看武達朗,發覺他的視線壓根就不在人參上,反倒是死死盯著自己的表情。

他的眼珠轉了轉,佔了別人天大的便宜,總有些很不好意思的感覺,不動聲色的把人參放褲兜裡,說道:「武校長,你也太著急了吧,我什麼東西都還沒收拾呢。這樣吧,明天我就收拾東西到學校,最遲下午到,如何?」

武達朗哪裡知道自己送出去的東西是價值連城的寶貝,整顆心都放在讓衛天望趕緊入學的事情上,喜滋滋的答應道:「那我這就回去給你辦入學手續了,明天不見不散啊!」

說完他便發動摩托,轟的一聲衝了出去,離那條價值連城的人參是越來越遠。

衛天望回到家裡,林若清並不在,應該是出門買菜了。

衛天望把人參放到冰箱裡,打算先練個把小時易經鍛骨篇,再用更強盛一點的真氣將人參碾磨成粉末,混到林若清的那罐子營養粉裡面。

這千年老參的藥力驚人,如果給林若清一口氣吃下去,那鐵定是活活被補死的結局。衛天望打算將它碾成粉末,混到一天一勺,要吃兩個月才能吃完的一罐子營養粉裡。另外,用真氣碾磨也可以保證藥力損失得最少。

他也算是考慮得周全了,心想等兩個月後媽媽吃完這一罐營養粉,搞不好體質就能恢復到正常人的水平。

看時間已經接近五點,也就是子午卯酉四正時的酉時,午時已經被錯過,他可不想再錯過酉時這個重要的時間點。

衛天望趕緊回到房間,盤膝坐下修煉起來。

這一次入定到清醒時,已經是傍晚六點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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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誤食珍寶


衛天望爬下床來時神清氣爽,推開門發現林若清正在往飯桌上擺放菜餚,笑嘻嘻的說道:「媽。今天的東西真香。」

「那是當然了,難得現在有點錢了,加上你馬上要去外地讀書,怎麼也得先打個牙祭,來,嘗嘗我弄的燉排骨,」林若清把最後一盤菜放了下去,示意衛天望趕緊來吃。

今天這燉排骨格外的香,那蘿蔔雖然硬了點,但嚼起來卻彷彿有股清香的感覺,衛天望吃的差點把舌頭都給吞了下去,連著喝了幾大碗湯。

太久沒有吃過這麼豐盛的一餐,衛天望吃的忘乎所以,等他回過神來的時候,才發現不知不覺間自己竟然一個人把整整一大碗白蘿蔔燉排骨給吃光了。

想著沒給林若清留,他不好意思的抓抓頭髮,「媽,你做的菜太好吃了,我都忘了給你留。」

林若清不以為意,兒子吃得開心,便是她最大的滿足,微笑著說道:「我本來就是煮給你吃的啊,多吃點白蘿蔔挺好的,防百病呢。就是今天市場裡面的白蘿蔔賣得有點貴,差點沒買夠,幸好冰箱裡面不知道什麼時候剩著有一根,都給凍奄巴了,切起來都有點硬。不過添進去倒是剛好補夠了,還擔心你不愛吃凍壞了的蘿蔔呢,看你吃得這麼開心,我就踏實了。」

聽完這話,衛天望險些噴出一口老血。

千算萬算算不到,自己老媽居然把價值連城的千年老參當成白蘿蔔給煮了!

衛天望自己也從沒吃過人參,不明白人參的味道,只是覺得今天這蘿蔔不一樣,非常特別,所以吃得相當帶勁,結果就把一大鍋「蘿蔔」燉排骨吃得連渣都不剩!

這時他連想哭的心都有了,正鬱悶著,小腹處突然湧出一陣猛烈的熱流,衛天望渾身一個激靈,猛的一下補得太厲害,藥效要發作了!

來不及過多解釋,衛天望說了聲要回房看書,便快步回到臥室,關上門,在床上盤膝坐下。

林若清卻是滿懷期待的目送衛天望回房,見自家兒子這樣努力讀書,她心中充盈著強烈的幸福感,喜極而泣,淚花在眼裡打轉。

衛天望盤膝而坐,感受著肚子裡一陣陣湧來的洶湧熱流,全神灌注運轉心法轉化藥力。

真是萬萬沒想到這根千年老參的藥力會強橫到這種地步,衛天望噴出一口熱血,心裡又是緊張又是後悔。若是當時留點神,讓林若清緩緩吃掉這根老參,她體虛多病的頑疾特定能被驅除掉,可如今整個人參都進了自己肚子,他也沒別的選擇,只能自己玩兒命的消化掉,不然搞不好真會被活活補死。

他暗罵一聲,那些電視裡寫的什麼千年老參拿來燉湯喝,絕對是玩兒人的假貨啊!要真是千年老參,還能那樣整個兒的燉進去麼?

話雖然這般說,但其實這藥給他自己吃掉,卻是真正最大化的發揮藥力的途徑。人體吸收名貴靈藥的營養只能靠消化系統,最多只能吸納一些營養物質,但靈藥內裡最為精華的靈氣卻幾乎被全部浪費掉了,根本就是買櫝還珠。

但對於衛天望來說卻不會這樣,該吸收的營養物質他一樣吸收,換別人那裡會浪費掉的靈氣卻會被他的九陰真氣同化,全部用來增強功力,這才是真正的物盡其用。

即便是其他擁有內氣的內家高手,也達不到他這樣的效果,那些人的內氣層次極低,吸收藥物精華的能力和道家寶典九陰真經根本不可同日而語。

隨著九陰真氣走完第一輪三十六小周天,回到丹田的那一瞬間,大量人參精華被捲進了九陰真氣。

衛天望輕喝一聲,雙手放到氣海、命門兩穴之上。九陰真氣夾帶著大量人參精華又沖出了丹田,進入經脈之中,直直衝向雙手掌心大穴。期間真氣與精華相互糾纏不休,彷彿兩條巨龍纏繞在一起,沿著經脈奮力前行。

在前行的過程中,人參精華逐漸被九陰真氣所分解,先轉化為最本源的滋養氣息,隨後又被同化成了屬於衛天望自己的九陰真氣,隨即便衝出掌心,化為螺旋氣勁進入氣海、命門兩穴,在經脈中遊走一圈,愈加穩定,最後沉澱到了丹田之中,化為一團。

這一輪,衛天望體內原本膨脹得像是要爆炸的人參精華便被吸納消化了接近二十分之一。

衛天望感受著丹田內充盈了數倍的九陰真氣,喜出望外,暗道這次雖然沒能讓媽媽吃到這人參,但自己若能飛速提升修為,等練到易經鍛骨篇第三重,一樣可以用療傷篇來給她治病。

隨即他緊鑼密鼓的展開了第二輪修煉,靜心凝神,再無他念。隨著修煉一步步深入,人參精華越來越少,他的修為也是越來越高。

在子時他迎來了第一個高峰期,這一輪修煉硬生生給煉化了十分之三的精華,衛天望修為暴漲,丹田內脹盈盈的,若不是他有黃裳的武學經驗,知道及時壓縮真氣,讓其更加凝實。恐怕今天就停在這裡了,到時候只能眼睜睜看著人參精華隨時間的推移而消散掉。

當他完成真氣壓縮後,丹田的真氣顏色悄然發生了一點變化,雖然依舊是淡青色,但比之前卻是要稍稍深了一點,真氣團的個頭比之前小了不少,倒是又給丹田留出了不少空當。

再修煉了一輪,他發現在壓縮真氣之後,吸收人參精華的速度又更快了一些。

這般玩命的修煉,在卯時結束,也就是早上六點半的時候,他終於吸收完了最後一絲人參精華。

衛天望從床上躍下地來,長出一口氣,昨晚這般高強度的苦練一整夜,他此時竟然絲毫不覺得疲憊困頓,反倒是神清氣爽。

打開窗戶,遙望遠處,衛天望伸展雙臂做了個懶腰,渾身一陣骨節爆響,目中所見正是那正冉冉升起的朝陽,看起來比往日裡更加明媚動人,遠處的人和物也是更加清晰明亮,眼裡的世界和往日相比,彷彿擁有了更多的生氣。

這一夜過後,他竟是有一種脫胎換骨的感覺。

低頭看了看手臂上那一層黑黑的污垢,聞到一縷難聞的味道,衛天望再把衣服脫了下來,發現衣服上也沾滿污垢,感覺這一夜自己身上結出了一年的汗垢一般,體內積存多年的不少不利於人體的東西全被排了出來。

衛天望突然覺得頭頂癢癢的,摸了把額頭,驚訝的發現被紗布包著的地方已經一點不舒服的感覺都沒有了,將手伸進去摸了下他便發現破損的頭皮已經全部復原,入手全是細膩的皮膚。

暗嘆一聲這千年老參真是妙用無窮,他再將心神下沉至丹田,仔細感受著丹田中那緩緩湧流的真氣,微微一笑,想不到一夜之間自己竟然將易經鍛骨篇推動到了第一重末期,隱約看到了邁入第二重的契機。

衛天望心意一動,便有一縷真氣乖巧的跑到手上,在掌心隱隱吞吐,卻並未立刻消散。比他剛學會九陰真經時要凝實許多,那時候他只是讓真氣稍稍離體便不受控制的消散了,而這次他掌心那一縷真氣卻能隨著他的心意時進時出,離體幾公分內甚至還能稍微控制一下,只是隨著時間的推移才慢慢消散掉,其中的進步顯而易見。

那老參的威力強橫至斯,真是不可思議,甚至比當初黃裳得到的那根都要稍強一些,替他硬生生省去了數年的苦功。

衛天望回憶了一下,那些修煉九陰真經的高手按部就班的提升,起碼也要五六年才能達到第一重末期這水準。

一邊拿著衣服往浴室走,衛天望一邊在心裡暗自感嘆,真是時來運轉了啊!

洗過澡後,見林若清還在睡覺,他無事可做,乾脆出門跑步晨練去了。

跑了幾步他便發現如今自己的步子邁起來起來比往日裡要輕盈了許多,暗自感嘆九陰真經不愧是絕世神功,僅僅練到第一重末期便有這提升,光憑肉身已經比常人強出一大截,若是與人打鬥時利用真氣相輔,恐怕威力還要更上一層樓。

跑了約莫一個小時,衛天望也沒流一滴汗水,優哉游哉的上樓回家。

見家門已經打開,衛天望一邊推門一邊大聲說道。

「媽,我出門鍛鍊身體去了,今天天氣真不錯,上午你也出去走走透透氣吧,」他推開房門,臉色一下子變得非常難看。

原來上次打傷他的那兩個神秘黑西裝又來了。

林若清面色難看的坐在客廳沙發上,一口接著一口的喝著悶茶。

那兩人則是站在客廳,一臉懇切的模樣,顯然又在勸說林若清。

見衛天望回來了,那天出手打傷他的那個子較高的黑西裝當即說道:「小少爺您好,那天下人不知道您的身份,出手過重,這次特地帶了傷藥來看望您。」

衛天望緊緊捏著拳頭,既然林若清的樣子看起來是很不痛快,那他自然也不打算和解,而且當初自己被一招秒殺,這等恥辱若不能雪,著實不甘心。

「拿著你的藥,滾蛋。」衛天望一邊往裡走,一邊說道。

這一次林若清雖然生氣,但並未處在發怒的狀態,衛天望倒沒衝動到上來就出手。

高個子黑西裝顯然知道肯定會是這樣,也不尷尬,把傷藥放回兜裡,轉頭對林若清繼續說道:「聽說小少爺被學校開除了。老爺立刻和燕京大學附中打了招呼,只要小姐您能帶著小少爺回燕京,明天小少爺就能在燕京大學附中就讀,尖子班。」

衛天望瞳孔緊了緊,燕京大學附中的尖子班竟然也是想進就進,那老爺的能量真是超乎想像的強大啊!

如果說黃江中學是全國小有名氣的名牌高中,還算不錯的話,那燕大附中就更是不得了。在這個學校裡讀書考不上重點本科的人幾乎沒有,平均成績也能輕鬆就讀燕京大學或者清化大學。而燕大附中的尖子班,可以說是共和國未來五十年的核心力量集中地。

這裡面的學生個個無不擁有顯赫的背景和驚人的才華,二者缺一不可。

有背景的沒才華,進不了。有才華沒背景的,也進不了。

因為燕大附中的尖子班每一屆只有三十人的名額!絕對不可能增加!這一點在全國上下都是知名的,共和國內無數有所追求的世家無不削尖了腦袋想把晚輩送進去!即便是遠在黃江的吊車尾學生衛天望都聽說過燕大附中尖子班的威名。

如果要把衛天望送進去,那便必須得從中拿走一人!

而如今他的成績不過是二本水準,但那黑西裝口中的老爺卻也能承諾直接將他送進去,衛天望被驚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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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一雪前恥


當然,吃驚歸吃驚,不代表他就此怕了。

從小到大,如果他知道退讓,便不會把自己搞成心狠手辣的天望哥了。

衛天望的字典裡,就沒有怕字!

「我剛才說了,讓你們滾蛋,最後一次重複,」衛天望冷冷的抄著雙手,「我媽不喜歡你們,我一樣討厭你們。」

高個子黑西裝和矮個子對望一眼,眼裡儘是無奈,還以為這次小少爺被從黃江中學開除,能利用小姐望子成龍的心思把母子兩拉回去,誰知道轉眼就給他們找到了接手的下家。

高個子不甘心的轉頭對林若清說道:「小姐,你難道不為小少爺考慮一下嗎?那沙鎮中學……」

他話音未落,便感到一股勁風從側面襲來。

衛天望見這傢伙要說漏嘴,毫不猶豫的出手了。到現在為止媽媽還以為沙鎮中學是個好學校,如果讓她知道真相,知道沙鎮中學是個名聲在外的流氓學校,恐怕會坐立難安,決不能讓這傢伙把這事說出來!

雖然衛天望堅信自己隨便在什麼學校都一樣,但他知道林若清可不這樣看。

見衛天望出手,高個子黑西裝並不驚慌,只是上次在不知情的狀態下自己出手過重傷了小少爺,這次他稍微重視了一點,把臉轉了過去,伸出去抵擋的手也稍稍抬高了一點,打算用掌接住對方的拳頭,化解掉勁道就行。

但很快他就發現不對勁了,只是短短數天,小少爺的拳頭已經和當時不可同日而語,雖然看起來姿勢依舊一樣,但速度和帶起的勁風根本不是一個層次,發生了質的飛躍。

他面色大變,臨時變招已然晚了,渾身一震,瞬間紮好馬步,伸出去的手掌收了回來,用小臂硬生生擋下了衛天望這一拳。

嘭,一聲悶響。

衛天望的拳頭結結實實打到了這人的小臂上。高個子黑西裝馬步一個不穩,連著退了兩步,險些撞到電視櫃上。他嘴角抽了抽,小臂上竟然傳來陣陣隱痛。這一拳,不簡單啊!

衛天望的情況也差不多,也被反震了出去,拳頭上一陣陣發麻的感覺,他暗自咂舌,自己含怒出手,攻其不備,竟然也被他拼了個勢均力敵。對方好強!

他倒是忘記了,就在幾天前,自己根本就不是對方的一合之敵,短短幾天自己便能和對方拚個平手,這提升的速度堪稱神蹟。

看了看險些被黑西裝撞到的電視,衛天望皺了皺眉頭,不能在家裡打,不然施展不開手腳。

若是以前,黑西裝隨意出招便能把他打趴下,那在哪裡打都無所謂。但如今他九陰真經發生了本質的飛躍,修為大進,也能和對方好好周旋一番,若是把家裡的家具電器什麼的打壞了,又是大筆開支,這可不划算。

但對方不可能那麼聽話的主動到外面去,衛天望打定主意,利用纏鬥的方式將他強行拉到樓梯間去。

衛天望知道移魂大法恐怕也不能用,對方一看就是受過殘酷的訓練才能有如今的本事,搞不好心智比自己還堅韌。到時候別弄得陰人不成反自坑,那才叫淒慘,目前面對這等高手,能依賴的還是只有拳腳。

想到便做,他再次主動衝擊。

已經見識到他的厲害,這次高個子黑西裝再不敢掉以輕心,一邊在心裡感嘆小少爺真是妖孽般的武學天才,一邊奮力抵擋。

短短數秒內兩人已經短兵相接的對轟了數招,手臂雙腿在空中交錯,看得人是眼花繚亂。

林若清看的焦急萬分,想進來拉架,但又怕擋住衛天望施展讓他被對方佔了便宜,只得萬分緊張的站在那邊看著,唯一欣慰的是此時的衛天望看起來倒不落下風,雖然看似打得激烈,但身上卻沒結結實實的挨上幾下,始終生龍活虎。

另一個矮個子黑西裝也是無比緊張的密切關注著這邊,旁觀者清,他心中的驚訝無以復加。以前的小少爺是什麼水準,他們兩再清楚不過,無非也就是比街上普通的小混混稍微厲害一點,但在真正學過練過的兩人面前是完全不夠看的。

但這才過了幾天,便能和同伴拼得勢均力敵。雖然用的招式依舊是街頭廝打那種毫無章法的野路子,但他的動作卻比之前敏捷了許多,力道也強橫得多,比習武多年的高個子黑西裝都要強上一絲,硬生生抵消了兩者之間技巧上的差距!

這才是最不可思議的,即便是練武奇才,體質成型後,在幾年內能提升的也不過是技巧。但要說某人能在幾天之內讓體質突飛猛進,簡直是天方夜譚,活見鬼了!

同夥一時半會不能取勝,但他也不敢出手相助,畢竟他們和小少爺對打已經是犯忌的事情,若是兩人聯手起來欺負他一個,回去之後恐怕會慘遭殘酷的家法處置。

衛天望的出拳越來越快,起初他還不太適應突然增強的體質,有些控制不好力道,經常用過力或者發勁不夠讓對方佔了便宜。

但隨著時間的推移,打得身體越來越暖,出拳收招都更加得心應手,漸漸竟然給佔了上風,雖然他依舊打不中對方要害,但雙手雙腳在空中不斷對轟,噼裡啪啦的聲音此起彼伏。

此時的衛天望看起來無比瘋狂,看似完全不要命的瘋打,但他卻悄悄左右著戰局,將戰鬥的區域往門口移,有時候哪怕拼著挨上一兩下,他也要悄悄往門口挪上一點。

不知不覺間,兩人終於靠近了房門。

衛天望深呼吸一口氣,腳下一個錯步,貼近高個子西裝身側,用手肘向他腰肢砸去。

高個子扭身閃過,反手一記擺拳拍向衛天望面門,

衛天望伸出左手一擋,手掌正抓到對方拳頭,右手卻是順勢便摟住對方腰肢。

高個子戰鬥經驗極其豐富,以為衛天望要摔翻自己,臨危不懼,順勢再一扭身脫離了衛天望的環抱,往後退了一步又拉開距離,只是整個人的位置全出了門外。

見機會終於來到,衛天望抱著腦袋,雙足發力,整個人如同炮彈一般衝了出去,一頭撞向對方胸口,在身子飛出去之後,他鬆開一手抓住門框,將房門猛的摔了回去。

轟的一聲,房門狠狠的合上了。

矮個子和林若清都是面色大變,衝向房門打算開門。

但他們開了兩次卻發現房門被人從外面用背頂住了,怎麼也推不開。

不知道外面到底是誰的背頂著房門,矮個子和林若清都不敢強行開門,只好滿心焦急的在裡面等待。

只聽過道里傳來一陣又一陣瘋狂交手的噼啪聲,如同連發的多管重機槍一樣,房裡兩人聽得是心驚膽顫,萬萬沒想到戰鬥一轉移到樓梯間,其激烈程度瞬間拔升了數個檔次。

這時用背頂著房門的人卻是高個子黑西裝,剛才衛天望化身為人肉炮彈的衝擊實在太駭人,他好容易才側身閃過。

卻沒想到衛天望一邊關門,一邊利用門上傳來的反作用力,在空中一個變向順勢轉身,一腳蹬在樓梯間牆壁上,隨即轉身之後便打出密密麻麻的組合拳,狂風暴雨般砸來,速度與力道比先前又提升了一個檔次。

兩者之間的體質差距又從一絲擴大到了一截,高個子只能靠著豐富的格鬥經驗拚命抵擋,不知不覺間便被壓到房門上,只覺得四面八方都是雨點般砸來的老拳,時不時下盤還遞來一隻黑腳,讓他苦不堪言。

雖然衛天望的打鬥毫無章法可言,但硬生生靠著如虹的氣勢外加鋪天蓋地全方位的攻擊打得對方毫無還手之力。

只是黑西裝雖然已經處於絕對的下風,但他修煉功夫的確下過苦功,加之戰鬥經驗極其豐富,所以每每總能用手或者腳擋住衛天望的攻擊。

兩人看似打得激烈,卻依舊只是手足相交。

這般瘋狂的戰鬥一直持續了整整五分鐘,要不是這會兒正是上班上課的時間,恐怕整個大樓都會被驚動,樓梯間上上下下都會圍滿了人。

衛天望打到後面,手上腳上都傳來劇烈的疼痛,丹田內的真氣也是飛速消耗,但他咬緊牙關,依舊死命的猛攻,不給對方任何喘息之機。

痛雖然痛,但他的心裡卻無比激動興奮。當日被人一招秒殺,帶給了他前所未有的屈辱,原本以為要好幾年後才能一雪前恥,不曾想眨眼間自己的九陰真經突飛猛進,對方又再度送上門來。

今日這一番拚殺雖然沒佔到太多便宜,但也沒怎麼吃虧,已經和他往日以少打多時的戰績相仿。將對方壓著狂轟濫炸,當日所受的屈辱被他完全發洩了出來。

仇,能報即刻報!

打到最後時刻,他先稍稍退了一步,隨即一反往日自己打架悶不做聲的風格,爆喝一聲,鼓動丹田內所餘全部真氣,全部加持到各個關節之上。

他渾身猛然舒展開來,扎馬步,前踏,擺臂,一記直直的衝拳帶著驚濤駭浪般的氣勢猛然轟向對方胸膛。

高個子黑西裝被壓著打了許久,早已放下對小少爺身份的顧忌,見狀也是奮起全身最後的力氣,一拳轟出,正正砸向衛天望的拳頭。

兩個拳頭帶著驚人力道在空中對撞,彷彿彗星撞地球一般猛烈。

嘭的一聲,衛天望被震得撞在牆壁上。

高個子也是退無可退,撞在房門上,腦袋後仰又撞了一下,有點暈頭轉向。

兩人都緩緩坐到地上,喘著粗氣。

最後這一記硬拚,終於是讓兩人都受了不小的傷。

此時衛天望的四肢各處皆傳來撕裂般的疼痛,也不知道到底淤青得多厲害,顯然肌肉和韌帶都有一定程度的損傷,最嚴重的傷勢在他胸腹上,為了把高個子強行引到門外,他被狠狠打中幾下,內臟受了些震傷,一股鮮血湧上喉頭。

高個子也好不到哪裡去,非但肌肉韌帶傷了,還有雙手小臂重度骨裂,右腿脛骨輕度骨裂。

這時裡面的林若清和矮個子見外面終於停歇,這才能將門開出個縫兒擠出來。

衛天望看見門被推開,咬牙忍痛站了起來,甩甩腦袋,將嘴裡包裹著的那一大團血吐到樓梯間的窗外,再把嘴角的血跡抹掉,隨即臉上的表情完全恢復正常,再抹了把汗水,看起來卻已經和常人沒什麼分別。

高個子微微抬頭一看衛天望的動作,心裡又被震撼了一下,也想學著衛天望站起來,但試了兩下發現渾身無力,終究是沒成功。

林若清先衝出來,一把摟住衛天望,「天望,你沒事吧?」

被媽媽一下子抱了過來,衛天望渾身傷處被牽動,又是一陣疼痛加劇,他額角冒出兩滴冷汗,但臉上的表情卻毫無變化,依舊平靜,反倒是笑了笑,「媽你別擔心,我沒事。我贏了,他不是我對手。」

說著他指了指還坐在地上的高個子,林若清這一次難得的沒有責備他和人打架,見他確實無礙,長出一口氣,轉身用冷漠的眼神看著兩人說道:「你們回去吧,以後不要再來煩我們了。我說過,永遠不會原諒他們,說到做到,滾!」

矮個子默默的走出來,扶起高個子,攙扶著他一瘸一拐的往樓下走去,他們知道小姐心意已決,再堅持下去毫無意義。

臨到樓梯轉角時,高個子回頭看了眼衛天望依舊站得筆直的身軀和冷峻的表情,心中全是佩服,不愧是小少爺。

「媽,我們進去吧,我有點累,得歇口氣,」衛天望微微笑道。

隨後他忍痛咬牙吃過早飯,便藉口認真看書複習回了房間,將房門關上,隨後便嘗試真正施展療傷篇。

至於先前他吐出去的那口血,倒並不擔心被林若清看到,到時候推到高個子頭上就行了。

總之,此時的他雖然渾身帶傷,但精神卻無比亢奮,從幾天前被人一招秒殺到如今戰個不分秋色,他認為自己邁出了重要的一步,心裡的感覺就一個字,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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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蟊賊


而且衛天望其實是勝了,因為他有九陰真經療傷篇,只需要短時間內便能將大半內傷治癒。而對方被打到骨裂,即便通過現代的先進醫療手段,沒有個把月是別想康復的。

一邊運轉療傷篇療傷,衛天望一邊在心理中仔細合計。

先前自身還太弱小時被對方輕易打敗,沒能感受出對方真正的實力。

但今天雙方打得天昏地暗,相互交手數百招,衛天望隱約察覺出對方身上應該有著一縷真氣。只是他的真氣較為弱小,用處也不像九陰真經這般全面,頂多能稍稍加強一下呼吸吐納的效果,在持久戰中稍稍減慢體力的消耗,所以並不顯山露水。

這件事也給衛天望提了個醒,讓他知道這世上並不是只有自己才能修煉真氣,某些家族中也有類似的傳承。

衛天望提醒自己,萬萬不可有點本事便驕傲自滿,原地踏步,在練武之道上務必得繼續勇猛精進,否則說不準哪天便會栽個大跟頭。

如今自己易經鍛骨篇練到第一重末期,也只能和對方家族中的僕人或者說是保鏢不分上下,但那家族中肯定還有更厲害的高手,真氣也更加強大,自己如今的功夫多半不是對手。

其實這倒是衛天望杞人憂天了,畢竟九陰真經自古便是天下數一數二的絕世神功,到武學落寞的現代更可傲視天下。也許世間真有些高手,但他們也不過是修煉的時間長一些,真氣稍微深厚一些,但絕對不可能與九陰真經相提並論。

如今他會和高個子打個平手,一方面是高個子畢竟年長,而且經驗豐富,靠著更為實用的格鬥技巧咬牙支撐了下來,二來卻是目前衛天望只練了易經鍛骨篇,九陰神爪、摧心掌之類專攻殺伐的技擊招式卻是一樣沒有。

若是今天的衛天望已經掌握了大伏魔拳,別說打成持久戰了,他在第一招時就使出大伏魔拳打對方一個措手不及的話,恐怕能複製當日被對方一招秒殺的局面,只不過勝的是他自己而已。

正胡思亂想著,傷處傳來一陣劇痛,衛天望趕緊收束心神,全心全意的療起傷來。

隨著九陰真經療傷篇的不斷運轉,九陰真氣的性質逐漸發生了改變,從中庸平和逐漸變為充滿生機。真氣在他體內各處流轉,所過之處如春風拂過,又如春雨潤澤,疼痛漸漸減弱,傷勢緩緩消失,受損的肌肉慢慢被覆原,被震傷的內臟也在真氣的滋養下逐步康復。

到吃中午飯時,衛天望的內傷已經好了大半,下地行走已經無礙,腹部雖然隱隱作痛,但並不嚴重,以他對疼痛的忍耐力而言,這點痛楚壓根就可以忽略不計了。

只是他四肢處的一些皮外傷倒沒怎麼康復,九陰真經主治內傷,對皮外傷的效果算不上出眾,不過這正是老孫頭秘製藥膏的專攻範圍,等會出發去沙鎮之前找老孫頭討要點藥膏帶上就行了。

吃過午飯,衛天望便背著大包小包的行李出發了,找老孫頭討過藥膏,他便叫了個三輪將自己拉到車站,坐上了前往沙鎮的汽車。

期間老孫頭幫他拆了繃帶,發現之前傷得那麼厲害,掉了的一大塊頭皮現在全長出新的來了,只是顏色比其他的皮膚稍稍淺了點,不過估計曬個一兩週就看不出區別了。老孫頭對他驚人的恢復力嘖嘖稱奇,衛天望撒了個謊,就說那次那「神藥」自己在頭上也抹了一把就糊弄過去了。

此時衛天望坐在車上靠窗的位置,眼神複雜的看著窗外,心情稍稍有些複雜,畢竟從有記憶起他基本就生活在這黃江縣的縣城裡,這次雖不算出遠門,但畢竟是要到另一個地方生活一年,心裡難免有些感觸。

嘆了口氣,衛天望不再放縱思緒,隨意的四處打量起來。

隨著上車的人越來越多,汽車裡的人陸陸續續的熱鬧起來。

這時上來了一個穿著職業西裝背著挎包的女子,衛天望倒沒怎麼仔細打量她的容貌和身形,目光隨意掃過。

突然他眼神一凝,原來有一個胖胖的人影跟在女子後面,他手中寒光一閃,女子的挎包已經被劃出一道縫隙,然後這胖子便伸出雙指戳到女子的包裡,很快兩根指頭便夾著一個錢包拉了出來。

這胖子雖然幹著偷雞摸狗的事情,但表情卻非常冷靜,絲毫看不出鬼祟的感覺,眼神非常平和的四處掃過,像是在找位置一般。雖然他的眼睛沒看著手上,但動作卻很敏捷,短短幾秒鐘內便已經完成了劃包,拿貨的步驟。

女子毫無所覺,正跟著人群亦步亦趨的往前走。

衛天望的眉頭越皺越緊,他知道車站小偷挺多,但以前自己從來沒遇見過,這次既然被自己看到了,自然不能無視,這不符合他一貫的做人準則,而且他現在還真沒怕過這些蟊賊。

隨即他便站了起來,衝著女子吼了一聲,「美女,小心你的包!」

那女子被衛天望的大喝嚇了一跳,渾身一個激靈,馬上反應過來,伸手就去摸自己的包,卻只摸到了那道縫,回過頭去正看見那胖子將自己的錢包往他衣服裡面塞。

「我的錢包!還我!」女子一下子急了,伸手就去推胖子。

她一個女子自然推不動這胖子,反倒是胖子罵了句「瘋女人,滾開。」然後隨手一劃拉便將女子推得一個趔趄,險些仰面倒在汽車過道里,這時衛天望已經趕到,在後面撐了一把,才沒讓女子摔倒。

女子穩住身形後指著胖子大喊,「抓賊啊!這人是小偷,他偷了的我包!」

眾人聞言都紛紛將目光集中到這邊來,但卻沒有女子期待的群情激奮,反倒一個個都是看好戲的表情。這年頭,大家都各人自掃門前雪休管他人瓦上霜。經常傳出誰誰誰和小偷英勇搏鬥,然後被刺死的報導,臨到入土時政府頂多追認個烈士就完事兒了。

抓小偷這種事情,看看熱鬧就行了,總有腦子發熱的愣頭青去當烈士的,自己就當看唱戲就行,把命搭上可不好。車上的人都本著這般心態,局面自然發展成這樣了。

胖子顯然是慣犯,一點也不驚慌,車上眾人的沉默更給了他勇氣。

若是以前遇到這樣的情況,他也許就想著息事寧人把錢包扔回去了,但剛才他試著捏了捏錢包,根據他的經驗判斷錢包裡面有厚厚一疊錢,至少是幾大千,讓他就這樣還回去,著實心中不甘。

「你說我偷了你的錢包?別血口噴人啊!拿出證據來,不然我告你誹謗啊!」胖子嘿嘿一聲。

女子非常氣憤的說道:「你剛才把我錢包揣衣服裡去了!我看見的!搜你身肯定能搜出來!」

「你用哪隻眼睛看到的啊?我呸!你們誰看見了嗎?我的身是能隨隨便便搜的嗎?你有搜查證嗎?哪涼快哪呆著去!」胖子一邊說一邊往車下退,後面接應他的同夥正在漸漸圍攏過來,到時候將錢包悄悄轉個手,那今天這財就發定了。

「我看見了,把錢包交出來吧,」這時衛天望從女子身側走了過來,站在胖子和女子中間,冷冷的對胖子說道。

先前就是這人出言提醒,不然今天這單生意絕對波瀾不驚的做完了,胖子對衛天望也很是不爽,見他走到前面來,頓時目露凶光,「你小子算哪根蔥啊?滾!你們兩是一夥騙子吧?你們想敲詐我吧?告訴你!大爺我就混這一帶的,你別找死!」

衛天望對他的威脅毫無感覺,「我數三聲,數到三你再不老老實實把錢包還給這女人,你一定會後悔。一!」

衛天望的鎮定給胖子帶來了極大的心理壓力,但回頭看了看,發現同夥距離車子不到幾米遠,自己也快退出車門,他心裡又有了底氣,「你小子別多管閒事啊,敬酒不吃吃罰酒,小心以後出門被敲棍子!」

「二!」衛天望不為所動。

一邊說,胖子一邊抖了抖衣服,錢包從背後滑落,他另一隻手早已放在那裡,不動聲色的接住了錢包,正打算往後面遞給同夥。

但他藏在身後的手卻突然被抓住了,不知道什麼時候衛天望已經閃到他的身邊,正抓住了他拿錢包的手,嘴裡念了句,「三。」

「幹什麼幹什麼!光天化日之下搶錢嗎?」胖子兀自死撐。

女子也衝下車來,「這就是我的錢包!還我。」

胖子橫了她一眼,「你說是你的就是你的啊?上面寫了你的名字嗎?你叫它試試看?看它答應你不?這是我的錢包!」

衛天望對這死胖子真心膩味得很,懶得再跟他廢話,手上使力。

胖子吃痛鬆開了手。

錢包被衛天望順勢拿到手裡,遞給女子,「拿去,你的錢包,以後一個人趕車要留點神,別背這種不靠譜的包了。」

「你小子!老子削你啊!啊……」胖子剛叫囂著打算摸刀,便被衛天望一腳揣在肚子上,像個球一樣在地上滾了兩圈。

這時他的同夥也趕到了,紛紛摸出匕首。

胖子摔得眼冒金星,坐直之後大手一揮,「媽的,砍死這小子!」

隨即胖子的三個同夥便拿著匕首就往衛天望身上遞,女子在後面嚇得花容失色驚叫連連,車上原本看戲的眾人也是緊張的站了起來,看戲歸看戲,但果真演變成流血事件,他們還是挺怕的。

若是以前面對這種陣仗,衛天望還會有些緊張,但現在的他今非昔比,這些人看似兇猛,但動作落在他的眼裡卻和電視慢放一樣,很是隨意的一揮手,便不動聲色的將三把匕首都拿到自己手上,另一手橫著扇了出去,連續三聲啪啪啪,三個小偷同夥便捂著臉縮了回去。

衛天望舉起右手,從大拇指到無名指之間每兩指都夾著一把匕首的刀刃,「你們真那麼想死?敢對我動刀子?」

女子在後面看的心肝兒砰砰直跳,她見過男人打架,但卻從來沒見過這種打架的法子,一時間激動得臉色都有些潮紅。

四個小偷屁滾尿流的縮到一起,目光閃爍不敢看衛天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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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rawler | 2017-10-3 18:03:46

第十七章 天望哥的名頭


出刀的三人心裡最是惶恐,他們都是小偷,專門練的就是手上功夫,他們的手指修長而且有力,自己明明五指抓著匕首,但遞過去時卻感到刀柄上一震,五指發麻,還沒反應過來什麼情況,匕首便被對方奪了去。

現在再一看卻發現對方竟然是用兩根手指夾著刀刃,一隻手那麼輕鬆的一劃拉,便拿走了三把刀,他們心裡更慌了。

還是牽頭的胖子膽子比較肥,知道今天這虧吃定了,但還是決定扔點狠話出來,「小子你混哪裡的,有種留下名號來!」

衛天望眉頭一皺,看來對方還不打算善罷甘休啊,為了避免這些蟊賊找到自己家裡驚到林若清,他乾脆說道:「你們要來找我也可以。沙鎮中學,你們來找我衛天望,我都接著,你們來還是不來?」

他已經下定決心,如果這四人真說要來的話,今天當場就要把這四人廢了,對付這種無根浮萍般的蟊賊,斬草就得要除根,心狠手辣的天望哥的名頭絕對不是白給的。

他哪想到這四個小偷一聽他的名字,臉都嚇白了。

胖子戰戰兢兢的說道:「大東街的天望哥?」

「現在搬沙鎮去了,你們真打算到沙鎮來找我?」衛天望目光一凜,他準備下狠手了。

「噢,不不不!」胖子一下子軟了下去,「天望哥我們錯了,早知道是你我們哪還敢廢話啊!還不快給天望哥道歉!」

四人連連鞠躬,「天望哥對不起,對不起!我們再也不敢了?」

衛天望一愣,以前自己是有點名氣,但也沒到一報上名號就能把這些蟊賊嚇趴的程度啊?這是怎麼搞的?

即便心裡疑惑,但見對方不打算糾纏不休,衛天望也覺得索然無味,將匕首一扔,「那你們就滾吧,今天放過你們,要不甘心的話就來沙鎮找我,下次我不會這麼好說話,滾!」

四個蟊賊屁滾尿流的閃人了,一邊走一邊交頭接耳。

「尼瑪,才聽說天望哥把刀疤頭嚇破了膽,之前我還不信,覺得別人在吹牛,今天才知道是真的。刀疤頭一個打我們幾個都沒問題,要是心狠手辣的天望哥真要發起狠來,搞不好兄弟幾個今天就殘這裡了啊!」

「就是,幸好老大你反應快,萬幸萬幸。」

衛天望一邊摸著腦袋一邊坐回位置上,不清楚什麼情況,轉念一想,管他呢,反正名氣大點又不會少塊肉,大不了多「接待」幾撥流氓罷了。

這次他故意將自己去沙鎮的消息放出去,也是刻意為之,將那些打算來找自己麻煩的人都吸引到沙鎮來,免得他們成天老在大東街晃來晃去,不留神招惹到林若清。

「原來我們是鄰座哎,今天謝謝你了,」這時一個好聽的女子聲音從他身邊傳來。

衛天望抬頭一看,正是先前被偷的那女子。先前她光顧著破著嗓子喊了,倒沒想到她的聲音這麼好聽。再仔細一看,衛天望又發現這女的臉蛋兒也挺漂亮的,倒是沒料到自己無意間幫的還是個美女呢。

這女子看起來二十四五的模樣,皮膚白白的,一張瓜子臉,五官精緻,柳眉修長,鳳眼有神。

先前她站著時,衛天望雖然只是晃眼一看,現在回想起來,倒也覺得對方的個子約莫有一米七,身材非常勻稱,渾身凹凸有致,臀部在緊身牛仔褲的包裹下顯得格外挺翹。

而她當時回過身時那一搖擺,讓她胸前挺拔的雙峰微微顫抖,這在見慣了高中同學那未發育完全的小饅頭的衛天望眼中,只覺得不可思議。

當然此時的衛天望雖然腦子裡想了這麼多,但他臉上卻不帶任何色心。從小到大除了打架讀書,就是掙錢養家,衛天望雖然早熟,但他早熟的範疇卻不在男女之事上,甚至比普通高中生對男女之間的事情還要迷惘。不然以他的頭腦,又怎麼可能到現在為止都意識不到艾若琳的情真意切。

衛天望笑笑,點點頭:「不用謝。」

隨即他便不再言語,繼續將目光投向窗外,想著自己的事情。

她眉宇間有一股濃濃的憂色,讓她的精神看起來不是很好,對此衛天望一眼便瞧出來了,但他也並不打算追問些什麼,自己不都還是個苦命人嗎?管別人那麼多干什麼,幫她趕走小偷已經夠意思了。

「不謝怎麼行……」羅雪正打算接著衛天望的話說下去,卻見對方居然就這樣把臉轉了過去,剛吐了半截的話猛的被堵了回去,心裡一陣茫然。

自從畢業一年來,她苦苦支撐著自己家裡的中成藥廠子,為了打開渠道,親自上陣四處跑銷售,為了拿點優惠政策踩扁了黃江縣和烏州市的政府機關門檻。她受盡了白眼又見多了各種形形色色的人,甭管是醫院裡的名牌醫生,還是機關裡看似正氣凜然的官員,十個裡面有五六個都會對她的身體表現出強烈的興趣,剩下的則是既想要錢又想要人。

羅雪作為一個剛從象牙塔裡面畢業的女大學生,哪裡受得了這種屈辱,更何況她當初一門心思讀書,連男朋友都沒有過,怎麼可能去便宜了這些人渣。所以累死累活跑了一年下來,廠子的效益絲毫不見漲,反而變得苟延殘喘半死不活。

最近廠子又被沙鎮裡一些流氓痞子上門敲詐保護費,本來就沒什麼錢了,她哪裡付得出來。最後這些流氓便打了好幾個工人,甚至放出豪言說交不出錢就要把她這個老闆給強姦了。現在工人們都不敢來上班,廠子的生產也徹底停了下來。

前些日子好容易才拉到一個訂單,眼看著交貨的日子越來越近,但現在廠子卻停工了,羅雪急得像是熱鍋上的螞蟻的,如果不能按時交貨,按合同賠款的話,這廠子就徹底沒了啊!這是老爸一輩子奮鬥出來的心血,她說什麼也不能讓這種情況發生。可她到沙鎮派出所去告狀,卻發現派出所裡的人也是那群流氓一丘之貉,今天特地悄悄搭公車到縣裡公安局告狀,可公安局的人明確的告訴她,沙鎮的人都是老油條,就算抓了幾個進去,出來之後更要變本加厲,只要不死人,這事兒他們縣公安局管不了!

臨了頭來那個叫劉定安的副局長居然還說,如果自己能陪他睡一晚,那他也能出面幫他和沙鎮的流氓打個招呼,讓他們收斂著點。最後羅雪一杯水灑到那人渣臉上,摔門就走了。帶著絕望的心情她登上了回沙鎮的車,所以上車時才完全沒留意到有個人在一直後面拚命擠自己趁機下黑手。

羅雪有時候都痛恨自己為什麼要長這樣一副漂亮臉蛋,最傷心失落的時候恨不得拿把刀在自己臉上劃拉個疤出來。

她早已習慣別人用色迷迷的眼神看自己,哪怕那人是個正人君子,但目光也總會在自己挺拔的酥胸前有意無意的晃來晃去,可今天這年輕人轉過頭來看了眼自己的臉蛋,然後居然轉過頭去不理人了!這讓她感覺格外特別,既有點欣喜,原來這世上還是有好人的,又有點失望,也許是別人見慣了美女,我的自我感覺太良好,其實我沒那麼有吸引力呢?

羅雪再想起他先前表現出來的強悍身手,她對衛天望不可抑制的產生了強烈的好奇心。

她忍不住偷偷打量這人,猜測著對方的身份。先前看他的個子似乎挺高,應該有一米八的感覺,這會兒坐近了仔細看,發現他的臉雖然不算特別的帥氣逼人,皮膚稍微有點黑,但給人一種很堅毅很耐看的感覺,額頭上有一塊皮的顏色看起來和別的地方不太一樣,淺了一些,估計是剛剛痊癒的傷疤。

羅雪嘗試著去猜測對方的年齡,但很快她便發現這很難,因為他的皮膚雖然看似略黑,但非常細膩不像是二十來歲的人,但如果說對方只有十多歲,她絕對不相信,因為他的眼神略顯滄桑毫不浮躁,這神態絕不該出現在一個十多歲的孩子身上。

這時衛天望突然轉過臉來,「你老看著我做什麼?我臉上有花?」

原來就連羅雪自己都沒有意識到,她看著看著不知不覺見從時而偷眼打望變成直勾勾盯著對方了。衛天望哪裡經過這種陣仗,被瞧得渾身不舒坦,忍不住出言說道。

羅雪猛的回過神來,羞紅了臉,把腦袋轉了回去,目視前方,正襟危坐。這時車子終於發動了,她長出了一口氣,見對方又將腦袋偏向窗外,心裡的羞怯和臉上的潮紅過了好久才緩緩消散,忍不住暗罵一聲自己是花痴,居然看別人看呆了。

這在羅雪二十五歲的人生中,還是第一次,便立馬被別人給抓了個現行,這讓她格外羞惱,又怪自己不爭氣,丟臉了,又怪這男人一點面子也不留,說話都不知道轉個彎兒,給人家女孩子留點面子好不好啊!

羅氏製藥廠的董事長、總經理羅雪,在本科畢業一年之後,第一次意識到自己還是個正常的女孩子。

車子一路行去,轉眼已是十五分鐘過去,羅雪此時的心裡像是貓在撓一般難受,原因無它,這時她滿腦子都在構思如何才能和這男人搭上話頭,她實在是太好奇對方到底叫什麼名字,是做什麼的,去沙鎮做什麼了?

沒有理由,她就是好奇,甚至忘記了自己今天在縣公安局受到的委屈,也忘記了製藥廠此時面對著九死一生的局面。

但對方的態度又實在太過冷漠,羅雪苦思冥想許久也不知道如何開始說第一句話。

終於給她想到個點子,掏出錢包,裡面裝著的正是她今天打算塞給公安局領導最終卻是沒送出去的八千塊錢,基本上也是製藥廠裡最後的流動資金了。羅雪從裡面數出二十張紅票子,遞到衛天望面前,「今天謝謝你幫我拿回錢包。」

她心想,這男人這樣冷酷,一看就是高人,多半不會收這錢,到時候我再和他假意客套一番,那話頭就這樣打開了吧。

她沒想到的是,衛天望只是笑了笑,然後便表情淡定的接過錢,放兜裡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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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乾姐姐


對此衛天望並不覺得有何不妥,自己幫了她的忙,拿回了更多的錢,你如果不回報我只是心存感激,那我也不會生氣,但你如果要給我錢作為報答,那我收下也是天經地義。

羅雪傻眼了,這局面和先前她構思的完全不一樣,愣愣了半晌,腦子一熱下意識的說道:「你這就收下來了啊?」

衛天望眉頭一皺,這女人是不是有病啊,感情她這錢不是要給我的,只是拿來讓我看一下?還是她希望我和她客套一下?他心裡特別不爽別人玩虛偽的這一套,冷著臉說道:「拿人錢財與人消災,我先幫你消了災,再拿你的錢不對嗎?當然我也沒想著非得找你要勞務費,但你主動拿給我了,我再假惺惺的和你推辭?抱歉,這不是我的性格,當然如果你確實只是拿出來客套一下,我拿了錢讓你很肉痛,那我也可以還給你。」

羅雪這才回過神來,知道自己說錯話了,連連擺手,「不是不是!我不是這個意思,只是習慣了別人老和我客套了,你這麼耿直的人我還是第一次遇到有點不習慣。」

她說的是真話,以往她出去送錢時,那些當官的特別喜歡假惺惺的推來推去,順便用鹹豬手抓著她的手趁機揩油,好容易把錢送了出去,到辦事的時候卻又推三阻四,而不送呢也不行,別人就會拿出一雙又一雙的小鞋來收拾她的羅氏製藥廠。見多了虛偽複雜的成人社會,突然遇到衛天望這種簡單直白的人,她還真有些反應不過來。和那些人比較起來,衛天望這種先辦事再收錢的風格反倒顯得無比正義。

見她表情懇切不似作偽,衛天望信了她的話,便不再說什麼,嗯了一聲就又不說話了。

「你叫衛天望是吧?我叫羅雪,很高興認識你。你的身手好厲害,請問你是做什麼的啊?你去沙鎮做什麼呢?聽你口音不是沙鎮本地人吧?」見對方又要不理人,羅雪趕緊問道。

衛天望其實只是不習慣主動找別人搭訕,尤其是美女,但對方主動搭話,他也不會不理人,隨意的說道:「我去沙鎮讀書的,我是學生。」

「呃,沙鎮沒有大學吧,」羅雪有些茫然的說道,完全沒想到這人有可能是個高中生。

「我去沙鎮中學讀書,我是高中生,」衛天望不得不補充了一句。

「不是吧……你看起來這麼……呃,我不是說你長得老,是很成熟穩重的感覺。那你是高中生的話,那些小偷怎麼聽到你的名字就被嚇跑了呢?」羅雪忍不住好奇的問道,心裡也感覺怪怪的,這個讓自己怦然心動的男子居然只是一個高中生,而且還是那個出了名的流氓培訓學校沙鎮中學的,真是不可思議。

「沒什麼,邪惡總是害怕正義,」衛天望忍不住開了個玩笑。

他越看越是覺得這女子的臉蛋好看,對方身上又時不時有股幽香傳到鼻孔裡,聞著不像是香水,反倒像是天然的體香,這讓他也產生了一絲好感,畢竟愛美之心人皆有之,他衛天望雖然不懂男歡女愛,但審美觀也是有的,下意識的變得和善了一點。

「呵呵,你真會開玩笑。如果這世上的邪惡真的害怕正義,那就好了,唉,」羅雪嘆了口氣,想起這一年來的遭遇,一陣意興闌珊,只盼著老父親要堅強點,承受住廠子關門的打擊,不然以後只留下自己和老母親孤苦伶仃的活下去了。

「怎麼?心情不好?可以說給我聽聽嗎?」衛天望問了問。

羅雪看了看衛天望的面容,想了想說道:「雖然我知道和你說了也沒什麼用,但有人說把不開心的事情講給別人聽,可以讓別人幫著分擔,減輕自身的痛苦。你如果不介意,我就說給你聽吧。」

接著羅雪就將自己大學畢業以後這一年所受到的各種委屈一股腦的吐了出來,說到後面,更是忍不住潸然淚下。這一路說下去,直到汽車到沙鎮,兩人並肩走下車。

衛天望聽完羅雪的訴說,也是頗有感觸,「羅雪姐,吉人自有天相,總會好起來的,只要你肯努力,廠子一定能辦起來的,你要有信心。」

羅雪嗯了一聲,其實她的話還沒說完,沒講到最近廠子遇到的危機,車子便到了,儘管心裡依然絕望,但聽了衛天望的話卻是抹掉眼淚,勉強的笑笑,說道:「嗯,我會努力的。留個電話吧,以後你在沙鎮讀書,我們要常聯繫啊,你有什麼事情都可以來找我,回家不方便的話也來找我,我廠子裡有個捷達車,可以送你的。你既然都叫我羅雪姐了,那我就認了你這個弟弟,好不好?」

衛天望笑笑應了聲:「行,有你這麼漂亮的乾姐姐我挺榮幸的。」

羅雪臉上一紅,有些害羞的感覺,甚至有些心動,但馬上反應過來自己想認他做弟弟不就是考慮到對方年齡太小,還是個高中生,想絕了自己的念想麼?她趕緊收拾心情,笑著拍了下衛天望的肩膀,「貧嘴。」

看時間差不多了,兩人相互留了電話,互道一聲珍重,便各走各的了。

衛天望背著大包小包一踏出汽車站,往街道上打量一番,便感到一股彪悍的氣息撲面而來。

沙鎮街道上的房子普遍都不高,最多兩三層,房子的木門都關得緊緊的,有些門上被潑了紅墨水,門框旁寫著「殺你全家!」這樣的字眼。挨家挨戶的陽台上都擺著有花盆,石頭之類。有一家人擺放在二樓的白色搪瓷花盆凹進去一角,凹進去的地方不是白色而是褐紅色,看起來像乾涸的血跡。

泥土路面的道路很窄,頂多容兩個轎車並排通過。路上的行人三三兩兩,年輕人大多在肩膀,後頸上紋著這樣那樣的東西,有青龍有白虎,也有狼頭。

衛天望往前面走了兩步,留意到路旁有塊大石頭,石頭面上被染紅了一大半,看起來像是昨天才灑上去的血跡。

一邊往學校走去,他一邊暗自後悔,早知道沙鎮是這麼個德性,說什麼也不來這兒讀書。倒不是他怕事,而是他考慮到畢竟只有一年的時間,卻要補完高中三年的學業,還得拿狀元把劉偉胡雯等人踩在腳下,不多花些心思靜下心來學習,恐怕很難做到。

但這鎮上就這已經模樣了,也不知道號稱流氓集中營的沙鎮中學裡會是何等光景。

走了約莫十分鐘,他終於來到沙鎮中學門口,武達朗先前便接到他的電話,在門口等候著。

沙鎮中學的牌子歪歪扭扭的掛在門框上,上面被各種不知名的管制刀具劃了無數道口子,此時的武校長和昨天又有點不一樣,頭上裹著厚厚一層紗布,紅色的血跡浸透了紗布,冒了一絲紅色出來,顯然是上午時才新受的傷。

衛天望嘴角抽了抽,忍不住說道:「武校長,你這校長當得也真夠憋屈,幹嘛不乾脆辭職下海做生意得了。」

武達朗從衛天望身上搶走一個大包,扛在背上,「早幾年我也想走的。可後來跑了很多關係都調不動,我也沒辦法了。不怕你笑話,教書育人是我的夢想,就這樣灰溜溜的當個逃兵,我不甘心。而且現在這學校有我管著還稍微好一點,如果我也下海去了,恐怕沒人敢再來這學校接班,這學校也就沒了。那這群孩子們高中都沒讀完便流落到社會去,真不敢想他們長大了到底會成為什麼樣的人。」

衛天望心底不由得對這傢伙升起一絲敬意,這個武校長雖然有著死要面子外加外面吹牛不打草稿的缺點,但就衝著他這番話,他比黃江中學的甘校長要高尚了無數倍。

「真沒看出來你還是個這麼偉大的人,」衛天望腳步一頓,看似玩笑實則認真的說道。

武達朗倒是不好意思的撓了撓頭,「話雖然這麼說,但有時候我也感覺挺無力的,這不把你拉進來想拯救這個學校了麼?」

正說著,前面鬧鬧嚷嚷跑了一群人過去。

最前面的一個中年漢子一邊跑一邊衝著武達朗喊道:「校長快叫人來,這群混蛋小子又瘋了!」他正喊著,跟在後面的一個學生扔出一塊石頭砸中了他的後背,這中年漢子尖叫一聲,跑得更快了。

遠處的人影壓根就沒關注這邊,似乎對這種學生追打老師的現象已經見慣不怪了。

武達朗老臉一紅,正說著自己的雄心壯志呢,就被人打臉了,對衛天望說了聲,「衛天望你找個安全的地方先躲起來等一下,我這就去教訓教訓那群混蛋小子!」

衛天望也不強出頭,剛來這學校他想試著能不能稍微低調一點悶頭學習,這種事情有堂堂校長出面,他就不攙和了。

等了十來分鐘,武達朗才一瘸一拐的走了回來,頭上的繃帶已經散落開來,斜斜的耷拉著,繃帶上的血跡比先前更顯眼了,臉上也是鼻青臉腫,看起來很是淒慘。

「武校長,你這是……」衛天望總擔心這傢伙會就這樣掛掉,難怪他會是孫爺爺店裡的常客啊,沒孫爺爺的妙醫聖手,這苦命校長哪能活到現在。

武達朗無所謂的擺擺手,「沒事兒,習慣了。那群混小子我已經搞定了,我帶你去你的寢室吧,專門給你安排了一件空著的教師宿舍,別人我不能保證,但我一定要給你創造最好的學習條件。」

一邊走著一邊看一群五大三粗的老師押著剛才那群學生往教室的方向走,衛天望暗自吐槽一聲,這學校裡該不會全員都是體育老師吧?

他又忍不住問道:「你幹嘛不把那些學生開除掉?還有,那些老師怎麼都長這麼壯呢?」

武達朗理了理繃帶,說道:「我如果把這些人開除掉,那也沒有學校敢接收他們啊。讓他們留在這裡,鬧歸鬧,起碼不會違法犯罪,但我把他們放出去的話,立馬就是社會禍害。至於老師嘛,哈哈,我招老師的時候專門全挑的壯漢,沒點能耐的老師還真不敢在這學校呆,呃,不過教學質量嘛……算了,衛天望我給你安排的高三一班,集中了咱們全校最好的老師,都是正宗師範專業畢業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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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肩上的擔子


「對了,老師們都學體育的吧?」

「這倒不是,但當年他們都是體育加分的特長生,」武達朗推開一間屋子,「這就是你的寢室,一室一廳,獨享尊崇,嘿嘿。」

衛天望走了進去,放下包來,驚訝的發現這房子裡什麼都整齊,電視冰箱洗衣機一樣沒落下,甚至電腦都有,看旁邊正閃著燈光的路由器,似乎連網絡都給連上了。這些東西看起來都不是全新的,似乎剛從誰家屋裡搬過來的一樣。席夢思床上倒是鋪了嶄新的床單被套,連被子都是新彈的,比衛天望自己帶的老棉絮好多了。

「這些東西……」衛天望滿心狐疑的說道。

「沒事兒,我把你來咱們學校的事給老師們說了,大家都很激動,昨天晚些咱們把這房子打掃了一遍,總覺得缺了點東西,大家就東拼西湊的拿了點自家沒用的過來。那台電腦是去年配的,酷睿i5的cpu,570的n卡,用著挺好,方便你查資料。」武達朗一邊裝作無所謂的大大咧咧的說道,一邊用依依不捨的眼神看著電腦,顯然這台電腦就是從他家搬出來的。

這時宿舍樓下傳來兩人大聲的對話。

「老張,今兒晚上的歐冠我到你家看啊,咱電視送狀元郎用了,沾點仙氣,哈哈。」

「嘿,中咧,我出啤酒你出花生啊!」

衛天望突然覺得嘴唇有些哆嗦,看著滿屋子的擺設,他知道這些絕不是各家老師手裡沒用的,而是他們自家的必需品。他沒想到那群看起來一個個像壯漢的老師們能為自己這個所謂的「尖子生」做到這個地步,他暗自咬牙,說什麼也不能丟了臉。

那邊武達朗繼續說道:「按照當初咱們的約定。你的學費,學雜費,資料費,反正就是什麼費我都給你全免了。你別的什麼都不用管,敞開勁的讀書,再拿個狀元回來!不過咱們學校都沒錢,就算你考了狀元咱們可也拿不出別的東西來獎勵你啦。」說著他情不自禁的拍了拍衛天望的肩膀,言語間有些慚愧。

衛天望嗯了一聲,沒多說什麼。

有些學校會獎勵考上燕大或者清化大學的學生,這個他也清楚。聽說一些有錢的私立學校甚至獎勵十萬塊現金外加一套地級市的房子,這絕對是事實。沙鎮中學的獎勵,雖然只是這滿屋子的擺設,但衛天望覺得這些擺設比那十萬塊和一套房子更有人情味,每一樣東西上面都帶著它原主人那拳拳的寄託。

怎麼的也要在這裡混出個人樣來!

「我就不打擾你休息了,你好好調整一下,明天早上按時來上課啊,咱們學校沒有早自習,第一節課八點五十,別忘了啊。」說完武達朗便邁著大步子走掉了。

衛天望將房門關上,深呼吸了幾口氣,把東西都整理一番,便掏出高一的數學書,開始看了起來。

在距離高考只有一年的今天,他第一次將全部身心都投入到了書本中。

期間他也就是抓住酉時和子時練了兩次易經鍛骨篇,隨後便繼續把精力放到書本上來。

現在他已經達到易經鍛骨篇第一重末期,具體何時突破到第二重他自己也說不清楚,也許說不準哪天一個頓悟就突破了,也許按部就班的下去還要一兩年。衛天望知道這事急也是急不來,倒不如放鬆心態順日自然,只要每日抓住四正時修煉總能突破的,也許是明天,也許是明年,誰知道呢。

等到凌晨兩點時,衛天望放下書本,驚訝的發現自己竟然一口氣看完了高一上學期大約三分之一的數學課程。他知道自己初中時考了市狀元,底子也算深厚,高一的課程應該不會有什麼難度,但他沒想到複習起來會這樣快。按照他自己的估計,大約要花兩個月的時間才能複習完高一的課程,高二的則要三個月,高三則又要四個月,等高中全部課程完成,應該距離高考只剩兩個月了。

可照目前這個進度來看,三天便能搞定高一數學,而最難學的便是數學,少則半月多則二十天,高一的全部課程便能全部完成。

他還有些不信邪,乾脆拿出參考書,照著上面的題集便做了起來,想試試自己是不是真的掌握了這些知識。他只花了個把小時,便一口氣做完三套卷子,而每套卷子的標準考試時間是一小時。對完答案之後,衛天望摸著腦門好半天才回過神來。每套卷子都是一百分的滿分,他竟然平均考了九十八分。

雖然早已料到修煉九陰真經可以在一定程度上讓自己的精氣神更強,學習起來也事半功倍,但他卻沒想到效果會這般明顯。不過再仔細一合計,這問題便迎刃而解了。早先他誤食了千年老參,易經鍛骨篇突飛猛進,從剛入門飛躍到第一重大成的末期,連帶著自身的精氣神也是水漲船高。移魂大法賴以為基礎的精神意志提升了,因此他的記憶力、反應力等和智商掛鉤的各項素質也是大有提升,他初中的基礎打得本就牢實,如今終於靜下心來學習,加上腦子也比以前更好用,所以學習起來如魚得水也是正常。

九陰真經不愧為道家寶典,重在養身,修成之後不但功力大進,連帶著整個人的綜合素質也是全面發展。以體質為根基,以精神為骨幹,以意志為牆石,以真氣為房內百物,鑄人體之擎天大廈。

衛天望長長的呼出了一口氣,自從放出豪言之後他心中一直憋著一股勁,成天就想著,我說過的話,我就一定要做到。

但畢竟他已經太久沒感受過尖子生的滋味,心裡也不是特別踏實,加上時間緊迫,更深感壓力。不過經過今晚之後,衛天望明白之前的擔憂都是多餘,只要按照目前的步驟走下去,這市狀元終究是自己的囊中之物,全國狀元也不是不可覬覦,也不知道到時候那些曾經瞧不起自己的人會是何等表情,嘿嘿。

隨即他便將鬧鐘調到凌晨五點,安心睡了個把小時。自從得到九陰真經之後,這還是衛天望真正意義上第一次合上眼睡覺,雖然打坐練功依然可以恢復精神,早上也不會出現睡眠不足的情況,但始終不睡覺的話畢竟心裡總感覺還是缺了點什麼。

「聽說了嗎?我們班上會轉來一個黃江中學的尖子生哎,」一個尖嘴猴腮的小子捅了捅身邊的人說道,這尖嘴猴腮的小子是沙鎮中學高三一班裡一個叫猛虎兄弟會的組織成員,外號就叫猴子,本名侯強。

猛虎兄弟會的名字起得很霸氣,但其實也就是這班上八個男生聯合起來搞的一個學生社團。不過這些學生娃隨身都背著刀子,打起架來也純粹的不要命,所以他們在沙鎮中學的眾多流氓中也還算有些地位,和另外兩個組織鐵頭幫以及鋼拳並列為沙鎮中學三大校霸社團。

猛虎兄弟會的老大名叫唐程,右邊臉有一條長長的刀疤從上拉到下。這不是他自己在外面打架弄出來的,是小時他老爹唐朝玄被人追殺,不巧還帶著自己的小兒子唐程,一個人拿著一把刀從十幾個人的包圍圈中殺了出去,為了保護兒子,唐朝玄自己身上多挨了十幾刀,小唐程已經足夠幸運,但還是被劃了一下,便留下他臉上那條長長的疤來。

唐程有個在沙鎮當老大的老爹,但他並不光靠著老爹混,自己也很有些本事,在班上籠絡了一批人鞍前馬後,將猛虎兄弟會打造了出來。校內其他人對他的評價就一個字,凶!

這會兒猴子便正是在和唐程說話,唐程懶洋洋的趴在桌子上,「來了就來了唄,管我屁事。媽的,大清早被老爹從床上趕下來非得讓我早點到學校,你說他是不是吃錯藥了?還想讓我好好讀書考個好大學,也不看看我是那塊料嗎?他自己不也是個大流氓麼?真是吃飽了撐著的。」

「老大,我看這事情有蹊蹺啊。你說黃江中學是什麼學校,咱們這裡又是什麼學校?還有白痴會從黃江中學轉咱們這兒來的麼?你說會不會是武校長那個白痴校長想拉個尖子生來帶動咱們的學習氣氛吧?」猴子有些擔心的說著,他陪著唐程一起早早來學校之後,便按照慣例悄悄跑去教師辦公室窗子外面偷聽學校領導的最新動向,結果得知了有尖子生轉來這樣勁爆的消息,便趕緊拿來匯報了。

「你傻吧你?一個尖子生就能帶動咱們的學習氣氛?照我看啊,武校長是看咱們兄弟幾個最近缺錢花,給咱們送財神爺來呢。管他是尖子生還是圓頭生,反正來了咱們高三一班,就得給我盤著,最近班裡的同學都混熟了,都不好意思找他們要保護費,這新來的嘛,肯定得給他點殺威棍咯,別太多,一個月一百吧,夠咱們吃一頓了。」唐程哼哼兩聲。

他倒是沒想到來的人會是從黃江中學被開除的暴力分子,更是名聲在外的天望哥,畢竟當初能進那名牌學校的人,初中成績肯定都是拔尖,即便不是個完完全全的書呆子,但肯定不能是流氓痞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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