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鶴頂紅
侯爵 | 2021-5-24 11:34:35

本篇最後由 鶴頂紅 於 2021-5-24 11:35 編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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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年生死兩茫茫,不思量,自難忘。
千里孤墳,無處話淒涼。
縱使相逢應不識,塵滿面,鬢如霜。
夜來幽夢忽還鄉,小軒窗,正梳妝。
相顧無言,惟有淚千行。
料得年年腸斷處,明月夜,短松岡。

宋.蘇軾《江城子》.乙卯正月二十日夜記夢


麗秋卿卿如晤:又聞斜風!又見細雨!
    在去金山安樂園看妳回程的車上,在台北之音又聽到這首Manhattans合唱團唱的這首妳最喜歡英文老歌──Kiss and say Good-bye。
  將自己深陷在椅子中,想像一種可以從容遺忘的姿態。然而,一切只是徒然,我彷彿可以看到、聽到、嗅到所有關於妳生前的一切。這一季夢少!也許是一種福,當酒杯滿盈,心弦便不會寧靜。怕無情,更怕有情啊!這一季已有豔陽。但───是否有夢?
  是躲在那層層的楓紅裏?或是那密密濃郁的相思樹底?是藏在片片飛揚於藍天的白雲裡?還是在向晚意涼的晚霞中?一陣陣沁涼的寒風,冷冷的撲在臉上,就像是在昨日的大地,一陣急來的秋雨飛馳過後,相思就不知藏在何處了?每次醫院中離去,沒有道別,只是悄悄依戀的望妳一眼。女孩!且不管妳熱切或希冀的眼底,只願妳莫忘了我凝視的黑眸裡,那深深的無奈與默默的等待。沒有妳在身旁的每一時刻,女孩!記憶裡總是一片空白。沒有風響、沒有蟬鳴,甚至於沒有一朵微雲。有的只是淡淡的幾許灰白,朦朦朧朧的,像是抓不著的山霧般地──散開了。時間彷彿是寫在淡淡的無奈中,只是一道微風、一抹晚霞地光景時間,便在淡淡的無奈中消逝了。不願追思、不願細想,只是懼怕皓月帶給大地的一片安寧,怎不帶給我心湖的寧靜?微風吹走飄落的殘花,怎吹不走腦海裡的人影?唉!這般難以釋懷的悵然。女孩!不管妳是否還記得──走在風裡的回憶;不管妳是否忘了──我對妳生前的承諾。
  情之為物,最是難言,沒有痛苦的愛情,又那能叫人心動?儘管為情受盡萬般苦楚折磨,仍樂此不疲。昨晚月升之前,繁星滿天,宇宙雖無際無涯,但比之情海那無有盡極,又算那碼子事?! ──似此星辰非昨夜,為誰風露立中宵?寫了這封信,列印後燒給妳,我不知道妳是否能真正收到。如果,不去嘗試,結果是「零」;嘗試後失敗了,結果也是「零」,對我來說根本毫無損失。而且,其中還有贏的機率啊!寫到這裏,我終於明白了!人沒有放得下的。或者,說要一個人做到「放下」,那太難了!在妳辭世後的日子裏,我曾選擇放縱自己。或許,時間可把輕愁吹散、把心結打開。如果,世上真有「命運」存在,對於那些命運都無法改變的事情,且讓我付之一笑吧!
  曾經哭泣!曾經憤恨!曾經!是的!曾經!曾經我付出;曾經我失望。但今天的我坦然了,不是嗎?畢竟,那只是曾經,而不是現在。有人說:「『付出』總是很痛苦的,尤其當你兩手所掌握的依然是個───空───字的時候。」以前我聽了會很瀟灑地雙手一攤,如今不是我承認,而是我不得不相信,這相信因我心已碎。或許,曾經疲憊、厭倦、飄泊、遠離、想飛……然而,最終仍躲不過世間的一切,也許這是生為人的宿命吧!
  面對人生的一切,有時候真的很想離開熟悉的一切,然後灑脫的與妳同行。可是,我卻不能,因為,我沒那份勇氣,而且放不下,拋不開這一切。說真的,有時候我真的很累、很累,累的想放棄自己跟一切,但是,捫心自問,真的可以嗎?不!不可以!然而,為什麼不可以呢?我不知道,也沒有答案。真的!人有時候的確是很勇敢的,懂得站在理智的情況下,去約束自己的情感。
  某些東西是流在血液裡的,有誰能真正的使它們改變?也許,有些時候面對煩惱我們不能哭、面對撲克牌的嘴臉必須笑。但這只是浮面的生活,當獨處時如果我們細心,仍可以聽到它們在血液裡流動的聲音永遠不會消失。那段妳住院的日子裏,下了課總想往醫院跑。只想瞧瞧妳的容顏、聽聽妳的呢喃、看看妳樂不可支的傻模樣,不這樣我擔心自己會害情緒病的。自大二將第一信交給妳後,在午夜夢迴之際,妳的倩影總是輕易出現在腦海,以前總是努力說服自己應該要自我控制,只是失控的心───難以駕馭!!!現在卻一封封的信和與妳那共處的日子都藏在我心最最最深處,不敢去翻動,可是卻也忘不了。但偶而不經意翻動,竟能讓我反覆的心疼落淚。男兒有淚不輕彈,是啊!男兒有淚是不輕彈,只是───未到錐心泣血處啊!結果何價?現在我從不去想這個問題。因為,它根本不是一個好問題,或許,某些事不能以有限的代價去衡量,否則我和許多人都該哭泣。阿秋!別忘了妳生前我們的約定,只要妳我心中都蘊藏著這絲縷心香,且莫將它淡忘。就算我們陰陽相隔、各據一方,當各自獨處時,細細的玩味,便會覺得性靈好豐富。也許,生命不能完美無缺,但我們誰也不要有遺憾,不能讓生命裏有遺憾。
  因為『緣起』,所以相聚;也因『緣滅』,所以永別。對此,無須怨尤,不該有恨。還記得李商隱的《無題》嗎?──相見時難別亦難,東風無力百花殘。春蠶到死絲方盡,蠟炬成灰淚始乾。曉鏡但愁雲鬢改,夜吟應覺月光寒。蓬山此去無多路,青鳥殷勤為探看。
    月前夢境中相逢,我竟每日早寐,我奇怪我怎麼會這麼傻?買了一件新雨衣便天天祈禱雨天。呵!其實「傻」也沒什麼不好,總算是人生的一個階段吧!就好像不曾吃過辣椒的人,不知道甚麼是辣,沒吃過苦瓜的人,不曉得它有多苦,這道理豈不一樣?
  寫著寫著,夜又深了。最後,且讓我輕輕地告訴妳:嗨!麗秋!想妳!念妳!憶妳!戀妳!在今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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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露清風引,明月絕塵心。 談笑光滿庭,援琴待知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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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hadow915
高級版主 | 2021-5-24 22:01:38

我只是隨口說說個人意見,沒有糾正的意思,其實本也無對錯⋯⋯。

個人認為用「先拙荊」來稱呼已故妻子,有點怪怪地。因為在華文系中對比自己年長已做古者才用「先」,如先祖、先父或先兄嫂;稱呼已故的比自己年輕的會用「故」,如故妹、故女,而夫妻通常是先夫故妻。

截圖 2021-05-24 下午9.35.07.png

當然,上面說的是一般禮俗,而且是基於男尊女卑的習俗使然,現代人或許不用在乎,用「先」來肯定尊稱自己的最愛至親,應無不可。
不過,日文也有「先妻、先夫」的詞句,但在日本是指離婚的前妻前夫之意,亡故的也是用「故夫、故妻」。

但,會怪我想是又用了「拙荊」這個謙稱,會有點搞不清楚到底是尊是謙。

只是瘋言瘋語小小討論,若有冒犯或不舒服,不理即可,請勿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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鶴頂紅
侯爵 | 2021-5-25 01:21:40

感謝您的指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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