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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橋底下說書人
Crawler | 2017-10-3 18:21:48

第二十章 居然是他


當第一節課的上課鈴聲響起時,英語老師劉老師帶著激動的心情走進教室,突然他驚訝的發現班上的座位居然坐滿了,心中歡喜,難道尖子生要來了,這些學生也受到感染變得上進起來了?就連那幾個上午頭兩節課從來不見人影的老痞子都早早來了,真是不可思議。

正當他這樣想著,唐程突然站了起來,一揮手,「走了吧,我老爸剛去省城了,晚上才回來。他讓我好好學習呢,咱們這就去網吧好好學習學習。」

隨著他一揮手,猛虎兄弟會的另外七人呼啦啦站了起來,也不搭理劉老師,紛紛往外走。

若是以前,劉老師肯定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的讓他們走了,可現在尖子生隨時都會來,劉老師覺得若是讓尖子生一來就看見這一幕,指不定會立馬對這學校絕望,當下便急了,他猛的一拍桌子,「唐程!請注意現在是上課時間!你們都給我坐回去!」

唐程撇撇嘴,「劉老師啊,不是我說你。這鳥語什麼的,對我們真沒什麼用啊。咱也就在沙鎮這一畝三分地當個痞子,不會和國際刑警打交道,用不著鳥語。你看班上這不還坐著這麼多同學麼?你該把注意力放到怎麼教好他們這事上,別在我身上浪費時間了,成不?」說罷唐程指了指這班裡到處東倒西歪的同學,有的人翹著二郎腿看熱鬧,有的人已經開始下注今天劉老師會被揍到醫院去躺幾天,還有些女生正在對著鏡子化妝,另外有幾個男生圍在一起看中間那人玩遊戲機,當然還有一小半人已經趴在桌子上睡得打呼嚕了。

總之,這七十多人的班級裡面,除了少數個別人正緊張兮兮的翻包找課本,其他的就沒個正形的。

劉老師雖然知道唐程這學生不好惹,但面子已經繃上了,讓他這就退縮顯得太丟人,「反正現在是上課時間,你們作為學生就得坐在教室裡。」

唐程面色一冷,「理由?」

隨著他的表情放冷,其他幾個猛虎兄弟會的人已經漸漸圍了過來,雖然三十多歲劉老師也有接近一米八的個子,長得也很壯實,但打架經驗豐富的猛虎兄弟會還真不把他放在眼裡,如果劉老師說不出一個讓他們消得下去氣的理由,今天鐵定跑不了一頓老拳。

見狀劉老師也縮了縮脖子,曾經他也性格不好脾氣暴躁,但來了沙鎮中學被狠狠修理過幾次之後,也懂得了識時務者為俊傑的道理,神色軟了下來,用懇求的語氣說道:「馬上就會有個黃江中學的尖子生轉校過來,就到我們班。你們就算要走,也等先認識一下新同學再走行不行?」

唐程嘿嘿兩聲,「是嗎?看來你是怕我們走了讓你丟面子?那我就答應你。但等會我一定會找轉校生的麻煩,本來我不打算搭理他,就是因為你的緣故,我會收拾他,嘿嘿。記住,這都是你多管閒事的結果,轉校生會恨你一輩子的。」

唐程一邊冷笑著一邊帶著小弟們坐回位置,摩拳擦掌,猴子不知道什麼時候將黑板檫抓在手上,看來是打算給轉校生一個下馬威。

劉老師心裡後悔得厲害,一邊將手放到褲兜裡通過快捷鍵給武校長發了條sos的求救短信過去,通知武校長立刻發動所有沒課的老師開啟一級戰備警戒,一面在心裡祈禱轉校生等風頭過了再來。

正這樣擔憂著,班主任語文老師黃老師便帶著衛天望出現在門口。

他先衝著劉老師揮揮手,示意他別忙講課,處於興奮狀態的他沒留意到劉老師那拚命使的眼色,隨後便拉著衛天望站到講台上,「各位同學,這位是我們的新同學,來自黃江中學的轉校生,衛天望!」

劉老師連想哭的心都有了,就想著猴子肯定會扔黑板檫了,跳將起來大喊一聲小心,便飛撲了出去打算給衛天望做個擋箭牌。

直到劉老師飛了出去落在地上,他預料中的黑板檫都沒飛過來。

衛天望正用審視的眼神打量班上的每個人,他已經打定了主意,不管這班上有多少混子,只要他們敢打攪到自己認真學習的計畫,絕不留情,他此時便在特別留心哪些人一看就不是好貨,尤其是那些臉上有疤或者染了頭髮打了耳洞的,將會是他的重點照顧對象。

他要在第一時間以雷霆萬鈞之勢將所有不穩定因素扼殺在搖籃之中!

但他很快就茫然了。奇怪,這班上的人雖然看起來都懶懶散散,但沒一個人有那種彪悍的氣息,都不像流氓的感覺。尤其是最該像痞子的那幾個坐在一起的人,其中一個臉上還有一條長長的疤,另一個尖嘴猴腮,還有六個要麼染了黃毛要麼打著耳釘,這些人居然正襟危坐,如果不是扮相太古怪,那絕對是三好學生的姿勢啊!

難道在這個沙鎮中學裡還真有治學嚴謹、作風良好的班級?

這邊衛天望一頭霧水,另一邊唐程等人卻是看得眼睛都直了。

坑死個爹的,居然是他!大東街的天望哥!

想起去年堂堂猛虎兄弟會九位弟兄跑到縣城打算開闢地盤,選中的切入點正是大東街,隨後九個人把衛天望一個人堵在巷子口,最終一番苦戰,猛虎兄弟會全員被送進醫院,其中一人粉碎性骨折現在還在家裡做著康復治療!而衛天望雖然當時挨了無數悶棍,但硬生生頂著渾身的傷昂著頭走掉了。

唐程等人做夢也沒想到,從黃江中學轉學過來的尖子生會是這個比自己這些人還要狠辣無數倍的天望哥!

沒錯,去年衛天望「接待」的來自沙鎮中學的混子團夥裡面就有猛虎兄弟會,他本人倒是把這件事忘了個精光,畢竟招待的人太多,也不能個個都記住。可唐程等人絕對不可能忘記猛虎兄弟會成立以來最為淒慘的一次敗仗,現在回想起這這傢伙當時打架不聲不響卻下手狠辣致命的風格,他們都覺得渾身發抖。

可現在他又出現了,而且還將在這個班裡讀一年的書?這讓自己等人怎麼混?

坐在猴子旁邊一個不是猛虎兄弟會的學生好奇的問道:「猴子,你們什麼時候找那小子的麻煩?你的黑板檫怎麼還不扔?」

「找你媽!扔你娘!」猴子沒好氣的說道。

那人突然被罵了一句,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有些惱火但又不敢反罵回去,只好嘀嘀咕咕的說道,「切,剛才說的那麼牛逼。結果光放屁不拉屎,還什麼猛虎兄弟會呢,丟人!」

猴子一下子火了就要跳起來打人,唐程從旁邊把他按了下去,「猴子別鬧!先看看情況再說!」

這時候唐程心裡其實也被這不識相的傢伙的話憋到內傷,但他現在真不明白衛天望的來意,想起當初的遭遇,他還真不敢在情況不明的情況下引起對方的注意,大東街的天望哥,真太可怕了。

衛天望對猛虎兄弟會的恐懼毫不知情,只是在暗自慶幸這班級氣氛還算融洽,搬著自己的書本便坐到最前排的位置。

劉老師見一切都安然無恙,雖然也是納悶,但沒事終歸是好的,便通知武校長解除警報,踏踏實實的講起課來。

衛天望只聽了十分鐘就對劉老師的水平絕望了,得,果然是體育老師教英語,教的全是體育英語。

他拿出高一的英語書自顧自的看了起來,對他來說英語這種主要靠記憶力的課目更沒有難度,如今他的記憶力經過提升,用古語形容就是一目十行過目不忘。

一節課下來他便搞定了小半的高中英語第一冊,下課後衛天望大大咧咧坐在椅子上,等著不開眼的傢伙來挑釁,但等到第二節上課也沒見有什麼動靜。只是先前他比較關注的那八個人不見了,也不知道逃課到哪裡去了。

衛天望對此毫不關心,只要你們別來煩我就行。

認真學習時時間總是過得飛快,很快便到了午休,衛天望為了抓緊修煉,跑到食堂打了飯便回到房中,為了趕上能在午時完成三十六個小周天,他把飯放在桌子上還沒來得及吃就先練起功來。

衛天望倒是不知道自己就在食堂出現那麼一小會兒,便又嚇呆了兩撥人。

被他嚇到的正是這學校另外兩個校霸團夥,鐵頭幫和鋼拳。

這三個校霸團夥也算是有些本事,高二時這三派便將高三的不少團夥打得屁滾尿流,可謂是在學校裡三分天下,一時瑜亮。幾乎同時將目光投向了縣城,先後殺進縣城,不約而同的找衛天望開刀,當然結果都是灰溜溜的回來了。

對於衛天望而言,這些人不過是自己生命中無足輕重的過客。但對於猛虎兄弟會、鐵頭幫和鋼拳來說,大東街的天望哥卻著實是噩夢。滿載著信心殺進縣城裡,最後一大群人卻被一個人打得屁滾尿流,可謂是出師未捷身先死,長使英雄淚滿襟。

現在好容易進到高三,隨著身體逐漸發育,三個社團的雄心壯志再度燃燒了起來,可還沒等大展拳腳,便發現噩夢般的天望哥居然轉校來了這裡,對他們來說完全是當頭一棒。

「老大,不如我們找你老爸出手吧,」猴子小心翼翼的問道。

唐程呸了一聲,「呸!咱們小孩子的事情小孩子自己處理,學校裡隨便鬧點事就讓大人們頂著,我們以後還怎麼混?別人怎麼看我們?」

「那現在我們唯一的辦法就是聯合另外兩個社團了,」猴子憂心忡忡的說道,「光靠我們八個人肯定是搞不定衛天望的,如果把另外兩個社團的人都聯合起來,大家二三十個人一起上,把衛天望堵住,也許能把他打趴下。」

「就這麼辦,你現在就去和鐵頭幫鋼拳的人談,就告訴他們縣城裡的扛把子天望哥猛龍過江了,咱們不能什麼也不做就認慫了。」唐程一拍掌心,拿定了主意。

沒有經過什麼波折,原本學校裡相互看不順眼的三個團夥很快達成共識,暫時放下各自的紛爭,聯起手來先做掉猛龍過江的衛天望,今天夜裡下了晚自習就干,到時候動靜可能會鬧得很大,就在校門口堵他小子。找住校生打聽過了,衛天望沒住在寢室裡,那多半是通校生,他們這時候還不知道衛天望是住在學校的教師宿舍裡面。

衛天望對此毫不知情,依舊是該幹嘛幹嘛。班上的男生女生也沒怎麼敢和他搭話。來自黃江中學的高材生這身份給周圍的同學帶來了不小的壓力,更何況他整天就悶著頭看書不和人說話,這些同學也不怎麼敢主動湊上去。

一切都這樣按部就班著,只是下午最後一節課五點四十才結束,又浪費掉他一個小時的酉時修煉時間,他總覺得這樣下去不是個辦法,聽了一天的課,對老師的水平大體都有了些瞭解,真不是他太挑剔,畢竟讓體育老師來教語數外理化生,要求太高了有點強人所難不是?

晚自習前他專程找到武校長,申請以後上午和下午最後一節課自己不上了,武校長雖然心里納悶但嘴上卻是答應得飛快,以前從來沒教過狀元郎,總覺得狀元郎有點自己的特別之處那是理所當然的,要不是衛天望阻止,他甚至都想宣佈全校都不上那兩節課了。

晚自習結束時衛天望沒急著回教師宿舍,卻是先出了校門打算買些生活用品。

剛出了校門不久,衛天望便發現自己被人盯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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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rawler | 2017-10-3 18:27:49

第二十一章 人多不一定有用



他不但不緊張,反倒是暗暗竊喜,正愁著今天一整天都沒找到這學校裡最混賬的痞子,感情這些人早認出了自己的身份打算玩伏擊了。

為了給對方創造機會,衛天望走了兩步便轉進一條小巷子裡面。

沒讓他失望,沒走幾步便有人從巷子的另一頭堵過來,背後也是人影閃爍。他們打算玩包夾。

衛天望乾脆不走了,就抄著手站在那裡等著。

等人終於來齊之後,他數了數發現居然剛好三十人,其中八個便是自己班上那些奇怪的傢伙,當時就覺得這些人不太正常,現在看來果然如此。

若是以前,讓他一次遇到三十個人,心裡也不免有些沒底,但現在他卻是易經鍛骨篇第一重末期,實力突飛猛進早已非昔日的吳下阿蒙,對方人雖然多但他還真不放在眼裡。

「都來齊了吧,一起上吧,」衛天望隨意的招了招手。

唐程、鐵頭以及鋼拳三人站在最前方,看見衛天望一個人面對己方這麼多兄弟居然面不改色,心裡不由得有些發怵,見他伸出手來,甚至齊齊退了一步。但很快三位校霸便反應過來,自己這邊這麼多人,他只有一個人,這樣都怕了,太他媽丟臉了。三位校霸不由得面皮發紅,有些惱羞成怒的感覺。

「衛天望,別以為這還在黃江縣城裡,沙鎮是兄弟幾個的地盤!來了這裡你就得給兄弟些老實點!」鐵頭怒哼著說道。

衛天望這才反應過來,仔細回憶片刻,隱約記得這三人似乎都是自己招待過的,不由得笑道:「原來如此,看來你們三個當初都感受過我的招待了?不知道你們哪來的的膽子還敢來找我麻煩。」

「你他媽的囂張個屁啊,沒看見現在這裡多少人嗎?等會打到你媽都不認識你!」鋼拳當初是最後一個在大東街挑釁衛天望的,被打得也是最慘,這會兒終於是忍不住脾氣了。

衛天望面色一冷,指著鋼拳說道:「老子因為把校長打進醫院才被黃江中學開除掉,來沙鎮中學沒別的想法,就他媽想找個地方好好讀讀書。你們不讓我安生,那我也不會讓你們好過。人多不一定有用,你們很快就會知道!」

「別跟他廢話了,兄弟們揍丫的!」唐程的腦子比另外兩人更好用,看人也更準,總覺得今天的衛天望比往日裡還要可怕,但具體可怕在哪裡他也說不清楚,只是越談越是心虛,忍不住吆喝一聲便當先上了。

衛天望哈哈一笑,「這樣才對嘛,磨磨唧唧的多浪費時間。」

他選擇在這個較為封閉的巷子,其實也有自己的打算,看似斷了自己的退路,但其實在同一時間能打到他的人不超過四個,這樣他動起手來會更得心應手,只需要照顧好前後兩個方向,而不用變成從四面八方被圍攻打黑拳。

隨著唐程當先衝上來,揮動老拳砸向衛天望面門,其他的校霸痞子也很快趕到,終於打響了最近幾年來沙鎮中學最高規格的戰鬥,三個校霸團夥同時圍攻一個人,這在沙鎮中學的流氓史記上,也是嶄新的一頁,是以前從未有過的。

衛天望緊緊閉上雙目,心情說不出是激動還是平靜,只是集中精神的看著這些人,覺得他們的動作真是慢,他甚至能看到唐程臉上的肌肉隨著動作而產生的那種輕微的顫抖。

當初他剛功成出關便遇到高個子黑西裝那種高手,未能體會出自己的強大來,昨天在車站對付小偷倒是稍微有了點感覺,只是自己剛一出招便宣告戰鬥結束,也沒玩個痛快。今天面對這三十個痞子,衛天望真打算好好試試自己如今的手感來。

他連身子都沒晃,就直直把拳頭伸了出去,從唐程的拳頭邊擦過,他的個子比唐程高,手臂更長,所以彷彿是唐程主動把臉湊上來的一般,右邊臉正撞到衛天望拳頭上,而他自己的拳頭離衛天望面門還有幾公分。

唐程仰面就倒,鼻血洶湧而出,他一邊倒一邊喊:「兄弟們上啊!磨也要磨死他!」

他咬緊牙關,並不氣餒,天望哥的厲害他早有心理準備,他也相信衛天望就是生活在現代的練武奇才,當年就能一個打九個,現在又過了一年多,雖然自己等人長高了長壯了,但衛天望也不會原地踏步。只是作為老大,他覺得自己無論如何都必須衝在最前面,也有了第一個倒下的心理準備。

猛虎兄弟會的看唐程被一下打翻,鼻血如泉水湧出,眼睛都紅了,他們又想起那個當初被打得粉碎性骨折的兄弟,更憤怒了。

猴子大喊一聲,「大家都抄傢伙!別手軟了!」

這時衛天望正一個一腳將鐵頭和鋼拳踹飛,回過頭來看了猴子一眼,爆喝一聲:「誰敢抄傢伙誰死!」

正飛出去躺倒地上的鋼拳一聽這話忍不住渾身發抖,當初自己幾個兄弟就是因為抄了傢伙被衛天望活活打斷雙手骨頭,大家都只用拳腳的話他說不準還會心慈手軟一點,可以一旦亮了傢伙那可就一發不可收拾了啊。

「別……」他的話還沒喊出來,猛虎兄弟會的小弟們紛紛掏出了棍子砍刀呼啦啦的就上去了,當初第一撥挑釁衛天望的猛虎兄弟會以為損失了一個兄弟已經很悲哀了,他們根本不知道後面去挑釁的鋼拳那夥人遭遇了多慘烈的待遇。

其實鋼拳是白擔心了,以前衛天望下手無比狠辣,是因為自己比別人也強不了多少,以一打多必須做到一招制敵,不然就是自己萬劫不復。但現在他的境界和高個子黑西裝那種經過殘酷訓練的大世家保鏢不相上下,這些高中混子落在他眼裡著實不過灰灰,再考慮到自己畢竟還打算安安心心在這學校讀書,衛天望今天並不打算下死手,全部放倒教訓一番就行了,讓他們知道厲害,以後別來挑事就行。

閃過迎面而來的砍刀,衛天望手掌一拍,便將砍刀拍飛,砍刀直直的刺進了旁邊的土牆裡面,再跟上一個蹬踏,便將猴子踢得倒飛出去。

他在地上軲轆軲轆打著轉,就和他老祖宗孫猴子用觔斗雲時一樣。

其他人見到這情景也是一呆,尤其是那把戳進牆壁的砍刀刀柄還在嗚嗚的抖,站位比較靠前,能看見這一幕的人都驚呆了,活見鬼呢這!一巴掌把刀子拍牆裡去,天望哥是掉懸崖下面遇到傳功老爺爺了嗎?

衛天望根本不給這些人害怕的時間,開始主動出擊,在狹小的空間裡靈活的閃轉騰挪,看準機會就一拳或者一腳打到別人身上,不管他打到任何位置,別人都是慘叫著倒地,就覺得除了被打中的地方以外,渾身其他地方都疼。

衛天望卻是從頭到尾卻沒被人挨到一下,頗有一種萬花叢中過,片葉不沾身的感覺。

他今天這一陣已是用上了九陰真氣,果然非同凡響,將真氣打進別人體內的那一剎那,他甚至可以隨心所欲的控制真氣在對方體內遊走,想傷哪兒就傷哪兒,絕不帶拖泥帶水的,也就是今天他心慈手軟,故意讓真氣在對方四肢肌肉等不致命的地方稍微破壞一番就消散了。如果他真讓真氣直奔對方心肺,搞不好就是一招一條人命。

當日他和黑西裝對抗時還做不到這一點,那是因為他剛出關對九陰真氣的運用還不算熟練,只能用真氣來強化自身實力,而不能將真氣打出去對對方造成傷害。

站在前面的人被他打了一下便倒在地上哭天喊地,棍子砍刀這些傢伙散落得滿天滿地都是,有些插在牆裡,有些插在地上,還有些斷了彎了落在地上。

後面的人卻還躍躍欲試,雖然聽前面的兄弟叫得淒慘,但以前挑戰衛天望的情況卻也差不多這樣,當時衛天望終究也受了些傷。今天在這裡集中了校內三大團夥全部的精銳力量,就算有些兄弟或許會被收拾得很慘,但累總也能把衛天望累趴下,只要他累了,那還不任憑自己這邊仗著人多想怎麼捏就怎麼捏的麼。

兄弟們,你們的犧牲是有價值的,我們一定會好好把握你們用血肉換來的寶貴機會,將衛天望一舉擊潰!帶著這樣的想法,後面的人前仆後繼,把前面想扭頭跑路的人的退路都給堵住了。

前面的人嚇破了膽,後面的人不明就裡悶頭往裡面拚命的擠,這樣的情況直到衛天望毫髮無傷的出現在後面那些人眼前。衛天望的背後橫七豎八的倒了一二十號人,他背後巷子對面的人看見情況不對,嚇得想要跑路,但自家兄弟這會還倒在地上哼哼唧唧,讓他們扔下弟兄跑路,對於這些滿腦子義氣的高中生來說,確實太考驗人性。所以他們哪怕心裡怕得不行,但都拿著傢伙咬牙撐著。

衛天望當然不會被這些人的義薄雲天所感動,先將巷子一側的人全部放倒,然後回頭又把另外一側的人如法炮製。他這一番前後奔走,整整三十人,沙鎮中學裡叱咤風雲了兩年多的三大團夥便全軍覆滅。

唐程、鐵頭和鋼拳三位老大最先倒下,看見自己弟兄一個接著一個被放倒,身為老大他們心裡是錐心的痛,想咬牙站起來再戰,但卻渾身使不上力氣,稍微多用點力便覺得四肢的肌肉像是要被撕裂了一樣。

到這時候,三位校霸心中無比的後悔,早知道衛天望現在強成這樣了,說什麼也不能來招惹他,而是老老實實夾著尾巴做人啊。

再不濟也得去找背後的老大們幫著出頭啊,這種級別的對手本來就不該是自己這些學生的事情!

現在可好,搞成這樣,都不知道這次會有多少人被打成殘廢。

三位校霸又是悔恨,又是自責,牙齒都咬碎了,恨得眼裡全是血絲,可一點辦法也沒有。

將所有人放倒,衛天望拍拍巴掌抖掉手上的灰,冷冷的說道:「今天就先給你們一點教訓,我醜話說在前面,相信你們也都知道我衛天望不是什麼心慈手軟的人。之所以今天放過你們,是因為我來這沙鎮中學真不是玩兒什麼爭霸天下的遊戲,我就是找個地方安安心心讀書的。如果你們今天沒來找我的麻煩,我本來也不會主動來招惹你們,但既然你們找上來了,我也不是怕事的人,所以給你們一點小小的教訓。最後警告你們一次,我就想安安心心讀書,千萬別再來煩我,再有下次,後果難料!」

扔下一堆狠話,衛天望便順著來路往巷子口走去。

見他這般作態,三位校霸哪裡不知道衛天望早發現了自己等人打算堵他,可別人可壓根就沒把他們放在眼裡,反倒是故意走到這人煙稀少的巷子裡,再靠一己之力將眾人一網打盡。

你把自己當大佬,別人沒把你當根菜啊!

唐程臉色鐵青,緊緊抿著嘴唇,從小到大,哪怕是上次在縣城裡被衛天望放倒,他都從未受到過這樣的屈辱。全部弟兄都倒下了,別人還沒傷到一根毫毛,臨走時還告訴你,這是你咎由自取的,我眼裡的你壓根就是一顆灰塵!

堂堂沙鎮中學三大校霸之一,堂堂沙鎮大佬唐朝玄的兒子,唐程覺得自己一直所堅守的尊嚴被對方無情的踐踏了,甚至給踩成了粉末。

鐵頭和鋼拳也好不到哪裡去,都紅著眼珠盯著衛天望的背影。

我要報仇!我一定要報仇!

三人在心裡同時吶喊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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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rawler | 2017-10-3 18:30:49

第二十二章 我們都錯了



「快點快點!就在前面!大家動作快!晚了就來不及了!媽的這群天殺的流氓,真不該對他們手軟,我早該開除這些混蛋了,還想著他們能有點救,沒想到今天居然聯合起來對付衛天望,他們到底知不知道我們在衛天望身上寄予了多大希望啊!他媽的!」

衛天望沒走兩步,便聽到巷子轉角處傳來武達朗的聲音。

很快武達朗便頂著個阿三大包頭,手裡拿著根粗粗的木棍,衝了出來,背後跟了三十幾個老師,全校老師都到齊了。

看了看安然無恙,雙手抄在褲兜裡和散步一樣走過來的衛天望,再看了看倒在地上痛呼不斷的三十個校霸團夥成員。武達朗和老師們都傻眼了,他們把眼睛閉了又睜,睜了又閉,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是真實的,好像做夢一般。

「衛天望,你沒事吧?他們這是?」武達朗小心翼翼的問道,先前聽那個女生說三個校霸團夥聯手堵衛天望,他心都快被嚇出來了。雖然大東街的天望哥名聲在外,是挺能打,但武達朗打死也不相信他面對三十個痞子還能安然無恙。於是他火急火燎的召集教師,帶著大家抄上傢伙拚命趕來。

一路上他心裡不斷幻想著衛天望被打成重傷住院的場景,牙根都快咬斷,心頭在滴血,他第一次質疑起自己的治學之道來,並不是每個學生都可以拯救的啊!以前的我錯了!

如果真發生這樣的情況,他就算拼著得罪全鎮所有的流氓老大,也絕不姑息,一定要把那些人全部趕出去!

帶著這樣的心思,武達朗卻看到了眼前這一幕。

特別荒謬的一幕,來自黃江中學的高材生,衛天望一個人無比休閒寫意的往自己等人走來,背後那三十個沙鎮中學裡窮凶極惡的校霸們居然全倒在地上哭爹喊娘。

感覺好像反過來了啊!無論是人數還是目前的造型,都反過來了啊!

「哦?我沒什麼事,謝謝你們了。我只是給他們上了一堂別開生面的體育課而已,行了行了,謝謝大家了。」衛天望沒想到武校長居然會聽到消息帶著人來,稍稍感動了一把。

武達朗拿著棍子小心翼翼的走到衛天望身邊,戒備著另一面的校霸團夥的人,總覺得這些傢伙會跳起來玩命,嘴裡說道:「真沒事?」

「真沒事!」衛天望再度肯定的說道。

「可是……這……這也太……」

武達朗還是有些不敢相信,他知道自己面前這位高材生就是傳說中心狠手辣的天望哥,但一個人放倒三十個,就算發生在黃江縣排名靠前的打手身上也不太現實,這才是他最感到不可思議的地方。

「算了,他們也沒受什麼傷,我先去買東西了,既然你們來了,那剩下的事情我就不管了,」說完他便向各位老師道了個謝,自顧自的走掉了。

老師們面面相覷,但見衛天望不願多談,自然也不敢多問。

武達朗看著衛天望的背影茫然半晌,腦子裡有些迷糊,自己這招來的到底是個黑道梟雄還是個尖子生啊?大東街的天望哥牛得有點過分了吧!

但他是當年的市中考狀元是毋庸置疑的,武達朗在心裡自我安慰道,隨即擺擺手示意老師們也都散了。

武達朗自己走到唐程等三個校霸面前,面色複雜,原本他是鐵了心要開除掉這些人的,但現在受傷的卻是他們,自己在意的尖子生倒是毫髮無傷,這讓他心情變得有些複雜,最後嘆了口氣,「你叫唐程是吧?以後你們好自為之,衛天望是過來讀書的,和你們不一樣。」

說完他便轉身走掉了。

武達朗這一句話,在唐程等人心頭插上了最後一刀。

「衛天望是過來讀書的,和你們不一樣。」

儘管武達朗已經儘量讓自己的臉色顯得很平靜,但落在剛剛遭遇人生最大慘敗的唐程等人眼裡,卻充滿了諷刺的意味,彷彿是在說,你們讀書讀不過別人就算了,你們連打架都打不過別人,丟人啊!

武達朗走後,隨著衛天望故意留下的九陰真氣漸漸消散,唐程、鐵頭和鋼拳陸陸續續帶著小弟站了起來,從巷子的另一頭走了出去。

衛天望走出巷子口,發現一個女生正用雙手撐著膝蓋站在那裡,氣喘如牛,見他走出來,抬起頭來,露出一張蒼白到幾無人色的瘦削臉蛋,咧嘴一笑也沒說什麼。

衛天望心如明鏡,知道校長等人會這麼快趕來應該是這女生去告的密,雖然對方的幫忙沒起到什麼大用,但畢竟是一片好心,也冒著會被校霸報復的危險,忍不住對她產生一絲敬意,「我沒事,今天謝謝你了。」

女生點點頭,示意知道了,但也沒說別的什麼話出來,想來是她跟著武達朗等人一路跑來,累得連說話的力氣都沒有了。

說話間衛天望仔細看了看這女生,頗為驚訝,這世上居然有人能瘦成這個樣子。

她的小腿恐怕還沒自己的手腕粗,大腿也比自己的手臂還要細,腰肢甚至是胸部都看不到一點肉。至於她的手,衛天望真不想去形容那兩根麻桿。她那彷彿被刀子削尖了的臉蛋上兩側顴骨高高隆起,過分的消瘦讓她的眼眶都深深凹陷了進去,和網上時不時看到的厭食症患者相比,也差不多感覺了。

見她不說話,衛天望也想著早點去買了東西好回家修煉,再點頭示意一下便去買東西了。

過了一陣衛天望提著大包小包往校門口走來,驚訝的發現那女生還坐在那裡。

女生見他來了,起身慢慢的走過來,拿出個手機遞給衛天望,「衛天望,你的手機,剛才掉巷子裡了。」

衛天望接過手機道了聲謝,但馬上驚訝的問道:「你怎麼知道這是我的手機。」

「這手機裡面只有幾個人的電話,最近聯繫人裡面有武校長,唐程他們那些人自然是不可能給武校長打電話的,所以我推測是你的手機,」女生笑了笑,說道。

衛天望忍不住再仔細看看女生的臉,發現她的臉不但看起來很瘦削,甚至整個人都呈一種灰敗萎靡的精神狀態,彷彿一朵隨時都可能凋謝的百合,優雅卻又淒涼,她全身上下都毫無生機,唯獨那一雙漆黑的眸子,哪怕藏在深邃的眼眶裡,卻依然閃爍著靈性的光輝。

衛天望平時從來都不是一個多麼詩情畫意的人,他還是第一次因為一個女生而產生這樣多的感概,他覺得很驚奇,彷彿自己一瞬間調整到了寫文章賺錢時的思維頻道,這個女神很神奇,明明很平淡甚至可以說是落魄,但卻能在不聲不響間影響到他的思維。

「你叫什麼名字,你怎麼會認識我的?」衛天望忍不住出言問道。

女生笑了笑,「寧辛頤,樹林的林,艱辛的辛,頤和園的頤。我和你是同班同學,只是我坐在最後一排,白天你沒注意到我吧。」

衛天望愣了下,早上到班裡時他曾將每一個人都打量了一遍,沒想到居然漏過了寧辛頤,看來她在這班上的存在感淡薄得超乎自己的想像。

「哦,勞煩你等到這麼晚,我送你回家吧,」衛天望做出了一個正常男生都會做的選擇,但他絕對沒往男女之事的角度去想,只是單純出於禮貌,覺得這樣晚了自己應該送這女孩子回家。

沒想到女孩擺擺手拒絕了,「不用了,我家就在巷子那頭,很近的。」說完寧辛頤便自行進了巷子,頭也不回。

對方拒絕得如此乾脆,衛天望自然不會再跟過去,回了房複習了一會兒便又開始修煉起來。

第二天上午第二節課他才慢悠悠的到教室,遲到一節課在沙鎮中學實在太常見,以至於別人看著一點驚訝的表情都沒有。

唐程那幾個人倒是出乎意料的老老實實坐在教室裡,只是在衛天望進來時紛紛用惡狠狠的目光看著他。

衛天望心裡很失望,看來昨天手軟是一個錯誤,原本一次就能解決的問題到底還是拖了下去,他暗自決定下一次一定要讓這些人知道什麼叫害怕,什麼叫恐懼,什麼樣的人千萬不能一而再再而三的招惹。

這次他倒是終於留意到了那個叫寧辛頤的女生。

唐程八個人坐在教室的右下角,寧辛頤則坐在教師的左下角。衛天望感到非常驚詫,一般會被安排在教室最後一排的學生都是成績最差的,即便是沙鎮中學這種流氓學校想必也不能免俗。

但昨天那女生表現出來的推理能力,乃至她目光中閃爍的光芒,都告訴衛天望,她即便不是一個絕頂聰明的人,但也不可能是笨蛋,而且這女生絕不可能是不愛學習的小太妹,那她的成績怎麼可能會糟糕到這地步,居然和唐程這種痞子坐在同一排?

第二節下課時,衛天望忍不住扭頭問了問身邊同學,「你知道寧辛頤的情況嗎?」

這人先是有些膽怯的看了看衛天望,悄悄回頭,看後面的猛虎兄弟會一夥人全趴在桌子上睡覺,沒注意這邊,才敢答道:「那個女生啊,聽說家裡挺慘的。老漢十幾年前出門打工掙錢,結果就沒回來了,找也找不到人。後來她和她媽兩個相依為命,全靠一些窮親戚救濟才能勉強過日子。結果她媽先患了肝病躺在床上沒錢治,前兩年她自己也得了胃病還是沒錢治。一家兩口人一整天的口糧就二兩米,估計她的胃病也是餓出來的,說是她從來就沒吃飽飯,成天上課的時候也昏昏沉沉的,成績比唐程他們還差,都並不知道她還能活多久。」

「這樣啊,真是慘,」衛天望長嘆一聲,再看寧辛頤時果然見她已經趴在了桌子上,大約趴了幾十秒突然又抬起腦袋翻了一頁書,沒看幾秒鐘就又趴下去了。

衛天望看著寧辛頤那明明意識都快模糊了,卻堅持著想看書的模樣,心裡突然覺得很難受。

原本他以為自己已經是這世上最慘的人了,沒想到這個寧辛頤還要慘。同樣是相依為命,她家裡不但她媽病了,她自己也病了,還因為是個女生身體又差,沒辦法掙錢,便更吃不飽飯了,成天餓得昏昏沉沉的,這成績也起不來,成了個惡性的死循環,她過的完全就是暗無天日的人生。

如果照這個節奏下去,恐怕高考落榜的日子就是這女生的死期。

但即便如此,昨天她撿到自己的手機後,卻依然堅持著站在巷子口等了接近一個小時,她雖然貧窮卻拾金不昧,這一點讓衛天望格外欣賞。

大家都是單親家庭,同病相憐,衛天望對寧辛頤的同情之心愈加強烈。他暗暗決定,自己作為一個能靠雙手掙錢的男人,若是不知道這件事就算了,既然知道了那總得要做點什麼才能安心。

等到中午放學的時候,衛天望先回家拿了五千塊錢,然後就悄悄找上躲在操場角落裡吃便當的寧辛頤,「這個是感謝你把手機還給我的,拿著。」

說著他便將手裡的五千塊遞了出去,心裡也是肉疼得緊,五千塊買這手機都能買好幾個了,但衛天望尋思著這麼多錢總夠這女生一家子這一年吃個飽飯了,心疼是心疼,但做好人總得要一次做到底的。自己手裡也還剩下一萬塊,過一年應該問題不大。

沒想到正悶頭吃乾飯加乾菜的寧辛頤抬頭看了看他的錢,卻是不接,「我不要你的錢。我把手機還給你不是想要錢。」

衛天望打算強行把錢塞她衣服裡,「拿著,給你你就拿著。」

「我真不要!」寧辛頤的語調提高了一些,也不知道哪裡來的力氣把衛天望的手都給推開了,手裡的飯盒也打翻在地上,本就不多的幾粒乾飯灑落得到處都是。

衛天望愣住了,這女生的性格比自己還怪呢。

他一時間也沒什麼好辦法,乾脆拿起錢走掉了。

下午放學時他想了個辦法,那便是悄悄跟在寧辛頤後面,一直到她走進棚戶區的家門,衛天望才猛的衝進去,把五千塊扔在她家地板上,散得到處都是,轉身就跑,一邊跑一邊喊,「你要是敢把錢還給我,我就扔河裡去!這是我借給你的!等你讀大學的時候再還我!」

寧辛頤一邊流著眼淚,一邊看著衛天望遠去的背影,俯下身子將地上的錢一張張撿起來,她瘦弱的身子抖得特別厲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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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rawler | 2017-10-3 18:36:50

第二十三章 沙鎮的大場面



帶著沉重的心情,衛天望在巷子裡慢慢的走著,腦子裡思索著最近幾天複習的課程,漸漸有了感覺,打算回去在晚自習時趕緊先做幾套題鞏固一下記憶。

空氣中似乎瀰漫著一種壓抑的氣氛,現在才傍晚時分,但這巷子裡竟然鴉雀無聲,前後都沒有一個人通過,很不平常。

衛天望敏銳的察覺到環境的異常,眉頭皺得越來越緊,看來那三個校霸團夥的行動比想像中更快。討人嫌的傢伙,總是死纏爛打,衛天望捏緊了拳頭,今天我要讓這些人嘗到血的教訓。

巷子外面的正街上,黑壓壓的人群將街道圍得水洩不通,一兩百個奇裝異服的傢伙紛紛用冷冽的眼神注視著巷口,等待著獵物的出現。

站在人群最前方的有六個人,其中三個便是唐程、鐵頭和鋼拳。三位少年身邊分別站了三個成年人。這三個成年人體型各異,和唐程站在一起的矮瘦男人叫吳小刀,是唐程老爹唐朝玄手下的頭號打手,最順手的武器是一把短柄匕首,動作靈活,實戰經驗極其豐富,擅長在戰鬥中不知不覺將別人挑斷手筋腳筋;和鐵頭站在一起的人叫金大力,是鐵頭的老大萬豐的手下,非常壯實,手裡一根粗大的鐵棍,這棍子敲在人身上哪裡,哪裡便就碎了;和鋼拳站在一起的男人則叫童蒙,他則是鋼拳老大馬治國的手下,這男人身穿勁裝,手臂上肌肉勻稱且結實,雙腿修長靈活,是在截拳道上有一定造詣的強橫打手。

在沙鎮,近十年有三個人混得最是風生水起,分別是唐朝玄、萬豐以及馬治國,三人號稱沙鎮三雄,割據一方,將沙鎮裡面所有涉黑的行業全都壟斷了,包括石場、采沙場以及魚塘等,只要是沒什麼技術含量又有暴利的資源性行業,三人全都參上一腳。

而今天來的三個打手便是這沙鎮三雄走南闖北最大的憑仗,可以說在這個地方在這一刻,集中了沙鎮地下勢力最為強大的武力。

畢竟衛天望輕描淡寫一個人放倒三十人的戰績太過駭人,即便是三位老大也有一種不是猛龍不過江的感覺,感受到嚴重的威脅。

往日裡內鬥個不停的三位老大放下芥蒂,決定派出手下最厲害的打手,再分別帶領幾十個骨幹小弟,打算一舉將衛天望打成廢人,永絕後患。當然此後他們也可以名正言順的將觸手伸進縣城,瓜分大東街上諸多商舖的保護費。

今天三位老大並未親自到場,是考慮到畢竟是學生間引起的爭鬥,派出手下小弟已經很丟份,再親自出場那就更丟人了。反正這裡已經站了兩百來號人,他們就不信這樣都拿不下衛天望。

黑壓壓的人群,一水的流氓團夥,給附近的居民乃至行人帶來了巨大的壓力。不少人也認識那三個知名打手,更是又驚又怕。沙鎮雖然民風彪悍街頭鬥毆屢見不鮮,打群架什麼的也沒少過,但達到今天這種陣仗還真是近幾年的頭一回,三方勢力的大佬居然都站到了一起。

「哎,你們說他們弄這麼多人來是打算做什麼啊?」

「鬼知道呢,反正肯定有人要倒霉了,你說這些流氓痞子怎麼的就不知道安生一點,搞得大家每天都過得人心惶惶的。」

「噓,小聲點,你想死啊!被他們聽到就慘了!」

「知道知道,我們還是趕緊走吧,他們看過來了!」

校門口另一邊,武達朗和一眾老師扛著棍子凳子椅子站在那裡,他們被堵在了校門裡,想往外衝卻又不敢。

此時校門口整整齊齊站了五十多個痞子,人手一把西瓜刀,領頭的話事人冷冷看著武達朗,說道:「武校長,你們這些教書匠還是老老實實蹲在學校裡教書吧,這件事不是你們能攙和的!」

武達朗恨得咬牙切齒,「我怎麼可能不管!衛天望只是個學生!是我們沙鎮中學的學生!你們平時在鎮裡作威作福就算了,現在為了一個學生居然帶這麼多人來,這算什麼?你們知道衛天望是誰嗎?是中考的市狀元,是我們沙鎮中學最後的希望!你們怎麼能這樣!」

「喲,想不到高手大爺讀書也挺厲害的嘛?不過這有什麼用呢?武校長你讀書夠多了吧?可你有我們老大有錢嗎?有我們老大有權嗎?讀書牛就能當大爺?就了不起?扯淡!」

武達朗無可奈何,和這些痞子講道理無疑是浪費口水,來之前他也試著給鎮上派出所打了電話,可沙鎮三雄事先便打了招呼,明言今天的陣仗雖然大,但只針對那個叫衛天望的學生,事後頂缸的人選也已經備好,希望他們識相點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如果非要插手,那事情可就沒那麼簡單便能收場了。

派出所的人早就習慣被沙鎮三雄騎在頭上,聽他們說會把事態控制到一個學生娃的頭上,都巴不得燒香拜佛了,哪裡可能答應武校長的懇求出警,這不是自找不痛快麼?

更何況派出所裡面接近一半人都是沙鎮三雄手下的小弟出身,就連副所長都是唐朝玄的拜把子兄弟,現在他們考慮的只是如何寫一分報告,講明那學生為何在街頭鬥毆中被誤傷的。

武達朗心裡又是痛苦又是絕望,更深深痛恨自己的無能,和眾多老師對望一眼,無力的坐到地上,看著鐵欄杆鑄成的校門,一想到等會衛天望就會在自己眼前被人打成廢人,他心裡格外難受,這是老天爺也要亡了沙鎮中學啊。

他畢竟是一校之長,雖然他真想就這樣不管不顧的衝出去,但畢竟還是要考慮學校裡的老師們,他們也都有家有小,學校的教學工作也還得繼續下去。

如果自己等人強行衝擊,那群人渣真下得去手的啊!

昨天晚上的事情雖然說明衛天望有些本事,也算能打,但武達朗絕對不相信他能打得過這兩百來號人,更何況中間還有三個真正的高手。衛天望最後會有什麼遭遇,他不敢去想,也不願意去想。

唐程站在人群中間,心裡卻隱隱有些後悔,之前他還對衛天望抱著滿腔的恨意,但真正把人帶來這裡之後,卻覺得自己似乎做得過分了。他再看另外兩派也來了這麼多人,顯然今天是打算置對方於死地。

但別人衛天望昨天晚上卻是先手下留情,然後明言他是來這裡好好讀書的,今天衛天望也用一整天的認真看書學習證明了他的所言非虛,到下午時唐程便相信了衛天望的說法。

可昨天晚上回去時他便將事情說定,人也開始調撥了。

他身為唐朝玄的兒子,雖然可以藉著老爹的授權調動他手下的兄弟,但如果將人叫來卻什麼事情都沒做就灰溜溜的走掉,也會影響老爹的威信,此時的唐程已經是騎虎難下。

最終唐程也只能暗自在心裡對衛天望說一聲抱歉,形勢逼人,大不了你實在不行的時候我就牽個頭放你一馬吧,他悄悄拉了拉吳小刀,「小刀哥,等會如果衛天望不行了的話,你做主放過他吧。」

吳小刀點點頭,也沒多說什麼。

就在這樣緊張壓抑的氣氛中,衛天望雙手插兜走出了巷子,看了看前面黑壓壓的人群,咧嘴一笑,今天要血流成河了!

「你就是衛天望?」吳小刀慢慢踏前一步,一邊用手把玩著手裡的傢伙,他的五指極為靈活,仍憑刀刃在手指邊晃來晃去,匕首伸縮吞吐,時隱時現。

衛天望在心裡讚了一句,提起了點興趣,這一手還不錯。

「我就是衛天望,你誰?」

吳小刀面露詫異,猛龍都殺來沙鎮了,居然事先都不打聽情況,連自己這個唐朝玄手下的頭號打手都不認識,真是藝高人膽大到一定程度了。其餘唐朝玄手下的小弟紛紛面現怒色,覺得衛天望是故意裝作不認識小刀哥,刻意掃他們的面子。

「連我你都不認識?」吳小刀好奇的問道。

衛天望沒好氣的說了句,「我幹嘛要認識你,你很出名嗎?」

「有意思……」童蒙這時也走了上來,「看來你也不認識我了,我叫童蒙,這個是吳小刀,那個是金大力。聽說你很能打,我們今天來試試你到底有多能。」

「哦?你們所有人一起上?」衛天望笑了笑,問道。

躲在遠處圍觀的人群發出一聲驚呼,這小子瘋了,居然叫說所有人一起上?他以為自己是黃飛鴻嗎?這陣仗,就算黃飛鴻也得廢了吧!

脾氣最是火爆的金大力一下子便怒了,「臭小子別瞧不起人!老子一個人就干翻你!」

話音剛落他便衝到最前面,揮動手裡的大鐵棍照著衛天望腦門當頭就砸了下去,金大力人雖然笨,但臨出發前他的老大萬豐卻再三強調儘量爭取第一個打到衛天望。萬豐的打算是,金大力的棍子威力驚人,只要打中衛天望一下,這小子十有八九就這樣廢掉了,到時候瓜分大東街時,自己也更有話語權。

吳小刀和童蒙立馬反應過來其中貓膩,不由暗自惱火居然被金大力這個沒腦子的傢伙搶了先機,但此時再要他們兩人出手,形成三個沙鎮最強打手三打一的局面,他們兩人著實丟不起這人,只好按捺住心中的衝動冷眼旁觀。

然後他們便看傻眼了,也沒見衛天望怎麼動作。金大力那一棍子便砸偏了,隨後他自己便慘嚎一聲倒飛了出去,接近兩百斤體重的碩大身軀在空中飛了接近三米,才轟然落地,緊接著腦門又被自己的鐵棍子砸了一下,皮開肉綻鮮血直流。

「啊!我的手!好痛啊!我的手怎麼動不了了!」金大力卻壓根沒在意自己腦門的傷勢,反倒是拚命用左手抓著右手手臂,慘嚎連連。

吳小刀和童蒙凝神朝他的右手看去,瞳孔猛的縮在一起,大吃一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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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rawler | 2017-10-3 18:39:51

第二十四章 知道錯了嗎?



今天金大力穿的是長袖t恤,此時右手的袖子已經碎成布條,露出裡面壯實的手臂,手臂上也沒什麼明顯的傷勢,卻無力的吊在半空中,肌肉抖個不停,青筋時隱時現,像是有許多條蟲子在裡面爬一樣。

剛才還威風凜凜的金大力現在卻死命的抱著自己的手臂死命的嚎,這狀況落在在場所有人的眼裡,顯得格外詭異。

畢竟金大力可不是新丁,打過大大小小的架也不下百場,受的傷也不算少,可從來沒像今天這樣,連什麼情況都沒看清便被人打飛到空中,落地之後卻抱著自己的手毫無骨氣的哀嚎。

「看吧,我說了讓你們一起上的?」衛天望依舊將雙手插在褲兜裡,輕鬆寫意的說著。剛才他無非就是錯了個步子閃過金大力的鐵棍,然後用肩膀撞上他胸口,在他飛出去之前,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伸出五指撫在他的右臂上,九陰真氣從掌心射出打進了他的右臂裡,在裡面橫衝直撞,不停的搞著小破壞。

雖然說的是小破壞,但落到金大力的感受中,卻彷彿是一把又一把的小刀子捅進來抽出去,又捅進來又抽出去,簡直就是看不到血的酷刑,饒是他心志堅韌,但哪裡扛得住這等折磨人的手段,沒當場痛暈已經是不錯了。

這時衛天望輕鬆的神態落在所有人眼裡,卻另有一分感觸,之前覺得他是沒腦子的囂張,但現在別人卻覺得他明明很和煦的笑容裡透著一股森冷的殺氣,再配合上金大力那此起彼伏的哀嚎,更是格外駭人。

傍晚的餘暉照在所有流氓身上,卻顯得格外冰涼。

武達朗在校門前看到這情況,興奮的一拍手掌,「活該!」

本以為沙鎮中學這次必死無疑,不曾想柳暗花明又一村。

吳小刀和童蒙目光相接,相互之間鬥了多年,雙方也算互有瞭解,大家的心意已經明了。這種級別的對手,其他小弟上去再多也是無用,現在唯一翻盤的機會便只有剩下的兩個高手聯手對敵,也許能傷到對方一點挽回些顏面。

他們沒敢奢望打敗衛天望了,這根本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務。但他們也沒想過就此退縮,沙鎮只有這麼大,如果今天眾人連手都沒動就閃了,那以後這沙鎮三雄恐怕得改名叫沙鎮三慫了。

「承讓了!」

兩人異口同聲說了句,隨後一齊緩緩向前,慢慢靠近衛天望,隨後便挪著步子轉起圈來。

他們的精神高度集中,不敢有絲毫大意。

吳小刀手裡的匕首轉得更快了,童蒙渾身勻稱的肌肉隨著不斷的緊繃,似乎又結實了一圈。

唐程、鐵頭和鋼拳三個校霸呆呆看著這一幕。

昨天他們只是後悔不該招惹衛天望,但卻並未想過就此認慫,但今天這一刻他們才真正的怕了,就連金大力都被他一招打成這樣,換成是自己恐怕直接就掛掉了!

吳小刀和童蒙靠近衛天望兩米之後,便不敢繼續往前,保持著距離圍著他轉起圈來。剛才金大力敗得太蹊蹺,吳小刀和童蒙根本就沒看清衛天望的動作,這時心裡完全沒底,自然是力求保守,目標也僅僅是傷到衛天望一點。

這兩人雖然是沙鎮流氓裡數一數二的高手,但落在衛天望的眼裡還著實不夠看,他甚至將雙手抄在背後,冰冷的目光也是始終放在遠處的唐程三人身上。

罪魁禍首便是唐程三人,衛天望今天要殺雞儆猴,吳小刀等三個金牌打手必須倒霉,唐程三個校霸卻要放在前面。

氣氛在這一刻變得格外緊張,原本囂張跋邑的沙鎮流氓們也屏息靜氣,凝神觀望著。金大力的本事這些流氓都清楚,卻瞬間便被打殘。起初還以為要對付的只是個稍微厲害點的學生,輕輕鬆鬆便手到擒來,但現在看來並非如此,事實完全相反,根本就是以卵擊石啊!

「你們說小刀哥和童蒙兩人能勝嗎?」有個小弟在後面小心翼翼的討論著。

「如果是單打獨鬥的話,肯定是必輸無疑。但小刀哥童蒙聯手,也許還有機會吧,我們先觀望著,大傢伙一起上的時候我們再上,可別傻乎乎的衝到最前面,到時候被別人拿著開刀立威就倒大黴了,記住啊!」這個混混比較有頭腦,當然他忽視了一點,那就是如果吳小刀和童蒙都毫無懸念的慘敗的話,他們這些人還有沒有膽子再出手。

「你們兩個還是不要轉圈了吧,轉得我頭都暈了,」衛天望擔心趕不上晚自習,不耐煩的說道。

吳小刀和童蒙以往多次對招,今天雖然是第一次聯手,但兩人之間卻並不缺乏默契,目光相接,眼中鋒芒一閃,便同時行動起來。兩人的動作瞬間由緩慢挪步變為瞬間衝刺,飛速的轉著圈,即便是觀戰的人也有一陣難受的突兀感。

吳小刀手裡的匕首如毒蛇吐信,在空中閃爍不停,鋒利的刀刃時隱時現,吞吐著寒芒,他突然身子一折,猛的撲向衛天望。在無比緊張的情緒下,吳小刀發揮出了前所未有的最高水準,此時的他覺得手中的匕首已經完全和自己的手融合在了一起,達到一直苦尋而從未獲得的人刀合一的狀態。旁觀的人都看得眼花繚亂,忍不住轉開腦袋不敢再瞧。

童蒙精通的截拳道雖然重在以攻代守,但若是主動進攻也氣勢如虹。幾乎與吳小刀同時,童蒙一轉身也朝衛天望殺去,中途高高躍起,右腿繃成一張鐵弓,腿上的肌肉瞬間暴漲。他的動作流暢而又迅猛,帶著優雅的美感卻滿含殺機。

武達朗、兩百流氓、遠處圍觀的群眾,全都瞪大著眼睛,張大著嘴巴,心臟都提到了嗓子眼裡。

所有人的腦海中都翻騰著一個思維,這個少年還能擋得住嗎?他還能如同先前擊敗金大力那樣輕鬆放倒兩人嗎?

吳小刀和童蒙同時發揮出此生最為強大的力量,原本滑落到谷底的信心又暴漲起來,能中!能勝!

就在這個時候,衛天望卻突然朝著唐程三人邁步了,他的手依然背在身後,他無視了吳小刀和童蒙致命的合擊。

吳小刀的匕首和童蒙的腿近在咫尺,下一瞬便會擊中衛天望。

膽小者嚇得閉上雙眼,流氓們則情不自已的緩緩舉起雙手,只等歡呼。

「不……」武達朗的咆哮聲已經喊到半截。

「啪!啪!」兩聲輕微的脆響突然傳來。

出乎所有人意料的是吳小刀和童蒙像是撞在一堵看不見的牆上一般,衝勢徒然止住了,反而往後倒飛出去,但兩人並未如同金大力那般落地後就慘叫,反而穩住身形再度撲了出去。

「不會吧……這什麼情況?」武達朗最終是把這句話喊圓了。

流氓們高舉的雙手僵在半空,被這一幕驚呆了。圍觀的群眾則是長長的呼了口氣,心中倒是感覺空落落的,雷霆萬鈞的合計居然就放了兩個悶屁就結束了!

可那個衛天望的手壓根就沒動過!

所有人心底都湧起一股涼意,什麼情況?太詭異,太不可思議了!這個衛天望還是人嗎?

衛天望繼續朝著唐程等人前進,雙手依然背在身後。

此時的衛天望心裡戰意沸騰,但卻格外冷靜,以往每次和人打架都是自己玩命,今天卻難得享受這種輕鬆掌控全場的感覺,他格外享受。

他知道自己即便閉上眼睛也不可能被吳小刀和童蒙打中,他也本可以用雷霆萬鈞之勢將兩人一舉擊潰,正如同收拾金大力那樣。但他沒有這樣做,他是在享受將九陰真氣遍佈全身時那種舒爽的感覺,更在享受用手指彈飛吳小刀的匕首以及童蒙的腳弓時那種暢快的打擊感。

只是他的動作實在太快,超越了普通人的動態視覺,別人才覺得他的手始終放在背後未曾動過。

他在享受戰鬥。

衛天望不願意承認自己其實是個極端好戰的人,只是以前他是痛並享受著,今天卻是單純的享受。

第一次碰撞過後他便發現自己對九陰真氣的運用更加熟練了一點,發現果然戰鬥才是變強的捷徑,確定了這個訣竅,他更捨不得將對方一舉擊潰了。

但是唐程三人卻不得不收拾,於是他一邊往前走著一邊不斷的化解吳小刀和童蒙的攻勢。

場面變得格外詭異起來,吳小刀和童蒙圍繞著衛天望上躥下跳,使出渾身解數,每一次出擊都迅猛得如同獵豹,但除了製造出煙花爆竹般的噼啪聲卻別無所獲。

衛天望的步子邁得不快,但格外堅定。

吳小刀和童蒙心中已是完全絕望了,他們兩人倒是隱約能看見衛天望那迅猛如雷的出手,但這只能讓他們比別人更恐懼。他們甚至想要扔下尊嚴逃跑,但最終卻還是選擇了死戰不退。

十米、九米、八米……

衛天望和三個校霸之間的距離越來越短。

他的腳步如同重錘一般敲在每一個人的心上。

吳小刀和童蒙咆哮著,用盡全力向衛天望一次又一次的撲去,卻一次又一次的被打飛,屈辱的淚水飄灑得滿天滿地都是。

唐程三人渾身顫抖,雙腿發軟,連轉身逃跑的勇氣都失去了。

流氓們死死咬著牙關,呆呆看著沙鎮裡叱咤風雲的兩位金牌打手做著困獸般絕望的死鬥,卻毫無建樹。

最先崩潰的卻是沙鎮中學鐵頭幫的一個小弟,他尖叫一聲,舉起手裡的鐵棍便朝衛天望衝了過去,「打死你!」

衛天望踢起一塊石頭正中這少年面門,少年的咆哮戛然而止,軟軟倒下,人事不省,腦門上血流不止。

「混蛋!」小弟被打成這樣,鐵頭終於被心中的憤怒、絕望、恐懼等數種情緒吞噬了理智,埋著頭便向衛天望撞去。

衛天望終於出手了,右手掌按在鐵頭那光腦袋上,往旁邊一拂,鐵頭便飛了出去撞在牆上。

機會!

吳小刀和童蒙見衛天望一隻手被鐵頭吸引了過去,終於爆發出全身剩餘的力量,做出搏命的一擊。

衛天望就地一個神龍擺尾,右腳和童蒙的腳掌正正對上,一縷真氣順著雙腳接觸的地方侵入童蒙右腳,童蒙終於是步了金大力的後塵,遠遠飛了出去,在半空中便發出撕心裂肺的慘叫。

與此同時,衛天望的左手並著雙指,雙指自下而上的刺中吳小刀的手腕。

吳小刀先是覺得手腕一麻,視若生命的匕首無力的掉到地上,隨即整個手臂上便傳來肌肉被寸寸撕裂般的痛楚,他一下子跪倒在地,牙齒咬得吱呀作響,大滴大滴的冷汗從面頰上瘋狂湧出,雖然沒叫出聲來,但已是痛得意識模糊,就留著最後一絲念頭,絕不能喊出聲來,忍住!死也要忍住!

隨後衛天望終於走到了唐程和鋼拳的面前,他的眼神冷冽得彷彿結冰。

鋼拳雙膝一軟,跪倒在地,褲襠下濕了一片,嚇得失禁了。

另一邊,即便身子抖動得彷彿患了羊癲瘋的患者,唐程卻依舊硬撐著。

「後悔嗎?」衛天望對唐程問道。

「後悔,」唐程輕聲答道,「從下午的時候就開始後悔了。」

「放過你,以後好好讀書,」其實從巷子走出來之前,衛天望就聽到了唐程對吳小刀的那句耳語,這次做出放過他的選擇,也是理所當然。

沒想到唐程點點頭,答了一句,「嗯,我會好好讀書的。」

衛天望笑笑,沒再多說,扭頭厭惡的看了看旁邊嚇得軟倒在地,小便失禁的鋼拳,「垃圾。」

說罷他轉身便走了,往校門口而去。

流氓們見他來了,趕緊讓開一條道來。

伴隨著吳小刀、金大力和童蒙三人持續不斷的慘叫,衛天望邁入了沙鎮中學的校門。

武達朗看著走進來的衛天望,有些怯意的轉開視線,但馬上回過神來關切的問道:「衛天望你沒事吧?」

衛天望點點頭,「沒事,謝謝校長關心。快上課了,我先回去了。」說罷他便徑直走上教學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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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rawler | 2017-10-3 18:43:52

第二十五章 登門道歉


回到教室,同學間已經把他剛才那一戰口口相傳了出去。其他人瞧衛天望的眼神是崇拜裡帶著些畏懼,但他在班上受歡迎的程度幾乎沒有變化,反正都是沒什麼人敢來和他說話。

衛天望樂得清靜,倒不是說他瞧不起沙鎮中學的同學,只是知道自己目前時間緊張,兩耳不聞窗外事一心只讀聖賢書才是他內心最渴求的狀態。

過了不久唐程也帶著猛虎兄弟會的人進來了,出乎所有人意料的是,這些人竟然飛快拿出了課本,痛苦卻又咬牙堅持著看了下去。

這般的平靜一直到了第三天,也就是週六時的傍晚,按照慣例,沙鎮中學的畢業班週六不上晚自習,是難得的小憩時間。

沙鎮中學的這個傍晚卻格外不尋常,因為沙鎮三雄全站在學校門口,沒帶多少小弟,加起來不過一二十人。

但這一二十人中間除了三位老大,其餘的都是沙鎮裡最強的打手了,比吳小刀三人也只是差了一線。

跟在馬治國背後的某個打手腰間還揣著鼓鼓的東西,隱約像是一把土造手槍。

他們來這裡,自然是找衛天望的。

但三位老大各懷心思。

唐朝玄的心情最是淡定,他甚至有些感謝衛天望,因為前天和昨天晚上自己那不成器的兒子竟然破天荒的在家裡複習功課,問到他的時候,他便說:「我答應了天望哥要好好讀書。他那麼厲害的人都在認真學習,我這種廢物沒理由偷懶。」

當時的唐朝玄嘴巴都要開裂了,如果不是吳小刀到現在為止都痛得說不出話,在醫院裡已經暈過去七八回,醫生全方位的檢查了個遍都沒找到原因,就連黃江第一聖手孫氏理療店的孫老頭都表示無能為力的話。唐朝玄今天壓根就不打算再來找衛天望,即便要找他,也是專門抽個適當的時間盛宴款待才是。

萬豐和馬治國的心思倒是單純了很多,金大力和童蒙已經連續嚎了三天,顯然還將繼續嚎下去,也不知道衛天望做了什麼手腳,今天非得問個清楚明白,若是他能解決就讓他放過金大力和童蒙,要點錢都沒關係。若確定是他下的手腳他卻堅決不肯出手的話。哼哼,馬治國看了看那個背著土造手槍的打手,心裡踏實得緊。

你能?你能幹得過槍?

對這三人的來意,衛天望心知肚明,不就是因為自己在那三個打手身上留下一道較為精純的九陰真氣不斷搞破壞麼,為了達到效果他當時特地耗費了大半功力,其目的不就是引出這三個幕後大佬嗎?

但他一點也不著急,反倒是在房間裡把酉時的修煉完成了,才慢悠悠的走出校門,讓三位老大在校門口整整等了一個小時。也許他們以前視校門為無物,但衛天望知道他們今天絕對不敢衝擊校門。

「衛天望,你總算出來了,我們等你很久了,你面子很大啊!」馬治國怒視著衛天望。

唐朝玄將手一按,「治國別衝動,讓我來說……」

衛天望卻擺擺手,示意唐朝玄也閉嘴,隨即他便往外走去,理也不理這裡站著的沙鎮大佬們。

萬豐緊皺眉頭,心裡也拿不定衛天望到底打的什麼主意,但他心想今天無論如何也要搞清楚金大力到底是什麼情況,金大力畢竟是自己手裡最悍不畏死的猛將,自己能在沙鎮有今天這地位金大力功不可沒,所以不能不管。

馬治國仗著手下帶了槍,當即大怒,「衛天望!我告訴你!你別給臉不要臉!」

他的話正說著額,衛天望已經走到校門口那顆碗口大粗細的樹旁邊,真氣鼓動,一道強橫的真氣送到右手上,隨即衛天望看似輕描淡寫實則重若千鈞的一掌拍到樹幹上,九陰真氣從掌心瘋狂鼓動,在這一瞬將衛天望的掌力硬生生推動到不可思議的強度,隨即又化作螺旋氣勁鑽進樹幹裡大肆破壞。

雖然這一道真氣瞬間便消散了,但樹幹卻也被掌力和真氣進行了雙重破壞,隨即寸寸裂開,最終噼啪一聲,整棵樹便向前倒了下去。

隨後衛天望才回過頭來,「我就給臉不要臉了,怎樣?」

倒下的大樹帶給三位大佬太過強烈的震撼,一時間腦子都空白了。這衛天望的厲害他們早已有心理準備,卻沒想到他竟然強橫到這種地步,這一掌如果拍在人的身上。三位大佬不敢再想下去,反倒是在暗自慶幸他當日人還手下留情了,不然三個金牌打手恐怕早已命喪黃泉,哪裡還有機會在哪兒忍痛苦熬。

馬治國乖乖閉上嘴巴,心中後悔不該再挑釁衛天望,他對那把土造手槍的能力產生了質疑,這樣的人物真是一把土造手槍都能對付得了的嗎?算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既然能和平解決,自己沒必要去當這個出頭鳥,土造手槍的威力是很大,和真槍也差不多,但畢竟只有兩發子彈,萬一沒能成功打死他,把自己的命搭進去就虧大了。

「問你,你要怎樣?」衛天望今天便打算一勞永逸解決掉沙鎮內部流氓的麻煩,言語間格外的不客氣,態度一反往日的被動,反而特別囂張。

馬治國哆嗦著嘴不敢說話,最後還是唐朝玄在背後拚命捅他的腰他才反應過來,垂下腦袋:「對不起。」

四十多歲的大佬低垂腦袋向一個少年道歉,這樣的場景顯得格外詭異,幸好這時候距離放學已經很久了,附近倒沒有別的學生和老師經過,不然馬治國恐怕臉都要羞紅。

衛天望點點頭,「以後記得好生說話,別成天搞得自己和火炮筒一樣,既炸不死人又會讓自己粉身碎骨,懂嗎?」

「懂,懂!」反正已經低頭了,此時的馬治國反倒變得無比乖巧。

見氣氛終於緩和下來,唐朝玄和萬豐終於是長舒了口氣,在心裡暗罵馬治國這個缺根筋,趕緊想把事情說清楚。

衛天望卻是揮揮手說道:「我知道你們來找我做什麼,安排人把他們三個放在一起吧。一次解決了的好。」

唐朝玄連連點頭,「太感謝了太感謝了。之前是我們管教不嚴,招惹到您,對不起,真是對不起。以後一定注意。」

「你的道歉我接受,但要我出手,有個條件,我來沙鎮是來讀書的,沒心思干涉你們道上的事情,以後讓你們手下的小弟別來煩我,誰來煩我我整治誰,明白了嗎?」衛天望說出自己的目的。

突然他反應過來一件事,「等下,還有個條件,你們每人給我一萬,一共三萬,有問題沒?」當初他拿了甘校長六萬,騙老媽林若清說自己中了八萬,然後拿了五萬給老媽。加上羅雪給的兩千和海江超市鄭老闆給的工資三千,他實際帶過來的錢也就一萬五,拿了五千給寧辛頤,剩下的也就一萬塊了,到現在也花掉了幾大百,他也擔心這樣下去不夠用一年,不如趁機再找這三個流氓老大要點錢,他們肯定能拿得出來,而且自己拿了他們的錢,他們反而安心。

「這沒問題,」萬豐當即就表態,「衛小兄弟,把人全部轉移過來還要些時間,不如我們現在到我名下的萬豐酒店吃個便飯?您看如何?」

衛天望點頭同意,沙鎮的治安情況如此糟糕,和這三位大佬脫不了關係,考慮到母親林若清有可能會來沙鎮探望,再考慮到鎮上的狀況好轉了,學校的氣氛也許會有所改變,起碼能稍微幫到武校長一點,他也有興趣和三位大佬談談,看能不能多做一點事。

隨即一行人便來到萬豐酒店,進入包間就餐。

萬豐嘴裡說的是便飯,但其實上來的菜餚極其豐盛,衛天望過慣了窮日子,從沒見過這麼多美味佳餚,萬幸他心性和普通年輕人早已不同,倒是沒有丟人,在菜上齊之前反倒是沒動筷子,閉目養神。

同座的三位大佬也不敢說話,更不敢動筷,學著衛天望的樣子靜靜等待著。此時他們心目中的衛天望近乎神人,哪還敢招惹。

菜剛上齊,門外便傳來嚎叫聲,吳小刀三人被一同送到。

衛天望站起身來,嘴裡說著:「先把他們的問題解決了吧。」

唐朝玄趕緊說道:「不用急不用急,人都已經送到了,還是先吃了飯吧。」

「沒事,幾秒鐘就好,」說著衛天望當先走出包間,三位大佬緊緊跟隨。

這時吳小刀、金大力和童蒙三人分別被放在三張沙灘椅上,三人都是面色蠟黃,苦不堪言的模樣,顯然這幾天是遭了大罪。

衛天望走到近前,挨個挨個摸了把傷處,將在裡面作祟的九陰真氣散掉,三人的劇痛便立馬停歇了。其實即便沒有他這一番動作,這三人最多再痛幾天,現在衛天望修為畢竟只是易經鍛骨篇第一重末期,打出去的真氣能在別人體內停留五六天已經是極限,還做不到古時候那些功力深厚的武林高手那般,打得別人內傷,幾十年了都還有真氣作祟將人折磨得生不如死。

三個金牌打手感覺到疼痛漸漸停歇,還沒來得及道謝,心頭那口氣便鬆了,渾身都舒坦得緊,精神完全鬆懈下來,沒了痛苦的刺激後,卻是立刻毫無骨氣的同時暈了過去。

「他們怎麼樣了?」唐朝玄對吳小刀的感情最是深厚,見狀忍不住問道。

「沒事了,他們這是暈死了過去,等他們自然醒轉就行,只是想再和人動手,起碼得等三個月才行,」衛天望滿臉無所謂的說道。

見縣醫院和孫神醫都束手無策的傷勢竟然這般隨意便被衛天望化解,三位大佬心裡又被深深的震撼了一番,此時他們心中隱約猜到了一點苗頭,這衛天望很可能便是傳說中神龍見首不見尾的擁有內家真氣的隱世高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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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rawler | 2017-10-3 18:50:52

第二十六章 飯店裡的槍聲


衛天望自然懶得和這三人解釋,就想著早點吃完飯好回去抓緊時間複習。

他這心思如果讓三位大佬知道,恐怕會吐出幾升老血來。三人好歹也是沙鎮雄踞一方的大哥,加起來手下小弟數百,往常別人要是一頓飯能把三人都請到,在沙鎮那便是天大的面子,合照留影都能掛牆上世代相傳下去。

可衛天望滿腦子想的卻是趕緊吃完走人!

儘管心裡有千言萬語想說,但見衛天望卻始終悶頭和飯過不去,沙鎮三雄也不敢說話,心裡憋得慌,但也沒什麼辦法,甚至連相互敬酒也不敢,就端著自己的杯子一口又一口的喝著悶酒。

吃到一半,衛天望想起沙鎮糟糕的治安狀況,說了句,「你們以後能不能多做點實業,想辦法洗白,別成天讓小弟們在外面打打殺殺的,這些始終是小手段,登不得大雅之堂。」

唐朝玄點頭稱是,其實他自己早有這種想法,只是另外兩人一直不配合,他在沙鎮也是一個巴掌張拍不響,自己不爭,那兩人就會蹬鼻子上臉。

萬豐也算精明,心裡即便對衛天望的話不以為然,但臉上卻是連連點頭。

就馬治國腦子缺根筋,反駁道:「我們現在也搞了不少沙場、石場和魚塘之類的實業了啊!」

衛天望刨了口飯,含含混混的說道:「那你有沒有發現這些所謂的實業有共同點?」

馬治國嘿嘿道:「這我當然知道了,不都是些沒什麼技術含量,但利潤又豐厚的東西麼?我們這些混道上的,也沒什麼文化,不就能幹點這種事情了嗎?」

「眼光要放長遠,你們雖然沒能力,但你們有錢可以請有能力的人來給你們做事,資源性的產業始終做不大,黃江縣又不像別的地方有煤炭之類可以賺大錢的東西,算了,我懶得說太多,就一句話,以後沙鎮街道上的治安狀況必須得到改善,絕對不能像現在這樣到處飄血,你有意見嗎?」衛天望雖然聰明,但對這些事情經驗也不算豐富,讓他三言兩語說服馬治國這種老油條,難度著實太大,所以乾脆耍起橫來。

馬治國見衛天望發火了,也不敢再多嘴,唯唯諾諾的垂下頭去,點了兩下頭。

見他終於再廢話,衛天望又補充了一句,「沙鎮只有這麼大,就被你們三個瓜分了,你們如果內部成天鬥來鬥去,一方面只會限制自己的發展,另一方面也會給外面的幫會可乘之機。你們自己團結了,街上的治安自然就好了,自己也有心思去考慮如何發展了。」

唐朝玄嗯了一聲,「衛小兄弟說的是,我也正有此意。」

「你既然有想法那你們自己去交流吧,」衛天望翻個白眼,該說的他已經說完了,若是還有人不識好歹,他自然有雷霆手段讓別人知曉其中厲害。

這時他耳朵動了動,隱約聽到隔壁有人在說話。

他心下好奇,鼓動內力,功貫雙耳,果然發現了問題。

「哥,你把這手槍給我,」鋼拳朝身前的人伸出手去。

這人正是先前站在馬治國後面那個背著土造手槍的打手,他猶豫著不想答應,「鋼拳,這不太好吧。老大都和他和解了,這槍用不上了。」

「這輩子我沒求過人,今天我就求你這一次,真的。老大和他和解,是因為他太能打,老大也怕了。」鋼拳道。

「胡說八道!老大怎麼會怕!」

「那你說如果不是怕的話又怎麼會想要和他和解?但他怕的只是衛天望能打,如果我用這搶把衛天望打死,老大還有什麼好怕的?以後沙鎮還是老大的天下。」鋼拳憤憤的說著。

「可如果你打死了他,你也會坐牢,」這打手還想勸。

鋼拳一臉猙獰,「坐牢?哼,我才不怕坐牢,我還是未成年,反正不會判死刑,等我出來之後又是一條好漢!我不殺了衛天望我一輩子都抬不起頭來!我以後沒法做人!」

說到後面,他都是用吼的語氣,自從幾天他被當場嚇得小便失禁跪倒在地後,心裡便憋著一股火氣。別人雖然嘴上沒說什麼,但他卻覺得每個人看自己的眼神裡都帶著股譏誚的味道。

三位校霸,就你鋼拳膽子最小,鐵頭好歹抗爭了一下再被打飛出去,唐程更是能站著和衛天望對話,而你呢?嚇尿了。

鋼拳滿腦子都是這想法,覺得自己的面子全丟了,這幾天他壓根就沒睡過覺,一直失眠,在床上翻來覆去睡不著,腦海中當初自己被嚇尿的場景忘都忘不掉,反而越來越清晰。

「你決定了?」打手被他說動了,一邊把槍拿出來,一邊問道。

鋼拳猛的揮了揮拳頭,「我決定了!現在就去把衛天望做掉!」

直到現在,鋼拳和這打手都有一個錯誤的認識,他們覺得衛天望再厲害也只是一個人,怎麼也不可能和槍這種熱兵器對抗的,他們畢竟只是下面的小弟,也沒馬治國那樣怕死,想得比馬治國還少也是正常。

衛天望聽著兩人的對話,滿臉冷笑,這鋼拳真這麼想死,自己再不成全他真是對不起他這一片熱心,來吧,讓你連後悔的勇氣都沒有。

他心中已經起了戒備,甚至暗暗開始準備移魂大法,但手上刨飯的動作卻依然沒停。

他還沒吃兩口,包間的房門突然被人撞開。鋼拳拿著槍一下子跳了進來,一聲暴喝:「衛天望!死吧!」

他來得太突然,沙鎮三雄才剛反應過來便看見他已經雙手握槍,黑洞洞的槍口正對著端著飯碗的衛天望。

衛天望雖然自信,但也擔心裝逼過頭把自己坑了,猛的抬頭,移魂大法即刻使出,他那帶著森冷殺意和堅韌意志的精神力鋪天蓋地湧出,在空中化作無形巨龍撲向鋼拳。

衛天望的意志本就比鋼拳更加堅韌,最近鋼拳在衛天望手裡吃的虧也太多,此時他即便手裡拿著槍,但心底對衛天望的恐懼卻是根深蒂固。雙方一個鬥志高昂,一個心有怯意,此消彼長之下精神意志的差距更大。

鋼拳哪裡抵擋得住移魂大法,瞬間便精神恍惚頭暈腦脹,眼裡的世界開始扭曲,腦袋也暈沉沉的想昏倒過去。暈倒前他不甘心的扣動扳機好歹是開出了這槍,只可惜準頭已經歪得不行,子彈從衛天望頭上一米的地方飛過,扎進牆裡。隨即鋼拳便軟軟倒下。

唐朝玄三位老大隻覺得腦門一陣發寒,還沒搞懂狀況便聽到震耳欲聾的槍聲。三人被猛的驚醒,再睜眼便立馬扭頭朝聲音的來源看去,卻見鋼拳仰面躺在地上,手裡死死捏著土造手槍,手槍槍口正冒著輕煙。

再看衛天望,他卻依然坐在那裡,頭頂上的牆壁破了個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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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rawler | 2017-10-3 18:57:53

第二十七章 我從來都不是良善之輩


「怎麼回事?這種距離也能偏得這麼厲害!什麼狀況!」馬治國心裡最是驚慌,鋼拳畢竟是自己名下的小弟,現在他不顧大局的衝了進來開出一槍,如果成功打中衛天望也就算了,可打得偏得離譜!衛天望毫髮無傷!

這是要把我往死裡坑啊!你打準點行不行!

馬治國連哭的心都有了,見衛天望放下碗筷站起身來,渾身又開始哆嗦起來,臉色瞬間慘白,嚇得六神無主。

衛天望沒去看馬治國那淒涼的眼神,只是一邊走一邊收了移魂大法,今天這次隔著這樣遠距離施展,對他來說也很有些負擔,能收回一點精神力是一點。

他走到鋼拳身前,附身掰開他的手指,拿起這把土造手槍,然後用腳踩在鋼拳臉上。

這時鋼拳已經從迷糊中恢復神智,感受著臉上傳來的劇痛,知道自己打偏了,不甘心的吼道:「怎麼可能!我明明瞄準了!怎麼可能會打偏!為什麼!為什麼啊!」

衛天望腳上發力,「不為什麼,因為這玩意兒對我沒用。」他雖然低頭看著鋼拳說話,左手卻已經抓著槍橫橫伸了出去,黑洞洞冷冰冰的槍口正對著馬治國腦門。

「我從來都不是良善之輩,之前沒下死手,你們就真以為我心慈手軟,大錯特錯了。敢朝我開槍,我如果只是一槍打死你,太便宜你了,是馬治國叫你這樣做的嗎?」衛天望對著鋼拳問道,但拿槍的左手抖也沒抖一下,依舊對著馬治國的腦袋。

馬治國的冷汗唰唰的流,他聽得出衛天望這次是動了真怒,那語氣那眼神無不說明他此時是真的打算殺人了!他這時心裡很死了鋼拳這個沒腦子的小弟,倒是忘了自己也好不到哪裡去。

唐朝玄和萬豐看著眼前這一幕,心情複雜萬分。沙鎮三雄雖然終日裡內鬥個不休,但相互間也互有勝負,三人鬥了這麼多年,也有一些惺惺相惜的感覺。馬治國此時被對方用槍頂著腦袋,命懸一線,唐朝玄和萬豐也有一種兔死狐悲之感。

「衛小兄弟,馬治國他……」唐朝玄忍不住想說句好話。

衛天望的槍口又轉向唐朝玄,他的話猛然打住了。

「你以為向我開槍這種事情,我能就這麼隨隨便便忍下去?還是說這事也有你的參與?唐朝玄!」衛天望冷哼一聲。

唐朝玄雖然也見過不少大世面,但今天這場面他真是沒什麼辦法,此時甚至連解釋都不敢,暗暗後悔不該引火燒身。

地上的鋼拳自知今日必死,看老大馬治國被還得那麼慘,想起往日裡馬治國的各種照顧,也是羞愧難當,見唐朝玄主動站出來吸引火力,趕緊說道:「是唐朝玄讓我做的!和我老大沒關係!他想讓我嫁禍給我老大!」

嘭!

衛天望一槍打在馬治國大腿上,倒是沒打中他的骨頭,只是把他大腿肉打穿了。

巨大的衝擊力帶著馬治國椅子歪倒下去,一頭撞在牆上,痛哼兩聲,不愧是當老大的人,雖然冷汗直流,但卻忍住了這劇痛,用手捂著傷口,問道:「這,這是為什麼?」

他真是想不通鋼拳明明都說是唐朝玄了,怎麼這魔鬼突然朝自己開槍啊!

「你問我這是為什麼?你當我傻啊!」衛天望把槍扔在地上,「這槍是先前你們來校門口找我的時候,你手下有個打手帶著的吧?現在突然又扯到唐朝玄身上去了,是你腦子太簡單,還是你把我看得太簡單了?鋼拳是你小弟,隨隨便便就聽了唐朝玄的話?知道你是怎麼死的嗎?笨死的!」

「我!我真沒讓他動手!看見你打斷那棵樹的時候我就明白了,我們絕對不可能是你的對手!這是鋼拳私底下的行為!和我沒關係!真的沒關係啊!」馬治國真的慌了,當了一輩子老大,越是到老越是怕死。

「諒你也沒這膽子!不過你對手下管教太糟糕,所以給你一點教訓。我再給你一次機會,鋼拳和那個帶槍的打手讓你處理,你自己想好怎麼做,希望你把握住最後的機會!」衛天望在鋼拳身上踢了一腳,讓他失去行動力隨即便坐回位置上繼續吃飯。

馬治國扶著牆忍痛站起來,用冷冷的眼神看了下鋼拳,大吼一聲:「來人!」

鋼拳心知要遭,「老大!老大饒命啊!我錯了!我以後在再也不敢了!」

馬治國根本沒搭理他,他帶來的幾個打手全都跑到門外,見老大的大腿被人打穿了,群情激奮想要報仇。也就先前帶槍那人表情一下子白了,知道事情遭了,沒好果子吃。

馬治國哪裡還敢讓小弟囂張,痛罵著教訓了兩句,指著帶槍那打手說道:「打斷他的手腳,立刻!馬上!他如果敢反抗,你們就去把他妹妹先姦後殺了。」

這人根本不敢反抗,渾身發軟的被兩人拖著下去了,隨即馬治國再看向鋼拳。

鋼拳此時已經涕淚縱橫,「老大!別,別啊!我一直對你忠心耿耿的啊!」

「弄走,做了他,」馬治國根本沒搭理他,只是叫了個小弟附耳過來,小聲說了一句,他擔心會被人錄音,畢竟是殺一個學生,所以故意找的靠得住的人來小聲吩咐。

衛天望聽到他的耳語,臉上毫無表情,對於想要自己命的人,他絕不同情。

鋼拳慘嚎著被拉下去了,馬治國這才一瘸一拐的往衛天望身邊走來,想悄悄和他說自己的安排。

衛天望此時已經吃完飯,一擺手,「你不用和我說,這件事和我沒關係。我走了。你們慢慢聊。」

說完他便真的起身走出飯店,留下沙鎮三雄在包間之中唉聲嘆氣。

這件事他不親自動手,一來是在場的人畢竟不少,他自然不可能當場動手做掉鋼拳,落人眼實,二來則是即便採用九陰真氣慢慢碾碎對方心肺,讓對方過段時間之後悄然死去也太耗費功力,為了鋼拳這種小角色也不值得大費如此周章。

如今這般安排,卻是完全撇清了自己的關係,又達到想要的目的。將來即便這件事情暴露出去,被作為兇殺案立案,追查也只會查到馬治國頭上。

既除掉了礙眼找死的鋼拳,又捏住了馬治國的把柄,同時也讓唐朝玄和萬豐明白自己絕對不是一個心慈手軟的人,一舉三得何樂不為。

他絕對相信馬治國不敢當面一套背後卻悄悄放掉鋼拳,他沒那膽子。如果真是這樣,衛天望不介意真正出手一次把馬治國和鋼拳一起料理掉。

這件事情根本不能在他心裡留下任何漣漪,帶著平淡的心情回了學校,該複習複習,該修煉修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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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rawler | 2017-10-3 19:01:54

第二十八章 震撼校園


第二天,學校裡面傳出震撼性的消息。以鋼拳為首的校霸團夥解散,鋼拳失蹤。於此同時,另外兩個團夥鐵頭幫和猛虎兄弟會也同時解散,鐵頭主動退學,令人驚訝的是和衛天望同班的猛虎兄弟會竟然全部選擇留在學校,搖身一變開始好學上進起來。

沙鎮中學的學生都猜到這件事和衛天望有關係,路上碰到他時看他的眼神也變得敬畏起來。

衛天望從一個黃江中學轉校來的尖子生,搖身一變成為學校裡真正的名人、霸主,既是學霸又是校霸,同時更是諸多沙鎮中學裡開放女生的夢中情人。

沙鎮中學的女生大體都有一個想法,又能讀書又能打,簡直就是穿著純銀盔甲的白馬王子!帥爆了!

被沙鎮三雄請去吃飯之後,三大校霸團夥同時灰飛煙滅,說明他連沙鎮三雄也鎮住了。雖然學生們永遠也不可能知道事情的真相,不知道為什麼衛天望會這麼牛,但這種神秘感卻更加深了他們崇拜衛天望的意念。

也是衛天望一直都不怎麼愛和別人說話,顯得冷漠近乎不近人情,不然早有女生跑高三一班去表白了。

有些男生則開始學著衛天望的樣子,專門逃上下午的最後一節課,其餘時候又拚命學習,好像這樣也能讓自己變厲害一樣。

別人怎樣看待自己,衛天望毫不在意。旁人想走進他的內心世界太難了,迄今為止,他所有的同學中也就艾若琳在他心中佔據一席之地,也許同病相憐的寧辛頤也在他心中也留下了影子。而他不在意的人對他怎麼看,怎麼說,用衛天望自己的一句話來評價,這樣會讓我多兩塊錢嗎?會讓我少一塊肉嗎?

時間緊迫,他爭分奪秒的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瘋狂的學習,玩命的修煉。

這般的平靜,一直持續到第二周週一上午第二節課,這是一節看似平凡實則久違的體育課。

這是他高中生涯裡第一次真正意義上體育課,在黃江中學時,體育課他壓根就不會出教室,只是自顧自的寫文章賺錢。

現在到了沙鎮中學,經濟壓力大為緩解,他也認為自己有必要參與一下運動,放鬆一下自己緊緊繃著的心弦,他也知道哪怕再強悍的人,也要掌握張弛有度的原則,適當的放鬆可以讓自己的狀態更上一層樓。

所以他踏上了已經暌違兩年多的操場,先只是靜靜在旁邊看著,腦子裡卻是在回憶著初中時自己站在體育課上歡樂的笑容,在球場上馳騁的瀟灑,得勝後在女同學仰慕的目光下沾沾自喜,在男同學崇拜的表情中洋洋得意。

衛天望嘆了口氣,他覺得自己再也回不到當初那種單純的心態了。

他就這樣看著,直到這節體育課過去了十五分鐘。

體育老師丁老頭知道衛天望特殊,也不來叫他參加集體活動,安排了學生自由活動之後,反倒是坐在籃球場邊饒有興趣的打量著這個狀元郎的背影,心裡猜測著他讀書那麼厲害,打架更厲害,也不知道運動天賦怎樣。

看著班上同學在籃球場縱橫馳騁,進球之後舉臂歡呼,丟球後唉聲嘆氣,甚至唐程那群從來不合群,更不上體育課的混混們在專注學習之後,也再次在球場上找到歡樂的源泉,原來不只打架有意思啊。

衛天望心裡突然覺得很癢,籃球,彷彿已經好多年沒碰了,也不知道手生了沒有。

正當他心癢難耐的時候,那邊唐程一個後場長傳時手一滑,球偏得沒了譜。唐程順著皮球飛行的方嚮往前看去,正瞧見衛天望目光散漫的站在操場邊,不出意外籃球鐵定砸到衛天望身上。

唐程嚇得臉都白了,坑爹呢!這是要出人命啊!

昨天晚上唐朝玄回去隱約透露了鋼拳被馬治國處理掉的事情,一而再再而三的提醒他以後在學校一定要專心學習,別在成天惹是生非,尤其不能去招惹衛天望,不然到時候兩父子都承受不起衛天望的怒火。

唐程自然知道厲害,當即拍胸脯表示以後在學校絕對老老實實的過日子。

可這才第二天,自己就球打衛天望。衛天望的脾氣不好,這個唐程再清楚不過,他真是不敢想這球真打中衛天望之後會有什麼後果。當初堂堂三大校霸之一,猛虎兄弟會的大佬唐程,如今對衛天望畏之如虎,也算風水輪流轉,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了。

更悲催的是,唐程還發現這球的高度似乎剛剛合適,這是要正中衛天望腦門的跡象啊!

尼瑪!誰能來救救我!我不想死啊!

嘭!

皮球準確的飛到衛天望面前,唐程也沒敢細看,轉身就跑,此時不跑更待何時,趕緊回去寫懺悔書祈求天望大爺饒命。

正跑著,他突然感覺一陣風從身邊刮過,抬頭看去正瞧見那個讓自己望而生畏的背影向著籃筐衝刺著。

衛天望運球的動作迅猛如風,顯得格外優雅,以不可阻擋的氣勢和閃電般的速度衝向籃筐。

在出手單掌抓住籃球的那一剎那,衛天望心底隱藏著的那一絲衝動彷彿又被點燃了,他試著運球往前跑了兩步,驚訝的發現雖然過了兩年但技巧絲毫不見生疏,籃球入手的觸感依然熟悉,皮球拍擊在地上又彈起時的節奏感依然強烈。

衛天望甚至發現自己運球的步伐比以前還要流暢,暗嘆九陰真經真是改變了自己的人生。要知道打球手感是一方面,但腳上的步法卻能真正代表這人的球技可以到什麼高度,最是難練,可如今居然又提高了。

於是他無視了轉身跑路的唐程,反而帶球從他身邊衝了過去,直奔籃筐。

一邊跑他一邊在心裡想,如今會有這變化肯定和自己修煉了九陰真經有關係,自己初中時雖然也算高手,但畢竟個子還太小,體質也沒發育好,始終未能得嘗一次灌籃的滋味。

但如今自己個子也有一米八,練了九陰真經之後體質也比常人強了許多,再不試試能不能灌籃,更待何時?

猴子也算聰明,一看衛天望這架勢就知道這位爺手癢了,再看他運球的動作非常嫻熟,知道他是老手,大呼一聲,「天望哥要單騎闖關了!咱們攔住他!」

一個人悶頭沖自然沒什麼意思,有人來配合做防守衛天望也更有感覺。

猴子衝在最前面,他的動作靈活反應迅速,防守動作雖然不算標準,但擺好架勢之後一般學生還真沒那麼容易過得了他。

但衛天望只是一個胯下運球假意要往左強突,隨後左手壓著球,順勢滑步轉身,右腳蹬在地上一發力,整個人往右前方突了出去,瞬間便把猴子突破了。

這時其他人也圍攏過來,嘩啦啦著張牙舞爪的姿勢想圍住衛天望。這些人的水平甚至連猴子都不如,衛天望不費吹灰之力便如同滑溜的游魚般從包圍中鑽了出去。

這時他已經衝到罰球線附近,前面又站了四五個人,將籃下圍得密不透風,別說人了,就連蚊子都飛不進去。

這些傢伙完全忘記了先前為了搶個籃板球相互間爭的你死活我,原本是兩隊的人竟然聯手來阻攔衛天望。

丁老頭已經從地上站了起來,帶著激動的心情看向衛天望的背影。難道我沙鎮中學落寞多年的籃球校隊要看到春天了嗎?感謝上天賜給我一個好球員!

丁老頭雙手合十,不斷祈禱,小子,投啊!這球一定要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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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rawler | 2017-10-3 19:04:54

第二十九章 灌籃英豪


他身為沙鎮中學的籃球校隊教練,這些年過得真太苦了。沙鎮中學的學生,要說體能那絕對在市裡是拔尖的,可遭不住體質好運動能力棒的人大多是些流氓混子啊!把這些人用起來呢,拿到市裡去打比賽,恐怕在球場上打架的時間比好好打球的時間更多。當年連續因為打架被取消比賽資格兩次後,丁老頭只好啟用那些老實些的學生,可這些人本來就高不成低不就,辛辛苦苦練習拿到市裡去打比賽依然是被人血洗的命。

這幾年沙鎮中學長期墊底,丁老頭和別的學校體育老師偶然遇到都只敢埋著腦袋從旁邊悄悄溜走,一旦被人發現叫住,好好的聊天沒兩句,又會提到,哎呀咱們校隊去年打得還不錯,雖然沒拿到冠軍好歹也是前幾名之類的。一次又一次的被打臉,讓丁老頭這張老臉都快爛成宜賓芽菜了。

等了許多年,終於等來個會打球又能鎮場子的衛天望,他怎能不高興。衛天望並不是流氓混子,最近他打了很多次架也全都是別人主動找他挑事,他自己卻並不好鬥;更可喜的是,這個尖子生已經降服了學校裡的眾多流氓混子,只要有他鎮壓場面,那些好勇鬥狠的流氓們也會老老實實打球,不再成天惹是生非。

只要搞定能衛天望,那就搞定了整支隊伍!

現在剩下的問題,就是看衛天望打球到底有多厲害了,雖然在丁老頭心中衛天望的水平到底高不高其實並不重要,他最主要的作用是拿來鎮場,但高水平總比菜鳥好,畢竟也是一份實力嘛。

幸好剛才衛天望一番熟練的運球突破,連過數人,動作標準優美而且步法紮實,已經證明了他有著良好的基本功,絕對是一個熟練的籃球好手,其水平絕對達到市裡強隊的校隊水平,這樣水準的人在黃江縣內的籃球界應該頗有名聲啊,只是不知道這兩年為什麼不顯山露水。

丁老頭心裡又是疑惑又是期待,緊張的關注著衛天望,看他會如何處理目前的局面。籃下站滿了人想衝進去上籃已經不可能了,衛天望面前也站了兩個高個子手舞足蹈,防止他直接投籃。

丁老頭一拍巴掌,棒小夥,來一個教科書般的後仰跳投吧!

但他錯了,衛天望用了一種任何人都沒想到的辦法,他將重心壓低,運球往旁邊沖了兩步,一邊沖一邊用肩膀擠壓防守球員,稍稍使力一撞便讓他失去平衡向後面仰去。就在這時候,衛天望右足踏地,猛然發力,在距離籃筐兩米多的位置騰空而起,身子貼著那正仰面倒下的球員飛了出去。

他右手高舉籃球,身子飛得越來越高。

灌籃!

他要大風車灌籃!

丁老頭瞪大雙眼,不可思議。

高中生灌籃不是沒有,但大多只能在籃下原地起跳,勉強將球塞進去。如同衛天望這般在運動戰中距離籃筐兩米多距離便強行起跳,掄起單手玩大風車,甚至他和籃筐之間還隔著三個人的情況,在黃江縣乃至烏州市裡,都從未出現過啊!即便放大到全國去,也沒幾個高中生能做到!

天啊!

原本喧囂的體育場在這一刻變得鴉雀無聲,所有人都瞪大眼睛,聚精會神的看著如同大鳥般飛了起來的衛天望。

彷彿慢動作一般,他在空中越飛越高,越飛越遠,越過了身下的三人,靠近了籃筐。

唐程呆呆站在後面,猴子坐在地上,丁老頭偏著腦袋仔細瞧,其他人滿臉的不可思議。

丁老頭終於認識到自己先前的猜測錯得離譜,這衛天望根本不僅僅是會打球,簡直就是百年一遇的妖孽鬼才!

就萬眾矚目中,衛天望右手捏著球往下猛然劈下。轟一聲巨響,籃球被狠狠灌進了籃筐。

衛天望一手抓著籃筐,閉目數秒,感受了一下這種飛躍過後的快感,臉上露出一絲會心的微笑,原來我還是挺喜歡這項運動的啊!練成九陰真經之後的自己,體質果然翻天覆地,這籃球打起來的感覺也完全不一樣了,比以前更加得心應手。

衛天望第一次意識到到九陰真經除了能用來給母親治病以及用來揍人以外,還能帶給自己很多很多的東西,比如學習比如籃球,比如自己這一生。

鬆手從籃筐上落了下來,他便雙手插兜往外走去,周圍人們那驚詫的目光,諾大的體育場裡那鴉雀無聲的氣氛並不能影響他的決定。

籃球雖然是愛好,但學習卻是自己的正業,他始終記得心中有個執念,就是拿個狀元把所有曾經瞧不起的人踩在腳下,自然不能把太多精力放在玩耍上。最多把打籃球當成鍛鍊身體,作為修煉九陰真經的輔助偶爾玩玩,不過衛天望推測自己若是開始修煉大伏魔拳或者九陰神爪之類的功夫之後,就再沒心思利用打球來鍛鍊身體了。

丁老頭看著衛天望的背影,呆愣了許久,腦子裡突然回憶起來,三年前全市初中籃球大賽上,賽前名不見經傳的黃江第三初中一路黑到底,連續斬落老牌強隊,一路破關斬將殺入四強。只可惜最後聽說半決賽前球隊的絕對核心因為在校外和人打架受傷錯過後面的比賽,導致球隊最終一敗塗地僅得到第四名,此後黃江第三初中便陷入沉寂不再風雲了。

丁老頭立刻打電話向在黃江第三初中教體育的老同學打聽這事,對方立馬用很惋惜的語氣說道,「衛天望太可惜了,當初如果不是那件事,恐怕他現在已經被職業球隊關注了吧,我從未見過運動天賦像他這樣強悍的天才,而且他的鬥志也驚人的旺盛,絕對是天生的球場巨星。就是不知道為什麼他進了黃江中學之後就沒動靜了。」

丁老頭猛然醒悟,原來衛天望就是三年前傳奇的主角!只可惜被世間記住的往往只是冠軍,那一屆他們雖然身為黑馬最終卻是落敗,當初也曾有許多人關注,最終此事卻是漸漸埋沒被遺忘,而衛天望本人也是忙於掙錢完全忘記了這事,以他的性格更不會去炫耀這種事情,所以他才一直沉寂到如今。

我要讓這個天才在我手中重放光芒!丁老頭暗下決心,自己離退休沒幾年了,教了一輩子體育最終也是一事無成,但如果能培養個天才出來,將來即便進了棺材也能寫在墓誌銘上!

衛天望只想安心讀書,但可惜樹欲靜而風不止,他還沒走到教室,丁老頭便從後面追了上來,「衛天望!來校隊打球吧!校隊需要你!再有兩週就是市裡的高中籃球大賽,你一定能在賽場上大放光芒!」

衛天望腳步頓了頓,隨即卻是搖搖頭繼續往前走去,「丁老師你這激將法對我沒用,你知道我來這裡是讀書的,是拿狀元的,我雖然也喜歡打球,但確實沒那時間。」

說完他便飛快的鑽進教室,丁老頭站在後面一臉茫然,喃喃道:「怎麼會這樣呢?怎麼可以這樣呢?不行,我不甘心,一定要把他弄進來,對了我找武校長商量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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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章 有望奪冠


「老丁!不是我說你,你腦子裡成天到底在想些什麼?衛天望是誰?是狀元郎,你也知道咱們學校現在危在旦夕,就需要一個狀元郎來挽回形象,衛天望來這裡是做什麼的?是考狀元的,只要他這次能考上狀元,咱們學校不但不會被拆掉,甚至還能搖身一變,烏雞變鳳凰你懂麼?咱們能當名校!」武達朗對著勸了老半天都死犟著的丁老頭咆哮著。

「可是……」丁老頭還想掙扎。

武達朗把臉湊到丁老頭面前,唾沫星子噴得他滿臉都是,「可是什麼?你又不是不知道咱們學校裡面都是些什麼人,之前兩次被取消資格,兩次啊!有點自知之明行不行?我知道你想拿冠軍,可就算衛天望去了,他能帶著那群歪瓜裂棗拿冠軍嗎?要拿冠軍,只能讓那些跳得高跑得快的傢伙上,可他們萬一再鬧事打架,你是嫌咱們學校死得不夠快還是怎麼的?」

「夠了!」

丁老頭被吐了滿臉口水,也火了,猛的一拍桌子,咆哮起來。武達朗雖然是校長,但他丁老頭卻是在這學校教了幾十年書的老革命,要說對學校的感情,他丁老頭比誰都深,可正是因為如此,他才這般執著的想讓衛天望出場。

如今他這樣的老頭兒吹鬍子瞪眼起來,武達朗也意識到自己有點過分了,縮縮脖子不再頂牛。

「可有衛天望在那些人就不敢鬧事了啊!而且你想想,只要咱們學校能拿冠軍,教育局的人明年還會想著把咱們取締了嗎?高中籃球大賽的衛冕冠軍會被撤出編制嗎?教育局的人肯定丟不起這臉的啊!衛天望拿狀元畢竟是明年的事情,而且你也知道考試這事看狀態,也不是那麼板上釘釘的,所以我們這才需要先嘗試一次,如果這次成了,那他高考即便發揮時常,咱們不也能安然無恙嗎?而且你不覺得只要這次能成,咱們也不用再提醒吊膽的過這一年了嗎?武校長,深思啊!只要有他,咱們就有望奪冠的啊!」丁老頭大聲說道。

武達朗愣了愣,感覺丁老頭說的也真有道理,終於是鬆了口,隨即兩人便仔細商量起來,很快武達朗便拿出了個法子,衛天望的家庭條件他清楚得很,別的什麼榮譽啊、輝煌啊、名氣啊都是虛的,想要搞定他就一個辦法最靠譜,那就是錢!

放學後武達朗就找上衛天望。

一看武達朗那諂媚笑著的表情,衛天望就知道這傢伙的來意,沒好氣的說道:「武校長,這真不是我故意推脫,你也知道學習這事馬虎不得,我的精力也有限……」

武達朗真不敢繼續讓衛天望說下去,估計他再說幾句自己連拋出金錢攻勢的機會都沒有就灰溜溜的滾蛋了,乾脆直接說道:「一分二十塊錢,冠軍單獨給你獎勵兩千!行嗎?」

「呃,」衛天望不知道說什麼好,倒不是他真被擊中軟肋了,剛從唐朝玄幾人手裡弄到三萬,他現在也不是特別缺錢,只是覺得自己欠了武校長人情,看他那懇切的模樣真有點不忍心拒絕他,剛才他都儘量用委婉的語氣和武校長說話,不像和丁老頭說話時那般一板一眼,心裡也想的是如果他真堅持想讓自己出手,那也就順勢答應他了,最多耽擱幾天時間打打比賽,咬咬牙後面也能補回來。

結果沒想到武達朗居然這麼幹脆的拋出糖衣炮彈,讓他一時間有點沒反應過來,過窮日子時的習慣讓他立馬便下意識的在心裡算起賬來,自己場均得分應該能到三四十分,平均一場比賽進賬700元,全市三十幾所高中,全淘汰賽的賽制,至少也有五場比賽,一共大概就是接近三四千,加上冠軍獎勵兩千,共計五六千……

他剛算完,那邊武達朗見他正猶豫著,遲恐生變,衝上來重重拍了拍衛天望肩膀,「你不拒絕我就當你答應啦!明天見!我這就去把這個好消息告訴老丁,再見再見。」

「哎!喂!」衛天望無力的舉著手想拉住對方,卻發現這傢伙居然變得矯健異常,硬生生跑掉了。

這無恥校長,衛天望也只能在心裡暗罵一聲,得了,就幫他一把吧。

第二天上午丁老頭來教室找衛天望,表示希望他中午的時候能參與訓練。

衛天望讓他哪涼快哪呆著去,叫他先把球隊人選確認了再說旁的,自己最多能出面壓壓那些人的銳氣,偶爾打兩把保持手感就行,正規訓練什麼的肯定是沒那心思。衛天望又告訴丁老頭,其他人訓練時多練習接球傳球的基本功,別的技巧兩週星期內也著實練不出什麼效果來,不如就讓他們負責防守,別的要做的事情特別簡單,就是想辦法把球送到自己手裡來就行了。

丁老頭雖然知道衛天望很牛,但畢竟只見過他灌籃卻沒見過投籃,一場比賽自然不可能全是灌籃,別人採用鐵桶戰術犯規戰術,再能跳也是沒辦法,所以也是滿臉憂色,但又不敢強迫衛天望,一張老臉都快哭出來了。

見他一個老年人弄得這麼可憐兮兮的,衛天望也不忍心。最終為了安丁老頭的心,也為了讓自己名正言順的不用參加訓練,中午衛天望放棄了午時的修煉,放學後一個招呼便讓猛虎兄弟會的人跟著一起乖乖來到球場。

「丁老師,我讓唐程猴子和我一邊,其餘五個人防我們三個人,打幾場攻防轉換給你看看,怎樣?」衛天望說道。

丁老頭想了想,三打五自然是劣勢到不能再劣勢,如果這樣的情況都能叫衛天望駕馭住,那比賽時也沒什麼好擔心的了。

猛虎兄弟會的八個人突然被天望哥叫出來陪著一起打籃球,心裡又是發怵又是覺得興奮。沙鎮三雄都在天望哥面前屈服了,自己這些蝦兵蟹將沒道理還敢挑釁他,這些人在心中完全臣服後反倒升起了崇拜強者的心思。

尤其是老大唐程,他有感於的對方當初的手下留情,那時候雖然被嚇壞了,也當場表態要好好學習,他唐程雖然不是什麼頂天立地的男子漢,卻也想做個守信的人,這幾天他腦子裡成天想著的就是我答應了天望哥好好學習。現在衛天望要他陪著打球,他自然也樂意。

以前他們雖然沒有專注於籃球,但畢竟大體都是這學校裡比較能打的人,運動神經乃至身體素質也比一般學生高出了一截,用他們來當對手,在丁老頭心目中也算很有參考價值了。

這一場二十分鐘的比賽,終於將衛天望全面的能力展露無遺。也就起初幾個投籃時由於尚未適應新的身體素質下的力道,砸偏了。

此後衛天望就表演了什麼叫教科書般的交叉步突破、順步突破、前轉身突破、後轉身突破等技巧,晃得另外五個人是暈頭轉向找不著北。突破後緊接著的帶球上籃、勾手上籃、急停跳投、移動投籃甚至急停後仰投籃,三分球兩分球都不是問題,雖然算不上百發百中,但命中率也高的出奇,十個裡面至少也能中七八個。

看得丁老頭是心花怒放,心裡更是堅定,強行讓衛天望出場的想法果然是正確的。

全面的技術,優異的體能,而且他可是在沙鎮一人對抗吳小刀、金大力和童蒙三大金牌打手的強人,打架的實力也注定他不容易受傷。最重要的是他看起來像個好人,在球場上應該不會被人輕易就挑釁到失去了吧。丁老頭如是想道,只能說情人眼裡出西施,以衛天望心狠手辣的名頭跑到丁老頭心目中居然變成個好人了!當然為今之計丁老頭似乎也只能這樣期待了。

「丁老師,這樣你滿意了吧?」收了工,衛天望依舊面不改色氣不喘,一臉淡定的站在丁老頭面前。唐程等人卻累趴到地上,僅僅二十分鐘衛天望不遺餘力的全力發揮,無論是和他一邊的唐程和猴子,還是另外一邊當做對手的五人都累得夠嗆。

為了跟上他的節奏,努力的給他轉球,唐程和猴子拼盡了全力,那五個弟兄更慘,玩兒命的想防守卻依舊被突得千瘡百孔,不但身上累心裡更累。猛虎兄弟會八大金剛裡唯一沒出場一位兄弟則忙著送礦泉水,先給了衛天望和丁老頭一人一瓶,再去關照別的弟兄。

丁老頭滿意的猛點腦袋,就和小雞啄米一樣,捏捏下巴說道:「唐程和侯強你們倆也來校隊吧,你們和衛天望的配合還算不錯,時間不早了你們就先去吃中午飯吧,我再去找合適的人選。」隨即他便忙乎乎的走掉了。

唐程見機會到了,趕緊氣喘吁吁的對衛天望說道:「天望哥你還沒吃中午飯吧?咱們已經在校門口的飯店訂了一桌,一起去吃,可以嗎?」猴子也在旁邊連連幫腔,其他弟兄也圍攏過來懇求不止。

現在他們已經知道衛天望的處事風格,基本就是你敬我一尺,那我也還你一尺。不主動去挑釁他,他也不會沒事就找茬,他真是來安心讀書的。但即便如此,猛虎兄弟會的人心裡也都不踏實,當初畢竟曾經站在他的對立面,沒找到機會和天望哥一起吃頓飯,喝杯酒,心裡怎麼的都缺乏安全感。

衛天望因為當初唐程幫自己求情那句話,對他的觀念也有所改觀,見他們都這麼誠懇,便也點頭同意了,他本來也不是生冷不進難以打交道的性格,在黃江中學和別人關係搞不好,完全是因為他進校太風光,後來又隕落得太快,那些同學有都太勢利眼,先後把他都得罪了而已。

見他答應了,猛虎兄弟會一眾人高興得險些沒跳起來,前呼後擁的跟著衛天望往校門口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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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一章 來自白河中學的流氓學生



猴子腦筋轉得最是快,一行人剛走了兩步便找衛天望請教課程上的問題。剛巧他問的是高一的內容,衛天望正巧剛複習了,便欣然解答。

誰知道這一回答便出了問題,猴子問出了興趣,走一路便問了一路。

衛天望頂著個尖子生的名頭,又已經解答過一次,只好一路答了下去。只可惜到吃飯時猴子已經開始問高二高三的問題,衛天望再厲害沒看過書也搞不定。

沒辦法他也只能旁敲側擊從猴子嘴裡套相關知識,再用自己那狀元郎的腦子去反推,勉強答過一題之後便無力再戰,甚至在一邊聽的唐程都給聽出了感覺,也開始問起來。

衛天望真是沒什麼辦法了,只好來了句,「吃飯的時候就專心吃飯,不說話了。」

將兩人敷衍之後,衛天望飛快吃完,便說了聲自己有事先走了,讓他們慢慢吃。

唐程和猴子這時候才刨了幾口飯,衛天望卻已經吃完兩碗,他們再想跟著衛天望走,也幹不出現在就扔下飯碗這事來。目送著衛天望離開,眼裡只有崇拜,難怪天望哥又能打架又能學習,看別人吃飯的效率多高,這肯定是急著回去看書吧,果然天才都是百分之九十九的汗水外加百分之一的靈感啊。

衛天望從飯店中倉皇逃離,來到校門口卻見那邊站了一大堆人,不少沙鎮中學的學生圍在那邊看,嘴裡不時憤憤不平的說著。

「這幾個白河中學的傢伙太過分了,這樣欺負別人一個女孩子,不就是走路的時候沒看清路,踩了下他的鞋子嗎,用得著將別人女生推翻在地上嗎?他媽的!」

「就是,這些人說的是什麼道上恩怨來找鐵頭幫的麻煩,他媽的不知道鐵頭幫都解散了嗎!」

「你說這可怎麼辦?白河中學的這些人都長得人高馬大的,咱們肯定是打不過,可鐵頭幫解散了,鐵頭都退學了,就沒人能來幫幫這個女生嗎?」

衛天望在後面聽得心頭冒火,心知這事和自己還真有點關係,白河中學的人來找鐵頭幫的麻煩,按理說自然是該鐵頭幫的人來接著,可現在因為自己的緣故他們也解散了。

多半先前就有人說過這事,但白河中學的人肯定是不信的,還是守在校門外,只是不知道是哪個女生運氣不好,剛巧觸到他們的霉頭,不管怎麼說,自己現在作為沙鎮中學名義上的老大,這種事情還是得出一下頭的。儘管衛天望怕麻煩,但這種別校的混蛋跑來自己學校門口欺負一個女生,他也看不下去。

走到人群最裡面,看清楚被推翻在地上的人是誰,他一下子就火了。

寧辛頤身上佔滿灰塵,默默的收拾著散落了一地的書本飯盒。

書上也佔滿了灰,有的頁數都被扯掉了,飯盒裡似乎還有一半的飯菜,但這時候也全灑在了地上,飯菜比以前的乾菜加白飯要稍稍豐盛些,有了些油花和瘦肉。

今天寧辛頤的神色比往常有精神一些,雖然臉上沾著泥灰的樣子很是淒慘,但眼睛卻比以前更有神了,顴骨也沒隆得那麼高了。

她將書本飯盒撿起來,但馬上又被一個男生從旁邊走來,重新將飯盒打落在地,隨後用腳擠了下她的肩膀。

寧辛頤默不作聲的重新開始收撿東西,她自己也記不得這是第幾次撿起來又被人拍落了。但她卻沒掉眼淚,只是咬緊了牙關。

「踩了咱們大哥的鞋道一句歉就完了?知道這鞋值多少錢嗎?三千!三千你知道不?今天你不賠個五百塊就別想走!我告訴你,別他媽在這裡裝可憐,咱不吃這一套,拿錢!快點!」那個踢她的男生見她油鹽不進,怒斥一聲。

寧辛頤沒搭理他,依舊悶著頭撿東西。

那穿著值錢皮鞋的大哥給這小弟使了個眼色,小弟心領神會,再次來到寧辛頤面前,這次卻是高高抬起了腳,打算將寧辛頤徹底蹬翻到地上去。

可他的腳還沒踢下去,便覺得肚子上傳來一陣巨力,整個人倒飛出去撞在同夥身上,撞翻了三個同夥,三人一起倒在地上。

「他媽的!誰幹的!」

被同夥撞飛的其中一個傢伙落地後第一時間便大喊著。

「衛天望來了!這些人要到大黴了!」

沙鎮中學的學生馬上便認出了衛天望這個學校裡現在正當紅的霸主,紛紛鼓起掌歡呼起來,在他們眼裡這些個白河中學看起來牛逼哄哄的混子學生已經是躺在地上的人了。

寧辛頤卻是放下手裡的東西,站起身來,抖了抖身上的灰塵,衝著衛天望笑笑,「謝謝。」

「我來遲了一點,」衛天望也點點頭,應道。

「沒,你來了就行了,」寧辛頤彷彿在和衛天望打著啞謎,她心裡清楚,只要衛天望在這裡,白河中學的人便不可能再碰到自己一下。

「他媽的!你小子誰啊!找死是嗎?」那群白河中學學生的老大走上前來,從背後摸出一根棍子便朝衛天望腦門上敲。

衛天望本就憤怒,見他還不知死活的上來挑釁,完全懶得廢話,飛快往前踏了一步,根本不給對方反應的時間,先是一拳頭砸在他拿棍子的手臂上,再退後一步,跟上一腳踹在他胸口。

這前一秒還牛哄哄的老大便也和剛才那小弟一樣飛了出去,又撞飛另外兩人。

剛才被撞倒的兩人已經衝了上來,衛天望輕鬆閃開他們的拳頭棍子,一邊一個巴掌將兩人扇得暈頭轉向,軟倒下去。

被老大撞到的兩個白河中學學生見狀,終於是被嚇壞了,拿著手裡的傢伙卻遲遲不敢向前,這人到底是誰啊,打架怎麼這麼厲害!碰都沒碰到他,自己的兄弟們便都被放倒了!

自此白河中學來這裡的六個人基本全軍覆沒,兩人被踹飛,兩人被搧耳光扇暈了,還有兩人被嚇破膽。

「不服?不服就再來!」衛天望踏前一步。

那被嚇破膽的兩人便退後一步。

「你,你到底是誰?」其中一個面帶驚恐的問道。

「剛才不有人說過我名字的麼?沒聽到?」衛天望一邊俯身幫寧辛頤把東西都撿起來,一邊說道。

「衛天望?」這人小心翼翼的問。

這時白河中學的老大已經緩過氣來,手臂上傳來錐心的痛,小臂呈詭異的姿勢扭曲著,竟然被一拳頭就打到骨折了。

「啊!我的手!我的手斷了!」他吃痛得緊,連連叫喊著。

「你廢話太多了。還不滾?想和他一樣?」衛天望懶得和這些人再廢話,作勢又要出手。

這兩人再往後縮了一步,再不敢廢話,將被踹飛的兩個人都扶起來。先前被扇暈了的人也恢復了一些神智,一行人相互攙扶著屁滾尿流的跑了。

其他同學見事情結束,知道沒什麼熱鬧好看便三三兩兩的散了。

衛天望對寧辛頤說道:「你受傷了吧?我扶你回家休息一下?」

寧辛頤搖搖頭,「不了,還是去教室吧,我不想錯過課程。今天謝謝你了。」

「不用謝,我們是同班同學嘛,」衛天望笑笑,隨即便一手扶著她的肩膀,將她往裡面帶。當捏到她小臂時,衛天望心中暗嘆一口氣,這女生確實太瘦了,光看的時候還看不出來,真用手捏著才發現她的手臂上幾乎就沒有肉,皮下面便直接是骨頭了。

寧辛頤似乎扭傷了腳踝,走路的時候一瘸一瘸的,衛天望實在看不下去,也不容寧辛頤拒絕,乾脆將她背在背上,打算把她帶到自己寢室給上點老孫頭家的秘製傷藥。

寧辛頤這點體重對他來說壓根就可以忽略不計,衛天望一手攬著書本,一手在下面墊著這女生的屁股,至於飯盒則讓寧辛頤自己拿著。

趴在衛天望背上,寧辛頤羞紅了臉,將腦袋埋在他肩膀上,不敢叫人看見自己臉色,但不知為何她竟然沒有反對。

衛天望對此毫無所覺,她胸口比自己還平,壓根感覺不到有壓力,至於下面的手更是毫無自覺的抬著女生的臀部,這臀部上也是全骨頭,沒一點肉。

他這時心裡就一個想法,這女生真是瘦啊!完全沒意識到摸別人屁股是很不禮貌的事情。

寧辛頤不敢抬頭看,自然不知道這是往哪裡去,等她回過神來的時候便發現衛天望已經將自己背到一間教師宿舍的門口了。

「這裡是?」她心裡驚慌,嘴上卻很平靜的問道。

「這是我寢室,我帶你來給你上點傷藥,」衛天望一邊開門一邊答道。

隨即兩人進入寢室,衛天望將她放在床上便去找藥了。

寧辛頤好奇的打量著這間衛天望的專屬寢室,見四周擺設都有章有法,地板也被掃得很乾淨,暗想,衛天望真是一個好男生,世上最好的男生了,正直、勇敢、強大,成績又好,最難能可貴的是居然這樣講衛生愛乾淨。

以前她還餓著肚子過日子的時候,哪裡有精神去想男生應該是什麼樣,可現在不一樣了,她這幾天都吃飽了飯,又買了藥,胃病也好了些,每天都全神貫注的學習,也就偶爾抬頭偷偷看一眼坐在教室前排的衛天望的背影,發個幾分鐘的呆,發呆時她腦子裡翻來覆去便是衛天望當初把錢扔下就跑的背影。在她渾然未覺的時候,衛天望已經深深的走進她的心扉。

今天衛天望又一次幫了她,還是用的那般男子氣概的方式,更給她帶來無比的震撼,最終居然被衛天望帶進自己的房間,再看到這房間如此整潔,她腦子裡的衛天望便更完美了。

在寧辛頤的眼裡,衛天望是一個毫無缺陷的男人,優秀到讓她妄自菲薄。

我只是一個醜小鴨,不值得他對我這麼好。

寧辛頤突然想哭,但最終卻是忍住了。

衛天望不知道寧辛頤腦子裡在想什麼,幫她脫下鞋子拿出傷藥便往她腳踝上抹。

寧辛頤感受著衛天望的手揉捏著自己腳踝,呼吸都快停止,只能通過說話來轉移注意力,「你房間真乾淨,真不敢相信這是男生的房間。」

這時衛天望已經上完了藥,「在家裡做家務活,習慣了。我和我媽兩人相依為命,她的身體也不好,我自己得多做點,幫她多分擔些。」

「嗯,原來你也和我一樣,」寧辛頤垂下腦袋,不再說話。

「我背你去教室吧,這藥很不錯的,估計你到下午放學時就能下地走路了。」

高三一班的人驚呆了,衛天望居然背著那個火柴棍寧辛頤進教室!這什麼情況,難不成這個特立獨行的大佬看上寧辛頤這個要臉蛋沒臉蛋,要身材沒身材的病秧子了嗎?同學們紛紛感到不可思議,那些悄悄暗戀衛天望的女生們也不禁黯然神傷,難怪他對我們的搔首弄姿毫無感覺,原來他的口味這麼獨特啊!

也就唐程等幾個目前的忠誠粉絲紛紛表示,天望哥就是不一般,看上的女生也和一般人不一樣。

對於這些人腦子裡在想什麼,衛天望毫不在乎,更懶得解釋。

下午第三節課臨上課的時候,猴子從外面一臉揶揄的走了進來,一邊走一邊哈哈大笑:「太好玩了。剛才我出去打聽情況,你們猜我發現了什麼事情?」

如今雖然已經不再搞社團,但猴子這聽老師牆根的習慣卻沒改掉,一如既往的堅持著,完全當成了個事業來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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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二章 來自白河中學的囂張校長


「什麼事你趕緊說,我還看書呢,」唐程沒好氣的堵了他一句。他也曾勸過猴子別再去偷聽了,可猴子卻依然堅持,唐程也只能在心裡暗嘆一句,這不當老大了,果然地位下降啊,以前的猴子多聽話啊!

「嘿嘿,白河中學的校長來武校長辦公室了,兩人在裡面吹鬍子瞪眼吵得厲害。你們是沒看到,武校長那表情看起來都想抽刀子砍人了,哈哈,想不到武校長也有那麼凶的時候啊,就可惜我還沒聽清楚他們在吵什麼就被老師發現了,遺憾啊。」猴子並不知道中午在校門口發生的事情,無所謂的說著。

衛天望和寧辛頤兩人猜到白河中學校長的來意,表情都變得不是很好看。

衛天望悶不做聲的站起來往門外走,寧辛頤則只能坐在椅子上憂心忡忡,怕這件事連累了衛天望。

「武達朗,你真要和我作對?」白河中學的校長郭英能此時正強壓怒氣,做夢也沒想到武達朗竟然會拒絕自己讓他開除衛天望的要求。

「不是我要和你作對,而是你的學生跑來我學校鬧事,被打跑了就算了,你這當校長的還跑我學校來,讓我開除我學校見義勇為的學生,你不覺得這事很扯淡?」武達朗油鹽不進,也是怒氣衝衝,開什麼玩笑,你郭英能就這麼囂張霸道?你就這麼想兼併咱們沙鎮中學?連我最後的希望都要破壞?

「你知道衛天望打斷手的那個學生家長是誰嗎?」郭英能猛的一拍桌子,衝著武達朗吼道。

武達朗也火了,衝著郭英能一通咆哮,「我管他老子是誰。他媽的教個兒子都教不好,大老遠跑我校門口欺負女生!別說衛天望了,換我看到也上去揍他!現在我沙鎮中學還沒合併到你白河中學裡面去,你管不到我這裡來!手別伸得太長!」

郭英能沒想到武達朗的脾氣一下子變得這麼大,心裡也是納悶,不就開除一個學生嗎,犯得著和我這樣頂牛?你就不怕明年兼併過來之後我給你穿小鞋?

「那學生家長是咱們白河鎮的鎮長,我讓你開除衛天望也是為你好,畢竟明年你也得到白河鎮來不是?」郭英能放鬆了語氣。

見他彷彿已經吃定了自己的模樣,讓武達朗格外厭煩,「明年是明年的事,但今年在這沙鎮中學,還是我說了算!別的什麼都好說,我就是不能開除見義勇為的學生,寒了全校師生的心!今天我們談不攏,你回去吧,你如果不服氣,也可以告到縣裡教育局去,看他們說我做得對不對。」

「你!你別敬酒不吃吃罰酒,大家好歹是同僚,我不想說這種話,這是你逼我的,明年你來了白河中學,別怪我對你不厚道!」郭英能威脅著說道。

「我既然決定保衛天望,就沒怕過這些,大不了明年老子不干了!下海做生意去!」武達朗眼睛一瞪,根本不懼他的威脅。

郭英能見雙方根本不可能談攏,站起來推門而出,一邊走一邊回頭喊道:「好!這可是你自找的!等著瞧,明年你要麼下海滾蛋,要麼就等著在白河鎮被整治個夠!為了那個叫衛天望的學生你要毀了自己的前程!」

他正說著一回頭卻撞到一個人身上,對方格外強壯,把挺著個大肚子的郭英能都被撞得退了兩步一屁股坐在地上,「草!走路看著點啊!你誰啊!」

衛天望剛才就聽到郭英能對武達朗的最後一句威脅,知道這白河中學的校長的來意十有八九是想讓武校長開除自己,不過顯然被拒絕了。衛天望對這人厭煩至極,管不好自己學校的學生,讓他們在上課時間跑到別的學校鬧事,學生被打回去之後非但不管教,反而跑到別人學校讓對方開除自己的學生,自己沒看清路撞了人還這樣囂張,人品著實有問題。

衛天望獰笑一聲,伸出一腳正踩在他撐在地上的手掌上,「你再想想是誰沒看清路呢?你問我是誰?我就是衛天望!」

武達朗也從房間裡衝了出來,見衛天望踩著郭英能的手,嚇得心臟都要跳出來了,打那些白河中學的流氓學生是見義勇為,但若是再打了郭英能,這件事肯定會被他捅到縣教育局那裡去,那自己再怎麼堅持也保不住衛天望了,「衛天望快松開他的腳,有話好好說!」

武達朗真是怕,衛天望的本事如何,如今的他再清楚不過,若是真讓衛天望發力一踩,這郭英能的五根手指頭的骨頭恐怕會全都碎成粉末。

衛天望雖然脾氣火爆,但也不傻,知道這次不能真把對方怎麼樣,但若是不略施懲戒他又不甘心,裝作無所謂的說道:「武校長,這事你別管,我今天就看他不爽了,大不了被開除唄,無所謂!但我非得教訓教訓他不可!」衛天望特意讓自己的表情顯得像個愣頭青,快囂張到天上去了。

郭英能試著扯了兩次想把自己手給扯出來,都失敗了。對方力道控制得剛好,若是要強行拉扯出來,恐怕手掌手背非得脫層皮。心裡也是著急驚恐,衛天望有多能打,他早聽那些回來告狀的學生說了,只當自己真把這大流氓惹毛了,他是要拚個魚死網破啊!

武達朗衝上來想拉衛天望,「你這樣踩下去真會把他骨頭踩碎的!」

他拉了兩下,卻根本拉不動。

衛天望無所謂的擺擺手,「踩碎了就踩碎了唄,無所謂,反正我現在還沒滿十八歲,大不了賠點錢再進個少管所而已,過兩年就出來了,我真沒在乎過。」

還沒等武達朗繼續勸,那邊郭英能已經被嚇壞了,這個瘋子是來真的啊!他隱隱覺得對方腳底在加力,手掌被壓得更緊了,五指連心,郭英能的手指頭各處都傳來錐心的痛。

「對不起對不起,是我的錯!是我沒看清路,別啊!啊!」他趕緊道歉,卻依然覺得手指頭快被踩爛了,忍不住絕望的喊叫出來,等他叫完卻發現原來不知道在什麼時候手掌已經被放了出來。

郭英能一軲轆從地上爬起來,「武達朗,衛天望,你們等……」他想慣例留句狠話再走,卻被衛天望一瞪眼,再假意一揮拳,嚇得屁滾尿流的跑了。

見這堂堂校長逃得如此狼狽,一點骨氣也沒有,衛天望也意興索然,目送著對方跑掉,他才扭頭問武達朗,「武校長,他是要讓你開除我吧?」

「嗯,不過我拒絕了,這混蛋管過界了,」武達朗滿臉憤懣的說著。

「他剛才說什麼明年你會在白河鎮被整治個夠,可以和我說說到底是什麼情況嗎?」衛天望感激於武達朗不惜得罪人都要力保自己,便多關心了一句。

誰知道這下武達朗便打開了話匣子,倒出滿腹苦水。

這一番長談,終於是解開了衛天望心中的一大謎團。這學校裡的老師為什麼成天看起來都皺著眉頭,滿腹心思,也就是在看到自己的時候才能露出個和善的笑容。為什麼老師們會對自己這樣好,將家裡有用的東西都捐獻出來,而這武達朗當初為什麼不惜一切代價都要將自己拉來這裡。感情明年沙鎮中學會併入白河中學啊!

到那個時候,這沙鎮中學的老師們本來水平就不高,到了新學校確實很難混的走,武達朗自己也從割據一方的一把手變成另一所學校的二把手,雖然白河中學比沙鎮中學好了很多,但從掌控全局的一把手變成仰人鼻息的二把手或者三把手,武達朗當然不想發生這樣的事情,而且他最在乎的卻是這學校裡的不少學生,到時候根本就沒了出路,只能退學當流氓去,即便進了技校估計也學不了好。

「衛天望,你能幫我的,就是好好打球,好好讀書,只要你能在全市高中籃球大賽幫咱們學校拿個好名次,或者再考個狀元回來,到時候我再自己去多活動活動,那明年我們學校肯定能保下來,就靠你了啊!」說完後武達朗語重心長的看著衛天望,用力拍了拍他肩膀。

衛天望卻是發現自己竟然不知不覺就肩負上了拯救這個學校的重擔,心裡沉甸甸的。

最後他也只得重重點了下頭,「我做不了太多,但一定保證拿下冠軍,另外光我一個狀元不夠,我也努力幫班上其他人提升成績,只有拿出一個成績過得去的班級來,才能真正保住這學校。」

武達朗鼻子酸酸的,一大老爺們這就想哭了,好容易才忍住,「你這樣說我就放心了。不過你也別太分散精力,我不奢望能有個尖子班,你如果太分散精力讓自己成績下滑,這對你不公平。」

「沒事,我有分寸,」衛天望應了一聲便回教室去了。

下課時,等老師走遠了,他便站到講台上,將雙手下壓示意大家安靜,「相信不少人都知道我以前是市裡的中考狀元,不敢說自己的水平比老師高。但如果有同學有學業上的問題,老師沒時間解答的,隨時都可以來請教我,不過目前僅僅侷限於高一的課程,我會盡自己最大的努力來幫助大家。」

「哇,天望哥你這麼給力啊!可我們要學不進去,找不到問題怎麼辦?」有個學生忍不住問道。

衛天望拍拍手掌,「咱們沙鎮中學的名聲爛了這麼多年,我們當學生的走出去也臉上無光,要改變咱們學校的名聲,只有一個辦法,就是考得好!難道你們甘於每天被人恥笑是爛學校的學生嗎?沒有人生來就是差生,我相信只要你們願意學,肯定能找到問題,只要你們願意問,我肯定能答。咱們還有一年時間,想用這一年時間來改變命運的,那就認認真真讀書!」

說完他便回到自己座位上坐了下來,第一個來請教的人竟然是寧辛頤,此時她複習的進度倒和衛天望也差不多。

衛天望輕鬆給她解答了,隨後猴子唐程等人見班上其他同學不太踴躍,乾脆率先站出來當個表率。

見往日裡最不愛學習的猛虎兄弟會如今都認真起來了,這些原本無心向學的學生們立馬反思起來,很快便一個接著一個的問。

衛天望倒是沒想到這竟然對自己也有好處,在幫別人解答疑難的時候,自己也在不斷的加深鞏固記憶。

這一個下午他過得特別充實,也不知道到底給別人講了多少題,倒是讓他在同學們心目中的形象再一次昇華了。

晚上下了晚自習,衛天望剛回到家,卻接到一個意料之外的電話,竟然是開製藥廠的羅雪打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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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三章 羅雪的煩惱


「天望,你現在有空嗎?」剛接通電話,就聽見對面傳來羅雪疲憊的聲音。

「有空呢,有什麼事嗎?」衛天望不明就裡,「你心情很不好的感覺。」

羅雪那邊嘆了口氣,「我就在你校門口,你方便的話就出來,我想喝酒。你陪我。」

「行,我這就來,」衛天望乾脆答道,他對這個自力更生的乾姐姐也頗有好感,見她心情不佳想找自己喝酒,沒有道理拒絕。

掛斷電話,羅雪躺在捷達車的靠背上,思緒萬千,滿心惆悵。明天,就到了給那群流氓交保護費的最後期限,廠子裡卻是一分錢也拿不出來了,就連當初剩下的六千塊也拿去給工人補了工資。訂單下個月就是交貨期限,如果從明天開始加班加點的開工,也許還能趕得上,可對方撂下話來,就派人守在門口,一天不交錢,就一天不讓開工,哪個工人趕來,就揍哪個工人。

這廠子,終究是堅持不下去了啊。羅雪長嘆一聲,兩行清淚潸然落下,想想自己也真是可憐,大學畢業後回到沙鎮累死累活一整年,當初甚至還不知天高地厚的想把這廠子辦起來,真是可憐。更可憐的是現在自己想買醉居然都找不到合適的人選陪著,腦子裡將那些所謂的老同學,同鄉,親戚挨個篩選了遍,最終卻竟然只有那個剛認識的乾弟弟合適。

我這到底圖的是什麼呢?早知道這樣當初不如一開始就留在大城市,讓這個半死不活的製藥廠關門大吉得了。

正這樣想著,衛天望便已經拉開副駕駛門的坐了進來,見她臉上帶淚,也不多說廢話,「沙鎮我不太熟,你隨便選個地方吧,就是注意別喝太多,傷身。」

衛天望本就不是婆婆媽媽的人,心知她若是有告訴自己的打算,遲早也會說,若是不想說,問了也白問。

羅雪抹了把眼淚,強笑著拍了拍衛天望的肩膀,「有你這個弟弟真好。真對不起半夜三更還叫你出來陪我喝酒,不會影響到你學習吧?」

衛天望沒好氣的說了句,「我都坐上車了你才想到影響學習,沒事,尖子生不會因為晚上出個門就變成吊車尾的。」

兩人隨即便在沙鎮的河邊找了個夜市燒烤攤子坐了下來,羅雪面朝河岸的方向,衛天望則坐河邊,面朝裡邊。

叫了好幾十塊錢的燒烤,羅雪沒吃兩串,悶著頭喝了兩口酒,便已經面色酡紅,醉眼朦朧了。

「天望,我給你說,我羅雪當年在學校裡也是風雲人物,追我的男生足足有一個加強連那麼多!家產上億的富二代好幾個,家裡廳級部級長輩的官二代也好幾個!可我都不稀罕,我就看不慣這些人虛情假意的樣子,我就不信靠自己做不出什麼成就來,我就不想靠男人活著!」結果羅雪在桌子上蹦出來的第一句話是這樣的。

衛天望哪裡還不明白自己這乾姐姐壓根就不會喝酒,兩小口就已經讓她醉了!

「可現在我後悔了,真的後悔了,早知道這樣當初在學校裡就別那麼冷傲,如果我能巴結上一個有背景的男人,我……」

嘭,羅雪趴在了桌子上。

衛天望嘆口氣,叫老闆過來結了賬,再讓他將剩下基本沒動的燒烤全打了包,等會回來拿,他便輕輕鬆鬆將羅雪背到自己背上。

嗯?

當雙手撐到羅雪屁股下面的時候,他猛然發現了不對勁的地方。

羅雪身材豐滿又修長高挑,身上該大的地方大,該小的地方小。胸部有料,臀部也富有彈性,衛天望的背上和手上,感覺和那次背寧辛頤完全不一樣。

他雖然心態成熟,但終究從未近過女色,哪能經得住這考驗,而且男人對女人的身體天生便有一種特殊的情感,無須學習,天然而生。衛天望扛不住這般誘惑,心裡一下子產生了異樣的感覺,這時他才意識到自己這乾姐姐是個成熟而富有魅力的女人,但如今也騎虎難下,沒法退縮。

衛天望硬著頭皮強壓下心中的旖旎念頭,試著走了兩步,卻又有一股若有若無的香氣從背後穿了過來。

羅雪的腦袋耷拉在衛天望的肩膀上,嘴巴正對著衛天望的耳垂。

她口中溫潤的熱氣帶著一縷酒味反覆吹動衛天望的發際,撩撥著他的耳垂。

完了,頂不住了。

當低頭看時,衛天望的表情罕見的出現一股羞意,褲襠下在不知不覺間竟然支起了帳篷。饒是衛天望素來都天不怕地不怕,臉蛋上也騰的湧出一股暈紅,他再看看前面燒烤攤前來來往往的人群,和人群停在另一邊的捷達車,頭疼得不行,要這樣走過去,真丟不起這臉。

猛的把身子轉了過去,換做右手先撐著羅雪,再用左手將帳篷的支柱撥歪了一點,看起來不要那麼堅挺。

深呼吸一口氣,衛天望邁動大步往捷達車走去。

「天望哥,晚上好,嫂子真漂亮,」這時有個從先前便注意到衛天望的沙鎮混子走了過來,這混子也算有眼力了,當日他也在沙鎮中學門口,被衛天望的武力驚得不行。今天晚上也來吃燒烤偶然遇見,便滿腦子冥思苦想如何拉近乎,所以即便他從頭到尾壓根沒見羅雪長啥樣,便也張口說著白話。

衛天望這時心裡本就驚慌,就想著快點躲到捷達車裡去,哪有心思搭理這混子,更何況羅雪可是自己的乾姐姐,哪是什麼嫂子,他對這混子自然沒什麼好臉色。

「滾!忙著!」說完他便頭也不回的走了。

這混子和一群同夥在後面卻犯了痴,高人就是高人,天望哥真是又帥又有氣勢。

好容易將羅雪放到副駕駛座位上,自己坐到駕駛位上,衛天望猛然反應過來自己根本不會開車。

這,這怎麼弄呢?

現在他甚至連油門、剎車、檔位什麼的全搞不懂,也就只認識方向盤了,可開車壓根就不是方向盤一個便能解決的問題。看了看發現前面幾百米的地方有個空地,他有了主意。

衛天望又走下車來到燒烤攤前,那群正在一邊吃燒烤一邊贊天望哥氣勢驚人的混子趕緊扔下東西站了起來,異口同聲的喊道:「天望哥好!」

有求於人,加上現在帳篷也下去了,衛天望不那麼慌張,說話也和顏悅色了一點,「你們是誰的手下?」

「回天望哥,我們在唐老大手下做事,」先前那個機靈的混子答道。

「行,那你們來幫我個忙,我欠你們老大和你們一個人情,」衛天望乾脆利落的說道。

「嘿……著……喲……嘿……兄弟們!再加把勁!就差五十米了!」沙鎮裡的奇觀出現了,一群混子正拚命推著一輛老捷達車往前行著,吆喝聲此起彼伏,個個幹勁十足,那精神頭就和強行扶老奶奶過馬路也差不多了。

衛天望一邊小心翼翼的控制方向,緊張得滿頭大汗,比和人打一場還累。

花了十幾分鐘,好容易將車子推到那空地上,衛天望謝過眾人,便再回到車上,見周圍沒什麼人,他才放心大膽的將窗戶搖下來,再把羅雪的椅子放倒,讓她躺了下去。

這時羅雪正處在半睡不睡的狀態,時而難受的乾嘔一聲。

對此衛天望也沒什麼好辦法,也只能看著,他以前並沒有過處理醉酒人士的經驗,尤其是女人,更是個漂亮女人,也不知道她家在哪裡,更不知道她希不希望自己家人看到現在的醉態,衛天望甚至不敢去嘗試聯繫她的家人。

算了,今晚上就在這車上睡吧,衛天望也將自己的椅子放倒,打算就此睡覺,計畫等十二點的時候再抓緊子時這機會修煉一次便行。

可計畫趕不上變化,躺在椅子上的羅雪在乾嘔數次之後終於來了次真的,即便是衛天望也來不及反應,結果便是一大片黃白之物隨著她的嘴巴流下來,淌進她的衣襟,打濕了胸口一大片的衣服。隨即醉得迷迷糊糊的羅雪也覺得不舒服,在座位上扭來扭去,甚至自己伸手去抓襯衣衣領。

衛天望傻眼了,看著這狀況著實不知道該怎麼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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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四章 衛天望的煩惱


他將頭扭過去,本想不理,但難聞的味道一陣又一陣的飄來。衛天望自己倒是不怎麼介意,但他也覺得讓別人羅雪一介女子呆這種環境裡一整夜,身為一個男人也說不過去。

他乾脆心一橫,直起身子扭頭看向羅雪,打算拿紙巾幫她擦擦。

這一看,衛天望一拍腦門,頭痛。

原來此時羅雪已經將衣領強行拉開,襯衣最上面幾顆扣子全被扯開了,裡面女人最隱秘的胸罩也被扯開半邊,露出裡面一大片雪白,只需要再往下一點,連最關鍵那兩點都會冒出來了。

衛天望猛的覺得鼻子裡熱熱的,用手一抹,流鼻血了。

他趕緊抓過前面的紙盒,將腦袋偏到另一邊,扯了張紙巾塞住鼻孔。

他畢竟只是個高中少年,哪裡遇到過這種陣仗,心裡感覺無比怪異,又是緊張又是激動,隱隱帶著一絲邪惡的興奮。

衛天望給了自己一巴掌,將腦袋打得清醒點,把腦袋裡那點邪念驅趕掉。她是我剛認的乾姐姐,是我姐姐,我是她弟弟!我們是姐弟!我不能想歪了!我是衛天望!是林若清的兒子!我不能和那些人渣一樣,看見女人就頭腦發熱!

這樣一番自我鼓勵,衛天望心裡終於踏實起來,他再次提醒自己,我把羅雪當姐姐,身為弟弟在這種情況幫她打理一下,也沒什麼踰越的,哪怕不小心看到一點,不小心碰到一點,姐弟兩之間也沒有必要如此在意!

隨即他便深呼吸一口氣,默念兩遍易經鍛骨篇的口訣,等再次面對羅雪時心中已能做到靜如止水,手上動作飛快,扯出一張又一張的紙巾來,胡亂擦拭兩下羅雪的胸前,再塞了些紙巾在她的襯衣和胸口之間,見胸口兩團白肉上也有污物,心一橫乾脆也擦了,甚至一邊胸罩下面也塞了一張紙巾,最後再將她衣服扣子扣好。

他一邊打理,一邊調動真氣穩住心神和雙手,倒沒出現精神失守或者手下打滑摸到不該摸的地方這種情況。

羅雪終於是沉沉睡去,臉上卻依舊帶著淚痕,剛才在衛天望給她整理髒污時,她依舊時不時流出淚來,興許是做了個委屈的夢。

她真不容易,看起來過著表面光鮮的企業家生活,其實心裡卻比別人都累。衛天望輕輕擦去她的淚痕,腦子裡胡思亂想一陣,也沒什麼好辦法,她甚至都沒說出來今天究竟是因何而苦惱。

到子時練了次易經鍛骨篇,隨即衛天望便沉沉睡去。

羅雪剛醒來時,發現自己居然睡在車裡,還是個荒無人煙的空地上,也被嚇了一大跳,不過當她看到旁邊躺著衛天望的時候,心裡便踏實了下來。

但等她反應過來自己胸口塞了一大團紙的時候,立馬便羞紅了臉,用腳趾頭也能想到這是衛天望做的。隨著她自己將紙巾一張張扯出來,臉上也是越來越紅,尤其是扯到塞在最裡面的兩張時,羅雪簡直恨不得把腦袋埋到地裡去。

起初她心中還有點埋怨衛天望,這小子到底安的什麼心啊,就算幫我擦身子,也用不著把紙巾塞那裡面去吧,真是過分。

但她再看了看衛天望沉睡時的表情,羅雪心中的怨氣一點點消散了。睡著時的衛天望,和他醒著時的鋒芒畢露截然不同,顯得恬淡寧靜,臉上掛著一絲隱約天真的笑容,此時的他才像一個高中生,像個大孩子。

這是我幹弟弟呢。羅雪如是想道,他是真的不懂男女之事吧,所以才幫我把那裡也清理了,我還怪他,是我不對。

這樣想之後,她的心情就完全平靜了下來,雖然依舊有些不好意思,但總比先前好了太多。

再花了好幾分鐘將情緒完全穩定下來,她便試著將衛天望叫醒,沒想到他的警惕性這麼高,只是稍微碰了碰他的身體,他便猛然睜開眼睛,眼神裡一片清明,毫無普通人剛睡醒時那種朦朧的感覺。

衛天望見她呆呆看著自己,說道:「羅雪姐,你的酒醒了?」

此時沒有開燈,他也看不清羅雪究竟是什麼表情,但他並沒有覺得自己先前的行為有什麼過分,所以也不是很在意。

羅雪此時心裡想的卻是,這個乾弟弟功夫又高,警惕性也這樣強,他也是個有故事的人呢。

「昨天謝謝你了,」羅雪笑了笑說道。

衛天望撓撓頭,「沒什麼好謝的,身為朋友這是我應該做的。」

「錯了,你是我的乾弟弟,不是朋友,」羅雪糾正道:「這麼晚了,到我家去住吧。」

衛天望搖搖頭,「不用了,送我去學校吧。」

「不會被門衛攔住嗎?」羅雪擔心道。

「不會,我現在是沙鎮中學的希望,不管我做什麼,武校長都會覺得這是狀元郎的怪癖,」衛天望言語間隱約帶著一絲炫耀的意味,除了林若清和艾若琳,在別的任何人面前他衛天望都堅強殘忍冷酷,但也許是對方始終強調乾姐姐這名分,也許是他自己先前也接受了自己幹弟弟的身份,難得的露出一個十幾歲少年應有的心性。

「得瑟,當年姐姐我也是尖子生呢,」羅雪笑罵一句,伸出手指捅了他額頭一笑,「好了,我送你回去吧。」

隨即衛天望便被送回學校。

「姐,開車路上小心。」衛天望揮揮手,有些擔憂的看著羅雪。

羅雪捋了捋長發,露出一絲明媚的笑容,「沒事的,酒全醒了,你回去好好休息吧。我走了。」

隨即她便轉身往車子走去。

衛天望敏銳的注意到,在她轉身那一剎那,她原本明媚的笑容消失了,表情全是無奈、痛苦、憤懣,更多的是委屈。但還沒等他說什麼,羅雪便飛快鑽進車裡,發動汽車走了。

第二天上午,衛天望坐在教室裡始終坐立難安,昨天羅雪臨走時那驚鴻一瞥的神色,給了他太深的疑團。不弄清楚到底是什麼情況,他總覺得心裡不踏實。

熬到第一節下課時,他拉過身邊的同學:「你知道鎮上有個叫羅氏製藥廠的企業嗎?」

這同學當即不假思索便答道:「知道啊。早幾年的時候咱們鎮上的支柱企業呢,以前我爸就在裡面上班呢。就是不知道為什麼最近幾年效益越來越差了,聽我爸說是產品線落後,跟不上時代了吧。天望哥你打聽這個做什麼?」

「這廠在哪裡呢?」衛天望追問道。

「從學校大門出去那條路直走三四百米,那邊有個立著根電線杆的路口,從那個路口拐進去直走到底,大概三四里路就到了吧。」這少年對地方還比較熟悉。

「謝了,」衛天望站起來便走。

這時唐程正巧路過,腦子裡猛的閃過一個問題,「天望哥我要問個題。」

「我趕時間,一邊走一邊說吧,」衛天望示意唐程跟上來。

這一路講題兩人便到了樓下,唐程忍不住問了句,「天望哥你是要出去嗎?去哪裡?要揍人?要我叫兄弟嗎?不能什麼事都讓老大你親自出手啊!」

哪怕如今的唐程已經改邪歸正,但有打架的機會依舊手癢,躍躍欲試的模樣。

「這不用,我自己去就行了。對了,你有自行車嗎?」衛天望倒是反應過來,三四里路自己雖然能跑過去,但時間上卻要長點。

唐程扔了把鑰匙給衛天望,「沒有自行車,這是我的賽摩。」

衛天望有點頭暈,他哪兒騎過摩托車呢,但轉念想這原理和自行車也差不多意思,騎騎就順了,「行,你跟我來,告訴我怎麼發動,剎車我認識。」

「呃,」唐程突然覺著自己幹了件蠢事。

很快他便見到自己心愛的賽摩一頭衝到學校門口不遠處的溝裡,而衛天望卻早早從車上飛起來,沒錯,他是姿態優美動作協調的從車上飛身而起,眼睜睜看著車衝到水溝裡。

隨後衛天望將車拉了上來,再度打燃火,又沖了出去,這一次倒是順暢了不少,順利的轉了個彎便不見了。

唐程一拍腦門,我心愛的小馬兒,能死在天望哥手裡,你這輩子也算值了。看了先前衛天望違反常識的從車上飛身而起的一幕,他絕不認為衛天望騎摩托會把他自己弄出事,要出事的也只有這摩托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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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五章 黃毛耳釘


「羅老闆,一個月前就和你說了今天是最後期限,可到今天你居然一點錢都沒有準備好,你當我們老大的面子是個屁嗎?你這廠子還想不想開的?」十幾個混混將羅氏製藥廠的大門團團圍住,手裡刀槍棍棒只差槍了,當先一人滿頭黃髮,打著耳釘,表情囂張,說話的語氣更拽上天了。

羅雪一個人站在前面,背後三三兩兩跟了幾個製藥廠裡的老員工,這些人雖然不算老弱病殘,但也都細胳膊細腿的,哪怕有人看起來胖胖的挺著個肚子,內裡也是特別虛的那種,面對這種情況著實也只能充充數

他們這些製藥廠的老員工能留到今天已經算是勇氣可嘉了,此時他們雖然都面露憤憤之色,死死抓著手裡的木棍,但其實紛紛簌簌發抖,怕得要命。沙鎮的流氓名聲在外,誰知道這些人喪心病狂的時候會幹出什麼事來。

「你們別太過分了!前兩個月才給了你們老大一萬,說好一個季度一萬,這個月又來要五萬,這製藥廠家小業小的,哪裡有本錢一直養你們,天底下就沒有王法,沒有公理了嗎!」羅雪身上穿著的依然是昨晚的襯衫,此時的她看起來眼睛里布滿血絲,似乎從和衛天望分開後就再沒合過眼,基本等於是醉死了半宿然後又半宿沒睡。

「喲,羅老闆還挺硬氣的啊,真當咱們兄弟說得出做不出?咱們老大你是知道的,出了名的脾氣大,你要真這樣,我們也就只有叫老大來了啊!老大來了這事情可就收不了場了!」黃毛耳釘面色陰沉,他剛帶著這十幾個一起混日子的弟兄從村裡上到鎮上來,投入馬治國手下,好容易得了這個來收保護費的機會證明自己。

出發前他可是和馬治國拍胸脯保證一定完成任務的,若是真辦事不力逼得老大親自出面,恐怕以後就得不到重用了,所以他心裡也挺著急。

羅雪也知道馬治國這人沒什麼腦子,做事純憑脾氣,上次要強姦自己的話也是馬治國親口扔出來的,沙鎮三雄裡面也就他能說得出這種話了。

她也想拿出錢來把這事擺平,好讓工廠早些開工,但她真是拿不出這錢來,別說五萬,現在廠裡連五千都沒有。而且馬治國的要求也確實太過分,如果這次乾脆利落的給錢了,那以後廠子就更沒好日子過了,就算有錢也不能給。

「錢是沒有的!別說你老大來了,就算沙鎮裡三個老大都來了,都沒錢!沒有就是沒有!」羅雪乾脆也耍起橫了,反正她說的也是實話。

黃毛耳釘終於克制不住了,「他媽的,還跟老子橫!兄弟們,她廠子裡面總有些值錢的東西,咱們進去搬!」

這種事情在沙鎮其實也只有黃毛耳釘這種急於立功的二愣子才幹得出來,鎮上的流氓雖然收保護費,但也知道不能竭澤而漁的道理,這種收保護費不成就衝進去搶東西的行為,已經不叫收保護費了,叫強盜,這在沙鎮內部也是不被提倡或者允許的。

但黃毛耳釘剛從村子上來,之前他們這行人一直都是遊蕩在村子裡的游民,偷雞摸狗的事情,晚上摸進寡婦門的事情沒少幹,腦門子裡天生就缺根筋。要不到錢他也急啊,所以乾脆指揮兄弟們進去搶了。

羅雪也沒料到這傢伙這樣橫,當下便急了,廠子裡的東西被搬走了那還怎麼恢復生產,這不完全斷了她最後一絲生機嗎!

她從背後摸出根木棍,「誰敢!我和他拚命!」

黃毛耳釘停住腳步,「嘿嘿,羅老闆你長得這麼細皮嫩肉的,可千萬別和咱們這些莽漢子過不去,不然你可吃不消。」他嘴裡說著,其他弟兄已經打翻了前來擋路的幾個製藥廠老員工,大踏步往裡面走。

羅雪見老員工被打得頭破血流,抓狂的尖叫一聲,「混蛋!人渣!」吼著她便將手裡的棍子往黃毛耳釘身上招呼過去。

黃毛耳釘拿起自己手中的砍刀,輕輕鬆鬆架住羅雪的棍子,「他媽的瘋婆娘,你找死啊!」

他揚起右腳就照著羅雪的肚子踹過去,這一腳若是踹實了,羅雪非得被踢出內傷不可。

一顆石頭突然從遠處傳來,砸在黃毛耳釘腳踝上。黃毛耳釘慘叫一聲,應聲便倒。只是這一下,他腳踝的骨頭便被砸腫了。

黃毛耳釘扭頭向石頭飛來的方向看去,心裡就一個念頭,活見鬼了。

約莫五六十米外,停著一輛破破爛爛的賽摩,賽摩邊站著個學生模樣的男人,他手裡拿著幾顆石頭,正一步一步往這邊走來。

隔著這麼遠都能打中我的腳踝,怎麼可能!黃毛耳釘簡直不敢相信這是事實,但對方的來意顯然是幫製藥廠的,不管怎麼的先放倒再說。

「哎兄弟們別忙往裡沖,外面來了個砸場子的,先把這孫子弄翻!」黃毛耳釘扶著地面站了起來,朝快要衝到廠裡的小弟們喊道。

這群人呼啦啦就轉了回來,往衛天望衝去。

羅雪嚇得花容失色,上次衛天望雖然輕鬆收拾了幾個蟊賊,但一來上次就四個對手,這次卻是十幾個,而且都屬於那種愣頭青類型的亡命之徒,和上次不可同日而語。她雖然因為衛天望的突然出現感動得想哭,但嘴上卻是立刻喊道:「天望你快走,這不管你的事!我沒事的!」

衛天望無視了越衝越近的愣頭青們,反倒是將手裡的石頭扔在地上,衝著羅雪揮揮手,「還以為你到底在煩惱著什麼呢,結果就這點事啊!早告訴我不就得了,這可是我的專業範圍,今天我給你免費服務,不收你錢。你真不用擔心我,還是擔心他們吧。」

羅雪見他如此信心十足的模樣,心裡突然變得很踏實,只是重重看了他一眼,「你自己小心。」說完她便回頭去打理受傷的員工了。

這時黃毛耳釘的手下們終於將衛天望圍住了,一個個虎視眈眈的模樣。

黃毛耳釘一瘸一拐的走了過來,雖然剛才那顆石頭讓他覺得事有蹊蹺,但見這傢伙手裡的石頭也沒了,又被圍得水洩不通,就覺得沒什麼好擔心的了,便又囂張起來,「小子,你到底混哪裡的。敢來淌這趟渾水,不想活了?」

衛天望倒是愣住了,這沙鎮居然還有不知道自己的混子,真不可思議,「我叫衛天望,混哪裡的?我就混這裡啊,混沙鎮。」

「裝吧你,老子聽都沒聽過你的名字,你丫就一學生吧,」黃毛耳釘還真說對了衛天望的身份,當然他不知道衛天望絕對不是個普通的學生。

昨兒晚上他才來鎮上,被馬治國安排在一件小旅館裡面三四個人擠一張床過了一夜,今早上起來時黃毛耳釘自覺再不努把力前途將會一片黯淡,大清早便專程去找馬治國要任務。

馬治國見他這一看就是愣頭青的模樣,覺得派他來找羅氏製藥廠的麻煩最是合適,於是就把這事給他了,他當然不會給新招的小弟說起自己被衛天望弄得淒慘不已的丟臉事情。

是以黃毛耳釘既沒聽過大東街心狠手辣的天望哥這名號,更沒機會聽人說起過現在已經力壓三雄,隱隱是沙鎮皇帝的衛天望了。

更何況衛天望雖然皮膚稍黑,但面相穿著始終還是顯得略嫩,像個學生而不像個大佬。

黃毛耳釘怎麼也不可能聯想到那個方向去。

這時候衛天望還沒看到裡面被打傷的人,心情倒也不是很糟糕,羅雪雖然險些被踢一腳,但終究還是沒挨上。

他才和黃毛耳釘多廢話了兩句,「你老大是誰?」

「我老大?馬治國!馬哥!聽過吧,」黃毛耳釘的表情一下子變得更囂張了。

衛天望點點頭,「聽過,幾天前見了一面,挺複雜的一個人,沒什麼腦子對手下也夠狠,挺貪生怕死的。」

「草,敢罵我老大,揍丫!」黃毛耳釘喊道。

就在這時候,衛天望的眼神卻從門縫裡撇了進去,正看見羅雪手忙腳亂的往一個員工頭上噴止血的藥。這員工半邊臉已經被血染紅了,看起來格外淒慘。

他媽的!衛天望心裡特後悔自己居然還和他們廢話,先收拾了再說啊!

片刻後這從村裡上來的十幾個混子在地上倒得七七八八,其中大半人斷了骨頭,有內傷的也有幾個,內傷斷骨都有的也有幾個,其中便包括了黃毛耳釘。幸好如今的衛天望隨著功夫日漸精深,對力道的控制也是越來越好,這些人雖然傷筋動骨,但終究還是可以治癒的傷勢,不至於以後就殘疾了。

黃毛耳釘側著身子躺在地上,腦子裡一片茫然,完全不明白為什麼十幾個人打一個,反而是自己等人被打成這樣。他覺得自己本就不高的智商著實有些不夠用了。

他一隻腳踩在黃毛耳釘側臉上,「現在知道衛天望是誰了嗎?」

黃毛耳釘驟然吃痛,倒也算硬氣,嘟著嘴巴說道:「小子你別囂張,我家老大有槍!你知道槍是什麼嗎?我一個電話,老大分分鐘就到!到時候有你好看的!老大還說了,交不出錢,就強姦了這個製藥廠的老闆!等著瞧,你會後悔的!」

衛天望徹底火了,要不是他打鬥時素來冷靜,從來不會被腎上腺激素控制大腦,他真可能一腳將黃毛耳釘的腦袋給踩爆。

「打電話,讓你老大滾過來,」他鬆開腳,示意黃毛耳釘搬救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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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六章 屁股挨了一槍



隨即他便走進製藥廠,來到羅雪身邊,幫她處理這些人的傷勢。衛天望從小到大受到類似傷勢數不勝數,倒也是久病成良醫了,上藥、包紮嫻熟得很,甚至連正骨也給做了,除了一個輕微內出血的沒辦法處理以外,別的都搞定了。

「羅雪姐你打120叫救護車吧,」忙完了衛天望說道。

羅雪先嗯了一聲便開始摸電話,這時才有心情抽空到門口看了看外面,臉上的表情變得格外奇怪,暗自後悔剛才不該忙著救人,無視了那些慘叫聲,沒看到最精彩的一幕,這才多少點時間啊,那十幾個凶神惡煞的傢伙居然全趴下了。

之前最囂張的黃毛耳釘則涕淚橫流的在打電話,「老大你快來羅氏製藥廠吧,那婊子請了職業打手,我們被放倒了!那個打手還讓你滾過來!」

羅雪看了好半響才回過神來,「叫一輛夠嗎?」

「夠了,他們自己的事自己處理,就這位朋友有點內出血我治不了,得送醫院,」衛天望指了指旁邊躺著時而咳血的製藥廠員工。

羅雪一邊給醫院說情況,心裡的感覺卻無比怪異,之前是知道他厲害,但做夢也沒想到這麼厲害,這可是十幾個貨真價實的人啊,不是玩具啊,眨眼間全被打趴下了,而且沒一個人還能爬的起來。

馬治國的車倒是比救護車先來,整整來了四輛金盃車,每輛車裡都跳出來八九個人。

馬治國下車之後便看見一大群小弟躺在地上哼哼唧唧,又想起黃毛耳釘剛才說的話,不由得火冒三丈,讓背後的打手摸出那把害死鋼拳的土造手槍。

馬治國之前大腿中了一槍,傷還沒好利索,拄著根棍子一瘸一拐的當先走在最前面,「他媽的!黃毛,你說那高手呢!讓丫的出來,試試到底是槍厲害還是丫厲害!草!」

黃毛依舊躺在地上,舉起沒斷的那隻手,指了指製藥廠的門口,「老大,他和那個臭婊子都在裡面。」

馬治國一揮手便拖著腿,帶著小弟們往裡面走,一邊走一邊說,「媽的,這次非得干死那個婊子不可。等我玩膩了再讓你們玩,玩死她!」

隨後馬治國便邁著步子率先進門,緊接著他就看到衛天望正冷著一張臉站在那裡。跨過門檻的腳一下子發軟,手裡的拐棍滑落到地上,身子一個趔趄便撲到下去,好不巧不巧擺出了五體投地的姿勢,只覺得大腿上的傷處莫名的又開始痛了起來。

馬治國的腦子的轉速達到了這輩子最高的水準,眨眼間便將事情的來龍去脈猜到了。這家羅氏製藥廠的老闆多半和衛天望有點什麼關係,所以衛天望今天才會出現在這裡幫她撐腰,十有八九這倒霉女人把身子送了給衛天望,想想也是這個道理,自己雖然看起來威風,但和衛天望這種神人比還真不是一個級別,就算要賣那肯定也賣個更好的買主啊!

這也就意味著,自己得罪了衛天望的女人,又得罪了衛天望,佛主保佑別給衛天望聽到剛才那句干死那個婊子這句話。上次因為衛天望,他親手廢了個金牌打手,又弄死了個重點培養的小弟,這次真不知道怎麼才能收場。

馬治國想不通自己為什麼這麼倒霉,老是觸到衛天望的霉頭,豆大的冷汗唰唰的冒,萬幸我現在這造型看起來很有誠意,但願衛天望別繼續追究下去了,扛不起他的怒火啊。

這時他後面的小弟們還不知道出了什麼情況,見老大居然摔出了這麼難堪的姿勢,爭先恐後的衝過來,也沒看裡面的情況,就忙乎乎的想把馬治國扶起來。

這些人一邊扶一邊咋咋呼呼的喊,「老大你沒事吧老大你沒事吧!」

那拿槍的小弟因為檢查槍支走得慢了一步,落在更後面,見老大出糗了覺得自己身為僅次於童蒙的二號打手,有必要放點豪言給老大撐撐場面,於是他鼻孔朝天的跨過門檻,「人呢人呢,看我不一槍嘣了丫的。等幾年我出來又是馬老大手下的一條好漢。」

然後他便看見衛天望站在那裡,當日正是他去料理了鋼拳,怎不知道衛天望的可怕和邪門,當即便嚇得把搶扔到地上。

後面的小弟趕緊撿起來,把搶往他手裡遞,「大哥您槍掉了。」

這人連退數步,「他媽的別給我,這槍我剛撿的!干,這不是我的槍!」

那邊馬治國正被數人強行扶起來,他哪裡願意,掙紮著抗拒著,死命的把身子往地上貼,嘴裡更是殺豬般的嚎叫,「都給老子滾遠點,都別他媽的來扶我,老子就喜歡這姿勢!涼快!天望哥我錯了!天望哥我再也不敢了!」

見小弟們還不清楚情況,馬治國趕緊把衛天望的名頭喊了出來。

這些人當初都見過衛天望發威,紛紛渾身猛的一戰,幾乎同時往前面看去,天!真是他!

這些小弟們連想哭的心思都有了,上次惹毛衛天望,老大廢了一個自己兄弟,又滅了一個自家兄弟,這次該換成誰倒霉了啊!

再看馬治國依舊在地上擺著五體投地的姿勢,這些小弟們哪裡還沒反應過來,紛紛學著馬治國趴了下去,嘴裡紛紛喊著:「天望哥我錯了!」之類的。

那剛好撿著槍的小弟,真哭了,一把鼻涕一把淚,「天望哥,我,我是無辜的。這槍不是我的啊!」

馬治國這時候心裡又有點後悔,自己好歹也是沙鎮的老大,機緣巧合之下襬了個這麼丟份的姿勢,也沒仔細想那麼多,就想著順勢道歉把這事抹過去算了,可忘記了自己小弟見老大都跪了,那肯定也不能站著。這下可好,羅氏製藥廠門口黑壓壓跪了一片人,今天過後他馬治國在沙鎮可算是一點威信也沒有了。

於是他便試著將腦袋抬了起來,想著起碼能站起來說話,畢竟到現在衛天望還沒表態,也許他沒聽到那句最坑爹的話呢?

他腦袋剛抬到一半,便覺得後腦勺被人踩住了,入眼正是衛天望的另一隻鞋面兒。

衛天望這時候確實想殺人了,「什麼叫非得干死那個婊子,什麼叫我玩膩了給你們玩?馬治國,你解釋解釋給我聽聽,真當我衛天望是擺來看的?」

以前他肯定說不出這樣囂張的話,倒並不是他為人就是那麼低調好欺負,純粹是在縣城裡距離林若清近了,下意識的還是想在老媽心裡當個乖孩子,可現在到了沙鎮到了外地,反正也脫離了林若清的耳目,就算囂張點拽點也不會傳到她耳朵裡去,衛天望的便在悄然間放寬了對自己的要求。

而且這次馬治國確實太過分,讓他不得不怒。

說話間他還刻意的運轉九陰真氣,踩著馬治國腦袋的腳上力道更緊,又硬生生把他額頭壓到地面去,再運起移魂大法,利用精神力強行壓制馬治國的意識。

馬治國就覺得一股寒氣從心底莫名的冒了出來,他甚至開始後悔剛才壓根就不該有丟臉的想法,跪了衛天望又怎麼了?也就是自己倒霉,換成萬豐或者唐朝玄這樣撞他手上恐怕表現也好不到哪裡去啊。

「怎麼不說話?是不是不服氣,你是不是覺得有槍了不起,那個拿槍的,朝我開一槍!」衛天望突然喝道。

那躲在一側跪著本在抹淚的小弟驚慌失措的抬起頭來,「天望哥,我不敢!」

「哪來那麼多廢話,讓你開就開!」衛天望眼神一凝,剛準備完成的移魂大法猛然使出。

這小弟本就嚇得六神無主,哪裡還能抵抗這移魂大法,眼神立刻變得茫然起來,舉起手槍就朝著衛天望的位置開了一槍。

發出慘叫的卻是馬治國,「啊!我的屁股!屁股爛了!」

這一槍偏得離譜,正中翹著屁股趴地上的馬治國的肥臀,子彈穿透了他半邊屁股再無力的射到地上,濺起一陣煙塵。

馬治國雖然在慘叫,但腦袋被衛天望死死踩著,也抬不起頭來,痛得厲害又無能為力。他想想自己也真是多災多難,回頭還是趕緊把這把槍扔掉的好,之前自己大腿中了一發,今天又換成屁股了,真擔心下次會不會變成腦門。

衛天望陰冷的聲音傳來,「知道為什麼你小弟明明打算朝我開槍,卻射中你的屁股麼?你能想通這個問題嗎?你小弟雖然怕我,但你覺得他這麼容易就背叛你了嗎?回去問問你小弟當時他心裡到底是怎麼想的,你要能猜中一點冰山一角,就知道惹毛我有多錯,讓你小弟扶著你滾吧!外面躺著那幾個也拖走,別放在這裡礙眼。」

衛天望說完便走了。

馬治國見事情終於結了,才敢揮手讓後面的小弟來扶自己。

一行人直接溜進了醫院,馬治國這個月第二次趴在病床上,讓醫生給他清洗傷口和敷藥,心裡越想越是覺得邪門得緊,讓人把那個開槍的傻缺叫來,「你當時到底怎麼搞的?怎麼打我身上來了!」

這小弟今天真是倒了大黴,原本只打算撿把槍獻慇勤,卻先一頭撞進了衛天望的視野,給嚇個半死,後來迷迷糊糊的開槍,居然又打中自己老大的屁股,本以為自己和鋼拳一樣在劫難逃。可現在見老大居然不追究,他開心得又想哭了,哆哆嗦嗦好半天才說道:「老大我真不知道當時到底是什麼情況。就覺得衛天望的眼睛像是妖怪的眼睛一樣,看我一眼我腦子裡就一片空白了。不知不覺就想拿起槍朝他打,而且我明明記得是瞄準的他,結果怎麼又打到老大你身上來了!我真不知道為什麼啊!」

一聽這話,馬治國突然反應過來當日鋼拳打偏的那一槍很可能不是巧合,而是這衛天望確實有些邪門,難怪別人不怕槍,因為壓根就不可能打中他!想通這個道理,他更有一種劫後餘生之感,最終卻是嘆了口氣,「我們今天雖然丟了大臉,但吃一塹長一智,以後做事不能再這麼沒腦子了,要先想清楚調查清楚情況才行。」

躺在隔壁病床還在養傷的童蒙插了一句,「老大,你確定謀定而後動是你的風格?」

「呃,他媽的老子花錢請師爺行不?老子笨是笨了點,但請得起聰明人!」馬治國咆哮著。

另一邊衛天望目送著救護車遠遠離去,羅雪從車窗裡伸出腦袋來,「乾弟弟,謝謝你了!」

衛天望揮揮手,「客氣,應該的。到了城裡在縣醫院安頓下來記得去大東街孫氏理療店買一罐子特效藥膏,就說是我介紹的。」

「嗯,謝謝你,再見,」坐回車裡,羅雪眼眶裡突然又湧出淚花來,能認識他,真是太好了。

坐在救護車裡,她想起衛天望先前說過的一番話。

市場在變化,消費者的需求也在變化。

羅氏製藥廠曾經輝煌,那是因為曾經走在了行業的前面,在九十年代初期便率先引入自動化程度較高的生產線,生產在當時較為先進的處方藥。

製藥廠如今落寞卻正是因為老一輩領導人死守這一條生產線,無視了市場的變化和需求,不肯對工藝進行改進,也不敢去嘗試新產品,到如今依然是九十年代的那款處方藥,藥效和副作用都漸漸被新藥所超越,市場逐漸萎縮,不得不降低價格以謀求銷路,銷量上去了利潤卻變薄了,企業效益越來越差,更無力改進工藝,從此走入死循環。

其實羅雪自己也清楚這道理,現在製藥廠的處境正如衛天望所說,再不想出什麼辦法,被市場徹底淘汰直至關門大吉就在不久的將來。

對如今的製藥廠來說,唯一的生機便是立刻推出新產品,並且不能選擇審核發證週期極長的處方藥,只能是那種發證較快的保健食品。

羅雪暗暗思索,也不知道他當時說的那個中成藥配方到底是什麼東西。

出發前衛天望曾說他有一個中成藥的配方,藥效毋庸置疑,而且沒有任何副作用,更妙的是利用製藥廠現有的設備也可以立刻生產。

其本身並不是那種針對某種病症對症下藥的處方藥,反而是一種適用於學生的保健食品,具有提神醒腦及明目利肺的特效,與目前市面上銷售多年的三勒漿類似,但效果更為明顯而且不存在任何不適宜人群。

如果這話不是從衛天望嘴裡說出來,換做別的任何人來說,羅雪根本就不會信,只會認為這是天方夜譚。

但羅雪卻堅信衛天望不會騙自己,他更不是無的放矢的人,他說有那就一定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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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七章 醒神明目液


回到學校已經快到午時,衛天望乾脆不去教室了,先回宿舍修煉一番,隨即便把腦子裡黃裳曾熬製過的一種清心丹的煉製方法寫了出來。

在武俠時代中,大凡修煉道家絕學有成的絕世高手,都有一手不錯的醫術,譬如號稱活死人的薛神醫便是逍遙派傳人之一。甚至少部分人有一些自行研製出來的獨門丹藥,譬如東邪黃藥師的桃花島特產九花玉露丸。

黃裳身為道家絕頂高手,年輕時又博采眾家之長,涉獵極廣,醫術之高自不必說,他自然也有一些獨門配方,其中一門便是清心丹。只是黃裳所流傳下來的九陰真經影響力太大,將他別的本事統統掩蓋,是以世人反倒不知道黃裳也有絕代醫術。

九陰真經包羅萬象,內裡也有不少修身養性的道理,只是未曾留下黃裳獨門的丹藥配方,想必他也是為了保持武功秘籍的單純性,而刻意為之。

原本這清心丹是他閉死關時用做寧心淨神所用,一方面可以提神心腦,防止心魔叢生導致走火入魔,另一方面閉死關時處在一個封閉的空間,空氣不好,光線更糟糕,清心丹兼有的明目利肺的功效更是應景。當初黃裳在出關尋仇之前沒少吃這清心丹,這丹藥也間接為他練成絕世武功立下汗馬功勞。

煉製清心丹所需的藥材也很常見,譬如天麻之類。只是黃裳推敲出了最為恰當的配置比例及工序,便化腐朽為神奇,弄出這清心丹來。

衛天望雖然不懂醫學,但對於黃裳的這些獨門丹藥的配方及煉製方法倒是心知肚明,只是其中絕大部分的配方現在都難以找到適合的藥材而無法煉製。不然其中有一味號稱生死人肉白骨的神藥甚至能直接改變林若清的體虛多病的情況。

之前衛天望也曾扼腕嘆息,不過他主要的希望都寄託在療傷篇上,倒也不是特別介懷,發現事不可為便沒怎麼在意這事了。

剛才他和羅雪聊天時,想起先前同學曾說如今羅氏製藥廠落寞的原因是產品線落後,一邊聊一邊想,這清心丹便重新被他回憶起來。越想越是覺得這丹藥對如今的高中生,尤其是高三學生簡直是量身定做的。無論是提神心腦還是明目利肺的功效,都極具針對性,比那賣得很好的千年古方三勒漿還強。

而且衛天望百分之百的肯定這清心丹的效果絕對超乎想像,不然當初黃裳身為天下第一高手也不會去煉製這種原料稀鬆平常的丹藥了。

所以他再向羅雪打聽了一下現在廠子生產線的情況,在腦子裡回憶一番當初黃裳煉藥時的手段,確定以羅氏製藥廠現在的生產線便能批量生產,他便乾脆將此事提前說出來,也好讓她別活得那麼絕望。

將方子和煉製方法寫出來之後,他就沒繼續管這事了,就等羅雪從縣城裡回來後自己過來拿。

至於如何將這方子運用到現代化的工業生產流水線中,這不是他能解決的問題,但相信羅雪管理了製藥廠整整一年,應該能夠做到。

當然衛天望知道這藥的效力驚人,特意在方子下面補充了一句,建議先製成藥丸,再將藥丸泡入水中,將藥效化開,攤得稀薄一些再賣出去。不然效果太好也容易惹人懷疑,更會引起不必要的事端。

一顆藥丸泡在五百毫升的水中,讓學生一天服用五十毫升,這效果已經夠明顯了,再強的話甚至可能會被別人當成興奮劑。

第二天羅雪便過來拿方子。

這時候廠子已經恢復生產,工人們正在加班加點的趕工,到週末時順利交貨肯定沒有問題,羅雪的心情也陰轉晴,變得開朗了許多,此時她坐在衛天望的床上,翹著二郎腿,饒有興致的看方子。

越看她越是興奮,這方子寫得極為詳細,絕對不是那種閉著眼睛瞎寫出來的。方子裡將所需的藥材分門別類,無論是份量還是泡製的方法都寫得極其詳細,甚至專門提到其中一味藥必須在清晨六點鐘至八點鐘之間,用寒性的山泉水泡製提取,類似的這些奇特要求倒是可以有效避免被人偷走技術,達到了類似於知識產權保護的效果。

整個方子提到了二十七味中藥,包含天麻、金銀花、蒲公英、連翹等。所幸的是藥材種類雖多,但都較為常見,不是那種特別昂貴難尋的品種。

對於衛天望寫在最後一行的建議,她倒並不贊同,既然擔心藥效太強出問題,那一開始就不該煉製成藥丸,萬一工人偷食或者帶走一兩顆,早晚也會出問題。

她的打算是從一開始便做成液體藥劑,如果非得要先煉成丹藥,也可以將丹藥即刻粉碎噴射進液體之中,整個過程都發生在封閉的設備裡面不會被別人看到,羅雪不愧為高材生,很快便在腦子裡有了一整套的計畫,現在要做的就是先試制一點出來盡快拿去參加保健食品的審核,同時對生產線進行微調以達到批量生產醒神明目液的要求。

她現在連產品名字都在心裡起好了,就叫醒神明目液。羅雪絕對相信,只要產品的功效能達到方子上所說的五分之一甚至十分之一,便能讓羅氏製藥廠發生翻天覆地的變化,一想到這點她便興奮得情難自已。

衛天望沒管她,自顧自坐在寫字檯前看書複習。

冷不丁他被羅雪從後面抱住了,還沒明白什麼情況,臉蛋就被羅雪偷襲成功,親了一口。

「你做什麼啊?」衛天望回過頭一臉茫然的看著欣喜若狂的羅雪。

羅雪這才反應過來自己興奮過頭了,臉紅紅的,不好意思的說道:「乾弟弟你別介意啊,姐姐我實在是太高興了,能遇到你是我這輩子最幸福的事了!再親一個!」

說完她又猛的把臉湊上來在衛天望臉上親了一口,隨即便蹦蹦跳跳的跑掉了,臨走時說了句,「等審核手續下來了,我就把製藥廠轉一半股份給你!」

衛天望紅著一張臉愣了半晌,隨即無奈的搖搖頭,製藥廠的股份他真沒想過去拿,就單純想幫幫她而已,不過衛天望自信這藥肯定是沒問題的,這企業將來會發展成什麼樣他還真沒法預料。

當然,反正自己也缺錢,他也沒打算拒絕羅雪給股份的好意,畢竟拿人錢財與人消災素來都是他的為人準則。

這周裡接下來倒也沒再發生什麼大事,衛天望整日裡便是看書複習外加修煉,有空時就去參加一下籃球隊的訓練。他和其他隊員不需要太多默契,只要其他隊員能儘量讓傳球跟上他自己的節奏就行,現在丁老頭帶著籃球隊的另外九個隊員有機會就在操場上揮汗如雨,苦練接球、傳球、搶籃板、防守陣型及步法等基本功,力求儘量少拖衛天望的後腿就行。

易筋鍛骨篇自從上次很突兀的提升的到第一重末期後,很久沒有動靜。衛天望也不著急,每天修煉他也隱約感覺得到自己在穩步提升,知道自己做的不是無用功,只有基礎打牢實了,修煉的步子才能邁得更穩健,只要踏踏實實按部就班的修煉下去,反正遲早都能突破。

他打算等籃球比賽結束了,便開始揣摩一下點穴的功夫,學習點穴一方面是進一步強化自身的戰鬥力,另一方面對人體穴位掌握得更牢靠,也利於往後的修煉,第三個好處卻是能讓自己逐漸去掌握中醫的技巧,哪怕不能在藥理上成為名醫,但通曉人體穴位及經脈之後,興許能利用針灸稍微改善一下母親的身體。

根治也許做不到,但能好一點終歸是一點吧。

老孫頭雖然是名醫,也會針灸,但他的主攻方向畢竟還是跌打損傷,另外林若清體虛的問題也不是傳統醫術可以解決的,衛天望是想著由自己親自來操作,將醫術和內家真氣結合在一起才行。

這個週末時他終於是回了一次家,林若清見他回來了,開開心心弄了好幾個大菜,把自己也累得不行,吃完飯便回房睡覺去了,母子倆話也沒說多少。

林若清就稍微提了句那邊茶几上的水果是艾若琳帶來的,讓衛天望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她往我家裡送水果做什麼?

衛天望洗過碗,收拾東西出了門,打算去新華書店買點海淀考題。這兩週基本完成了高一的課程,衛天望打算每門課做上兩大本題集,先鞏固一下,再繼續開始複習高二的課程。

到了新華書店,衛天望便認真挑選起來。現在國內有兩種高中題集最是出名,其一便是他選中的海淀題集,另外一種卻是黃江中學的題集。黃江中學的教學質量在國內的名氣之所以那麼大,和商業化做得好,出了這些題集也有一定關係。衛天望作為黃江中學的棄子,自然是打死也不可能買黃江中學出的東西的。

「衛天望!」正當他專心致志的挑選著,背後卻傳來一個熟悉的聲音。

衛天望開心的回過頭,咧嘴一笑,「艾若琳,真巧,你也來這裡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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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rawler | 2017-10-3 19:51:00

第三十八章 重逢在書店


也許是有段時間沒見了,他覺得今天的艾若琳格外漂亮。

艾若琳穿著一件花格子外套,裡面是一件維尼熊圖案的t恤,熊鼻子調皮的呆在右邊胸部頂端處,下身一條修身的休閒長褲,長發上一根淡雅的發卡,將頭髮夾住了,臉蛋上依舊未施粉黛,但肌膚卻細膩粉嫩,再配合上她此刻明媚的笑容,一時間讓衛天望都有點失神。

衛天望心頭納悶,以前也知道她漂亮,但為什麼今天的她格外不一樣。其實衛天望自己也不明白,以前那是因為天天見,他自己絕大部分精力都放在賺錢養家上面,哪有空去留意艾若琳到底多漂亮。現在他卻終於能像個正常的學生那樣,認真學習,再不需要考慮掙錢養家的問題,再者他也有兩週多沒見到艾若琳了,才會產生如此感受。

事實上,幾乎每一個初見艾若琳的人,都會被她傾國傾城的容貌以及身上那股隨時散發的青春洋溢的氣息所傾倒。

艾若琳現在的心情很好,以前的衛天望雖然也會對她微笑,但笑容裡總隱藏著一絲疲憊。衛天望這樣單純的笑容已經暌違兩年了,在艾若琳心中彌足珍貴,也許他離開黃江中學是一個正確的選擇。在這個時候她在心裡原諒了自己母親的自作主張,雖然當她聽到母親親自做主讓黃江中學開除衛天望時,曾爆發出從小到大最憤怒的抗爭。

「你為什麼管我的事!」艾若琳對著話筒,質問著對面的母親。

「我還擔心你不承認自己對衛天望的心意,你這樣的表現讓我很吃驚,我就是故意要趕他走,讓你離他遠遠的,你們不合適。」中年女人淡淡說道。

「合不合適我自己說了算,你管不了!從小到大所有事情都是我自己拿主意,你們根本沒時間關心我!我也不需要你們的關心!這種事情更不需要你們管,你們也管不了!要和誰在一起我自己拿主意,媽,這是你第一次干涉我的事情,我希望這也是最後一次,我的性格你也知道,別逼我。」此時艾若琳的語氣特別憤怒,面對父母的艾若琳和面對衛天望的艾若琳根本是截然不同的兩個人。

中年女人語結了,她知道由於自己和丈夫太忙,一直都沒有時間去陪女兒,讓她的性格變得格外獨立,這一次原本在她心中無足輕重的插手,卻引發了這樣強烈的反彈,她始料未及。

「若琳,我是為你好,也許你不知道,衛天望他……」

「我不聽!我不想重複,就這樣,我掛電話了。」艾若琳說完便掛斷電話,狠狠踢了腳床榻,好半天才將怒氣平息,深呼吸了幾口氣,暗想,我不能這樣不能這樣,如果讓他看到我這樣子肯定會被嚇壞的。

最近兩週艾若琳往衛天望家跑得比較勤,要麼過去一次,買點水果之類的,再陪林若清說說話,旁敲側擊打聽一下衛天望的情況。由於衛天望一直都對林若清謊報軍情,林若清自然不知道衛天望遇上的那些狗屁倒灶的事情,她告訴艾若琳的消息,自然也是衛天望最近一切無礙。

聽了這些話,艾若琳心裡便安穩踏實。如今再次重逢,又見他似乎終於放下壓在心頭的包袱,艾若琳暗暗欣慰。她會出現在這裡,卻是因為林若清剛才打電話告訴她衛天望來新華書店了。

「嗯。好久不見了呢,最近怎麼樣?」她問道。

衛天望一邊拿起一本高二數學題集,一邊看,嘴裡也不閒著,說道:「還行,沙鎮中學的老師對我挺好的,你可得小心了,現在你是黃江中學的第一名呢,不留神就被我超過了哦。」衛天望著實不敢再去看艾若琳的臉,甚至覺得書店裡來來往往的一些男生都對自己充滿了敵意。

艾若琳捅了捅他的腰肢,「什麼叫被你超過啊,當年我可是在下面仰望你呢,你這叫恢復英雄本色。」

驟然被偷襲,衛天望一時間也沒反應過來,以前艾若琳雖然熱情親切,但都只是在嘴上說說,怎麼現在就開始動手動腳了。他有些吃不消,悄悄把身子閃遠了點,「那都是過去的事情了。」

艾若琳看出來衛天望的不自然,小嘴一嘟,心想還躲我呢,這呆子,看我怎麼收拾你。隨即她乾脆湊上前去,右手搭在衛天望左邊肩膀上,身子往前探過去,去瞧他在看什麼資料,「高二數學題集啊,你複習得真快,這就學到高二的課程了,這道題該選什麼呢?」

「呃,」衛天望這才發現自己慌亂之中拿錯了書,饒是他再聰明,面對這種壓根就沒學過的東西也是沒什麼辦法。

無奈之下他只好幹脆答道:「這題我不會,正在想怎麼做呢。」

艾若琳甜甜一笑,「嘻嘻,不會啊,那我教你。你看這裡……」說著她便又將左手伸出來,青蔥玉指在試題上指指點點,「在這裡先畫一條輔助線,然後……」

衛天望聽著聽著,便學入了神。艾若琳一番講解,他也恍然大悟,不但輕鬆解掉這道題,連帶後面幾個採用了類似知識點的題也都迎刃而解。

「衛天望你真厲害,我都有點後悔教你了,」艾若琳的身子在不知不覺間也緊緊貼到了衛天望身上,挺拔的少女雙峰在衛天望右臂上摩擦不休。

「呵呵,還是你教得好,」衛天望撓了撓頭,不好意思的笑笑。呃,感覺有點奇怪,手臂上有什麼東西壓著了,他下意識往旁邊一看,眼睛給瞪直了,原來艾若琳那維尼熊的鼻子正在自己手臂上蹭來蹭去,鼻子都給壓塌了!

艾若琳一看衛天望的表情,猛然反應過來,臉色一紅,悄然往旁邊退了點,但熊鼻子也只是稍稍脫離衛天望的手臂,稍微再往前一點,便會再次湊上去。

她知道衛天望在這種事上面皮薄,自己當然也好不到哪裡去,但她更清楚現在不能將這局面點破,不然他以後見著自己又要躲,趕緊轉移話題,右手看似隨意的拿了起來,佯怒著點了衛天望太陽穴一下,「對了,還說呢。你媽媽說你買了手機,怎麼不給我留電話。我找她要你的手機號,她說你沒同意,不能把你的號給我,你現在還耍大牌了呢。」

衛天望趕緊把手機拿出來,「真不是我耍大牌,前段時間太忙了,又沒機會見你,所以才沒和你說。」他心頭納悶,媽媽到底是怎麼搞的,不就是把手機號告訴艾若琳麼,直接說了就行啊!

衛天望哪裡知道,林若清刻意不說,就是為了讓艾若琳直接來找他。

林若清這點小心思,衛天望和艾若琳兩個小年輕自然是弄不明白的。

「把手機給我,我來撥,」艾若琳搶過手機,往自己號碼打了個電話來,然後想了想,乾脆幫他把電話本也存上自己的號碼,名片給起了個名字,親愛的艾若琳,「給你。」

衛天望接過手機一看就不干了,「什麼叫親愛的艾若琳啊!你怎麼能在我手機上這樣存你的名字,這樣別人會誤會的吧。」

說著他就要改,艾若琳攔住他,「不准改!」

「為什麼?」衛天望不明就裡。

艾若琳難得的使起了小性子,「我說不準就不准,反正就必須叫這名,以後每次碰到我都要檢查。」

見她莫名其妙的堅持,衛天望也懶得再爭,由得她去吧,反正自己又不會少塊肉,「那你打算怎麼存我的名字?」

艾若琳嘻嘻一笑,「不告訴你。」

衛天望無奈的擺擺手,「懶得理你,對了,謝謝你的內存卡,我就放這手機裡用了。」

艾若琳的臉一下子變得很紅,「這樣的嗎?呃,不用謝,你可以不可以……」

「什麼?」

「算了,你用著吧,我又買了新的,」艾若琳臉紅紅的連連擺手,真厚不下臉皮將送出去的東西要回來,看他的樣子似乎還沒看裡面的東西,可這樣下去他遲早也會看到的,那到時候自己豈不是……

哎呀,羞死了羞死了!艾若琳臉上燙得厲害,但著實沒什麼好辦法,最終也只得無奈的嘆口氣,算了,他看就看吧,不管了!

兩人又一道選了會資料,當然是衛天望選,艾若琳做參謀了。

初中時期的衛天望雖然厲害,但進入高中後壓根就沒認真學過,現在他對這些參考資料也都是靠感覺亂抓。譬如同為海淀的考題,但也有好幾個出版社出的,每個出版社都有不同的合作的老師,衛天望並不知道哪個出版社或者哪個老師切題最準。但艾若琳不一樣,衛天望隕落後她一直力壓群雄,高居黃江中學頭名,靠的不但是頭腦,更多的卻是先進的思維方法以及對學習資料的極強敏感性,這一點現在的衛天望卻是遠遠不如她。

「其他學科都還好,但物理卻是咱們班主任,哦不,是以前咱們的班主任倪老師出的題最好哎,不然你還是買黃江中學題集吧,」艾若琳試探著問道。

「這個免談,不揍他就算我仁至義盡了,再讓我去做他出的題我真沒那勇氣。」衛天望毫不妥協。

對衛天望的態度,艾若琳早有心理準備,翻翻白眼,「就知道你會不答應,不過沒事,海淀的這個丁老師也還不錯,稍微差了一點點而已,就一點點。」

衛天望點點頭,「就這套題了。」

「喲,艾班長你怎麼和這個吊車尾在一起啊?哈,你們還在選參考書,艾班長你就別這麼熱心的幫他了吧,他都不是咱們黃江中學的人了,而且就算你幫他,他不也頂多考個二本嗎?」劉偉那討厭的聲音突然從拐角處傳了過了來,他一進門便看見艾若琳親切的和衛天望聊天,心裡嫉妒的火焰熊熊燃燒。

當初他和衛天望在博物館打架傷得其實並不嚴重,衛天望被開除的第二天他便回了教室,這次也是妒火沖垮了腦門子,好了傷疤忘了痛,下意識的便出言譏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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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rawler | 2017-10-3 19:56:00

第三十九章 期待


衛天望撇了劉偉一眼,懶得搭理他,繼續將注意力放到手中的題集上,以前比這還難聽的話聽得多了。劉偉這類人在他眼裡一直就是空氣,如果經常因為空氣吹了自己頭髮兩下就生氣的話,那他早活活把自己氣死了,對付這種人最簡單直白的方法就是完全無視掉。

衛天望不搭理劉偉,但艾若琳卻火了,「劉偉,我的事也是你有資格來管的?我想和誰在一起,輪得到你廢話?你真以為我當時和你開玩笑?還是你覺得我做不到?」

艾若琳沒有把話說明了,但表情卻極其認真。

劉偉腦子裡回憶起那句話來,當初自己等人讓衛天望受傷時,艾若琳曾說「如果天望真出了什麼事,我要你劉偉家破人亡!」

想起那一幕,他如今也覺得腳底生寒,他知道艾若琳如果真打算那樣做,那她絕對能做得到。

他開始後怕起來,暗自後悔不該在艾若琳的面前挑釁衛天望。

反倒是那邊的衛天望看不下去了,自己無視掉對方,艾若琳卻幫自己出頭,讓他有點難做。他雖然不想搭理劉偉,但身為一個男人卻也不想讓女生幫著自己出頭。

所以他拍拍艾若琳的肩膀,搖搖頭,說道:「你不用幫我說話的。」

艾若琳怒氣未消,但面對衛天望時卻馬上換成溫柔的語氣,「可他說的話真的很過分啊。」

衛天望無所謂的擺擺手,「這種風言風語我高中都聽了兩年了,從沒因為這種事情而生過氣。你有見過大象被螞蟻踩了一腳之後會生氣的嗎?我現在就是這樣的感覺了,無視掉他就好。」

艾若琳想想也覺得有道理,再看劉偉時眼神裡已經沒了半點怒火,反倒把他當成了空氣,眼神祇是稍微掃過便不再搭理他,反倒將腦袋又湊到衛天望肩膀邊,和他一起看起題來。

如果衛天望沒說這話,也許今天劉偉就這樣慫包的給艾若琳嚇跑了。

但他現在先是被自己心目中的人渣垃圾衛天望無視,然後又因為這垃圾,心目中的女神艾若琳也無視了他。這對他來說,著實是致命打擊,劉偉本就不是什麼老成持重的人,也不過是個好勇鬥狠仗勢欺人的高中生罷了,當即便指著衛天望說道:「就知道躲在女人後面,算什麼英雄好漢!衛天望你不是男人!」

這下倒終於被他刺到痛腳,說成績,衛天望可以無視,但說到是不是男人,是不是爺們,是不是只會躲在女人後面,這個衛天望得站出來為自己說句話,「你再嗦一句我馬上讓你知道我有多爺們,試試看?」

劉偉結巴了,衛天望那凶神惡煞的表情,讓他猛然反應過來這會兒自己就一個人,打起來肯定是挨揍的結局,而且現在衛天望也不再是黃江中學的學生,下起手來肯定更沒分寸,大東街心狠手辣的天望哥這名號他也是有所耳聞的。

以前大家是同班同學,衛天望有所顧忌,劉偉才敢那麼囂張,可現在雙方都脫去了同班同學的那層外衣,劉偉擔心自己會不會像傳言中那些挑釁他的流氓一樣死得淒慘,雖然事後可以讓自己老爹幫著報仇,但現在就挨一頓老拳也不好受。

但艾若琳也在這裡,要他立刻縮頭當烏龜,也太考驗他的心性了。最終他還是決定說點什麼掙回點面子,「你除了會打架還有什麼比得過我?也不知道艾班長到底看上你哪點!」

艾若琳到底看中自己哪點,衛天望沒去想過這個問題,甚至連艾若琳的感情他也一直在刻意迴避,若不是今天在這裡偶然遇到,他也許根本就不會把手機號給艾若琳吧。

「成績,打球,衛天望你什麼都不行!高中畢業你最多考上個二本,大學畢業之後你最多當個混混,你到底囂張什麼得意什麼?」劉偉見衛天望不答,以為他是怕了,越說越起勁。

這時候書店裡又走進來幾個人,穿著黃江中學籃球校隊的球服,左顧右盼正看見劉偉在那裡,紛紛往這邊走來,嘴裡喊道:「隊長,你怎麼還在這裡啊,咱們在球場都等你老半天了,結果你在這裡和人鬥嘴啊!」

劉偉見救兵來到,更是囂張得意了,加上艾若琳也沉默了好一會兒,又稍微放得開了一點。

衛天望朝剛進來的幾個人看去,在裡面看到兩個同班的,別的都是其他班級的學生,穿的球服上寫著黃江中學四個大字,其中一個人臂彎裡夾著籃球,明白這些人都是黃江中學籃球校隊的人,再聽他們叫劉偉隊長,這才反應過來,劉偉這個實驗班的體育委員還是市大賽兩連冠的黃江中學籃球隊的隊長。

這些事情他以前壓根沒去關注過,倒是一直都不知道。

其中兩個和衛天望同班的人這才注意到衛天望,下意識的揶揄道:「這不是咱們班被開除了的吊車尾嗎?怎麼還跑新華書店來買書?該不會是想鹹魚翻身吧,哈哈。」

艾若琳又要發火,被衛天望按了下去。

「衛天望你看見了吧?再有一週,我就會帶領咱們黃江中學的籃球校隊奪得三連冠,當然這也不會影響我的成績,不說燕大清化,我至少也能考個全國前十的學校。而衛天望你呢?我拿冠軍的時候,你只能縮在角落裡苦哈哈的羨慕我,我考上重本高校的時候,你在收拾鋪蓋去讀二本。你憑什麼和我比?」劉偉得意洋洋的說道。

衛天望嘿嘿一聲,「我有和你比過?冠軍?你想拿市大賽的冠軍?醒醒吧,到時候你會有驚喜的,真的。」

「驚喜?是不是我拿了冠軍你就當我孫子?呃……」

劉偉的話才說道一半,就覺得身子一輕,脖子一緊,後腦勺重重撞到牆壁上,再回過神時便發現自己居然被衛天望捏住了脖子按在牆壁上,雙足立地,一時間呼吸困難起來。

「你幹什麼!」其他籃球隊隊員見狀呼啦啦就往前衝過去。

衛天望頭也不回,就手上使勁捏了捏,嘴裡說道:「誰敢碰我一下,今天我就捏死他。」

這些人往前衝的步子猛的頓住了,意識到衛天望僅憑單手之力便把劉偉這樣一個也算大漢的人舉到牆上,著實恐怖。

劉偉拚命想吸氣,可一點也吸不進來,覺得自己脖子都要被扭斷,眼珠子往外凸,腦門陣陣發黑,就覺得自己要死在這裡了。

見差不多了,衛天望稍微鬆開了一點手指,讓他吸了兩口氣,但卻依舊沒把他從牆上放下來。

劉偉現在雖然稍微能呼吸,但依然沒脫離險境,雙腳死命的蹬,手也伸到脖子處,抓住了衛天望的五指想強行掰開,但無論他怎麼使勁,都發現這隻手的手指如同鋼筋鐵鑄的一樣,紋絲不動。

劉偉終於知道怕了,腦子裡除了驚恐還是驚恐,這才多久沒見衛天望,他的力氣居然變得這麼大,剛才那一瞬間他真的以為自己就要死了,怎麼辦?怎麼辦?再看了看自己的隊友,也都一臉驚慌的看著這邊,畏畏縮縮的不敢衝上來,心裡更是絕望。

這時候新華書店的管理人員終於注意到這邊的情況,連忙趕過來。

衛天望五指一鬆,劉偉滑落下來,一屁股坐地上,大口大口喘著粗氣。

「你覺得自己很牛?但在我眼裡你就是螞蟻,就是空氣,你明白嗎?市籃球大賽嗎?嘿嘿,我說過了,到時候我會給你個驚喜的,現在你可以滾蛋了!」衛天望冷冷說了聲,隨即便拉著艾若琳又去看參考書。

艾若琳的手掌被衛天望捏著,心裡砰砰直跳,倒是有點感謝劉偉激怒衛天望,不然他怎麼可能下意識的拉住自己的手呢。

衛天望很快反應過來不妥,不動聲色的將手鬆開,艾若琳又是好一陣失落。

一邊看書,艾若琳一邊問道,她心裡很是好奇,「你也要參加市籃球大賽嗎?」

衛天望點點頭,「嗯。」

艾若琳雙手握拳,「本來我不打算去看的,但既然你要參加,我肯定要來為你加油鼓勁,看你把劉偉他們踩在腳下。」

衛天望笑笑,「哎哎,你可是黃江中學的校花,這樣明目張膽的叛變真的沒問題?」

艾若琳無所謂的一攤手,「沒問題啊。我覺得沒問題就沒問題。」

「那謝了,你就對我這麼有信心?」衛天望問道。

艾若琳重重點點頭,「有信心!」

「隨你了,」衛天望拿她沒辦法,回過頭自顧自去找書了。

看著衛天望的背影,艾若琳心中卻是感概萬千,為了來到他的身邊,自己才來到黃江中學,到現在已經兩年多過去了,如今的他變得高大、強壯,也更加成熟,雖然發怒時依舊很可怕,但面對自己時終於不再擺那副生人勿進的表情,更親切,更迷人了。

三年前,當衛天望扮演孤膽英雄,憑藉一己之力帶領黃江第三初中以黑馬姿態殺入縣大賽四強時,她一場又一場比賽的跟著看了下去,目光卻從來沒有離開過那個當時顯得孤獨且瘦弱的背影。那時候的衛天望鋒芒畢露,是一把逢人即傷的利刃,如今的衛天望在自己面前卻悄然藏起了他原本憤世嫉俗的陰暗面。

這許多年的努力,終於有了成果,艾若琳悄悄抹了把眼眶裡的濕潤,微笑著又靠近了衛天望的身邊。

另一邊劉偉一行人灰溜溜的離去了,心裡很是委屈,但又不敢再回頭來找衛天望的麻煩。

「隊長,衛天望說要給我們驚喜,他該不會也要參加比賽吧?」其中一個隊員小心翼翼的問道。

劉偉瞳孔一收,身子一緊,但很快他便放鬆了身子,「他來就來,怕他做什麼?打籃球又不是打架,他如果敢來,我們就在球場上打得他這輩子再也不敢看見籃球!我就不信他輸了球還敢在球場上打人不成?」

另一個隊員有些擔心的說道:「他該不會是高手吧?」

劉偉眼睛一瞪,「開什麼玩笑!我和他同班兩年就沒見他摸過球,就算是高手又怎麼了?籃球又不是一個人的遊戲,我們是誰?我們是黃江中學的校隊!我們是烏州市高中籃球大賽兩連霸!」

其他人聽了劉偉的話,也覺得甚有道理,心裡倒也不怎麼怕了,反倒是無比期待著衛天望真的出現在大賽球場上,到時候就能打得衛天望抬不起頭來,也好出了今天被嚇得不敢出聲的惡氣。

他們不知道的是,等待他們的將會是無比淒慘的命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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