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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ars520titan
區版主 | 2014-4-11 05:55:37

第八章 分路

  「可憎的異鄉人!敢違抗鬼巫王人人的命令,你將是整個南荒的敵人!」
  丹宸跨在虎背上,充滿恨意地目光盯在程宗揚臉上。
  她這會兒對鬼巫王敬若神明,完全是刀槍不入,說什麼都沒用。程宗揚乾脆閉緊嘴,趁機調息。
  丹宸白皙的雙手握緊斧柄,然後用雙腿馭使身下的骨虎。猛虎前爪在地上一撐,昂身而起。
  這頭猛虎骨骼比鐵還硬,自己手裡已經卷刀的鋼刀給它搔癢都不配。程宗揚屏住呼吸,盯緊骨虎的來勢,尋機躲避。
  猛虎前爪落在地上,身體弓起,向前躥出。忽然「嘩啦」一聲,它兩隻前爪落地的剎那,骨節突然分I朋離析,接著碩大一頭猛虎就碎成滿地枯骨。
  丹宸的青銅巨斧已經揮出,身下的猛虎卻突然崩潰,丹宸猝不及防,頓時跌落下來,重重撲倒在程宗揚面前。
  丹宸勉力握住斧柄,忽然手腕一緊,被一隻牛皮靴踩住。
  程宗揚沒好氣地說:「醒醒吧。當女奴很好玩嗎?」
  丹宸拚命搖動手臂,一邊抱住程宗揚的小腿,張口便咬。程宗揚大腿被她咬的一口還在霍霍作痛,氣惱下,一個耳光抽在丹宸瞼上,將她打得伏在一邊。
  看到骨虎爪上的血跡,程宗揚突然醒悟過來。虎煞!這是鬼王峒驅使的四煞之一。最初遇到的岩漿怪物應該是炎煞,它們和陰煞一樣,都是在南荒遊蕩的陰魂。
  自己背後被丹宸利斧劈傷,鮮血流在石柱上,剛才骨虎一撲,前爪和胸骨都沾上血跡。由於生死根的關係,自己體內飽蘊真陽,正是這些陰魂的天敵。猛虎的白骨被血一染,就迅速解體。
  丹宸雪白的胴體趴在地上,那張白美的雪臀正翹在程宗揚面前。雪滑的臀肉間,剛被鬼巫王幹過的淫穴和嫩肛還濕淋淋泛著艷光,讓程宗揚一陣心跳。
  失去虎煞的支撐,丹宸的力量減弱大半。她掙扎著抓住斧柄,還要與程宗揚搏殺。
  糾纏這麼久,程宗揚早巳心急如焚喜田下不再客氣,一腳踢在丹宸雪白的屁股上。
  丹宸身體撲倒在地,白光光的雪臀一陣亂顫。眼看這個被洗腦的紅苗女子還要去撿銅斧,程宗揚索性一腳,把銅斧遠遠踢開。
  「鬼王峒的敵人!你去死!」
  門廣尖叫著撲向程宗揚。
  鋼刀雖然捲了刀,不小心扎到一樣要命。蘇荔交待過,讓自己照顧丹宸,程宗揚只好把刀扔掉,抓住丹宸的手腕。丹宸像瘋了一樣,手抓、腳踹、頭撞、牙咬……身體每個能動的部位都用上了。
  程宗揚背脊還有傷,一掙就痛得鑽心。為了制服這個瘋狂的女人,他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最後把身體壓在丹宸背上,才把她制住。
  程宗揚雙手抓住丹宸的手腕,朝兩邊分開,兩腳踩住她的腳踝,把她白滑的肉體緊緊壓在地上,疊成一個大字形。
  丹宸手腳都被按住,身體仍在不停掙動,她極力挺動腰肢,那張又圓又翹的豐臀正頂在程宗揚腹下,充滿彈性的臀肉在身下來回磨擦,讓他身體本能地出現反應。肉棒勃起,隔著衣物頂在丹宸滑嫩的臀縫間。
  丹宸幾縷烏黑的髮絲貼在粉頸上,赤裸的胴體沾滿汗水,散發出淫艷的肉慾氣息。她似乎感覺到臀間的異樣,屁股從上下挺動變成左右扭動,想讓頂在臀肉裡的肉棒滑出。但程宗揚陽具硬邦邦頂在她臀裡,隨著她的扭動越進越深。程宗揚幾乎能感覺到自己的肉棒擠進臀肉深處,隔著衣物頂在一片濕膩而火熱的嫩肉上。
  程宗揚大口大口喘著氣,乾脆用力一頂,吼道:「別動了!」
  丹宸渾身一震,身體僵住。她臉頰貼在冰冷的石面上,鼻尖掉落著一粒紅紅的藥片。嗅到藥片特殊的香氣,丹宸情不自禁地張開口,吞下藥片。
  程宗揚這才發現自己背包裡的瓶子被撞破。碎玻璃把背包紮出一個洞,幾粒紅紅綠綠的藥片滾落出來。
  丹宸眼中的狂熱漸漸散去,變得茫然,身體無意識地扭動起來。程宗揚試探著鬆開她的手,丹宸臀部聳起,一手急切地伸到腹下。
  程宗揚慢慢放開丹宸,發現她不再對自己產生威脅,才以最快的速度登上祭壇。
  自己本來想瞧瞧謝藝他們殺到哪裡,但失望地發現,銀鏡只停留在鬼巫王離開的一幕。
  畫面上能看到凝羽、武二、蘇荔、易彪、祁遠、花苗的女子……十幾人中只少了朱老頭一個,不知道那老傢夥躲在哪兒,怎麼都看不到人影。
  程宗揚抓了抓腦袋,回頭看到丹宸伏在地上,雪白的肉體蠕動著,像一條白光光的肉蛇。程宗揚猶豫了一下,然後抱起丹宸,扛在肩上。
  「薩安!你不是說沒有活人嗎!」
  商隊裡一個漢子吼道。
  薩安臉上鮮血直流,恐懼地說:「他們……他們是魔鬼!」
  「別吵了!」
  吳戰威叫道:「是他奶奶的鬼武士!」
  祁遠道:二一爺動靜那麼大,早就該把他們引來了。大夥誰都別怨!既然到了這裡,遲早都有這麼一遭!」
  與程宗揚失散後,大夥會合在一處,一路直闖,最後在一處大廳陷入重圍。無數生著鬼角的戰士湧人大廳,對他們展開瘋狂的圍攻。
  廳中無險可守,眾人被圍困在四根石柱中間,武二郎、凝羽、易彪、蘇荔各守一邊,其他人圍成兩層圈子。待在最中間不是雲蒼峰,而是朱老頭。他蹲在人群之中,兩手抱頭,一疊聲地念著佛,連嘴角的白沫都顧不上擦。
  一條灰線從鬼戰士背後疾馳而來,一路濺起團團血花。距離隊伍還有三丈之遠,那個灰影便飛身而起。
  一名披著鐵甲的鬼武士縱身撲出,在空中與他撞在一處。一片淡淡的刀光閃過,鬼武士龐大的身體在半空一頓,腰部隨即分開一條血線,頹然跌落。
  謝藝身上連血跡都未沾上多少,他擡手在石柱上一按,輕飄飄落下。
  卡瓦遞來水囊,謝藝也不客氣,接過來痛飲一口,然後道:「西南方向有個出口,沒有鬼武士出來。」
  易彪道:「也許是死路。」
  謝藝環顧四周,「四面受敵,只怕撐不了半個時辰。即使是死路,也能多支撐一段時間。雲執事,你看呢?」
  雲蒼峰道:「鬼王峒從四面同時殺出,必定早有準備。挑選此地動手,必定不利於我而利於彼。」
  蘇荔鳳目生寒,「雲執事說得不錯。鬼王峒既然挑選此地,我們任換一個地方,也不會比這裡更差。」
  易彪剛準備調整人手,雲蒼峰止住他,「謝兄弟,你來安排。」
  謝藝不再推辭,身體一挺,沈聲道:「易彪在前,吳戰威在旁輔助;武二,你當左翼,跟緊祁遠,不許戀戰。」
  武二郎一聽就想發作,謝藝目光如電一掃,武二郎到了嘴邊的粗話生生嚥了回去。他自己也知道,自己凶性一起,天知道會殺到哪兒。祁遠小心謹慎,跟著他,不王於誤了大事。
  「蘇荔族長和凝羽姑娘在右翼。卡瓦,你和同伴在中前部接應……」
  謝藝迅速分派人手,他聲音並不高,但每一個字都堅如鐵石,充滿自信,無形中讓眾人感染了他的信心,振奮起精神。
  「得罪了!」
  程宗揚朝身前的大屁股上打了一掌。丹宸趴在他肩膀上,雙腿低垂,那張雪白的屁股在程宗揚臉側不停扭動,柔滑的臀縫間水汪汪不住淌出淫水。
  程宗揚背脊被她銅斧砍到,幸好鬼巫王要留活口,自己才揀了一條命。這時丹宸身體一動,豐挺的乳房頂到背後的傷口,讓程宗揚痛得倒抽涼氣。
  他把丹宸放下來,咬牙活動了一下筋骨。傷口沒有包紮,但程宗揚並不擔心失血過多。此時自己體內生氣正旺,只要不是傷到大動脈,都能在最短時間內止血,只不過傷口癒合沒那麼容易。
  天知道自己在鬼王宮的什麼地方,離謝藝他們還有多遠。離開拱形的大廳,光線就黯淡下來,程宗揚幾乎是兩眼摸黑的瞎走,也不知道自己是離他們越來越近,還是越來越遠。
  程宗揚喘了口氣,盤膝坐下來歇息。手裡兩把鋼刀都捲了刀,拿著只能擺個樣子。
  鬼巫王這會兒殺過來,自己只能拿匕首跟他貼身肉搏了。
  忽然,一聲嬌叱傳來。程宗揚霍地站起身,顧不上理會丹宸,就提刀疾奔過去。
  洞口透出搖曳的火光,一個彌猴一樣瘦削的傢夥又蹦又跳,急切地揮舞著手臂叫道:「在那裡!在那裡!」
  程宗揚從後面拍了拍他的肩膀,親熱地問道:「在哪裡?」
  彌骨腐爛的脖頸扭過來,看著程宗揚笑咪咪的面孔,然後張大嘴巴。
  程宗揚提起刀,用刀背在他額頭上「鐺鐺」敲了兩下,「在哪兒?」
  彌骨脖頸裸露的血管滾過一個血球,手指僵硬地朝一邊點了點。
  「你不饒舌的時候,還是挺不錯的。」
  程宗揚隨手用刀柄鑿在彌骨腦門上,把他敲暈,一邊接過他爪中的火把,把他踢到角落裡。
  嬌叱聲夾雜在拳腳帶起的風聲中,越來越清晰。程宗揚奔過去,那聲音卻突然間消失,周圍頓時安靜下來。程宗揚心頭一緊,急忙加快速度。
  火焰在松枝下發出細微的爆響,程宗揚屏住呼吸,小心地伸出火把。
  火光映出一個巨大的空間,無數石筍從洞頂倒掛下來,經過億萬年的生長,與洞底連在一起,形成一根根形態各異的石柱。程宗揚控制著心跳,警覺地聽著周圍的動靜。千萬別是小香瓜出了什麼意外,自己好不容易追到這裡,要是她正好被擒,那可太倒楣了。
  程宗揚小心地繞過石柱,忽然風聲響起,直撲面門。程宗揚急忙擡肘去擋,卻看到一截雪白的小腿從下面踢過來,悄無聲息,同時毫不客氣地狠狠踹向自己的小腹。
  「小香……噢!」
  程宗揚抱著小腹,跪倒在地。小丫頭那一腳力道十足,自己腹中的內臟似乎都翻轉過來,連腹中的氣輪也幾乎被她一腳踹碎。
  「哎呀!快躲開!」
  伴隨著樂明珠的驚叫,一道風聲疾掠過來,重重落在臉上,啪的一聲,程宗揚臉猛地扭到一邊。
  程宗揚臉皮不算太薄,但這蓄滿力道一掌還是打得他眼冒金星,耳朵嗡嗡作響,半晌回不過神來。
  樂明珠氣惱的聲音響起,「我不是讓你躲開嗎!大笨蛋!」
  程宗揚好不容易兀神歸位,吼道:「知道是我你還打!」
  樂明珠雙手叉腰,理直氣壯地說:「這招我都練過幾百次了,先是拳頭封眼,然後踹肚子、打耳光,每次都是三招齊發,怎麼收得回來?」
  程宗揚瞪了她半晌,最後嘴巴咧開,露出一個大大的笑容。
  什麼鬼巫王、小紫、天命者,這會兒都統統拋到腦後,只要這丫頭還是原來的樣子就好。
  「小香瓜。」
  「唔?」
  程宗揚揉苔臉說:「你不是中了迷藥嗎?怎麼會在這裡?」
  樂明珠得意地說:「阿夕的迷藥我才不怕呢。別忘了我是光明觀堂弟子,只用了半個時辰,我就把迷藥都逼出來了。」
  程宗揚幾乎要對她刮目相看了,「後來呢?」
  「後來我就到了這裡。這個地方真大,我腳都快走酸了,也沒找到你們,還遇到幾個壞傢夥。」
  程宗揚急忙問道:「小紫呢?」
  「咦?小紫也來了嗎?」
  樂明珠連忙朝他身後望去。
  程宗揚愣了一會兒,然後小心問道:「你是怎麼逼出迷藥的?」
  「這是我們光明觀堂的秘技,不過告訴你也沒有什麼大不了的。首先要屏吸斂神,斷絕六識,然後細心調理血脈,還歸諸經,就把迷藥逼出來了。一「斷絕六識?」
  「就是眼、耳、鼻、舌、身、意啦。迷藥是惑亂心智,只有六識都封閉掉,才能保持靈台一點清明,要不早就被迷倒了。連這個都不懂,真笨!」
  程宗揚呼了口氣,原來這丫頭自從中了迷藥之後就什麼都不知道,糊糊塗塗睡了一覺,就到了這裡。這該說好人有好命呢,還是傻人有傻福?
  「喂喂,」
  樂明珠毫不客氣地踢他起來,「幫我後面系一下。」
  程宗揚早就看得心頭狂跳。這丫頭從浴池出來,幾乎什麼都沒穿,白生生的胴體上只纏了一條鮫綰。那幅鮫繪只有尺許寬,一丈多長,鮮艷奪目,用來束胸很合適,但掩在身上未免太小了。
  看得出,為了充分利用這塊有限的衣料遮掩身體,小丫頭很費了一番工夫。
  她先用鮫繪在胸前纏了一道,掩住雙乳,然後從背後斜著拉過來,纏在纖細的腰間。然後嚴嚴實實地把屁股包住。
  纏繞的方式與當日蘇荔類似。但蘇荔用的是一整匹絲綢,華彩華麗,這樣纏下來不僅風情萬種,而且儀態大方,極具野性之美。鮫綰的寬度還不到絲綢的一半,樂明珠緊緊纏在身上,就像在晶瑩的玉瓶上繫了條緞帶,能遮住的肌膚不到五分之一,大半身體都暴露在外,而且她纏的方式,鮫繪長度又不夠,兩端差了一尺多,無法繫住,只能掖起來,走幾步就會鬆開,難怪她會急羞讓自己幫忙。
  拐宗揚為難地說:一怎麼系?」
  「不管了,你只要幫我繫好。」
  =坦也差得太遠了。」
  程宗揚看得撓頭。「不如我幫你束胸吧。」
  樂明珠瞪了他一眼,「大笨蛋!我光著屁股怎麼走啊?」
  她賭氣說:「要不然,把你的褲子給我!」
  「好啊。」
  程宗揚做勢欲脫。
  樂明珠皺著眉頭道:「難看死了!我才不要呢!」
  程宗揚琢磨了一會兒,然後拉開樂明珠背後的紅綰。
  「喂,你做什麼?」
  「你這樣纏肯定下行,我幫你重新系。」
  樂明珠將信將疑,「不許騙我啊。」
  程宗揚解開紅綃,望著樂明珠瑩白如玉的背影,只覺一股溫熱的暖意從胸口漲開,一點一點充滿心頭。
  小丫頭身材發育得很好,背後看去,光潔的胴體就像一口精美的玉瓶,從背後都能看到她那對豐膩的小香瓜,曲線玲瓏動人。程宗揚張開手,放在樂明珠腰側,輕輕二?拇指便碰到一起,纖細得盈盈一握。她身體暖暖的,細膩的皮膚像牛乳一樣潔白柔滑。
  樂明珠上身赤裸,臀部還被鮫綃掩著。程宗揚鬆開手,然後扯住鮫綃,從她粉嫩的雪臀間輕輕抽出。
  小丫頭有些害羞起來,催促道:「快一點!大笨蛋!」
  程宗揚停下手。面前解下紅繪的少女一絲不掛,白滑的胴體在火光下散發著迷人的光輝,如雪如玉,香軟動人。
  程宗揚一笑,從背後擁住她柔軟的胴體。
  「你幹什麼?」
  程宗揚耍賴道:二讓我抱一會兒。」
  樂明珠有些不情願地掙了一下,程宗揚一聲慘叫。
  樂明珠惶然道:「怎麼了?」
  「我的背……」
  程宗揚絲絲吸著涼氣。
  樂明珠不敢再動,乖乖讓他抱著。背後的傷門們霍霍作痛,懷中擁著小香瓜溫香軟玉的肉體,鼻端飄來少女幽馥的體香,程宗揚只想就此睡去。
  樂明珠瞋道:「好了吧!不要把口水滴到我瞼上。一程宗揚叫道:「我又沒流口水!」
  「我聽到你在嚥了!還嚥了好多!一「我口渴還不行啊。」
  「哼!」
  樂明珠用力踩了他一腳。
  「好了好了。」
  程宗揚舒展了一下肩背,然後戀戀不捨地放開她。
  「我瞧瞧你的背。咦,真的有傷啊。」
  「我怎麼會騙你。」
  「別動。」
  樂明珠踮起腳尖,豐膩的乳球毫不避忌地壓在他肩膀上,仔細看了一會兒。
  「沒事啦。」
  樂明珠放開他,然後臉一紅,抱住身體,「大色狼!一程宗揚從她身上栘開目光,不層地說道:「你知道色狼是做什麼的嗎?」
  樂明珠瞪了他一眼。
  「過來,我幫你系。」
  程宗揚把鮫綰披在她頸後,和以前束胸一樣,在胸前交叉掩住乳球。托著她豐膩圓碩的雪乳,程宗揚心神一陣激盪,忍不住揉捏了幾把,換來樂明珠毫不客氣的一腳和一個大大的白眼。
  程宗揚滿臉笑容,把鮫綃在她背後平挽了一下,掩好小香瓜的雙乳,然後把鮫繪從她潔白的軀體斜纏過來,在她腰側打了個結。接著一端橫纏,在她纖細的腰肢上圍了兩圈。
  程宗揚拿起鮫綰另一端,放到樂明珠身下,小丫頭很聽話地分開腿,讓他手掌從自己腿間穿過。
  樂明珠對自己的信任讓程宗揚感到意外,他不由得屏住呼吸,托起柔滑如水的鮫縮,從她白嫩的腿間塞過,無比溫柔地覆住她處女的禁地。
  隔著鮫綰,手指觸到那片令人銷魂的柔軟,程宗揚重重喘了口氣,「小香瓜……」
  樂明珠好奇地扭過臉,「怎麼了?」
  一讓我親一口。」
  樂明珠身子一扭,「不要!」
  「就親一下。」
  樂明珠感覺到他手指的動作,驚叫道:「親這裡?」
  說著她臉頰突然紅了起來,小聲道:「你又不是阿夕……」
  程宗揚一愣,「什麼?」
  樂明珠紅著臉說:「她好討厭……」
  程宗揚追問道:「還有誰碰過這裡?」
  樂明珠嘟起嘴,「還有小紫那個壞丫頭。」
  這個程宗揚知道,他嚥了口唾沫,「還有嗎?」
  樂明珠白了他一眼,「還有就是你!」
  程宗揚如釋重負,露出壞笑的表情,「我也要摸。」
  樂明珠生氣地說:「你已經摸到了!」
  「還隔著布呢。」
  「我不要!不要!不要!討厭!討厭!討厭!」
  程宗揚只好作罷,他把鮫繪從小丫頭腿間塞過,向上纏在臀間,打了個結。
  鮫綰只在她腰臀間繞了兩道,不但夠用,省出一大截來。樂明珠這次很聽話,乖乖翹著屁股,讓他用鮫綃在自己臀後打了個漂亮的花結。
  打完結,再把腰間兩道橫系的鮫綃拉開,包住圓翹的雪臀,這件簡單的衣物就完成了。鮫綃差不多有三十公分的寬度,拉下來就像一條漂亮的短裙,看起來與辦公室女郎的套裙有幾分相似。雖然還很短,但重要的地方都掩住了。
  樂明珠喜滋滋地左看右看,隨著她腰肢的扭動,那只鮮紅的綰結在她小屁股上一擺一擺,看起來就像一個豐乳翹臀的禮口叩娃娃,嬌俏而又可愛。
  程宗揚舉起火把給她照亮,被她純粹的喜悅感染,唇角露出笑意。
  忽然,樂明珠擡起頭,幾乎同時,程宗揚也聽遠處的響動。
  「糟了!」
  樂明珠小聲道:「有個傢夥醒過來了!」
  「誰?」
  「噓!」
  樂明珠豎起手指,然後朝程宗揚擺了擺手,一溜煙躲到石柱後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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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ars520titan
區版主 | 2014-4-11 05:56:24

第九章 遺珠

  程宗揚旋身擋在樂明珠身前,拔出卷刀的鋼刀。
  「我把你當成朋友,你卻像頭卑鄙的狐狸一樣欺騙了我!」
  閣羅腦後鬼角聳起,胸中發出巨大的轟鳴聲。
  「也許換個時候,我們真的會成為好朋友。」
  程宗揚挺起鋼刀,「但現在,我們只能成為對手。」
  樂明珠從他身後露出面孔,「大壞蛋!你們幹了那麼多壞事,我們要替南荒入主持正義,除掉你們這些邪惡的傢夥!」
  閣羅像受到汙辱一樣憤怒起來,「不守信義的商人,你也這樣想嗎?」
  程宗揚沈默了一會兒,「不。我是一個異鄉來的商人,看不懂你們南荒的是非,也不想評價什麼。」
  小丫頭在後面奇怪地說:「你怎麼連是非都不懂呢?」
  程宗揚老實說道:「因為不好懂。」
  「笨死你了。他們是壞人,蘇荔姐姐是好人!」
  「我是個商人,還是說利益比較好懂一點。」
  看著小丫頭不滿的表情,程宗揚連忙道:「你放心,我的利益和你一樣。」
  「卑劣的商人!」
  閣羅怒吼聲中,幾名鬼武士從黑暗中跳出,朝他們撲來。
  「快走!」
  程宗揚往後面一推。
  樂明珠訝道:「為什麼要逃跑?他們很呆的。」
  那些鬼武士實力都不弱,縱然趕不上易彪和吳戰威,也相差不多。被四、五名鬼武士纏住,自己可沒有信心能順利脫身。
  可樂明珠卻從後掠出,擡肘擊向一名鬼武士胸口。
  自己絕對沒有看錯,這丫頭的確比戴著朱狐冠的時候速度更快,力量更強,明顯高出一個等級,比起凝羽也不遜色。
  但那丫頭赤手空拳,又對著一群鬼武士,就這麼衝過去,也太托大了點。眼看兩名鬼武士從兩翼逼來,把樂明珠圍在中間,程宗揚搶過去護住樂明珠背後。
  程宗揚眼角的餘光一直在留意閣羅,等他黑色的長鞭揮出,立刻撲上去,雙刀劈在鞭上,將長鞭彈了回去。
  程宗揚信心高漲,終於相信自己無論面對鬼巫王,還是其他南荒的強手,都有了一拚之力。
  閣羅憤怒地瞪大眼睛,發藍的面孔透出紫黑的顏色,揮鞭再次襲來。長鞭捲到程宗揚腳下時,鞭梢突然昂起,直刺小腹,角度刁鑽之極。
  程宗揚閃身避過,雙刀如風,將閣羅潮水般的攻勢硬生生擋住。
  這邊樂明珠神采飛揚,她出招極快,雖然拳腳力道不大,但七八拳打在別人臉上,就是鬼武士也被她打暈。
  「累死我了!」
  接連打倒幾名對手,樂明珠靠在程宗揚背上,甩著手腕道:「我從來都沒打這麼痛快過。」
  「拿著。」
  程宗揚百忙中把珊瑚鐵匕首塞給她。
  沒想到小丫頭卻不領情,「這麼短,我才不用呢。又沒有地方帶,還是給你好了。」
  說著又塞到他背包裡。
  閣羅長鞭畫著圈子攻來,程宗揚凝神應對。忽然一個黑影鑽出來,撲到程宗揚背上,張開白森森牙齒朝他頸中咬來。
  彌骨額頭腫起一個血塊,他張大嘴,脖頸的膿汁滴在程宗揚肩上,衣服嗤的冒出一股白煙。
  樂明珠「砰」的一拳砸在彌骨身上,打得他一聲怪叫。
  程宗揚顧不上回頭,雙眼緊盯著對面的閣羅,只見他猛地吸了一口氣,渾身的皮膚突然乾癟下去,血脈鼓起,彷彿裸露的樹根虯伏在肢體表面。
  閣羅長鞭彷彿突然活過來,翻滾著捲住鋼刀。程宗揚刀鋒已經卷,只能力貫雙臂,讓雙刀不至於脫手,身體卻一點一點被閣羅扯過去。
  樂明珠把彌骨揪下來,然後揚起拳頭,忽然背後「哎呀」一聲,小丫頭立刻扔下彌骨,「小紫!」
  小紫坐在一根石柱旁,似乎扭傷了腳,旁邊一名鬼武士正舉起長刀。
  程宗揚大叫道:「別去!」
  樂明珠已經不顧一切地衝上去,一拳擊出。鬼武士右手持刀,左手張開,一把抓住她的拳頭。樂明珠擡起粉腿,踢向鬼武士的小腹,一邊道:「小紫,你沒事吧?哎呀!」
  一張大網從天而降,將樂明珠和那名鬼武士同時罩在一起。鬼武士龐大的身體將樂明珠緊緊壓住,使她幾乎透下過氣。
  小紫露出冷笑的目光,臉上卻帶著天真的表情,用稚嫩的聲音道:「小紫沒事啊,樂姐姐,你怎麼了?」
  大網中,樂明珠白嫩的身體彷彿被鬼武士一點點吞沒,她圓碩的雙乳被壓得扁扁的,眉頭難過地擰在一起。
  大綱越收越緊,被鬼武士壓住的樂明珠已經無法掙扎。小紫笑意越來越濃,程宗揚幾次衝擊,都被閣羅的長鞭擋住。
  忽然,冥冥中傳來一聲了亮的鳳鳴,接著一道眩目的紅光亮起,堅固的網繩剎那間化為無數碎片,四散飛開。那名鬼武士岩石般撞在石筍上,將腰身粗的石筍一撞兩段,胸前的犀甲彷彿被高溫燒炙過,變得焦黑。
  耀目的紅光中,樂明珠玲瓏的玉體浮懸在半空,彷彿一頭驕傲的鳳凰。她長髮飄起,柔美的手臂和雙腿舒展著,束在玉體上的鮫繪彷彿浸滿光芒,散發出奪目的光學。
  一隻骨節暴露的大手伸來,抓起倒地的同伴。那名鬼武士皮膚黝黑如鐵,上面刺滿詭異的符文。他扳起同伴的下頷,一口咬斷同伴的脖頸,大口大口吸食著同伴的鮮血。
  樂明珠小臉扭曲起來,這血腥的一幕令她既噁心又難受。
  鬼武士張開血淋淋的大口,露出殘缺的舌根,無聲地咆哮著,接著大斧狂揮過來。
  樂明珠舉起小小的拳頭,雪藕般的手臂紅光大盛,一拳打在斧面上。青銅製成的斧輪發出一聲悶響,被她拳頭擊中的部位微微一紅,凹陷下去。鬼武士側過身體,用岩石般的肩膀朝她撞來。樂明珠束在鮫繪下的雪白胴體紅光流淌,她嬌叱一聲,身體橫飛,屈膝擊在鬼武士肩上。鬼武士堅如鐵石的身軀微微一震,露出猙獰的表情,接著俯下身體,額頭尖利的鬼角標槍般剌向樂明珠股間。
  樂明珠弓身兩手抓住鬼角,使出吃奶的力氣一扳,比鋼鐵還結實的鬼角齊根折斷。那名鬼武士鬼角被折,身體山一樣倒伏下來,不再動作。
  「死壞蛋!知道本姑娘的厲害了吧!」
  樂明珠得意地扔下鬼角,像一個保護神一樣說:「小紫別怕!躲到我後面來!」
  「好呀。」
  小紫走到樂明珠身後,精緻的面孔浸浴在紅光中,洋溢著天真的笑容,「姐姐好厲害啊,這是什麼功夫?」
  樂明珠意氣風發,叉著腰道:「這就是我們光明觀堂的鎮堂之寶,天下第一厲害的無敵神功,鳳凰寶典啦!」
  程宗揚奮力掙開閣羅的長鞭,懸起的心剛放下又立刻吊了起來,「小香瓜!小心!」
  可他晚了一步,小紫微笑著依過來,從紫色的水晶戒指中抽出一根細針,親熱地刺進樂明珠頸後。
  樂明珠身體晃了一下,喃喃說了句,「有蚊子……」
  然後身體軟垂下來,像睡著一樣倒在小紫臂間。
  程宗揚露出吃人一樣的目光,隔著十幾丈的距離,劈手擲出鋼刀,斬向小紫的脖頸。
  小紫抱起樂明珠,輕輕一躍,避開投來的鋼刀,側過臉貼在樂明珠甜美的面頰上,甜甜笑著說:「真的好厲害呢。可是姐姐是花苗的新娘,還要給龍神作伴呢。」
  程宗揚拔腿去追,閣羅的長鞭又如影隨形地揮來。他狂奔幾步,然後擡腿踏在石柱上一撐,身體猛地翻過來,從背包中奪出珊瑚匕首,沿著鞭身一路挑刺。
  閣羅還沒看清,自己的長鞭就像草繩一樣被切成七八截,接著喉頭二濼,鋒利的匕尖抵在自己喉頭。鋒銳無匹的刀鋒散發著逼人的寒氣,使他脖頸泛起一層粟米狀的肉粒。
  如果剛開始就以匕首對敵,閣羅小心防備,程宗揚也佔不到多少便宜。此時珊瑚匕首一出,立收奇效。
  閣羅發藍的醜臉程宗揚已經看得很熟悉了,他吸了口氣,「也許你的那位鬼巫王大人理想真的很崇高,但你們的秩序真的很可怕。」
  閣羅惡狠狠盯著他,獰聲道:「不是朋友,就是敵人!」
  程宗揚提起卷刀的鋼刀,「希望以後還有機會和你爭論吧。」
  說著用刀柄重重擊在閣羅額上。
  洞窟漸漸變得狹窄,兩側的石壁也越來越潮濕。小紫早已蹤影全無,只能勉強看到她留下的足跡。程宗揚舉著已經快燒完的松枝火把,一路追去,心頭的怒火越來越旺。
  程宗揚從來沒有這樣憤恨過一個人。他可以放過閣羅,但絕下會放過小紫。
  想到那只鸚鵡在小紫手中掙扎啼血的慘狀,程宗揚憤怒中不禁生出一絲寒意。
  繞過一個彎,一股怪風突然從黑暗中湧出,所餘無幾的火把被風吹滅,眼前頓時陷入一片黑暗。
  既然有風,出口肯定就在前面。程宗揚竭力瞪大眼睛,依靠身體的觸覺,向前摸索。
  洞窟一路向下,能感覺到石壁上生滿肥厚的青苔。想到鬼王峒人就是吃這些維生,程宗揚不由一陣噁心。
  又是一陣怪風吹過,風裡夾雜著怪異的氣息。
  程宗揚目不見物,只能感覺到自己似乎穿過山洞,來到另一個巨大的空間。
  背包中帶著引火工具,但程宗揚猶豫著要不要點燃。
  潛意識中,他對小紫的忌憚更甚於鬼巫王。鬼巫王可能是個瘋子,而小紫肯定是忽然,黑暗中傳來一串銀鈴般的笑聲。
  程宗揚汗毛聳起,接著吼道:「小紫!你給我滾出來!」
  小紫嬌嫩的笑聲在前方響起,「小紫在這裡,你來呀。嘻嘻,樂姐姐的身子好滑哦。」
  程宗揚屏住呼吸,衝著聲音傳來的方位猛撲過去。
  忽然腳下一絆,程宗揚大叫不妙,身體已經失去平衡,一頭栽倒。
  身體並沒有撞上堅硬的地面,而是落入一片空虛,程宗揚駭然發現,自己正朝一個無底深淵飛速跌去,身邊空蕩蕩,只有潮濕的氣流呼嘯而過。
  小紫笑道:「程頭兒,你來得好快呢。」
  程宗揚心頭狂跳,他從背包中抓出火褶,剛一搖亮,火光就被氣流吹滅,但就在這剎那間,他看到一個細小的凸起,立刻伸手攀住。
  肩膀傳來脫臼般的劇痛,程宗揚死死扣住手指,急墜的衝擊力幾乎將他手臂拉斷,渾身的血液似乎都湧到腳底。
  不知過了多久,一股冰涼的液體順著背脊流進傷口,帶來火辣辣的痛意,程宗揚才發壩自己渾身都是冶汗。
  「嘻嘻……」
  小紫清脆的笑聲劃破寂靜,接著一點光芒亮起,映出她蘭花般潔白而又精緻的面孔。她揚起臉,手裡拿著一根細細的紅色蠟燭,用稚嫩的聲音說:「程頭兒……你好著急哦,連路都不看就跳下來呢。」
  程宗揚驚魂未定,厲聲道:「她呢!」
  「哪個她呀?」
  小紫眨了眨眼睛,「這個嗎?」
  「唔……」
  小紫身下傳來一聲低低的呻吟。
  心裡像猛然多了一塊千斤巨石,壓得程宗揚喘不過氣來,他充滿恐懼地瞪大眼睛,盯著小紫身下一團白色的肉光。
  微弱的燭光下,映出一張雪滑白嫩的美臀。那張屁股像交合一樣,光溜溜翹在小紫身前,白膩的臀肉朝兩邊分開,敞露的性器濕淋散發著柔艷的淫光,中間插著一根又粗又黑的物體。
  小紫穿著她的錦鯉紫衫,潔白如玉的右臂裸露出來,拿著一根紅色的蠟燭,笑吟吟看著程宗揚。她腰間多了一條寬邊皮帶,黑色的皮革與粗黑物體的底部連為一體,前端沒入那張白臀內。
  小紫手一傾,紅色的燭油滴落下來。渾圓的雪臀燙得一顫,被棒狀物塞滿的蜜穴抽動著擠出一股淫液。
  程宗揚暗暗鬆了口氣,這具肉體比小香瓜更豐滿,看起來還有些眼熱。但至少她不是樂明珠。
  小紫眉花眼笑,腰肢後退,拖出一截黝黑的物體,然後挺腰,重重送進女子的蜜穴。
  小紫伸過紅燭,光芒從她身邊一點一點亮起,照亮了她身前的胴體,也照亮了那張美麗的面孔。
  「程頭兒好壞呢,把人家光著身子扔在外面。」
  程宗揚重重吐了口氣。是丹宸。自己把她留在洞窟裡,不知怎麼被小紫帶到這裡來。此時她雙手被綁在膝彎,像交媾一樣趴在小紫面前,肥白的臀間被幹得淫液泉湧。
  小紫周圍放著一圈齊膝高的蠟燭,白色的燭體有手臂粗細,光焰極亮。程宗揚這才發現自己置身於一個巨大的圓井中。這口井不是一般的大,規模足以與最大號的飛彈發射井相提並論,擡頭望去,勉強能看到頭頂圓形的井口。自己攀住的是一個類似燈架的物體,身體貼著井壁,就像一隻困在玻璃缸中的小螞蟻。
  在他下方,光滑的井壁上伸出一個舌狀的平台。小紫纖細的身影就站在平台盡頭,三面都是深不見底的深淵。
  「樂明珠呢!」
  「在裡面啊。」
  小紫身後有一個拱形的洞口,黑沈沈聽不到任何聲息。
  程宗揚恨聲道:「死丫頭!這是你算計好的?」
  「才不是呢。」
  小紫嘟起小嘴,「小紫本來想讓你跌下來,正好掉到平台上面,摔斷兩條腿。誰知道你那麼笨,連摔的位置都不對。」
  程宗揚氣極反笑,「你乾脆摔死我得了。」
  小紫仰起臉,認真說:「那就不好玩了。」
  說著她朝身下拍了拍,細聲細氣地問道:「你說是不是啊?」
  丹宸側著臉,嘴巴被堵住,只能發出一聲吃痛的呻吟。
  程宗揚緊張地看著周圍,自己離小紫有五六米高,距離七八米遠,除非自己有武二的身手,才有一半把握能躍過去,順利落在平台上。
  一股氣流猛然從腳底升起,把他吹得搖晃起來。程宗揚緊緊貼在井壁上,朝下看去。只見井底深處有一片粗糙的岩石,正疑惑間,那片岩石突然張開,露出一隻巨大的眼珠。眼中黃褐色的瞳孔縮成一線,用一種無動於衷的眼神看了自己一眼,然後重新合上。那股怪風隨即消失。
  小紫若無其事地點燃最後一根蠟燭,一邊道:二坦些蠟燭都是牛油和羊油做的,很好吃呢。」
  程宗揚一動也不敢動,渾身的毛孔都在冒著寒氣。
  天知道那是什麼怪物,自己看到的僅僅是牠一隻眼睛。他無法想像那頭怪物體形有多麼巨大,這完全超過了自己的想像力。他甚至不敢確定自己剛才是不是真的看到了什麼。
  小紫放下紅燭,語帶遺憾地說道:「你要摔斷腿就好了。躺在那裡哎呀哎呀的叫……小紫最愛聽了。」
  程宗揚怒氣勃發,「聽你娘叫去!」
  小紫說得高興起來,「你在那邊哭,然後我就在你旁邊搞你的小香瓜。你的小香瓜還是處女呢,小紫會用大棒子先搞她的小肉洞,破了她的處女,再搞她的小屁眼兒,讓她趴在你耳朵邊哎呀哎呀地叫痛,求我不要搞她……」
  程宗揚吼道:「死丫頭!你變態啊!」
  小紫扒開丹宸的屁股,從她濕透的蜜穴中拔出一根黝黑的物體,放在丹宸臀上,笑靨如花地說道:「程頭兒你瞧,是不是比你的還要大?」
  程宗揚喉頭動了一下,小紫腰間束的那根物體確實很大,差不多有她手腕粗細,襯著她小巧稚嫩的身體,更顯得粗長駭人。這丫頭,絕對是個變態!
  程宗揚穩住心神,冷笑道:「鬼巫王的傢夥跟它差不多,死丫頭,等他幹你的時候,你就知道爽了。」
  小紫笑咪咪把假陽具送入丹宸體內,幹得她雪臀亂扭,口鼻「唔唔」哼個不停。
  小紫偏著頭看著她,「好像真的很爽呢。」
  看到丹宸吃痛的樣子,程宗揚忍不住道:「她是你們鬼王峒的女奴,你就是干死她有什麼關係。」
  「是哦,小紫怎麼沒想到呢。」
  她揚起臉,天真地說:「那這個呢?」
  小紫亮出手裡的紫鱗鞭,細長的鞭身拉得緊緊的,筆直伸人身後的山洞。她嬌美的唇角彎彎翹起,擡手一扯,從洞內扯出一個女子。
引言 使用道具
mars520titan
區版主 | 2014-4-11 05:56:35

第十章 屈服

  那女子踉艙著站穩身體,她雙手被綁在身後,紫鱗鞭像毒蛇一樣纏在她光潔的玉頸上,在她頸中勒出一道血痕。幾縷髮絲從她烏亮的髮髻垂下,貼在憔悴的面容上。
  她身材高挑,豐挺的雙乳高高聳起,身體每一道曲線都充滿野性的力量和美感。
  唇角淌出一絲鮮紅的血跡,身上差麗的花苗衣裙破碎不堪,同樣沾滿鮮血,腰背卻挺得筆直,顯露出矯健而英武的身姿。
  蘇荔冷冰冰盯著小紫,「卑鄙!」
  小紫天真地說道:「再說一遍好嗎?小紫好喜歡聽呢。」
  蘇荔扭過臉,身體不知是因為憤怒還是驚懼,在微微顫抖。
  「蘇荔姐姐,你身材好美哦。」
  小紫揚手一扯,蘇荔踉艙著跌在她腳邊,依然矯健的身體彷彿忽然間失去了所有的力氣。
  「對自己的朋友也很好哦,一看到她就衝過來,好多人都擋不住你,好厲害呢,要不是這樣,擒你還真是不容易。」
  小紫扯起紫鱗鞭,迫使蘇荔擡頭伸長脖頸。
  在蘇荔冰冶的目光下,她嘻嘻一笑,解開蘇荔手腕的繩子,「你現在一點力氣都沒有了呢,小孩子都能把你推倒。」
  小紫對蘇荔的目光毫不理睬,攤開手掌,天真地撫摸著她美艷的面孔,忽然驚訝地讚歎道:「蘇荔姐姐,你好漂亮啊。」
  蘇荔憤怒地揚起手,一個耳光抽來。小紫輕易避開她的掌摑,卻沒有回擊,而是從她頸中抽出鞭子,朝丹宸臀上重重打了一記。
  丹宸發出一聲悶叫,那張光溜溜的美臀猛得向上跳起,白滑的臀肉上立刻多了一道血痕。
  蘇荔手掌僵住,胸部下停起伏。
  小紫目光流轉,像什麼都沒有發生一樣說:「你的朋友真好玩,蘇荔姐姐,小紫好想摸摸你的身體呢。」
  蘇荔厲聲道:「你殺了我吧!」
  小紫彈出鞭柄中的尖剌,頂在丹宸白嫩的屁股上,慢慢用力。鋒利的尖刺穿透皮膚,剌下滲出一滴鮮紅,接著一縷鮮血從雪白的肌膚上淌出。
  蘇荔眼神從來沒有這樣彷徨過。丹宸被堵住的嘴巴發出痛楚的悶叫,赤裸的屁股顫抖著,鮮血直流。忽然小紫拔出尖刺,接著重新剌入。丹宸的痛叫更加淒厲。
  蘇荔唇角抽動幾下,突然挺身朝小紫撲來。
  平台三面懸空,寬度只夠一個人橫臥。蘇荔這一下拚盡全力,就是死,也要與小紫同歸於盡。
  小紫笑盈盈看著蘇荔,等她到了面前,才揚起鞭子。紫鱗鞭毒蛇般纏住蘇荔雙腕,然後往側方一蕩,把她身體扯得橫飛。
  蘇荔身材高挑而健美,比小紫高了許多,然而失去力量的她,在小紫的紫鱗鞭下就像一個無力的嬰兒,重重摔在台上。那條染血的紅裙翻開,一條修長的美腿從裙縫間滑出,雪白而豐滿的大腿根部黑色的刺青清晰可見,流露出成熟艷麗的風情。
  蘇荔手腕被鞭子纏住,掙扎著想撐起身體。小紫露出貓戲老鼠一樣殘忍而又開心的笑容,擡腳踩住蘇荔膝彎,然後俯下身,白嫩的小手貼在蘇荔大腿根部,靈巧地滑入她裙間。
  蘇荔雙腿合攏,掙扎越來越劇烈,接著「嗤」的一聲,小紫從她裙間撕下一片內衣,嬌笑著扔在蘇荔臉上。
  蘇荔露出一絲屈辱,沒等她起身,小紫的手掌再次伸來,滑入她臀縫中。
  蘇荔渾身一震,臉上一瞬間失去血色,眼中流露出無比的驚恐和恥辱。
  程宗揚再也看不下去,大聲道:「死丫頭!還不停手!」
  小紫歪著頭,小手在蘇荔裙間一動一動地摸弄,笑吟吟道:「蘇荔姐姐,你毛毛好多呢。」
  程宗揚叫道:「死丫頭!你自己就沒有嗎?」
  「沒有啊。」
  小紫揚起臉,像玩具娃娃一樣濃密而彎長的睫毛一眨一眨,一派天真地說:「小紫一根毛毛都沒有啊。」
  程宗揚罵道:「死丫頭!白虎精!剋夫相!」
  小紫開心地說:「程頭兒,你要娶小紫嗎?」
  「我要娶了你這死丫頭,一天干你一百遍!」
  二百遍好多呢二小紫笑嘻嘻道:「程頭兒,小紫先干蘇荔姐姐給你看,好不好?」
  「干你娘最好!」
  蘇荔變了臉色。小紫沒有理會她,自言自語道:「熱熱的才好玩。」
  小紫挺起腹下烏黑的棒狀物,一手托著,放在燭火上。燒炙片刻後,分開丹宸的屁股,對著那張濕膩的蜜穴用力干了進去。
  丹宸水汪汪的蜜穴猛地收緊,她腰背弓起,悶叫著昂起頭,蜜肉夾住滾熱的鐵棒,不受控制地劇烈抽動起來。
  旁邊的蘇荔感同身受,身體微微顫抖。
  程宗揚叫道:「死丫頭,你是不有病啊?一幫女人玩什麼玩!」
  「傻瓜。」
  小紫不層地說道:「蘇荔族長可比你聰明多了,你以為她是擔心自己的好朋友嗎?她其實是怕自己挨鞭子。她早知道自己躲不過去,還裝出大義凜然的樣子,也就能騙騙你這種傻瓜!」
  小紫嘲諷地提起鞭子,把蘇荔扯到平台邊緣,「這裡這麼高,掉下去就摔死了。你想跳就跳吧。」
  蘇荔伏在平台邊緣,頭頸懸空,令人眩暈的高度下,那個不知名的生物在井底微微蠕動著,彷彿一片有生命的岩石。蘇荔渾身血液彷彿被猛然抽乾,臉上血色全無。
  小紫插在蘇荔臀間的手指猛然用力,厲聲道:「把腿分開!」
  蘇荔渾身劇顫,慘淡的玉容時而雪白,時而鮮紅。
  那一刻,彷彿有一生那樣漫長。最後蘇荔緊並的雙腿慢慢鬆開,帶著無比的屈辱和羞恥,讓那隻手掌侵入自己體內。
  小紫臉上嘻笑的表情一掃而空,變得冶漠而傲慢。她一邊用力玩弄著蘇荔下體,一邊冶冰冰道:「你已經成了我的俘虜,一點反抗的力氣都沒有,憑什麼還裝模作樣?花苗的族長了不起嗎?」
  小紫挺起身,「啵」的一聲,從丹宸體內拔出粗大的棒狀物,然後抓住蘇荔的長髮,迫使她仰起臉。
  通體烏黑的棒身上,濕淋淋的淫液一點一點滴落下來,濺在花苗族長美艷而蒼白的面孔上。
  「跳下去,你還是花苗的族長。」
  小紫傲慢地說道:「如果不跳,你就是我的女奴隸。」
  蘇荔咬著唇,任由那些淫蕩的液體滴在自己臉上,光潔的玉頰像透明一樣冰涼。
  小紫唇角慢慢挑起,露出一個絕對不屬於她天真外表的殘忍笑容,然後挺起身,黑色的龜頭頂住花苗族長飽滿柔潤的紅唇,用力塞了進去。
  程宗揚難以置信地瞪大眼睛,看著英姿颯爽的花苗族長張開嘴巴,給一個小女孩的淫具旦父。
  粗大的棒狀物在蘇荔美艷的唇間攪動,不時發出金屬碰撞的輕響。小紫抓住她的髮絲,用力將棒子頂進蘇荔喉嚨深處,然後「啵」的拔出。
  蘇荔低咳著,口水混著淫液從唇角淌出。
  程宗揚手臂酸痛,那種身體懸空的感覺,帶來巨大的壓力,使自己幾乎無法支撐。
  他知道自己再強也不可能這麼一直懸下去。程宗揚一咬牙,冒險用力向上縱起,把那根細小的支架撐在腋下,穩住身體。
  程宗揚緊張的思索著。蘇荔既然在這裡,武二他們肯定不遠。很可能是被鬼王峒的武士纏住,無法趕來。援軍指望不上,自己又陷在這麼一口井中,徹底是孤立無援。
  身體雖然還帶著一把卷刀的鋼刀,但井壁實在太光滑了,連一道縫隙都沒有。
  除非用那把珊瑚鐵製成的匕首……程宗揚上下左右全看一遍,自己就算有本領用一把匕首爬出去,也得半個時辰,況且這本領自己還真沒有。如果有兩把,倒可以嘗試一下。程宗揚像只螞蟻一樣貼在井壁上,一籌莫展。
  小紫顯然很享受這種局面,把當著敵人的面淩辱他們的朋友當成樂趣。在她的命令下,蘇荔默默解開衣衫,除去紅裙,將雪白的胴體一點點裸露出來,赤條條站在她面前。
  小紫仰起臉,「你好高哦,就像一個女武神呢。」
  蘇荔身材碩長,比小紫足星局出兩個頭,膚白勝雪,艷光照人。她肩很寬,乳房又白又大,白膩的乳肉飽滿聳翹,像盛滿汁液一樣,沈甸甸聳在胸前。她腰身很長,小腹平煙一而結實,腹下被濃密而柔滑的毛髮覆蓋。臀部圓潤而肥翹,臀肉又肥又白,白美得令人眩目。
  小紫對她的沈默很不滿意,忽然揚起鞭子,一鞭抽在蘇荔豐挺的乳球上。
  「啪」一聲脆響,那團白滑的乳球受驚一般跳動起來,乳上多了一道鮮紅的鞭痕。
  小紫以相同的節奏,一鞭一鞭抽打著蘇荔的身體。
  「你選擇了當奴隸,就該知道奴隸是沒有尊嚴的!」
  蘇荔拳頭緊握,眼裡透出憤恨的光芒。
  小紫看著她臉上的表情,眼神漸漸冶厲起來,忽然長鞭一收,接著從平台懸空的底部繞過,纏在蘇荔頸中,用力一拉。
  蘇荔根本無力抗拒鞭上的力道,被紫鱗鞭扯得踉蹌幾步,身體失去平衡,跪倒在平台邊緣。
  一股氣流升起,將蘇荔髮絲吹拂起來。望著面前黑沈沈的深淵,蘇荔本能地伸出手,緊緊抓住平台邊緣。
  纏在頸中的長鞭不住用力,將她朝深淵拖去。蘇荔雙手死命撐在平台邊緣,臉上露出恐懼與痛苦混合的神情。
  忽然臀後二泛,小紫的腳掌踩在自己臀上,似乎要把自己從平台上踢下去。
  蘇荔渾身繃緊,雙手和雙膝死死撐住身體。
  蘇荔脖頸被拉得昂起,竭力抵抗著鞭子的力道,同時身體後頂,抗拒著臀後傳來的壓力。她赤裸的胴體因為用力而沁出汗滴,那張渾圓肥翹的雪臀被鞭子踩得變形,膩脂般白嫩的臀肉滑開,美艷的性器暴露出來。臀溝上端,銀亮而透明的蠍甲微微鼓起,在她蠍尾的部位,紮著一枚閃亮的銀針,阻止了她的變身。
  一個冰涼的物體伸來,堅硬如鐵的頂端戲弄地在臀間滑動,沿著臀溝滑到她柔軟的下體,最後停在穴口。
  小紫揚起臉,甜甜笑道:「程頭兒你看,她好淫蕩呢。」
  看到蘇荔險些跌下懸崖,程宗揚心也揪了起來。蘇荔跪在平台邊緣,脖頸被拽得朝前伸出,半具身體都懸在平台外面,隨時都可能被扯落深淵。程宗揚真以為小紫是突然發瘋,要把蘇荔摔死。
  但小紫並沒有十分用力,而是朝側面使蘇荔臀肉分開,性器暴露出來。然後挺起那根金屬製成淫具,對準她蜜穴入口的位置。
  直到這時,程宗揚才明白她要做什麼:心裡升起一絲寒意。
  蘇荔雙手攀住平台狹窄的邊緣,身體的重心都放在下身,她這會兒身體一絲不掛,白生生的大圓屁股竭力向後翹起,肥滑的臀肉在小紫腳下被踩得綻裂開來。
  光潤如脂的臀溝內,銀亮的蠍甲、柔嫩的菊肛,嬌美的性器……全部暴露出來,被雪亮的燭光照得纖毫畢露,艷態橫生。
  小紫踩在蘇荔臀上的腳掌慢慢收回,那張雪滑的美臀強撐著一點一點向後移動。
  臀間嬌艷的性器頂住粗長的棒體,陰唇柔膩地張開,將黝黑的龜頭一點一點吞沒下去。
  蘇荔知道小紫在做什麼,卻沒有任何選擇。求生的慾望壓倒了一切,使她不得下放棄尊嚴,像一個娼妓一樣主動挺起屁股,讓那根淫具進入自己柔膩的蜜穴中。
  小紫眼睛閃閃發亮,看著這個英武的花苗族長翹著屁股,迎向那根烏黑的淫具。
  忽然,她腳掌猛地一鬆,那張雪白的大屁股向後重重一挫,柔艷的蜜穴猛然張開,將淫具盡數套人體內。
  小紫銀鈴般的笑聲響起。程宗揚只覺得毛骨竦然。這丫頭不但是個發了瘋的變態,還是個變態的虐待天才……蘇荔脖頸被紫鱗鞭勒住,一句話都說下出來,只痛楚地擰緊眉頭。那根淫具雖然沾滿液體,但粗長的棒體重重撞入乾澀的體內,仍給她帶來充滿屈辱的劇烈痛楚。
  蘇荔緊緊咬住牙關,她用盡所有力氣撐著身體,不敢有絲毫放鬆。緊繃的身體,使她下體也竭力收緊,蜜腔內溫軟而滑膩的嫩肉在冰冶的異物上不住夾緊。
  一滴滴冷汗出現在皮膚表面,在堪稱完美的雪臀上彙集。蘇荔臀部曲線極美,臀肉豐滿而白膩,充滿彈性。這時沁滿冷汗,像被水洗過一樣,散發出艷麗的光澤。而那根深深插在臀內的黑色棒狀物,更使這張香艷的美臀充滿了淫穢的氣息。
  小紫踩住身前的雪臀,讓花苗女族長豐膩的屁股朝前栘去。那根粗長的淫具從臀間的蜜穴中一點點脫出,只留最頂端的龜頭部分還留在穴口,被棒體帶出的蜜肉翻捲過來,從圓張的穴口溢出一圈紅膩的嫩肉。
  「淫賤的女奴隸,你下邊好緊呢。」
  小紫腳掌一鬆,雪臀彈丸般彈了回來,蜜穴撞在淫具底部的皮革上,再次被粗大的棒體塞滿。
  雪亮的燭光下,小紫精緻的面孔如同寶石般光彩奪目,她帶著惡魔一樣開心的笑容,一下一下踩著蘇荔的屁股。
  在她身前,花苗女族長頎長美艷的肉體如同一件玩偶,她帶著屈辱的表情,被迫翹起白滑如脂的大屁股,一下一下竭力套弄她腹下的淫具。
  小紫眼中光芒越來越亮,神情也越來越亢奮。她立在蘇荔身後,紫鱗鞭從平台下繞過,纏住蘇荔的脖頸,將她扯在平台邊緣,身體搖搖欲墜,勉強維持平衡的位置。
  然後挺起小腹,長鞭一鬆一鬆,像一個狡猾的主人,讓自己美貌的女奴主動舉臀奉迎。
  強大的氣流再次從洞底升起,程宗揚抱緊自己唯一的支撐,背後緊貼井壁,避免被氣流吹走。
  洞底那個未知生物在程宗揚心底投下濃重的陰影,讓他甚至不敢去思索。對於未知存在的恐懼,深深蟄伏在每一個人類的血脈裡。程宗揚不敢想像,牠一旦衝破樊籠,將會帶來怎樣的震撼。
  蘇荔快要窒息一樣伸長脖頸,抓緊平台邊緣的雙手已經失去知覺。束在頸中的紫鱗鞭變得更緊,使她無法動作,只有保持著僵硬的姿勢,臀部高高翹起,讓小紫在她高翹的臀問恣意姦淫捅弄。
  蘇荔從未經歷過如此屈辱的時刻,面對死亡的恐懼和被淩辱的羞恥感交替襲來,幾乎使她眩暈。
  鞭子猛然鬆開,失去束縛的蘇荔向後一掙,頹然倒在地上。
  小紫收回紫鱗鞭,一手提起蘇荔的小腿。蘇荔沒有反抗,她用痙攣的雙手掩住雙乳,被勒出血痕的脖頸扭到一邊,任由小紫將自己雙腿拉開,然後像個男人一樣驕傲地挺起淫具,貫入自己體內。
  小紫幹得很用力,笑得也很開心。蘇荔張開雙腿,柔嫩的蜜穴不斷被粗大沈重的淫具撐滿、拔出、再撐滿、拔出……小紫沈浸在自己遊戲的樂趣裡,她對蘇荔的征服使她充滿了成就感。而在死亡邊緣遭受強暴的蘇荔已經失去了反抗的意志,不出聲地承受著這一切。
  小紫把堵著嘴巴的丹宸扯過來,把她嘴裡的堵塞物掏出來,讓兩個成熟的美貌婦人並肩跪在一起,自己從後面輪流插弄。丹宸反應極為強烈,她挺著屁股,被小紫幹得淫水四溢,身體像觸電一樣扭動著,不時發出尖叫。
  「在南荒,被俘的女奴要在服侍主人的時候唱歌,你們也來唱吧。」
  小紫開心地命令道。
  丹宸低喘著妖淫地唱道:「妹是林間一朵花……敞開花心讓……讓哥插……長籐塞進花心裡……插得嫩花水嘩嘩……啊……」
  小紫拽住蘇荔的秀髮,「該你了!」
  蘇荔喉頭動了一下,然後低聲唱道:「月光下的金孔雀,追逐著嫵媚的白孔雀……」
  忽然她咬住唇,眉頭擰緊。
  小紫扒開她的屁股,觀賞著她雪滑的臀肉,笑道:「你這裡好多肉呢。上面是肉,下面是肉,左面是肉,右面也是肉。軟綿綿白花花一團,裡面插個黑乎乎的大棒子,真好看。」
  說著她貼到蘇荔耳邊,柔聲道:「你的後面還有個小洞洞沒搞過,我來搞你屁眼兒好不好?」
  蘇荔伏在地上,豐滿的雙乳微微起伏,無言地垂下頭。
  小紫從她蜜穴中拔出淫具,頂住她的肛洞,慢慢用力。蘇荔下體被淫具幹得翻開,毛髮茂密的股間,蜜穴充血般紅艷欲滴。小紫抱住她白白的大屁股,沈重而堅硬的淫具頂在臀間,越進越深。
  「死丫頭!給我住手!」
  程宗揚一聲大吼。
  小紫揚起瞼,「我都忘了你還在呢。程頭兒,你看這張屁股好不好玩?」
  程宗揚在架上快懸了半個時辰,臉色發青,他鋼刀只剩了一把,另一柄早已失落,這時拔出來,指向小紫,厲聲道:「放手!」
  小紫不層地說道:「你能跳過來嗎?嘻嘻,她屁股這麼大,後面還沒有被人用過,好浪費哦。呃,她的屁眼兒看起來好小好嫩哦。用我的大棒子干進去二日定很好玩。」
  小紫一邊說,一邊示威般用淫具擠弄著蘇荔的屁眼兒。
  程宗揚暴暍一聲,雙腳蹬住井壁,猛地一撐,箭矢般朝小紫撲來。
  小紫眼中閃過一絲驚訝,程宗揚這一躍雖然威猛,但他根本不可能躍過這將近三丈的距離,就算他從高處掠下,頂多再多跳幾尺,構不到平台就會直接掉下去,摔個粉身碎骨。
  「傻瓜。」
  小紫冷笑一聲,頂住蘇荔的肛洞,「我要干進去了呢。高興一點啊。」
  忽然一股氣流湧起,程宗揚急墜的身體速度一緩,接著他在空中一個翻滾,正好掠過那多出來的一段距離,落在台上,接著一個虎躍,衝到小紫面前。
  小紫來不及抽鞭,身體一旋,鞭楷從腰間飛出。
  程宗揚一刀斬在鞭上,將紫色的長鞭盪開,不等小紫出手,就一把叉住她的喉嚨,把她舉了起來。
  「死丫頭!」
  程宗揚刀尖挺起,頂在小紫頸下,「把戒指扔掉!」
  小紫一臉崇慕地望著他,用嬌嫩的聲音道:「程頭兒,你好厲害哦。」
  「少廢話!」
  程宗揚手指一緊,扼住小紫的喉嚨,厲聲道:「老實點!別跟我玩花樣!」
  被他一吼,小紫乖乖把戒指摘下來,扔在地上。
  「鞭子!臂釧!」
  小紫很聽話地都取下來,扔在程宗揚腳下。
  還有她的上衣,也不是什麼好東西。程宗揚一把扯開她的衣襟。把她外衣剝掉,突然間臉色大變。
  小紫鬆開的衣襟問,掉出一角鮮艷的紅巾,分明就是小香瓜用來遮掩身體的那條鮫綃。
  程宗揚慢慢擡起眼,惡狼一樣盯著小紫。
  小紫一臉無辜地看著他,似乎什麼都不明白。
  「樂明珠在哪兒?」
  「在裡面啊……」
  小紫怯生生說……
  「真的,小紫不騙你。」
  程宗揚眼角餘光一閃,急忙叫道:「蘇荔族長!」
  蘇荔不知何時站起身,走到平台邊緣。她低頭看著腳下的深淵,然後慢慢張開手臂,似乎想就此踴身躍下。
  程宗揚心提到喉嚨裡,卻不敢再喊。
  蘇荔靜靜立著,時間彷彿在她背影上凝固。
  突然,一個猛虎般的吼聲響起,接著傳來一陣金鐵交擊的震響。
  程宗揚失聲道:「武二!」
  那聲音似乎從極遠處傳來,又似乎離得極近。但那種老子天下第一,永遠最蠻橫的氣勢,自己早已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程宗揚大叫道:「武二你這個傻鳥!還不快滾過來!」
  搏殺聲並沒有靠近,反而漸漸遠去。
  平台邊緣的蘇荔突然打了個哆嗦,踉艙著退回來,跌坐在地,零亂的髮絲遮住了她的面孔。
  良久,蘇荔揚起臉,像什麼都沒有發生過一樣,神情平靜地說道:「樂姑娘在裡面。」
  請續看《六朝清羽記》十一
引言 使用道具
mars520titan
區版主 | 2014-4-11 05:57:16

第十一集


【簡介】
  

  面對殺不死的美艷屍煞和強大鬼巫王,程宗揚與蘇荔為了逃命奮不顧身,而一個意外令他們獲得契機——程宗揚削斷了鬼巫王的頭髮!在這個相信神力與預言、充滿巫術與鬼瘴的鬼王峒,斷髮預言代表了的是……
為了實現自己的大同理想,鬼巫王與黑魔海合作,聯手奴役南荒諸部族,但另有圖謀的黑魔海暗中留了一手,用以反制鬼巫王,這個預留的「後門」被程宗揚撞破,成了有用的一步棋,也讓程宗揚成為南荒的新神?


第一章 轉機

粗重的喘息聲在黑暗中迴盪,空氣中瀰漫著濃重的血腥氣。
  易彪胸膛沈重地起伏著,鮮血沿著長刀缺口的鋒刀淌下。他手裡的鐵盾被重斧擊碎一角,崩裂的碎片割傷了他的手臂,也為他擋住了對手必殺的一擊。
  這名來自北府兵的精壯漢子已經記不清打退對手多少次進攻,他只知道這一個時辰中,自己已經砍斷了兩把精煉鋼刀。對面一片黑暗,那些魔鬼般的武士就隱藏在黑暗中,隨時可能露出致命的獠牙。
  吳戰威大腿挨了一槍,幾乎能見到骨頭,卻滿不在乎。「痛什麼痛?你把痛當成癢不就得了。嘿,還真癢啊,霍霍!癢死我了!」
  易彪呼了口氣,被他逗得笑了起來。這一仗兩人並肩而戰,吳戰威那把刀救了他兩次命,他也救了吳戰威兩次,這是過命的交情。
  吳戰威齜牙咧嘴地吸著氣,一邊道:「我說易老弟,這些傢夥怎麼樣?」
  「很強。」
  「跟你們北府兵比呢?」
  易彪老實答道:「一對一,北府兵能勝過他們的不多。」
  吳戰威嘿嘿一樂,「連你們北府兵都打不過,若照雲老爺子說的,鬼巫王真要領著這些怪物打六朝,難道還真沒人能擋住他們?」
  「那可不一定。」
  易彪道:「一對一,北府兵勝過他們的不多;十對十,兩伍北府兵至少能留下他們六個;一百對一百,他們全滅,北府兵還能剩下兩成。如果五千對五千,這些傢夥沒有半分勝算。」
  吳戰威聽得納悶,「這是怎麼算的?」
  易彪道:「行軍打仗,跟江湖漢子拚命是兩碼事。這些傢夥基本的戰術配合都不懂,真到了戰場上,打的是戰術和陣法。這些鬼武士武器粗糙簡陋,連護甲都沒有幾具,只能在南荒欺負欺負人,根本不知道怎麼打仗;上了戰場,數量再多也是烏合之眾。」
  吳戰威有點不信,「我是老粗,你可別蒙我。」
  「比如咱們這些人,能打的也就十幾個,如裡讓我來指揮,就挑出十幾個最強的武士,纏住謝先生、武二爺和凝羽姑娘,其餘人就用重兵器全力猛攻,畢竟這邊人少,只要不留給咱們喘氣的工夫,就算拿十個換一個,最多半個時辰也能攻下來。」
  「如果我不中你的計,」
  謝藝忽然開口,「就讓武二在最前面以強對強,死守不退,你怎麼辦?」
  易彪應聲道:「那我就結陣。這裡地勢狹窄,以十二人一組,三四成陣,使用長槍重斧,劈刺二十次後退回,換生力軍再上。武二爺再強也不是鐵打的,能挨過五組他也該吃不清了。只要他一退,我就趁勢而入。」
  「我方有凝羽姑娘這一著奇兵,」
  謝藝徐徐道:「避其鋒芒,擊其側翼,你有幾成把握能保持陣形?」
  易彪想了一下,「要是北府兵,我有六成把握。換他們,一成也沒有。這些蠻族武士勇是夠勇,但要讓他們令行禁止,比登天還難。不過我兵力充裕,只要強攻不止,必有斬獲。」
  謝藝笑道:「那閣羅和你想法一樣,為何屢攻無果?」
  易彪不服氣地說道:「那是他調度無方。」
  謝藝微微笑道:「此處地勢狹窄,我方有武二一人在前,再配一、二名接應的漢子,就能穩守。閣羅也未必想給咱們喘息的機會,但我守在通道中段,他一次最多也只能上三人,死傷十餘人道路就被堵住,即使他不想退,也必須清理後才能再攻。」
  吳戰威道:「這麼說,有二爺守著,咱們就高枕無憂了?」
  「未必。」
  謝藝道:「易彪說的沒錯,人都不是鐵打的。就是武二,久戰之下也必定疲憊。所謂攻守,乃攻中有守,守中有攻,一味死守,便成困獸之勢。所以武二堅守以外,還需有人擾敵,一旦有機會就放手攻擊。」
  吳戰威一拍大腿,「我說你跟凝侍衛長怎麼只攻不守呢!」
  雖然以寡敵眾,謝藝卻從不困守,而是不停地主動出擊,以進攻換取喘息的機會。
  凝羽隱匿行跡的功夫令眾人印象極深,她常常在戰鬥最激烈的時候,突然從敵人側方出現,以變換不定的刀法化解掉敵人的攻勢。而謝藝的攻擊更是堪稱恐怖,他每次出擊,都如同一條巨龍掃過整條通道,掀起一片血海。即使和他同屬一個陣營,吳戰威�禁下住心匠發寒。
  謝藝對易彪道:「如果你是閣羅,會怎麼做?」
  易彪想了片刻,「我會讓開通道,不與你硬撼,誘你深入,再展開圍擊。」
  謝藝笑道:「如果我將計就計,直衝你主帥大營,你退還是不退?」
  易彪豁出去道:「不退!就算你能百萬軍中取上將首級,我只要踏平你的主營,剩下你自己也無法久戰!」
  謝藝撫掌笑道:「好漢子。但我除掉你的巫師,你還能指揮如意嗎?」
  「我巫師數量不少,而且都在陣後,有重兵守護。待我踏平你的主營,你也未必能殺盡他們。到時我大軍回轉,前後合擊,你若還戀戰不退,只怕連你也走不脫。」
  謝藝拔出刀,微笑道:「要試試嗎?」
  尖銳而冷硬的銅鼓聲再一次響起,生著鬼角的武士從黑暗中湧出,最前面一名的肩膀又寬又厚,體型強健得如同一頭野牛。
  正在喝水的武二郎扔下水囊,猛虎般朝最前面的鬼武士直闖過去,兩個山峰般的龐大身影重重撞在一起,發出山崩般的震響。
  飛濺的血光中,武二郎臉色凶獰如虎,他手臂肌肉隆起,一手扳著鬼武士的鬼角,鋼刀捅進鬼武士腰間,然後狂吼著拔出刀,一刀斬下鬼武士的頭顱。
  謝藝眉角微微跳了跳。武二郎一直在最前方廝殺,此時雖然凶悍如故,但已經是強弩之末,否則起手一刀就足以把那名鬼武士攔腰砍斷。
  從遭遇圍攻到現在,他們已經與這些悍不畏死的對手搏殺了一個多時辰。如果不是他們突圍成功,從大廳轉戰到這處只容兩三人通行的洞窟據險而守,這支隊伍早已全軍覆沒。
  「崩」一枝短弩飛入黑暗,隱約能看到遠處一個披髮的巫師頭顱骨猛地向後一仰,跌倒在地。
  小魏拿著射完最後一枝弩矢的弩機,擡手往洞壁上狠狠一磕,把這支陪他走過整個南荒的弩機砸成兩段。
  祁遠抹了把臉上的血跡,朝謝藝投去佩服的一瞥。就憑自己這些人,能在鬼武士的圍攻下撐這麼久,謝藝功不可沒。最危險的一次出現在轉移途中,花苗的族長蘇荔突然離開隊伍,被鬼王峒的戰士包圍。武二郎狂性大發,花苗人也亂了陣腳,若不是謝藝單刀闖陣,衝亂敵人的攻勢,他們這點人早被敵人一口吞下。
  祁遠最佩服的還是謝藝的眼力。那個總是淡淡微笑著的男子,對他們的瞭解似乎超過了他們自己。對每個人的實力深淺都瞭如指掌,並且在合適的時間做出最恰當的調整。
  如果說最初完全是抱著捨命的念頭,現在祁遠已經開始相信,在謝藝的指揮下,他們憑藉這一點人手,也能支撐下去,直到打倒最後一名對手。
  黑暗中忽然掠出一條黑色的長鞭,猶如夜的觸手,翻滾著捲住易雄的腰身,然後揮起,在空中微微一抖,以狂猛的力道甩上洞壁。那名擅長照料馬匹的軍漢來不及脫身,就被撞得頭破血流。
  陰影中灑出一片刀光,凝羽總是在沒有人能夠預料的位置出手,一刀挑開長鞭,救下重傷的易雄,隨即沒人黑暗。
  「我去瞠陣。」
  謝藝拔地而起,朝陣後那個臉色發藍的漢子掠去。閣羅臉上的肌肉一陣抽動,這個看上去毫不起眼的男子簡直成為他的噩夢。每次他出手,自己的脖頸都能感受到他刀鋒的寒意。
  謝藝身在半空,忽然彷彿聽到什麼聲息,身形陡然在半空一頓,就那樣懸在空中,接著返身朝洞後折去,喝道:「易彪!」
  易彪聞聲立刻搶上,擋住謝藝留下的缺口。
  謝藝身影微閃,輕煙般消失在洞窟深處。誰也不知道他為何突然離開,但每個人都知道最艱苦的時候來了。
  吳戰威扶著祁遠的肩膀站起來,吼道:「拚了吧!」
  卡瓦兩手握緊刀柄,叫道:「拚了——拚了!」
  商隊中所有能動的漢子都支撐著爬起來。
  朱老頭面無人色,彎著腰鑽到岩石後面的縫隙中,只伸出耳朵聽著周圍的動靜。
  眾人這時才意識到,謝藝的出擊至少為他們減輕了一半的壓力。謝藝一退,每個人的壓力都陡然增大一倍,連凝羽也無法再像往常一樣隱匿形跡,被迫現出身形,與武二死死守住洞窟入口。
  閣羅無由地鬆了口氣,他額頭被硬物撞破,血跡斑斑,陰沈著臉大聲下令,鬼武士淩厲的攻勢如同海浪,再次朝這支傷痕纍纍的商隊撲來。
  易彪的鐵盾已經碎裂,手裡的鋼刀也換了兩把。在鬼武士強大的壓力下,每個人都在拚命支撐,任何一個人的倒下,都可能造成整個隊伍的崩潰。
  雲蒼峰微歎一聲,摘下腰問翠綠的玉珮,用手指摩拭片刻。一層白色的光幕從玉珮上緩緩放出,圓球般擴張開來,將負傷的眾人罩在其中。
  朱老頭嘴巴張得能吞下一個烤熟的地瓜,前面的祁遠揉著眼睛,有些不敢相信地看著雲蒼峰手裡的白光,期期艾艾地說道:「雲老爺子,你這……你這法陣……這法陣……」
  雲蒼峰苦笑道:「老夫不通法術,不過是多了兩個臭錢罷了。」
  光球已經延伸至通道中段,將那些浴血的漢子籠罩在光幕內。不斷變幻的白光邊緣猶如實質,堅韌而富有彈性,鬼武士的刀斧劈在上面,隨即彈開。
  祁遠終於喘過氣來:「你這是龍睛玉啊!原來那傳說是真的!真有人能把法術藏在龍睛玉裡面!」
  雲蒼峰歎道:「可惜這玉珮質地劣了些,只能容納下一個法陣,法力也不甚多。」
  武二郎啐了口血沫,惡狠狠道:「死老頭!有寶貝不早點拿出來!」
  雲蒼峰無奈地說道:「這龍睛玉珮滿打滿算也只能支撐半個時辰,若早些拿出來,就留不到現在了。」
  朱老頭酸溜溜道:「有錢真是好啊,連法術都能拿錢買。這世道……」
  凝羽和易彪一言不發,迅速坐下調勻呼吸,在龍睛玉的光芒下恢復體力。卡瓦右危被長矛洞穿,一條手臂差不多廢了,這時傷口也緩緩收攏。傷亡最小的反而是花苗的女子,她們在戰場上絲毫不遜於同行的花苗戰士,但無論是謝藝還是易彪,都小心地把她們放在最後面,這時連忙過來給眾人包裹傷口。
  對面的鬼武士停止了他們瘋狂的進攻,在主人的命令下,慢慢向後退去。
  利用這難得的喘息機會,眾人都聚攏過來,浴血的身體籠罩在龍睛玉柔和的光芒下,彷彿浸在溫熱的水中,酸痛的肌肉放鬆下來,傷口收攏止血,體力迅速恢復。
  但誰都知道,他們喘息的時間只有短短半個時辰。
  蘇荔豐腴而頎長的身體在黑暗中散發出白艷的光澤,她赤條條走來,「幫我。」
  說著她轉過身,毫不作態地聳起雪臀。在她白美的雪臀上方,一枚細針深深穿透蠍甲,刺進尾椎深處,只露出短短一截針尾,在燭光下閃現出詭異的銀光。
  程宗揚雖然不知這枚細針是怎麼回事,但能猜出是它控制了蘇荔的力量,使她在小紫手下沒有絲毫反抗之力。
  程宗揚吸了口氣,然後屏住呼吸,兩指捏住針尾。就在這時,遠處的格鬥聲忽然停止,程宗揚心頭一震,升起一絲不祥的預感。他甩了甩頭,把雜亂的念頭驅出腦海,然後輕輕一拔。
  蘇荔雙手扶腰,身體如受雷殛,如雪的肌膚猛然繃緊,渾身的骨骼都彷彿被細針扯動,發出細微的響聲,接著頹然倒在地上。
  程宗揚連忙鬆開細針,一手叉住小紫的喉嚨,喝道:「你來!」
  小紫聽話地捏住針尾,先把細針推進數分,然後向左略旋分毫,再向側方輕提,用了一連串繁複的手法,才把那根彎曲的長針從蘇荔體內拔出。
  程宗揚不禁倒抽一口涼氣。那根針看似極短,留在蘇荔體內的部分卻超過二十公分,針身呈螺旋狀,尾部還有一個彎鉤,鋒銳異常,真不知小紫是怎麼把它刺進蘇荔體內的。
  蘇荔臉色像虛脫般蒼白,她撿起散落的衣物,一手掩在自己腿間,然後直起腰,雙腿微微發顫。
  蘇荔急促地呼吸著,沾滿冷汗的肌膚迅速恢復血色。她喘息片刻,走到丹宸身邊,解開她縛在一起的手腳。
  不用程宗揚吩咐,小紫就老老實實把長針丟在地上,臉上又露出那種天真無邪的笑容,用稚嫩的聲音道:「程頭兒,你的包包真好看。」
  程宗揚手指始終卡在她喉嚨上,不敢有絲毫分神。這丫頭實在太會騙人,稍不留神就可能栽到她手裡。
  小紫繪著錦鯉的外衣攤在地上,上身只穿了件薄薄的小衣,兩團柔潤的乳房撐起衣物,皮膚像雪一樣滑膩。程宗揚擡腳把紫鱗鞭、戒指、臂釧、長針統統踢到裡面,然後一把提起,塞進背包。
  手指觸到那幅柔滑的鮫綃,程宗揚頓時一陣火大,咬牙道:「死丫頭!你再敢耍花樣,我先砍掉你一隻手!」
  小紫似乎被他凶神惡煞的模樣嚇住了,小嘴一癟,幾乎要哭出來。
  明知道這死丫頭是裝出來騙人的,程宗揚還是禁不住心頭發軟。他重重哼了一聲,把她放下來,一手緊緊擰住她的手腕。
  丹宸面色潮紅,赤裸的身體不停蠕動。蘇荔扶起她,丹宸失神的眼睛忽然亮了起來,用含糊不清的語調喚道:「主人——」
  小紫眼中的訝色一閃而過。程宗揚一顆心猛地提到嗓子裡,他旋風般轉過身體,拔刀在手,肩背繃緊,全部心神都用來防備背後突然出現的鬼巫王。
  平台上空蕩蕩沒有任何異狀,甚至連影子也沒有一個。程宗揚背後冷汗緩緩流下,心裡暗罵:多半是這女人服藥後出現幻覺,卻嚇了自己一跳。
  程宗揚環顧四周,圓形的洞壁光滑如井,腳下細長的平台像一條飛橋,懸在井壁上。平台後方的洞窟內,隱約能看到一道鐵門。
  想到樂明珠就在裡面,程宗揚將小紫交給蘇荔,把僅剩的一把鋼刀也遞了過去,「看緊她!如果有危險,就一刀砍了這死丫頭!」
  程宗揚拿起一枝牛油蠟燭,朝洞窟走去。
  小紫很安分地待在原地,丹宸卻掙扎得越來越厲害,蘇荔不得已,只好一掌輕輕切在她頸後,使她昏迷過去。
  蘇荔摟起丹宸,走到小紫身前,小紫揚起臉,「蘇荔姐姐,你好高呢。」
  蘇荔神情平靜地看著小紫,然後攏了攏頭髮,揚手給了她一個耳光。「啪!」
  小紫秀髮散開,雖然被蘇荔摑了一掌,精緻的臉頰卻笑容不改,甜甜笑道:「蘇荔姐姐,你力氣好大呢。」
  蘇荔道:「現在你是我的俘虜了。」
  小紫笑吟吟道:「小紫是程頭兒俘虜的女奴,姐姐不能隨便打我呢。」
  蘇荔冷冷看著她,然後一刀挑斷她腰間的皮革,將那枝帶著自己體液的淫具挑進深淵。
  程宗揚伸手輕輕一推,厚達尺許的鐵門隨即滑開,沒有發出絲毫聲音,輕巧地讓人不敢相信。門後一片柔和的光芒隨即湧出,映亮了他的眼睛,微濕的空氣中,瀰漫著奇特的香氣。
  洞窟中央有一座圓形祭台,不知經過多少歲月,祭台表面覆蓋了一層厚厚的鐘乳石。奇異的是,那層鐘乳石不僅質地透明,而且像夜明珠一樣散發出瑩白色的光澤,宛如一層明亮的琥珀,將祭台上一具女體映照得通體光明。
  樂明珠雙目微閉,恬靜的姿容彷彿一朵沈睡的蘭花。她遮掩身體的鮫綃被小紫拿走,光潔的肉體浸浴在柔和的光線中,白美無瑕的肌膚彷彿透明的美玉一樣晶瑩潤澤。
  最吸引入的還是她胸前那對大到誇張的乳房。
  即使平躺的姿勢,小香瓜雙乳仍保持著挺翹的姿態。豐滿而碩大的乳球圓圓聳起,柔膩的乳肉隨著呼吸微微起伏,乳頭像櫻桃一樣紅嫩。
  一條金色的細鏈纏繞在她曲線玲瓏的胴體上,那條金鏈做工出奇的精緻,金燦燦的鏈身呈圓形,節與節之間幾乎看不到環抑,只有一點火一樣的紅光。鏈身緊貼著白嫩的肌膚,從少女頸中繞過,然後斜著穿過乳溝,在纖細的腰間挽了一下,再貼著光滑的小腹,垂到白嫩的腹下。
  她的玉阜微微隆起,白膩如脂的雪肉又軟又嫩,上面生著幾絲柔軟的恥毛。
  那條金色的細鏈貼著恥縫垂入股間,金黃的光澤與大腿內側雪白的膚光交相掩映,隱約能看到少女下體濡濕的蜜肉。
  樂明珠肌膚上塗抹了一層油脂,雪嫩的肌膚光可監人,芳香撲鼻。她發出均勻的呼吸,赤裸的胴體光潔而又瑩潤,就像一個沈睡的小仙女。
  一看到樂明珠,程宗揚頓時把所有的威脅都拋到腦後,什麼鬼巫王、生著鬼角的武士,井底的莫名生物……加起來也比不上她一根腳趾。
  程宗揚騰身躍上祭台,叫道:「小香瓜!」
  小香瓜睡著了,對他的呼喚毫無反應。
  程宗揚伸手扶起樂明珠,一直緊盯著小紫的蘇荔看到她眼中波光一閃,立刻揚聲示警道:「小心!」
  手指觸在祭台琥珀般的表面上,指尖突然一空,彷彿穿過祭台表面,觸到一片令人恐懼的寒意。
  緊接著指尖一痛,程宗揚急忙拔出滴血手指,只見一隻毛茸茸的尖肢貼著樂明珠雪滑的腰身伸出,接著一團黑乎乎的物體從祭台內鑽了出來。
  程宗揚指尖傳來麻痺的痛意,他暴喝一聲,從背包中抓出珊瑚匕首,狠狠剌下。
  刀鋒穿透陰蛛堅固的外殼,將蜘蛛釘在祭台邊緣。陰蛛被刀鋒刺透的部位流出濃綠的汁液,八條觸肢收攏,縮成一團,身體僵斃。
  蘇荔旋身掠上祭台,抓起程宗揚的手,毫不猶豫地把他受傷的手指放在口中,用力吸吮毒液。
  程宗揚狠狠盯著小紫,小紫笑嘻嘻道:「程頭兒,你好厲害哦,被陰蛛咬一下都沒死。」
  「想讓我死?沒那麼容易!」
  麻痺的傷口漸漸開始痛楚,程宗揚知道自己的性命算是保住了。
  蘇荔吐出一口烏血,然後抹去唇上的血汙。傷口的毒素被吮吸出來,血變得鮮紅。
  程宗揚呼了口氣,誠心實意地向蘇荔道謝。蘇荔只淡淡一笑,撕下衣角,給他裹住傷口。
  程宗揚想起鬼巫王對花苗女子的評價:無知而精於算計。但爽朗的蘇荔與這樣的評價根本沾不上邊。
  程宗揚低頭細看,這才發現祭台上刻著鬼王峒的鬼臉圖案,樂明珠嬌小的玉體正躺在鬼臉大笑的口中。
  與此同時,那條金色的細鏈不僅纏繞在她身上,還繫住她的手腳,兩端與祭台連為一體。他不知道這裡面埋藏著怎樣的巫術,卻直覺感受到,如果自己就這樣抱起小香瓜,她永遠也不會離開祭台。
  程宗揚擡起匕首,用力朝細鏈斬去。「叮」的一聲,無堅不催的珊瑚匕首竟然被單了回來。
  「不要吵……」
  樂明珠不高興地皺起眉頭,在睡夢中小聲抱怨道。
  「小香瓜!」
  程宗揚一陣驚喜,抓住樂明珠的肩膀。
  那丫頭身體柔若無骨,她嘴巴張開,小小地打了個呵欠,嘟囔道:「身上好熱……」
  然後頭一歪,又沈睡過去。
  「別動!」
  蘇荔拉住他。
  程宗揚一怔,發現那條金色的細鏈彷彿有生命的物體一樣收緊,陷入樂明珠雪滑的肌膚中。
  程宗揚朝小紫吼道:「這是怎麼回事?」
  小紫眨了眨眼睛,「樂姐姐是獻給龍神的新娘啊。蘇荔姐姐,還是你把她送來的呢。」
  程宗揚心頭一震,想起洞底那個莫名的龐然大物,一股寒意從腳底升起。
  蘇荔臉上毫無血色,慢慢道:「他們說,鬼巫王得到龍神的幫助,為了答謝龍神,要把最美的少女作為祭品。」
  關於鬼巫王的傳說不下百種,也許只有這個才是真的。
  程宗揚惱道:「所以你就讓這個傻丫頭來冒險?」
  蘇荔咬住嘴唇,沒有回答。
  程宗揚扭頭看向小紫,「把她解開!」
  小紫嬌媚地笑了起來,「解不開的哦。她上了祭台,只能等鬼巫王大人來了。鬼巫王大人會在祭台上給龍神的新娘開苞,搾乾她的陰精,然後把她和那些蠟燭投給龍神當點心。樂姐姐身上塗了香脂,龍神最喜歡吃了。」
  程宗揚用匕首指著小紫,寒聲道:「過來!把她解開!要不換你躺上去!」
  小紫笑容更加燦爛,她雙手背在身後,可愛地偏著頭:「我不!」
  程宗揚心頭一凜,這丫頭最善於看人臉色,被自己擒住後真是要多乖有多乖。
  這會兒突然改變態度,肯定是有恃才能無恐。一團黑色的煙霧從小紫背後升起,一隻蒼白的手掌伸出,扶在小紫肩頭。煙霧收斂成黑色的斗篷,然後鬼巫王毫無血色的面孔出現在面前。
  「你做得很好。」
  鬼巫王平淡地說道。
  小紫笑道:「是他們太笨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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區版主 | 2014-4-11 05:57:33

第二章 斗屍

  沈甸甸的珊瑚匕首握在手中,彷彿一塊寒冰,可程宗揚手心仍禁不住冒出汗水。
  鬼巫王目光緩緩掃過眾人,然後伸出一根手指,指向程宗揚。
  「天命者。」
  他沈聲道:「我再給你最後一次機會,加入鬼王峒,或者失去一切!」
  說程宗揚不猶豫那是假的。自己穿越到這個莫名其妙的世界,剛剛找到一點自己喜歡的東西,就面臨生死選擇,程宗揚有一萬個理由要活下去。但拒絕鬼巫王只需要一個理由就夠了。
  「跟你混也沒什麼。」
  程宗揚開出自己的條件,「把她給我。」
  程宗揚指向祭台上的少女。
  鬼巫王皺起眉頭,「你在褻瀆神靈,天命者。她是龍神的祭品。」
  程宗揚無奈地攤開手,「那就沒得談了。」
  「你拒絕了我的好意。在南荒,拒絕我的人只有一個下場……」
  鬼巫王收回手指,黑色的斗篷無風而動。
  一股陰寒的氣息從身旁升起,緊接著耳邊傳來一聲嚎叫。那聲音猶如地獄最深處惡鬼發出的嚎叫,令人徹骨生寒。岩石像染墨般蕩出一圈黑色的漣漪,一隻手掌從漣漪中揮出,青色的手背幾乎被利刀砍斷,傷口中露出白森森的骨骼。受傷的手掌扳住地面,一具龐大的身形隨即從地面湧出。
  那是一個持矛武士,它的皮膚被粗大的骨骼撐起,呈現出死亡的青色,曾經強壯的身體遍佈傷痕,大部分都是死後留下的,已經無法癒合。
  如果說鬼武士是猙獰凶悍,有著非人的力量。眼前這個從地獄召喚出的持矛武士則是陰森可怖。它體表沒有任何生命的特徵,就像一具直立的屍體,散發著濃郁的死亡氣息。
  鬼巫王的身體掩藏在黑色的斗篷下,只露出蒼白的面孔,那對幽深的黑眸猶如深潭,平靜中透出瘋狂的意味。
  「你的刀法很有趣。南荒很少有人修習過來自北方的武學。我會得到你的身體,把它煉製成一具令人滿意的屍鬼。」
  鬼巫王斗篷下閃出一點碧綠的磷火,射進持矛武士體內。屍鬼空洞的雙眼張開,燃起一點碧火。它騰身向前縱去,長矛直黥程宗揚面門,身手出人意料的靈活。
  程宗揚幾乎能看到行屍籠罩在一層青黑色的死氣之下,但不知鬼巫王使用了什麼樣的禁制,使屍體的死亡氣息聚而不散,連自己的生死根也無法吸動。
  身後傳來一聲嬌叱,蘇荔揚手擲出鋼刀。「噗」的一聲,已經卷刀的鋼刀直直插在屍鬼肩頭,刀尖穿透了它的肩膀。屍鬼不理不睬,長矛如同巨龍,翻滾著捲來。
  程宗揚連它的長矛都看不清楚,更不用說抵擋,眼看著重重矛影帶起勁風逼來,他急忙向後躍去。
  「砰」的一聲,長矛擊在石上,將那塊尺許大小的岩石擊得粉碎。屍鬼僵死的面孔毫無表情,他抽回長矛,然後「呼」的一聲,長矛抖開,在身前灑下一片扇形的矛彭。
  程宗揚握緊匕首,擋在祭台前,對蘇荔道:「你帶樂姑娘快走!」
  蘇荔皺起眉頭,「她身上的鏈子會收緊。」
  「那也比變成點心強!」
  程宗揚大喝一聲,匕首對準長矛狠狠斬下。屍鬼武士肩膀微沈,長矛忽然一翻,避開匕首的鋒銳,掃在程宗揚肋下。程宗揚肋骨一陣劇痛,幾乎吐出血來。
  他狼狽地向旁一跌,錯開矛鋒,躲到一根從洞頂垂下的鐘乳石柱後面,一手按住肋骨,絲絲地吸著氣。
  小紫清悅的笑聲響起,「樂姐姐長得好美,被主人開苞的樣子一定很好看。蘇荔姐姐,一會兒小紫也給你開苞,看你們誰哭得更大聲……」
  幸好肋骨沒斷,程宗揚忍痛嘻笑道:「小紫,能和你娘共侍一夫,肯定很開心吧?」
  小紫笑聲一滯。
  「你娘又乖又聽話,幹起來真的好爽,哈哈……」
  程宗揚笑聲未絕,忽然「砰」的一聲,頸側石層紛飛,毒蛇般的長矛穿透石柱,緊貼著脖頸剌出。
  程宗揚心跳險些停止,不等屍鬼拔出長矛,他匕首一揮,將長矛斬下尺許長一段,然後雙足一點,從石柱後掠出,舉起匕首朝屍鬼額頭刺去。
  屍鬼受傷的手掌擡起,握住肩頭的刀柄,傷口中的骨節一根根繃緊,硬生生將鋼刀從肩頭拔出。
  那柄鋼刀已經捲了刀,除了刀尖還有點威脅,砍在身上就像用刀背砸一下差不多,但珊瑚匕首就不同了。自己晝局臨下,縱然那屍鬼武士抵擋,自己也能搶先一步,刺穿它的額頭。
  程宗揚執匕加速刺落。匕首已逼近屍鬼眉心,屍鬼不但沒有抵擋,反而鋼刀平舉,劃了半個圓弧。
  程宗揚心裡冷笑,就是想同歸於盡,也得有這個能力。只要手中的匕首釘進這傢夥腦門,無論它做什麼都來不及了。
  盯著屍鬼鬼火般的眼睛,程宗揚心頭忽然一震。自已莧然忘了這傢夥已經是個死人,即使匕首黥穿它的頭顱,也不過在它額頭多添一個傷口而已。
  它鋼刀子舉,並不是來不及變招,而是等著自己送上門來,只要刀鋒一遞,就能輕易刺穿自己的腰腹。這個死人額頭被匕首剌穿無所謂,自己腰上被捅一刀,肯定一命嗚呼,活人變死人。
  程宗揚身在半空,已經能感覺到屍鬼身上的死亡氣息。眼看著它刀尖挺起,而自己卻像撲火的燈蛾飛向死亡,程宗揚一顆心直沈下去。
  忽然一道銀光劃過,靈蛇般捲住鋼刀,扯到一邊。「噗」,匕首穿透屍鬼的額頭,隉宗揚在屍鬼頭顱上一撐,借力向後翻出。
  昆鬼額頭顯出一個平整的傷口,青色的皮肉下,白森森的顱骨清晰可見,神情卻沒有絲毫變化。
  不遠處,蘇荔修長的身體立在祭台一角,她晝兄的長髮隨意挽了一把,幾縷零亂的髮絲貼在雪白的臉頰上。她雙手按在纖美的腰上,白美而修長的雙腿筆直分開,大撾根部的刺青微微閃動著暗青色的光澤。
  在她身後,一條銀亮的蠍尾長長伸出,捲住屍鬼手中的鋼刀。分節的蠍尾由粗到困,在尾端形成一個鋒利的彎鉤,鉤尖呈現出紫黑的色澤。
  武士死屍般的手臂繃緊,蠍尾在刀上發出金屬磨擦一樣的聲音。忽然彎鉤一翻,鉤住屍鬼的手腕,將鋼刀連同一片皮肉同時撕下,然後蠍尾弓起,在空中一蕩,倏忽收回。
  長及兩丈的蠍尾從身後昂起,接著彎曲過來,蘊藏著劇毒的彎鉤懸在頭頂,鉤尖昂起,緩緩浮動。蘇荔鳳目散發出異樣的光彩,在她腰間,一層銀亮透明的蠍甲正貼著雪白的肌膚迅速擴張。
  鬼巫王冷冰冰道:「花苗的族長,你沒有讓我失望。一具能夠變身的行屍,將足我的珍藏。」
  小紫拍手笑道:「蘇荔姐姐,你變過身更漂亮了。嘻嘻,小紫還沒有玩過這麼漂亮的母蠍子呢。小紫再抓到你,就讓你變成蠍子樣,再找人跟你交配。」
  蘇荔挑起唇角,蠍尾低伏下來,彎成弓形,然後悄無聲息地彈出,箭矢般剌向失去武器的屍鬼。
  變身後的蘇荔實力大增,頃刻間,屍鬼身上又多了幾道傷口。
  程宗揚死裡逃生,渾身都被冷汗打濕,他長吸一口氣,然後猱身上前,準備與蘇荔聯手圍攻。腳步剛一邁出,小腿忽然一緊。程宗揚低頭看去,頓時魂飛魄散。
  如墨的地面中,不知何時伸出一隻秀美的手掌,抓住自己的小腿。程宗揚暴喝著用力一扯,從地下扯出一具曼妙的女體。
  那名女屍鬼同樣身無寸縷,她蜿蜒的長髮遮住面孔,裸露的身體曲線飽滿豐乳、纖腰、美臀、長腿,有著懾人的美麗,然而潔白的皮膚失去血色,透出死亡的淡青色澤。
  她乳下有一道長長的刀痕,淒慘的傷口朝兩側翻開,深入胸骨,幾乎能看到已經停止跳動的心臟。
  與男屍鬼不同的是,這具女屍胴體上幾乎掛滿了飾物,兩枚長長的乳釘從她乳暈穿過,挺翹的乳頭掛著兩排乳環,環上繫著鈴鐺,肚臍中鑲著一顆鮮紅的寶石。
  她腹下的毛髮已經被拔除乾淨,白皙的小腹兩側刺著兩條青黑色的毒蛇,彎曲的蛇體一直延伸到陰阜下方。在她腹下,細小的陰蒂被人剝出,扯得變形,上面至少掛了三隻黑沈沈的鐵環。兩片肥厚的陰唇掛滿各種飾物,被墜得拉長,甚至連會陰處都嵌了裝飾品。
  她右手握著一根鐵鏈,黝黑的鏈身穿透她的腕骨和鎖骨,另一端穿過腹下的圓環,消失在股間。沈重而粗糙的黑色鐵器與女屍失去血色的慘白胴體交織在一起,詭異而又淒艷。
  程宗揚竭力掙開她的手掌,然後側過身,匕首雪亮的鋒刀斜挑撩起。女屍身體向後一仰,避開鋒刀,覆在面上的髮絲順著鼻尖滑開,露出一張僵硬而不失美麗的面孔。
  蘇荔鳳目掃來,頓時渾身一顫,失聲叫道:「朱諾!」
  程宗揚飛身後退,與蘇荔背靠背立在一處,「她是誰?」
  蘇荔吃驚地咬住嘴唇,片刻後說道:「她是江納絲人的族長,一直在沼澤與鬼王峒人作戰。一年前,我們失去了她的訊息,還以為她帶領族人退入山林。」
  「她是一個勇敢的女人。」
  鬼巫王道:「一個可惡的反抗者。」
  鬼巫王從斗篷下伸出手,手指輕輕一勾。女屍幽靈般閃動身形,在鬼巫王身前出現,她身上滿綴的飾物搖動著,發出金屬碰撞的響聲。
  「她違抗了我給南荒制訂的秩序,像野狗一樣攻擊我的使者。達古花了很多力氣才抓到她。」
  鬼巫王手掌伸到女屍腹下,撫摸著那曾經鮮美的陰戶,「她給我們帶來很多歡樂,最後我把她煉成行屍,讓她去屠殺以前的同伴。」
  鬼巫王摘下懸在女屍下體的鐵鏈,「去殺了他們。」
  女屍鬼挽住鐵鏈,從體內用力拔出,然後「颼」的一聲,揮向靠肩而立的蘇荔和程宗揚。
  程宗揚的匕首雖然鋒銳異常,畢竟太短;他一邊閃避女屍的鐵鏈,一邊叫道:「你幹掉男的,我來對付她!」
  蘇荔一言不發,蠍尾閃電般掠出,攻向男屍。
  兩名屍鬼中,朱諾實力明顯在男屍之上,如果以蘇荔對朱諾,自己對付男屍鬼,即使能勝也要耗費一番工夫。程宗揚選擇了更強的朱諾,希望蘇荔能以壓倒性的實力迅速幹掉男屍,再聯手對付女屍鬼。
  要緊的是在蘇荔幹掉對手之前,自己千萬不能被女屍鬼幹掉。
  鐵鏈呼嘯著破開空氣,帶著濃郁的死亡氣息揮來。程宗揚閃身從祭台掠出,利用林立的石柱與她周旋。鐵鏈如影隨形地跟在身後,柱間石層紛飛。
  丹田內充盈的真氣大量流失,消耗速度快得驚人。程宗揚暗暗叫苦,趁女屍鬼鐵鏈再次揮來,他看準位置,匕首「叮」的一聲從鐵鏈的環扣穿過,反手釘在鐘乳石上,然後冒險躍出,徒手朝女屍攻去。
  女屍鬼赤裸的皮膚泛著塑膠一樣毫無生氣的光澤,她右手腕骨被鐵鏈穿過,回手用力一扯,鐵鏈在腕骨間發出格格吱吱的磨擦聲,卻沒能掙開珊瑚匕首。
  程宗揚閃身欺近,一拳打在她腹下。女屍雙乳向上跳起,乳頭沈甸甸的鐵環和鈴鐺跳動著撞在一起,將乳頭扯得變形。
  女屍雙眼睜開,瞳孔中搖曳著鬼火一樣的碧光。程宗揚駭然退後,忽然一股大力從背後湧來;女屍張開雙臂,摟住程宗揚的腰背,然後張口咬向他的脖頸。
  女屍舌頭被人剪開,像蛇信一樣分叉,舌根嵌著一顆珍珠,口腔像死屍一樣蒼白。
  程宗揚被她死死摟住,只能勉強伸出一隻手,抓住她的下巴,用力撐起。
  女屍雙腿攀在程宗揚腰間,雙臂蛇一般伸來,扼住他的喉嚨,程宗揚一手推住她的下巴,一手擰住她的手腕,脖頸竭力後挺。
  女屍身體光滑而冰冷,肌肉像死屍一樣僵硬,只有乳房還略帶彈性,卻沒有一絲溫度。她脖頸扭曲,慘白的面孔透出死亡的青色。
  程宗揚頭皮發麻,死死擰住女屍的手腕。女屍雙手越來越緊,指甲幾乎掐入皮肉。
  程宗揚呼吸斷絕眼冒金星,窒息的肺部像是要炸開一樣。
  忽然丹田氣輪一震,一股清涼的氣息從頭頂湧入。程宗揚一怔,意識到自己由外呼吸轉為內呼吸。但這種感覺只有一瞬,程宗揚挺起胸膛,屈膝重重頂在女屍臀間。
  女屍脫手飛出,她右腕穿在鐵鏈上,被鐵鏈一掙,跌落在地。她雙腿張開,下體的飾物翻到兩邊,露出被摧殘過的美穴。她下體同樣失去血色,變得蒼白,鬆弛的穴口留著被硬物磨擦的痕跡。
  程宗揚急喘幾口氣,兩人同時向石柱後掠去,但朱諾更快一步,程宗揚剛靠近石柱,她已經握住匕首。石層紛飛中,鐵鏈猶如黑色的毒蛇纏在程宗揚的手臂上,鏈尾旋轉著收緊,接著雪亮的匕首挑出,刺向他的心口。
  程宗揚手臂被鐵鏈纏住,避無可避,眼看匕首就要透胸而入,旁邊突然人影一閃,一個赤裸的女子撲過來,張口咬住朱諾的手臂。
  程宗揚死裡逃生,立刻甩開鐵鏈,閃身退後。
  看著兩具赤裸的女體糾纏在一起,程宗揚大惑不解。丹宸不知何時醒來,千鈞一髮之際擋住女屍的攻擊。
  她們一個是鬼巫王馭使的行屍,一個是鬼王峒的女奴,怎麼會突然間自相殘殺起來?
  女屍無論格鬥技巧還是力量都遠在丹宸之上,她用鐵鏈纏住丹宸的纖腰,把她懸空拉起。丹宸手掌竭力伸出,插進女屍豐滿的乳下,抓住她裸露的心臟。女屍一手塞到丹宸口中,乾淨利落地把她頭部扳得後仰,露出喉部,然後一口咬穿她的喉嚨。
  森冷的洞窟中,丹宸赤裸的胴體抽動片刻,白美的雙腿軟垂下來,腿間失禁般滾出大量液體。她頸骨彷彿被女屍咬斷一樣反折過來,下巴挑起,面孔正對著程宗揚。
  在生命的最後一剎那,她露出一個崇慕的笑容。
  「主人……」
  丹宸無聲地說著,口中湧出一股鮮血,眼中的光亮漸漸消失。
  程宗揚一點都不明白發生了什麼事,鬼巫王和小紫卻齊齊變了臉色。丹宸那聲主人絕不是對鬼巫王喊的,可她為什麼會對這個陌生的年輕人效忠?
  「格」的一聲,蘇荔蠍尾絞碎持矛屍鬼的頸骨,接著飛身掠起,在空中畫出一條曼妙的弧線,與朱諾絞殺在一處。
  丹宸的死令蘇荔憤怒異常,她鳳目泛紅,嘴唇緊緊抿著,蠍尾將女屍逼得節節後退。忽然尾鉤射出,釘入女屍的手背,把珊瑚匕首從她掌中擊飛,斜斜插在石柱上。
  程宗揚飛身躍起,一把抓住匕首。鬼巫王斗篷無風而起,鬼羽劍如同一片輕盈的羽毛飛出,在掌心一旋,直刺過來。
  程宗揚暴喝一聲,與鬼羽劍硬拚一記。鬼巫王蓄勢已久,這一擊看似從容,蘊藏的力量卻強大之極。程宗揚手臂劇震,臂上已經癒合的傷口再次進裂,鮮血像箭一樣賤出。
  小紫身上的東西被程宗揚搜羅一盡,躲在鬼巫王身後。幾滴鮮血沾在她白玉般的面頰上,小紫伸出舌尖輕輕一舔,眼睛頓時亮了起來,精緻的面孔上綻出笑靨。
  程宗揚被鬼羽劍擊中的手臂像被折斷一樣,空空的使不上力氣,幸好蘇荔百忙中蠍尾掠來,挑住鬼巫王的長劍,自己才沒有被鬼巫王趁機一劍幹掉。
  程宗揚退到祭台上,長吸一口氣,腹中氣輪疾轉,真氣撞開閉塞的經脈,重新貫人手臂。忽然心神一晃,就像是坐在過山車上從高處猛然衝下,身體還在原地,靈魂卻彷彿衝出身體,離開肉體的束縛。
  程宗揚勉強穩住心神,接著又是一陣恍惚。
  「程頭兒……」
  一個美妙的聲音在呼喚自己。
  「來啊……」
  那聲音從舌尖旋轉著輕輕吐出,像晶瑩的水珠濺在自己心頭。腦海中浮現出小紫絕美的面孔,無限媚惑地朝自己微笑。那裡彷彿是靈魂的家園,讓自己禁不住想蜷起身體,像胎兒一樣回歸母體,在溫暖中沈睡。
  蘇荔揮舞的蠍尾彷彿遠去,女屍綴滿飾物的胴體一片模糊。
  額角的傷痕震跳著,傳來火熱的炙痛感。程宗揚清醒過來,用力咬破舌尖,重新穩住搖搖欲墜的心神。遊離的靈魂被拉回肉體,視線變得清晰。
  小紫白嫩的雙手像蓮花般張開,右手中指指尖沾著一點鮮紅的血跡,她驚訝地看著程宗揚,臉頰像被抽乾鮮血一樣變得雪白,然後軟軟坐倒。
引言 使用道具
mars520titan
區版主 | 2014-4-11 05:57:53

第三章 艷毒

  「死丫頭!」
  程宗揚知道是小紫弄的鬼,卻不知道自己剛才又在鬼門關轉了一圈。
  小紫用程宗揚的鮮血施展噬魂的巫術,如果成功,程宗揚就會和阿夕一樣,淪為小紫的俘虜。結果小紫的巫術被程宗揚掙脫,自己卻受到巫術反噬。
  若程宗揚是擅長靈魂巫術的行家,這時用自己的鮮血為媒介,就能輕易抽走小紫的靈魂,可惜他並不知道自己錯過了一個難得的良機。
  蘇荔獨力擋住女屍的攻勢,一邊還要防備鬼巫王,早已左支右絀,幾次險些被女屍擊中。程宗揚揉身向前,離鬼巫王還有丈許時騰身躍起,雙手握住匕首,朝他顱頂剌去。
  鬼巫王露出一個冰冷的笑容,不閃不避,等匕首離頭頂還有數寸,他頭頂披散的長髮忽然分開,一隻金色的鬼角筆直伸出,標槍般刺中匕首。
  程宗揚雙臂劇震,身體筆直彈起,翻到鬼巫王身後。巨大的衝擊力使他站立不穩,踉蹌著衝出幾步,撞到小紫身旁。他一把抓起小紫,匕首抵在她頸側,厲聲道:「住手!」
  小紫被法術反噬,渾身毫無力氣。鬼巫王卻對程宗揚的威脅視若無睹,身影一閃,就落到程宗揚面前,平平一劍對著小紫脖頸刺去。
  程宗揚看得清楚,他這一劍並不是想要小紫的性命,而是衝著自己的心口,至於小紫根本就不在他眼中,有沒有小紫擋在前面,這一劍都沒有分別。
  程宗揚使出全身力氣,一把擲出匕首。
  「叮」的一聲,鬼巫王的長劍被削去寸許長一截。匕首貼著鬼巫王蒼白的臉側飛過,將他頭髮削下一篷。
  程宗揚肩頭一痛,被失去劍鋒的長劍擊中,他趁勢抱住小紫滾到一邊,然後彈起身來。
  鬼巫王長劍低垂,張手握住自己的髮絲,似乎有些不敢相信地看著。
  蘇荔蠍尾一蕩,挑住珊瑚匕首,接著遞出,將女屍飛舞的鐵鏈一削兩段,蠍尾中部趁勢掄起,擊在女屍腰間,將她撞開,蠍尾隨即倒捲,將珊瑚匕首拋給程宗揚,一連串動作一氣呵成,然後喝道:「走!」
  蘇荔擺脫女屍的攻擊,蠍尾貼著祭台掃過,捲起沈睡的樂明珠,朝另一側的洞口掠去。
  程宗揚挾住渾身發軟的小紫,一步步向後退去。
  鬼巫王低著頭,金色的鬼角彷彿失去光彩,變得黯淡無光。失去操控的行屍僵直地立在原地,她蒼白的唇上沾滿鮮血,冰冷的軀體妖艷而又詭異。
  鬼巫王緩緩擡起頭,然後大聲嚎叫起來,「該死的天命者!你將死在我的劍下!被我煉成行屍!」
  程宗揚抱起小紫,飛速躍上台階。他心裡大惑不解,只是削斷幾根頭髮而已,這鬼巫王怎麼表現得這麼憤怒?
  濃重的殺氣從背後襲來,程宗揚幾乎能看到鬼巫王因為憤怒而扭曲的面孔,感受到他滔天的怒意。
  程宗揚使出吃奶的力氣,朝前猛衝。鬼巫王斗篷帶出的風聲迅速接近。忽然背後壓力一輕,程宗揚不顧一切地闖出洞口,朝著黑暗的洞窟奔去。
  在他身後,一個刀鋒般的黑影擋住台階上方,女屍慘白的胴體與黑影一觸,便輕煙般消失了。
  鬼巫王身影一凝,懸在半空,驚訝中露出一絲慌亂:「是你?」
  一個不帶絲毫感情的聲音響起,「回去吧。」
  鬼巫王一怔,下意識地重複道:「回哪裡?」
  那個黑色的影子突兀地擋在鬼巫王面前,雖然沒有本體,卻充滿不可觸犯的威嚴,彷彿一個驕傲而尊貴的王侯。
  「你來的地方。」
  鬼巫王最初的慌亂消失了,他臉色慢慢漲紅,忽然像一個憤怒的孩子一樣叫道:「你從來就沒理解過我!」
  黑色的影子寂然無聲,只有鬼巫王激昂的聲音在洞窟中迴響。
  「我做的有什麼不對!難道看著他們在愚昧中出生,又在無知中死去嗎!我會改變他們,我也能改變他們!為什麼你不願意支持我?你說過,我是你最好的弟子!你為我驕傲!可當我負起責任的時候,你卻疏遠了我!」
  鬼巫王朝黑影吼道:「我知道你不喜歡他們,可他們都是些好人,我在黑魔海學到了很多東西。我找到了那條路,可以改變南荒的路!即使你不同意,我也要去做。」
  他大聲說道:「因為你說過,道之所行,不讓於師!」
  「黑魔海?」
  黑影輕蔑地說道:「他們只會教你一些狗屁不通的東西,向你索取報酬,然後為一個銅銖把你出賣掉。」
  「那是你的偏見。」
  鬼巫王反駁道:「你不相信我,也不相信他們。你從來沒有向我提起過黑魔海,可他們常常提起你,對你推崇備至。他們無私的幫助我,告訴我龍神的秘密,可你又做過什麼?」
  鬼巫王聲音低沈下來,「你知道嗎?我多希望你能和我站在一起。」
  「你的頭髮已經斷了,讖語開始應驗了。」
  「我不陷。」
  鬼巫王攤開手掌,亮出削斷的髮絲,然後像把整個世界握在掌心一樣握緊拳頭,「只要能改變南荒,我寧願去死。」
  那個黑影沈默良久。
  「你是個不折不扣的傻瓜,」
  他低聲說:「但我仍為你驕傲。」
  鬼巫王頭也不回地踏上台階。在分別前,他突然說道:「我遇到了你一直在尋找的天命者。他的傷痕和你在夢中見到的一樣。我想,這個應該是真的。」
  他說:「我會想念你的。」
  程宗揚追上來,心有餘悸地看向背後,「好險!」
  蘇荔抱起樂明珠,「給你。」
  程宗揚二話不說接過熟睡的小丫頭,不顧蘇荔還在眼前,就在她臉上狠親一口,「笨死你了!被人捆成這樣還不醒。」
  樂明珠睡得正熟,身子熱乎乎又香又軟,活像一頭熟睡的小香豬,就算把她賣了也不知道。
  蘇荔扯起小紫,似笑非笑地說道:「我們又見面了。」
  小紫笑盈盈道:「蘇荔姐姐,你變身的樣子好威風。」
  蘇荔輕撫著她粉嫩的臉頰,蠍尾纏住她纖軟的腰肢,帶著劇毒的尾鉤挑起,蜿蜒伸入小紫裙底,在她裙內蠕動,柔聲道:「你不是要找人和我交配嗎?」
  小紫眨了眨天真無邪的大眼睛,「樂姐姐快死了呢。」
  「你說什麼!」
  程宗揚一把拽過小紫。
  「你好笨哦,樂姐姐身上抹的油脂,有很厲害的催情藥。如果不幫她解毒,渾身的血液會越來越熱,很快就死掉了。」
  程宗揚抱著樂明珠,一邊猜測小紫這番話有幾句是真的,「怎麼解毒?」
  小紫看了看周圍,若無其事地說道:「你就在這裡和她交配好了。」
  程宗揚為之氣結,扭頭道:「武二他們在哪裡?」
  蘇荔搖了搖頭。她被小紫擒獲後昏迷了一段時間。至於程宗揚,自己身處何地都不知道。
  小紫揚起臉,「小紫知道路啊。」
  擺在程宗揚面前的有兩件要緊的事,一件是與武二會合,一件是找地方救醒樂明珠。他沈聲道:「帶我們去找武二郎!」
  「他們逃得很快,連小紫也不知道他們躲在哪裡。」
  遲疑問,蘇荔道:「先離開這裡。」
  程宗揚明白她的意思,武二、謝藝和凝羽他們在一起,實力比自己和蘇荔只強不弱。樂明珠身體有異,即使與他們會合也沒有什麼用,只不過此時的鬼王峒只怕再沒有一處能稱得上安全,找什麼地方安置樂明珠,就夠他頭痛了。
  小紫甜甜笑道:「小紫知道一個地方,很適合你和樂姐姐在一起。」
  蘇荔道:「要不要剝光她的衣服,免得她再耍花樣。」
  看著一臉天真的小紫,程宗揚苦笑道:「算了吧。」
  就在程宗揚他們頭頂不遠處,龍睛玉珮的光芒逐漸消退。武二郎第一個站起來,從吳戰威手裡奪過鋼刀。
  武二郎眼一瞪,「二爺拿你把刀怎麼了?瘸驢!還不快滾!」
  吳戰威也是猛人,但碰上武二這種橫人,只有吃癟的分。不過武二的舉動,他一看就知道,這傢夥是要他們先走,自己攔住鬼王峒的追殺。
  吳戰威嘿嘿一笑,「二爺,你也太小看老吳了,要死就死在一塊兒!老吳要是不要臉的自己逃命,被人罵也罵死了。」
  武二郎橫著眼道:「你們也配跟二爺死在一起?我呸!做什麼夢呢!」
  謝藝仍然杳無音信,能拿主意的只有雲蒼峰,他低咳一聲,「大夥不用吵,聽我說。」
  眾人安靜下來。
  「咱們這些人能支撐這麼久,也掙夠了面子,到哪兒說出去也不丟人。大夥拚也拚夠了,血也流夠了,我老頭子沒什麼本事,事到如今,能保住大夥的性命最要緊。」
  雲蒼峰道:「武二,你一個人斷後。其他人現在就走,遇到岔路,大夥就分開。不管是能闖出去,還是能藏起來,只要能活下來就好。」
  眾人一片嘩然。凝羽輕輕道:「如果他在這裡,不會這樣做。」
  雲蒼峰知道她說的是程宗揚,如果他和謝藝有一個人在這裡,雲蒼峰也不會做出這樣的選擇。可法陣眼看就要失效,鬼武士一旦開始攻擊,到時就是想走也走不了了。「再撐下去,遲早要全軍覆沒。左右是個死,能逃的一個是一個吧。」
  「可不是嘛!」
  朱老頭一拍大腿,從縫隙裡鑽出來,「就是這個理兒!還傻愣著幹啥?快跑啊!」
  易彪扶起吳戰威,祁遠和小魏擡起受傷的卡瓦,眾人都忙碌起來,只有凝羽仍留在原地。
  「我留下。」
  雲蒼峰知道她不見到程宗揚,絕不會離開,只好道:「小心。」
  耗盡最後一點法力的玉珮「砰」的一聲碎裂,白色的光幕微微一晃,消失在黑暗中,鬼武士低沈的吼聲隨即傳來。
  武二郎暴喝著長身而起,手中鋼刀畫出兩道耀眼的電光,彷彿要劈開黑暗的天「卡!」
  程宗揚用匕首撬開一扇隱蔽的鐵門,然後用肩膀一扛,撞開鐵門,眼前出現一條狹窄的通道。
  小紫第一個鑽進去,在前面領路,她外衣被程宗揚拿走,上身只剩了一件貼身小衣,雪藕般的雙臂赤裸著。緊接著是蘇荔,她身上衣物大都破碎,索性將碎衣擰起來,束住雙乳和下腹,暴露出大片大片雪白的肌膚。她雙手抱在胸前,長長的蠍尾在身後蜿蜒浮動,彷彿遊離於身體以外。
  程宗揚抱著樂明珠走在最後。小丫頭身上金色的細鏈越收越緊,使她肢體反弓過來,兩團豐膩的乳球在胸前晃個不停。
  程宗揚把那條鮫綃拿出來,替她圍住身體,一邊盯著小紫。
  同樣小心的還有蘇荔,她視線緊跟著小紫,只要她稍有異動,帶著毒鉤的蠍尾就會剌穿她的脖頸。
  小紫對這條通道似乎十分熟悉,毫不停頓地繞了幾個彎,然後停下來,在洞壁上一扳。一道石門分開,眼前透出久違的光線。
  「咦?」
  一個驚喜的聲音響起,接著一陣香風撲來。
  蘇荔的蠍尾閃電般揮出,纏住小紫的脖頸。程宗揚飛身上前,一把卡住那女子的喉嚨,合身把她壓在牆壁上。
  眼前是一間臥室,四壁紗幔低垂,一張軟榻擺放在最醒目的位置,華麗中充滿了淫靡的氣息。旁邊一個圓形的門洞懸著一道水晶簾,看上去十分眼熟。
  身下的肉體豐腴而又富有彈性,有著令人銷魂的觸感,程宗揚目光移到那女子臉上,不由一怔,「是你?」
  碧奴被他卡住喉嚨,媚艷的面孔一片驚駭。
  程宗揚醒悟過來,這條通道原來通向碧奴的住處,難怪小紫會知曉。她在鬼王峒時,肯定不止一次見過母親經過這條暗道去服侍鬼巫王。
  程宗揚把樂明珠放在榻上,飛快地在室內搜索一遍。那對姊妹花已經離開,外面的鬼武士也不見蹤影。
  程宗揚鬆了口氣,放開碧奴。閣羅他們在下面廝殺,不會有閒心來找這個奴妓。
  危機四伏的鬼王峒裡,這裡倒成了最安全的地方。
  「跪下。」
  蘇荔的聲音在身後響起。
  小紫乖乖跪下,雙手伸到背後,被蘇荔捆住。
  碧奴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正惶恐間,看到這一幕反而眉花眼笑。
  「客人是想玩這個小賤人?」
  她吃吃嬌笑道:「原來客人喜歡這種調調。」
  這女人還真是天真,看到自己從鬼巫王的暗道出來,仍把自己當成鬼王峒的客人,沒有半點戒備。至於小紫,在她眼裡更像是陌生人般,毫無關愛。
  程宗揚朝蘇荔使了個眼色,微笑道:「可不是嗎。」
  碧奴鄙夷地瞥了小紫一眼,「那個白癡,什麼都不會。」
  「外邊的人都去哪兒了?」
  「奴婢也不知道。奴婢正在服侍你的好朋友閣羅大人,剛做到一半,他忽然就走了。客人——」
  碧奴倚過來,無比柔媚地撫摸著他的身體。
  蘇荔手掌按在她頸後,溫言道:「不用急,你先睡一會兒好了。」
  碧奴嚶嚀一聲,身體軟軟躺下。
  程宗揚放下緊握的匕首,長長吐了口氣,一直高度戒備的肢體鬆弛下來。
  小紫向他保證鬼巫王不會追來。整個鬼王峒暗道何止千百,連鬼巫王也不可能在短時間內搜遍。如果他們要發動所有的奴隸搜索入侵者,至少也要等一個時辰之後。這一個時辰是難得的喘息機會。
  對小紫的話,只信一半也太多了,但程宗揚沒有選擇。
  把鬼巫王的威脅拋開,程宗揚才發現室內群芳蒼萃。鮮紅的地毯上,衣衫暴露的碧奴玉體橫陳,薄薄的輕紗懸在乳上,雪白的大腿伸在一旁,妖艷迷人。
  旁邊一個小美人兒如同寶石般精緻,她雙手被捆,乖乖跪在地上;另一邊花苗的族長衣不蔽體,高挑豐滿的玉體大半暴露在外。臥室正中的軟榻上,還有那個只裹著一幅鮫綃的小香瓜。
  程宗揚敢發誓,自己這輩子還沒有獨自一個人與這麼多美貌女子同處一室,問題是這些美女一點都不讓人輕鬆。這裡面有一個最善於偽裝的敵人,一個絕非可靠的盟友,一個淫艷與白癡同樣驚人的舞姬,而自己唯一可以真正信任的小香瓜,這會兒睡得像一頭豬。
  小紫說的催情藥物,程宗揚有九成相信。這一路,樂明珠體溫不斷升高,紅綃下,雪滑的皮膚透出玫瑰般的紅色。程宗揚懷疑,如果沒有鮫綃,這丫頭身體早就會燃燒起來。
  「那個……」
  程宗揚有些難以啟齒,畢竟還當著蘇荔和小紫的面,可蘇荔絲毫沒有迴避的意思,仍是那種似笑非笑的表情,瞧著他尷尬的樣子。
  程宗揚只好當她不存在,朝小紫問道:「她身上塗的是什麼東西?」
  「有麝香、花露、鉛粉、香脂……」
  小紫說了十幾種物品,最後才道:「還有一種草汁。」
  「什麼草汁?」
  「小紫也不知道啊。不過小紫聽說,塗上這種草汁,連處女也會情慾高漲,如果不與男子交合,就會血脈爆裂而死。」
  小紫肯定是演戲的天才,表情絲毫沒有撒謊的樣子。程宗揚沈聲道:「怎麼解?」
  「只要你和她交合就沒關係啊。陰陽交會的時候,樂姐姐洩了身子就會好的。」
  程宗揚皺起眉頭。
  蘇荔道:「救人要緊,樂姑娘縱然不高興,也會明白你的苦心。況且……她未必會不高興。」
  程宗揚心裡嘀咕道:「你以為我不想啊?如果事情真這麼簡單就好了。」
  程宗揚苦笑道:「她練的什麼狗屁鳳凰寶典的功夫,據說一破體就會傷及性命。」
  蘇荔也皺起眉頭。不救血脈爆裂,救的話,又會因為破體危及生命。似乎怎麼選擇,結果都是死。
  看著樂明珠沈睡的面容,程宗揚越發不安起來,「她怎麼睡這麼久?」
  小紫毫不隱瞞地說道:「她頸子後面有一根細針,拔出來就醒了。」
  有蘇荔的前車之監,程宗揚分外小心,他托起樂明珠,在她頸後找到一根細若牛毛的小針。這次的細針遠沒有蘇荔身上的可怖,輕輕一拔,便即脫出。
  小丫頭呻吟一聲,眼睛沒有睜開,反而閉得更緊了,痛楚地擰住眉頭。
  「小香瓜!」
  「好痛……」
  程宗揚連忙掀開鮫綃,只見那條纏在她胴體上的金鏈幾乎縮短了一半,樂明珠本來是平躺,這會兒手腳都挨在一起,難怪她會喊痛。
  「把她解開!」
  「沒辦法啊。」
  小紫認真道:「這條神鏈是用在龍神祭台上的,綁到身上,越掙扎就會越緊,只有獻祭完才會自動鬆開。」
  樂明珠呻吟著眼睛睜開一線,「身上好熱……」
  接著她清醒過來,「該死的大笨蛋!你又在我身上亂摸!」
  程宗揚滿臉尷尬,小丫頭叫這麼大聲,唯恐大家不知道自己已經不是第一次在她身上亂摸了。
  「咳,咳,那個……你中了毒。」
  「我才不信呢!」
  樂明珠低頭看了看,接著驚叫起來,「好啊!你還把我綁住!你這個大壞蛋!」
  程宗揚連忙道:「不是我!哎,你別動!」
  程宗揚晚了一步,樂明珠掙扎中,身上金色的細鏈徹底收緊,她身體向後反弓,手腳並在一處,鮫綃下的肉體曲線畢露,呈現出撩人的姿勢。小丫頭被捆得叫也叫不出來,身體又痛又難受,眼睛一眨,委屈的淚水奪眶而出。
  「別怕,別怕!」
  程宗揚貼在她耳邊,小聲把原委告訴她。樂明珠臉頰越來越紅,但還不信是小紫搗鬼,滿臉委屈地說:「你騙我!」
  程宗揚無奈地歎了口氣,「先不說這個。」
  失落手打他小聲道:「喂,身上有沒有奇怪的感覺?」
  樂明珠看了看蘇荔,又看了看小紫,最後咬著程宗揚的耳朵小聲道:「我下面好熱,出了好多汗……」
  程宗揚用身體擋住旁邊的視線,一手伸到樂明珠腿間。果然,她下體濕了一片,腿間又濕又滑。
  「哎呀!」
  手指觸到敏感的嫩肉,樂明珠低叫一聲,接著看到蘇荔,連忙咬嘴唇,小臉像紅透的蘋果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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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ars520titan
區版主 | 2014-4-11 05:58:18

第四章 解淫

  蘇荔俯下身,溫言道:「姐姐來看看好麼?妹妹放心,我們都是女人,有什麼不好意思的?如果你覺得害羞,姐姐也脫光好了。」
  程宗揚嚇了一跳,她是存心來考教自己的吧?他急忙道:「蘇荔族長!」
  蘇荔瞟了他一眼,用輕不可聞的聲音說:「你又不是沒見過。」
  程宗揚啞口無言。自己不但看過,還看得挺清楚,可是……這女人也太豪放了吧?
  程宗揚尷尬地栘開視線,蘇荔不再理他,逕自脫去衣物,赤裸著白生生的胴體,扶起樂明珠,柔聲道:「讓姐姐看看好嗎?」
  樂明珠可憐兮兮地說:「不要……」
  蘇荔不由分說地分開她雙膝。那條金鏈正把樂明珠束縛成適於交媾的姿勢,她手腳壓在身下,雪白的身子向上弓起,雙膝朝兩邊一分,下體便無可遮掩地暴露出來。
  少女柔潤的玉阜微微隆起,軟軟的又白又嫩,那條金色的細鏈嵌進軟肉,正壓在花蒂上。蚌口微微張開,吐露出紅膩如脂的蜜肉,裡面早已春潮湧動,水汪汪淌滿清亮的蜜汁。
  蘇荔掠起髮絲,俯在樂明珠耳邊道:「這催情藥物確定很厲害,只怕真的會血脈爆裂。」
  她聲音更加細微,「我瞧他人也不壞,不如你就把處女之身給他好了。」
  「我不要……」
  樂明珠小臉哭喪著說:「師傅說,鳳凰寶典沒有到第七層,一破體就會死的。我才十六歲,我不要死。嗚嗚……」
  程宗揚抱怨道:「你們練的什麼鬼功夫?」
  樂明珠臉上掛著淚花,怒視程宗揚,「不許你說我們的壞話。」
  程宗揚只好閉嘴。
  「有一個法子,可以不用破體。」
  程宗揚彷彿撿到一根救命的稻草,「什麼方法?」
  小紫笑吟吟沒有開口,等程宗揚板起臉,才道:「一命換一命,這個交易公平嗎?」
  跟小紫耍心眼,多半是自取其辱。程宗揚很光棍地點點頭,「公平。只要她沒事,我就放你走。」
  小紫爽快地說道:「有一種藥膏,能讓樂姐姐保持處女的同時還能洩身。」
  程宗揚瞇起眼睛。
  「樂姐姐身上的草汁要在交合中洩身才能解除。這種藥膏呢,可以塗抹在身體其他部位,讓那裡變得敏感……」
  「什麼藥膏?在哪裡?」
  小紫細聲細氣道:「在你背包裡啊。」
  程宗揚打開背包,按照小紫的指點,從她那堆物品中,找出一隻紅珊瑚製成的臂釧。
  那只臂釧是中空的,裡面藏著一種淡紅色的藥膏,散發出古怪的氣味。
  「把它塗在身上,塗藥的部位被陽物一觸,就會感到酥癢。程頭兒,你用別的位置,也能讓樂姐姐洩身。」
  樂明珠努力張大眼睛,想看清那藥膏的樣子。程宗揚挑起一團,指尖傳來細針輕刺般的涼意。
  程宗揚看了片刻,然後盯著小紫,伸出手指,「你先試試。」
  上過幾次當,程宗揚也學聰明了,鬼知道這東西是什麼,自己要這麼蠢的相信小紫,恐怕將來哭都沒地方哭。
  但小紫應付自如,笑吟吟道:「好啊。只不過藥膏就這一點,只夠一個人用呢。你要給小紫,樂姐姐就不夠用了。」
  程宗揚又吃了個癟,他臉上露出兇惡的表情惡狠狠道:「不要以為我不打女人,你敢騙我,小心我把你打得連你娘都認不出來!」
  小紫笑嘻嘻道:「她本來就不怎麼認得我。」
  程宗揚一陣氣餒,在這丫頭面前,自己總佔不了上風。他俯在樂明珠耳邊,小聲道:「試試吧。」
  樂明珠瞪了他半晌,就差在臉上寫兩個字:不信!但身體的灼熱感越來越強烈,心跳也越來越劇烈,最後無奈地點點頭。
  程宗揚商量道:「抹在哪兒?」
  樂明珠想了一會兒,「腳趾頭!」
  蘇荔嗤然一笑,「傻妹妹,那裡不成的。」
  「那你說哪裡?」
  蘇荔瞟了程宗揚一眼,程宗揚只好乾咳一聲,在她耳邊說了兩個字。
  樂明珠立刻露出厭惡的表情,怒道:「你去死!大笨蛋!大笨蛋!」
  程宗揚又說了兩個字。
  「我不要!我不要!我才不要你在我身上亂贈!」
  程宗揚只好又換了兩個字。
  樂明珠臉色一變,像聽到噁心之極的事物一樣,忍不住一陣乾嘔。蘇荔輕拍著她的背脊,一邊瞪了程宗揚一眼。
  程宗揚無奈地攤開手,「我什麼都沒說。」
  「你還沒說!」
  樂明珠小嘴一癟,眼淚汪汪地說:「你要敢把你尿尿的髒東西放到我嘴裡,我……我就咬死你!」
  蘇荔忍住笑意,抹去樂明珠的淚花,在她耳邊悄聲說了幾句。
  樂明珠瞪大眼睛,露出難以置信的表情,「真的嗎?」
  蘇荔點了點頭,臉上突然一紅。
  程宗揚道:「你自己選吧。不過要快一點。再等一陣,可能就不用選了。」
  樂明珠思來想去,最後帶著哭腔道:「第一個好了……蘇荔姐姐,你不要騙我……」
  程宗揚鬆了口氣,要說服這丫頭,簡直比打仗還累。他咳了一聲,「蘇荔族長,你們是不是……迴避一下?」
  「不要!」
  開口的竟然是樂明珠,「蘇荔姐姐你別走,他要欺負我,你就替我打他。」
  蘇荔一臉好笑地看著程宗揚。
  程宗揚忍不住拉住樂明珠耳朵,咬牙道:「笨死你了,這種事怎麼能讓別人看呢!」
  樂明珠不服氣地把臉扭到一邊,嘟著嘴說:「我害怕……」
  「有我在,你怕什麼?」
  「你慢慢哄她吧。」
  蘇荔一笑,拉起小紫。
  小紫道:「我閉上眼睛好了。」
  程宗揚哼了一聲,用鮫綃把她眼睛蒙上,「你在這兒老實待著。」
  萬一出了什麼意外,好找這丫頭算帳。
  蘇荔拉起昏迷的碧奴,轉身離開。那具艷麗的肉體終於離開視線,程宗揚大大鬆了口氣。
  雖然那道水晶簾什麼都遮不住,但總比她在一旁瞧著自己跟小香瓜肌膚相親好此一。
  室內安靜下來,除了小紫,相干、不相干的人都離開了。程宗揚與樂明珠四目相對,只見那丫頭一臉緊張,像一隻小老虎,充滿戒備地盯著他。那張小臉紅紅的,柔嫩的唇辦像塗了胭脂一樣嬌艷欲滴。
  程宗揚忽然一笑,張臂抱住樂明珠,狠狠吻住她的紅唇。
  小丫頭的唇舌柔滑之極,充滿了醉人的香氣。程宗楊毫不客氣地挑開她的牙齒,含住她軟膩的香舌。
  樂明珠開始沒反應過來,意識到他的舉動,氣惱地想咬他一口,但齒尖觸到他的舌頭又猶豫了。
  就猶豫那麼一下,就再也咬不下去。程宗揚舌頭越進越深,在她溫潤的小嘴中恣意親吻。樂明珠只能乖乖張開嘴,任他吮吸自己的唇辦,挑動自己的香舌。
  口鼻中滿是濃郁的男子氣息,火熱的唇舌彼此糾纏,那種水乳交融的感覺,使他們彷彿在彼此懷中融化。
  良久,程宗揚鬆開樂明珠的小嘴,只見她雙頰火紅,柔嫩的唇辦像花辦一樣嬌艷,禁不住又吻了一口,低聲道:「小香瓜。」
  樂明珠星眸半閉,輕輕哼了一聲,算是回答。
  程宗揚心頭升起一絲憐惜,他捧住小香瓜那對豐膩的乳球,在掌中撫輕揉捏著。
  樂明珠舒服地閉上眼,鼻中發出細細的呻吟聲。
  雖然不是第一次愛撫這對乳球,但小香瓜圓碩的美乳每一次都令自己愛不釋手。
  她這時身體弓起,胸部更加突出,兩團豐膩的乳球又圓又大,在程宗揚掌中柔柔滑動。
  程宗揚力道愈發輕柔,塗過香脂的肌膚香滑異常,兩團充滿彈性的乳肉柔美的改變著形狀,每一寸肌膚都晶瑩雪嫩,完美無瑕。
  程宗揚呵了口氣,紅嫩的乳頭立刻翹起。那兩粒乳頭小小的,襯著雪球般的美乳,像瑪瑙一樣嫣紅。
  「喂,」
  樂明珠臉紅紅的睜開眼睛,鼓足勇氣道:「讓我看看你的那個。」
  程宗揚笑道:「什麼?」
  樂明珠白了他一眼,「就是你那個東西。」
  「你不是說它噁心嗎?」
  樂明珠悻悻道:「我都答應讓你用它插我的屁股了,總要看看它長什麼樣子吧?」
  說著她嘟起嘴,歪局興地說:「我都被你看光光了,連那裡都被你看過。我也要看你的!」
  程宗揚大度地解開衣服。這段日子的跋涉,使他身上最後一絲贅肉也消失無蹤,肌肉變得結實,手臂和背部的傷口已經收攏,不再血肉模糊,反而顯示出男人剽悍的一面。
  樂明珠眼睛一亮,「你有腹肌呢。」
  程宗揚一收腹,肌肉繃緊,顯示出腹肌清晰的輪廓。
  樂明珠喜滋滋看著,正要開口,眼睛忽然瞪得渾圓。
  程宗揚一臉壞笑地解開褲子,掏出一根怒脹的陽具。那根肉棒硬邦邦挺在腹下,龜頭向上昂起,棒身略呈上翹的弧線,色澤發亮的龜頭又硬又大,充滿了威脅。
  樂明珠口鼻像被人堵住一樣屏住呼吸,直勾勾看著他的陽具,良久才呼出一口氣,「好大啊……哇,你每天帶著它,不覺得累嗎?」
  程宗揚啼笑皆非,用力刮了一下她的鼻尖。看著小丫頭目不轉睛的樣子,程宗揚故意說道:「是不是很醜?」
  樂明珠想也不想地說道:「哪裡醜了?很帥啊。」
  程宗揚笑道:「不覺得它討厭了。」
  樂明珠臉忽然一紅,「討厭!噁心!噁心!」
  程宗揚一邊逗著小香瓜,一邊用眼角的餘光看著小紫。她唇角微微上翹,保持著恬靜的笑容,像是什麼都沒有聽到一樣。
  「哎呀!」
  樂明珠忽然想了起來,叠聲說:「不行!不行!」
  「怎麼了?」
  樂明珠湊到他耳邊道:「你的東西那麼大,怎麼可能放進去?」
  嗅著少女身上的香氣,程宗揚心神微蕩,「這不是你自己選的嗎?」
  樂明珠嘟起嘴,「蘇荔姐姐說……咦?武二郎的東西很小嗎?」
  幸好沒有被武二聽到,要不二爺非一頭碰死不可。程宗揚忍笑寬慰道:「放心吧。他的東西恐怕比你手臂還粗,他都能插到你蘇荔姐姐屁股裡面,我這個肯定能放進去。」
  樂明珠琢磨了一會兒。心不甘情不願地說:「你快一點,我身體好熱……」
  程宗揚抱起身無寸縷的樂明珠。金色的細鏈從少女柔美的四肢繞過,在身後連在一起,鏈上看不到任何連接的痕跡。
  小丫頭雙臂伸直,小腿彎翹起來,被捆得動彈不得。程宗揚發現那條細鏈纏繞得很有技巧。被它縛住的新娘如果順從地與鬼巫王交合,貼在肌膚上的細鏈並不礙事。
  如果新娘掙扎,鏈子就會收緊,把她手腳拉到一處,就像小香瓜現在這樣身體反弓,下體被迫挺起。鬼巫王只需要分開新娘的雙膝,就能從容與新娘交媾,而新娘沒有任何反抗的可能。
  不過這對程宗揚來說,並不是一個好消息。
  既要保留樂明珠的處女之身,還要她在交合中達到一同潮,這本身就是一個不可能完成的任務。但小紫提供的粉紅色藥膏可以通過其他途徑的交合方式,讓樂明珠高潮。樂明珠對男女之事一無所知,對口交、乳交和肛交更是牴觸之極,幸好有蘇荔現身說法,才說服她答應接受肛交。
  第一次與樂明珠真正肌膚相親,又是她主動答應肛交,程宗揚心裡早已樂開了花。問題是想和手腳反綁的小丫頭肛交,並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他把樂明珠俯身放在榻上,然後分開她的小腿。樂明珠小腿折疊過來,壓在臀上,分開的縫隙只能插進一隻手掌,而且姿勢彆扭之極。
  「哎呀,難受死了!」
  程宗揚也很傷腦筋,他考慮了一會兒,然後把樂明珠扶起來,一手扶著她的肩膀,一手托住她的小腹,繫在一起的手腳下栘,把她反弓的身體彎折過來。
  樂明珠雙膝頂著軟榻,小腿翹起,與手腕連在一起,變成跪伏的姿勢,臀部向後挺起,只要分開小腿,就桃源在望。可程宗揚剛放手,樂明珠又叫了起來,「不行!不行!」
  樂明珠雙手被綁在身後,無法支撐身體,反弓的軀體又使她胸部前挺,結果整個身子的重量都壓在那對圓碩的乳球上,比剛才的姿勢還要難受。
  「笨死你了!把我抱下來。」
  按照樂明珠的指點,程宗揚把她抱到榻側。那軟榻齊膝高矮,小丫頭雙膝跪地,上身正好伏在榻上,感覺頓時輕鬆許多。她得意地說:「怎麼樣?還是我聰明吧!」
  程宗揚笑道:「最聰明的就是小香瓜了。腿放鬆一點……」
  程宗揚握住樂明珠的腳踝,慢慢朝兩邊推開,小丫頭身體柔若無骨,雖然細鏈系得極緊,兩隻白嫩的腳丫仍順利滑到臀側,露出雪嫩的小屁股。
  程宗揚情不自禁地屏住呼吸,這丫頭一點都不知道她的姿勢有多麼誘人。她身子跪伏在榻側,白美的大腿跪在地上,小腿彎折過來,貼在臀側,與雙手綁在一起。
  金色的細鏈伸入腹下,貼著大腿根部繞過,一直纏到腳尖。她纖美的腰身盈盈一握,渾圓的小屁股向上翹起。
  由於肢體拉緊,雪滑的臀肉朝兩邊分開,從後面看去,光潤的臀溝一覽無餘。
  那姿勢就像她主動趴在榻側,抱住光溜溜的小屁股,把下體的秘境展不給自己觀賞。
  程宗揚喉嚨發乾,那丫頭身子光潔如玉,晶瑩的肌膚下透出一層玫瑰紅,細嫩得彷彿吹彈可破。她臀部像精心雕琢的玉球一樣光滑圓潤,臀溝間柔嫩的屁眼兒暴露在空氣中,宛如一朵小巧的雛菊,嵌在白膩的臀肉間,可愛之極。
  程宗揚心頭一陣悸動,第一次和小香瓜做愛,竟然是用她的後門,不知道等她長大,回想起今天這一幕,會不會覺得吃虧。
  樂明珠用力掙了一下細鏈,氣惱地說道:「快一點!該死的鏈子,我都……我都快爆炸了!」
  程宗揚拿起紅珊瑚臂釧,挑出一團藥膏。
  臀後忽然一涼,一團軟滑的物體塗在柔嫩的肛洞上,帶來絲絲涼意。樂明珠剛要叫喊,忽然閉上嘴巴。
  這片清涼中,一根火熱的手指在肛洞上輕輕揉弄,撫過肛洞周圍每一絲細小的紋路。樂明珠臉都紅透了,漸漸的,那股涼意變成微燙的感覺,屁眼兒彷彿浸在溫熱的水中,越來越敏感。指尖每一個動作都彷彿撩撥在她最在意的地方,帶來令人戰慄的觸覺。
  散發著刺鼻氣息的藥膏塗在嫩肛上,粉紅色的藥膏迅速被肉體吸收,轉眼就消失無蹤。柔嫩的菊肛彷彿塗了一層胭脂,在雪臀間泛起嬌艷的光澤。
  塗完最後一點藥膏,程宗揚俯下身,對樂明珠說:「小香瓜,我現在要進去了。」
  「嗯……」
  樂明珠小聲應了一聲。
  忽然間,她咬住嘴唇,連耳朵都紅透了。
  程宗揚啞然失笑,這丫頭有夠遲鈍的,這會兒才開始害羞。他輕輕愛撫著小丫頭滑嫩的臀肉,低聲道:「小香瓜,別擔心,你不會後悔的。」
  程宗揚龜頭在香軟的臀肉上一滑,頂住柔嫩的肉孔。樂明珠緋紅的臉頰貼在榻上,彎彎的眉峰漸漸顰緊,忽然她揚起頭,發出一聲低叫。
  那只又粗又硬的龜頭硬邦邦頂住肛洞,樂明珠心跳驀然加速。她能感覺到自己的屁股中間,那個小小的肉孔正在發熱,突然被一隻火熱的龜頭頂住,頓時被燙得抽動起來。
  粗硬的龜頭向下一沈,那朵柔嫩的雛菊在重壓下軟軟散開。
  「哎呀……」
  樂明珠皺著眉頭道:「好了嗎?」
  「還差一點。」
  程宗揚緩緩用力,能清楚感覺到小巧的屁眼兒在龜頭下一點一點張開。雪滑的臀在龜頭的擠壓下凹陷下去,夾住火熱的肉棒。
  「好了嗎?」
  樂明珠再次問道。
  「還差一點。」
  塗過藥膏的肛洞變得柔軟而滑膩,樂明珠只覺得自己屁股中間那個細小的入口,在他又硬又熱的龜頭下像朵菊花一樣圓圓張開,越來越大。
  「好脹……哎呀!」
  程宗揚龜頭擠進一半,小丫頭的肛洞已經張開到極限。樂明珠忍住臀間擠脹的痛意,蹙眉道:「好了吧?」
  「還差一點……」
  「你騙我!」
  樂明珠努力伸出手指,往臀後一摸,頓時驚叫起來,「怎麼會這樣?不要!你太大了!」
  「別怕,」
  程宗揚安慰道:「你只要放鬆一點,就進去了。」
  樂明珠用綁在一起的雙手推搡著他的身體,「我不信!你騙我!蘇荔姐姐——哎呀!」
  遲早要進去,長痛不如短痛。程宗揚悄悄吸了口氣,握住樂明珠的腳踝,用力挺入。小丫頭尖叫聲中,柔軟的肛洞在龜頭的擠壓下向內陷去,雪白的臀肉緊緊夾住棒身。
  軟膩的屁眼兒始終卡在龜頭上,一直被頂到臀溝深處。正當程宗揚以為這一次要無功而返的時候,那小巧的嫩肛猛地彈起,龜頭忽然一暖,陷入軟嫩的肛洞中。
  樂明珠喉頭「呃」的一聲,身體猛然繃緊,雪滑的圓臀以一個僵硬的姿勢挺著,一動也不敢動。
  肛洞被火熱的陽具硬生生捅入,又脹又痛,屁眼兒被撐到極限,像要裂開一樣,傳來火辣辣的痛意,腸道內彷彿塞進一顆松果,撐得滿滿的。
  「嗚……」
  樂明珠痛得哭泣起來,「我好痛……屁股裂開了……」
  程宗揚小心翼翼地分開身下的臀肉,小香瓜紅嫩的肛洞已經被擠入體內,肉棒被雪白的臀肉魚畏著,彷彿直接插在她雪球般的粉臀內。
  小香瓜嗚咽道:「快……快拔出來……我不跟你玩了……」
  「好吧,好吧。」
  程宗揚也覺得心痛,慢慢退出陽具,想等她的痛楚平復下來。
  小紫輕笑聲傳來,「樂姐姐,你哭得真好聽。」
  樂明珠抽噎了一下,接著哭得更大聲了。
  程宗揚氣惱地叫道:「死丫頭!你給我閉嘴!」
  蒙著眼睛的小紫乖乖坐在牆角,唇角卻嬌俏地彎起,笑吟吟道:「時間要來不及羅。」
  程宗揚一驚,自己伏在小香瓜身上,感覺到她的心跳比平常快了至少一倍,血行加速,渾身熾熱。離開鬼王宮已經大半個時辰,再拖延下去,只怕真讓那死丫頭說中廠。
  樂明珠身體一聳一聳,那種梨花帶雨的嬌態讓人心生憐意,程宗揚在她耳垂上親了親,「小香瓜,忍著點。」
  陽具退出少許,身前雪嫩的圓臀被扯得微微一動。程宗揚心一橫,挺身用力頂入。
  粗大的肉棒擠開狹緊的嫩肛,龜頭撐緊腸壁,在富有褶曲的腸道內筆直挺入,干進小香瓜粉嫩的雪臀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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區版主 | 2014-4-11 06:00:13

第五章 勸降

  「啊呀!」
  樂明珠痛叫失聲,「大壞蛋,你去死……嗚嗚……」
  「別哭,別哭,」
  程宗揚用呵哄的口氣道:「再忍忍就不痛了。」
  程宗揚也想輕一點,可小丫頭的屁眼兒實在太緊。他兩手張開,手指撐住樂明珠光潔的小腿,拇指扒開她雪滑的臀肉。
  小巧的屁眼兒早已被擠得不見蹤影,只能感覺到綿軟的臀肉間,一個緊揪揪的肉環箍在陽具上,那團粉嫩的白臀被擠得似乎膨脹起來。
  「痛死了……嗚嗚……我……屁股讓你插爛了……哎呀!」
  龜頭在緊窄的腸道內穿行,帶來異樣的快感。小丫頭拚命抗拒,但她手腳都被縛著,根本無法阻止陽具在她身內越進越深。屁股傳來撕裂般的痛楚,那根大肉棒彷彿被火燒紅一樣炙熱,一直頂到屁股深處,然後開始抽動。
  「呀……呀……」
  樂明珠抽噎著不時發出吃痛的尖叫。她做夢也想不到,那根看起來挺帥的肉棒會變得如此凶狠。從未被人進入過的部位突然塞進來一根又粗又硬的大棒子,除了痛楚,還有強烈的不適感。樂明珠哭著發誓,等程宗揚放開她,非狠狠咬這個大壞蛋一口。
  「哎呀!你頂到我腸子裡面了……好痛……大壞蛋……」
  樂明珠哭著想躲避他的陽具,但屁股被那個大壞蛋分開,柔嫩的肛洞暴露出來,被那根大肉棒狠狠戳弄。整張屁股彷彿裂成兩半。
  小香瓜的叫聲被小紫和蘇荔聽得清清楚楚,程宗揚尷尬之餘,又有種刺激的感覺,陽具一下一下在小香瓜雪臀內進出。
  不知被插了多久,樂明珠哭泣聲慢慢停止。身子被一具強壯的軀體壓住,頂住屁股不停磨擦。
  漸漸的,肉體升起一股異樣的感覺。屁眼兒雖然還是很痛,卻沒有剛插入時那樣生澀。樂明珠漸漸止住哭聲,心神被不住在自己體內挺入抽出的肉棒吸引。
  小丫頭的屁眼兒依然很緊,但塗在上面的藥膏軟化了她的緊張,陽具進出漸漸順暢起來。
  程宗揚鬆了口氣,這時才開始感受到小香瓜後庭的美妙。來到這個世界,與自己有過肌膚之親的女子雖然不少,但幹過屁眼兒的卻沒幾個。
  肯與男人肛交的女子可以分為兩種,一種是傾心相愛,願意把自己所有的隱私都奉獻出來;另一種很簡單,就是被當成妓女那樣玩弄。可惜這兩種自己遇到的都不多。
  白夷的樨夫人算是後面一種,那只妖淫的母兔子屁眼兒玩起來確實過癮,但僅僅是肉體的快感而已。
  小香瓜伏在榻側,塗過藥膏的嫩肛又軟又膩,緊緊夾住肉棒,隨著陽具的進出,在臀間時鼓時陷,柔韌中充滿誘人的彈性。
  那張小屁股圓潤之極,肌膚晶瑩而又粉嫩。雖然自己動作強烈時,小丫頭還會發出痛叫,但哭泣聲已經停止,臉上泛起令人心動的紅暈。
  程宗揚雙手托住少女的雪臀,陽具拔出半截,只留下龜頭還留在她臀內。小香瓜肛洞周圍細密的菊紋消失了,柔嫩的屁眼兒被撐得圓圓的,彷彿一條紅紅的細線套在肉棒上。龜頭輕輕一退,柔嫩小屁眼兒被帶得翻開,露出一圈紅嫩的肛肉,在肉棒上微微抽動,嬌艷欲滴。
  程宗揚握住樂明珠白玉般的秀美腳掌,陽具往前一擠,那小屁眼兒立刻收緊,被帶得陷入臀內。柔嫩的菊肛緊夾著棒身,從龜頭下方一直磨擦到陽具根部,整根陽具都被柔膩的腸壁包裹著,緊密異常。程宗揚動作漸漸加快,身下的少女也漸漸適應了肛門被異物插入的感覺,顰緊眉頭一點一點鬆開。
  時間緩緩流逝,伏在楊側的少女低聲嬌呻著,長髮披散在頸後,曲線玲瓏的玉體滲出一層香汗,火光下像無瑕的美玉一樣白裡透紅。
  她身上的鏈子略微鬆開,雙腳張開的幅度更大,白美的雪臀向後翹起;雪滑的臀肉上,柔嫩的屁眼兒變得濕濡,散發出亮晶晶的光澤。
  「小香瓜。」
  「嗯……」
  程宗揚抱住她的腰肢,把她上身托起。樂明珠雪臀一滑,順著他的陽具坐到他懷中,被大肉棒捅得低叫一聲。程宗揚毫不客氣地握住她兩團白光光的美乳,低頭在她頸側親吻。
  樂明珠胴體火熱,已經在催情劑的作用下情動十分。她星眸朦朧地挺起光滑的玉體,雪臀在程宗揚腹下滑動。
  最初的痛楚過後,痛疼欲裂的屁眼兒變得柔軟而滑膩,對強行插在裡面的肉棒也不再排斥,反而感到一種異樣的充實感。
  朦朧中,她有種錯覺,自己的屁眼兒彷彿就是為那根陽具而生,在等待十六年之後,終於等到它的來臨。
  當那個壞蛋用動聽的聲音告訴自己,他有多喜歡自己的屁眼兒,自己竟然感到一絲甜蜜,甚至不顧屁眼兒還在火辣辣的作痛,主動把屁股挺得更高,讓他插進來。
  那只又大又硬的龜頭帶著自己身體的溫度,熱熱的頂在屁眼兒上,然後擠進嬌小的肉孔。自己從未被人碰觸過的肛洞,在那隻大龜頭的欺負下被擠得變形,最後害羞地張開,乖乖吞下他散發著雄性氣息的肉棒。
  肛洞帶著脹裂般的痛楚被陽具撐滿,硬邦邦的龜頭刮在腸壁上,每一絲細微的觸感都令自己心顫。這是一種從未有過的體驗,粗大的肉棒在柔嫩的肉孔中,在體內一突一突,讓自己的身體彷彿融化。
  樂明珠這時才明白他為什麼要別人迴避,兩個人這樣的親密,怎麼好被人看到。
  樂明珠面紅如火,軟軟靠在他肌肉分明的身體上,感覺著自己白嫩的乳球在他手中滑動,羞得連眼睛都睜不開。
  「啊……啊……」
  朦朧中,她依稀聽到女人低叫的聲音,充滿了滿足與喜悅。怔了一會兒,她才意識到那柔媚的聲音居然是自己發出的,不禁又是愕然又是害羞。
  程宗揚撥開樂明珠的髮絲,小香瓜還沒有發現她身上的鏈子已經鬆了許多,她翹著雙腿坐在自己懷中,溫香軟玉的胴體貼在自己胸前,親密無間,沒有一絲縫隙。
  程宗揚托起她雙乳,把她壓在榻上,陽具奮力挺入。小香瓜肉體光滑無比,散發著少女迷人的香氣,她臀間一片濕膩,被自己陽具貫穿的肛洞彷彿融化的油脂,在肉棒的抽送發出嘰嘰的輕響。她下體更是淫液泉湧,陰囊觸在上面,能感覺到她處子的蜜穴內一片火熱。
  程宗揚這一輪密集的挺弄,使樂明珠身子顫抖起來。她絕美的面孔佈滿嬌羞的神態,屁眼兒夾緊肉棒,無意識地抽動著。在手中滑動的乳球皮膚繃緊,乳頭硬硬翹起。
  「屁股……屁股要裂開了……」
  程宗揚俯在她耳邊,「小香瓜,舒服嗎?」
  「你的大肉棒好熱……屁股都要燙化了……啊——啊——」
  腸壁上一圈圈的嫩肉在龜頭上滑動,傳來令人銷魂的酥爽感覺。少女玉頰火紅,她雙手並在身後,本能地挺起屁股,粉嫩的雪臀被幹得啪啪作響,密穴淫液四溢。
  程宗揚輕舔著她的耳垂,用耳語般的聲音說:「小香瓜,你現在是我的了。永遠都是……」
  樂明珠叫道:「我是你的……屁股要被大肉棒插裂了……我要……我要尿……尿出來了……啊……」
  小香瓜叫聲越來越急促,雪嫩的屁股在肉棒的插弄下,不住跳動。忽然她渾身一緊,屁眼兒緊緊夾住肉棒,身體劇烈地顫抖起來。
  程宗揚已經堅忍許久,這時陽具陷在腸道內,腸壁一圈圈纏在棒身上,不停蠕動,他立刻放鬆精關,在她腸道深處盡情噴射。
  這次精液分外量多,程宗揚一邊噴射,一邊擁住樂明珠的身體。他一手伸到她腹下,包住她柔膩的玉戶。那張鮮嫩的美穴在手中劇烈的抽動著,半秒鐘之後,一股濕熱的液體猛然噴出,從他指縫間直濺出去。
  小丫頭生平第一次高潮強烈之極,她尖叫著昂起頭,像要暈厥過去一樣兩眼翻白,屁股抽動著一抖一抖,不時夾緊,紅嫩的乳頭充血般高高挑起。
  她火熱的蜜穴敞露出來,彷彿用盡全身力氣在程宗揚手中一連噴射三次。淫水遠遠濺出,淋淋漓漓灑在她臀後的地毯上。
  程宗揚從未見過這樣強烈的高潮,如果小香瓜被鬼巫王破體,真可能在高潮中活活洩死。他小心翼翼地拔出陽具,小丫頭雪臀微微戰慄,白嫩的臀肉間露出一個圓圓的入口,被撐大的肉孔隱約能看到破肛時的血絲,肛洞那圈嫩肉被幹得微微腫起,紅艷無比。
  在她臀溝下方,那張嬌美的蜜穴仍在不停收縮,忽然穴口一鼓,吐出一股濃白的黏液,然後顫抖著收緊。
  「嘩」的一聲碎響,那條金色的細鏈從少女光潔的玉體上滑落,仍是首尾相連的一條。
  高潮過後,樂明珠像虛脫一樣伏在榻上。程宗揚擁著她的身體,等她身體的悸動平復,才小聲道:「舒服嗎?」
  樂明珠有氣無力地說:「我以為……我都要死了。」
  程宗揚攤開濕淋淋的手掌,小聲笑道:「小香瓜,你尿了好多。」
  樂明珠鬧了一個大紅臉,過了會兒才說:「你還尿到我屁股裡了。」
  程宗揚大笑道:「那叫射精!不是尿尿。」
  樂明珠被他笑得越發不好意思,埋怨道:「你還笑,我屁股都被你插得流血了,裡面還讓你射了好多東西。」
  程宗揚摟住她,低聲道:「小香瓜,你身體裡有我的精液,往後你就是我的人了。」
  「為什麼要是你的人?」
  「就是說,從今往後,只有我一個人能把肉棒放到你身體裡面。」
  樂明珠不滿地嘟起嘴,「我都答應過了。」
  「還有,」
  程宗揚得寸進尺,「以後我什麼時候要你的屁股,你都要乖垂讓我了口。」
  樂明珠想了一會兒,最後紅著臉點了點頭。
  小丫頭矯羞的樣子讓程宗揚心中一蕩,「我現在就要插。」
  樂明珠連忙道:「不行!不行!我屁股還好痛,等我好了你再插。」
  過了會兒,樂明珠忽然小聲笑了起來。
  「笑什麼?」
  樂明珠羞怩地不願開口,程宗揚又哄又勸,小丫頭才貼在他耳邊,咬著耳朵說:「你剛才的樣子好威風。」
  程宗揚失笑道:「是嗎?」
  樂明珠點點頭,「你那樣騎在人家屁股上,用大肉棒插人家屁股,還那麼用力。我都快嚇死了,又覺得被你壓著很安全,一點都不用怕。雖然屁股被你插得好痛,可心裡其實還是高興。喂,你不許笑!」
  程宗揚抱住她香軟的身子,在她耳邊悄聲說著,等她呼吸漸漸平順,像只小貓一樣睡著,才小心地放開手。
  小紫坐在牆角,笑容更加燦爛。程宗揚扯下她蒙眼的鮫綃,蓋在樂明珠身子上,一邊拖起小紫,走到水晶簾外,迎面是蘇荔似笑非笑的眼神。
  就隔了這麼一道什麼都擋不住的簾子,自己和小香瓜那點事,不用說,肯定讓她看了個清清楚楚。
  程宗揚無奈地說道:「好了,我們看過你和武二,現在你該看、不該看的也都看了,大家算扯平了吧。」
  蘇荔啐了他一口,然後瞟向小紫,「她呢?」
  「我有點事問她。」
  蘇荔挑起眉梢,「怎麼?你真要放過她?」
  「說好的一命換一命,總不好說話不算數吧。」
  「你很守信嗎?」
  程宗揚歎了口氣,「守信也是有條件的。如果換成鬼巫王,不用你說,我就把他大卸八塊了。可這丫頭……」
  蘇蘇冷笑一聲,抱住手臂。
  小紫揚起臉,輕笑著柔聲道:「程頭兒,你好厲害,樂姐姐的陰精都被你搾出來了呢。」
  程宗揚慢慢道:「你知道你娘是誰嗎?」
  小紫朝地上沈睡的碧奴瞟了一眼,「她啊。」
  「你爹呢?」
  小紫唇角的笑意消失了。
  「你生父姓岳,叫岳鵬舉。」
  程宗揚耐心地說道:「是個很厲害的大人物。在六朝,別人都叫他武穆王。這個武穆王比鬼巫王可厲害多了。謝藝就是他以前的手下。」
  小紫嬌美的唇線抿緊,眼睛卻泛起異樣的光彩。
  「你爹爹當年到南荒,把你娘收為姬妾。可惜你娘那個白癡什麼都不懂。謝藝這次來,就是專程找你們母女,準備給你們一個好的歸宿。」
  小紫忽然進出淚花,「他呢?」
  小紫泫然欲滴的表撞讓程宗揚心頭一軟,「武穆王已經過世了。不過他留下一些遺產,現在由他的舊部管理。如果你跟我們回去,那些東西都由你來繼承。對了,你父親的舊部在星月湖,你會喜歡那裡的。」
  小紫低著頭,淚水順著光潔的面頰一滴滴淌落下來,「小紫從來都不知道有爹爹……星月湖離這裡很遠嗎?」
  「別擔心,謝藝能走到這裡,也能把你們帶回去……」
  程宗揚解開她腕上的繩索,溫言道:「現在我們共同的敵人是鬼巫王。你跟了他這麼久,總該知道他的弱點在哪裡。小紫,來幫我們打敗他。」
  程宗揚這幾句話說得真心實意,誠懇之極。小紫深受感動,可她用力想了半晌,最後楚楚可憐地說:「小紫不知道啊。」
  「那些鬼武士呢?還有鬼巫王召喚的行屍,有什麼辦法對付他們?」
  小紫一邊揉著被捆痛的手腕,一邊眉頭很努力的皺起,使勁想著,最後還是搖了搖頭。
  程宗揚一陣灰心。
  小紫細白的手指按在地面,忽然用力一撐,身體斜掠而起,燕子般穿過水日開簾,飛入臥室。
  程宗揚心裡大叫糟糕,立即搶上去,抓向小紫的背影。樂明珠還在臥室裡睡著,如果被小紫挾持,就麻煩了。
  小紫風一樣掠向樂明珠,快觸到她的肌膚時,忽然身體一旋,越過輕紗織成的帷幕,足尖在通向鬼王宮的暗道洞口輕輕一點,發出一聲驚呼。
  程宗揚撲了個空,立即轉身,匕首寒光一閃,割開帷幕,衝向搖搖欲墜的小紫。
  小紫像是畔了一下,身體失去平衡,朝後傾斜過來。程宗揚抓住機會,張手抓向小紫的肩膀。
  小紫甜甜一笑,小手場起,蘭花般張開,放出幾點細小的光芒。饒是程宗揚躲得快,臉上也挨了一針,險些黥中眼睛。
  小紫做了個鬼臉,「你以為我會上當嗎?大傻瓜!什麼武穆王、星月湖,他們有那麼厲害,我們還會回到南荒嗎?」
  蘇荔抱著肩走來,橫了他一眼,「幾滴眼淚就把你騙了。」
  程宗揚氣得險些吐血。這死丫頭眼淚說來就來,表情裝那麼像,其實心裡一點都不信。他咬牙拔出臉上的細針,略微鬆了口氣,幸好上面沒毒。
  小紫笑吟吟道:「蘇荔姐姐,如果你現在投降,我可以把你收為我的奴隸。如果還反抗……嘻嘻,我們抓到朱諾,玩了她好久呢。蘇荔姐姐,你身子好美,能穿好多環。我每天在你身上穿一隻,等玩夠了,就把你變成用來性交的行屍,讓那些奴隸看看反抗者的下場。」
  看著這個眉目如畫的小美人兒,笑吟吟說出這樣刻毒殘忍的話語,程宗揚心底陣陣發寒。
  蘇荔蠍尾悄然揮出,小紫身子輕盈地一旋,退入暗道,發出銀鈴般的笑聲,「來啊。裡面都是抓你們的人呢。」
  黑暗中,一隻手穩穩伸出。小紫清楚看到他食指擡起,卻避無可避,被輕輕一指點在眉心。
  小紫身子一震,全身的力氣彷彿都被那根手指吸走,軟綿綿落在地上。
  謝藝平靜地從暗道內踏出,伸手扶住跌倒的小紫。
  「他說的都是真的。」
  謝藝說道:「謝某此行,就是要迎你們母女回去。」
  小紫冷冰冰盯著他,一言不發。
  「嘿嘿,幾位好啊。」
  朱老頭猥瑣的嘴臉從謝藝身後伸出半截,嘴裡成車的好話不要錢一樣往外倒,「咱們可是又見面了。我說小程子,你這一臉的紅光,一瞧就是有什麼好事。瞧瞧,印堂發亮,紅鸞星動,不是陞官就是發財。年輕有為,春風得意啊……」
  程宗揚訝道:「老頭,你怎麼沒死在裡面?」
  「瞧你說的。」
  朱老頭腰彎得像蝦米一樣,一臉諛笑,「多虧咱們謝爺,一路照顧咱老人家,運氣運氣。嘿,蘇荔族長,你這滿面紅光,老頭兒一瞧就是有什麼好事兒啊,看看看看,印堂發亮,紅鸞星動……」
  程宗揚抓住小紫的手臂,笑咪咪道:「人算不如天算。小心話說得太滿,誰沒有倒黴的時候呢?」
  小紫冷冷道:「你們找錯人了。我是個野種。那個武穆王,和我一點關係都沒有。」
  樂明珠蜷著身子伏在榻上,睡得正熟,她身上只蓋了幅鮫綃,大片大片的肌膚裸露在外,令人怦然心動。
  謝藝掃了樂明珠一眼,露出一絲毫不掩飾的不層,然後放開小紫,「你信不信都可以。但謝某立過誓,要找到岳帥的後裔,把她們帶回星月湖。」
  「現在想起來要照料,當初為什麼把我們趕出來?」
  「岳帥遣散姬妾的時候,不知道你母親懷著身孕。」
  小紫譏笑道:「連她懷孕都不知道,看來我那位爹爹一點都不在乎她。」
  謝藝道:「如果岳帥知道有你這個女兒,一定不會讓她走。」
  他輕輕按住腰側的刀柄,「只要除掉鬼巫王,我就立刻帶你們回去。」
  小紫訝然道:「隨便編個故事就想騙我去對付鬼巫王,以為我和你們一樣傻嗎?」
  程宗揚搖搖頭,這丫頭戒心太重了,打定主意不相信任何人。謝藝又沒什麼憑據,空口白話的,怎麼可能說服她。
  謝藝盯了小紫片刻,然後站起身,挽著碧奴進來。
引言 使用道具
mars520titan
區版主 | 2014-4-11 06:01:01

第六章 佯成

  碧奴悠然醒轉,看到謝藝不由一怔,然後吃吃笑道:「又是你啊。」
  謝藝溫和地說道:「上次我問你的事,你想起來了嗎?」
  「那麼久的事,誰還記得呢……」
  碧奴依在謝藝肩膀上,掛著輕紗的乳峰在他臂上磨擦,一邊媚態十足地撫摸著他的胸膛,「客人身體好壯呢;:人家就是喜歡你這樣的,壓在身上好結實……」
  謝藝輕輕撥開她的手掌,彬彬有禮地說:「夫人,我是岳帥以前的部屬。岳帥過世後,留下一些遺產……」
  碧奴想了半晌,恍然道:「那個男人啊。他已經死了嗎?」
  「謝某此行準備迎回夫人和小姐,將岳帥遺留的產業交還給兩位。」
  碧奴道:「奴家在這裡過得挺好啊。那個大院子,整天都沒有幾個男人,悶也悶死了。」
  說著她飛了個媚眼,「如果你肯陪我幾日……」
  謝藝仍維持著表面的禮貌,眼神卻黯淡下來。
  碧奴絲毫沒留意謝藝的眼神,美目顧盼間,看到旁邊的小紫,先是白了她一眼,然後露出笑臉,對程宗揚說:「公子給這個小賤人開苞了嗎?嘻嘻,這個小白癡才一點點大,就會撅著屁股勾引男人呢。」
  程宗揚笑道:「我還是喜歡成熟一點的。」
  碧奴嬌笑著柔媚地貼在他身上,手掌朝他腹下摸去。
  謝藝低歎一聲,擡手封住碧奴的穴道。
  程宗揚揶揄道:「你們那位岳帥,好像很博愛啊。」
  「這個……娶妻以德,娶妾以色……岳帥對身邊的姬妾……」
  謝藝徒勞地解釋幾句,最後也苦笑起來。那個人看上碧奴,只是因為她的媚艷,其他的既不關心,也不在乎。
  謝藝扶起碧奴,送回原處。
  小紫唇角挑起一絲冷笑,「覺得她丟臉嗎?其實你們還不是和她一樣。你們這些男人,除了她的肉體,還在乎過別的嗎?」
  「這完全是心態問題。」
  程宗揚笑咪咪道:「你看我,我就從來不在乎女人是不是只愛我的肉體——對吧?」
  小紫笑道:「程頭兒,你好無恥哦。」
  「哪裡哪裡。」
  程宗揚謙虛地說著,一邊蹲下來,「你娘的事,咱們就先不談了。還是先談談你吧。我剛才放了你一條生路,可惜你運氣不夠好,又落到我手裡——這會兒你該想通了吧?」
  小紫把臉扭到一旁,「不用白費工夫了。你們鬥不過鬼巫王的。」
  「鬥不鬥得過,那是能力問題。願不願意和我們一起對付鬼巫王,可是立場問題。」
  程宗揚飽含威脅地說道:「我再問你一次,願不願意和我們一起對付鬼巫王?」
  「如果我不願意呢?」
  程宗揚露出大灰狼一樣的笑容,伸手拂起小紫的髮絲,「聽說你還是處女……你不是說過,在南荒,你這樣被俘的小處女,都要被主人……嘿嘿……」
  小紫笑吟吟看著他,忽然提起聲音,「樂姐姐,程頭兒要禽我呢——」
  程宗揚連忙搗住小紫的嘴巴。
  樂明珠朦朦朧朧睜開眼睛,「好吵……又怎麼了?」
  「沒事沒事。」
  程宗揚小聲哄著。
  小紫繃著臉,壓低聲音道:「想給我開苞,你來啊!等我抓到跟你相好的幾個女人,就把她們手腳都砍了!」
  樂明珠蠕動了一下,想換個姿勢接著睡,忽然擡起頭,「你說什麼?」
  程宗揚連忙道:「她發燒了,在說胡話。」
  小紫白了程宗揚一眼,「想對付鬼巫王?你就死了這條心吧。到明天這個時候,你們就會死在他手裡。」
  「啊!」
  樂明珠驚呼道:「小紫,你真的站在鬼巫王那邊?」
  面對樂明珠驚訝的目光,小紫垂下頭,語氣也軟了下來,「也不是啦。不過我才不要和你們一起對付鬼巫王。」
  「為什麼?」
  樂明珠瞪大眼睛,「他是個大壞蛋啊。」
  「你們打不過他的。」
  小紫看著樂明珠的眼睛,無奈地說道:「好了好了,直說吧。我不幫你們,你們最多把我殺了。我若幫你們,明天被鬼巫王抓住,會慘一千倍。再傻的人都知道該怎麼做!」
  「為什麼是明天?」
  程宗揚皺起眉頭,接著猛然倒抽一口涼氣,「他要和龍神合禮!」
  小紫撇撇嘴,「你還不是很傻嘛。」
  「什麼合體?哎呀!」
  樂明珠撐起身體,發現自己身上還是赤裸的,連忙抱住雙乳,一邊把程宗揚踢開,「你快出去。我要換衣服!」
  程宗揚無奈地站起來:「這裡恐怕沒有你能穿的衣服。」
  程宗揚嘴裡開著玩笑,心裡卻沈甸甸的,彷彿籠罩著一個巨大的陰影。
  洞底那個龐大莫名的生物,難道就是他們所說的龍神?鬼巫王說他將與龍神合體的時候,自己還不知道那個恐怖生物的存在。如果鬼巫王真的與它合體,一個眼睛就比自己整個人還大的怪獸,根本不是人力所能抗拒的……
  程宗揚離開臥室,揚聲道:「謝兄!」
  樂明珠披著鮫綃從榻上跳下來,彎腰在箱子裡翻揀衣服。
  小紫目光從樂明珠窈窕的胴體掠過,忽然間表情一呆,看著樂明珠背後湧現出的黑影。
  「是你……」
  「我沒有遇到鬼巫王。」
  謝藝道:「我趕到的時候,洞窟裡是空的。但我看到打鬥的痕跡,而且你受了傷。」
  「連我受傷你都能看出來?」
  「你的血不太一樣。」
  謝藝簡短地說了一句,然後道:「在外面我遇到朱老頭,他說商隊已經被打散了。」
  「打散了!」
  程宗揚差點跳了起來。
  朱老頭都能逃出來,也許還有人能夠活下來。想到凝羽,程宗揚心裡一緊,半晌沒有說話。
  謝藝道:「你說鬼巫王將與龍神合體?」
  「那傢夥親口說的。」
  謝藝沈默片刻,「合體是什麼我不知道。但我在擔心一件事。」
  「什麼事?」
  「那些奴隸。岩漿快要冷卻,一旦那些奴隸收工,也加入追捕,我們連今晚也未必能躲過去。」
  程宗揚想起騎著白骨猛虎的丹宸,如果鬼王峒上萬名奴隸都和她一樣,不用拿武器,只用牙齒就足夠把他們活活咬死。
  程宗揚忽然跳出一個大膽的想法,「如果我們這時再回去刺殺鬼巫王呢?」
  這會兒說退已經不可能。不如與鬼巫王死拚到底。
  謝藝也頗為心動,「你知道鬼巫王的蹤跡?」
  程宗揚歎了口氣,小紫多半知道,但她肯定不會說。忽然他眼睛一亮,「那口井!鬼巫王要與龍神合體,肯定要到那個井口去!」
  有這條暗道在,原本不可能完成的任務突然變得簡單起來。他們只要原路返回,埋伏在井口附近,就能在合體之前,劫殺鬼巫王。
  蘇荔道:「我同意。」
  謝藝眼睛也亮了起來。程宗揚遺憾地想到,如果凝羽和武二郎能有一個在這裡,他們會更有把握。
  「我去看看小紫。」
  程宗揚頭痛地說。
  謝藝忽然一笑,溫和地說道:「別嚇她。」
  程宗揚一陣尷尬,小紫那聲喊,他們大概都聽到了。自己威脅未成年少女的無恥形象,算是有目共睹了。
  這丫頭實在太狡猾了,跟她說話,處處都要留神。一不小心就被她騙了,還沒地方喊冤。
  樂明珠在帷幕後翻撿衣衫。
  朱老頭不知什麼時候溜了進來,饞癆一樣咂著嘴,兩眼四處亂轉,「有啥吃的沒?」
  程宗揚沒好氣地說:「青苔你吃不吃?」
  朱老頭眼巴巴道:「你背包裡不是有吃的嗎?」
  程宗揚剛要趕他出去,忽然露出惡作劇的笑容:「糖豆吃不吃?」
  朱老頭兩眼頓時放出光來,「哪兒呢?哪兒呢?」
  程宗揚大方地拿出兩顆「糖豆」,一紅一綠,遞給朱老頭。
  「這個香!」
  朱老頭吧唧吧唧嚼著,「嘿,這個是蘋果味兒的!」
  朱老頭一口一個吃了個乾淨,涎著臉道:「還有沒?」
  「沒了。」
  程宗揚笑咪咪道:「多好的東西,我都不捨得吃呢。」
  「味兒怪好,就是太少了點。」
  朱老頭意猶未盡地咂著嘴,見程宗揚實在是不歡迎自己,才轉悠著出去。
  小紫低頭坐在一旁,兩手抱著膝蓋,似乎在想什麼。
  程宗揚打起十二分的精神,「你放心,就算你不與我們合作,我也不會傷害你。但是,你也不能給我搗亂。」
  小紫揚起臉,忽然很認真地說:「小紫想過了。可以跟你們合作,和你們一起打敗鬼巫王。」
  程宗揚盯著她的眼睛,幾乎不相信自己的耳朵。
  小紫挑起眉梢,「你不相信?」
  程宗揚吸了口氣,不確定地說道:「我是不是學聰明了?我這還是頭一次聽出來你在撒謊。」
  小紫撇了撇嘴,「傻瓜!」
  「我相信你啊。」
  樂明珠跑過來拉住小紫的手,堅同采烈地說:「我就知道小紫最好了!肯定會和我們一起打倒那個大壞蛋!」
  小紫甜甜笑著,「樂姐姐,謝謝你啊。」
  程宗揚板著臉說:「你還不去找衣服?」
  「好啊!你在瞪我!」
  樂明珠生氣地說:「我屁股被你插得還在痛呢,你就瞪我!」
  程宗揚堆起笑臉,「你不是找衣服嗎?這件就挺好。」
  樂明珠氣鼓鼓接過衣服,狠狠白了他一眼。
  「你不是想知道鬼巫王的力量嗎?我可以告訴你,傳說鬼王宮裡沒有活人是真的,鬼巫王最信任的只有行屍和魘魅,其次才是他的族人和受他們驅使的鬼武士。你的同伴今天殺死了很多鬼武士,但如果你們以為這樣能削弱他的力量那就錯了。整個鬼王宮就是一座龐大的法陣,所有死亡的生靈都會成為法陣的一部分,所以鬼巫王才沒有召喚他最強大的凶煞和魘魅。」
  反常,太反常了。這死丫頭又在搞什麼陰謀?
  程宗揚試探道:「鬼巫王的來歷好像不簡單啊,他一個南荒的上著,怎麼會建造這樣的法陣?還有,那傢夥和龍神合體是怎麼回事?」
  「鬼王峒本來就要滅絕了,鬼巫王那時候還很年輕,一個人爬出地面,看到南荒的陽光和山林。他離開鬼王峒,在南荒遊歷,後來跟隨一個很強大的人,學了很多東西。」
  程宗揚生出一絲警覺,「你是說鬼巫王有一個師傅?」
  小紫沒有否認,「聽說那個人和黑魔海關係很深,因此鬼巫王得到了黑魔海的幫助——你知道黑魔海吧?」
  她在探自己的底?程宗揚露出笑容,「知道一些。但我不介意再聽聽。」
  「黑魔海的人告訴鬼巫王龍神的存在,並且派人來幫他改建鬼王宮,教他奉獻祭品,讓龍神沈睡,逐步吸收龍神的力量……」
  這個世界真的有龍?不會是恐龍吧?
  「黑魔海的人也在這裡嗎?」
  「現在只剩下一個,就是那個石匠。他在為鬼巫王雕刻,人們都說他有神一樣的技巧。但除了雕刻石頭,他什麼都不會,常常連飯都忘了吃。」
  小紫忽然停下來。程宗揚看著她:「你的表情很奇怪啊。」
  「你不覺得奇怪嗎?明天龍神將吞下最後一個塗抹香料的新娘,然後鬼巫王會在祭台上施展黑魔海傳授給他的法術,以所有被龍神吞食新娘的靈魂獻祭,把龍神的精魄附著在自己身上。如果能夠成功,鬼巫王就會擁有龍神的力量……」
  這件事情太詭異了。程宗揚不知道小紫是不是有著與自己相同的疑惑。
  「你在懷疑什麼?」
  「黑魔海這樣做,白白創造了一個強者,自己卻沒有得到任何好處——」
  小紫白了他一眼,「他們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好心了?」
  連小紫都懷疑黑魔海的用心,黑魔海混到這一步也真夠失敗的。不過程宗揚倒不怎麼在乎:「這個該頭痛的應該是鬼巫王吧。告訴我,怎麼才能打敗鬼巫王那傢夥?」
  「跟我來。」
  小紫起身朝水晶簾外的洞口走去。
  程宗揚盯著她的背影,似乎想看穿她的真實目的,然後叫道:「謝兄!」
  深淵中的火光一點一點消失,奔湧的岩漿凝固下來,漸漸冷卻。奴隸們沿著崎嶇的小路,從近乎垂直的崖壁攀緣而上,他們背著沈重的貨物,絡繹走過崖頂的篝火。
  數以千計的奴隸井然有序,周圍幾乎看不到監工。
  鬼巫王沒有說謊,奴隸們打造的貨物大多都是農具,只有少量兵器。一天的勞動之後,那些奴隸已經疲憊不堪,但路過洞口象徵鬼巫王的石雕,都會流露出崇敬的目光。
  小紫立在高處,俯視著腳下蟻群般的奴隸,程宗揚和謝藝隱藏在她身後的陰影中。
  蜂窩般的山體給他們提供了最好的掩護,小紫對這裡的路徑瞭如指掌,帶著他們東繞西拐,路上沒有遇到一名守衛的鬼武士。
  謝藝注目良久,低歎道:「近萬人聚而不亂,鬼巫王若以此法治軍,再有二一擅長兵法者輔佐,定然是一支令人聞風喪膽的強軍。」
  「我見過他們搞的儀式,」
  程宗揚道:「他們用香爐燒一種煙,然後巫師在旁邊唸經,搞的和催眠術差不多。」
  「催眠術?」
  程宗揚一怔,「你沒見過催眠術?被催眠的人就像夢遊一樣,聽從催眠者的命令,讓舉手就舉手,讓擡腿就擡腿。」
  謝藝搖了搖頭。「操縱靈魂的巫術有很多,催眠術謝某還未見過。不過這些巫師本領再大,也不可能同時操控這麼多人吧?」
  最後一句問的卻是小紫。
  「鬼王峒的巫師們用毒蠅傘的粉末調和鮮血,煉成一種黑色的泥膏,這是鬼巫王從黑魔海得到的秘密,在黑魔海,它的名字叫銷魂別香。進入鬼王峒的部族首領都被要求接受鬼王峒儀式,由峒裡的巫師在儀式上用它施展巫術。」
  小紫露出一絲輕蔑的笑容,「然後,這些蟲子就會感受到從未見識過的神秘世界,聽到神的聲音,從此對鬼王峒奉若神明。」
  程宗揚想起丹宸,鬼巫王在她眼中就是神的化身。他摸了摸下巴,「給幾萬人施巫術,這些巫師夠不容易的。」
  「哪用這麼麻煩?南荒的部族都是單一血脈,巫師們只要對部族的首領採用巫術,就能通過他們影響鬼王峒範圍內的奴隸。」
  程宗揚懷疑地問道:「是嗎?」
  小紫挑起下巴,「你看紅苗人不就知道了。而且這種巫術有個弱點,銷魂別香與巫術的效果是分開的。簡單的說,巫師們施展的巫術只讓那些首領產生崇拜和服從,而他們效忠的對象是由銷魂別香決定的。如果有一種藥物效力超過毒蠅傘,他們服從的對象就會轉移。」
  程宗揚半信半疑地說道:「怎麼會這樣?不是太麻煩了嗎?」
  小紫奇怪地看了他一眼,「你是真傻還是假傻?連這都不明白?」
  「黑魔海一向如此。」
  謝藝淡淡道:「他們留下這樣大一個漏洞,是為了防備鬼巫王。鬼巫王的藥方既然是從他們那裡得來,他們手裡能讓人產生幻覺的藥物想必不少,如果有一天鬼王峒的奴隸突然成為黑魔海的忠僕,我也絲毫不會奇怪。」
  程宗揚想起樨夫人,怪不得在白夷族的時候,她那麼容易就會聽自己的。他怔了一會兒,忽然指著小紫,「原來你是想——你怎麼會知道我身上帶著——丹宸!我干!」
  小紫撇撇嘴,「傻瓜。要不那個紅苗女人怎麼會替你死?」
  程宗揚終於明白過來,小紫從丹宸的異常表現,猜出自己身上帶有比銷魂別香更強的藥物。這也很正常,銷魂別香是用夢幻蘑菇簡單加工成的,和自己手中高純度的麻古完全不是一個等級。小紫把自己領到這裡,下一步要做的事情已經昭然若揭。
  「原來你是想利用黑魔海留下的漏洞,把那些歸附鬼王峒的部族都變成我的奴隸?」
  程宗揚呼了口氣,突然間變成一個擁有上萬名奴隸的大奴隸主,這感覺還真不適應。
  小紫給了他一個大大的白眼,「現在才明白過來。難怪樂姐姐總叫你大笨蛋。」
  「廢話!」
  程宗揚抓出一把銅銖,挑出幾枚,「這是兩枚銅株,這是三枚,加起來,再去掉一枚,還剩幾枚?」
  「四枚啊。」
  「簡單吧。連豬都知道。」
  程宗揚手工口,然後伸出一隻拳頭,「這會兒有幾枚銅銖?」
  小紫眨了眨眼睛。
  「猜不出了吧。你怎麼這麼笨呢?這麼簡單的事都不知道啊。」
  程宗揚得意地說道:「明白了吧,不是我笨,是你們總給我玩神秘。沒有過程,直接讓我猜結果,以為我是神啊。」
  「七枚。」
  「你就蒙吧。」
  程宗揚攤開手……然後一把收起來,板著臉說:「廢什麼話呢!時間就是生命,沒人教過你嗎!」
  小紫用手指劫著臉頰,朝他做了個鬼臉,程宗揚只當沒看見。
  「哎呀!」
  小紫手指不小心被劃破,流出血來。
  小紫把手指含在口中,過了會兒伸出手掌,「程頭兒,你身上藥物有多少?不要告訴我你不夠哦。」
  程宗揚板著臉說:「你不是很會猜嗎?猜猜夠不夠。」
  小紫笑吟吟道:「有幾個女族長很漂亮哦。」
  程宗揚拉開背包,抓起散落的藥片,「需要多少?」
  「那些部族是輪流來鬼王峒作工,每次大概有二十個。」
  「三十一、三十二……」
  麻古和搖頭丸每樣都有五十片,凝羽用過一些,剩下的程宗揚全都揀出來,一把遞給小紫。
  小紫伸手欲接,手腕卻被謝藝握住。謝藝從容而堅定地把她的手推到一邊,「你去星月湖,用不了這麼多奴隸。」
  小紫眼中的光芒一閃而過。
  程宗揚醒悟過來,這丫頭真是狡猾,一路上都十分合作,在自己戒心降到最低點的時候悄悄耍了個花招。
  程宗揚握住藥片,笑咪咪道:「用血對不對?」
  「小氣鬼。」
  小紫哼了一聲,悻悻收回手掌,「那就用你自己的血好了。」
  程宗揚畫破手掌,然後把染血的藥片遞給小紫,「夠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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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ars520titan
區版主 | 2014-4-11 06:01:13

第七章 倒戈

  空氣散發著汗水與野獸氣息混雜的味道,大批奴隸居住在一條街道兩側狹窄而擁擠的洞窟內,他們多半是半人半獸的混合體,身上生著野獸的皮毛和斑紋,體格強健,眼神卻顯得混濁而麻木。
  長長的街道內擠滿模樣醜陋的奴隸,小紫從人群間穿過,接觸到她身上散發出的鬼王峒氣息,奴隸們都露出敬畏而恭順的表情。對謝藝和程宗揚卻流露出明顯的敵意,顯然不歡迎他們兩個陌生人。
  人群中不時出現幾名女奴。作為鬼王峒人的洩慾和生殖的工具,她們大都容貌姣麗、身材柔美,神情間充滿迷人的媚意。
  小紫雙手握在身後,輕鬆自如地走在人群間,笑吟吟道:「看來你的朋友給閣羅帶來不少麻煩泥。」
  程宗揚卻不這樣認為。鬼武士雖然像消失一樣不見蹤影,但峒內依然平靜,說明失陷在鬼王宮內的同伴現在還沒有闖出來。
  自己能脫身是抓到小紫帶路,謝藝眼力超卓,朱老頭那老東西是運氣夠好,其他人這會兒只怕凶多吉少。
  忽然謝藝肩膀一動,程宗揚身不由己地跌進路旁的洞穴中。擠住在洞內的幾名奴隸同時扭過頭,露出敵視的目光。緊接著謝藝一個箭步衝進來,手掌一分,蜻蜒點水般在奴隸身上拂過,將幾名奴隸迅速擊倒。程宗揚剛要開口,就被他一把搗住嘴巴。
  彌骨一瘸一拐從人群間躥過,在他身後,幾名女子被鬼武士捆成一串,牽著走來。
  她們衣衫破碎,大半身上帶傷,神情委靡,正是他們熟悉的花苗女子。
  「怎麼在這裡小紫你?」
  彌骨額頭一個腫塊高高鼓起,但一點都不耽誤他說話,舌頭依然轉得飛快,不等小紫回答就說:「閣羅大人抓到花苗的叛逆,要把她們殺死!屋有人逃出來——」
  如果不打斷他就別想說話,小紫搶道:「閣羅大人呢?你來做什麼?」
  「閣羅大人很生氣,來召喚奴隸命令我!你看到叛逆的首領了嗎?閣羅大人當朋友把他,他卻打傷了彌骨!」
  「你們只抓到這幾個嗎?」
  「死的都被吃掉了。閣羅大人還在找。有一個很危險的傢夥跑出來。彌骨要召集所有的奴隸,撕成碎片把他們!」
  「好啊!」
  小紫高興地說著,瞟了洞窟一眼。
  通!通!通!
  帶著金屬顫音的鼓聲在佈滿洞窟的山腹中迴盪。
  生著鹿一樣枝狀彎角的大漢;皮膚發藍,覆蓋著鱗片的老人;有著獠牙和巨大頜骨的武士;眼睛深陷,有著鳥一樣細長脖頸,耳骨隆起的漢子……紛紛湧入石窟。
  石窟中央站立著一尊巨大的鬼巫王雕像,他神情冷峻,偉岸的身形彷彿獨自撐起整個石窟。在他身前,放著一面青銅鑄成的大鼓,鼓面直徑超過二米,細腰平頂,通體鏤刻著繁複的紋飾。
  「叛逆!」
  彌骨尖聲道:「鬼王峒竟然出現了可恥的叛逆!從未有過的可怕罪行!他們闖進鬼巫王神聖的居所,襲擊了主人忠誠的武士,卑劣地暗算閣羅大人,甚至還妄圖攻擊神聖的鬼巫王!」
  彌骨憤怒地聲討著叛逆者的罪行,短暫的震驚之後,憤怒和仇恨隨即蔓延開來,那些被奴役的部族首領空洞的眼中閃動出駭人的怒火。程宗揚裹著一張粗糙的獸皮混雜在人群中,忍受著獸皮嗆人的氣味。他看到婁蒙——丹宸的丈夫,那個年輕的紅苗人。他臉上留著還未癒合的烙印,目光卻已經變得和那此一奴隸一樣狂熱。
  旁邊的謝藝面容隱藏在陰影中,他從頭到腳都包在一張黑白相間的獸皮內,臉上神奇地戴上那副墨鏡。不知他用了什麼手段,使獸皮鼓脹起來,身形變得臃腫不堪,讓程宗揚懷疑這傢夥是不是故意偽裝成貓熊人。
  小紫站在彌骨旁邊,似乎很開心地聽著他的饒舌,「……還有花苗人!可憎的花苗人!她們與那些卑劣的商人勾結,妄圖顛覆主人為南荒制訂的秩序!我們要摧毀她們的家園,焚燒她們的房屋,全部殺死把她們!」
  彌骨尖聲道:「叛逆者必須死!鬼王峒的武士,砍下叛逆者的頭顱,在神聖的鬼巫王面前!」
  鬼武士拖著一名花苗女子,把她的頭顱按在鼓面上,一手舉起斧頭。程宗揚握住匕首,渾身肌肉繃緊,蓄勢待發。
  小紫伸出小手,喜孜孜說:「讓小紫來好不好?」
  鬼武士的斧頭停在半空。彌骨擺了擺頭,「給她!」
  小紫握住斧頭,吃力地向上舉起,閃亮的美目中中流露出嗜血的意味。那名花苗女子臉頰貼在冰冷的鼓面上,忽然開始吟唱一首古老的歌謠,神情哀傷。
  程宗揚把匕首反握在腕下,手掌悄悄從獸皮中伸出。忽然手背一熱,濺上一滴鮮血。程宗揚愕然擡起頭,只見一個長大的身影在洞頂蜷縮成一團,然後長身而起,猛虎般從洞頂撲下,身在半空,便發出一聲震雷的暴喝:「孫子!吃二爺一拳!」
  整座洞窟都被那聲暴喝震得嗡嗡作響,彌骨兩耳發麻,脖頸彷彿被恐懼扼住一樣僵住,腐爛的傷口膨脹出一個血球。
  小紫嫣然一笑,然後舉起斧頭,一斧劈斷彌骨的脖頸。彌骨腦袋砰的掉在銅鼓上,眼皮飛快地眨了幾下,斷頸噴出一篷鮮血,濺在鼓上,宛如一片殷紅的血扇。
  武二郎先聲奪人,一拳擂在鬼武士額上,鬼武士額骨碎裂,鬼角齊根折斷,迸出一股血箭。武二郎兩把刀早巳砍斷,這會兒赤手空拳,身上大小七八處傷口皮開肉綻,仍然虎威凜然。
  後面一名鬼武士闖過來,只一個照面,就被武二郎扳著脖頸摔倒,然後屈膝壓住他的背脊,力貫雙臂,「卡」的將他頸骨擰成兩段。
  最初的震驚過後,近乎瘋狂的怒意在人群中滋長。武二郎挺起腰背,一手挽起銅鼓上的花苗女子,餓虎般環視一周,最後盯在小紫臉上,炸雷般喝道:「是不是你?蘇荔呢!」
  婁蒙反手握住背後的鐵矛,厲嘯一聲,黥向武二郎的喉頭。武二郎劈手抓住鐵矛,手臂隆起的肌肉突突跳了幾下。
  與眾人分散後,武二郎一路殺出鬼王宮,剛才拚盡餘力擊殺最後兩名鬼武士,已經精疲力竭。這一把竟然沒能奪下婁蒙的鐵矛。
  一條黑白相間的獸皮揮出,搭在鐵矛中間,矛尾從婁蒙手中滑出,重重打在他胸口,那個年輕的紅苗漢子一跤坐倒,臉色微微發紫。
  婁蒙出手的同時,人群也騷動起來;婁蒙剛一跌倒,最前面的十幾名首領已經將武二郎和謝藝圍住,瘋狂地展開攻擊,另外的則衝向那些被捆坐在地上的花苗女子。
  程宗揚跟著人群一同衝出來,距離那些花苗女子還有丈許的距離時,程宗揚忽然沈腰側身,肩膀用力一撞,將旁邊一名大漢撞開,幾個人頓時跌成一團,然後借勢彈起身,匕首「叮」的將一柄長刀斬去半截,接著揮開獸皮,扔到他們臉上。
  突襲得手,為程宗揚贏得了一個喘息的機會,他依仗匕首的鋒銳左劈右剌,暫時阻住眾人的攻勢,一邊擡眼朝小紫看去。那死丫頭若無其事地提著斧頭,笑嘻嘻看著混亂的場面,似乎和她沒什麼關係。
  「死丫頭!」
  程宗揚咆哮道:「玩我們啊!」
  小紫嘻嘻一笑,拿起鼓槌,擊在染血的鼓面上,然後曼聲吟唱。
  帶著奇異共鳴的吟唱聲傳遍洞窟,奴隸們的攻勢緩慢下來。謝藝獨自擋住九成的攻勢,他用刀背敲在一名女族長腕上,震落她的彎刀,然後扯著武二郎飄身而退,與程宗揚會合在一處。
  「鬼王峒的巫鼓為我而響,」
  小紫優美的聲音宛若天籟,「我才是鬼巫王選定的使者。」
  小紫念誦的咒語證明了她的身份,奴隸的攻勢停止下來。片刻後,一名頭髮花白的老者走出來,躬下身,恭順地說:「尊敬的使者,是誰背叛了我們的主人鬼巫王大人?」
  小紫張開手掌,那些沾過程宗揚鮮血的藥片一粒粒掉在鼓面上,她傲慢地挑起下巴,用命令的口氣道:「吃下它,你就會知道真相。」
  對主人奉若神明的老者沒有任何遲疑,拿起一粒藥片吞下。剩餘的奴隸一一上前,婁蒙、被謝藝敲傷手腕的女子……先後吃下那枚散發著異香的藥片,眼神隨即變得空洞而迷茫。
  程宗揚低聲道:「這樣行嗎?那東西可是有毒的。」
  「有毒怎麼了?」
  小紫不層地說:「這些傻瓜又蠢又笨,就像小蟲子一樣,就是把他們踩死也沒關係。」
  那些部族首領相貌各異,有一些氣度不凡,看來都是本族內出類拔萃的人物。
  程宗揚皺起眉頭:「喂,說話客氣點。」
  「他們如果夠聰明,就不該歸附鬼王峒。不管他們原來身份多高貴,中了鬼巫王的巫術,就成了不值錢的奴隸啦。」
  小紫笑著問一個女子,「你說是嗎?」
  那女子眼中的迷茫散去,接著流露出無比的敬畏,彷彿面對神祇一樣,身體微微顫抖。
  她的目光落在程宗揚身上,融化在靈魂深處的鮮血氣息使她認出自己的主人,隨即俯下身:「神聖的主人……」
  程宗揚一怔,小紫卻嬌笑起來,她上下打量著那女子,「你的臉好紅呢。」
  說著把手伸進她的衣襟,一邊揉弄,一邊誘惑地對程宗揚說:「你不想試試你的奴隸有多聽話嗎?」
  「怎麼試?」
  小紫笑道:「就在這裡搞她啊,她肯定開心得要死。」
  程宗揚沒好氣地說:「你沒毛病吧!要不要臉啊?」
  小紫白了他一眼,然後牽起那女子,冷冰冰道:「跟我來。」
  那個美貌的女首領順從地跟著小紫走到石像後面,沒有朝鬼巫王同大的塑像看一眼。片刻後,石像後傳來一聲充滿媚意的淫叫。
  旁邊的奴隸似乎都沒有聽到,大半仍沈浸在毒品帶來的神秘體驗中。程宗揚與謝藝面面相覷,彼此都露出幾分尷尬。
  程宗揚乾笑兩聲:「這死丫頭還真是……」
  謝藝一臉嚴肅地點點頭,「此女頗有岳帥的風骨。」
  程宗揚嘟囔道:「你們那岳帥也不是什麼好鳥。」
  他乾咳一聲,「武二,你怎麼樣?」
  武二郎兩腿笪一張,坐在地上,他啐了口血沫,沙啞著喉嚨道:「你這小工莧然沒死!嘿,凝丫頭可被你害慘了。」
  程宗揚神情大變,「她怎麼了?」
  「那丫頭……跟我一起闖了出來。」
  程宗揚又驚又喜,「啊!」
  的一聲叫了起來。
  武二郎翻了他一眼,悻悻道:「到了門口,凝丫頭又自己回去了。」
  程宗揚蹦起來,「什麼?她怎麼又回去了!」
  武二郎哼了一聲,「那丫頭八成是犯迷心了,說什麼要回去找你。我呸!那個沒良心的傢夥早就出來了,還用她找?」
  這廝拿大慣了,越是求他,越擺他的臭架子,還說什麼虎死不倒架。程宗揚小聲道:「我在下面見到你的小依依了。」
  武二郎跳起來,「在哪兒!」
  「怎麼,你要再回去?二爺,你不是犯迷心了吧?」
  武二郎瞪了他一會兒,「凝丫頭沒事。她隱身藏形的功夫比我還好,她若存心想躲,那幫孫子連她影子都撈不著。」
  程宗揚鬆了口氣。「蘇荔跟我們在一起——哎,你別急啊!等這邊忙完,我帶你回去見她。」
  那些花苗女子已經被謝藝解開,聽說族長還在,神情都激動起來。
  周圍的部族首領逐漸從毒品帶來的幻覺中掙脫,看著程宗揚的目光充滿敬畏和狂熱的崇拜。程宗揚被他們看得渾身發毛,那感覺……似乎自己不上台像希特勒那樣發表一場鼓動性十足的演說,就對不起這些崇拜者。
  程宗揚低聲問謝藝:「我若不說話,他們會不會覺得不滿,衝上來把咱們都殺了?」
  謝藝想了一會兒,「你最好還是說幾句。」
  程宗揚第一次發現被人崇拜的滋味似乎也不是那麼好受,他硬著頭皮跳上銅鼓,面對著下面狂熱的目光醞釀片刻,開口道:「先生們,女士們。你們來自南荒不同部族,都是這片土地的強者。」
  程宗揚不倫不類的開場白並沒有引發笑聲,那些南荒人狂熱的眼神沒有絲毫動搖。程宗揚升起一絲信心,朗聲道:「你們因為不同的原因來到這裡,卻都拜服在同一個腳下。誰能告訴我,這是因為什麼?」
  那名頭髮蒼白的老者說道:「因為秩序。鬼巫王告訴我們,他將給南荒帶來秩序。」
  「是的。他承諾給你們帶來秩序,可他的秩序是什麼?所有人都成為奴隸,而鬼王峒人淩駕於一切之上。像這個渺小的鬼僕。」
  程宗揚指著彌骨的頭顱,大聲道:「他比你們更聰明?比你們更強壯?比你們更勇敢,還是比你們更忠誠?僅僅因為他是鬼王峒人的奴僕,他就可以向你們任意索取,難道你們喜歡這樣的秩序嗎?」
  「婁蒙,還記得你自己的遭遇嗎?」
  程宗揚低聲道:「你美麗的妻子剛進入鬼王峒,就被這些醜陋的奴僕誘惑,這樣的屈辱你能夠忍受嗎?」
  石像後傳來女子急切的叫聲,打斷了程宗揚的話題。婁蒙迷茫地說道:「可他是神的僕人……」
  他的話引起許多人的附和,「是啊,他們是偉大的神明……」
  「你這樣是不行的。」
  謝藝拍了拍他的肩,然後站出來,沈聲道:「南荒只有一位神明,就是你們現在的主人。鬼巫王既不崇高,也不神聖,更不偉大。他欺騙了你們,他與南荒的敵人黑魔海合謀,所做的一切只會把南荒帶向毀滅。而你們真正的神明,將會拯救整個南荒。」
  程宗揚滿臉陌生地打量著這個滿口大話的傢夥。謝藝沒有理會他的表情,一臉凝重地說道:「鬼巫王冒充神明,罪孽深重,而你們這些無知的愚人向偽神跪拜,褻瀆了真正的神明,同樣沾染了罪孽。但神是寬容的,他會給你們一個洗脫罪孽的機會。去召喚你們的族人,向冒充神明的惡徒開戰。記住!你們的敵人是鬼武士、巫師、所有的鬼王峒人!其他人都是你們的朋友!」
  人群一陣騷動,卻沒有人離開。
  「該你了。」
  謝藝細細的聲音傳來。
  程宗揚板起臉,一揮手,「去吧,殺死鬼巫王!」
  首領們激動地大叫著,紛紛湧出。石窟內只剩下商隊的幾個人。
  「是不是覺得我厚顏無恥?」
  謝藝淡淡道。
  程宗揚毫不客氣地說道:「真看不出來啊,你這人一臉正義,撒謊眼都不帶眨的。」
  「我知道你想說什麼。但你的說辭在南荒暈無用處。」
  謝藝道:「對於南荒來說,鬼巫王給他們的選擇,比你的好一千倍。」
  程宗揚訝道:「怎麼連你也這樣說?」
  謝藝忽然道:「你知道雲老爺子的六弟嗎?」
  程宗揚搖了搖頭。
  「雲氏這一代兄弟六個,雲老爺子雖然是長兄,卻是庶出,平常寄情山水,真正掌事的是六爺雲棲峰。如果不是他發了話,雲老爺子這一把年紀,也不會來這裡打生打死。」
  「你是說,那位雲六爺對鬼巫王不放心?」
  「南荒的商路一向操控在雲氏商會手中,他們怎麼會不去留意這位鬼巫王?連雲棲峰都開始不放心,可見鬼巫王的作法不是胡來。如果再給他幾年時間,他可能真會把南荒這些部族凝聚在一起。」
  程宗揚有些動搖,「那對南荒來說,不是一件好事嗎?」
  「如果鬼巫王野心到此為止,也許是的。但他野心太大了,南荒不可能滿足他。所以我沒有撒謊,能夠拯救他們,避免他們為鬼巫王的野心而送命的人,只有你。」
  程宗揚道:「你也太看得起我了。」
  謝藝微笑著擡起眼睛,他的目光溫和從容。
  程宗揚眼神與他一觸,卻有種被他看得通透的感覺,似乎他的目光一直抵達到自己意識最深處。
  「第一次遇到你,我就有些奇怪。」
  謝藝聲音很淡,「你對自己的信心似乎不足。究竟是因為什麼事?」
  他在說自己缺乏自信?太荒唐了吧。程宗揚剛想大笑,卻又頓住了。
  外面傳來一陣躁動,那些奴隸被首領們鼓動起來,紛紛走出洞窟,去尋找他們的敵人。那些花苗女子取來水,武二郎牛飲一樣大口大口喝著,身上的血跡被水沖淡,露出金色的虎斑。
  謝藝看得很準。甚至連自己都沒有意識到自己如此缺乏自信。
  這個世界與自己所知道的有太多不一樣,唯一的同伴段強也早早死去,只剩自己孤零零一人在這個世界掙扎求生。
  他對這個世界如此陌生,每走一步,都心懷忐忑,根本不知道下一個瞬間會遇到什麼。
  而這一切的根源,也許該追溯到那個細雨濛濛的傍晚。程宗揚從未想過,失業給自己帶來的打擊如此之深,宣讓自己的信心跌至谷底,甚至在來到另一個世界之後,仍然陰影未散。
  程宗揚閉上眼,這些天的經歷一幕一幕在腦海中滑過。如果是段強,也許在王哲的大帳中,他就會做出相反的選擇。他不會像自己拚命逃避,似乎在潛意識中想逃出這個世界。
  一切像流水一樣從身畔滑過,自己卻從未想過抓住些什麼。因為在自己也無法察覺的內心深處,始終在期盼著離開。
  良久,程宗揚喃喃說道:「我對不起凝羽。」
  謝藝平靜地看著他,沒有作聲。
  程宗揚歎了口氣,「她是我的女人,我卻……把她當外人。嘴裡說著要帶她走,心裡卻總想著逃跑。一個人跑出南荒,跑出這片天地,一直跑出這個星系,跑到這個莫名其妙的世界外面……」
  程宗揚不擔心謝藝,因為他知道自己說的是什麼。「你知道,我和你們那個岳帥,大概來自同一個地方,我們都不屬於這裡。」
  謝藝把玩著他的墨鏡。「岳帥什麼都想做,什麼都要做,他喜歡在這裡留下他的痕跡。在這個世界的日子他過得很開心,你似乎並不。」
  程宗揚無精打采地說道:「我覺得這個世界……其實跟我沒什麼關係。有時候我連自己在哪裡都不怎麼關心,總覺得一覺醒來,一切都會成為泡影。」
  「啊!」
  一聲尖叫響起,接著是液體進湧的聲音。叫聲中飽含著濃到化不開的媚意,令人幾乎下意識般陰囊收緊,綺念叢生。
  程宗揚瞪眼看著石像。片刻後,小紫一臉滿足地從石像後面出來,一邊揉著手腕,笑吟吟道:「手都酸了呢。」
  過了一會兒,那女子扶著石像出來,她滿面酡紅,兩腿軟得幾乎走不動路。
  小紫伸出手指,讓她跪下來舔著,一邊道:「你們三個男人真無聊。不如來和她玩玩……程頭兒,她下面又熱又軟,像化了一樣呢。」
  程宗揚忽然用力揉搓了幾下臉頰,直到臉膛發熱,才大聲說:「大家都回去休息!四個時辰之後,一起去鬼王宮,砍掉鬼巫王的狗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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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ars520titan
區版主 | 2014-4-11 06:01:29

第八章 赴援

  離開石窟,程宗揚才知道外面有多熱鬧。整個鬼王峒都彷彿沸騰了,數不清的奴隸四處奔突,襲擊他們遇到的每一個鬼王峒人。時間過去還不到半個時辰,已經有大批鬼僕屍橫就地。
  連峒裡守衛的鬼武士也無法倖免,那些奴隸一個個悍不畏死,每次丟下十幾具屍體,也要換下一名鬼武士的頭顱。
  眼前血腥的一幕讓程宗揚想起碧鰻村的復仇屠殺,一旦被奴役的奴隸反抗,爆發出來的破壞力堪稱恐怖。小紫使用的巫術並沒有百分百成功,偶然有一些沒有被轉變的奴隸面對這紛亂的一幕,又沒有得到反擊的命令,本能地逃離地窟,整座鬼王峒陷入一片混亂。
  局面雖然混亂不堪,但程宗揚並不擔心。近萬名奴隸不要命的暴動,足夠鬼王峒那些傢夥應付一陣的。
  自己這邊已經拚了幾個時辰,連武二那種猛人都累得趴下了,這會兒最要緊的是趁這個機會好好休整。
  四個時辰的時間並不多,運氣夠好的話,說不定那些奴隸一鼓作氣衝進鬼王宮,到時自己只需去下面揀鬼巫王的腦袋就行了。武二郎與蘇荔見面整個起膩,連程宗揚都看得肉麻;那邊小香瓜又睡著了,他只好裝作沒看見,跟謝藝有一搭沒一搭的閒聊。
  謝藝對他突然間的振作大感意外。程宗揚道:「還不是因為那個死丫頭!奶奶的,世上竟然有這麼可恨的丫頭!我要不鼓起勁幹掉鬼巫王,不但這些花苗姑娘,連凝羽、小香瓜,還有武二郎那個小依依都要倒黴。」
  程宗揚揉了揉太陽穴:「就是那一刻,我想通了。既然來了,又走不了,不如在這裡好好過。我也算兩世為人,上一世失敗還沒有來得及翻身,已經夠憋悶的了。不知道哪位大神開眼,給我個機會重新開始,總不能還留在上一世的陰影裡吧。」
  程宗揚重重吐了口氣,然後眉飛色舞地說道:「對了,謝兄,你說的那個鞠社,有沒有女隊啊?我聽說臨安的相撲大賽,可是有女人比賽的。」
  一聽到鞠社,謝藝眼中立刻放出光來。
  「當然有!不過女子鞠賽多是白打,以炫技為主,少有競逐,遠不及男子正賽。」
  他高聲吟道:「鷹鵲勝雙眼,龍蛇繞四肢,躡來行數步,蹺後立多時!這是當日一位宰相的手筆,寫的就是蹴鞠大賽。」
  「聽起來很跩啊。」
  「再過三個月零七日,便是山嶽正賽。哦,程兄可能有所不知,山嶽正賽一年一次,是六朝最要緊的鞠賽,每年都在山間舉行,故稱山嶽正賽。我們七星社苦練多時,又從長安請了一位蹺球名家,這一次定要與齊雲社一較高下!」
  「謝兄不會要親自上場吧?」
  謝藝微微一笑,謙虛地說道:「在下是隊中副挾,鞠技平常,程兄見笑。」
  程宗揚連連擺手,「你們的鞠賽我一點都不懂。」
  正聊著旁邊傳來「咯吱咯吱」的聲音。程宗揚掀開帷幕,只見朱老頭蹲在牆角正捧著一塊東西吃得下亦樂乎。
  「朱老頭,你是屬蟑螂的吧?什麼東西都吃,怎麼拍都不死。這會兒吃什麼呢?」
  朱老頭含含糊糊道:「地瓜——」
  「連地瓜都有?」
  程宗揚一陣納悶,他記得地瓜原產於美洲,這地方不會離美洲也挺近吧?
  朱老頭抹了抹嘴,嘿嘿笑道:「小程子啊,那個……糖豆還有沒有?」
  程宗揚這才想起來自己騙他吃的糖豆,他打量了朱老頭一會兒,這老傢夥似乎沒什麼異樣……
  「蹲下。」
  朱老頭一臉莫名其妙地蹲下來。
  「站起來。」
  朱老頭站起來。
  「學個狗叫!」
  朱老頭發氣,抖著手指住程宗揚,「俺就想吃個糖豆,犯哪條王法了!你就這麼欺負俺老人家啊你!」
  「小紫!小紫!」
  程宗揚把小紫叫過來:「怎麼讓這老頭也跟外面那些人一樣?」
  小紫眨眨眼,「你要讓他也去打鬼巫王嗎?」
  「開什麼玩笑?他能打得過鬼巫王嗎?你只要把他也變得跟外邊人一樣,我好叫他下去,讓鬼武士把他砍死!」
  朱老頭「咕嘟」嚥了口吐沫,連忙道:「我不吃了,不吃了!」
  程宗揚斜眼看著他,「老頭,你吃了糖豆沒有煥發第二春?是不是真老得不能用了?」
  朱老頭那張老臉恰到好處的一紅,程宗揚「哈」了一聲,手指著朱老頭,半晌才貼在他耳邊說:「老頭,你不會真干了吧?找誰啊?」
  說著程宗揚臉沈下來,猛地擡起頭。
  還好,小香瓜還在熟睡,身上並無異狀。蘇荔更不可能,除了她們兩個,只剩下一個女人……
  碧奴伏在角落裡,身上蓋著謝藝披上的毛毯。程宗揚一手伸進毯內,在她臀間一摸,果然一片濕滑。
  程宗揚一臉壞笑地小聲說:「老頭,你還真行啊。爽不爽?」
  朱老頭老臉漲得通紅,「別……別胡說!俺……俺練的童子功!」
  程宗揚失笑道:「瞧你長得蛤蟆樣,難道還能擠出童子尿來?」
  「可不是?俺就是九十,也是童子——」
  「童子雞是吧?行了,秀才和尚,」
  程宗揚伸了個懶腰,「你要是熱得睡不著,就給我盯著點時間,四個時辰之後,喊我起來。」
  朱老頭叫起來,「你這不是為難人嗎?這沒日沒夜的地界,俺到哪兒給你看日頭去?」
  程宗揚打了個呵欠,閃身進了水晶簾,擡手把旁邊的帷幕扯過來,遮住外面的視線,然後爬上軟榻。
  樂明珠趴在榻上,臉埋在一堆妖冶華艷的衣物間,睡容像一個嬰兒,純淨無瑕,身體睡得暖暖的,散發著香噴噴的氣息。
  那些衣物是她從碧奴箱子裡找出來的,大都冶艷暴露,穿上比不穿還羞人。
  樂明珠找來找去沒有一條合適的,倦意上湧,又睡著了。
  程宗揚輕輕把她擁進懷裡,小丫頭只是哼嚀了幾聲就趴在他胸口,烏亮的長髮絲一樣從她雪白的肩頭滑落,軟軟拂在身上。
  程宗揚舒展了一下酸困的肢體,這時他吸收的死氣已經所剩無幾,不過有謝藝和武二郎在,再不用提心吊膽的防備。他放開心事,不多時便沈沈睡去。
  程宗揚是被熱醒的。懷中的小香瓜依然沈睡,她通體發熱,雪白的肌膚下透出濃濃的紅色,像雲霞一樣,不斷變幻湧動,滲出一滴滴晶瑩的汗珠。
  程宗揚小心碰了碰她額頭,頓時嚇了一跳。樂明珠身體熱得燙手,溫度甚至超過了不久之前的異樣。難道是小紫又擺了自己一道?
  「小香瓜……」
  程宗揚把她搖醒。
  樂明珠星眸朦朦朧朧睜開一絲,嘟囔道:「你又要插我屁股啊……我好熱……要睡覺……」
  小丫頭翻了個身,把粉嫩的小屁股翹到程宗揚腹下。
  程宗揚哭笑不得。雖然小香瓜雪嫩的小屁股極具誘惑力,被她滑嫩的臀肉一贈,自己就情不自禁地硬了起來。但畢竟是性命要緊,萬一她出了什麼岔子,自己就後悔莫及了。
  程宗揚放開樂明珠,連忙到外面找謝藝。謝藝盤膝靠在巖壁上,閉目凝神。
  他呼吸極慢,氣息細細一縷,在鼻中往來不絕,沒有明顯的停頓。程宗揚略一靠近,他便睜開眼睛,目光沈靜從容。
  程宗揚悄悄把樂明珠的情形告訴他,然後低聲道:「我看她不像是生病,倒像是……我也說不上來,你對光明觀堂瞭解得比我多,知不知道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謝藝露出譏諷的神情,「你該恭喜她。」
  「喂,我正經找你商量呢。說明白點會死啊?再說小香瓜又沒惹你,怎麼總對她冷嘲熱諷呢?」
  「光明觀堂……」
  謝藝冷笑道:「若非岳帥遺命,我早就端了那個娼窠。」
  「不王於吧?」
  程宗揚把光明觀堂放在一邊,「你先說她有事沒事吧。」
  「不就是渾身發熱,紅光湧動嗎?不用擔心。你所說的情形,與當日如出一轍。」
  「什麼當日當日的,當日還沒我呢!」
  謝藝沈默片刻,然後道:「那時岳帥剛剛成名,遇上一名女子。她當時不過雙十年華,美色較之你那個丫頭也不遑多讓。岳帥明知她心懷鬼胎,還非要與她虛與委蛇。兩人糾纏有大半年,那女子始終推拖,卻暗地設計引誘,讓岳帥趁醉強行與她交歡。破體之後,那賤人生命垂危,岳帥愧疚之下,不得不耗費真元為她療傷,結果大傷元氣。那賤人卻吸取了岳帥三成功力,非但未斃命,反而藉此突破至鳳凰寶典第七層,隨即銷聲匿跡……哼哼!」
  「喂,你說這些跟我有什麼關係?」
  「當日那賤人突破第七層時,就是週身火熱,通體紅光湧動。我說過,她們的鳳凰寶典其實是種駐顏採補之術。小子,你被她吸了幾成功力?」
  程宗揚試著催轉氣輪,然後皺起眉頭,「沒有啊。喂,別搞錯了,我可沒有給她破體,我只是……」
  程宗揚在謝藝耳邊說了幾句,「明白了吧?」
  謝藝用奇怪的眼神瞪了他半晌,歎道:「傻小子!你吸收那麼多死氣,自己半點未用,全便宜了她,還說自己沒有吃虧?」
  「不是吧?」
  謝藝道:「你用生死根吸收死氣已經是奇聞,如果能調息打坐一日,將那些生機轉為真元,即便無法盡數吸收,也對你的修為大有裨益。可你卻像個沒見過金子的乞丐,平白撿了一個金元寶,隨便扔掉一些,剩下的又轉手塞給旁人!」
  程宗揚笑道:「行了行了,我自己的東西,你就別替我心痛叫冤了。只要那丫頭沒事便好。嘿,那丫頭出的汗一股奶香,圖檔:阿良掃瞄:阿良OCR:leaflife好像是從小吃奶長到現在的。」
  謝藝露出古怪的表情,最後擠出一個字:「干!」
  「我是不是聽錯了?你這樣溫文爾雅的上流人,竟然也會罵粗話?」
  謝藝呼了口氣,最後勉強擺了擺手:「你去吧。那丫頭是你的了,不干白不幹,干了也白干……竟然便宜了你!」
  程宗揚索性在他對面坐下來,「話說明白,別跟我打啞謎。再兜圈子,小心我翻瞼!」
  謝藝歎了口氣:「這丫頭……多半是光明觀堂給岳帥準備的謝禮。」
  程宗揚沈著臉,「往下說!」
  「當日岳帥大破黑魔海,光明觀堂曾經答應送給岳帥兩名弟子做為姬妾,嘿嘿,好笑吧。什麼光明觀堂,逼急了也拿女人當禮物。但事成之後,她們又改口稱要為岳帥挑選絕色,自小培養。岳帥喜歡圓臉、豐乳、細腰,曾吩咐過,讓他未來的姬妾自小飲牛乳,食木瓜,那個樂明珠活脫脫就是照岳帥當年說的模樣畫出來的。哼哼,果然天網恢恢,最後落到你手裡。」
  揚臉想了半天,程宗揚終於斷定,樂明珠說她要嫁給一個大英雄,說的就是那位岳帥。光明觀堂把這丫頭養那麼笨,不會是故意的吧?
  就在這時,室內傳來一陣清悅的聲音,悠長而圓潤,猶如鳳凰的鳴叫。
  程宗揚衝進室內,便聞到一股暖融融的異香,樂明珠胴體上鮮艷的紅色已經褪去,肌膚愈發光潔瑩潤。
  「還沒醒?再睡把臉都睡歪了。」
  樂明珠睜開眼睛,先「啊」的一聲捧住臉,看是不是真不小心把臉睡歪了,然後才白了他一眼。她一邊打著呵欠,一邊伸了個懶腰。那對碩大的乳球在胸前微微抖動,在鮫綃下顯露出飽滿的形狀。
  樂明珠爬過來,像貓咪一樣趴在程宗揚膝上,舒服地蜷著身體,「我做了個夢……」
  「什麼夢?」
  「夢到你又要插我屁股。我困得要死,又想著答應過你,只玨讓你插……你插啊插啊,我屁股就熱熱的發起燒來……」
  兩人四目交投,空氣中浮動著迷人的香氣,樂明珠瞼慢慢紅了起來。
  「我們先去找鬼巫王。等幹掉他……」
  程宗揚在她耳邊小聲道:「我再來幹你的小屁股,你可要乖乖的,不許喊痛……」
  武二郎睡足四個時辰,又是龍精虎猛一條好漢,他弓腰走在最前面,龐大的體形幾乎把暗道兩側的岩石擠碎。
  緊跟著武二郎的是蘇荔,然後是小紫、程宗揚和樂明珠。謝藝留在最後面。
  王於他後面跟的朱老頭,大家都默契地把他忽略掉了。
  小紫的計謀完全擊中了鬼王峒的弱點,突然倒戈的奴隸爆發出驚人的力量,四個時辰中,他們已經肅清了峒裡所有的鬼武士,把閣羅帶領的主力堵在鬼王宮內。雙方反覆搏殺,奴隸們固然傷亡慘重,數量太過懸殊的閣羅也沒能重新控制局勢。
  程宗揚硬起心腸,放手讓那些部族首領在前面拚殺,用他們來消耗鬼王峒的力量,自己則養精蓄銳,利用暗道潛入鬼王宮,趕在鬼巫王與龍神合體之前,把他幹掉。
  解救出來的花苗女子都留在碧奴的住處。這時的鬼王峒已經不設防,她們隨時可以退走。至於碧奴,她也許是鬼王峒留在鬼王宮外的唯一倖存者。
  「你真的是鬼巫王的弟子啊?」
  樂明珠問著小紫。
  「你都問過我七遍了。」
  「可是你好笨啊。」
  「是啊,」
  小紫可憐兮兮地說:「樂姐姐,你一定要保護小紫哦。」
  「放心吧!都包在我身上好了。對了小紫,你看到我的朱狐冠了嗎?」
  「在鬼王宮裡面,一會兒我幫你找。」
  樂明珠一手搗住肚子,「我好餓……」
  「程頭兒有糖豆,很好吃呢。」
  「你給我閉嘴!」
  程宗揚喝了一聲,然後聲音軟化下來,「別這樣看著我。那不是給你吃的。不信你問朱老頭。」
  「哼!我才不吃呢,不許你嚇小紫!」
  程宗揚酸溜溜道:「你對她怎麼比對我還好?」
  武二郎抓住被程宗揚撬開,又被謝藝小心復原的鐵門,直接把它從巖壁上擰下來,丟到一旁。氣流立刻湧入暗道,吹得火把一明一滅。
  武二郎背上背著兩柄長刀,腰側左右各掛著兩柄,一共六把長刀,一副大開殺戒的樣子。蘇荔靜靜跟在他身側,目光遊栘,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小紫忽然停下來,冷著臉神情凝重地對程宗揚說:「如果真的殺掉鬼巫王,我要去殺一個人。你不許攔我。」
  「只要你不殺我們的人,我管殺誰呢。哦,你要想殺朱老頭,那就隨便吧。他跟我們沒什麼關係。」
  朱老頭在後面小聲道:「天地良心啊,真不是我幹的。」
  程宗揚笑道:「佔了便宜還賣乖,行了,老頭,不是你是誰?」
  「是我。」
  蘇荔扭頭對小紫一笑,挑釁道:「你想殺我嗎?」
  樂明珠不解地問:「你們在說什麼啊?」
  「別吵了!」
  程宗揚喝道:「不行你們就在這兒打一場,死的找個坑埋了,活的繼續往前走。」
  蘇荔朝小紫勾了勾手指,「來啊。」
  程宗揚對小紫仍不放心,那些臂釧、戒指都留在背包裡,沒有還她。小紫卻絲毫不懼,針鋒相對地與蘇荔瞪視。
  武二郎擠過來,霸道地把蘇荔擋在身後。「怎麼?想找事啊!」
  樂明珠擋在小紫前面,氣憤地瞪大眼睛,「好啊,武二!你那麼大,還欺負小紫!」
  小紫雪白的面孔從樂明珠身後露出半截,忽然一笑,「你以為她喜歡你嗎?她其實只把你當成育種的……」
  程宗揚一把搗住小紫的嘴巴,咬牙道:「想死啊!」
  他心裡後悔不叠。
  這死丫頭真不是個好種,自己不放心才把她帶在身邊,可帶上她更不放心。
  果然,武二郎臉黑了下來,眼看就要無法收場,謝藝忽然手一揚,火把流星般飛出;火光跳動間,映出一條觸目驚心的血廊。
  那一截山洞像被血洗過一樣,壁上、地上滿是猩紅的鮮血。卡瓦的頭顱被扔在一塊岩石上,那個剽悍的花苗漢子眼睛大睜著,肢體卻不知去向。地上散落著大量骨骸,彷彿被野獸撕咬過,殘缺不全。角落裡,一串銀鈴清晰可辨,軀幹卻被啃食殆盡。
  眼前的一幕顯然經歷一場血腥的屠殺,其他花苗女子終究沒能逃出鬼武士的追殺,慘遭殺戮,連屍體也沒能倖免。
  失陷在鬼王宮內的,除了凝羽,還有祁遠、小魏、吳戰威、易彪、雲蒼峰……這時恐怕都凶多吉少。
  眾人不再作聲,快速穿過這片血腥的區域。
引言 使用道具
mars520titan
區版主 | 2014-4-11 06:01:50

第九章 聚殺

  易彪渾身浴血,他旁邊的吳戰威也好不了多少,被長槍扎穿的大腿連血都不再流出,只能靠在門洞上勉強支撐。
  凝羽皮甲已經破碎,腰側一個傷口鮮血直流,染紅了雪白的衣衫。連雲蒼峰都受了傷,他長衫卷在腰間,胸前暈出一片血跡。小魏手臂挨了一刀,筋腱幾乎被砍斷,用撕碎的衣服胡亂畏住。祁遠運氣最好,只是肩頭中了;剛,這會兒砍去箭羽,只剩一截箭桿還留在皮肉中,青黃的面孔毫無血色。
  被鬼王峒打散之後,他們先是找地方躲藏,又一路退到此處。不諳地形的他們退進那扇沈重的鐵門,才發現走到了絕路。
  鐵門後面是一條窄窄的石橋,三面懸空,周圍是黑沈沈的深淵。若非閣羅帶領大批鬼武士突然離開,又遇到凝羽援手,他們也不可能支撐到現在。
  圍攻的鬼武士數量並不比他們多幾個,但完全佔了上風。這樣殘酷的搏殺中,才顯示出他們非人的強悍。這些鬼武士不知道疼痛,也不知道恐懼,就像一具機器毫不停歇的殺戮。他們親眼看到幾名鬼武士用鬼角剌穿易雄的胸膛,把他的肢體分食一空,隨即便恢復了精力。
  凝羽撕下破碎的皮甲,咬住月牙彎刀,將淌血的長髮挽緊,然後握住刀柄,美目冷冷盯著鬼武士攻來的重斧。
  青銅鑄成的斧輪帶出沈重的風聲,離身體還有尺許,凝羽閃身向前,彎刀弧形揮出,雪亮的刀光透過斧影,重重劈進那名鬼武士胸口。
  鬼武士胸骨折斷,岩石般的胸膛凹陷下去,他雙臂合攏,斧柄橫握手中,把凝羽的身體圈在臂間,折斷的胸骨扇狀張開,血液噴湧著,彷彿要吞噬掉凝羽的身影。
  凝羽纖手張開,一層透明的圓盾旋轉著飛出,擋住飛濺的血跡,然後刀光一閃,斬在鬼武士的手臂上。
  鬼武士手臂一震,卻沒有折斷,接著一枝長矛毒蛇般穿透他的胸膛,重重擊在那面透明的圓盾上,將凝羽的月光盾擊得粉碎,順勢剌向凝羽的胸口。
  凝羽目光微微黯淡下去,這是一個圈套,第一名鬼武士以身體為誘餌,吸引了她的全部精力。另一名鬼武士卻利用同伴的身體為掩護,施出真正的殺著。此時自己的身體被鬼武士圈住,不僅避無可避,甚至無法阻擋。
  長矛忽然一頓,上面蓄滿的力道突然間化為無形。接著耳中傳來一個熟悉的聲音:「看我的風虎雲龍!」
  程宗揚右刀斬斷長矛,左刀盤旋而起,劈在那名鬼武士頸中,一副聲威烈烈的樣子。
  武二郎將一名鬼武士攔腰斬斷,破口罵道:「你小子先出刀才開聲,算什麼好漢!」
  「少說那些沒用的。你瞧我這一刀怎麼樣?不比二爺你差吧?」
  程宗揚說著踢開那名持斧的鬼武士,一把摟住凝羽的腰身,在她臉上狠狠親了一口,大聲道:「我程宗揚又殺回來了!」
  凝羽一手摸在他臉上,綻出一個蒼白的笑容:「我還以為見不到你了……」
  「哈哈,不但我回來了,還有武二、謝兄弟……我們都回來了!」
  程宗揚一邊說一邊跟眾人打招呼,「易彪!吳大刀!你們命真夠硬的,挺到現在!老四,怎麼見我也不說話?」
  祁遠齜齜牙,「你要再不來,老四骨頭渣子都被人啃光了。」
  說著一灘泥一樣倒下去,累得再也爬不起來。
  「還是老四會偷賴,說歇就歇,一點都不含糊。小魏!把你的手看好,回去還要用你的弩呢!」
  小魏笑道:「弩機沒了,回去我再弄個好的。程頭兒,先說清楚,我給你賣命,弩機的錢你要替我付了。」
  「跟祁遠學的吧?這一路你說的話加起來都不到五十句,怎麼就跟祁遠學得這麼油嘴滑舌了?」
  程宗揚放開凝羽:「雲老爺子,你身子骨還硬朗?」
  雲蒼峰笑著拱拱手,「托福托福。一點小傷,要不了我這條老命。」
  程宗揚笑道:「那好!等回去一定跟雲老爺子好好喝一場!」
  武二郎、謝藝和蘇荔聯手,將餘下的四、五名鬼武士一股腦收拾乾淨。樂明珠跑過來給眾人驗看傷勢,雖然手邊沒有藥物,但被她按摩過穴位,痛楚稍減,流血的速度也減緩下來。
  角落裡傳來一聲痛楚的呻吟,武二郎舉起火把,用腳把那具浴血的屍體踢過來,卻是薩安。他一條手臂被整個咬掉,傷口血肉模糊。
  武二郎扯下他的衣服,幫他包住傷口,一邊搖了搖頭。這樣的傷勢能撐到現在已經是個奇跡。
  雲蒼峰低咳幾聲,「此地不宜久留,既然程小哥來了,我們快些離開。」
  「不用走,」
  程宗揚信心十足地說道:「我們就在這裡等鬼巫王那傢夥。」
  眾人都是一怔。打到這地步,大夥已經一敗塗地,這位爺哪兒來的信心再打下去?
  程宗揚扭頭道:「小紫,通知他們了嗎?」
  「已經說了,奴隸們在前面圍攻,各個部族的首領和挑選出來的勇士從暗道下來。」
  「你們還不知道吧,」
  程宗揚笑道:「鬼王峒的奴隸現在都歸我了。哈哈,鬼王峒只有幾百人,上萬名奴隸裡外夾攻,踩也把他們踩死了。」
  眾人又驚又喜,急忙追問。程宗揚無法解釋自己為什麼會有比鬼巫王更強的致幻藥物,只道:「你們就當那些人棄暗投明好了。嘿嘿,鬼巫王這會兒恐怕腸子都悔青了。辛辛苦苦十幾年,全都給我做了好事。跟黑魔海合作,算他小子倒黴!」
  黑暗中傳來一聲長長的歎息,接著光芒一點一點亮起。鬼巫王立在被琥珀般鐘乳石覆蓋的祭台上,臉色愈發蒼白。在他身後,數十名鬼武士森然而立,額頭的鬼角在火光下泛起鐵器般的光澤。閣羅半跪在主人腳下,雙目像血一樣通紅。
  鬼巫王黑色的斗篷紋絲不動,慢慢道:「小紫,你也背叛我了嗎?」
  小紫笑吟吟道:「船要漏水了。小老鼠當然要跳到別的船上。」
  「沒有我,南荒再大,也沒有你立足的地方了。小紫,你還是和你娘一樣愚蠢啊。」
  「她能活下來,為什麼我不能?」
  「因為你娘是一條可笑的蟲子,而你是一條毒蛇。即使你裝成蟲子,還是會咬人的。除非他們拔了你的毒牙,把你裝進罐子裡。哦,你提醒了我,等我殺掉這些人,就會這樣做的。」
  眾人大多是第一次目睹鬼巫王的真容,易彪目中露出徹骨的恨意。祁遠倒抽著涼氣,「我怎麼一瞧見他,身上就發冷呢?」
  吳戰威道:「這傢夥像是剛從墳裡爬出來的……」
  武二郎狠啐一口,「原來是他娘的一個小白臉!」
  雲蒼峰慢慢拈住鬍鬚,仔細打量這個只手顛覆南荒的人物。謝藝目光沈靜如初,腰側的刀柄卻動了一下,似乎想跳出刀鞘。
  「你殺不掉我的。」
  小紫柔聲道:「沒有人會幫你。你瞧,連你的奴隸都背叛你了呢。」
  一名南荒人從洞口鑽出,他手腳細長,皮膚像蜥蜴一樣佈滿鱗片,在火光下隱約變幻著顏色。他冷漠的目光從鬼巫王身上掠過,停在程宗揚臉上,隨即爆出精芒。他張開口,用夾雜著嘶嘶聲的喉音道:「神聖的主人!我們已經殺死了峒裡所有的敵人,外面已經沒有一個活的鬼王峒人!」
  「無恥的背叛者!」
  閣羅咆哮著道:「我要殺了你們!」
  鬼巫王擡腳踏住閣羅肩頭,把他踩在地上。閣羅渾身顫抖,嘶聲叫道:「主人!是閣羅帶來這些毒蛇一樣的異鄉人!請放開我,讓閣羅死在你面前!」
  「你早就該死了。但不能死。」
  鬼巫王帶著幾分無奈說道:「誰讓你是我最後的族人呢?達古已經死了,還有很多人也死了。你們都死掉,鬼王峒的血脈就沒有了。」
  閣羅發出一聲悲鳴,兩行血淚從他發藍的面孔淌下。鬼巫王身邊的鬼武士有四、五十名,即使加上受傷的易彪他們,數量也相當於自己的四倍以上。
  雖然依靠毒品把鬼巫王的奴隸據為己用,可程宗揚還沒辦法像鬼巫王那樣自如的操縱這些奴隸,至少自己就不知道怎麼去把那些奴隸同時召喚過來,只能等他們接到消息之後陸續趕到。
  現在時間拖得越久對自己越有利。程宗揚轉著眼睛,與小紫目光一觸,頓時有了王意。他提起刀,高聲叫道:「鬼巫王!你奴役的部族現在都姓程了!想群毆,一人一泡尿也能把你淹死!要單挑,嘿嘿,有我們武二爺在,想也知道你會把褲子都輸掉。不如讓我的奴隸跟你鬥上一場,大家熱熱身。」
  鬼巫王盯著程宗揚,然後鬆開腳,「起來吧,讓你的武士替你戰鬥。」
  閣羅大聲嚎叫著,召喚他的武士。
  一名鬼武士擠出人群,他身上刺滿符文,頭頂的鬼角不是一個,而是一對,寬闊的背脊像山一樣隆起。閣羅打開他一直握在手中的罐子,幾點碧藍的鬼火飛出,鬼武士皮膚上黑色的符文同時亮起,閃動著碧磷般的光焰,在身上遊動。
  那名蜥蜴般的首領毫不畏懼地撲過去,細長的手臂掄起一柄用來鍛造鐵器的重錘。
  鬼武士不帶感情的瞳孔微微收縮,接著屈臂舉起一面沈重的銅盾。那面銅盾足有常人肩膀高低,盾下帶有尖刺,本來是釘入土中阻擋對方衝鋒的重型護盾,需要三名壯漢才能擡起,他卻輕易挽在臂上。
  「篷!」
  青銅鑄成的盾牌發出一聲震響,重錘隨即彈開。蜥蜴模樣的首領如受雷殛,雙臂彎曲過來,鬼武士右手一枝三股尖叉挺出,淩空穿透了他的軀體。
  鬼武士甩開叉尖的屍體,然後妖魅般一旋身,在眾人身前出現。
  首當其衝的就是武二郎,他獰笑一聲,雙腿蹬地,身體斜撲上前,然後屈起手臂,用他鑄鐵般的手肘砸在盾上。
  那名鬼武士渾身的光焰一暗,重盾發出難聽的悶響,搖搖欲墜。
  「我聞到猛虎的氣息……」
  鬼巫王皺起眉,「是白武族的勇士又回到南荒了嗎?」
  武二郎兩米多的身高面對異化過的鬼武士也不落下風,他擡起長腿,一腳踏在盾上,把那名鬼武士蹬得後退數步,橫眉豎眼地罵道:「南荒沒了我們虎族,哪兒蹦出來你這個孫子充大王?」
  鬼巫王臉色沈了下去,那名鬼武士揮起重盾,尖叉緊貼著盾牌刺出,捅向武二郎的大腿。武二郎身體橫飛,空中一記鴛鴦腿,連環踢在鬼武士胸口,接著反手握住背後的刀柄,喝道:「程小子!看清二爺的風虎雲龍!」
  剌耳的風聲響起,整個洞窟的空氣都彷彿被他的刀鋒扯動,奔騰著匯聚在刀鋒上。他右手長刀在風雷中彷彿幻化成噬人的猛虎,撲向鬼武士執盾的左臂。左手長刀猶如翻滾的巨龍,龍首一擺,便將尖叉絞得粉碎。鮮血同時從鬼武士的手臂和脖頸進出,隨著淩厲的刀風濺到洞窟頂部。
  武二郎收回雙刀,雪亮的刀鋒沒有沾上一滴血跡,他一臉牛氣地說道:「小子!看到了嗎!不是跟你吹,二爺這刀法……」
  程宗揚嘖嘖讚歎道:「剛才還被打得跟死狗一樣,這一眨眼就脫胎換骨,二爺,你也不怕閃了舌頭?」
  不等武二郎開罵,程宗揚就叫道:「鬼巫王!你手下的鬼武士都是草包!誰敢跟我們武二爺鬥一場?」
  閣羅喘著粗氣,他罐子裡收集的魂魄可以大幅強化鬼武士的力量,沒想到那個猛虎般的漢子如此凶悍。他彈出磷火,兩名鬼武士同時躍出,皮膚上的符文刺青磷光流動。
  程宗揚叫道:「兩個打一個,鬼巫王,你還要不要臉?」
  蘇荔不作聲地掠出,銀亮的蠍尾彎鉤般蕩起,替武二郎擋住一枝長矛。武二郎心裡那點芥蒂頓時飛到九霄雲外,一張凶臉樂開了花,抖擻精神跟蘇荔並肩對敵。
  閣羅狂叫著接連擲出磷火,鬼武士不斷躍出,都被武二郎和蘇荔擋住。
  程宗揚提刀指向鬼巫王,「光叫嘍囉有什麼意思,敢跟我鬥一場嗎?只要你贏了,我立刻走人,你想怎麼跟龍神親熱就怎麼親熱。你如果輸了,就給我滾到地下去,一輩子都別出來!」
  樂明珠在旁邊幫腔,「鬼巫王!你敢不敢!」
  小紫翻了翻眼睛,程宗揚開出的條件是赤裸裸的無恥,只有樂明珠才以為是公平的。
  鬼巫王道:「你還想走嗎?天命者,你小看了我的力量……」
  鬼巫王黑色的斗篷一陣波動,陰寒的氣息隨即從地下湧出。
  「哇!這是什麼妖怪?」
  樂明珠瞪大眼睛,情不自禁地抱住程宗揚的手臂。
  武二郎暴喝著腿部用力往上一提,一隻女人的手掌抓住他的腳踝,慘白的軀體從他腳下飛出,在空中腰身一折,落在地上,雙乳僵硬地跳動幾下。
  她赤裸的身體泛著毫無生氣的光澤,修長的脖頸間留著一個被牙齒咬出的創口,美麗的面孔籠罩在死亡的陰影中。
  瀕死的薩安已經接近彌留,不停發出囈語,這時突然睜大眼睛,嘶聲叫道:「丹宸!」
  不知從哪裡來的力量使他撐起身體,搖搖晃晃地朝丹宸走去。
  「小心!」
  幾個人同時叫了起來,薩安卻充耳不聞。
  丹宸張開雙臂,美麗的面孔呈無表情。她赤裸的雙乳挺起,展臂將薩安擁入懷中,小腹挺起,磨擦著他的手臂,接著咬住他的脖頸。
  「嗷……」
  薩安痛極而叫,手臂卻被丹宸圓潤的大腿夾住。他身體抽動著,僅剩的手掌在丹宸豐滿的臀間迅速乾癟,直到被丹宸吸盡最後一滴鮮血。
  「啊!」
  洞口傳來一聲短促的驚叫,接著變成長嚎,「啊——啊——」
  婁蒙擠開人群,嚎叫著從台階上奔下,衝向自己變成行屍的妻子。
  丹宸慢慢擡起頭,沾血的唇辦變得殷紅。她鬆開手,已經乾枯的屍體從她胴體上滑下,那只皮膚魚畏著骨頭的手臂還插在她腿縫間。桃花般的鮮血濺在她胸乳上,皮膚透出異樣的光澤。血跡蜿蜒而下,淌入腹下彎曲的恥毛中,那些細軟的毛髮色澤愈發烏亮。
  婁蒙剛奔出幾步,身體就猛然撲倒。一具慘白的軀體攀在他身上,雙腿像兩條白蟒盤在他腰間,與他糾纏著在地上翻滾;穿在那具肉體上的鐵鏈與乳尖和腹下的飾物碰撞著,發出金屬撞擊的碎響。婁蒙強壯的身體每翻滾一次就變得更為乾枯,當在丹宸腳旁停下,已經化為乾屍。
  樂明珠雖然很害怕,仍然瞪大眼睛,嘴巴張成圓形。
  朱諾與丹宸並肩而立,就像從墳墓中走出的雙姝,散發著妖艷而詭異的陰森氣息。
  凝羽刀光匹練般揮出,兩具女屍沒有理會她,而是徑直朝武二郎掠去。凝羽閃身向前,攔住最強的朱諾,把丹宸放給武二郎和蘇荔。
  樂明珠嘴巴「啪」的合上,然後叫道:「我去幫凝羽姐姐!」
  程宗揚一把拽住她:「你去給大家裹傷!」
  讓這丫頭上去添亂,凝羽就真危險了。
  程宗揚守住通向井底的唯一通道,在他側前方是進入洞窟的入口,鬼巫王則佔據了洞窟中央區域。與婁蒙一起趕來的部族首領與鬼武士撞在一起,場面隨即變成混戰。
  「你以為這些奴隸就能擊敗我嗎?可笑的天命者。」
  鬼巫王冷冰冰道:「再多的麻雀也鬥不過一隻雄鷹,成群的綿羊也害怕孤狼。」
  他厲聲道:「南荒的秩序將由我建立,即使你有著天命的印記也無法更改!」
  鬼巫王斗篷飛起,腰側的鬼羽劍跳出寸許,他探出拇指,在劍鋒一搪,然後擡起手。
  一滴鮮血從他蒼白的手指湧出,隨即滴落下來,懸在距離胸前尺許的空中,微微滾動。
  忽然一團陰風掠過,那些南荒部族的勇士本能地露出恐懼。武二郎已經砍翻工二名鬼武士,蘇荔卻陷入危險。面對自己過往的好友,蘇荔只用手裡的彎刀抵禦丹宸的攻勢,蠍尾幾次揮出,都猶豫著收回。
  武二郎用刀柄磕開對手的兵刀,毫不客氣地擡腿一蹬,踹在丹宸胸口。丹宸身體向後彎折過去,反手撐住地面,接著那團陰風從她腿間湧出,襲向武二郎。
  「什麼破玩意兒!」
  武二郎「呼」的一刀劈過去,那團陰氣一滯,然後水一樣繞過刀鋒,纏住武二郎的手臂。
  「陰煞!」
  蘇荔驚懼地叫道。
  武二郎牙關「格」的一聲咬緊,粗壯的手臂像被一團霧氣纏住,變得灰白。
  他臂上肌肉暴跳,似乎正在被無形的陰煞吞噬血內。
  接著人群中發出一串慘叫,那頭白骨猛虎從虛空中出現,彎刀般的獠牙撕開奴隸戰士的肢體,骨尾鋼鞭一樣甩動著。一名生著熊臂的南荒戰士奮力擋住骨虎尾巴的一擊,身體隨即被一團滴著火焰的岩漿吞沒。
  趕來的奴隸越來越多,他們毫不畏懼地衝入洞窟,接著被那些可怕的敵人擊潰。
  他們大都是各個種族的勇士,但和他們一樣,那些鬼武士也來自於各個部族。
  他們無情地搏殺著,各自充滿對主人的忠誠。
  隨著不絕於耳的嘶嚎聲,那些南荒部族的勇士不住濺血倒下。一個自己不認識的南荒漢子被骨虎咬去一條手臂,卻拚命將長刀斫入骨虎胸腔,砍斷它一根胸骨。還有一個被鬼武士剌穿身體,仍死死抓住長矛,讓同伴趁機把武器砍在鬼武士身上。
  近距離目睹這血肉橫飛的一幕,樂明珠手掌微微發抖,小紫唇角卻挑起一條漂亮的弧線,目光變得興奮。
  而自己……程宗揚發現自己莧然沒有感覺。就和他第一次親手殺人一樣,平靜得連自己都覺得陌生。
  他知道那些人在為自己而死,卻激不起一點憐憫、同情,甚至驚訝的感覺。
  他們就像棋子,從一隻手交到另一隻手中,而自己完全抽離於棋局之外。
  程宗揚看得眼花繚亂,忽然手臂一緊,被蘇荔的蠍尾纏住。程宗揚倒抽一口涼氣,還沒有來得及出聲抗議,便看到尾鉤中紫黑色的毒液一收,變得透明,接著畫破他的手臂,帶出一片血花。
  程宗揚慘叫道:「用不了這麼多吧:」
  蘇荔蠍尾甩出,鮮血點點滴滴灑下,那團陰氣尖嘯一聲,放開武二郎,消失在人群中。武二郎退開一步,勉強穩住身體,被陰煞纏過的手臂明顯細了一圈,血管一條條鼓起。
  趕來的奴隸不多時已經傷亡殆盡。陰煞如同一團扭曲的空氣,旋轉著撲向凝羽,卻被她的月光盾擋住,無功而返。
  程宗揚按住傷口,朝鬼巫王道:「不是四煞嗎?還有一個怎麼不出來?」
  小紫細聲細氣道:「那個在水裡,還沒有被鬼巫王大人收服呢。」
  程宗揚呸了一口,「什麼破玩意兒!一滴血都抗不住。下次大爺用尿試試,一泡尿就把他們都澆滅了!」
  「天命者,我不會把你變成行屍。」
  鬼巫王道:「我會切開你的額頭,找尋邇讓凶煞畏懼的秘密。」
  程宗揚笑道:「太麻煩了。我把你腦袋擰下來,就直接拿去餵狗。」
  朱諾的鐵鏈在月牙刀上不斷濺出火花,即使變成行屍,依然能看出她曾經矯健的身手。她攻勢越來越淩厲,凝羽的月光盾已經被擊碎數次,光芒漸弱,腋下的傷口讓衣上綻出一朵血花。
  程宗揚按住刀柄,卻被謝藝擋住。
  他掏出墨鏡戴在鼻樑上,然後挽住衣襟,雙手一分,撕開外衣。
  凝羽髮絲散亂開來,她倔強地咬住嘴唇,彎刀毫不退讓。忽然布影一閃,謝藝雙手遞出,隔著衣物扣住屍鬼的雙腕。
  朱諾僵硬的面孔抽動一下,然後朝謝藝頸中咬來。她嘴唇和分叉的舌頭都蒼白得毫無血色,令人毛骨悚然。
  謝藝十指一扭,女屍腕骨錯開,鐵鏈「鐺啷」一聲掉在地上,接著謝藝斜身上前,手掌一抹,準確地刺進她乳下的傷口,擰住那顆已經乾枯的心臟。
  朱諾渾圓的乳房向上鼓起,雙目上視,瞳孔中碧幽幽的鬼火微微跳動一下便消失了,變得一片空洞。謝藝一手扯下她的心臟,用布塊包住,從她體腔內扯落出來。
  朱諾赤裸的身體慢慢跪倒,最後定格在她臉上的,是一絲若有若無的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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區版主 | 2014-4-11 06:02:05

第十章 決戰

  謝藝把裹著心臟的布包放在一旁,淡淡道:「生死,命耳。技不如人,雖死無怨,大人將生人煉為屍鬼奴役,未免太過。」
  鬼巫王冷冷道:「生死在我一念之中,這些螻蟻生既無用,死後受我驅使,也是她們的用處。」
  「天地自有其道,大人縱有通天巫術,如此逆天地之道而行之,終究也不過石中之火,徒勞無功。」
  「無知之徒。」
  鬼巫王怒道:「一旦我獲得神力,便與天地同壽。即便你摘去屍心,我也能讓她起死回生!」
  蘇荔終於鼓足勇氣,一聲嬌叱,蠍尾破空揮出,閃電般貫穿了丹宸的腹部,尾鉤擊在她的椎骨上,發出格的一聲脆響。
  丹宸椎骨幾乎折斷,臉上卻沒有一絲痛楚表情;她若無其事地伸出手,一把握住蘇荔的蠍尾,被貫穿的小腹沒有絲毫血跡流出。
  蘇荔鳳目生寒,蠍尾一卷一揮,將變成屍鬼的好友用力甩出。丹宸腰身重重磕在石柱上,身體幾乎彎折過來。
  鬼巫王手微微一擡,丹宸慢慢起身,裸露著腹部的創口走到鬼巫王身邊。「這是世間最忠誠的奴隸,永遠不會背叛自己的主人。」
  鬼巫王擡起腿,女屍鬼順從地俯下身,讓主人把腳放在自己背脊上。虎煞拖著白骨森然的龐大軀體,格格作響地走到主人身旁,昂首發出一聲無聲的咆哮,白森森的齒骨沾滿鮮血。炎煞攀在鬼巫王身後的石柱上,像一團燃燒的液體,不住滴下帶火的岩漿。看不到形體的陰煞在空氣中盤旋移動,散發出陰寒的氣息。
  閣羅咬著牙,面頰的肌肉微微抽動。在他旁邊,體格壯碩的鬼武士岩石般矗立著,只要他一個動作,就會毫不猶豫地撲來。
  武二郎、凝羽已經無力再戰,完好無傷的只剩下自己、蘇荔和謝藝。丟失朱狐冠的樂明珠雖然修為比自己想像的要高,但程宗揚對她的希望只是不拖大家後腿。至於小紫,她不在自己背後插一刀,自己就該謝天謝地了。
  謝藝按著刀柄,刀削般的身影如同一塊鋒利的礁石面對著鬼巫王,令眾人平添無數信心。
  如果不是有謝藝,自己根本不會與鬼巫王正面硬撼。程宗揚心裡暗自嘀咕,謝藝一個人就這麼猛,當日岳帥身邊的星月湖衛士該有多強?
  空氣彷彿繃緊的弓弦,一觸即發。
  就在這時,一個人影走進洞窟。
  他腳步虛浮,一看就不是身有武功的樣子,卻毫不遲疑地走進這片殺戮場。
  他穿著髒兮兮的衣服,手掌被鐵鑿磨出厚厚的粗繭,頭髮草草挽了個結,裡面夾雜著岩石細碎的層粉——木然的表情,就和程宗揚第一次見到他時一樣。
  石匠目不斜視地走到祭壇前,對滿地的鮮血和屍體視若無睹,然後揚起臉,「我要走了。」
  他的聲音略微有些沙啞,語調刻板生硬,就像說別人的事一樣平淡。鬼巫王卻眼角一跳,隨即露出勃然怒意。即使所有的奴隸都背叛他的時候,他也沒有如此失去冷靜。
  鬼巫王臉色變得鐵青,他壓抑著怒意二泛聲道:「你為我雕刻的石像還沒有完成。你不是喜歡雕刻嗎?我會讓人給你找來最好的石頭!不要忘記你主人的承諾!他允諾派來最好的石匠,使我的功績永世流傳!做為回報,每征服一個部族我都給他送去相應的報酬!」
  石匠不帶感情地聲音道:「主人感謝你的慷慨。」
  「可是你竟然背棄了承諾!」
  「我已經遵照承諾,雕刻下你所有的功績。」
  「我將與龍神合體!」
  鬼巫王咆哮道:「這樣的神跡應該刻在南荒每一塊石頭。」
  鬼巫王的吼聲在洞窟間滾滾傳開。石匠不為所動,仍然用他刻板的聲音說:「沒有了。」
  「什麼沒有了?」
  「後面沒有了。」
  鬼巫王暴怒的表情一瞬間凝固下來。片刻後,他瘋狂地大笑道:「可笑啊!連你的主人也背叛我了嗎?」
  鬼巫王面孔因為憤怒而扭曲,怒吼道:「可憎的黑魔海!我早該知道你們不可信任!我會讓你們知道你們錯了!沒有誰能夠阻止我!即使沒有你們,我仍然會與龍神合體!成為南荒永遠的主人!」
  「主人說他不能再與鬼巫王大人合作非常遺憾,同時祝願鬼巫王大人能順利與龍神合體。」
  言辭雖然客氣,石匠的語氣卻殊無敬意,他像宣告一項無關緊要的工程進度一樣,說完,便轉身離開,甚至沒有向鬼巫王道別。
  被他無禮的舉止激怒,閣羅尖嘯著揮出自己的長鞭。
  「讓他走。」
  鬼巫王喝道:「鬼王峒從不乞求朋友!」
  長鞭重重落在一根石柱上,紛飛的石層濺在石匠臉上,那個年輕的石匠面無表情,渾然無所覺地往前走,隨即消失在黑暗中。
  鬼巫王像深思一樣微微低下頭,片刻後喚道:「閣羅!」
  鬼巫王放緩語調,「從這個洞口出去,在第七根石柱旁邊,你會找到一個入口。在它的盡頭有我們祖先留下的鍾甲——我命令你,以你最快的速度趕去,把它取來。」
  閣羅在臉上抹了一把,毫不猶豫地掠向洞口,去為自己的主人效勞。
  閣羅帶出的風聲迅速遠去,守在平台前方的幾個人心都懸了起來。鬼巫王現在的實力就足夠壓他們一頭,再加上那件鬼知道有什麼巫術的鎧甲,大夥都可以考慮逃命的事了。
  小紫忽然一笑,「他不會回來了。」
  她眨了眨眼,天真地說道:「那條地道沒有盡頭,鬼巫王知道自己要死了,才把他騙走。」
  鬼巫王寬大的斗篷飄落下來,露出身上黑色的鍾甲。
  「碧奴的白癡女兒,」
  鬼巫王聲音像霧一樣瀰漫開來,「你忘了告訴他們,魘魅會撲殺一切有生命的物體……」
  鬼巫王手指擡起,用鮮血在空中繪出一個殷紅的鬼臉圖案。
  鬼臉緩緩旋轉,圓形中間的三角向上翹起,彷彿一個大笑的嘴巴,當它掉轉過來,彎垂的嘴角又如同一個大哭的表情。
  「在黑暗的最深處哭泣的魘魅,我在召喚你們……」
  鬼巫王用低沈的聲音吟誦道。
  一具妖艷的女體從血泊中升起,鮮血順著她的髮絲,流過她那張模糊不清的面孔,忽然她一甩長髮,血滴四散飛開。
  她雪白的臉龐從滴血的發問露出,程宗揚心臟像被人狠狠揪了一把。
  自昌莧然看到凝羽的面孔。她神情冰冷,長長的眉毛像羽翼一樣飛起,眉宇間隱藏著一絲化不開的淒婉。
  程宗揚連忙朝旁邊看去,凝羽也同樣露出震驚的表情。樂明珠吃驚地叫了起來:「哎呀!大笨瓜!它怎麼長得和你一樣!」
  程宗揚驚醒過來,急忙叫道:「不要看它的臉!」
  武二郎望著魘魅,不知看到了誰的面孔,表情古怪之極。片刻後他扭頭看向蘇荔,兩人四目交投,蘇荔唇角揚起,露出一個甜甜的笑容。
  武二郎精神大振,伸出那條完好的手臂,抄起一塊岩石,暴喝著朝魘魅的影子砸去。
  石塊帶著淩厲的風聲飛到半途,忽然「砰」的一聲碎裂。一隻血淋淋的拳頭從虛空中伸出,硬生生將岩石擊得粉碎。那是另一具魘魅,他五官一片朦朧,只有一張巨口像野獸一樣張開,吞下飛濺碎石,在齒間咬得格格作響。
  鬼巫王身前的鬼武士同時邁步,如同一片黑色的森林,朝眾人逼近。
  「都退回來!」
  程宗揚叫道:「守住洞口!他的手下已經不多了,那些奴隸很快就能攻進來!」
  祁遠和小魏把易彪、吳戰威扶到鐵門後面,程宗揚和蘇荔左右守住入口,只有謝藝仍站在最前方。
  他握住刀柄,身體猶如離弦的利箭般射出。魘魅張口噴出一片咬成砂礫的碎石,謝藝拔刀在手,刀鋒在砂礫間濺出一道眩目的火花,劈入魘魅的額頭。
  魘魅頭顱像影子一樣凹陷下去,在謝藝墨鏡中映出一個詭異的圖像。謝藝撤刀,左掌拍向魘魅還未復原的頭顱。魘魅身形一瞬間變得堅如鐵石,伸出尖長的指爪,朝謝藝腰間插來。
  「我來幫你!」
  樂明珠終於處理完最後一個傷口,不顧程宗揚的阻攔,朝那些鬼武士掠去。
  程宗揚看著這個冒失鬼直接陷入鬼武士的包圍中,鬼巫王身邊的骨虎和炎煞左右撲去,不由瞠目結舌。
  小紫同情地瞥了他一眼,然後遊目四顧。易彪和吳戰威靠在門後的死角處,還能動的祁遠、小魏在旁守著。武二郎與蘇荔立在一起,凝羽靠在程宗揚身側,連雲蒼峰都拿起刀。只有一個人不見蹤影——朱老頭。他嗅覺比耗子還敏銳,鬼巫王剛出現,他就嗅出危險,溜得不見蹤影。
  一隻隻魘魅被鬼巫王召喚出來,這些介於鬼魂與屍體之間的鬼物比鬼武士更強悍,比屍鬼更靈活。謝藝刀法銳利,往往出其不意地找出對手的弱點,一擊必殺。這些魘魅卻彷彿全無弱點,即使被謝藝砍中,也能迅速復原,彷彿一群不死的妖魔。
  樂明珠大聲道:「看我的——鳳——凰——寶——典!」
  隨著一聲清唳,那些沒有顏色的魘魅被映上一層火紅的光澤。樂明珠雪白的胴體在空中揚起,髮帶飄落,烏亮的髮絲瀑布一樣滑下。
  她雙手握拳,一足提起,一足虛點,像只驕傲的鳳凰般昂起頭,白玉般的肌膚透出眩目的紅光。然後她回過頭……
  「給我一把劍!」
  刀還有幾把,畢竟武二郎帶著。走南荒,劍可以不帶,刀是絕對少不了的。能劈能砍還能當菜刀用,用途比劍多幾十倍。事實上整個商隊除了樂明珠那柄平時看不到的短劍,沒有人用劍。問題是這丫頭都衝上去了,才想到沒拿武器,這疏忽也太過分了吧。
  「快點啊!」
  小丫頭著急地說。
  謝藝刀如閃電,霍霍跳動著將兩隻魘魅劈開,然後旋身斬下一名鬼武士的鬼角,對旁邊的樂明珠理也不理。
  骨虎挺起足有樂明珠半個身體大的頭顱,張口朝她咬來。小丫頭「哇哇」大叫,一邊握緊拳頭,帶著流淌的紅光打在虎煞彎刀般的獠牙上。虎煞白森森的齒骨裂開一道細小的縫隙,然後「卡」的一聲咬緊。
  樂明珠飛鳥般從虎煞齒縫間掠出,頭上的穹頂一團暗紅的岩漿陡然鼓起,伸出一隻火焰巨掌,抓向她的脖頸。
  樂明珠散開的髮絲被火焰燒炙得彎曲,忽然一把沾血的鋼刀飛來,釘在炎煞掌中。沾上血跡的岩漿立即凝固如同岩石,使樂明珠逃開一劫。樂明珠嬌呼著雙拳齊出,火熱的勁風發出一串爆響,將受創的炎煞擊成四濺的岩漿。
  「咦?」
  樂明珠驚訝地叫了一聲。
  樂明珠這一拳之威不但自己驚訝萬分,連謝藝也為之動容。他眼光遠超程宗揚等人,樂明珠的修為深淺,他一眼就能看得八九不離十。這丫頭雖然出自光明觀堂,修為可平常得緊,不過三級上下,與易彪相仿。可她摘掉防身的朱狐冠,修為立刻升了一個等級,只比蘇荔略遜一籌。而此時,她的修為更有突破,已經有四級上的水準,隱隱超過了凝羽。難道是因為……
  謝藝回頭看了程宗揚一眼,那小子一把擲出鋼刀,扯開嗓子叫道:「回來——」
  「我才不要和你一樣躲在後面!」
  樂明珠大聲說:「我們光明觀堂弟子從來都不怕危險!」
  小紫朝程宗揚做了個鬼臉,一邊伸出手指,在臉上羞羞地刮著。
  程宗揚很想把她拽過來按到自己膝上,狠狠打她一頓屁股,至少把她的小屁股打腫。
  「你不是不怕危險嗎!」
  程宗揚叫道:「和它們打有個屁用!來和我一起殺龍神!」
  樂明珠頓時來了興趣,「在哪兒?」
  眾人裡,只有蘇荔到過這裡,聞聲頓時驚道:「你瘋了!」
  凝羽身體一顫,擡起眼睛。程宗揚笑道:「放心,我這人最怕死。自殺的蠢事無論如何也不會幹。在這兒乖乖等我。」
  說著放開手,返身朝平台掠去。
  樂明珠一腳踹在一名鬼武士胸口,趁勢飛起。半空中,一個無形的屏障突然張開,在她湧動的紅光下映出一個淡淡的人形。
  樂明珠愣了一下才意識到這是陰煞,她還沒來得及出手,那個人影就破開紅光,森冷的氣息水一樣湧來。
  謝藝身隨刀走,一刀劈開陰煞,然後咬指出血,一指點在陰煞眉心。陰煞從樂明珠身旁退開,消失在空氣中,額上那滴鮮血卻再也無法抹去。
  謝藝對光明觀堂芥蒂極深,這時出手相救,讓樂明珠也有點發呆,愣了一會兒才說:「謝謝你啊。」
  謝藝轉身掠出,逕直朝鬼巫王撲去。
  程宗揚立在平台盡頭,深深吸了口氣。他說要殺龍神並不是心血來潮,與鬼巫王正面硬拚,以他們現在的實力根本不可能勝過鬼巫王。
  鬼武士、魘魅……程宗揚相信,他的屍鬼絕不止丹宸一個,還有更多沒有召喚出來。
  相比之下,井底那個蟄伏的生物也許是個更好的目標。如果小紫沒有說謊,龍神一直在祭品的作用下沈睡,他們就有機會在鬼巫王煮成這鍋熟飯之前,先幹掉龍神,砸了他的鍋。
  「哇!」
  樂明珠低頭看去,失聲道:「這麼高!」
  程宗揚把她擋在身體前面,然後伸手解開她的鮫綃。樂明珠小臉一紅,「你幹嘛!」
  「噓!」
  程宗揚拉開鮫繪,把兩端纏在腕上,「抱住我。」
  樂明珠雖然不願意,但身體已經被他看光光了,只好抱住他的腰,兩團豐挺的碩乳頂在他身上。
  氣流從井底湧起的一刻,程宗揚抖開鮫綃,挺身朝黑暗的深淵躍下。
  請續《六朝清羽記》十二
引言 使用道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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區版主 | 2014-4-11 06:02:39

第十二集


【簡介】


眾人齊心仍擋不住鬼巫王與龍神合一,氣焰高漲的鬼巫王卻沒有發覺自己是為他人作嫁,人龍合體合是合了,但不是鬼巫王合龍神的體,而是龍神合了鬼巫王啊!!!面對暴怒的巨龍,程宗揚一行與南蠻諸部落該如何求生?
弒母的小紫、借種的蘇荔,就算程宗揚能以主人的身份命令南荒人坐下來談判,也挽不去刻入他們血骨中的不安與殺戮,面對這無解的糾葛,程宗揚也只能但盡人事??
終於揮別南荒這個令他惆悵又費解的地方,程宗揚卻發現,自己的冰蠱離發作只剩十幾天,而距離五原城還有一個多月路程!!!


第一章 佈陣

強大的氣流從井底升起,劇烈的風聲在耳邊呼嘯而過,使人幾乎無法呼吸。
  程宗揚竭力舒展四肢,身體水平,手中鼓滿風的鮫綃弓起,彷彿一道彩虹懸在空中,減緩了兩人墜落的速度。
  程宗揚緊盯著黑暗的井壁,一邊計算著心跳。和自己預料的一樣,十三次心跳之後,從井底升起的氣流突然消失,鮫綃傳來的拉力減弱下去,身體的墜勢猛然加速。
  被小紫暗算而困在井裡的時候,程宗揚已經發現井底上升的氣流不但強勁,而且很有規律。每隔三百次心跳出現一次,持續時間是十三次心跳。
  十三次心跳的時間大約是十秒,平常情況下,足夠他們落到井底,但這股上升的氣流太過強烈,大大阻緩了墜落的速度,以至於氣流消失,自己離井底還有三十公尺的高度。這樣的高度即使是跳水也極端危險,一旦角度失誤,平跌下去,強大的衝擊力也足以致命。
  雖然早有準備,氣流消失的一刻程宗揚背後仍禁不住滲出冷汗,抱在他腰間的樂明珠更是嚇得不敢睜眼,兩團充滿彈性的美乳緊緊貼在他胸前,傳來急切的心跳。
  程宗揚緊盯著飛速掠過的井壁,然後雙臂一揮,鮫綃貼住光滑的井壁,猛然繃緊,扯得手腕一陣劇痛。程宗揚旋過身,背脊在井壁上狠狠一撞,那條充滿韌性的鮫綃晃動著慢慢停住。
  忍著手腕的疼痛,程宗揚暗暗透了口氣。幸好是這幅鮫綃,換作其他布料承受兩個人從高處墜下的重量,肯定要被撕爛。
  樂明珠悄悄從他懷中擡起眼睛,驚訝地看著鮫綃懸在井壁一個細小的凸起上面。
  程宗揚笑道:「小香瓜,怕了嗎?�」�
  樂明珠臉色雪白,仍強撐著聲音發抖地說:「我……我才不怕……�」
  「那就好。等會兒我們再跳一次——喂,你的腿是不是在發抖?�」�
  樂明珠訥訥說:「我想回去……不是啦,我是想,怎麼回到上面去?�」�
  「啊?�」程宗揚驚訝地說道:「你還要回去?我難道沒有告訴你嗎?跳下來就回不去了。往後我們只能待在井底,哪兒也去不了。」
  樂明珠生氣地說:「你騙人!你肯定有辦法回去!�」�
  程宗揚道:「想聽實話嗎?真的沒有。不過在下面也沒什麼不好,平時讓他們給咱們扔點吃的,然後我們就……�」程宗揚貼在她耳邊道:「玩插屁股的遊戲,到時在井下沒有人打擾,我們每天想插幾次就插幾次……�」
  程宗揚在樂明珠耳邊開著玩笑,緩解她的緊張,其實自己也心頭忐忑。井底那個龐然生物很可能就是鬼巫王說的龍神。不管它是否真的是龍,體形夠大是肯定的。
  自己一點都不喜歡冒險,但有些危險無法躲避。如果在上面的洞窟強撐下去,等到鬼巫王與龍神合體,獲得龍神的力量,眾人再也沒有翻盤的機會。
  好在龍神一直沈睡,幹掉一條睡龍的危險總比面對獲取龍神之力的鬼巫王要小。至於小香瓜,程宗揚再大度也不願意拿了她的鮫綃,讓她光著身子給鬼巫王看,只好帶她一同冒險。
  當氣流再次湧起,程宗揚用腳撐住井壁,奮力向上一縱,雙手抖開鮫綃,帶著樂明珠朝黑暗的深處墜去。
  身體被氣流托起,井底岩石般的凸起依稀可見。氣流停止的剎那,程宗揚一翻身把樂明珠抱在身前,背脊朝下,失去憑借的身體石塊般墮入井底。
  「篷」的一聲,背脊重重撞在一片堅硬的物體上。程宗揚眼冒金星,渾身的骨骼彷彿都被摔得散開,發出格格的響聲。
  樂明珠騎在他腰間,巨大的衝擊力使她上身彈起,兩團豐滿的乳球在胸前沈甸甸跳起,抖出一片白花花的肉光,然後又跌到他懷中。
  程宗揚摟著樂明珠香軟的肉體,吃力地調勻呼吸。
  平台距離井底差不多有二十層樓高,從這樣的高度跳下來,無疑是一個巨大的冒險。幸好,自己贏了。
  第一次被小紫暗算跌進井裡,能攀住井壁的凸起完全是憑運氣。這一次憑的則是勇氣和眼力。
  樂明珠餘悸未消,伏在程宗揚懷中不停發抖。程宗揚忍痛摸出火褶,去掉封在上面的石棉,用力吹了幾口,火光亮起,映出眼前一個巨大的空間。
  待在井底,程宗揚才真切認識到這口井有多麼巨大,自己就像一隻偶然闖進巨人國的小螞蟻,向上仰望只能隱約看到井壁中段透出的光亮。而那個不知名的生物盤踞在井底,深井巨大的空間甚至無法容納它的頭顱。
  洞窟內沒有程宗揚想像中滿佈的屍骸,岩石上覆蓋著厚厚的青苔,上面淌著龍涎一樣透明的液體,在潮濕的空氣中散發著奇異的香氣。那條龐然巨物伏在洞底,頭顱半埋在岩石間,在這股異香中沈沈入睡。
  它凸起的眼球像山丘一樣巨大,此時覆蓋著一層岩石般的眼瞼,正在沈睡。寬長的嘴吻前端沒入岩石,嘴吻後部一對彎齒交錯咬緊,每一枚都有三四個人那樣高。在它吻部兩側,各生著一條長長的軟須,鼻部山峰一樣隆起,頸後與頷下長滿濃密而堅硬的鬃毛。頭頂一對巨大的彎角,一直延伸到井壁的岩石中,角質蒼黑如鐵。
  那巨獸體表覆蓋著魚一樣的鱗片,僅僅額頭一片鱗甲,直徑就比程宗揚整個人還長。鱗片色澤烏黑,上面生長著金屬般的紋路,像年輪一樣密集,最上面的部分由於久遠的歲月,紋路已經連為一體。厚重的鱗甲與山體黑色的玄武岩交融在一起,分不出哪個是鱗片,哪裡是岩石。
  「這……這是什麼東西?�」�
  「龍。」程宗揚用發乾的聲音道。
  沒想到自己會見到一條真正的龍,而且是零距離的親密接觸。它的頭顱和傳說中的龍一模一樣,龜目、魚鱗、鹿角、獅鬃、�須、牛耳……那條披著鱗片的龐大身軀伸入岩石,與大地融為一體,就像洪荒時代遺留下來的神獸,充滿了遠古的神秘氣息。
  本來對幹掉龍神興致勃勃的樂明珠這會兒大氣也不敢出,直瞧著這頭龐然大物發呆。
  程宗揚從來沒想過,自己會有一天像一名騎士那樣去完成屠龍的壯舉。望著巨龍龐大的頭顱,程宗揚覺得給自己一根牙籤去宰一頭大象可能更容易一些。
  這傢夥實在是太大了。站在它的鼻樑上,看著它的額頭,就像山一樣,濃密的龍鬚低垂下來,每一根都有兩丈的長度。
  「哇……�」樂明珠兩手捂著胸口,小聲驚歎道:「真的是龍呢……它好大啊……喂,你要怎麼殺它?�」�
  程宗揚老實答道:「不知道。以前沒殺過。」
  「你先想。」樂明珠眼睛發亮地說:「我要拔一根龍鬚帶回去給師傅!�」�
  程宗揚一把拉住她,在她耳邊小聲說道:「知不知道你光屁股的樣子很惹火啊?再晃你那對大奶球,我就先幹你的屁股,再去幹掉龍神。」
  樂明珠白了他一眼,搶過鮫綃裹在身上,然後小鳥一樣快樂地朝巨龍頸側飛去。
  巨龍伏在岩石間,對身上多出的兩人毫無反應,不知道是他們太渺小,還是因為巨龍仍在鬼巫王的巫術中沈睡。
  程宗揚擡起手放在巨龍厚厚的眼瞼上,彷彿摸到一片堅硬的岩石。
  巨龍眼瞼再結實,總硬不過鋼刀,真不行自己還有珊瑚匕首,就算它眼皮真是岩石做的,也能掏出一個洞來。
  程宗揚暗道:只要刺瞎它一隻眼睛,不怕它不從沈睡中醒來。到時候鬼巫王想合體,要面對的就是一條發狂的怒龍。
  程宗揚深深吸了口氣,穩住心神,然後拔出鋼刀。接下來的一幕,卻讓他頭髮都豎了起來。
  那只生物眼瞼忽然一動,向上翻起,露出一隻巨大的眼珠。它的眼球呈現出金屬般的銀白色,瞳孔如同黑色的巨潭,望不到盡頭。
  在它瞳孔中央映著一道清晰的人影。那人衣衫襤褸,手臂和肩膀被鮮血染紅,曾經多餘的贅肉消失不見,露出肌肉結實的線條,頭髮已經長及脖頸,面頰變得削瘦,表情多出幾分堅毅,但唇角卻帶著一絲若有若無的壞笑……�
  恍惚中,程宗揚看到自己從前的影子。一個平凡的小職員,像螻蟻一樣在人海中掙扎,尋找一滴屬於自己的蜜糖。
  程宗揚挺身揮刀,朝自己的影子劈去。
  巨龍漠然垂下眼瞼,鋼刀劈在岩石般的眼瞼上,隨即反彈回來,僅僅留下一道細微的白痕。
  巨龍鼻中發出一聲低沈的轟鳴,接著一股狂風陡然捲起,洞窟瞬間變成暴風的世界,強大的氣流奔突湧動,使人無法站穩。程宗揚不得不把鋼刀插進巨龍鱗片的縫隙裡,兩手握緊刀柄。
  耳膜被奔雷般的風聲震動,片刻後,程宗揚才聽到樂明珠的驚叫。她雙手緊緊抓住一根龍鬚,身子被吹得飛起。那條鮫綃被氣流扯得幾乎從她的胴體上滑脫,大半乳峰暴露出來在風中搖動。光滑的龍鬚無法握緊,樂明珠身體一點一點後滑欲去。
  「別慌!握緊!�」程宗揚拔出珊瑚匕首,用力釘入巨龍的鱗片,像攀巖一樣貼著鱗片朝龍頸攀去。
  樂明珠嚇得「哇哇」直叫,鮫綃打結的尾端鬆開,雪白的臀部裸露出來,光潔的身體彷彿一條光溜溜的美人魚,在空中遊動。
  程宗揚拔出匕首,身體剛一擡就被氣流捲起。他順勢抱住樂明珠纖軟的腰肢,右手一揮,匕首釘入龍鱗,身體逆風飛起。
  氣流在洞窟中激盪,洞壁上的青苔凹陷下去,透明的龍涎從青苔的縫隙中擠出,緩緩向下流動。氣流旋轉著湧入深井,隱約能看到平台上幾個正試圖攀緣下來的人影低頭躲避著氣流。
  突然間,呼嘯的狂風猛然停止。程宗揚兩耳的轟鳴聲仍在持續,樂明珠渾身冰涼,緊緊摸著那根龍鬚,偎依在他懷中。
  程宗揚鬆開發酸的手臂,在巨龍頸上喘息片刻,然後揮刃斬斷那根被小香瓜看中的龍鬚,「拿好。」
  「剛才是它在呼氣嗎?好厲害啊……它為什麼沒有吸氣?是不是另一隻鼻孔在吸?它是不是還在睡覺?為什麼不醒?�」�
  樂明珠驚魂甫定,嘰嘰喳喳拋出一串疑問。
  「大概我們兩個太小了。就像一隻螞蟻落在你身上,你也不會理它吧。」
  程宗揚拿著那根龍鬚,試著打了個結。龍鬚有拇指粗細,色澤蒼黑中微微發藍,質地柔軟而富有韌性。他把龍鬚結在樂明珠腰間,但小丫頭又改了主意,指著巨龍嘴側那條鯉魚一樣的軟須,說道:「我要那個!�」�
  程宗揚沒好氣地說:「它比你人都粗,拿得動嗎?�」�
  樂明珠興奮地說:「我可以把它它背回去啊。那些小師妹們看到它,就知道我有多厲害了!�」�
  程宗揚被她興奮的樣子逗得笑了起來,伸手揉了揉她的腦袋,「先想想怎麼幹掉它吧!�」�
  「你不是扎它眼睛了嗎?�」�
  「太硬了,沒砍動。」
  樂明珠想了一會兒,「我們可以從它耳朵裡鑽進去!�」�
  這個主意不錯,不過巨龍頭顱嵌在山體中,耳朵被堅硬的玄武岩堵住,想從岩石間開出一條路通到它的耳朵,大概需要兩個人鑽上一個月。
  「鼻子也可以啊。」
  「瞧見剛才的風了嗎?它都不用打噴嚏,只要呼口氣就把我們吹跑了。」
  「嘴巴!�」�
  程宗揚打量了巨龍一會兒,小聲道:「記得以前的祭品嗎?這裡連根毛都找不到。我敢肯定,咱們兩個加起來還不夠它塞牙縫的。」
  連續幾個主意都被否定,樂明珠不高興地說:「只讓我出主意,你怎麼不想呢?不知道動腦筋很累的嗎?�」�
  程宗揚擡頭望著嶙峋高昂的龍角。那條巨龍呼吸間隔極長,伏在山巖間的龍首彷彿與岩石融為一體,沈沈入睡,對他們這兩隻小螞蟻不屑一顧。
    「趁它沒醒,我們上去看看。」
  程宗揚揪住龍鬚,挺身朝龍頸上面攀去。在兩人腳下,龍神凸起的眼睛忽然一動,眼瞼微微睜開一線。
  一點明亮的光芒在龍神眼前出現,彷彿像夜空中閃爍的寒星。
  謝藝像獵豹一樣半伏著身體,然後側身疾掠,手起刀落,砍斷一名鬼武士的大腿,隨即與一隻魘魅絞殺在一處。那些魘魅來去無聲,每一隻都有著非人的力量,即使謝藝應付起來也頗為吃力。
  一隻魘魅突然在洞口附近出現,繞過凝羽,撲到武二郎身上。武二郎一條手臂雖然被陰煞吸食而肌肉萎縮,身體的力量卻絲毫不減。他低吼一聲,沈腰坐馬,生著虎斑的肩背一側,將魘魅撞出丈許。
  魘魅飛向一叢斜生的石筍,眼看尖利的石筍就要刺穿胸背,魘魅胸口忽然裂開,任憑石筍從胸口穿出。它站起身,將身體從石筍上拔出,只有眼白的雙眼泛起血光,胸部的傷口緩緩癒合。
  「啵」的一聲輕響,彷彿密封的紙盒被人刺穿。魘魅身體一晃,撲倒在地。小紫笑靨如花,細白的纖指從魘魅腦後一個隱密的部位拔出。「又死了一個呢。
」小紫美妙的童音響起,笑吟吟道:「神聖無比的鬼巫王大人,你的奴僕越來越少了呢。」
  「無知的蠢才。我征服的部族像天上的星辰一樣多。」
  鬼巫王擡起雙手:「大地與星辰的力量都將為我而戰!�」�
  鬼巫王挺起胸膛,身上黑色的鎧甲與琥珀般的祭台光輝交織在一起,散發出金屬般烏亮而深邃的光芒。他擡起左腕,右手拿起鬼羽劍,劍鋒緩緩切開蒼白皮膚下暗青色的血脈。
  「東宮蒼龍,列星成陣!�」�
  鬼巫王喝道:「角木蛟!�」�
  泛著金屬般暗紅光澤的血珠從劍鋒下滾出,鬼巫王面沈如水,輕若羽毛的鬼羽劍輕輕一振。
  「天田!�」�
  一顆碩大的血珠飛出,懸浮在他身前尺許的空中,不停滾動。
  斗天門!�」�
  又一滴血珠飛出。兩滴鮮血一左一右,左為天田,右為天門,如同蒼龍糾勁的雙角,結成東宮蒼龍七宿中的第一宿——)角宿。
  「亢金龍!�」�
  鬼巫王劍鋒輕振,接連彈出四滴細小的血珠。
  「庫樓!攝提!貫索!飛血!�」�
  四滴鮮血點綴出蒼龍七宿第二宿——亢宿,宛如四顆星辰依次在角宿右側弧形陳列,勾勒出蒼龍昂起的咽喉。
  「氐土貉!�」�
  「陽門!陣車!天駟!河間!西鹹!明堂!鉤鈴!列肆!�」�
  鬼巫王每一聲喝出,都有一滴暗紅的血珠從腕間飛出,準確地飛入星位,羅列出蒼龍七宿第三宿」氐宿四星:陽門、陣車、天駟、河間,然後是第四宿∣房宿四星:西鹹、明堂、鉤鈐、列肆。
  氐為天根,氐宿四星緊貼龍頸向前凸起,彷彿蒼龍探出的利爪,房為腹房,房宿四星垂直而下,猶如蒼龍強健昂揚的胸腹。
  「喔!�」�
  易彪暴喝聲中,用殘盾砍在一具屍鬼頸上。屍鬼青灰色的皮膚綻開,頭顱歪向一邊。
  一隻魘魅突然出現,重重撞在易彪胸口。武二郎挺肩把魘魅撞開,然後一把抓住屍鬼,猛虎般的頭顱「砰」的砸在屍鬼腦門上,將它顱骨撞得粉碎。
  易彪渾身傷口迸裂,虎目中淌下兩行血淚。坐在地上的吳戰威張手抱住他的腰,翻身用背脊擋住炎煞的一擊,衣服頓時著起火來,露出發黑的皮肉。幸好凝羽的月牙彎刀及時趕到,才救下他們兩人的性命。
  謝藝刀如閃電,先盪開鬼武士的重矛,再劈開骨虎破碎的利爪,然後翻起,用刀背磕在一隻屍鬼的膝上,再與一隻魘魅硬拚一記,將它震得飛開,硬生生從群敵中闖出一道縫隙,閃身朝祭台上的鬼巫王掠去。
  鬼巫王身前十餘血珠宛如天空的星辰,交錯羅列,隱隱勾勒出二十八宿中東方蒼龍七宿的輪廓。
  小紫目光微微閃亮,忽然彈出一枚細針,直射謝藝背心。
  「心月狐!大火!大辰!鶉火!�」�
  鬼巫王腕上接連迸出三滴碩大的血珠,每滴血珠迸出都彷彿被無形的力量牽引,飛至房宿側旁的星位。大辰在左,鶉火在右,中間一顆血珠大如拇指,色澤鮮紅奪目,正是七月流火的那顆星辰:大火。三顆大星心形排列,密集地聚在一處,組成蒼龍七宿的第五宿——心宿三星。
  謝藝身在半空,鬼巫王已經喝道:「尾火虎!�」�
  「宗正!帛度!天江!天紀!杵東!九河!屠肆!市樓!異雀!�」�
  腕上暗紅的血珠連串濺出,血光疾閃,組成第六宿——尾宿九星。九顆星辰彎曲如鉤,向上挑起,宛如蒼龍兇猛有力的尾部。
  龍尾伏辰,多戰而凶,尾宿也是蒼龍七宿中最為凶險的一宿。鬼巫王接連揮出九滴鮮血,完成尾宿的排列,也耗費了大量精力,臉色蒼白得近乎透明。他深吸了一口氣,沈聲喝道:「箕水豹!�」�
  「孔雀!東海!占不人!�」�
  四滴血珠飛向蒼龍七宿中最後一宿——箕宿。
  箕宿四星猶如龍尾帶出的雲氣。四星一旦就位,用來召喚龍神精魂的蒼龍星陣便宣告完成。即使黑魔海天王親至,也無法阻檔他與龍神合體。
  洞窟內屍骸遍佈,一具慘白的女屍僵硬地橫在地上。她雙乳高聳,乳下被摘去心臟的傷口被陰影籠罩,正是被謝藝破去心臟的女屍鬼朱諾。
  就在謝藝掠過的剎那,朱諾突然擡起手臂,從腕骨穿過的鐵鏈飛砸向謝藝的面門,謝藝身體遊魚般在空中一擺,避開鐵鏈。
  謝藝移身的同時,小紫彈出的細針緊貼著他脖頸飛過,流星般射進鬼巫王鮮血凝成的星宿間,佔據了一個星位。
引言 使用道具
mars520titan
區版主 | 2014-4-11 06:03:27

第二章�喚龍

  鬼巫王血珠依次飛向箕宿的星位,第一星孔雀、第二星東海、第三星宗人,第四星星位卻被那枚小小的細針佔據,飛濺而出的血珠與細針一觸,便星星點點濺開,在空中化為無形。
  鬼巫王切在腕中的鬼羽劍震顫了一下,駭人的目光射向小紫。
  如果小紫直接彈出細針,他只需輕輕一拂便能把細針擊飛。但小紫狡黠地利用謝藝為掩護,細針飛到中途才突然從謝藝背後射出,使鬼巫王的蒼龍星陣僅差最後一顆星,功敗垂成。
  小紫笑道:「鬼巫王大人,你流了好多血呢。」
  鬼巫王面容微微抽動。此時謝藝已經甩開朱諾的纏擊,殺到面前。
  淩厲的刀風撲面而來,鬼巫王昂起頭,被程宗揚削斷的髮絲獵獵飛起。
  二十九滴血珠組成的陣法在他身前尺許的空中懸浮滾動,每一滴都散發出暗紅的光澤,彷彿夜空中滴血的星辰隱隱閃亮,卻因為最後一顆星位的細針而無法閃露光芒。
  謝藝刀光乍然亮起,像閃電一樣照亮了鬼巫王的面孔,幾乎映出他皮膚下蒼白的顱骨。
  「星月湖謝藝,送鬼巫王大人上路。」謝藝沈聲喝道:「此去黃泉,已無多時!�」�
  鬼巫王面冷如冰,腕間的鬼羽劍陡然爆出一團帶血的光芒,如同黑暗中奪目的電光,絢爛無匹,迎向謝藝的刀鋒。
  刀劍相交,謝藝抓住鬼羽劍轉瞬即逝的細微破綻,刀尖一旋,破入劍光,斬在鬼巫王握劍的掌上。
  鬼羽劍「鏘啷」落地,鬼巫王手背由指到肘多了一條細細的血線,接著迅速變得殷紅。
  謝藝一刀斬落鬼巫王的長劍,隨即回刀朝他頸胸挑去。
  鬼巫王手臂仍保持著握劍的姿勢,斜斜伸出。他唇角露出一絲淡淡的笑意,越來越大,最後瘋狂地大笑起來。
  謝藝瞳孔陡然一縮,只見鬼巫王右手溢血的中指按住那枚細針,指尖正點在箕宿第四星的位置,一滴鮮血從他受傷的手指流入星位。
  鮮血組成的蒼龍七宿剎那間活了過來,龍角飛揚、龍亢高昂、龍爪威探、龍胸怒
  張、龍心收攏、龍尾舞蕩,帶著箕狀的血色風雲,昂身盤繞在鬼巫王閃亮的鎖甲上。
  謝藝劈往鬼巫王頸側的一刀被星陣阻擋,刀鋒發出細碎刺耳的響聲。
  鬼巫王擡起滴血的手指,厲聲道:「我蒼龍星陣已成!即使九天諸神,也只能俯首退避!�」�
  伴隨著鬼巫王的呼叫,那些妖魔般的魘魅放開圍攻的商隊眾人,彷彿一團模糊不清的影子向後急速飛來。它們發出鬼叫般扭曲的嚎泣聲,被鬼巫王身畔飛舞的星宿吞噬,一隻隻化為烏有。
  接著隱藏在地下的屍鬼接連破土而出,它們被蒼龍星陣強大的力量吸引,胸腔裂開,已經乾枯的心臟脫體飛入星陣。朱諾像處在狂風一樣身體向前弓起,僵硬的雙乳被扯得變形,乳頭的鐵環和鈴鐺筆直伸出,剛剛癒合的傷口再次綻開,還未成形的心臟被拉出體外。伏在地上的丹宸肢體扭曲,雪白的臀部像裂開一樣被吸得擡起。
  旋轉的星陣透出血一樣暗紅的光芒,虎煞鬆散的骨爪踏入血影,白森森的骨骼變得透明,一點一點消失在血腥的星光中。炎煞火紅的岩漿像水一樣從石柱上流淌下來,匯入流動的群星中。陰煞嚎叫著想要躲開,卻被龍尾捲住,那個透明的影子像氣泡一樣鼓脹起來,「噗」的一聲輕響被蒼龍七宿吞沒。僅剩的幾名鬼武士頹然倒地,頭頂的鬼角失去光澤,變得黯淡下來。
  強大的氣流像颶風一樣捲過全場,鬼巫王毫不留情地吞噬著自己的奴僕,將它們化為自己的血肉和的力量。他身上黑色的鎧甲一點一點鼓起,蒼白的皮膚浮現出龍鱗細密的紋路,在血腥的星光下泛起詭異的血光。
  兩名赤裸女屍鬼俯在鬼巫王腳下,慘白的軀體彷彿塗上血光。鬼巫王張開滴血的手掌,一把抓住朱諾和丹宸的頭髮,狂吼道:「大地之下的龍神!我、南荒的主人!命令你從沈睡中醒來!�」�
  「吞下你的祭品!將你的神力賦予你的主人!�」�
  隨著鬼巫王的厲吼,大地深處傳來一陣震動。
  「這是什麼東西?�」程宗揚和樂明珠瞪大眼睛。
  巨龍眼前的星芒一點一點亮起,組成星宿的圖案,在它黑曜石般巨大的瞳孔裡投
  下影子,先是兩點,然後是四點、四點、四點、三點、九點、三點……最後一點隔了
  片刻才出現,但它一出現,整個星圖都彷彿活了過來。
  星群耀目的光芒映出巨龍厚重的眼瞼、蒼黑色的鱗片、雪亮的撩牙和它深潭般的瞳孔。
  從沈睡中醒來的巨龍眼瞼慢慢擡起,等那三十顆星光組成的星宿亮度攀到最高峰,它脖頸一動,半陷在岩石間的頭顱微微擡起。成噸重的玄武岩在它巨大的頭顱前輕易破碎,山體扭曲破裂,發出恐怖的碎裂聲。
  「抓緊龍角!�」程宗揚把樂明珠壓到胸前,叫道:「它醒過來了!�」說著弓起腰背,準備承受將要襲來的衝擊。
  巨龍頭顱緩緩擡起,洞窟頂部生滿青苔的岩石□落下來。程宗揚和樂明珠緊緊擠在龍角下方的空隙中,心頭完全被震驚和恐懼充滿。
  一聲高亢的龍吟響起,不知在地下沈睡多少歲月的巨龍擺動頭顱,撕開井口的岩石,昂身朝洞口飛去。無數石塊如同雨點般落下,頭頂巨大的深井被龍角撕成兩半,光滑的巖壁輕易被龍體的巨鱗擠碎。
  「四哥!�」小魏撲過來,把祁遠推進洞口。那道凸起的平台隨即斷裂,像一條石樑翻滾著落入井底。吳戰威靠在易彪身上,一手緊拉著站立不穩的雲蒼峰。
  洞口的鐵門朝兩邊傾斜過去,然後脫落下來,重重拍在岩石上,發出一聲巨響。
  龍吟聲響起,小紫臉色就變得雪白,凝羽輕輕一拉,她才退開,緊靠著背後的岩石。連一向牛氣沖天的武二郎這會兒也傻了眼,本能地把蘇荔抱在臂間,和眾人一樣盯著身後那口深井。
  伴隨著悠長的龍吟,一對糾曲的龍角從井中升起,成塊的岩石從裂開的井壁上脫落,然後露出龍神像山丘一樣巨大的眼睛。
  每個目睹這一幕的人都把心提到喉嚨裡,大氣也不敢喘一口,完全被這超越自然的一幕震駭。
  「走!�」�
  謝藝掠過來,先扯起小紫往洞窟深處一拋。小紫身不由己地飛出十幾丈,眼看就要跌在石上,忽然身下一軟,身體像落在一團棉花上般輕輕坐倒。接著吳戰威、易彪、小魏、祁遠……都被一一擲來,即使傷勢最重的易彪也沒有牽動傷口。
  謝藝這手功夫令眾人又驚又佩,武二郎也醒過神來。他「啪」地合上那張沒有遮攔的大嘴巴,用力抹了把口水,一把抱起蘇荔大步奔過去。
  凝羽拉開小紫,自己卻沒有動。她髮絲零亂,美目緊盯著龍角,叫道:「見到他們了嗎?�」�
  山體破碎的轟鳴聲震耳欲聾,謝藝扯住凝羽,不由分說地掠向洞窟深處。
  巨大的龍首升起,隔著洞口與鬼巫王遙遙相對。
  那個可供幾個人並肩通行的洞口甚至無法容納龍神的嘴巴,只能看到它巨大的牙齒在唇中時隱時現,和下頷的龍鬚飛揚。
  「這……這是什麼鬼東西?�」祁遠臉色發青,那條能說出花來的舌頭,這會兒一個勁兒的打結。
  「龍。」謝藝簡短地答道。
  「祖宗……�」祁遠瞪著龍首,發出一聲驚歎。
  謝藝道:「鬼巫王要與它合體?�」�
  小紫最初的驚懼很快消失,有些不情願地說道:「這下好了,他的法陣已經結成了,過一會兒他吸取了龍神的力量,我們就等著死光光吧。」
  武二郎虎著臉道:「殺了鬼巫王!�」�
  「殺不了啦。」小紫道:「你沒看到那些鬼物都消失了嗎?他身邊的星陣比鎧甲還厲害。」
  蘇荔忽然道:「那他還在等什麼?�」�
  鬼巫王雙目泛起異樣的光彩,一向隱沒不見的鬼角此時也顯露出來。他克制住狂喜的衝動,用低沈的聲音說道:「龍神!是我喚醒了你!這是你的祭品!拿去吧!�」�
  鬼巫王抓住朱諾和丹宸的頭髮,把她們推向前去。
  「他在等龍神上鉤。」小紫像看到什麼好玩的事物一樣,綻開一絲笑容,「她們身體裡面有毒。」
  蘇荔冷冷道:「你還笑得出來?�」�
  「反正要死了,為什麼不笑呢?�」小紫嘻笑道:「蘇荔姐姐,你不如自殺好了,就算被鬼巫王煉成屍鬼也比活著強呢。」
  蘇荔寒聲道:「你為什麼不去死?�」�
  「因為小紫還小啊。」小紫踮起腳尖,貼在她耳邊輕聲道:「你以為你裝得很乖,他就會放過你嗎?別做夢了,鬼巫王就喜歡玩你這樣的女人。朱諾活著的時候就被他玩了好久,肚子還被玩大了呢……�」
  蘇荔羞怒地挑起眉峰,擡掌朝她精緻的面孔揮去,卻被謝藝攔住。
  忽然整座洞窟像要翻倒般一震,龍神巨大的嘴巴擠進洞口。
  程宗揚肩膀被滾落的岩石擦傷,血淋淋一片,幸好樂明珠用拳頭打了一記,才避免整塊岩石砸到他身上。兩人藏在彎曲的龍角下面,樂明珠一疊聲問:「痛不痛?痛不痛?�」�
  程宗揚咬牙動了動肩膀,都是皮外傷,並不嚴重。樂明珠正要為他裹傷,卻驚叫一聲。
  巨龍頭顱昂起,伸進洞口,彎曲的龍角頂進岩層。岩石紛然碎裂,被龍角劃出兩道深痕,巨大的山體朝兩人直壓下來。兩人急忙躲在龍角後面,背脊貼緊龍角,看著粉碎的岩石從身邊劃過。
  鬼巫王週身旋轉的星陣流溢出血泊一樣的紅光,東宮蒼龍七宿龍角、龍亢、龍爪、胸房、心臟、龍尾、箕雲,首尾相連,猶如一條赤紅的血龍盤在他身上,在他黑色的鎧甲上翻滾遊動。
  鬼巫王盯著靠近的龍神,神情越發亢奮,蒼白的面孔露出病態的紅色。忽然他昂首發出一聲狂吼,「你看到了嗎!我比你希望的更加強大!連上古的龍神也拜服在我的腳下!殤侯!我會讓你看到一個嶄新的南荒!比你夢想得更華麗!�」�
  咆哮聲中,鬼巫王把兩具美艷的女屍鬼推向龍神:「拿去吧!�」�
  鬼巫王張開雙臂,握住身旁盤旋的星辰,迎向即將與自己融為一體的巨龍,胸腔深處發出低沈的轟鳴。「把你的力量交給我!�」�
  龍神岩石般的眼瞼翻開,巨大的眼珠停在鬼巫王身上,然後嘴側軟須輕擺,不屑地將朱諾和丹宸彈開,接著張開巨口,寬闊的龍舌朝鬼巫王捲去。
  沈浸在狂喜中的鬼巫王神情大變,大理石般蒼白的面孔一瞬間露出驚恐欲絕的表情。他大叫著拔出鬼羽劍想阻擋巨龍的長舌,但身旁旋轉的星陣陡然收緊,蒼龍七宿如同一道血珠組成的血色枷鎖,將他身體牢牢捆住。
  龍首將一連串鐘乳石撞得粉碎,巨大的嘴巴張開,露出彎刀般的龍牙和深不見底的咽喉。
  鬼巫王表情扭曲,他的四肢被自己施展的星陣緊縛著,手指握緊鬼羽劍,卻怎麼也拔不出來。
  龍神巨大的嘴巴一口吞下鬼巫王,然後像山一樣合上。
  「格」的一聲,巨龍的嘴巴像咬到硬物一樣停住。
  鬼巫王額上金色的鬼角伸出,卡在龍神的齒縫中。他咬緊牙關,蒼白的面孔透出暗紫的血色,被斬斷的頭髮披散下來,黑色的鎧甲一塊塊鼓起,又被星陣縛得凹陷下去。
  巨龍牙關慢慢合上,鬼巫王握緊劍柄,渾身的骨骼格格作響。忽然「卡」的一聲,鬼巫王頭頂的鬼角折斷。
  「黑——黑魔海!該死的騙子!我作鬼也!�」鬼巫王瘋狂的叫聲驀然斷絕,龍神嘴巴合攏像品嚐美味一樣,眼睛微微閉上,齒間發出格格的碎響。
  「叮」的一聲,鬼羽劍從龍神齒間滑落掉在石上,劍鋒殷紅的血跡彷彿被抽乾鮮紅,變得烏黑。
  「籲……�」冥冥中傳來一聲悠長的歎息,彷彿在為鬼巫王送行。
  「這……這……�」祁遠舌頭打結得更厲害了。
  突如其來的異變,不僅每個人都呆若木雞,連小紫也一臉發怔,完全被這意外的一幕驚呆了。
  鬼巫王為了這一天已經籌備了多年——吸取龍神的力量,成為南荒無可匹敵的王者。誰知道鬼巫王召喚出的龍神卻把他本人一口吞食。鬼巫王的血肉、靈魂和力量,都成為龍神的祭品。
  巨大的碎石從洞窟頂部掉落,在巨龍蒼黑色的鱗甲上碎裂開來,一塊塊滾入破裂的深井。龍神昂起頭,喉嚨微微一動,將口中的食物吞嚥下去,然後沈重的眼瞼低垂下來。
  正當眾人以為龍神又陷入沈睡時,龍神眼睛忽然張開,巨大的眼球透出一縷異樣的光彩,原本冷漠的眼神變得凶狠而惡毒。
  眾人面面相覷,最後還是小紫第一個反應過來,她轉身朝洞口的台階奔去,嬌叱道:「是鬼巫王!他與龍神合體了!�」�
  巨龍發出一聲巨吼,眾人被強大的氣流拋起。祁遠一聲怪叫,中箭的肩膀狠狠撞在巖壁上,若不是樂明珠已經取出箭頭,他這條膀子便廢了。
  武二郎怪叫道:「不是鬼巫王和龍神合體嗎?怎麼反過來了?�」�
  沒有人能回答他,已經裂開的深井向下倒塌,龍神龐大的軀體從地層深處脫出,帶著紛飛的岩石衝出地窟,巨大的力量使整個鬼王峒都為之傾頹。
  程宗揚和樂明珠緊緊攀著龍角,看著那口深井在腳下飛速遠離。巨龍破開岩層在山體中穿行。他們看到山體整片整片地崩裂碎落,深陷地下的鬼王宮被龍神龐大的身軀帶得傾斜,那些精心雕刻的石像像細小的棋子一樣碰撞在一起。
  忽然眼前露出暗紅的火光,龍首衝開最後一層山巖,從鬼王峒的山峰一側伸出。
  無數碎石從巨龍龐大的軀體上滾落,鬼王峒巨大的山體破開一個大洞,峒後的深淵像被刀鋒切開,佈滿交錯的裂縫,橘紅色的岩漿潮水一樣沿著裂縫奔湧而出,碰撞著迸出巨大的火球。
  龍神巨大的龍爪抓住山體,眼中透出惡毒的光芒。在它身下,整座鬼王峒火光四起,目光所及到處是奔湧的岩漿,不多時就變成一片火海。倖存者像螻蟻一樣從洞窟中湧出,發出恐懼的叫喊,不辨方向地相互碰撞著亂成一團。大地震裂的轟鳴聲與人們的慘叫交織在一起,如同末日降臨。
  枝狀的龍角向後彎曲,在龍角下形成一個狹小的空間,程宗揚和樂明珠擁抱著躲在裡面。龍神一路破巖而出,紛落的岩石都被龍角擊碎,兩人幸運地沒有受傷。
  地底奔湧出的岩漿越來越多,火紅的光芒奔湧著,像燃燒的血池將鬼王峒的山峰包圍起來。無數細小的人影從破碎的山體中四散逃出,靠近山腳的人群來不及逃避,隨即被奔湧岩漿吞沒,爆出一個小小的火球,像螞蟻一樣掙扎幾下就沒入火海。
  鬼王峒山體大半被龍神破壞,露出蜂窩狀的內部。幾匹健馬嘶鳴著從洞窟內奔出,程宗揚認出是商隊的馬匹,領頭一匹毛色烏亮,正是自己的黑珍珠。幾塊巨石□落下來,黑珍珠靈巧地一躍,跨過巨石,後面一匹卻被擊中,滾入山下的岩漿中。
  終於,幾個熟悉的身影出現在視野中。謝藝從碎石間掠出,流星般在傾頹的岩石上飛馳。這時程宗揚才看出謝藝真正的底子,這樣山崩地裂的巨變,他仍能從容飛翔,似乎世間沒有任何東西能夠束縛他的自由。
  武二郎更猛,他一手挾著易彪,一手挾著吳戰威,肩膀上扛著雲蒼峰,手裡還抓著蘇荔的手腕,帶著四個人如風一樣闖出來。
  「凝羽!�」程宗揚大聲叫道。
  「小紫!�」樂明珠也在旁邊喊。
  謝藝倏忽停下腳步,朝他們比了個手勢。祁遠和小魏陸續逃出來,接著小紫躍上地面,一邊掠向高處,一邊四處張望,似乎在尋找什麼人。
  樂明珠大叫著朝她揮手,小紫揚起臉露出一個甜甜的笑容。最後一個上來的是凝羽,她衣衫幾處著火,連鬢髮也被燎去一截,白玉般的臉頰上潑著幾滴鮮血。
  程宗揚兩手放在口邊,叫道:「凝羽!我在這裡!�」�
  凝羽擡起臉,露出驚喜的表情。她大聲說了幾句,程宗揚一個字都沒聽見,只好伸伸胳膊和腿腳,表示自己安然無恙。
  山體傾頹,大地沈降,震天的轟鳴中卻傳來一個奇怪的聲音。
  「親娘哎……�」那聲音撕心裂肺地叫道:「救命啊……�」
  那聲音帶著哭腔,聽在耳中,讓程宗揚油然生出一種想打人的衝動。
  「我是不是耳鳴了?�」程宗揚疑惑地說道。
  樂明珠道:「我好像也聽到了呢,像是朱老頭的聲音。」
  程宗揚一怔,隨即哈哈大笑,「哈哈哈哈!怎麼可能!那老傢夥不是死在洞裡面了嗎?�」�
  樂明珠望著紛亂的人群:「好像很近呢。」
  「救……救命啊……�」
  程宗揚心裡忽地一動,他一手攀著龍角低頭望去。朱老頭像只跳蚤一樣吊在龍神頸旁,兩手緊緊傷著龍鬚,翹著山羊鬍拚命呼救。
  程宗揚收回腦袋,樂明珠道:「怎麼了?�」�
  「哈哈,我眼花了。沒事,沒事。」
  「救命啊!�」�
  「咦?�」樂明珠伸長頸子,眨了眨眼睛,「好像在那邊呢。」
  程宗揚拉住她:「那邊沒人。」
  「小程子……救命啊……�」
  「我聽到了!真的是朱老頭!他在叫你呢!�」�
  「不可能,你肯定是聽錯了。」程宗揚皺起眉頭,一臉凝重地說道:「我看這條龍很麻煩……�」
  「小程子……救命啊……我在這兒呢……�」
  程宗揚充耳不聞地說道:「現在最要緊的是怎麼保住性命,從這兒逃出去。」
  「小程子……我……我看見你了,哎喲!別踩,是我!朱八八啊……�」
  「八你個頭啊!。」程宗揚一臉不爽地踢了踢龍鬚。
  樂明珠探過身子,「他真的在這兒呢!�」�
  「我是朱老頭!朱老頭啊!救命啊……�」
  程宗揚假意低頭看了一眼。「哎呀,原來是你啊,怎麼在這兒呢?�」�
  朱老頭帶著哭腔喊道:「小程子……瞧在咱們這一路同行的面子上,拉老頭一把啊……�」
  程宗揚為難地說道:「不是我不想拉你,這上面……實在是沒位置了。」
  「我來!�」樂明珠擠過來,「抓緊啊!�」一邊說,一邊兩手交替拉動龍鬚,把朱老頭拉了上來。
  朱老頭死狗一樣趴在龍鱗上,滿臉都是鼻涕眼淚,「哎喲哎喲」地叫喚著。
引言 使用道具
mars520titan
區版主 | 2014-4-11 06:03:45

第三章�破峒

  程宗揚堆起笑臉,「朱老頭,哪陣風把你吹來了?氣色很好嘛。」
  「我是招誰惹誰了?�」朱老頭哭喪著臉道:「好不容易找個橋縫躲著,橋卻塌了。幸好俺手快抓了根龍毛,要不老頭就見不著你了……小程子,老頭可想死你了啊。」
  「可不是嗎,我也想死你了。」程宗揚拍了拍老頭的肩膀,「這龍怎麼突然醒過來?鬼巫王呢?他搞出什麼狗屁法術?�」�
  「鬼巫王?被這傢夥給吞了!�」�
  「什麼!�」程宗揚失聲道:「它把鬼巫王吞了?�」�
  「可不是嘛。」朱老頭痛心疾首地說道:「你是沒看見哪。慘!真慘哪!打鳥的讓鳥給啄了,你說這算哈事呢?�」�
  朱老頭哀聲歎氣地說:「鬼巫王那憨貨,做夢都想跟龍神合體。這下倒好,弄到龍肚子裡跟龍神一塊兒過日子去了。我就知道,黑魔海那幫孫子沒一個好鳥!打一開始就揣著賊心!欺負鬼巫王那憨貨不懂事,說是幫他,把他騙得死死的。」
  樂明珠道:「鬼巫王真的被它吃了?�」�
  「渣都沒啦!你是沒見到,鬼巫王搞的那個什麼蒼龍星陣!那玩意兒!七宿齊出!嚇得俺腿都軟了。結果沒收掉龍神,反倒把自己搭了進去。合體是合體了,可把自己合給龍神了。搶雞不成,連米缸都賠出去了。慘啊……�」
  程宗揚小心地拍了拍龍角。鬼巫王那傢夥竟然變成這樣子,恐怕他自己也沒想到吧。
  「你說這都是黑魔海搞的鬼?�」�
  「可不是嘛!�」朱老頭吹著鬍子說。
  「為什麼他們要扶植鬼巫王呢?黑魔海這麼厲害,自己來不是更方便嗎?�」�
  「南荒這鬼地方,邪氣太重!�」朱老頭抹了抹嘴角的唾沬星子,「幾百個部族看外人都跟看賊一樣!誰願意聽外人的?黑魔海自己做,這活兒不好幹啊,他們先弄出個鬼巫王,把南荒的部族吞併得差不多了,再教鬼巫王那憨貨玩什麼蒼龍星陣,把鬼王峒底下的龍神給召出來。這下可好,鬼巫王沒了,龍神也被那幫孫子收了,要不是撞到你們這幾個外人,神不知鬼不覺就把南荒弄到手。高!真高啊。」
  朱老頭絮絮叨叨說個不停。身下的巨龍突然發出一聲怒吼,吼聲中充滿了憤怒和不甘。
  程宗揚急忙攀住龍角,「它不會是聽懂了吧?朱老頭,這傢夥這會兒是鬼巫王呢?還是龍神?�」�
  朱老頭面如土:「這我哪兒知道?如果是鬼巫王,它可不會放過你啊,小程子。」
  龍神用狠毒的目光盯著鬼王峒蜂擁而出的奴隸,它的頭顱已經昂到山腰,尾部還留在地層深處,龐大的軀體覆蓋著蒼黑色的鱗片,背部生著暗紫色的龍鰭,如同從地底鑽出的洪荒巨獸。
  從鬼王峒逃出的倖存者被這一幕震駭,本能的敬畏使這些來自南荒不同部族的人紛紛跪下,朝龍神頂禮膜拜,祈求它的饒恕。
  程宗揚暗叫不妙,鬼巫王變成這副鬼樣子,肯定對自己這幫人恨之入骨,南荒人卻把它當成神明,不用打就先敗了。
  程宗揚聚起功力,放聲喝道:「南荒的子民們!鬼巫王已經被這條妖龍吞掉了!它還要毀掉南荒!我命令你們!拿起你們的武器,殺死它!�」�
  短暫的驚愕之後,幾名倖存的部族首領首先反應過來。他們敬畏地看著龍首上的主人,然後大聲下令。剩下的南荒人如夢初醒,紛紛拿起兵刃,瘋狂地朝龍神衝去。
  地下發出令人心悸的碎裂聲,接著地面裂開,一隻龍爪從地層中伸出,在虛空中一按,龍神昂起頭,沿著鬼王峒刀鋒般的山體盤旋而上。它巨大的軀體連綿不絕地從地底伸出,岩石在它鱗片上紛然破碎,整座鬼王峒都為之震動。
  龍神一直升到山峰頂上,然後一爪扣住傾斜的山體,龐大的軀體在岩石上磨擦著,留下深深的凹痕。它威嚴的頭顱在刀尖般的山峰頂部昂起,對著黑色的天幕發出一聲怒吼。
  大地裂開,沸騰的岩漿四處奔湧,橘紅的火光佔據了整個視野。程宗揚從龍首往下看去,鬼王峒龐大的山峰如同火海中的孤島,又彷彿一柄在熔爐中冶煉的彎刀,浸沒在翻滾的岩漿中。
  岩漿不斷上升,吞噬著殘存的山體。鬼王峒彷彿燃燒的地獄,空氣中充滿硫磺的氣息。南荒的奴隸們挽起弓箭和他們能找到的所有武器朝龍神攻擊。
  巨龍龐大的軀體盤在山峰上,一半軀體仍留在岩石中。岩漿順著它的鱗片湧出,地面向下沈降,整座山峰漸漸向一側傾斜。再過不了多久,整座鬼王峒都將墜入奔湧的岩漿裡。
  龍神扭過龍首,蒼黑的瞳孔帶著無比的厭憎和恨意盯著身下崩潰的世界,然後昂身而起,朝鬼王峒沒有光明的天空飛去。
  大地深處傳來震雷般的轟鳴,龍神巨大的軀體脫出岩層,長長的尾部夭然舞動,燃燒的岩石從它軀體上滾落,墜入岩漿,濺起一片片火光。它毫不停頓地撲上鬼王峒的天空,用龍角和龍爪撕開頭頂的大地。
  岩石和泥土伴隨著強烈的氣流雨點般灑落,程宗揚緊緊摟著樂明珠,用肩背承受著紛飛的土石。朱老頭趴在龍角下,嘴裡不停叫著「菩薩啊,親娘哎……�」忽然,一道刺眼的光芒從巨龍角上的泥土中射出。
  陽光億萬年來第一次射入鬼王峒,明亮得令人眩暈。巨龍咆哮著撕開大地,龍軀蒼黑的鱗甲帶著墜落的火光,掀開厚厚的泥土,從地底蜿蜒飛出。
  程宗揚眼酸得幾乎流淚,片刻後才適應了眼前的光線。
  陽光下,天地萬物都鮮明耀眼。頭頂是碧藍的天空,大地上繁茂的森林在陽光下一片青綠,白色的鳥群從林中飛起,盤旋著飛向遠處連綿的山巒。
  大片大片的鮮花在草叢間盛開,空氣中也不再充斥著死亡和腐敗的氣息,到處浮動著醉人的花香和陽光的味道,美得令人眩暈。
  看慣了鬼王峒單調而沈重的黑色,眼前一瞬間被鮮艷的色彩佔據,程宗揚重重吐了口濁氣,讓清新的空氣充塞胸臆。
  樂明珠纖柔的髮絲在頸中飛舞,帶來酥癢的觸感。小丫頭幾乎忘掉了龍神的威脅,圓圓的面龐滿是興奮的神情。她攀著龍角低頭朝下看去,就像第一次坐雲霄飛車的小女孩一樣,發出半是驚恐半是興奮的叫聲。
  說實話,坐在龍首上可比雲霄飛車刺激多了。龍神頭顱一擺,就擺動出上百公尺的幅度,刺激的程度足以讓人心臟都跳出來。但小丫頭一點都不怕,反而興高采烈。
  巨龍強勁有力的尾部從地下甩出,將地面撕出一個方圓數里的巨大裂口。深埋在地底的鬼王峒億萬年來第一次暴露在陽光下,奔湧的岩漿彷彿燃燒的湖泊,吞噬著傾頹的山峰。
  失去目標的倖存者拚命向高處攀去,但他們唯一能依靠的山峰卻在向下沈陷,無論他們逃到哪裡,也無法避免被岩漿吞噬的結局。
  在地底沈睡萬年的巨龍衝出岩層,在天空中越飛越高。樂明珠緊張地攀著龍角,不時發出興奮的驚叫。朱老頭縮成一團,恨不得整個人都鑽到龍鱗下面。
  龍神一直飛到天際,直到鬼王峒的裂口看來只剩下碗口大小才停下來。四周的雲氣彷彿被龍神的力量吸引,潮水般湧來,圍聚在它蒼黑的軀體旁。雲氣越聚越多,晴朗的天空在雲層遮蔽下迅速變得陰暗。
  龍神嘴側兩條軟須上下浮動,眼中寒光四射。它呼出的氣體融入雲霧,雲層越發濃密,白色的雲團迅速凝聚成濃重的烏雲。
  龍神利爪撥開雲層,巨大的鱗片在雲中時隱時現,然後咆哮起來。
  一道閃電劃破長空,暴雨傾盆而下。
  密集的雨點湧入敞開的鬼王峒,落在火紅的岩漿上,化為一股白煙。龍神擺動著龍尾,雲層滾滾翻動,雨勢越來越大。
  程宗揚渾身都被大雨淋透,肩膀的傷口一片痛楚。透過雲層能看到鬼王峒奔湧的岩漿在雨水沖刷下漸漸停止流動,火紅的色澤變成暗紅,又冷卻為岩石的黑色。那起岩石仍保持著奔湧的形狀,彷彿一片凝固的波濤。
  倖存的南荒人並沒有幸運太久,暴降的雨水迅速氾濫成災,剛經歷過烈火焚燒的人群很快被洪水吞沒。
  暴雨中,龍神巨大的頭顱低昂下來,盯著山峰上一群人影,然後探出鋒利的前爪,朝人群抓去。
  人群中傳出一片慘叫,被龍爪掃中的人群肢體紛飛,大片大片的鮮血噴濺出來。龍爪揮擊的前方,一個身影正在岩石間飛馳,離爪尖越來越近。
  在龍爪觸及腰背的剎那,謝藝忽然退身,擰腰雙手握住刀柄,刀鋒避開鋒利的龍趾,從它爪根結合處破入鱗甲,硬生生劈入尺許。
  巨龍怒吼著爪尖一挑,謝藝身體彈丸般飛出。
  鬼巫王的意識融入龍神體內,同時也將他對商隊眾人的刻骨仇恨烙入龍神腦中。它的爪尖被謝藝刺傷,雖然這樣的傷口對它龐大的軀體而言微不足道,但足以引起龍神的憤怒。
  龍神再次伸出前爪,巨大的爪影遮住天空,彷彿一道山脈從天而降,將謝藝和他旁邊的商隊同伴籠罩在爪影下。眾人面露懼意,連蘇荔眼神都變得絕望。
  武二郎放開蘇荔,暴喝聲中,週身骨骼發出一串炸響,身形迅速膨脹。他額頭凸起,口中抽出兩對虎齒。被陰煞咬過的手臂肌肉重新鼓起,身上的衣物不堪重負地迸裂開來,露出肌肉糾結的強健軀體。
  武二郎精赤著上身,發出一聲虎嘯,身上金黃的虎斑四處擴張,蜿蜒著覆滿皮膚,如同一頭斑斕猛虎咆哮著衝向巨龍。
  龍神低下頭,不屑地盯著化為虎形的武二郎。武二郎身形膨脹將近一倍,野虎般掠過山體,與撲下的龍爪撞在一起。
  「喀」的一聲,龍神魔隼般的爪尖裂開尺許長一條裂縫,武二郎也被這股巨大的力道震得倒飛出去。
  龍爪略微一阻,籠罩在爪影下的眾人趁機逃脫。龍神須鱗怒張,那些被它巫術操控卻效忠於程宗揚的南荒奴隸從四面八方展開攻擊,龍神金屬般的鱗發出連綿不絕的響聲。
  武二郎像頭猛虎般一挫,然後翻身躍起,他「嘿」的一聲,抱起一塊牛犢大小的岩石,將這塊重逾千斤的巨石舉過頭頂,奮力朝巨龍眼睛砸去。
  龍神頭顱微擺,牛犢大的石塊砸在它鼻側的鱗片上紛然碎裂,雨點般灑落下來,堅硬的龍鱗也被砸得凹陷。龍神眼中騰起怒火,龍爪撲上山體,帶來地震般的撞擊聲。
  碎石紛飛中,一條猛虎般漢子攛出,密集的勁氣交擊聲連串響起,武二郎赤手空拳,狂喝著擊向巨龍的利爪。
  武二郎一連數拳都打在巨龍趾爪相接處的同一個部位,龍爪堅逾鋼鐵的鱗片裂開一道細縫,邊緣捲起。
  受阻的巨龍愈發憤怒,它頭顱低垂,身體浮在空中,長長的龍尾一直伸入雲層,左爪攀住傾斜的山體,右爪揚起,要將這只該死的小蟲子拍死。
  「抓住我!�」�
  程宗揚鬆開龍角,翻身朝龍首下方掠去,樂明珠連忙抓住他的腳踝。
  朱老頭嚇得臉都白了:「小子,你不要命了!�」�
  程宗揚身體倒懸,雙手握住刀柄,力貫雙臂,朝巨龍眼球挑去。巨龍頭顱一擺,程宗揚身體盪開,刀鋒刺在巨龍眉骨上,被它堅硬的鱗甲彈起。樂明珠驚叫一聲險些脫手。程宗揚顧不上害怕,叫道:「用那根龍鬚綁住我!�」�
  樂明珠叫道:「你要做什麼?�」�
  程宗揚指著巨龍蜿蜒的鼻樑:「順著那裡能爬到它眼睛旁邊!把我放到它的眼角,只要它睜開眼睛,我就讓它變成一條瞎龍!�」�
  樂明珠尖叫道:「小心!�」�
  巨龍利爪揚起朝額上的程宗揚抓來。就在這時,「叮叮叮」一串金鐵交擊的脆響密集響起,龍神臉上立刻多了一片弩矢。
  勁弩從頭頂雨點般飛來,那些弩矢鋒利異常,雖然沒能穿透龍神的鱗甲,但每一枝都深深釘入鱗片。其中一枝弩矢長及兩丈,比尋常用的長矛還粗了幾倍,準確地射在巨龍嘴側沒有鱗片覆蓋的部位,綻出一片血花。
  負痛的龍神弓起身體,發出一聲龍吟。彷彿回應它的咆哮,密佈的烏雲中射下無數閃電,大地為之震動,裂縫邊緣一棵千年巨松被閃電擊中,像火炬一樣燃燒起來。
    「第二組!射!�」�
  隨著一聲號令,又一片勁弩飛來,目標是龍神的眼睛和鼻樑。
  朱老頭怪叫著險些被一枝流矢射中,連滾帶爬地鑽到另一側龍角後面,蜷著身瑟瑟發抖。
  程宗揚擡起頭朝弩矢射來的方向望去。覆蓋在鬼王峒上的地面原本是一片森林,此時地面被龍神撕開一條長達數里的裂隙,成片的樹木與泥土一同陷入地層。
  斷裂的森林邊緣立著一支陌生的軍隊。他們身穿黑色的布衣,每三十人一組分成六個方陣,在暴雨中仍站得絲毫不亂。每一組都有二十名弩手,剩下十人守著中間一架巨弩。
  那架巨弩寬及丈許,長度更是超過兩丈,放置在槽中的弩矢由整棵松木削成,表面塗成黃色,鐵製的弩首兩翼張開,寬及兩尺,散發出令人戰慄的寒光。
  「大黃弩!�」程宗揚失聲叫道。
  「好厲害的弩。」樂明珠小臉雪白,這一輪勁弩如果朝自己射來,最多只能避開其中的一半。
  程宗揚緊盯著那架巨弩,驚愕之餘又疑惑不已。他曾在資料上見過這種弩,雖然僅僅是文字記載,可第一眼看到這架巨弩,他就斷定這是傳說中的勁弩。
  大黃弩!車弩中最兇猛的一種。這種弩是漢軍最犀利的遠程武器,曾有過用大黃弩一箭射塌城牆的紀錄,堪稱冷兵器時代的神作。
  可是一支有所編製的漢軍為何會在偏僻的南荒出現?而且還幫自己攻擊龍神?
  難道是……程宗揚心頭閃過「黑魔海」這三個字,立即朝那些陌生的軍士望去。
  來到這個世界,自己見過不少軍隊,每支軍隊都有自己鮮明的特點。這支軍隊沒有帶甲,無法從鎧甲的形式判斷他們的身份,雖然使用漢軍才有的大黃弩,但他們的佩刀刀形狹長,顯得輕快靈便,而漢軍最典型的配備是長達一公尺、剛猛強勁的環首刀。
  漢軍使用的大黃弩通常用牛馬絞動弓弦,這支軍隊完全是依靠人力。兩名軍士負責搬運弩矢,一名軍士負責瞄準,餘下七人絞動弓弦,將放在矢槽中的大黃弩迅速拉緊。
  黑魔海的人總不可能站在自己一邊,攻擊龍神吧?謝藝曾經說過,黑魔海的勢力十幾年前被岳帥連根拔起,不可能這麼快就建立起一支軍隊。
  一名指揮官站在這支陌生的軍隊前大聲發號施令。兩個準備好的方陣瞄準巨龍的眼睛和嘴巴,弩矢撕開雨幕,帶著尖銳的響聲飛向龍神的頭顱,其中兩枝大黃弩分外醒目,即使以龍神之威也不能無視它的鋒芒。
  巨龍鬚齒怒張,咆哮著揮出利爪,一爪將那兩枝飽含威脅的大黃弩擊開,一爪撲向鬼王峒,龍爪一按一擡,爪下便多了數十具碎裂的屍體。
  殘存的南荒部族從下仰攻,他們或是放箭,或是擲矛,更多的則像螞蟻一樣攀俯在巨龍身上,在它堅如金石的鱗片上刀砍斧劈。雖然他們武器不夠犀利、力量不夠強大,但勝在人數夠多,數十人合力,時不時地從巨龍身上剝下一片鱗甲。
  那支陌生軍隊的六個方陣分為三組,持續對龍神造成威脅。他們的弩矢銳利異常,大黃弩更是不可小覷。
  雖然與龍神龐大的軀體相比,兩丈長的大黃弩就像根牙籤,但只要射中就能撕開龍神的堅甲,帶出一片血花。
  「鬼巫王!�」程宗揚大聲喊道:「你已經變成這副鬼樣子,還能做什麼?就算你能統治南荒,就算你在南荒無敵,你還能做什麼!還有人會把你當人嗎?你永遠都是一條不人不鬼的怪物了!�」�
  龍神蜿蜒的軀體一震,然後發出一聲怒吼,龍尾脫離雲層,在鬼王峒的山峰上盤旋翻滾。每一爪揮出都收割下一片生命,不多時已撲殺了數以百計的奴隸。
  謝藝身影迅捷無倫地在龍爪的空隙間飛馳,卻始終再沒有出手,目光閃閃不知在找尋什麼東西。
  武二郎勢如瘋虎,狂呼惡戰,獨自牽制了一隻龍爪。在他的重擊下,龍爪的鱗片不時破碎飛開。
  越來越多的奴隸攀附在巨龍身上,弓箭和飛矛雨點般朝龍神射去。
  蘇荔搶過一張弓,躍上巨石,纖手一張將彎弓張成滿月,閃動寒光的箭矢瞄向龍神兩角之間的程宗揚,然後挑起唇角,箭鏃微沈,流星般射向龍神瞳孔。
  龍神本來俯首下撲張口咬向武二郎。箭鏃一點寒光襲來,它眼瞼微閉,箭矢射入眼瞼,穿透了它眼部岩石般的皮膚,阻止了它下撲的威勢。
  南荒人士氣大振,一名生著狼尾的南荒勇士攀上龍神尾部,用長矛撬開堅固的龍鱗,貼著龍鱗的縫隙朝內刺去。龍神吃痛地甩動尾部,將他遠遠甩得飛出。
  與龍神龐大的軀體相比,那些過往是鬼王峒奴隸的人就像螞蟻一樣細小,縱使是最勇猛的戰士也只能用生命為代價,在龍神身上留下一道微不足道的傷口,但沒有一個人退縮。
  程宗揚這時才見識到噬魂巫術的厲害,自己一聲令下,這些人都敢和坦克肉搏。他禁不住朝小紫看去,如果不是她,這些奴隸此時應該是和龍神一起來攻擊自己,勝負根本不用懷疑。
  倖存者大多已經離開洞窟,其餘人不是被崩塌的山體砸死,就是被封在洞窟內經受岩漿和暴雨的雙重侵襲。小紫遠遠站在一旁,目光卻在洞窟間遊移,似乎在找一個還沒有出現的人。
  「你看!�」樂明珠扯住程宗揚,用力指著遠處一個身影,「凝羽姐姐!�」�
  凝羽立在一塊凸出的岩石上,面對著憤怒的龍神,她揚起臉,潔白的面孔在暴雨中愈發瑩潤。她朝程宗揚微微一笑,飄飛的白衣彷彿被遮掩的月光一樣漸漸散去,身形憑空消失。
  「哇!�」樂明珠驚叫著瞪大眼睛,「這就是凝羽姐姐的匿縱術?好厲害!�」�
    朱老頭喉結滾動著咳出一口濃痰,呸的一口吐遠,嘟囔說:「怪好的女娃娃,就是心眼死了點兒。」
  程宗揚的心懸起,顧不上理會朱老頭,叫道:「凝羽!別過來!�」�
  凝羽搏殺的時間遠長於自己,這會兒冒險拚上最後一點餘力,萬一失手,連自保的餘地都沒有。
  龍神伏下頭顱,咆哮著噴出一片烈焰。光禿禿的岩石燃燒成一片火海,幾名南荒戰士來不及閃避,頓時被烈焰焚成枯骨。
  龍神頭顱擡起,避開又一輪弩矢。蘇荔射來的長箭落在尖利的龍齒上,撞得粉碎。武二郎鋼鞭般的虎尾捲住龍神的利爪,盤身撲上巨龍爪背,虎掌連擊,撕開巨龍爪背的鱗片。
  龍神龐大的軀體不停翻滾,鬼王峒黑色的岩石在它鱗甲下被磨得粉碎。在它龍角上方有一片厚密的烏雲旋轉著,雲下電閃雷鳴,暴雨傾盆,濃黑的雲層邊緣被陽光鍍上一道金色的光環,遠處陽光普照的森林清晰可見。這種亦雨亦晴的詭異天象,令人過目難忘。
  龍神脖頸弓起,龍目歹毒地轉動著。
  忽然,一個飄飛的纖影在它頭顱正前方出現。凝羽張開手,月光流動著凝成一枝光矛,然後奮力朝龍神雙目正中的部位射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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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ars520titan
區版主 | 2014-4-11 06:04:00

第四章�圍獵

  月矛銀白的光芒在閃電間一閃而過,龍神嚎叫著垂下頭顱,兩眼正中的鱗甲破碎,濺出一團鮮血。
  程宗揚嘶聲道:「小心龍息!�」�
  龍神受傷的鼻孔張開,龍鬚潮水一樣在頷下浮動著,呼出一股強大的氣流。
  凝羽真元幾乎耗盡,被這股氣流一卷,身體落葉般從空中飄落。
  「凝羽!�」程宗揚大叫道。
  凝羽蒼白的面孔迅速遠去,程宗揚一顆心緊繃得似乎隨時都會爆裂。他盯著凝羽,看她勉力維持身體的平衡,卻在龍息中身不由己地旋轉。
  「凝羽姐姐!�」樂明珠伸出手想拉她,兩人卻隔著數丈的距離。
  「何苦呢?�」朱老頭一邊哀聲歎氣,一邊連連搖頭。
  「閉嘴!�」程宗揚踹了他一腳,一邊叫道:「蘇荔,」
  蘇荔射出最後一枝長箭,接著飛身躍起,銀白透明的蠍尾斜掠而出,捲住凝羽的腰身。
  不等程宗揚緊懸的心放下,龍神尾部一隻巨爪破開烏雲,撲向那兩具身影。它低下頭顱,染血的龍首愈發凶擰恐怖。
  蘇荔髮絲被龍爪帶起的狂飆吹散,她張開彎弓將自己的釵子當成箭矢,射進龍神的鼻孔。龍神嘴側長長的軟須伸出,似乎想把她們兩個一併攬入口中。
  凝羽拼盡最後的餘力凝出一面月光盾,揚手朝龍神擲去。龍神軟須輕擺,最後一隻利爪破空襲來,輕易把月光盾擊得粉碎,毫不停頓地朝兩女撲去。
  一道身影沖天而起,武二郎沈腰旋身,一肘擊在龍爪上擊碎一片龍鱗,將龍爪阻緩一步,借勢向前撲出,旋風般摟住兩女。
  龍爪略一停頓,再度挺出。武二郎避無可避,暴喝著弓起背脊,用虎軀承受住龍神一擊。
  「篷」的一聲巨響,武二郎龐大的身影像一枚松果般拋出,身在半空就噴出一口鮮血,如同漫天血雨淋得蘇荔滿身都是,那具猛虎般的身軀失去力氣,流星般墮向地面。
  程宗揚盯著跌落的武二郎,心臟也似乎跟著他的身影飛速下墜。
  「第一組!�」�
  隨著一聲號令,弩矢再次飛來。龍神威猛的頭顱擺動著,龍軀昂起,噴出的氣流將弩矢吹得七零八落,只剩兩枝大黃弩被它龍爪抓住。
  武二郎重重跌進鬼王峒嶙峋的山巖間,蘇荔和凝羽幾乎同時落在他強壯的虎軀上。凝羽唇角滾出一串鮮血,面頰蒼白如雪。蘇荔一把抱住武二郎的頭顱,叫道:「武二!�」�
  武二郎面如金紙,胸前淋淋漓漓都是鮮血。
  龍神一邊應付襲來的弩矢,一邊甩動龍尾。巨大的龍軀如同一道蜿蜒翻滾的山脈,將峒上的一切碾為齋粉。幾名生著豹紋的南荒漢子被龍尾盪開,墜入峒下凝固的岩漿間,跌得粉身碎骨。
  「為鬼巫王大人報仇!�」�
  一頭白象從一座傾塌的洞窟中奔出,像背上的漢子滿面鮮血,他雙手各握一根長矛,狂吼著將一枝長矛擲向龍神。
  「黑魔海的騙子!去死吧!�」�
  「是他!那個……那個閣羅!�」樂明珠訝道:「他怎麼會在這裡?�」�
  「他發現自己被騙了,又逃出來。」
  閣羅被鬼巫王有意支走,可能沒走到洞底就聽到鬼巫王臨死前的慘叫,發現自己上當了。可他竟然還回來與龍神搏鬥,這分勇氣也足夠對得起鬼巫王了。
  龍神雙目被鮮血染得通紅,它堅硬的鱗片將閣羅的長矛彈開,接著帶鰭的長尾掃出,十幾名正在射擊的南荒奴隸一瞬間被龍尾抹平。
  閣羅驅動白象,挺矛朝龍神撞去。鐵矛穿透一片綻開裂縫的鱗甲,刺進龍神身體。緊接著龍尾揮來,白象低下頭,彎刀般的象牙刺進龍體。
  那頭白象雖然體型龐大,但比起龍神還差得太遠。龐大的軀體微微一晃,像一座傾斜的山丘般向後坐去,發出一聲巨大的哀鳴。
  閣羅手中的鐵矛像根魚刺般彎曲過來,然後彈開,重重打在胸口,將他胸膛打得凹陷下去,接著白象沈重的軀體傾斜過來,將他壓在下面。
  龍尾這一擊本來足以將閣羅連同他的坐騎碾平,卻因為眼角突然襲來的劇痛偏了少許。
  程宗揚從它顱頂躍下,一刀刺進巨龍眼角,大叫道:「鬼巫王!你最後一名族人被你殺了!鬼王峒所有人都死光了!你還要鬥嗎!�」�
  龍神眼角淌下一串暗紅的鮮血,它兇惡的瞳孔收縮尺許,轉向內側,狠狠盯著程宗揚,然後移向地上的白象。
  時間彷彿停止,天空密佈的烏雲像一個巨大的漩渦,在龍神崢嶸的角上緩緩轉動。龍神巨大的眼睛盯著白象,在它尾部的鱗片內嵌著兩根折斷的象牙,龍血順著象牙如泉水一樣淌落。弩矢不斷飛來,巨龍卻視若無睹,深黑色的龍睛彷彿被雨水淋濕。
  片刻後,龍神發出一聲巨吼,天地為之震撼。
  「干!�」程宗揚用匕首借力,飛身躍上龍首,一把抱住樂明珠,一邊把擋路的朱老頭踢開,朝龍角後撲去。
  龍神巨大的頭顱撞向山體,鱗片像黑色的雪花一樣飛舞起來。鬼王峒彎刀般的山峰從三分之一處折斷,轟鳴著倒入深淵。
  大地一陣晃動,無數電光從空中落下,交織成一片炫目的電網,裂縫邊緣的巨松一棵接一棵燃燒起來,接著又被暴雨澆滅,變成焦黑的顏色。
  龍角深深切入山體然後晃動著拔出。龍神昂起頭,再次撞向山體,似乎要用整個鬼王峒給閣羅陪葬。
  樂明珠雪白的胴體漾起紅光,飛濺的碎石像雨點一樣彈開,尖叫道:「讓它停下來!�」�
  「它瘋了!�」程宗揚吼道。
  「阿耨多羅親娘哎……三藐三菩提……佛祖保佑親娘哎……波羅揭諦……�」朱老頭躲在龍角下,涕淚滿臉也顧不上擦,咚咚嗦嗦一邊喊娘一邊唸經。
  龍角擊碎山體,程宗揚眼前出現一片地獄般的場景:大地傾圯,血流四野。磷火像螢火蟲一樣從洞窟深處飛出,瀰漫在峒內的死亡氣息蜂擁而至,額角的生死根跳動著,不停傳來灼熱感。
  這些死亡氣息一脫離鬼王峒的範圍就變得和從前一樣散亂無章,自己所熟悉的噁心和反胃的感覺再次湧來。
  天空被烏雲遮蔽,大地漆黑如墨。交織的電光中,一道身影箭矢般飛起。
  謝藝雙手握刀,趁龍神昂首的時刻,刀鋒劈開龍神頸下柔軟的鱗甲,一路朝下劈去。
  龍神胸腹的鱗甲與背部截然不同,背後的鱗片交錯排列如同魚鱗,胸腹則是龜腹般橫生的軟甲,色澤發白。剛才的搏殺中,龍神一直用背爪抵擋箭矢,小心掩藏著柔軟的胸腹。
  謝藝不動聲色,目光卻堅毅。他手中的鋼刀直沒至柄,血花飛濺中,在龍神咽喉下方切開一道長長的傷口。龍神發出一聲吃痛的厲吼,龐大的軀體弓起,然後用力甩動。
  謝藝身體彷彿黏在龍神喉下,銳利的刀鋒越拖越長,一路朝龍神心腹剖去,力道綿綿無盡。
  兩枝大黃弩呼嘯著射向龍神雙目,一枝被龍神的軟須揮開,另一枝則射中龍神鼻樑側方,鱗甲飛散中,大黃弩筆直釘入數尺,重創龍神。
  龍神尾部盤住鬼王峒斷裂的山體,濺血的龍軀昂起,咆哮著伸出龍爪朝懸在喉下的謝藝抓去。謝藝身體一翻,矯健地從巨龍爪影中飛出,那柄從不離身的單刀脫手而出,射進龍神的傷口。
  龍神胸腹裂開一道丈許長、兩尺深的傷口,鮮血狂湧,龍爪彷彿失去力量般垂下。
  倖存的眾人都屏住呼吸,看著謝藝的身影在雨幕中畫出一道弧線,以比龍爪更快的速度,輕捷無倫地朝山後飛去,最後在空中輕輕一縱脫離龍神的爪影。
  人群發出一片歡呼,連那支陌生的軍隊也停止射擊,朝謝藝投去充滿敬佩的一瞥。
  凝羽用指尖抹去唇角的鮮血,微微一笑,又吐出一口鮮血。武二郎枕在蘇荔雪白的大腿上,臉色慘淡,胸口微微起伏,看來一時半會兒還死不了。祁遠、小魏、吳戰威擊掌相慶,連雲蒼峰也露出笑容。
  程宗揚重重喘了口氣,挽住雀躍的樂明珠:「抱緊!它要落下去了!�」�
  龍神龐大的軀體跌落下來,龍首砸進山體,濺起漫天的碎石。它威猛的頭顱釘著數百枝弩矢,鱗片下迸出無數細小的血跡,頸下鮮血狂湧,只一瞬間就染紅了山巖。
  龍神瞳孔收縮著變成血紅,盯緊飛落的謝藝。忽然一道電光從雲層中劈下,宛如飛舞的銀蛇射入謝藝背脊,帶著粉末狀的血跡從他胸前穿出。
  謝藝的身體一震,然後彷彿失去重量般從空中筆直墮下。
  程宗揚大吼一聲,不由自主地跳了起來,兩手微微發抖。
  耀目的電光間,謝藝身影彷彿凋零的落葉般飄下,落在一隻秀美的玉足旁。
  小紫不帶感情的眼光落在謝藝身上,輕輕笑了起來,然後若無其事地擡起眼睛,望著龍神頭顱上的程宗揚。
  程宗揚狂吼道:「死丫頭!看什麼看!見死不救!我干死你!�」�
  小紫不屑地撇撇嘴,正要移開眼睛,忽然像看到什麼一樣頓住了。片刻後,小紫擡起雙手對程宗揚比了個繁複的手勢。
  程宗揚怒火中燒,厲聲道:「快救人!他還沒死!�」�
  樂明珠拉住他:「小紫在對你說話呢!�」�
  幾縷輕煙從謝藝胸前的傷口邊緣冒出,接著被暴雨澆熄。程宗揚吼道:「說個屁啊!沒良心的死丫頭!再不救人小心我砍死你!�」�
  小紫翻了翻眼睛,用口形說了句「大笨瓜!�」然後又比了一遍手勢。
  「她在說龍角!�」樂明珠在程宗揚耳邊大叫道。
  程宗揚從驚怒中醒悟過來,扭頭朝小紫示意的部位望去。
  龍神兩根山峰般的龍角中間有一塊凸起的顱骨,直徑尺許,上面覆蓋著細密的鱗片,鱗下微微有光芒閃動。
  「大笨瓜!�」樂明珠貼在程宗揚耳邊叫:「小紫說龍腦在那裡!�」�
  小紫的手勢似乎還有別的意思,但程宗揚顧不上細想,他呸了一聲,然後拋下鋼刀,從腕下取出珊瑚匕首,力貫雙臂,狠狠朝龍角間突起的顱骨刺去。
  龍鱗發出金屬破碎般的聲音,匕首雪亮的鋒刃穿透鱗片,重重刺在龍顱內的骨骼上。
  龍神伏在山腰間,咽喉下方被謝藝刺傷的部位鮮血狂湧,暗紅的龍血沿著鬼王峒黑色的岩石潮水般淌下。它低吼著甩動龍尾,格開頭頂飛射的弩矢,然後揚起,發瘋般從森林邊緣掃過。
  巨松轟鳴著成片倒下,一組弩手被龍尾掃中,連同陣中的大黃弩一同被捲入空中,像飄飛的羽毛一樣四散飛開。
  程宗揚雙手握緊匕首彎曲的刀柄,咬牙側身一刺,龍神顱骨上鋼鐵般的鱗片裂開,刀鋒劃破龍神堅韌的皮膚,露出裡面白色的骨骼。
  朱老頭嚇得面如土色,咚咚嗦嗦地說道:「別……別胡來……龍可是神靈,不是那麼容易殺的……�」
  「再廢話我先捅死你!�」�
  龍骨堅硬之極,匕首削鐵如泥的珊瑚鐵刺在上面,只刺入寸許,程宗揚便已經力竭。他長長吸了口氣,舌尖頂住上顎,丹田氣輪疾轉,一股熾熱的氣流迅速彙集,全身的經脈都以同樣的速率震動,真元交匯,在丹田內凝煉成一個光球,不停旋轉。
  程宗揚收斂心神,真氣一個呼吸間遊走一周天,丹田餘力再生,凝煉出第二個光球。兩團光球沿著一條無形的弧線對稱轉動,循環不息。
  程宗揚明顯感覺到丹田內壓力大增,增強一倍,經脈像被充滿般不停鼓脹,經脈內流動的真氣也受到這種無形的壓力而湧動得更加強勁。
  自從跟凝羽雙修,修習她那種不知名的功法,程宗揚就把王哲傳授的九陽神功放到一邊。九陽神功修習起來就是從丹田到十二經脈一遍一遍運轉真氣,擴張經脈、聚煉真元,過程十分枯燥,遠不及凝羽的功法進境迅速,更重要的是。-。…缺乏樂趣。
  難怪那麼多人喜歡雙修呢!
  以程宗揚的修為,以前最多只能凝煉出一陽,這還是拜王哲給自己築下的根基所賜,現在一連凝煉出二陽,不禁精神大振。程宗揚拚盡全力,又凝煉出第三個光球。
  這個光球體積比前兩個小了一半,丹田的承受力已經達到極限,傳來略帶痛楚的脹裂感。九陽神功每修煉一陽,威力都以倍數增加,看來自己離三陽的境界還差了一些。
  程宗揚一不做二不休,將真氣沿手少陽經絡送入指尖。九陽真氣透過匕首鋒刀,
  「格」的一聲,匕首刺入龍骨,但還差了最後寸許,無法穿透龍神的顱骨。
  「我來幫你!�」�
  樂明珠身體騰起紅光,一掌拍在匕首尾部。她的真氣熾熱無比,與程宗揚的九陽真氣一觸,兩股真氣像彼此吸引一樣,螺旋狀絞在一起,相輔相承,卻又涇渭分明。兩人合力一擊,刀鋒不堪重負般微微彎曲,然後猛地彈直,穿過堅硬的龍骨透顱而入。
  龍神額角幾處鱗片被山石磨碎,露出血紅的痕跡。它踞伏在折斷的山體上,一動不動。
  刀鋒深深嵌入顱骨,一股森然而妖異的氣息順著刀鋒襲來。程宗揚雙臂如受雷磁,還未送出的光球反彈回來,重重撞入丹田,眼前頓時一黑,腹中氣輪劇震一下,幾乎破碎。
  樂明珠手掌握住刀柄,胸口像被一柄鐵錘擊中,豐碩的乳球向上彈起,驚叫著朝後倒去。一抹詭異的青色光芒從龍神顱骨的裂隙扇形飛出,樂明珠身體被震得飛起,重重撞在龍角上。
  朱老頭也被波及,葫蘆一樣滾到龍角下,一邊慘叫,一邊手忙腳亂地在身上掏著什麼。
  程宗揚濺血的衣袖破碎開來,膚如刀割。光球重重彈回丹田,傳來一股劇痛,一股螫伏多時的陰寒氣息從身體一側的經脈湧出,與爆裂的九陽真氣絞在一處,像是要將經脈扯碎一樣四處湧動。
  程宗揚雙膝跪地,兩臂觸電般顫抖,半晌才猛地吐出一口鮮血。
  鮮血吐出,胸口仍然劇痛如焚。程宗揚視力漸復,看到樂明珠軟軟倒在龍角下,朱老頭趴在旁邊,抓著一把丹藥玩命的往嘴裡塞。
  程宗揚壓住嘔血的衝動,劈手抓住朱老頭的手腕,獰聲道:「死老頭!幹什麼呢!�」�
  朱老頭噎得直翻白眼,一個字都說不出來。程宗揚毫不客氣地搶過他手裡綠色的丹藥,隨便抹了抹,看了一眼然後把一顆藥丸丟進嘴裡。
  朱老頭努力伸著脖子,好不容易才喘過氣來。「別……別……�」
  丹藥入腹,迅速被氣輪吸收,火熱的九陽真氣與那股陰寒氣息以一種凶險的姿態歸於平靜。程宗揚瞪著朱老頭,自己就知道這老傢夥身邊有救命的東西,要不他早就死二百多次了。
  朱老頭一臉肉痛:「這活命丹是我老人家好不容易得來的,就這麼幾顆,你給我留點兒……�」
  「滾!�」�
  程宗揚蠻橫地把他撞到一邊,俯身扶起樂明珠,把一顆丹藥塞到她嘴裡,接著又塞了一顆。
  朱老頭心痛得腮幫子直抖,一邊「哎哎」地叫著,「哎,一顆就行!哎,兩顆就夠了!哎,可不能再吃了……咬嗽!你給我留點兒啊……�」
  綠色的丹藥剩下寥寥幾顆,程宗揚順手塞進背包,瞪了朱老頭一眼。「我把你救上來,拿這點東西不多吧?你知道我這人一向是很講道理的,你如果覺得不公平,我只當沒救過你,你從哪兒來就回哪兒去,成不成?�」�
  朱老頭嘴巴張了張,苦著臉蹲下來。
  「好痛……�」樂明珠撫住胸口,眉頭皺起,嬌美的面孔滿是痛意。她拍在匕首柄部的一擊力道極強,受到的反噬也比程宗揚更嚴重,如果不是那些綠色的丹藥,早已昏死過去。程宗揚一邊幫她推氣活血,一邊呵哄,一邊用殺人的目光搜索著小紫。
  幾點血紅的星芒在龍神顱骨上微微閃動,翻開的龍鱗滲出血跡。龍神的頭顱沿著斷裂的山體滑下去,頸下血如潮湧,它蒼黑的軀體收緊,龍爪撕開山體,將鬼王峒的洞窟徹底搗毀。
  謝藝靜靜躺在雨中,暴雨滂沱,他渾身都已濕透。旁邊的小紫卻不見蹤影。
  龍神微微喘息著,頷下的龍鬚盤繞在岩石間,彷彿蜿蜒的水草。
  「程頭兒,你好笨哦。」
  程宗揚霍然轉身,只見小紫依在一處傾頹的山巖下躲避暴雨,與自己相隔不過十餘丈,聲息相聞。她雙手負在身後,看著自己狼狽的樣子,嫣紅的唇角露出一絲狡黠的笑容。
引言 使用道具
mars520titan
區版主 | 2014-4-11 06:04:19

第五章�殺神

  「死丫頭!�」程宗揚吼道:「還想害人!要死大家一起死!�」�
  小紫笑吟吟道:「小紫又不是你的女人,才不要和你同生共死呢。」
  「你是不是覺得我們都死光了,你就能活下去?�」程宗揚獰聲道:「鬼巫王和龍神都瘋了!等它把這裡毀掉,大夥誰都活不了!�」�
  小紫撇了撇嘴,「我早就告訴過你,那個星陣在龍神腦子裡。你這個大笨瓜一點都不知道防備。」
  樂明珠滿面痛楚,扯住程宗揚的手臂。程宗揚為之氣結。小紫那時離得極遠,只能用手勢告訴他們龍腦的位置,至於有沒說龍腦裡面藏有東西,那只有天知道了。
  一枝大黃弩飛來射中龍神頸部。巨大的衝擊力使龍神頭顱微微一震。程宗揚扶住樂明珠,一邊緊張地轉著念頭。
  不知道龍神是否因為謝藝擲入胸口的一刀傷及心脈,它發瘋般用頭顱撞斷鬼王峒的山峰,然後就不再動作,像垂死一樣微微喘息,但不時睜開的眼睛中仍充滿旺盛的精力,看樣子不等龍血流乾就能恢復行動。
  龍神一旦恢復過來就意味著他們的末日。腳下這條怪物幾乎是人力無法抗拒的。武二郎、凝羽先後鎩羽而歸,謝藝更是生死不知。小紫指點的龍腦也許不是鬼話,但即便珊瑚匕首也無法削開龍神的顱骨——程宗揚這會兒簡直是束手無策。
  小紫笑靨如花,似乎想說什麼,忽然目光一閃,扭頭盯著腳下一片崩落的碎石,微一錯愕,臉上隨即流露出興奮和希冀交織的神情。
  程宗揚順著小紫的目光看去,只見那頭巨大的白象山一樣倒在岩石間,像背的竹亭落在地上,閣羅整個人都被白象龐大的軀體壓住,只露出一片衣角。
  想起那個一臉鬼氣的傢夥,程宗揚不禁黯然。閣羅也許是雙手沾滿鮮血的惡徒,但至少他曾經把自己當成朋友,和自己一起吃過肉、嫖過妓。有這分交情,程宗揚幾次對他痛下殺手,沒想到他最終還是死在自己的主人鬼巫王爪下。
  一隻纖美的手掌攀住黑色的山巖,接著,一張媚艷的面孔從破碎的洞窟內露出,帶著驚惶不安的神情小心張望。她肩頭披著一條狐皮披肩,身上穿著一件嵌滿珍珠的華麗舞衣,懷中還抱滿衣物,打扮得花枝招展。
  「娘!�」小紫欣喜地叫了一聲。她的笑容毫無做作,似乎對碧姬能夠逃生充滿喜悅。
  程宗揚哼了一聲,這個冷血的死丫頭竟然還有這分孝心,真是不可思議。
  碧姬擡起眼,看到眼前龍神凶獰的頭顱,不禁發出一聲驚恐的尖叫。她慌張地向後退去想躲回洞窟,腳下卻被碎石跘住,合身跌倒,懷中那些華麗而妖艷的衣物撒了一地。
  小紫叫道:「娘!不要回去!�」�
  龍神淌血的咽喉伏在山體,頭頸微微挺出,眼睛睜開一線,盯著那個妖艷的女人。它呼吸著,龍息狂風般掃過,然後憤怒地伸出龍爪。
  碧姬花容失色,散落的衣物像蝶翅一樣飛起,身上的珍珠舞衣散開,珍珠滾了一地,露出一具白光光的肉體。她只在乳頭掛了一幅薄如蟬翼的輕紗,大半乳房都暴露出來。狂風捲過,輕紗飛起,兩團豐挺的美乳搖晃著,顯露出白潤肌膚和肢體柔艷的曲線。
  碧姬驚慌失措,連聲驚叫,她沒有理會自己幾近全裸的身體,而是緊緊抓住肩頭的狐皮披肩,只怕這最後一件值錢的衣物也離開自己。
  龍爪貼著碧姬的身體揮過,抓入山巖,鬼王峒堅固的山體像椰殼一樣裂開,洞窟的巨石崩塌滾落。碧姬尖叫著爬到一邊,倒伏在地上的白象屍體被震得翻轉過來,露出下面一個血肉模糊的人形。
  那人胸口凹陷,雙腿被白象龐大的身軀壓斷,烏黑的血跡被暴雨沖刷著,形成一道血流。他眼神已經渙散,無意識地伸出手臂,艱難地說道:「救我……�」說著口中湧出一串血沫。
  「閣羅!�」程宗揚一臉驚愕,閣羅的生命力還真頑強,這時竟然還沒死!
  「救我……�」閣羅一邊咳血,一邊伸手似乎想抓住什麼。
  發狂的巨龍忽然停住動作,充血的龍睛盯住那個瀕死的人影,微微收縮。
  「他好可憐……�」樂明珠小聲說。
  程宗揚歎了口氣,然後提聲叫道:「閣羅!把這顆藥吃下去!�」�
  「哎喲……�」朱老頭一臉心痛地看著程宗揚將一顆活命丹拋到閣羅手裡。
  閣羅手指僵硬,那顆丹藥在他指上一滑,掉入血泊。
  一隻白玉般的纖足踩住丹藥,小紫白嫩的腳掌在雨中愈發瑩潤,一臉不屑地說道:「傻瓜!鬼王峒的人都死光光了,你還要給他們留下一個!�」�
  程宗揚唾出一口發鹹的血沫:「反正大家都要死,讓他晚死一會兒,也算對得住他。」
  小紫撇了撇嘴,用口形說了句「傻瓜」,然後鬆開腳掌,目光在碧姬身上一觸,又收了回來。
  程宗揚吸了口氣,大聲道:「碧奴!把丹藥餵給他!�」�
  碧姬渾身發軟,想逃也沒有力氣。她一手抓緊狐皮,半跪半爬地挪到閣羅身邊,把那顆丹藥塞到他口裡。
  南荒的奴隸仍在暴雨中攻擊龍神,弩矢從空中不停飛來,力道卻不可避免地弱了下來,越來越多的弩矢已無法刺穿龍神的堅鱗。但那幾架大黃弩依然聲威駭人,每一枝射出,必然讓巨龍鱗甲飛揚,血光乍現。
  小紫突然叫道:「程頭兒!�」�
  程宗揚回頭看去,只見龍神顱骨透出紅光的傷口不斷收攏,只剩下一條細細的縫隙。不等小紫提醒,他便提起匕首,奮力刺在龍神顱骨的縫隙中。
  堅硬的骨骼在匕首下格格作響,那股森然詭異的氣息再度襲來。程宗揚面目猙獰,一遍又一遍催動腹中的氣輪,與那股氣息相抗,刀鋒卻無力寸進。
  片刻後,體內一陣悸動,已經微弱不堪的真氣再也無法凝聚,丹田彷彿變得空虛,再沒有可以憑借的力量。
  程宗揚第一次感受到真元耗盡的滋味,整個人都彷彿消耗一空,沒有一絲力氣,疲累的雙腿再也無法支撐身體,緩緩跪倒。樂明珠也不比他好多少,她受傷比程宗揚更重,只能扶著龍角勉強站立。
  龍神伏在折斷的山峰,頸下的龍血漸漸凝固。程宗揚心頭升起一股濃濃的挫敗感,眼前的龍神已經遍體鱗傷,卻依然無法戰勝,它甚至不需要動作就能擊敗任何人類。
  程宗揚露出一絲苦笑。此時已經無計可施,自己幾乎能看到絕望的影子。
  「鬼巫王,」程宗揚道:「你變成這副樣子,就算活一萬年又如何呢?�」�
  烏雲低垂,在龍神高昂的角上盤旋翻滾,暴雨越來越急。忽然,一股怪異的力量湧入體內,已經枯竭的丹田猛然一震,氣輪膨脹著疾轉起來。
  強大的力量彷彿潮水源源不絕地湧入身體,幾乎使丹田脹裂。
  程宗揚暴喝一聲,匕首刺進龍神堅逾鋼鐵的顱骨。
  龍血噴湧而出,將程宗揚澆得如血人。得到助力的程宗揚精神大振,他雙手握緊匕首,沿著龍神凸起的顱骨狠狠畫去。
  一聲驚雷響徹天地。一直盤踞在山峰上的龍神昂起頭,巨大的閃電在龍角上空亮起,它低吼一聲,浴血的身軀騰空而起。
  「娘咧!�」朱老頭手一滑,怪叫著從龍首上滾落下去。
  龍神突如其來地一躍使樂明珠也隨之跌倒,身體沿著龍神鱗甲朝它頸後滑去。程宗揚撲過來拉住她的手臂,手中的匕首用力一撬,已經裂開的顱骨掀開一線,露出龍神顱內旋轉的星光。
  無數驚雷同時響起,閃電交織,如同燃燒的荊棘佈滿天宇。龍神低吼著朝西南方向飛去,一路灑下漫天鮮血。籠罩在天空的烏雲被龍軀碾碎,金色的陽光一縷縷從雲層中透入,又被閃電擊碎。
  「抱緊!�」程宗揚把樂明珠推到龍角旁,然後雙臂運力,將龍神顱骨狠狠掀開。
  數十點血珠匯聚在龍神顱骨中,猶如一幅星圖覆蓋著龍神的腦髓。龍腦微微鼓動,被星陣透出的森然青光染成青碧的顏色。
  森林和山野在腳下飛速掠過,龍神一路滴血,咆哮著飛越鬼王峒。程宗揚一不做二不休,匕首奮力刺在星陣中央。
  那股強大的力量奔湧而出,鬼巫王用鮮血凝成的蒼龍星陣轟然破碎,血珠四散飛開。裸露的龍腦彷彿被潑入滾油,立刻沸騰起來。龍神哀鳴一聲,翻滾著從空中飛速跌落。
  「轟!�」�
  一聲巨響,龍神巨大的軀體跌落下來,龍軀扭動幾下不再動作。龍睛淌出鮮血,兩角間凸起的顱骨像蓋子一樣翻開,碧綠的腦漿混著鮮血流溢出來。
  一縷微風般的龍息從龍神口鼻中籲出。恍惚中,程宗揚隱約聽到鬼巫王的歎息。
  隨著龍神的死亡,那股強大的力量像來時一樣突然消失,手腳傳來脫力般的虛弱感,深入骨髓的倦意一陣陣襲來。程宗揚勉強提起氣輪,發現真元已經所剩無幾,索性躺在溢血的龍鱗上不停喘息。
  龍神墜落在一處山谷中,龍首挨著一口碧潭,黑色的龍鬚浸入潭水中微微浮動,綿延數里的龍軀蜿蜒伏在山巒上,蒼黑色的鱗片佈滿箭刺刀砍的痕跡。
  遠處的烏雲迅速散開,陽光普照的南荒大地如同一幅華美的畫卷,在身下攤開。天色已近黃昏,四野一片寂靜,溫煦的輕風穿過山林帶來陽光的味道。碧潭旁,一條長籐攀在高大的松樹上,青色的籐身開著金黃的花朵,芳香四溢。幾隻玉白色的蝴蝶張開團扇般的翅膀,在花間追逐嬉戲。
  與龍神浴血奮戰的一幕戛然而止,讓自己不敢相信這是真的。
  一個柔美的身影在他身旁跪倒,樂明珠驚喜地說道:「你殺了龍神!�」�
  程宗揚抹了把臉上的龍血,看著雀躍的少女。片刻後,他綻開一個笑容,張臂抱住樂明珠,在她唇上狠狠親了一口。
  樂明珠推開他,「你臉上好髒,都是血。」
  程宗揚大笑兩聲,放聲叫道:「能活著真好!�」�
  聲音在空曠的山谷中迴盪,掠過碧水深潭,古木花林。
  龍神龐大的軀體伏在山林間,卻不再有當初那種恐怖的威脅感,就像一件雕塑被蒼翠的森林簇擁著。
  程宗揚入神地看著這一切,良久歎息道:「難怪鬼巫王想統治南荒,在鬼王峒那地方待久了,活人也變成了鬼。」
  「瀨豬!還不起來!�」樂明珠用力拉起他,高興地說:「起來啦,屠龍的大英雄!我幫你洗臉!�」�
  「別動,」程宗揚摟住她,耍賴道:「讓我抱一會兒。」
  樂明珠也不生氣,趴在他身上,喜滋滋看著他的眉眼。劫後餘生,程宗揚心裡有一股狂喜只想發洩出來,他抱緊樂明珠香軟的身子,手掌不老實地伸進她裹體的鮫綃內,在她腰臀上遊走。
  樂明珠開心地摸著他的眉毛,「我發現你越來越好看呢。」
  程宗揚叫道:「難道我以前很醜嗎?�」�
  「你以前長得好無聊,一點都不引人注意。現在順眼多了。」樂明珠宣佈:「我最喜歡你的眉毛,長得好帥!�」�
  程宗揚不記得自己的眉毛有什麼特色,論起相貌,自己只能說平常,放到人群裡不顯眼那種。樂明珠覺得好看,只能說是一種偏見。嗯,令人滿意的偏見。
  程宗揚拍了拍她滑嫩的小屁股。樂明珠正撐著身體摸他的鼻子,「哎呀!�」一聲叫了出來,渾身一軟,趴到他懷中,接著玉頰一點一點紅了起來。
  「咦?�」程宗揚托起她的下巴,「臉怎麼紅了?�」�
  這小丫頭並不是那種摸摸手就臉紅的人,往常自己這樣不老實,頂多給自己幾個大白眼,這一次紅得很蹊蹺。
  樂明珠紅著臉忸怩著不肯說。她越不肯說,程宗揚越是好奇。他一手摟著樂明珠的腰,一手去捏她的臀肉,低笑道:「說不說?說不說?�」�
  樂明珠被他捏得渾身發顫,最後忸怩半晌才說:「我告訴你,你可不許笑!�」小丫頭貼在他耳邊小聲說:「我的屁股好奇怪,被你一摸,就熱熱的發癢……�」
  程宗揚心頭一動,壞笑道:「是你的小屁眼在癢吧?,」
  樂明珠不高興地嘟起小嘴,「我又沒騙你。真的又熱又癢……哎呀,你別揉了,我腿都軟了。」
  樂明珠臉色越來越紅,那種羞怩的嬌態讓程宗揚慾火大盛,「小香瓜,讓我看看。」
  「不要!�」�
  程宗揚用呵哄的口氣說:「乖,聽話。」
  「不要……�」樂明珠口氣軟化下來。
  程宗揚板起臉。「你後面的小肉洞我都插過了,看看都不行啊?�」�
  樂明珠鼻尖不高興地皺了皺,「我那會兒什麼都不知道,讓你佔我的便宜……�」
  程宗揚叫道:「那會兒可是你自己擺好姿勢讓我插的,現在又不承認了?�」�
  「好了好了,我承認好了。」樂明珠嘟著嘴說:「我那時身上好熱,只想和你挨在一起。我以後才不那麼傻呢。哎呀,別摸了……我腿真的軟了……�」
  程宗揚低聲笑道:「別忘了你答應過我的。你們光明觀堂弟子不能說話不算數吧?�」�
  樂明珠玉頰紅暈橫生:「答應過你什麼?�」�
  「好啊,你又想不承認?你答應過,我什麼時候要插你屁股,你都乖乖讓我插的。這會兒想反悔?�」�
  「我才沒有反悔呢。」樂明珠嘟嚷道:「我只是想著你會忘了。」
  這種承諾自己怎麼會忘?下輩子都忘不了。程宗揚故意板起臉,「我這會兒就要插你的小屁股。」
  「不行啦……�」樂明珠連忙擺手,小聲道:「萬一被人看到,好丟臉。」
  「哈!�」程宗揚失笑道:「現在知道難為情了?你那時還想讓蘇荔在旁邊看呢!�」�
  樂明珠不好意思地說:「那時候我又不知道你會那樣……�」
  「現在你知道了,」程宗揚一臉壞笑地引誘道:「很舒服吧?�」�
  「才不舒服呢。」小丫頭咬牙切齒地捶了他一拳,「屁股被你插得好痛!�」�
  「真的嗎?�」�
  程宗揚指尖在她臀內挑了挑,樂明珠屁股猛地咚嗦一下,小臉立刻像蘋果一樣紅透了。
  鬼巫王和龍神被同時除掉,自從進入南荒就壓在心頭的威脅終於消失,程宗揚只覺渾身輕鬆。這會兒溫香軟玉在抱,慾火更是壓抑不住地升騰起來。他哄勸道:「別擔心,這周圍一個人都沒有。他們找過來還要一會兒呢。來,讓我插插你的小屁股……小香瓜最乖了,聽話啊。」
  樂明珠難得害起羞來,執意不肯,被他糾纏不過,就說:「你身上髒兮兮的都是血,好腥。」
  軟的不行,程宗揚改變策略,生氣地哼了一聲。
  「大英雄好不容易殺掉了龍神,想在你的小屁股裡高興一下,你都不肯!�」�
  「你別生氣啊……�」樂明珠小心說:「我替你按摩好不好?�」�
  程宗揚越來越覺得奇怪,這小丫頭並不是那種很害羞的人,平常跟自己摟摟抱抱也挺大方的,今天是怎麼了?
  在他連聲追問下,樂明珠又是氣憤,又是委屈地說:「上次讓你插我屁股,我都被你插得失禁了。你還笑……我才不要你看我笑話。」
  程宗揚明白過來,失笑道:「那不是失禁,那是性愛的高潮。」
  「什麼是性愛?�」�
  「就是兩個人在一起,你碰我,我碰你,男人高興的時候會射精,女人最興奮的時候就會高潮。你們是叫……對了!洩身!�」程宗揚終於想起來這個名詞,「女孩高潮的時候會有液體從身體裡面洩出來,只有你這種小笨瓜才會把它當成尿尿。」
  樂明珠似懂非懂地聽著,然後推了他一把。「我才不笨呢!喂,你說的是真的嗎?�」�
  「當然是真的。」程宗揚循循善誘地說:「女人享受到完美的性愛,才會有高潮。那可是身為女人最大的幸福……�」
  樂明珠被他說的心動,咬著唇猶豫一會兒,最後點了點頭。
  「哈!�」程宗揚眉飛色舞,一把抱住她,翻身把她壓到身下。
  樂明珠羞答答說:「你要怎麼做?�」�
  程宗揚在她鼻尖刮了一下,「你只需要翹起屁股就可以了。」
  「你身上好多血。」
  程宗揚看看自己,遍身都是濕漉漉的龍血,「我們去洗澡。」
  「不用啊。」樂明珠擁住他的身體,忽然變得眉開眼笑,「你這樣子才像個屠龍的大英雄呢。」
  程宗揚哭笑不得,這丫頭從小被人灌輸將來要嫁給一個大英雄,這種英雄情結還真重。
  程宗揚擺出猙獰的表情,抓住她高聳的乳球。「巨龍要吃掉你了!�」�
  「呀!�」樂明珠低叫一聲,兩團豐滿的乳球被他抓得凹陷下去,她臉頰興奮地發紅。「我不怕!大英雄會來救我的!�」�
  程宗揚一臉兇惡地伸出舌頭在她嬌美的粉頰上舔了一口,粗啞著嗓子道:「那個笨瓜大英雄為什麼要救你?�」�
  樂明珠「咯咯」笑了起來,程宗揚抱著她的乳房。「為什麼?為什麼?�」�
  樂明珠忍著笑說:「因為笨瓜大英雄要插我的屁股。」
  程宗揚擰聲道:「大英雄為什麼要插你的屁股?�」�
  這一下把樂明珠問住了,她的小腦袋還不太理解性愛對於男人女人的意味。程宗揚為什麼要插自己的屁股,她只是似懂非懂,張了張嘴巴,沒答上來。
  望著少女麗如朝霞的嬌靨,程宗揚嘻笑的目光漸漸變得柔和。他凝視著樂明珠的眼睛,低聲替她答道:「因為大英雄最喜歡親親的小香瓜。」
  少女嬌靨一瞬間煥發出迷人的光彩,鮮紅的唇角彎彎翹起,流露出掩藏不住的喜悅。她揚起頸子在程宗揚唇上親了一口,欣喜地看了他一會兒,「我也喜歡你。嗯,比喜歡還喜歡。」
  程宗揚頂住她的鼻尖,兩人四目交投,心裡像被軟軟的絮綿塞滿,有種醺然的醉意。
  樂明珠望著他的眼睛,帶著一絲羞澀小聲說:「帥帥的大英雄,用你的大肉棒來插小香瓜的屁股……�」
引言 使用道具
mars520titan
區版主 | 2014-4-11 06:04:45

第六章�殞逝

  鮮紅的鮫綃像水一樣從少女股間滑落,一張又白又嫩的雪臀裸露出來。樂明珠伏著身,潔白的胴體貼在巨龍蒼黑的鱗片上,她腰肢又細又軟,臀部帶著圓潤的曲線向上翹起,陽光照在她雪滑的臀肉上,每一寸肌膚都散發出迷人的光澤。
  程宗揚捧起她雪嫩的美臀,沿著她胴體的弧線輕輕撫摸著,心裡充滿憐愛。
  指尖滑入臀溝,停在靠近大腿根部的臀溝內側。樂明珠身體傳來一陣輕顫,她臀肉光滑而又粉嫩,臀溝內側卻顯得微微濕潤,充滿柔膩的觸感。
  「小香瓜,你長得好美……�」
  「唔……�」樂明珠低低哼了一聲。
  少女雙腿並在一起,微翹的臀部像玉球一樣渾圓而又緊湊。程宗揚抱住她的雪臀,指尖輕輕一分,雪白的臀肉輕顫著滑膩地朝兩邊分開。
  臀溝內,光潤的美肉像初春的新雪一樣柔嫩瑩白。一縷濕濕的氣息像霧氣一樣升起,雪團般的臀肉內嵌著一個嬌嫩的肉孔,小巧而又紅潤,陽光下像豆菠染過一樣紅嫩,艷美無比。
  柔嫩的肛洞還帶著上次肆虐過的痕跡,微微有些紅腫。程宗揚伏在她香軟的胴體上,陽具挺起,火熱的龜頭在肛洞上一觸,樂明珠身體立刻像觸電般顫抖起來,柔頸昂起,唇間逸出一縷低叫。
  隔了這麼長時間,沒想到小香瓜屁股還這麼敏感,小紫那死丫頭的藥物還真夠厲害的。
  程宗揚跨在樂明珠腿上,小香瓜伏著身,雙腿並緊,雪嫩的臀部微微翹起,臀肉被扒得敞開,就像一球光潔無瑕的雪團,白美可愛。那根粗長的大肉棒筆直頂在她臀間,龜頭下小巧的肛洞彷彿含著蜜漿,濕濕的又軟又嫩。
  「呀……�」小香瓜肌膚繃緊,發出一聲低低的痛叫。
  「小香瓜,大英雄要進去了。」
  「輕一點啊……�」小香瓜小聲哀求道。
  程宗揚俯下身,陽具硬邦邦挺起。在龜頭的重壓下,微濕的肉孔被迫張開,像一張圓圓的小嘴吞下龜頭,被粗圓的龜頭塞得滿滿的。
  龜頭擠進嫩肛,那張小巧的屁眼被擠進臀內,陽具被雪嫩的臀肉包裹著,緊密得看不到一絲縫隙。程宗揚鬆開手,充滿彈性的臀肉立刻合攏夾住火熱的肉棒。
  「好熱……屁股好脹……啊……進來了……�」
  程宗揚抓住樂明珠赤裸的香肩,陽具緩緩用力。小香瓜臀部翹起,讓他的大肉棒一點一點擠入自己屁眼。
  「小香瓜,你屁眼好緊。」
  「哎呀……�」樂明珠吃痛地皺起眉,埋怨道:「你的肉棒好大,每次都插得我好痛。」
  程宗揚笑道:「現在不怕裂開了吧?�」�
  「哎呀……慢一點……�」樂明珠阻擋無效,只好道:「好啦,反正已經被你插過了,你想怎麼插就怎麼插吧。」
  「小香瓜,這麼聽話啊。」
  「屁股好脹,都被你的大肉棒塞滿了……唔……�」
  程宗揚整根陽具都擠進她臀內,那張雪臀被擠得膨脹起來。柔嫩的肛蕾套在陽具根部,裡面是濕熱緊密的腸道。
  等小香瓜適應了陽具的粗細,程宗揚陽具退出一截,慢慢挺動起來。陽具在雪團般的圓臀間抽送,發出嘰嘰的微響。
  樂明珠肌膚間透出淡淡的紅色,那屁眼隨著陽具的進出,在臀間來回吞吐,摩擦越來越激烈。
  「嗯……嗯……唔,唔……啊!啊!呀呀……�」
  樂明珠起初發出細微的鼻音,然後變成壓抑的低叫,最後忍不住叫出聲來。
  她伏在程宗揚身下,白嫩的屁股隨著陽具的進出不停搖擺,小屁眼緊緊套住肉棒,越來越熱。
  程宗揚抱起她的腰肢,讓她攀住龍角,雙膝分開,跪在龍鱗上,這種姿勢讓陽具進得更加深入。樂明珠挽起的秀髮垂到一邊,玉頰緋紅,她弓著腰,雪臀向上翹起,隨著程宗揚陽具的起落被幹得一顫一顫。
  「屁股裡面好癢……啊……你頂得好深……呀呀呀呀呀……�」樂明珠發出一串急促的叫聲,雪臀下意識地挺動起來。
  小紫的藥物不會有這麼厲害吧?程宗揚一邊挺動陽具,一邊納悶。都過去好幾個時辰,小香瓜屁眼仍然敏感得出奇。她雙手攀住龍角,雪臀用力擺動,用她小巧屁眼套弄著陽具。肌膚白嫩的肌膚佈滿亮晶晶的汗珠,那對圓碩的乳球在胸前沈甸甸晃動著,不時碰撞在一起,發出軟膩的肉響。
  小香瓜誘人的美態深深吸引了程宗揚的心神。他撩起樂明珠的髮絲,只見她滿面紅暈,紅唇張開,舌尖在齒間跳動著,發出不成字句的叫聲。兩團碩大的乳球垂在她纖美的胴體下,就像兩顆跳躍的雪球,白光光又圓又大。
  程宗揚一手抓住她的乳球,豐滿滑膩的乳肉滿滿握在手裡,乳頭硬硬翹起,在掌心滑動。
  「啊……啊……肚子都被塞滿了……屁眼要……要化掉了……�」
  小香瓜富有彈性的臀肉抖動著,撞在程宗揚肌肉分明的小腹上,發出清脆的肉響。陽具在柔嫩的屁眼中衝撞,棒身血脈鼓脹,越來越亢奮。
  程宗揚一手摟著樂明珠的腰肢,一手握住她的乳球,俯身含住她的耳垂,在她耳邊呢喃道:「小香瓜,你屁眼好美,像融化的蜜糖又熱又軟,還一抽一抽的。」
  樂明珠軟膩的肛洞不停收緊,在棒身上來回擠壓,帶來異樣的緊密感。
  「我……我好像要飛了……好高……�」
  程宗揚一挺身,身上肌肉隆起,把樂明珠抱在懷中。樂明珠身材嬌小,彷彿懸空坐在他懷中,粉臀緊貼著程宗揚的小腹,上身挺直,依在他懷中。雙腿微微擡起,腳尖低垂,在空中不住搖晃。
  雪團般的美臀在程宗揚腹前上下滑動,能看到那根陽具在她臀間不停鑽進鑽出。樂明珠赤裸的上身依在程宗揚胸前,一團乳球在程宗揚握住,在他掌中不住變形。另一個乳房裸露著上下跳動,抖出一片如雪的肉光。
  樂明珠臉色越來越紅,顫聲道:「我……我要……尿……高潮……洩出來了……啊呀!�」�
  一股水線噴泉般從樂明珠下體噴出,在空中劃出一道弧線,晶瑩的水珠星星點點映射出陽光七彩的顏色。
  小香瓜仰著身在陽光下達到高潮。她這次高潮分外強烈,從陰部濺出的淫液足足流了一分多鐘。
  程宗揚低喝一聲,踏著龍神溢血的鱗片在崢嶸的龍角下站立起來,將精液深深射進小香瓜發燙的屁眼中。
  樂明珠弓著身,屁股頂在程宗揚身上,一邊高潮一邊被他在臀內射精,兩團豐滿的乳球在胸前擠得扁扁的,白美的雙腿並在一起。那張圓翹的雪臀不停抖動,臀間濕淋淋淌滿液體。
  等小香瓜噴射完,程宗揚才放開她香軟的身子。小丫頭趴在地上,屁眼圓圓張開,被幹得無法合攏,肛蕾微微翻出暴露在空氣中。肛洞深處,一股濁白的精液緩緩淌出,沾在充血發紅的肛肉上。
  程宗揚用手掌包住她的乳尖,在她耳邊笑道:「你流了好多水,比尿尿還厲害。」
  「你還笑!�」樂明珠咬了他一口,嘟嚷道:「我屁眼都被你干大了。你還那麼用力……�」
  「越用力你才越舒服,是不是?�」�
  樂明珠回想著剛才的情形,面孔越來越紅,唇角卻露出笑意。她忍了一會兒,最後忍不住趴在程宗揚耳邊道:「你好威風哦。騎在人家屁股上的時候,比殺龍神的樣子還厲害呢……�」
  程宗揚啼笑皆非,這丫頭總是給自己一堆驚喜。
  調笑間,程宗揚頸後的寒毛突然都豎了起來,彷彿一頭可怕的野獸正悄無聲息地靠近。
  程宗揚猛然扭頭,眼角頓時一跳。
  一個麗人立在龍神被剖開的顱骨旁。她穿著一襲黑衣,衣領交錯翻開,一側綴著一枚烏鋼色的徽章,修長的玉頸中戴著一條黑色細絨頸帶,襯得脖頸修長如玉。
  她的胸部高高聳起,在衣襟間露出一抹雪白的皮膚。那件筆挺的黑衣一直垂到大腿中段,腰間繫著一條金屬環扣,勾勒出美好的體形。腳下穿著長長的皮靴,幾乎裹住整條小腿,皮靴上緣露出一截白生生的大腿。
  她頭髮挽在腦後,挽得一絲不亂,露出美色驚人的面孔。彎長眉毛像修過一樣精美,唇瓣鮮紅艷麗,一雙杏眼不動聲色,除了頸中那條頸帶,身上再沒有多餘的飾物,就像一個隨時能控制局勢的女強人,流露出精明幹練的氣質。
  那麗人腰背挺得筆直,眼神鋒利,顯然習慣於發號施令,如果換上一身辦公套裝,程宗揚幾乎要懷疑她是一位穿越來的女經理。
  那麗人上下打量了程宗揚幾眼:「你竟然能殺了龍神?�」�
  她聲音雖然很好聽,語調卻殊無情感,就像陳述一件事實一樣冷靜。
  程宗揚翻身把赤裸的樂明珠擋在身後,一手抓過背包。
  「你是誰?�」�
  麗人不帶情感的目光在他身上掃過。被女人看到自己光著身體,免不了有幾分尷尬。可她的目光就像一件精密的儀器對自己進行各種測度,和看一具屍體沒有什麼差別,讓程宗揚感覺自己像躺在手術台上,被機器裡裡外外掃瞄一遍。
  程宗揚握住背包裡的珊瑚匕首。連龍神都被開了瓢,他不信這個冷冰冰的麗人會比龍神更厲害。
  麗人收回目光,嬌艷的唇角微微挑起,「原來是有人助你。幸運的傢夥。」
  「喂!�」程宗揚不客氣地說道:「別以為你是黑魔海的,就可以不負責任地亂說話!�」�
  黑衣麗人毫不動容,似乎一點都不意外他能認出自己的身份。
  「你以為龍神是你自己殺的嗎?�」�
  程宗揚想起那股強大的力量,那股力量之強遠遠超過自己的想像。他一直疑惑那股力量從何而來,當時龍首上只有自己、樂明珠和朱老頭三個人,前兩個可以排除。朱老頭?程宗揚心裡先呸了一口,不可能。那股力量一直到殺死龍神才消失,那時候朱老頭早就摔下去了。運氣好的話,這會兒該摔死了。
  面對這個黑魔海的女人,程宗揚深具戒心,他故意露出粗魯的表情,先罵了句粗話,然後凶巴巴道:「怎麼不是我殺的?不是我,難道是你?�」�
  黑衣麗人冷冷道:「若不是它自己不想活了,誰能殺得了龍神?鬼巫王真是可笑,我們助他獲得龍神之力,他卻不知感激。這樣也好,免得我拿下南荒還要親手剖開他的頭顱。」
  程宗揚表面不動聲色,肚子卻倒抽一口涼氣。竟然是鬼巫王?那股力量是他輸來的?他嘀咕道:這傢夥心眼兒也太小了吧?被自己罵了幾句居然就想不開,先是採取撞山的過激手段自殘,最後不惜借仇人之手成功自殺,死志有夠堅決的。
  程宗揚哈哈大笑兩聲,然後面孔一沈,虎著臉喝道:「少給我擺譜!鬼巫王那小子是想明白了,跟你們黑魔海的傢夥混沒前途,才憤然自殺,讓你們人財兩空。現在鬼巫王沒了,南荒也跟我姓程了,你還得意個屁啊!�」�
  麗人綻開一個比教科書還要標準的微笑,聲音卻寒冷如冰。「別以為有殤侯給你撐腰就可以在我面前囂張。今日我給殤侯一個面子,饒你一命。」
  程宗揚眼睛微微瞇起,那個擁有秦檜、吳三桂這一票手下的鴆羽殤侯一直是個謎。朱老頭那張破嘴平常什麼都敢說,一提到殤侯就成了鋸嘴的葫蘆。難道自己這一行真有他在背後出力?
  「殤侯跟我不熟,這個面子你就省了吧。」程宗揚嘻笑道:「你們花那麼大力氣扶植鬼巫王,這會兒竹籃打水一場空。鬼巫王傻了一輩子,就最後這件事做對了,讓你白跑一趟,哈哈!�」�
  麗人嫣然一笑,「我們花費十餘年時間飼養龍神,豈是為鬼巫王做嫁衣?鬼巫王與龍神合體那一刻,他該做的便都已做完了。」
  麗人雪白的手掌伸出,探入龍神剖開的顱骨,從龍腦中取出一個拳頭大小的碧青物體。
  「鬼巫王雖然蠢如豕鹿,但我們傳他的功法卻從未偷過懶。十餘年來,龍神吞下那麼多祭品,最後與鬼巫王合體凝成龍精。即使你不殺死龍神,他日我也要剖開龍腦取它出來。有你動手,倒省了我一番力氣。」
  程宗揚目光霍然一跳,拔出匕首厲聲道:「這龍是我殺的!隨便拿東西,問過我這個主人沒有!我今日也給你一個面子,留下龍精,你給我滾蛋!�」�
  麗人輕悴一口,也不答話,翻手將龍精丟入身畔的皮囊,轉身就走。
  「想走?沒這麼容易!�」�
  程宗揚一個虎躍,帶著一股風聲撲向黑衣女子。那麗人背後背著一柄長劍,也沒有看到她如何動作,那柄劍就落入她掌中。她頭也不回地一劍刺出,長劍畫出一道曼妙的弧線,準確地擊在匕首側面,避開了它銳利無比的鋒刃。
  程宗揚渾身一震,她長劍刺來的角度極為刁鑽,劍鋒交擊的剎那吸盡自己匕首上的力道,然後重新吐出,輕飄飄的長劍彷彿有千鈞之力。只一招,匕首就幾乎脫手飛出。
  就這樣一阻,那麗人便借勢飛起,從龍角旁掠過。樂明珠鮫捎只披了一半,嬌叱著一掌劈出。那女子猶如一隻雪雁翩然飛開,一邊曼聲道:「代我向殤侯問好。信中之約,切勿忘懷。」說著身影沒入密林,消失在青山綠葉間。
  程宗揚與樂明珠面面相覷,最後都長吐了一口氣。
  被烈火和暴雨侵蝕過的鬼王峒滿目瘡夷,眼前到處是傾頹的岩石,曾經密佈的洞窟像被打散的積木扭曲碎裂,找不到一處完整的所在。大部分奴隸都隨著毀壞的洞窟被埋入地下,生存者又被岩漿和龍神利爪撲殺大半,最後倖存下來的不足一成。
  程宗揚雙手攏在嘴邊,高聲喊道:「誰還活著?�」�
  祁遠和小魏互相扶攜著從岩石後出來,然後是吳戰威、易彪。吳戰威和易彪傷勢最重,不過兩人底子扎實,暫時都沒有性命之憂。見到程宗揚和樂明珠相攜歸來,眾人都鬆了口氣。
  祁遠叫道:「程頭兒!那龍呢?�」�
  「死了!�」�
  眾人一陣歡呼,他們看到龍神渾身浴血從天空墜下,都猜是程宗揚得了手,但那龍神威勢太盛,沒有得到確切消息都不免心裡忐忑。程宗揚此言一出,眾人都立刻吃了定心丸。
  武二郎背脊挨了龍神一擊,躺在蘇荔懷中,鼻翼微微鼓張,表情倒還是十個不服八個不忿的樣子。
  「小子,就你還能幹掉龍神?我呸……�」說著武二郎嘴角滾出一串鮮血。
  蘇荔柔聲道:「別說話。」
  程宗揚老實答道:「不是!�」�
  樂明珠搶道:「怎麼不是!就是你親手殺的!咦,凝羽姐姐!�」�
  程宗揚搶先拉住凝羽的雙手,把樂明珠擠到一邊。樂明珠白了他一眼,過去給武二郎診治傷勢。
  凝羽雙手冰涼,眼神卻像溫柔的湖水,充滿笑意。她的皮甲已經卸去,腋下的箭創血跡已干,看上去比易彪和吳戰威強些,但內傷只重不輕。
  良久,程宗揚道:「傷勢怎麼樣?�」�
  「還好。」
  「這孫子能殺龍神?我武……武字倒著寫!咳咳……�」
  程宗揚拉著凝羽,扭頭道:「二爺,你留口氣吧。嘖嘖,二爺這頭虎鬃比野豬還硬,就這麼枕在人家蘇荔族長大腿上,也不怕把人家的皮膚扎破了。」
  武二郎嘿嘿笑了兩聲,不小心牽動傷勢,又開始咳血。
  程宗揚在凝羽耳邊道:「你的傷勢我感覺到了。和龍神搏鬥的時候,我真氣被它逼回,才發現經絡裡有許多陰寒的雜氣到處亂撞。」
  凝羽一驚,「傷得重嗎?�」�
  程宗揚露出一個大大的笑容,「我吃了這個就好了!�」�
  程宗揚取出一顆丹藥送到凝羽嘴裡,一邊道:「朱老頭身上藏的好東西,差點就讓他瞞過去了!這老傢夥,敢藏私!我饒不了他!�」�
  凝羽吞下丹藥,片刻後身體微震,立刻坐下運功。
  朱老頭的東西,程宗揚當然不會替他客氣,給幾名重傷的漢子一人一顆,還剩下最後一顆,他握在手中朝遠處望去。
  謝藝躺在地上,雲蒼峰在旁邊照料。看著走近的程宗揚,雲蒼峰搖了搖頭,低低歎了口氣,沒有說話。
  一個拳頭大小的傷口出現在謝藝胸前,貫穿了整個胸膛,幾乎能看到他背後的岩石。傷口邊緣的皮肉被閃電炙得焦黑,已經炭化,觸目驚心。謝藝的神情卻像剛剛睡醒一樣平靜,眼神從容而恬淡,看到程宗揚甚至還微微一笑。
  「你殺了龍神。」謝藝微笑道:「很好。」
  程宗揚努力把視線從他傷口移開,一邊拿著那枚丹藥,笑道:「雨停了,雲散了,龍神死了,鬼巫王也沒了。吃了這顆藥,咱們也該回去了。」
  「補心丹?真有趣。」
  程宗揚一怔,「怎麼?不妥嗎?�」�
  「補心丹是黑魔海的不傳之秘。有這種丹藥的人,與黑魔海關係不淺……�」
  這丹藥是從朱老頭手裡搶的,朱老頭多半是從殤侯手裡得的。殤侯與黑魔海的關係,從那個黑衣女子來看確實不那麼簡單。
  謝藝雖然說沒什麼,卻顯然不肯吃這顆與黑魔海有關的丹藥,他慢慢道:「小紫……就拜託你了。」
  「憑什麼啊?�」程宗揚一臉不快,「我可告訴你,那丫頭千萬別落我手裡,要落我手裡,一天至少打她二十遍屁股。要護著她,你自己去護。」
  謝藝微笑著搖搖頭,低聲道:「帶她去星月湖,找王韜、孟非卿、蕭遙逸都行。告訴他們,我名下的東西都歸你。」
  「給我?�」程宗揚訝道:「我是不是聽錯了?不是小紫?�」�
  「小紫跟著你,我很放心。給她……不行的。」謝藝笑著搖了搖頭,然後說道:
  「雲老哥,勞煩你做個見證。」
  雲蒼峰連連點頭:「好說,好說。」
  程宗揚把丹藥送到謝藝嘴邊,「少廢話了。管他是活命丹還是補心丹呢,趕緊吃了,我還等著跟你一起去臨安看鞠賽呢!�」�
  「鞭賽……�」謝藝眼中光芒亮了起來,嘴角那絲笑意漸漸變濃,「今年的山嶽正賽,還有三個月零六日。我們七星社一定能贏過齊雲社。」
  謝藝目光漸漸渙散,低聲道:「廣場春霽,寒食景妍,交爭競逐,馳突喧然……或略地以走丸,或淩空以月圓……靜若處子,動如脫兔,矯若龍騰,疾如流星……�」
  謝藝聲音漸漸微弱下去,只有一絲淡淡的笑容掛在唇邊。
  程宗揚怔怔看著他,一顆心直冷下去。忽然他低吼一聲,一手摀住額角,趴在地上無法抑制地嘔吐起來。
  一股強大的氣息透入太陽穴上的傷痕,渾身的經脈都彷彿被寒意凍結,變得脆弱不堪。這一刻,自己才相信謝藝真的死了。
  程宗揚嘔吐半晌,然後涕淚交流地擡起頭。他用力吐了口唾沫,抹著淚花挺起腰,朝天空重重喘著氣。
  他無法相信謝藝會死,他應該比商隊任何一個人都活得更長。自己以為不會死的王哲死了,現在謝藝也死了。這個世界裡僅有的兩個知道自己身世的人先後死去,他不知道自己還應該向誰傾吐自己的秘密。
  他發現,自己竟如此孤獨。
引言 使用道具
mars520titan
區版主 | 2014-4-11 06:05:05

第七章�深怨

  漫天的烏雲已經散開,陽光照耀在自己臉上,也照耀著劫後的鬼王峒,那些黑色的岩石以肉眼可及的速度風化,砂礫一樣流淌下來。
  森林邊緣,那支陌生的軍隊已經收拾好武器和同伴的屍骨,向密林退去。如果不是他們突然出現,用強弩攻擊龍神,自己這些人可能早已被龍神絞殺殆盡。
  程宗揚兩手攏在嘴邊,放聲叫道:「你——們——是——誰?�」�
  那名穿著黑衣的指揮官似乎聽到他的聲音,停下來,右臂擡起,向程宗揚施了一禮,然後微微一笑。
  雙方相隔極遠,程宗揚只能依稀看到他的面容,卻愕然發現他的面目有些眼熟,似乎在哪裡見過。
  軍士退入密林,轉眼消失得無影無蹤,就像他們從來沒有出現過一樣。
  「老四?�」�
  祁遠搖了搖頭,「這個咱看不出來,沒聽說南荒還有這號人物。」
  程宗揚目光移向易彪。那個出身軍伍的鐵漢也摸不著頭腦,「六朝軍中沒有這樣的弩手。」
  吳戰威道:「管他是誰呢。嘿,這回老吳又撿了條命。過癮!�」�
  蘇荔欲言又止,程宗揚看出異樣,用詢問的口氣道:「蘇荔族長?�」�
  蘇荔猶豫片刻,「有一支軍隊和他們很像。」
  「什麼軍隊?�」�
  「很早以前,鬼巫王身邊有一支黑衣衛隊,人數只有幾百人,但非常厲害,曾經輕易擊敗南荒最強大的部族聯盟,才有了後來的鬼王峒。但很多年以前就沒有他們的消息了。有人說他們已經戰死了,還有人說他們是被鬼巫王裁撒掉。從那之後,鬼巫王才開始使用鬼武士。」
  程宗揚沒想到會聽到這樣的答案,「鬼巫王的人為什麼來幫咱們?沒道理啊。」
  「我知道!�」一個聲音響起。
  朱老頭負著手緩步踱過來,一臉嚴肅地沈聲道:「龍神吞了鬼巫王,他們是來幫你幹掉龍神,替鬼巫王報仇的!�」�
  他神情滄桑地昂起頭,喟然歎道:「這些可都是忠義之士啊!�」�
  眾人神情古怪,這樣神奇的理由也只有朱老頭才能說出來。
  「忠你個頭啊!�」程宗揚吼了一聲,然後納間地說:「你怎麼沒摔死呢?�」�
  朱老頭堆起笑臉,點頭哈腰地說道:「托福托福,全靠峒裡的好漢幫忙,才救了老頭一命。世上還是好人多啊。」
  「誰這麼不開眼?把救你的人找來!我砍死他!�」�
  朱老頭連連退後,「我說小程子,好端端的,你怎又發脾氣呢?凝羽姑娘,你替老頭說句話吧,小程子可就聽你的。」
  凝羽微微一笑,「我聽他的。」
  眾人一陣大笑。
  烏雲不知何時散開,多日未見的陽光暖暖照在身上,生機和希望重新降臨,鬼王峒黑暗的洞窟恍如隔世。
  「雲老哥,」程宗揚道:「這趟南荒咱們也走得差不多了。可惜沒發著什麼財,這會兒兩手空空,真對不住大夥。」
  「怎麼沒東西?�」祁遠笑道:「咱們的幾匹走騾、馬匹都跑出來了,貨物雖然丟了些,夫人要的霓龍絲還在。況且,還撈了一票大的。」
  「那條龍週身是寶。」雲蒼峰露出商人本色,屈指算道:「龍角、龍牙、龍鱗、龍筋、龍骨……都是難得一見的好東西。只要能運回六朝,就是幾萬金銖的收益。」
  「幾萬金銖?�」吳戰威道:「雲老爺子,你別笑我土,老吳從來沒有見過這麼錢,那得值多少?�」�
  「建康城裡,一座三庭兩院的大宅值一千六百貫,折八千金銖上下。這條龍夠給大夥每人置一處大宅的。」
  程宗揚精神一振,打怪撿寶這種好事也讓自己趕上了。「那咱們也不用幹什麼了,把龍身上的東西運回去一賣,大夥每人分一份,自自在在過日子得了。」
  眾人相視而笑,祁遠笑道:「程頭兒,這龍是你殺的,連咱們的命也都是你救的,怎麼能再分一份?�」�
  眾人紛紛稱是,雲蒼峰也道:「程小哥除掉龍神,南荒這條商路往後高枕無憂,論理還要給小哥一份酬勞。」
  程宗揚道:「大夥都不要,我再推就沒意思了。這樣吧,大夥的一份我來代管,老四、老吳、小魏、老易、雲老哥,還有咱們武二爺,加上蘇荔族長、凝羽和樂姑娘,正好是十個人,每人一成,就當是入股。賺了人人有分,賠了你們也別怨我。」
  「這是程小哥的義氣,折算入股也無不妥。」雲蒼峰摩挲著膝蓋,提醒道:「但人數不止十人。」
  程宗揚看了看周圍,「還有誰?�」�
  雲蒼峰咳了一聲:「程小哥既然要分,除了咱們十人,給大夥帶路的朱老頭也該有一份。」
  「朱老頭?�」程宗揚叫道:「憑什麼啊!�」�
  朱老頭樂得鼻涕泡都出來了,「雲爺說得對!雲爺說得對!雲爺厚道啊!�」�
  「少跟我來這一套!你是我花錢雇的!還想入股?�」�
  「天地良心啊,俺這一把年紀出生入死的,連錢的影都沒見著啊。」
  雲蒼峰按住程宗揚,對朱老頭道:「這一路多虧足下照顧。能除去龍神,吾等不敢居功,此番收益的一成,請代為獻於殤侯座下。」
  程宗揚忍著氣,瞪了朱老頭一眼。朱老頭揚著指頭算得正歡,聽了這話,笑得見牙不見眼:「好說!好說!�」�
  祁遠道:「我和老吳、小魏加起來拿一成就夠了。老吳,我的那份你可別喝酒給我喝完了。」
  吳戰威嘿嘿一樂,「你那葫蘆還有酒嗎?饞蟲上來了,給一口過過癮。」
  祁遠把葫蘆倒過來甩了甩,「早沒啦。」
  「我和易彪合拿一成。」雲蒼峰道:「程小哥出力最多,拿五成,剩下兩成幾位平分如何?�」�
  「我那份給花苗。」武二郎道:「錢是王八蛋!花了咱再賺!�」�
  程宗揚在他耳邊道:「人還沒去呢,彩禮就先到了?二爺是不是打算就在南荒住下來,生他一窩娃娃過日子?�」�
  武二郎最聽不得這個,立刻眉花眼笑,美得能擰出汁來。
  「也有我的嗎?�」樂明珠高興地說:「我要開一家慈幼院,把世上的小孩子都養起來!我最喜歡小孩子了,我要每天給他們發衣服,發點心!�」�
  程宗揚忍不住潑冷水:「你那份恐怕不夠吧?�」�
  「不是很多嗎?�」�
  「再多也不夠你把天下的孩子都養起來。」
  樂明珠一臉失望。凝羽道:「我那份給你好了。」
  樂明珠連忙問程宗揚:「這樣夠了嗎?�」�
  「你還是死了這條心吧。咱們的份全加起來都不夠。」
  樂明珠氣惱地推了他一把,「你真窮!�」�
  程宗揚拍了拍腦袋,「可不是嘛。你要不說,我還不知道自己這麼窮呢。」
  蘇荔道:「既然大家都答應,我也不客氣了。我那份請雲執事幫忙,換成鐵器和種子。如果有防治瘴毒的藥物,也請買一些。」
  雲蒼峰點頭道:「老夫會命人分批送來。」
  祁遠「嘶嘶」吸了口氣,「還有樁大事呢侄這麼大一條龍,咱們怎麼運回去?單是龍筋就夠咱們抽上一個月的。」
  「這個好辦。」程宗揚道:「別忘了,沒在鬼王峒的不算,我現在可是南荒三十來個部族的正牌主人。」
  程宗揚跳上最高的一塊岩石發出一聲呼哨,散落在廢墟間療傷的奴隸都站直身,恭敬地看著主人。
  在鬼王峒服役的部族首領有一半戰死,奴隸的死亡率更是驚人,倖存者不過十之一二,此時都聚攏過來。聽說主人已經殺死龍神,人群發出一片歡呼,對主人的崇拜無以復加。
  程宗揚見識過鬼王峒巫術的威力,此時只要自己一聲吩咐,這些人就會毫不猶豫地為自己獻出生命。他曾經想過解除掉巫術,讓他們恢復正常。但那些巫術已經隨著鬼王峒的覆沒埋入地底。無論他是否願意,這些人連同他們的部族都成自己最忠誠的奴隸。
  不過自己很快就會離開南荒,也許永遠不會回來。利用他們的忠誠,自己也許能為他們做些什麼,比如讓他們彼此間和睦相處,不再有從前那些不必要的紛爭,同時也為自己做點不那麼危險的工作:把巨龍的屍骸分解掉。
  沿著灑下的龍血很容易找到巨龍的位置,倖存的奴隸陸續離開。暮色低垂,冷清下來的鬼王峒猶如荒寂的墳場,在殘陽下一點點化為廢墟。
  小紫抱膝坐在一塊岩石上,美目迷離地望著遠方,精緻的面孔像一尊精美絕倫的雕像,足以令世間任何生靈都自慚形穢。
  縱然知道這丫頭生性冷血、狡詐過人,程宗揚也不得不承認這丫頭長得是真美。現在年紀還小就美色驚人,再大幾歲,那該是怎樣的絕色?
  「小紫!�」樂明珠用力招手。
  小紫美目微微一閃,那尊雕像彷彿突然間被賦予生命,活了過來,變成一個嬌俏的少女。
  「你怎麼在這裡?哇,你知不知道,我們把龍神殺死了!�」�
  樂明珠拉著小紫的手興高采烈地說著。她們兩個年齡相仿,這一路又玩得相投,即使知道小紫的身份,樂明珠還是把她當成好朋友,一見面就嘰嘰喳喳說個不停。
  閣羅躺在白象的屍骸旁,他很幸運,跌在岩石間的凹處。白象倒下來時,雖然壓斷了他的四肢和幾根肋骨,命卻保住了。服過那顆補心丹,他渙散的目光略微清晰了一些,口鼻中發出斷斷續續的呼吸聲。
  程宗揚蹲下身,低聲道:「閣羅。」
  閣羅目光慢慢聚集,然後呼吸聲猛地一粗,嘶聲道:「騙子……你欺騙了閣羅……害死了鬼巫王大人……我要殺了你……為大人報……仇……�」
  程宗揚苦笑道:「你那位鬼巫王大人是被龍神吞掉的。要說報仇,我殺掉龍神,已經替你報了。」
  「殺你……報仇……�」
  程宗揚乾咳一聲,「我確實有瞞你的地方,但現在救了你一次,大家算扯平吧?�」�
  閣羅已經折斷的手臂在地上顫抖著,似乎想拿起武器殺死這個害死鬼巫王的仇敵。
  程宗揚歎了口氣,「你要想報仇,我也沒辦法。但至少要等你養好傷,再找我報仇吧?來,喝點水。」
  程宗揚把皮囊遞到閣羅嘴邊。「你那位鬼巫王,到最後終於明白自己是被黑魔海騙了。他費盡心思把你支開,還不是因為鬼王峒就剩下你一個人?現在鬼巫王沒了,你再死了,鬼王峒可就真的絕種了。好不容易保住條命,能活還是好好活著吧。」
  程宗揚喂閣羅喝了幾口水,然後放下水囊,起身走到樂明珠身邊。「你去瞧瞧閣羅的傷勢,若能救還是救他一命。」
  支開樂明珠,程宗揚卻沈默下來。
  小紫意興闌珊地撿起一顆石子丟向遠處。過了一會兒道:「我的東西可以還給我了吧。」
  程宗揚把背包中的物品遞給她。小紫穿上外衣,套上臂釧,戴上戒指,將紫鱗鞭繫在腰間,然後拿出一把小梳子慢慢梳理著秀髮。
  程宗揚道:「謝藝死了。」
  小紫翹起唇角,「胸口那麼大的洞,他早就該死了。」
  「他來南荒是為了找你。可以說他是為你而死,難道你一點都不在乎?�」�
  「我說在乎,你相信嗎?�」�
  程宗揚挑起眉毛。
  「不,我不在乎。」小紫說:「一個我根本就不認識的人,在我最不需要的時候突然出現,然後死了,難道要我負責嗎?我需要的時候,他們又在哪裡?誰又來為我負責?
  「沒有人幫助我,我也不幫助別人。別人不在乎我,我也不在乎別人,我和他只是陌生人。陌生人之間,不需要感情。」
  「如果死的是樂丫頭呢?�」�
  小紫摸了摸白玉般的鼻尖,「鬼巫王已經死啦,我不用再殺她了。如果她死了,我會為她歎氣的。畢竟像她那樣笨的人,太少了。」
  程宗揚冷笑道:「連眼淚都不捨得掉?�」�
  「眼淚是什麼?好奇怪哦。如果她死了,難道流眼淚她就能活過來嗎?�」小紫嘲笑道:「我從來都沒流過那種沒用的東西。」
  程宗揚貼近她,壓低聲音道:「死丫頭,你給她抹的是什麼鬼東西!�」�
  小紫眼珠一轉,笑靨如花地說道:「嘻嘻,是不是很好玩?程頭兒,你好幸福哦。哎呀,你抓痛我了……�」
  程宗揚扭住她的手臂,森然道:「你給我說清楚!�」�
  「我不是告訴過你了嗎?焚情膏抹到……�」
  程宗揚打斷她:「什麼焚情膏!�」�
  「就是你用的東西啊。程頭兒,你好壞哦,把焚情膏抹在樂姐姐那裡……樂姐姐還是處女呢,就被你搞了屁眼。嘻嘻,樂姐姐是那麼可愛的小處女,卻有個淫蕩的小屁眼,你的大肉棒一插進去,她就會興奮得亂扭屁股……�」
  程宗揚低吼道:「你不是說它只是暫時的嗎?�」�
  「小紫說過嗎?�」小紫皺皺鼻子,「焚情膏很厲害的哦,樂姐姐的屁眼抹過焚情膏,往後就會變得特別敏感。嘻嘻,程頭兒,樂姐姐那麼可愛的屁眼,往後就是你的了。」
  程宗揚不知道該憤怒還是該慶幸。按照小紫說的,往後小香瓜就有一個超級淫蕩的小屁眼,自己只要摸摸她的屁股,她就會興奮起來。
  「你們在說什麼啊。」樂明珠走過來。
  看著程宗揚發火的眼神,小紫嬌俏地一笑。「我在說,小紫幫程頭兒殺了鬼巫王,還幫他殺了龍神,程頭兒答應小紫的事可不要忘了。」
  樂明珠道:「小紫,你怎麼會知道龍神的腦子在那裡?�」�
  小紫笑語晏晏地說:「小紫餵過它,當然知道了。」
  「小紫,你好聰明哦。咦,他答應你什麼事?�」�
  「我要殺一個人。」
  樂明珠吃了一驚。「啊?�」�
  「程頭兒答應過我,除掉鬼巫王之後,讓我殺一個人。」
  「是誰?�」樂明珠看了看周圍。「他很壞嗎?�」�
  程宗揚看了小紫一眼,怒火慢慢退去,最後無可奈何地搖了搖頭,「你想好了嗎?幹這種事,當心被雷劈啊。」
  樂明珠護住小紫,「不許你亂說!小紫殺的肯定是壞人!�」�
  小紫露出水晶一樣純真的笑容,「是啊,那是個很壞很壞的人。」說著她攤開手掌,「程頭兒,你的匕首借我用一下。」
  這會兒周圍都是自己人,不怕她玩什麼花樣。程宗揚取出匕首甩給她。
  樂明珠小心地問道:「你不會是要殺閣羅吧?他手腳都斷了,就算接好,以後也會畸形的。」「不是他啦。」
  樂明珠好奇地四處張望,「鬼王峒的人都死光了,那個人還沒死嗎?�」�
  「你可以和我一起去啊。」小紫笑吟吟道:「那個人,程頭兒也認識。」
  程宗揚伸手攔住樂明珠,欲言又止,好像想要將她攔下,但遲疑片刻還是放棄。
  碧姬待在離白象屍骸不遠的地方,她身上的珠裙被扯脫大半,只剩下那條銀狐披肩斜披在肩上,裸著兩條雪白的大腿,陽光下妖艷無比。她在鬼王峒多年已經習慣了地下黑暗,有些厭憎地用手遮住陽光,盼望著夜幕早些降臨。
  「娘!�」小紫脆生生叫道。
  碧姬露出厭惡的表情。「你來做什麼?�」�
  「鬼巫王死啦。」
  「他死了你很高興嗎?�」碧姬抱怨道:「我什麼東西都沒有了。好不容易拿了幾件衣服,又被那條該死的龍吹走了。」
  樂明珠驚訝地打量著碧姬,咬著程宗揚的耳朵道:「她就是小紫的娘親嗎?長得好美哎……哇,從側面看,她們長得好像。不過小紫的娘親好像聰明一點,是不是?�」�
  程宗揚煞有其事地點點頭,「差不多和你一樣聰明。」
  樂明珠瞪了他一會兒,然後踢了他一腳,「你每次露出這種表情,其實都在肚子裡笑話我!�」�
  「噓,別鬧……�」程宗揚連忙安撫她。
  「鬼巫王死了,娘以後怎麼辦呢?�」�
  「小白癡。」碧姬訕笑一聲,一邊驕傲地托起乳房,妖媚地撫弄著,「我這麼漂亮的身子,再找個男人還不容易?�」�
  說著她眼睛一亮,看到小紫身後的程宗揚,「客人,是你啊……�」她嫵媚地瞥了程宗揚一眼,似乎有些害羞地掩上披肩,卻故意扭動腰肢,展露出腰部美好的曲線。
  「哇……�」樂明珠小聲驚歎道:「她好……�」她本來想說漂亮,但碧姬的媚態又不是漂亮那麼簡單,一時間找不到詞語形容。
  程宗揚接口道:「很騷。是吧?�」�
  樂明珠白了他一眼,「你說的真難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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