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蒙其·D·魯夫
王室 | 2021-11-26 22:28:21




燕然 - 真愛領航

苦苦的暗戀終於被發現,
這個鑽石級的男人用金錢幫她實現了夢想。
沈溺於幸福的婚姻之中,
一次聚會無意中讓她聽到了事情的真相。
怪不得新婚的清晨他會落淚,
怪不得他從沒說過“我愛你”,
只因為這場“買來”的婚姻中,
她的暗戀竟是他與恩愛女友分手的罪魁!
而今,他與他的前女友重逢,
她又該何去何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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蒙其·D·魯夫
王室 | 2021-11-26 22:28:51


  我才不是一個人呢!爸爸和媽媽就在那邊,我一叫他們就會跑過來的。這是我最好的朋友——邱小春,她會保護我的。我們家很窮,沒有保姆照顧我。爸爸沒有錢,剛剛我們從大房子搬到了這裏的小房子。我很醜,他們從不叫我小公主。天還沒黑呢!我才不想回家呢!我還要再玩兒一會兒!我一點也不冷!我就是因為熱才叫保姆把外套脫下來的!再說抱著邱小春軟軟的身體就不冷了。

  邱小春!為何你還能笑得這樣開心?我也想像你一樣,可是,可是,可是我丟了,我們找不到回家的路了!

  每一個人不可能記住人生經歷的所有點點滴滴,人的記憶應該是由一些片斷所組成,而這些片斷之所以被記住,那一定是它所記錄了你生命中最值得你記憶的東西。

  六歲的那個秋日黃昏,被大意的保姆遺失在新家附近,記憶裏,晚風蕭瑟,寒氣逼人,悠長的林y道似乎看不見盡頭。小小的身體在寒風中顫抖,惟一能夠取暖、能夠依賴的只有懷中毫無生氣的洋娃娃!

  紛至遝來的是各種恐怖的念頭,綁架啦!誘拐啦!更不要提那些妖魔鬼怪了!躲在一棵大樹的後面,編織著謊話,心中惟一期待的是爸爸呼喚自己的聲音,那是小夏惟一信賴的聲音了!

  在時光的長河又靜靜地流淌過二十年之後,對於六歲時那一個小小的片斷,依然記憶猶新。但每一次回憶起來,沒有恐懼,沒有寒冷,有的卻是融融的暖意和淡淡的溫馨!因為有他,一切都變得不同!

  旱冰滑輪碾過馬路的聲音由遠及近,又急速地通過了,“刷”的一聲,停止了,“小妹妹!你在幹嗎?很晚了!為什麼還不回家?”一個男孩子有些氣喘的聲音從樹後傳來。

  一眨眼,一個反戴著棒球帽,懷抱著滑板的小哥哥已經站在了小夏的眼前,好奇地打量著她。

  據說小動物對於小孩子有著天生的好感,因為憑著它們敏銳的直覺可以感受到他們內心的善意。在對視上那一雙黑亮大眼睛的時候,小夏也感受到了那份善意,一個下午所積蓄的委屈忽然就爆發了。因為害怕而強忍住的淚水像洩洪一樣噴湧出來,一發不可收拾!

  “我、我、我和邱小春把我們的保姆丟了!哇!”

  對於一個十一歲的男孩子來講,面對一個哇哇大哭的女娃多少都會手足無措,“小妹妹你、你不要哭!你先別哭!你不要哭好不好?!”抹了一下額頭,剛剛玩滑板都沒流這麼多的汗!

  “我要回家!我要回家!我要爸爸!”哭是小夏現在惟一要做的事情,其他的事情就都讓他去操心好了!

  “我明白了!我會帶你回家!會帶你找爸爸!我只求你不要再哭了好不好?!”滑板被扔在地上,他翻著自己的書包和口袋,找不到手帕和紙巾,只得用自己的袖口抹抹那紅紅臉蛋上的眼淚和鼻涕。

  粗粗的布料把柔嫩的肌膚擦得好疼,哇!哭得更厲害了。

  “不要再哭了!求你不要再哭了!”為什麼每一個小孩子雖然都看起來小小的,卻都有那麼好的肺活量和永不枯竭的水源呢?

  我就要哭,你可知道整整一個下午,我只找到你一個可以讓我放心大哭的人。我就哭!哇!

  “你再哭我就走了,不理你了!”受不了這魔音貫耳,他只得使出了最後的絕招。

  哭聲立止,一隻小手已經抓住了他的衣服,另一隻小手還緊緊地摟著她的洋娃娃。仰頭卻瞥見了一抹狡黠的笑容,哇!哭聲又起,剛剛斷流的小河暴漲,暴風雨來得更猛烈了!這就是對他嚇唬她的報復!

  “求你了!是我錯了!是我錯了還不行!”他舉手告饒,忽地把書包的東西都倒了出來,“來,看看你喜歡什麼?”

  那些大哥哥大姐姐們的書包對於小夏來講當真是個神秘的東西呢!今天卻可以隨便翻檢,這個意外達成的願望讓她停止了哭泣。蹲了下來,參觀這個小哥哥的百寶囊!課本,文具,漫畫書,就這些東西,沒有了!連漂亮的卡片也沒有,失望之色溢於言表,嘴巴又咧開了。她打算捲土重來!

  “你別哭!我這裏有好吃的餅乾!是我媽媽做的!你是不是餓了?”他連忙獻寶似的從兜裏掏出了幾塊餅乾遞給小夏。

  是有點餓了,小手抓起餅乾和著鼻涕和眼淚吞進了肚裏,好好吃哦!

  長舒一口氣,小男孩一屁股坐在草坪上,“小妹妹!你叫什麼名字?你怎麼丟的?”被她的大哭弄得手忙腳亂,忘了問最重要的問題。

  “我叫邱夏玫,我也不知道我的保姆在哪里。小哥哥你叫什麼?”小夏也坐在了地上。

  “我叫雲去非!你住在哪里?你爸爸媽媽叫什麼名字?”

  “我爸爸叫邱遠博、我媽媽叫夏真兒。我也不知道我住在哪里。媽媽去了天上以後,我們就從我們住的大房子裏搬出來了。我怕媽媽回家找不到我們,可爸爸說媽媽找得到的,而且他已經告訴媽媽了。可你看連我都找不到家了,我真的害怕媽媽找不到呢!”小夏抹了一下鼻涕。

  雲哥哥的眼神變得很奇怪呢!這樣的眼神在媽媽去了天上以後經常能看見,小夏也不大在意了。

  “你一定很冷!”雲去非脫下了他的校服讓小夏穿上,自己只穿著襯衫在林y道上四處張望,希望能夠等來她的爸爸!

  路燈一盞盞亮了起來,燈光把兩個孩子的身影拉得很長,人跡罕至的林y道上益發的寂靜了。小夏緊緊地抓著雲去非的襯衫,生怕他把自己一個人丟下。

  看了一眼小小的她,雲去非痛下決心,“你爸爸還沒有來,我也又冷又餓,哥哥帶你回哥哥的家好不好?”

  “好!”沒有任何的原因,對於雲哥哥,小夏百分之百地信賴,而且這份信賴一直延續到二十年後的今天。

  現在回想起來,那林y道、那晚秋的風、那街燈都似乎帶著宿命的味道,從此兩個人的命運開始相連,也開始了一生一世的糾纏。

  小哥哥家的客廳是溫暖的,飯菜也是小夏吃過的最好吃的飯菜,她也喜歡雲爸爸和雲媽媽的笑臉。他們摸她的頭髮、親她的小臉、誇她漂亮、叫她小公主。這和爸爸的那些客人別無二致,但她討厭那些人摸她的頭髮,親她的小臉,誇她漂亮,叫她小公主,總是忍不住地跑開。可是小夏喜歡雲媽媽和雲爸爸這樣做,在她又長了幾歲後,才明白那是因為他們愛撫的動作是真誠的,而那些人卻帶著虛偽和獻媚!

  坐在電視機前,雲去非陪著小夏一邊吃著布丁一邊看卡通片,而雲爸爸在打電話。

  “邱董事長嗎?我是雲毅,對!對!你的鄰居!你的女兒小夏在我們家。對!對!沒什麼事!她很好!”拿開話筒,“小夏,你爸爸要你聽電話。”

  拿著話筒,“爸爸!我在這兒!是雲哥哥帶我回來的!嗯!爸爸來接我吧!可是你要等我看完卡通片,還要吃完布丁才行!雲媽媽的布丁好好吃哦!”

  那天的卡通片並沒有看完,布丁也沒有吃完,在爸爸的臂彎裏,小夏睡著了。夢裏有甜甜的布丁的香氣,還有就是雲哥哥的笑臉。

  那一年小夏六歲,雲去非十一歲。

  春日的豔陽暖暖地照在人的身上,綠油油的青草似乎都在歡笑。穿上美麗的白紗裙,撐起漂亮的小陽傘,懷裏抱著的是同樣盛裝的邱小春,手上牽著新姐妹小狗狗邱小冬,坐在搖搖椅上。而她是淑女邱小夏。

  邱小冬雪白的身子在草地上打著滾,邱小春傻笑著在曬太陽,安靜的高級別墅區,只有偶爾的汽車聲,還有不知從何處飄來的孩子的歡叫聲。雖然小夏很小,可是她知道她是孤獨的!扭頭望向一道柵欄之隔的雲家,或許可以在中午去造訪,因為那時候雲哥哥一定在外面玩夠了回家吃中飯。

  掃把清掃街道的聲音由遠及近,吸引了小夏的注意,扭頭望去,竟是雲哥哥拖著個大掃把在清掃街道。

  “雲哥哥!”把邱小春丟在搖搖椅上,她跑到了白色的柵欄邊,“雲哥哥,你在幹嗎?”這樣風和日麗的週末,他竟然沒有出去玩?

  “我在打掃街道!”擦了一下額頭的汗,雲去非在柵欄前停下來,“邱叔叔沒有帶你出去玩嗎?”

  “爸爸去工作了!”噘了一下小嘴巴,媽媽不在了,爸爸又總是在忙,只有邱小春和邱小冬陪她玩,“雲哥哥,為什麼你在掃地?我記得是一個大叔在掃唉!”

  “嘿嘿!”雲去非不好意思地撓著頭,“我前兩天練飛車特技把吳伯伯撞傷了!沒辦法,只好我來掃了!”

  “哦!”小夏恍然大悟,“雲哥哥你又闖禍了!所以雲爸爸又在罰你做工!”

  雲哥哥這個“惹禍精”在這個高檔的別墅區裏是出了名的。他幾乎登上過每一棟別墅的屋頂,爬上過每一棵可以爬上去的大樹;街道上踢球,踢碎人家玻璃,草地上燒烤差點燒了人家的房子。而每一次闖完禍,雲爸爸都不會打他,而是以工代罰。給人家修玻璃、刷柵欄、粉刷牆壁、澆草坪、除草,最重的一次是給人家擦車半年。按照雲媽媽的話,就是雲家以後破產了,也可以保證他們家雲去非餓不死!

  不過雲哥哥這兩年已經很少闖禍了,所以小夏都沒有看見過他幫人家做工,這些都是保姆和別人閒聊時聽到的。現在總算可以看見了,“雲哥哥,我也來幫你掃吧!”

  “不成!那可不成!”雲去非連忙搖頭,“如果可以讓人幫忙,我的那些兄弟早都替我幹完了!好了,不和你說話了!我得快點了,否則就沒時間去練飛車了!”

  小小的身影,大大的掃把又像照片一樣保存在了小夏童年的記憶裏,很溫馨,還很滑稽。

  那一年小夏七歲了!而雲去非十二歲!

  背著書包,穿著藍色的校服,走在學校通往家的路上。

  不知道為何接送她上學的車沒有來,或許只是來晚了。但這對於小夏來講簡直就像是放假,終於有藉口像其他的同學一樣,放學後在路上閒逛一下了。

  六歲那年差一點走失,讓邱爸爸心有餘悸至今。保姆司機幾乎是寸步不離地跟著小夏,雖然明白那是因為爸爸太愛她,生怕她有一點意外,可是小夏已經厭煩透了。所以機會難得,當然不能放過!

  惟一遺憾的是口袋裏居然沒有零用錢,所以對於那些經常被同學傳頌的零食,小夏只有幹流口水的分。

  “小夏!”有人在叫她。

  沒等她回頭,一輛單車快速地在身邊刹住了車,小夏看見了雲哥哥那穿著牛仔褲的長長的腿,“我還以為我看錯了呢!真的是你!接你放學的車呢?”

  沒想到會遇見雲哥哥,這讓小夏雀躍,“放學時沒看見,所以我立刻就跑掉了,我想走路回家!”

  “是想出來玩吧?”雲去非笑著說,“可是司機接不到你,一定會打電話給你爸爸,你爸爸又會擔心的!還是趕快回家吧!”

  “不要!”小夏扭頭,“走到哪里都有人跟著,煩死了!”

  “既然不願意現在回家,那你就打電話給邱叔叔,免得大人們擔心!”雲去非一邊說著一邊已經離開了單車,把她帶到了電話亭邊,“電話號碼?”

  她不情願地說出了爸爸的號碼,逃亡計畫就這樣泡湯了,真是不甘心呢!

  “邱叔叔!我是雲去非!小夏今天放學沒有坐車回家,她現在跟我在一起,所以不用擔心!她就在我旁邊,您要不要和她講話?好!”

  話筒遞到了她眼前,“邱叔叔要和你講話!”

  小夏接過話筒,“爸爸!是我啦!”

  “為什麼不等車來接你回家?”爸爸的聲音透過話筒傳過來,有點嚴厲。

  “我想走路回家,就像其他同學那樣!我討厭天天車接車送!”雖然小夏一直都是乖乖女,可她也是有脾氣的!

  不但是爸爸,就連身邊的雲去非似乎也被小夏的語調嚇住了!詫異地看了她一眼,他就又拿過了話筒。

  “邱叔叔!既然小夏不想馬上回家,那我就陪她好了。我會在吃晚飯前,把她帶回去的!不用擔心!”

  掛了電話,小夏扯著他的衣襟,“爸爸他答應了?”

  “我們的小公主都發火了,誰敢不從?”雲去非笑著扯了下她的麻花辮。

  “萬歲!”小夏歡呼著,“那雲哥哥你帶我去玩好不好?”

  “我看你也蠻像金籠子裏的小鳥,怪可憐的,今天讓你玩個夠吧!”

  “雲哥哥最好了!雲哥哥最帥了!”小夏也學會了拍馬屁。

  “想吃什麼?儘管說,才月初,剛剛領了打工的錢。”雲去非拍拍書包。

  “雲哥哥你打工?”小夏睜大了眼睛。

  “是呀!我爸爸說我天天精力過剩,太閑了,說不準又去惹禍。所以讓我去打零工了!”雲去非說著忍不住撓撓頭。

  “雲哥哥好能幹唉!”本來在小夏心目中就很高大的雲哥哥這下更光芒萬丈了,“我也要去打工了!”

  “你才八歲,能幹什麼啊?”雲去非大笑起來,“我想就是你十八歲時,邱叔叔也捨不得讓你去打工了!不說了,你是不是想吃這個?我剛剛看你站在攤子旁垂涎三尺!”

  那又是小夏少年歲月中最難以忘懷的傍晚,在那兩個多小時裏,雲去非帶著她逛遍了學校周圍的店鋪,把所有她聽說過或者沒聽說過的東西都嘗了個遍。不但是肚子滿滿的,就連書包也滿滿的了。

  坐在他的單車後座上,因為小夏從未坐過,所以雲去非讓她抱著他的腰。這讓小夏想起來電視裏的那些情人們,臉竟有些紅了。可是她沒有鬆開手,反而抱得更緊了,熱熱的身體,雲哥哥獨有的氣味都讓小夏的心不停地亂跳。好希望這條路漫長得沒有盡頭,讓她可以一直這樣依偎在他的身後。

  “雲去非!” 半路上遇見了他的同學, 停下來打招呼。

  “你新把上的馬子?也太幼齒了吧!”一個小男生看著小夏問雲去非。

  “少胡扯!小夏是我的小妹妹!”雲去非少有的一本正經。

  “什麼叫馬子?”重新上路後,小夏問。

  “你現在還不需要知道!等你再大些你自然就知道了!”雲去非沒有回答。

  小夏也沒有再問,涼爽的九月的傍晚,美麗的林y道,快樂的單車,雲哥哥暖暖的脊背,喜悅充滿了身上的每一個細胞,讓她根本就沒有多餘的精力去思考問題。

  那一年小夏八歲,隱隱約約地感受到了戀愛的滋味。而那一年雲去非十三歲。

  馬子的含義在一年多之後小夏才知道,但是她還沒來得及暗自歡喜,雲去非就已經有了他真正的馬子。

  坐在汽車上,司機送小夏去舞蹈學校,她已經學了四年的芭蕾!

  漫無目的地盯著前方,忽然有東西吸引住了小夏的眼球。馬路的另一側迎面過來的不是雲哥哥嗎?汽車飛快地與他交錯,小夏看見了他車上載著的一個女孩子,緊緊地摟著他的腰。

  她迅速地轉身趴在了後車窗上,女孩子不但摟著他的腰,而且還把臉頰貼在了他的背上,長髮飛舞,小夏似乎聽見了他們的笑聲。

  小夏知道,她一直都知道漂亮的雲哥哥從小就是女孩子們愛慕的物件。在那個分小學和中學的校園裏,他是女生們公認的最帥的男生。每到情人節他都會收到無數的巧克力,但其中沒有她的。因為她怕羞,還因為她的不起眼。雖然還是會有人說她很漂亮,很可愛,可是看著鏡子裏的自己,矮小、蒼白、五官平凡,小夏知道那些不過是恭維之詞,與常常出現在雲哥哥身邊的女孩子相比,她只能稱自己是醜小鴨!

  現在他終於有了女朋友,而自己依然還是他的小妹妹,或許將一直都是吧!

  看著逐漸消失在視線外的他們,淚水潸然落下。小夏開始明白在她暗戀雲哥哥的過程裏,將會充斥著數不清的失落與悲傷,這就是她的宿命!

  那一年小夏十歲,而雲去非十五歲!

  紛亂的後臺,嘈雜的聲音,每一個人都是匆匆忙忙的。這只是舞蹈學校的一次演出,但因為有她——第一大銀行銀通銀行董事長邱遠博的掌上明珠擔當主角,所以小小的後臺堆滿了花籃。空間更加狹小了。

  已經化好了妝,穿好了舞裙的小夏,偷偷地跑到舞臺的幕後,從側面向下麵的觀眾席望去。黑壓壓地已經坐滿了人,裏面一定有不少想巴結爸爸的人吧!眉頭微微皺了一下,看向前排,她看見了爸爸正和身邊的雲爸爸聊著什麼,雲爸爸身邊是雲媽媽,把目光盯向了旁邊的座位,空著,沒有人。小夏的心也空了!

  他答應了,他答應了會來看自己的演出,為何演出馬上要開始了,他還沒有來?為什麼?為什麼說話不算數?

  “小夏!馬上就開演了!你在這裏幹什麼?我看見你爸爸了,你放心吧!”老師的呼喚把小夏喚回了後臺,但是剛剛的興奮已經一掃而空了!

  大幕徐徐拉開,《天鵝湖》的音樂悠悠地奏響。小夏機械地在舞臺上舞蹈,旋轉、踢腿、跳躍,她知道自己的動作很精確,但是沒有帶入任何的感情。她只是配合著音樂在做動作而已,掌聲不斷地響起,可是沒有他的肯定,這一切對她來講都沒有任何的意義。

  每一次看向那個空空的座位,小夏的心都忍不住刺痛一次。

  終於齊格菲裏德王子趕到了天鵝湖邊,與天鵝們一起戰勝了邪惡的魔法師,奧傑塔也從天鵝恢復成了美麗的公主,從此幸福地生活在一起。

  她的齊格菲裏德卻沒有來,沒有了他,自己又如何從醜小鴨蛻變成美麗的天鵝呢?

  “去非在演出前給我打電話說,他臨時有事不能來看你的演出了,讓我跟你說聲對不起!”坐在汽車裏,爸爸對面無笑容的小夏說著。

  一聲“對不起”難道就可以抵消她這半年來的辛苦排練?只為了那一刻,只為了讓他看見舞臺上另一個美麗的自己,讓他知道自己還有動人的一面。但他沒有來!

  淚水就這樣沒有防備地流了下來,待發現時,小夏已經泣不成聲。

  邱遠博伸手把女兒摟進了懷裏,“傻孩子!你真是個傻孩子!”

  自己苦苦的暗戀終於被爸爸發現了,或許他早就知道吧!作為最疼惜她的爸爸,女兒的一切他都知道,都瞭解!

  這也就是為何爸爸又在家裏為她舉行一個宴會的理由吧!而表面上的理由是為了慶祝《天鵝湖》演出成功。

  好牽強的理由,但這絲毫不妨礙它成為上流社會趨之若鶩的宴會。雖然爸爸這個鑽石級的鰥夫立志不再娶,清心寡欲如教徒般讓那些女人大失所望。但是邱家有女初長成,所以這宴會幾乎成了十幾歲的男孩子的派對,隨處都是殷勤的笑。

  可是小夏的眼裏只有他。

  粉紅的玫瑰、英俊逼人的面孔卻是討好的笑容,“對不起!小夏,那天我沒能去看你的演出。雲哥哥在這裏鄭重地向你道歉,你千萬要原諒我!”

  小夏當然會原諒他,那一束玫瑰花已經把她收買了!知道自己的臉上已經泛起了紅暈,嘴角的笑意想掩飾都掩不住。

  “小夏笑了!原諒雲哥哥了!”雲去非立刻如釋重負地出了口氣,優雅地鞠了一躬,“那就讓雲哥哥陪著我們可愛的小公主跳第一支舞吧!”

  悠揚的舞曲響起,雲去非帶著小夏開始了她人生中的第一支舞曲。小夏知道這個搭配一定很好笑,因為雲哥哥的身材高出了她一大截,但是那又有什麼關係,她依然陶醉。

  “我看你跳芭蕾時的照片才發現小夏長大了,不再是小女孩了!已經是個美麗的少女了!”一邊帶著小夏翩翩起舞雲去非一邊在和她說話。

  小夏的心跳得又快了起來,不敢抬頭看他神采飛揚的臉。

  “是不是已經開始有男孩子寫情書給你了?”雲去非調侃的口吻,又掃了一下四周那些年輕的面孔。

  心裏有點不舒服,但是小夏還是立刻搖頭否認,“沒有!”

  “以後就會有了!你看那些被父母領來的小毛頭都在看你!一轉眼你都這麼大了呢!在我心裏你似乎還是那個抱著娃娃迷路的小女孩!”雲去非的口氣竟有點老氣橫秋的感慨。

  不願意他繼續感慨下去,而且小夏也想起了件很重要的事,“雲哥哥,你是要去國外讀書嗎?”

  “還沒定下來呢!說不準!你消息倒也靈通!怎麼了?”

  “沒什麼,我捨不得雲哥哥走!”小夏實話實說。

  “小丫頭!”雲去非笑了。

  舞曲的節奏快了些,“來,站在我的腳背上,雲哥哥帶你飛旋!”

  其實小夏沒有站在他的腳背上,她是被他抱在懷裏旋轉。一切都在轉,巨大的光芒璀璨的吊燈,裝飾在四周的鮮花,紅男綠女,還有雲哥哥英俊得讓她目眩的臉。小夏聽見了自己歡快的笑聲,有什麼能比被雲哥哥擁在懷裏更幸福的呢?!

  舞池中依然舞姿翩躚,小夏卻有些疲倦。雲哥哥陪她跳了兩支舞後就不見了蹤影,對於其他的毛頭小子的邀請小夏根本不感興趣。他們怎能和雲哥哥相比呢!

  走進了花園,白色的舞鞋踩在青草上,發現已經有了露水。坐在被樹藤圍繞的搖椅上,呼吸著清新的空氣,聽見音樂聲從房子裏傳來,耳邊卻是夏蟲在呢喃,似乎是兩個世界!

  不遠處忽然傳來男女的低笑聲,小夏歪頭看過去,一叢灌木擋住了她的視線。

  似乎他們走到灌木旁邊就停了下來,她下意識地屏住了呼吸,因為可以聽得出那是雲哥哥的腳步聲。

  “吻我!”女孩子嬌媚的聲音說道。

  長時間的靜默,小夏閉上了眼睛,指甲卻陷進了她的肉裏。

  一會兒,才聽見兩個人的喘氣聲。

  “那個小丫頭喜歡你是嗎?”女孩子在問,有點懶洋洋的漫不經心。

  小夏的心卻似乎不跳了,她和那個女孩子都在等著回答。

  “你是說小夏嗎?”雲去非用很平淡的口氣說,“她還是個小孩子呢!我看著她長大,跟我妹妹沒兩樣。”

  “你是這樣想的,但我看那個小丫頭看你的眼神卻不是對哥哥的眼神。”

  “不是吧!你連小孩子的醋也吃!而且還是被我當成妹妹的小丫頭?”

  “我才沒有!那個小丫頭,渾身上下沒二兩肉,根本就沒發育好呢!”女孩子的口氣開始不屑了起來,“我只是告訴你,你雲去非的魅力無遠弗屆,上至八十下至八歲,你可以全部通殺。不過她老爸可真是疼她,而且又只她一個獨生女。一個可以帶著第一大銀行作為嫁妝的女孩子的確是塊肥肉,你看今天那些帶著小男生、大男生的家長哪一個不是口水直流,眼睛發藍?你是她的雲哥哥,感情自是不同,要不要近水樓臺先得月?”

  “胡說什麼?我就算是老少通吃,也不會對當做自己妹妹的小夏下手,何況為了錢!你就算是嫉妒她有個好父親,也不至於這種口氣吧!”

  “好好好!是我妒忌她!這個舞會太沒意思了,我們還是開溜吧!”女孩子建議著。

  “溜到哪里去?”

  “你說?”她口氣變得甜膩膩的,似在撒嬌。

  “情人旅館如何?”雲去非的語氣也曖昧了起來。

  “就知道你會這麼說!”女孩子在低笑。

  “小妖精,你心裏就是這麼想的!”

  腳步聲漸遠,小夏站起身,借著月色,她看見雲哥哥的白色禮服逐漸地融入黑夜裏。淚水一滴滴滑過了白色的公主裙,落在了草地上。低下頭,青草上,有淚珠、有露珠、還有她破碎的少女之心。

  那一年小夏十三歲,而雲去非已經十八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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蒙其·D·魯夫
王室 | 2021-11-26 22:29:20


  那之後沒有多久,雲去非就去了國外讀書。小夏哭了,她知道外面世界更大,會有更多更好的女孩子出現在他的面前,他更加不會回過頭來看她這個不起眼的小妹妹了。

  但生活還要繼續,一切如常,只是小夏不再跳芭蕾舞了,因為不知道舞步為誰而旋轉。本來也是培養一個愛好、一個才藝而已,所以爸爸也沒有要她繼續下去。

  小夏的成績一般,本本分分地念完高中,又念了一個普通的大學。雲哥哥一直都沒有回來,因為他不但要念書,還要打工賺自己的生活費,這是雲爸爸要求的。雖然雲氏企業已經上市,但雲哥哥也還是像普通的留學生那樣生活。

  小夏曾經給雲去非寫過信,他也回了信。可是字數寥寥,她知道雲哥哥跟她無話可說,所以就知趣的沒有再用書信去煩他,瞧瞧自己是個多善解人意的好女孩!想來他一定已經快忘了自己,忘記了這個小妹妹的模樣,可是自己不能忘記他,每時每刻都不能忘記!

  曾經小夏認為自己對雲哥哥的愛只是小女孩的盲目崇拜,她也這樣對自己講,可是她一天天長大,這份愛卻有增無減。後來她又對自己講是因為沒有對比,爸爸也建議她與男生交往,可是正因為有了對比,這讓小夏更加無法忍受其他的男人靠近。他們身上沒有雲哥哥身上的那讓自己迷醉的氣味,他們只會讓她感到煩躁甚至噁心。

  最後小夏把這歸罪於,長時間沒有見面,她把雲哥哥神話了。只要再見到他,那麼用她現在的眼光就會發現他與其他的男人沒有什麼不同,到時候他加注在自己身上的魔法會自動地消失。就是這個樣子,一定是的,小夏一遍又一遍地對自己說,最後她終於相信了這個說法。

  可是當小夏大學一年級,雲去非終於回來過聖誕的時候,當她看見那個自信成熟俊逸的耀目男人從樓梯上走下來的時候,小夏知道自己完了。終其一生,她都只會愛他一個人。

  “呀!請問這位美麗的小姐是誰?我們有見過面嗎?如果有為何我卻不記得了,如果沒有卻為何如此的熟悉?”

  雲哥哥謙恭優雅地執起了小夏的手,裝作不認識的模樣,可是他清亮深邃的眸子裏卻帶著她所熟悉的淘氣的光芒。

  小夏想笑,但羞澀還是先佔據了她的臉頰,她知道自己夠不上美麗,良好的教養,精心的修飾也只能讓她算得上清秀而已。但有哪個女孩子不希望自己心儀的人誇自己漂亮呢!

  一個爆栗讓雲哥哥的優雅盡失,抱著頭,“老媽,你幹嗎打我?”

  “你這臭小子,外國混了幾年,耍貧嘴耍到小夏頭上了,你要敢連你媽最寶貝的小夏都認不得,那你現在就給我滾回你的國外去!”雲媽媽在瞪眼。

  “我只是想誇小夏漂亮嗎?誰說我不認得了!”雲去非委屈地揉著頭,那個樣子與小時候別無二致。

  “一點都不新鮮!”雲媽媽白了一眼兒子,“我們小夏漂亮是公認的,還用你拿肉麻當有趣!”

  “是嗎?”雲去非大驚失色的樣子,“這個可是我當年泡妞的第一法寶!已經過時了?我可要好好地再學學新的泡妞招數了!”

  “你還有哥哥的樣子嗎?當著妹妹的面就泡妞泡妞的!給我正經點!”雲媽媽有點哭笑不得。

  “是!”雲去非馬上收回了嬉皮笑臉,伸手拉過小夏。

  他的大手還是那樣的溫熱,讓她的心不禁一蕩,“那我就有個哥哥樣,來,我的小夏妹妹,給哥哥我講講這幾年你幹了些什麼?還有交了幾個男朋友,事無巨細通通都向我報告!”

  “小夏!你看見了吧!在國外幾年,就學了個油嘴滑舌!”雲媽媽又忍不住戳了一下兒子的頭,但神情中帶著溺愛,“算了!不聽你的油腔滑調了,你們聊,我還有事。”

  目送著雲媽媽離去的背影,小夏有點手足無措,不知道該講些什麼,只好低頭揉自己的裙角。

  “幾年不見,你真的變成大姑娘了!”雲去非的聲音正經了,帶著幾分感慨,“還記得我走的時候,你還是紮著小辮子的小女生,哭得那個傷心,差點讓我以為今生再也不能見面了呢!”

  小夏“噗”的一聲笑了,有些尷尬的氣氛終於緩解了,“如果我知道,你一走就會是五年,我一定會哭得更厲害。那只是一年不見的哭法!”

  雲去非大笑起來,又習慣性地揉小夏的頭髮,“五年不見,你也學會了開玩笑。越發的可愛了!”

  “只有你還當我是小孩子!”小夏有點賭氣,只不過比她大五歲嘛!又不是大十五歲或者五十歲。

  “是雲哥哥錯了!”可是他的口氣還是像對一個小孩子,“念大學了是吧?怎麼樣?是不是也有男朋友了?先讓雲哥哥過過目!”

  “沒有!”小夏否認,似乎不經意地也回問著,可是用力絞在一起的手指洩露了她的緊張,“雲哥哥呢?這五年一定換了無數女友了吧?”心提了起來。

  “我又不是花花公子!”雲去非輕輕地點了一下小夏的頭,“我從小到大交過的女朋友用一隻手就可以數得完了!而且……”

  他的表情與眼神忽然都有了種異樣的溫柔,那是小夏從未見過的溫柔,難道那就是愛人之間特有的嗎?她的心揪緊了,呼吸也急促了起來,害怕聽下文,可又渴望聽到。

  “她是我的第五個女朋友,我想我再也不會有第六個女朋友了。她是那麼美,那麼好,在我心裏全世界的女人加起來也抵不過她的一個指頭。她讓我懂得了什麼是愛,原來我從前的戀愛不過是小孩子的遊戲而已!”

  血液在那一刻被抽幹了,溫暖如春的房間內,小夏遍體生寒,用盡了全身的力量才讓自己不發抖,牙齒不打顫。她只希望雲哥哥沒發現她蒼白如紙的臉色,如冰的手指。

  小夏看見雲去非全身都沐浴在了幸福的喜悅當中,他的臉在發光,“你知道嗎?我還沒有對我爸媽講呢!你是第一個知道的!因為你是我的小妹妹!我們打算等她大學畢業了就結婚,實際上我都等不及了,我很害怕失去她,只有結婚才能讓我安心些!”

  雲去非撓撓頭,有點不好意思,“聽聽吧!你的雲哥哥這麼沒自信了!不過你也不用笑我,等你真正地找到了你愛的人的時候,你也會患得患失的!”

  “我沒有笑你!”忍著胸口的劇痛,小夏抽動著嘴角。她想走,她想離開,他每說一句話,自己胸口的傷口就會裂開一寸,似乎已經聽到血液汩汩向外奔湧的聲音了。

  “為什麼你沒有帶她回來過耶誕節?也好讓我們見見面!”這是自己在說話嗎?怎麼那麼的縹緲,怎麼還能這樣的鎮定?看來真的低估了自己的承受能力。

  “我也想啊!”雲去非有點懊惱,“可是她是個很獨立的女孩子,她要忙著準備畢業曲目,因為她這個夏天大學畢業。忘了說了,她是學音樂的,耶誕節是演出最頻繁的時候,她說她可不能錯過了這麼好的賺錢機會,所以我就只好一個人回來了。”

  這才是雲哥哥喜歡的女孩子吧!獨立,能幹,有才華,漂亮。而自己呢?只是個依附在爸爸身邊的嬌嬌女,沒有一樣符合雲哥哥的標準。所以只能做他的妹妹!

  小夏不知道自己是怎麼離開雲家的,可是她知道她很冷靜平和甚至面帶微笑。穿過了草坪她走回自己的家,站在家門口,小夏還回身向依然立在雲家廊柱下的雲去非揮了揮手。

  一直告訴自己要堅強,要堅強。客廳裏居然來了客人,正在和爸爸在談話。小夏記得自己還笑著打了招呼,才走上樓。

  推開臥室的門,小夏走了進去。勇氣終於告罄,一個踉蹌撲倒在地,趴在了冰冷的地板上,甚至沒有力氣翻身,沒有力氣哭泣。眼淚只能洗刷悲傷,卻不能沖淡絕望。

  匆匆的腳步聲來到了門前,敲門聲,“小夏!小夏!是爸爸!”

  小夏無力回應,房門還被自己反鎖了。

  又是嘈雜的腳步聲,一會兒是開鎖的聲音,門打開了,邱遠博沖了進來,“小夏!你怎麼了?到底發生什麼事了?”

  身體被爸爸抱了起來,軟軟的,小夏覺得自己像一塊破布一樣的輕,“乖女兒,告訴爸爸到底發生什麼事了?你說話?小夏!你不要嚇爸爸!”

  小夏張了張嘴,沒有發出聲來,又看見門口圍著緊張的傭人們。

  邱遠博覺察到了,順著女兒的眼睛望向門口,“你們別圍在這兒,離開這兒,把門帶上!”

  門口散開了,房門帶上了,房間裏只有小夏和爸爸。

  “好了,沒有別人了!你告訴爸爸發生什麼事了?你剛剛不是去看雲去非了嗎?你不是很開心嗎?到底怎麼了?你快告訴爸爸!”

  躺在爸爸的懷裏,小夏的身體似乎恢復了些知覺,卻開始顫抖,想開口,嗓子卻撕裂了一樣。半天才發出聲音來。

  “爸!我完了!”她的眼睛茫然得沒有焦點。

  “你在說什麼?什麼完了?”邱遠博不明白女兒在說些什麼,但是鐵定與雲去非脫不了干係。遇見他對於女兒來講到底是福還是禍啊?

  “你一早說去看雲去非,你不是說幾年沒有見面,你也長大了,或許再見他,就會發現他和其他的男人沒兩樣。你就不會再迷戀他了嗎?”女兒已經無法敍述,只能他來問了。

  虛弱地點點頭,“見到了!我的症狀更厲害了!”小夏扯出一個笑來。

  邱遠博抱著女兒的手緊了緊,“那之後呢?”

  “他說他愛上了一個女孩子,他說他快要結婚了!”小夏艱難地復述著,每一個字都像是一把刀在鈍鈍地割著她的血肉,拿著刀的不是別人,是她自己。

  一時間,房間裏只有小夏和爸爸的呼吸聲。爸爸也應該是無話可說了吧!他可以給自己所有世界上可以用金錢衡量的東西。但是愛情,這個根本用金錢買不來的東西,他卻無法給與她,可這才是她最想要的。

  “爸爸!怎麼辦?我該怎麼辦?雲哥哥終於有了他最愛的人!一說起那個女孩子,他的眼睛、他的臉都會發光。我知道這次他是認真的,他說他好害怕失去她。你能想像那個一向被女孩子愛慕的雲哥哥會害怕女孩子不理他,不愛他了嗎?爸爸,他要結婚了,我永遠都只能是他的小妹妹了。爸爸,怎麼辦呢?我完了!這次我真的完了!再也沒有機會了!”

  有淚水滴落在了小夏的臉上,是爸爸的眼淚。很久了,沒有看見爸爸哭過了。最後一次看見爸爸哭還是在她很小的時候,自己哭著要媽媽,無論他怎樣的哄勸,她都不停,後來爸爸抱著她也開始哭。

  而這一次,爸爸又為了她而流淚。

  “小夏!爸爸最大的願望就是希望你一生一世幸福快樂!可要怎樣你才能幸福?爸爸也知道那不是用錢就可以辦到的,就如用再多的錢也無法讓你媽媽活過來!爸爸也無計可施!”

  抬頭看見了梳粧檯上亡妻天使一樣的笑靨,“真兒!真兒!你告訴我該如何讓女兒幸福?”邱遠博也泣不成聲。

  小夏生病了,耶誕節都是在病床上度過的。雲去非來看過她兩次,小夏用平和的語調,淡淡的微笑來面對他。但每一次這都會耗盡她好不容易積攢起來的氣力,所以他一走,小夏的病情就會加重。

  雲去非送小夏的花,她非常地珍惜,插在花瓶裏,直到凋謝才會讓人丟掉。小夏好希望雲去非送她的是玫瑰,可是他兩次送的都是漂亮的百合。可惜即使是百合,她也只能得到兩次,耶誕節沒過幾天,他就回美國了。這一次小夏沒有送他,她知道就算是自己沒有生病,她也不會送雲哥哥。看見他歸心似箭的樣子,或許自己再無法掩飾,她或許會吐血!

  春天來了,花開了,而小夏心裏那株本就營養不良的花卻凋謝了!終於離開纏綿了許久的病榻,站在融融的春日暖陽下,她卻形銷骨立。

  為了讓小夏早日從悲傷中解脫出來,邱遠博放下了手中的工作帶著女兒去旅行度假。

  旅行應該是個療傷的好法子,天天不停的腳步,眼花繚亂的節目,讓小夏沒有時間去想,她也竭力不讓自己去想。一個多月下來,雖然纖瘦依然,但至少臉色已經不那麼蒼白了。

  或者真的可以把放在他身上的那份癡心收回,既然已經知道是個悲劇,為何還要悲劇繼續呢?邱夏玫,你不但是為了自己,還為了你的爸爸,這不是你個人的悲劇,你知道嗎?

  雲去非不屬於你,你該認清這個事實了。想來這個世界上還會有屬於她的好男人,有一份專屬於她的幸福在等著她去找尋。

  小夏以為自己已經做了足夠的心理建設,她甚至已經要求爸爸給她聯繫國外的大學,可是這些心理建設在得知雲氏出事時就立刻轟然倒塌了!她要回去,我要在雲哥哥的身邊,即使他不需要自己,可是她還是希望能夠分擔一些,讓他知道還有小夏,他心裏的小妹妹在關心著他。

  剛下飛機,小夏就直奔醫院。她已經知道,在雲氏出事後,雲爸爸一時承受不住中風入院。

  推開病房的房門,印入眼簾的是躺在床上的雲爸爸,床邊是一下子就蒼老了的雲媽媽。空蕩蕩的病房,花籃花束竟寥寥無幾,與她住院那時無法同日而語。原來這個世界就這樣的現實!

  “雲媽媽!”小夏忍著酸楚的淚水,上前擁住了她。

  “小夏!你不是在國外旅行嗎?怎麼這麼快就回來了?”雲媽媽有些詫異地看著她。

  “我一知道就趕了回來!”眼淚還是流了出來,她擦擦淚,“雲爸爸怎麼樣了?”

  “算是脫離危險了!”雲媽媽倒是沒有哭,沖著邱遠博點頭,“難為你們一下飛機就來看他爸爸!謝謝!”

  “應該的!住了十幾年的老鄰居,而且你們不是一直把小夏當女兒嗎?雲氏怎麼樣了?去非回來了嗎?”邱遠博替小夏問了最想問的問題。

  “去非回來了!大約你們也知道了,副總裁攜款潛逃,還以雲氏的名義為一家倒閉的公司作了擔保。工程已經停工了,股票也大跌了!去非這幾天一直在不停地奔波,找世交朋友幫忙。但情況不容樂觀!”雲媽媽倒是少見的堅強。

  “爸爸!”小夏已經抓住了爸爸的手,“你會幫忙的是吧?不要讓雲氏破產。”看見那少得可憐的幾個花籃,她已經知道能夠幫得上忙的只有爸爸了。

  雲媽媽的眼睛裏露出了期盼的神色,據小夏有限的一點金融知識,她知道如果雲氏能夠得到第一大銀行的支援保證,那麼至少可以馬上讓股票停止跌勢。

  看看女兒,看看雲媽媽,又看看床上躺著的雲爸爸。邱遠博點點頭,“讓去非來找我吧!”

  “謝謝爸爸!”

  回家換了衣服,不顧旅途的疲勞小夏就下廚煲粥,她或許一無所長,可是她的廚藝還是值得誇耀的,只是一直也沒有機會展示給雲哥哥。希望自己的粥會讓他緊皺著的眉頭舒展,當然最重要的是爸爸答應幫忙了!

  煲好了粥,又做了幾樣清淡的小菜,小夏又回到了醫院。

  雲爸爸已經醒了,大約是雲媽媽告訴了他,爸爸會伸出援手。所以他的表情還算開心。

  “你怎麼又來了?坐了那麼久的飛機,一定很累了。還不好好的休息!”雲媽媽接過了小夏的保溫飯盒。

  “我怕雲媽媽和雲爸爸吃不慣醫院的東西,而且一看雲媽媽就好久沒好好睡了,所以我煲了粥,來換雲媽媽。讓我留在醫院裏照顧雲爸爸吧,您回去休息一下吧!我年紀輕,沒關係的!”

  “小夏!”雲媽媽忽然哽咽了,伸手抱住了她,“雲媽媽要怎麼感謝你呢?”

  “我只是做了我能做的而已!雲媽媽和雲爸爸當我是女兒,雲哥哥一直把我當妹妹!我怎麼能袖手旁觀呢?”怕雲媽媽繼續說感謝的話,更怕她的淚眼婆娑,小夏馬上換了話題,“雲哥哥去找我爸了吧?”

  “去了!”雲媽媽點頭。

  “那就好了!來吃點東西吧!雲媽媽好久都沒吃我煲的粥了吧?嘗嘗我的手藝是否退步了?”

  雲媽媽吃完,小夏又喂雲爸爸吃了一點。正要去洗刷,雲去非推開門走了進來。

  他瘦了,雖然衣衫整齊,可是臉上掩飾不了憔悴,眼窩深陷,竟多了幾許的滄桑,不復年少飛揚。這幾天他一定飽嘗了人間冷暖了。

  心又疼了起來,“雲哥哥!”小夏好想上前去擁抱他,但是她還是忍住了,“是從我爸爸那裏來的吧?怎麼樣了?”

  對於小夏的出現,雲去非有點吃驚,轉瞬,他的眼神有些複雜。

  “去非,和你邱叔叔談得如何?”雲媽媽問,雲爸爸因為中風口齒不清,但是眼神也在問著。

  有些猶豫,又好像在考慮著如何措辭,半晌,雲去非才開口:“那麼龐大的數目,邱叔叔說要和董事會研究研究!”

  小夏不是很明白這意味著什麼,但是她已經看見了雲爸爸雲媽媽眼中難掩的失望,甚至有點絕望。她想銀通大概是最後一根救命的稻草了吧?

  放下了飯盒,小夏已經走向了門口。胳膊卻被雲去非拉住了,“你要幹什麼?”

  “爸爸他明明已經答應了!他說到就該做到!為什麼要騙我?我要去問他,我問問他怎麼可以這樣?爸爸、爸爸……”眼淚不爭氣地流下來,頭一次小夏嘗到了被真正欺騙的滋味,而且欺騙她的還是自己最親的爸爸。

  “算了!”雲媽媽轉過頭去,不想讓小夏看見她的淚水,“小夏,你已經做了你能做的了!我們很感激。畢竟這是生意上的事,你爸爸的考慮也不是沒有道理。不要為了我們雲家,讓你們父女生分!天無絕人之路,總會過去的,你不要太擔心了!”

  “不!”小夏掙開了雲去非的鉗制,“他不能這樣對你們!難道他忘了當年是雲哥哥把走失的我帶回家,忘了我是吃雲媽媽的布丁長大,忘了雲爸爸的膝蓋是我的沙發?我要去問他,十幾年的鄰居就真的見死不救嗎?”

  顧不得什麼,小夏直接跑了到了爸爸的銀行,沒等秘書通報闖了進去。

  “為什麼騙我說會幫忙?結果又變卦?爸爸,為什麼?”站在爸爸的辦公桌前,小夏幾乎在咆哮。

  “去非他是如何跟你講的?”出乎意料的,邱遠博沒有什麼反應,依然悠閒地看著股市行情。

  “要和董事會研究研究!我是不懂,可是爸爸的股份還有外公留下給我的股份加起來已經超過了百分之六十,還有什麼好研究的?救兵如救火,股市等不起研究!”

  繞過辦公桌,小夏幾乎是哀求著:“爸爸!求你,幫幫雲哥哥!為了我,你說過你最大的願望就是希望我一生一世的快樂。可是他的快樂就是我的快樂,看見他那樣的憔悴,那樣的疲憊,我的心都碎了。我只想盡我的所能幫他,讓他緊鎖的眉頭舒展,讓他可以開懷。爸爸,你最疼我,我從來都沒有求過什麼,我只求這一回,幫幫雲氏,不要讓雲氏破產。這真的很難嗎?你不是說只要是金錢可以辦到的都會為我辦到!那麼就給雲哥哥資金,爸爸,我求求你了!”

  抱女兒入懷,邱遠博說:“傻丫頭!你太善良了!生意上的事,你不懂!那不是小數目,我還是要給其他董事一個交待的不是嗎?我們才下飛機,對於事情還不瞭解。而且很明顯,你雲爸爸一病不起,雲氏現在要靠去非做主。而他剛念完MBA,還是毛頭小子,爸爸的確是需要時間來說服其他的董事。爸爸會時刻注意雲氏的動向,找出最好的解決方案。爸爸知道,你對雲家的感情,所以輕易我也不會讓雲氏破產的。你放心好了!”

  有些似懂非懂,或許是自己想得太簡單。爸爸應該知道她對於雲哥哥的愛有多深,傷害了雲哥哥實際上也是傷害了她,爸爸是捨不得讓她傷心的不是嗎?但小夏還是需要一個保證。

  “爸爸,也許你說得有道理!可是你答應我,答應我不讓雲氏破產。”

  沈吟了一下,邱遠博點點頭,“我答應你!”

  小夏努力地在爸爸的臉上搜尋著,想發現一點說謊的證據,可是爸爸的目光很坦然。她的心放了下來,“爸爸!你是不會騙我的,對不對?”

  “爸爸不騙你!”

  小夏笑了,淘氣地在爸爸的臉上親了一下,“我有一個世界上最好的爸爸!”

  “你知道就好!我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你,為了我的寶貝女兒能夠快樂!這一點你一定要記好了!”

  小夏知道爸爸在生她剛才大吼大叫的氣,嘻嘻一笑。行了個軍禮,“我記住了!”

  又跑回了醫院,這是第三趟了。

  病房裏依然是躺著的雲爸爸和在一旁瞌睡的雲媽媽。

  “小夏,你怎麼又來了?”

  “雲爸爸睡了?”小夏輕聲地指著病床。

  雲媽媽點點頭,卻把她從病房內拉了出來。大概是怕吵到雲爸爸吧!

  “雲哥哥又出去了?”小夏問。

  雲媽媽點點頭,說話間已經把她帶到了醫院外面的小花園裏。清風拂面,讓小夏也可以松一口氣。

  “我去問爸爸了,我想是我們誤會了!爸爸已經再一次向我保證了,所以不用擔心!”坐在長椅上,小夏安慰著雲媽媽。

  仰望蔚藍的天空,雲媽媽笑了一下,輕撫小夏的頭髮,“我知道,這又不是小事。那麼多家銀行都已經拒絕了,你爸爸考慮一下風險也再正常不過了。實際上,銀通也是雲氏的主要債權人,在這個時候沒有落井下石地追債已經是仁至義盡了。幫我們是人情,不幫是本分,畢竟大家都是開門做生意。”

  “雲媽媽,你不要這樣講!不是說遠親不如近鄰嗎?沒什麼本分不本分的!”

  “其實破產也沒什麼可怕的,也不會到一貧如洗的地步。還記得你雲哥哥小時候到處惹禍嗎?每一次我和你雲爸爸罰他的辦法就是讓他給人家做工。那時候我就說,就算我們家以後破產了,去非也餓不死!”

  雲媽媽又輕輕地笑了,“剛剛我還問他,那些手藝他忘沒忘?以後我和他爸可就全指望他了!他回答說,還熟練得很。”

  小夏也想笑,可卻滿心的酸楚。

  “小夏!說這些話就是想告訴你,即使是破產了也沒關係,你不要因為這個就生你爸爸的氣。你家的錢也來之不易,如果最後沒能幫上忙,我想也是你爸爸權衡的結果,他盡力了。”

  “爸爸會有辦法的!”小夏依然固執地相信。

  “雲氏有可能已經沒有什麼挽救的價值了,不想被拖進來是明智的選擇!不能因為感情而失去了判斷力不是嗎?”雲媽媽捧起小夏的臉,“答應我,如果出現了最壞的結果不要生你爸爸的氣!”

  雲媽媽慈愛的目光讓她不能搖頭,只有點點頭。

引言 使用道具
蒙其·D·魯夫
王室 | 2021-11-26 22:29:43


  小夏的固執源于對爸爸的信任,而邱遠博也的確沒有令女兒失望。幾天後,雲氏地產得到了銀通的資金支援,停建的工程重新開工,集團又開始運作。而外界更是盛傳,雲邱兩家欲結秦晉之好。

  真是好笑,雲哥哥明明已經有了論婚嫁的女友,這些謠言真是捕風捉影。但此消息一出,讓原本還猶豫的股民信心大增,股市終於止跌反漲了。原來謠言也不是一無是處的。

  可是好奇怪,雲家發生了這麼大的事情,為何他的女友都沒有露個面,至少給些精神上的鼓勵吧?但這畢竟是人家的私事,小夏也不好去打聽。

  雲爸爸已經出院在家休養了,小夏也回到了學校上課。為了開源節流,雲媽媽辭退了傭人,只留下一個和她一起照看雲爸爸,所以小夏還是三天兩頭跑過去,幫助雲媽媽做事。

  這些天小夏幾乎沒有看見雲去非,她知道他很忙,幾次的驚鴻一瞥都見他腳步匆匆,最明顯的是他瘦了許多。

  這些天最開心的是邱遠博,小夏也不曉得爸爸為何開心。他只說,自己沒有看錯人,去非果然沒有讓他失望,雲氏已經起死回生,他注入的資金不會白白流走。哎!爸爸到底是商人本色!

  雲哥哥的能力受到了肯定,小夏當然更開心。既然認同了雲哥哥的能力,那就不會發生抽出資金的問題了吧!她懸掛的心也終於放下了!

  吃過晚飯,小夏又穿過花園的小徑,推來兩家之間的柵欄門去造訪雲家。這兩天有一個考試,所以已經四天都沒有過去探望了。

  繞過花叢,走到大門的回廊前,卻看見雲去非的汽車駛了進來,停在了車庫門前。車門打開,雲去非下車走了過來。

  前些天,他回了趟美國去處理他從前留學的事宜。算起來已經有半個月沒有見面了,可是他的樣子還是讓小夏驚訝了一下。

  原本健壯的身材看上去卻如此消瘦,兩腮塌陷,一身的疲憊與風霜。原本桀驁、灑脫不羈的雙眼中充滿了陰鬱,似乎有種濃得化不開的悲哀。一夕之間,他就有了成年人的那種沈穩與老練。

  “嗨!”看見了小夏,雲去非打著招呼,想扯開嘴角給我一個微笑,但還是失敗了。

  “雲哥哥!你沒事吧?”小夏快步上前,抱著了他的胳膊,“你是不是一直都沒有好好休息?這樣下去,你的身體會被累垮的!”

  “沒事!年輕就是資本,我還能撐得下去!”雲去非拍拍小夏的手,讓她安心,“難得這麼早回家,陪我去花園坐坐吧?”

  “好!”小夏為之雀躍,好久都沒有跟雲哥哥在一起聊天了。

  坐在花園的長椅上,雲去非把手腳放開,頭向後仰著,眯著眼睛,長長地吸了口氣。

  “好久沒這麼放鬆了。”就連他的嗓音也變得低沈了。

  “看來憂患解除了,我爸爸跟我誇你能幹來著呢!”

  雲去非收回長腿,坐直了身體,轉向小夏,“這次的事情,我還沒有謝謝你呢!小夏,謝謝你!”他的聲音很誠懇,他的眼神雖然與從前有些不同,可是對自己的關愛還是一樣的。

  “我只是盡我的所能罷了!沒什麼好謝的!當我是你的妹妹就不要說這樣見外的話!”小夏笑著講,可心裏卻是那樣的不甘。

  “我的妹妹?”雲去非重複了一下,眼睛卻定定地看著一株花,半晌沒有說話。

  他在出神,不知道他想起了什麼,小夏不想打斷他的思緒,就讓自己也享受這難得的靜謐溫馨的時刻吧!

  “對不起我走神了!”半晌,雲去非才回過神。

  “沒關係!”小夏想自己一定笑得很溫柔很體貼吧!

  “真是善解人意的小丫頭!可就是你這個丫頭,千金小姐,卻可以幫著我媽照顧我爸,料理家事了!是不是也累壞了?”他輕輕地拂開小夏的頭髮,“又瘦了吧?”

  小夏卻“撲哧”一聲笑了,“我不但沒瘦,實話告訴你,我還又胖了三斤呢!同學都說我的氣色比生病的時候好了許多!每天是累了些,可是正因為累,所以吃得好,睡得好。而以前是大小姐,悲秋傷春,無病申吟的。現在你明白了吧!去幫雲媽媽的忙對我的身體來講有益無害,忙碌些也免得我胡思亂想!”

  “你胡思亂想什麼?”雲去非立刻反問。

  失言了!小夏連忙掩飾住慌亂,“也沒什麼了,這麼大女孩子哪一個不愛胡思亂想的?”

  “是呀!”雲去非也笑笑,“功課忙嗎?”

  他適時地轉換了話題讓小夏松了口氣,“不忙!我念的專業也沒什麼可忙的,何況我實在是個不思上進的好學生!”

  “有個那麼疼你的父親,你實在也不用那麼辛苦地念書!書念得好也未必就會幸福!”

  心抖了一下,小夏竟隱隱地聽出了些諷刺的意味,“雲哥哥,你……”她不明白他到底為何這樣講。

  “啊?”雲去非也發現自己的措辭有些不對,“我只是有點感慨,還有點妒忌。你知道,前段時間我嘗盡了從雲端到地底的滋味,所以一看見那些逍遙自在的富家子們總是有點酸溜溜的!”他撓撓頭,向小夏扮了鬼臉。

  微微笑了,小夏也明白,無論是誰在遭逢這麼大的巨變後都會有所改變,“可是,我卻覺得雲哥哥是臨危受命,力挽狂瀾,這對於你的以後來講絕對是人生中最寶貴的經驗。塞翁失馬,焉知非福?”

  “哇!臨危受命,力挽狂瀾!我當不起呢!小丫頭也學會給人家戴高帽子了!”雲去非大笑起來。

  他終於笑了,雖然與從前的笑容有所不同,但是他畢竟還是笑了。看著他笑,小夏也笑了!

  但是雲去非的笑轉瞬就變成了自嘲的苦笑,“真正力挽狂瀾的是金錢!不是我!”

  “你又在妄自菲薄了!”雲哥哥變了,雖然經過這次事情,他成熟了,堅韌了。可是隨之而來的還有小夏從未見過的憤世嫉俗,難道這就是成長的代價嗎?她的心也忽然悲涼了起來。

  “怎麼不說話了?發什麼呆?”雲去非打斷了她的思緒。

  “沒什麼!”小夏笑著搖頭,心裏卻在考慮如果是他的女友,他最愛的那個女子此刻在他的身邊,而不是自己這個妹妹,那麼他就會展顏了吧?

  心裏有幾分刺痛,但想起那一次談起他的女友時他那種無與倫比的幸福。自己的心碎又算得了什麼呢?

  “雲哥哥!去年耶誕節的時候,你對我講過你的女友。不是說等你們畢業就結婚嗎?現在危機已經過去。你何時籌備婚禮?何時把她介紹給我認識?你不是說要讓我當伴娘嗎?”

  這樣笑容應該很燦爛了吧?燦爛得足以掩蓋她又開始綻裂的傷口,可是卻看見雲去非如遭雷擊地抖了一下,臉上的表情瞬間就變成了極度的痛苦,雖然他在極力地掩飾,可小夏卻看得一清二楚。

  “雲哥哥!”小夏睜大了眼睛,聲音有些驚恐,“發生什麼事了?我說錯什麼了?”

  “沒有!”雲去非恢復了平靜,也把傷痛的表情驅離自己的臉,可是那些傷痛卻全部都湧到了他的眼睛裏。從他的眼睛裏,可以看見那深深的痛徹心肺。

  這樣的眼神小夏也見過,是在自己的眼睛裏。所以她輕聲地問著:“是她出了什麼事情嗎?還是她、她和你分手了?”

  “分手了!”

  似乎是咬著牙說出了這句話,猶如在還未癒合的傷口上撒鹽。難道是自己無意中卻做出了殘忍的事?

  雲哥哥眼中的痛與曾經的深情都說明他絕不是提出分手的一方,但是為什麼?

  “為什麼?”小夏忘記了震驚,只是覺得不平,完美如他怎麼會被女人所拋棄?

  “不為什麼!”雲去非把頭轉向了另一側,在逃避她的問題。

  “難道是因為這次的危機嗎?”這是小夏首先想到的,如果她是個貪財的女人分手也罷!

  “不是的!”雲去非連忙搖頭否認。

  大概自己的懷疑是對他心目中女神的一種褻瀆吧?能夠這樣的被維護是種怎樣的幸福,那個愚蠢的女人根本不知道自己錯過了什麼!

  “那到底為了什麼?無論為了什麼,既然你還如此地愛她,你該去把她追回來。難道你不知道人的一生能夠與真正愛的人在一起是多麼不容易?不可以這樣輕言放棄。”

  輕輕搖頭,他終於掩飾好了自己內心的感覺,無論是臉上還是眼中都平靜無波,那種痛從極致轉為了深深的濃濃的悲哀,只是在不經意間流露。或許連他自己也感覺不到,那成為了他生命的一部分。

  這種細微的變化應該只有她才能觀察得到,因為凝視著他也成為小夏生活的一部分了。

  “不放手又如何?”口氣中儘是看破後,雖已經認命,卻不甘心而無可奈何,“這個世界僅有愛情是不夠的。我也是才明白這個道理!”

  雲去非站起身,長歎了一口氣,無限蒼涼,“我要進去了?你呢?”

  小夏的心卻亂成一團,只想靜靜地想問題。所以對他搖搖頭,“我再坐一會兒就回家。”

  他點點頭,“那我不陪你了!坐一會兒也回家吧!”

  小夏並沒有坐多久就回家了,走到回廊時,她似乎才理解到雲哥哥的失戀對於她的意義。推開書房的門,爸爸正在看文件。

  “小夏?你怎麼了?”一定是自己奇怪的表情讓爸爸有此一問。

  “爸爸!”小夏撲進了邱遠博的懷裏。

  “又發生什麼事情了?”邱遠博的聲音有些驚慌,不清楚這個總是出狀況的女兒又發生什麼事了。

  “爸!我真的很壞!我怎麼可以這樣地開心?這樣是不對的!”在意識到雲哥哥失戀對自己來講無疑是起死回生之後,小夏就再也無法替他悲傷和憤怒了。取而代之的是狂喜,她幾乎想放聲歌唱。這是多卑鄙的一件事!

  “你在說什麼呀?我的寶貝女兒!”聽見了女兒語氣中極力壓制的開心,邱遠博也放心了。

  “爸!雲哥哥他、他失戀了!他的那個戀人把他拋棄了!”小夏快速地說完,免得一會兒會忍不住用快樂的語氣來宣佈這件本來應該是悲傷的事情。

  “是嗎?那你不是又有機會了?”到底是爸爸,他總是最實際的。

  “可是,爸爸!”小夏還是覺得他們父女有些卑劣,“我們的快樂建立在雲哥哥悲傷上,這讓我充滿了罪惡感!我不該這樣的!”

  “真的是充滿了罪惡感?”邱遠博在調侃女兒。

  “只有一點點啦!”而且越來越小。

  “愛情總是會有點自私的了!”邱遠博笑著安慰小夏,“如果你真的一點都不開心,那只能說明你不愛去非,或者就是虛偽。可是我的女兒既愛雲去非那臭小子,又真誠,那忍不住地歡喜就是再正常不過的反應了!”

  聽見這樣說,小夏也不那麼自我唾棄了。

  “既然他失戀了,那你的機會終於來了。這次你要好好把握才是!”

  “可是,可是,我看得出雲哥哥對那個女孩子感情不是輕易就能抹煞的!分手對他的打擊真的很大,或許不亞於這次變故!我想一時之間他是無法接受我的!”表面上再堅強,但他的眼睛是騙不了人的。

  “時間是最好的良藥!再大的傷口也會癒合的!不要擔心,不用刻意做什麼,他就會發現你的優點,會發現你的溫柔和善良才是最適合他的!爸爸相信我寶貝女兒的魅力。”

  “既然時間是最好的良藥,可是爸爸,這麼多年了,你為何還是孤單一人?”撫摸了一下爸爸鬢邊已經星星點點的白髮,小夏有些傷感。

  “那是因為我再也沒有遇到像你媽媽一樣的女人!如果我遇到的話,我也不會一直是孤家寡人的。”

  “是因為我吧?是怕我受委屈?”這是小夏一直想問的問題。

  “爸爸當然要顧慮到你的感受,我不光是尋找妻子還要為你找一位母親。如果她們在你這裏是不及格的,那當然就會被淘汰,因為我相信小孩子的直覺。”

  小夏記起來曾經爸爸也邀請過幾個阿姨來家裏做客,但她們所接受的都是自己冷淡的客氣,雖然不會給她們難堪,可絕對是敬而遠之。 原來自己就是爸爸給她們的考題!

  “那麼現在呢?我已經長大了!爸爸要不要找個人來陪?”

  “你長大了!可爸爸也老了!”

  “爸爸才不老!”雖然歲月在曾經英俊的臉上留下了痕跡,可是爸爸依然風度翩翩,搶眼的程度一點也不遜于那些毛頭小子。

  “可是心已經老了,也習慣了一個人的生活!現在我惟一的希望就是你幸福快樂,嫁給心愛的人,生幾個小娃娃給老爸玩!”

  “爸!”人家還沒戀愛,更沒結婚,他卻已經想到那麼遠了。但是與雲哥哥戀愛結婚生兒育女也是自己的夢想不是嗎?那才是小夏心目中真正的幸福快樂!

  只是現在什麼都不能做,他的傷口只能自己去癒合,能做的只是靜靜地守在他的身邊,默默地為他分擔一些自己力所能及的憂煩。

  有時小夏也在想,是否太被動了。可是自己害羞膽小的個性實在是做不出主動對他告白的事情,她想她怕的不是告白這件事的本身,而是告白之後的結果。如果他拒絕了怎麼辦?拍拍自己的頭,告訴自己永遠都只是他的小妹妹怎麼辦?

  如果告白不成功,那不是連他的小妹妹也做不成了?他一定會疏遠自己,不再給她幻想的空間。自己或許不是很聰明,但也知道不能把彼此都推到懸崖的盡頭,一個閃失她就會摔下萬丈深淵,萬劫不復了!

  雖然兩個人的關係還是停留在原地,可是見面的次數卻明顯地多了起來。雲去非的工作很忙,但只要一有空閒,他就會把這點時間留給小夏。通常都是晚飯後,二人會相約出去散步聊天。那只是短短的半個小時,卻是小夏一天中最快樂的半小時,她也好希望能夠帶給雲哥哥同樣的快樂,但他只說這是他一天當中最放鬆的三十分鐘。這離小夏預期的目標雖然有些距離,但她依舊非常滿足!

  而今天他竟給了她一個驚喜,一出校門口,小夏就看見雲去非倚在車旁向她招手。

  時值仲秋,陽光透過金黃的樹葉散落在他的身上。身體已經不再消瘦,憔悴與滄桑感盡退,他愈發神采飛揚。看來雲哥哥已經從前段時間的變故與失戀的打擊中恢復了過來,自信的笑容又浮現在俊逸的臉上,那樣的光芒四射,渾身上下都充滿了男性的魅力。也接受了無數女孩子愛慕的目光。

  雖然這張臉孔小夏看了十幾年,但依然迷醉。只想奔到他的身邊,牢牢地霸佔住他的臂彎,宣佈他的暫時所有權。

  快速向他跑去,卻忘記了路上穿梭的汽車。

  “小心!”雲去非忽然驚慌了起來,大叫著迎上她,轉頭小夏也看見了一輛汽車駛了過來。腳離地,身體被他抱了起來了,旋轉,汽車堪堪擦身而過。

  對視,都是一頭的冷汗。

  “有沒有受傷?有沒有被嚇到?”雲去非沒有責駡小夏,先打量了她渾身上下。

  “沒有!對不起!”小夏穩了一下心神,連忙道歉。

  “我該在對面等你!還好你沒事,否則我殺了自己也難辭其咎!”見她沒事,雲去非放了心。

  他的手鬆開了,小夏也脫離了他的懷抱。這才記起剛剛他擁抱了自己,難得的機會,卻因為驚魂未定完全忘記了是什麼感覺,這下小夏忘記了剛剛的歷險,全然陷入了懊悔中。

  隨他上了車,汽車發動。

  “剛剛的事千萬別對我爸媽他們講起,為什麼你是知道的。小的時候闖禍是罰做工,這次恐怕是真的要被狠揍一頓了!”雲去非一邊開車一邊已經在開玩笑了。

  小夏也回應地笑了一下,知道有點勉強,正陷入自怨自艾中。

  “沒事吧?”雲去非不放心地摸摸小夏的手,“有點涼,還是被嚇著了!那我就送你回家吧!”

  對了!都忘記要問他來接自己放學的目的了,“來接我有什麼事?”

  “晚上有個晚宴,我想你做我的女伴。不過現在還是回去休息吧!”

  “我要去!”天哪!有一個晚上的時間可以與雲哥哥相處,這個機會她豈能放過。小夏已經幻想著在悠揚的樂曲中,在熠熠生輝的吊燈下與他翩翩起舞了。

  “你真的確定你沒事?”雲去非不放心地再次詢問。

  “完全沒事!”小夏已經綻開了最燦爛的笑容了,這笑容絕對發自內心。

  因為好久都沒有參加宴會,衣櫥內禮服都已經過時。所以要重新買過!

  在高檔的時裝店,小夏挑中了件黑色的禮服,自己該以成熟的形象陪伴在他的身邊。因為雲哥哥已經是個成熟的男人了!他一定也更喜歡嫵媚性感的女人吧?

  而雲去非卻為小夏挑選了件白色的禮服,“這件如何?”他正對上她那件黑色禮服,一臉的錯愕,但對上小夏堅持的目光,他退讓了,“你先去試一下吧!”

  換上衣服,小夏走出了換衣間。知道這件衣服有點暴露,所以有點扭捏。

  雲去非的眼睛越睜越大,最後是爆笑,“小夏!小夏!”他抱著肚子,“你知道你現在給我什麼感覺嗎?小孩子穿上了大人的衣服!而且還是偷穿了媽媽的衣服!拜託!算雲哥哥我求你,不要這樣的喜劇效果好不好?”

  小夏氣得轉身又回到了試衣間,外面還能聽見他誇張的笑聲。

  一襲白裙穿在了身上,知道這是最適合她的裝束,但是小夏依然噘著嘴。

  “我討厭你們又把我打扮成公主!”

  雲去非卻滿意地看著她,眼中帶著激賞,“可是你知道嗎?在我認識的女孩子中,只有你配得上這樣的裝扮,只有你配得上公主這個稱號。無論是氣質還是你的內心!”

  他在誇讚自己,小夏的心一下子跳得快了起來,臉也羞紅了。為了他這句話,白色將成為自己最鍾愛的顏色,而且好希望能夠成為他一輩子的公主。

  華爾滋在大廳中迴響,舞裙飛旋,小夏被雲去非擁在懷中共舞。他身上的氣味令人迷醉,他的懷抱令人流連,被他緊擁的滋味竟如此的美妙。自己已經上癮!

  偷偷抬頭,正對上他含笑的雙眼。小夏又連忙低下頭,卻在心裏對自己講,讓我放縱一次吧!讓我傾聽一下你的心跳好嗎?只一次就好!慢慢地把臉頰挨上他的胸口,冬冬的聲音越來越清晰。小夏的心也跟上了他心跳的節奏,這種感覺美妙無比。閉上了眼睛,用心去體會。

  好希望時光在這一刻靜止,但美好總是易逝的。舞曲終了,眾人都停止了舞步。小夏戀戀不捨地把頭移開他的胸口,一隻大手卻把她的頭固定在了胸前。雲去非帶有磁性的嗓音在她耳邊響起。

  “小夏!我想我已經喜歡上你了!如果你不介意我們把兄妹之情轉化成男女之情的話,那麼請和我交往好嗎?”

  小夏幾乎不相信自己的耳朵,生怕是幻覺,畢竟這樣的情景她曾經幻想了千遍。抬頭,聲音有些顫抖。

  “你是說……是說……”

  “我們交往吧!”雲去非用最溫柔的聲音又重複了一遍,“好嗎?”

  “好!”小夏再也說不出什麼來,因為眼睛發澀,喉嚨那裏似乎有什麼東西堵住了一樣。再多說一個字,只怕她都會落淚。

  回家的路上,兩個人都陷入了沈默。似乎都在消化突如其來的愛情,至少小夏是這樣。汽車在大門口停了下來,雲去非為她打開車門,讓她下了汽車。

  “為什麼一路上都不講話,我的話嚇著你了是嗎?你還沒有準備好?”雲去非把外衣披在小夏的身上,半擁著她走進了大門。

  “不是的!”小夏連忙搖頭,“我只是難以、難以置信!”忽然激動了起來,“一直以來你都是把我當你的妹妹,可是我從未把你當成我的哥哥。我……我……”

  淚水終於流了下來,小夏雙手掩面,“這一刻我整整期盼了九年。我看著你的身邊不斷變換的女孩子,但是你從未把目光停留在我的身上。九年的時間,我幾乎快絕望了。”

  “小夏!”雲去非有些手足無措,“我、我……”他摟住了小夏,大概想用肢體語言來安慰激動的她吧!

  但是小夏推開了他,她害怕憐憫,“我知道我不該說這些話,可是我還是沒有忍住!這下你知道我對你的感情了,我不知道這會不會嚇跑了你。你或許只是想跟我交往看看,沒有想過放太多的感情進去,可是我不行,我會很難纏。現在後悔還來得及!不要給了我希望之後又殘忍地把它擊碎,我已無法承受了!”

  “為何會後悔?我也不會被嚇跑!舞會上的表白不是臨時起意,倒是你剛剛的一番話讓我很驚喜。你原來一直都愛著我!真好!”雲去非低下頭,灼熱的唇印在了小夏的額頭上。

  身體在顫抖!他吻了自己,雖然不是嘴唇。可是也讓小夏雙膝發軟了,“雲……哥哥!”聲音也顫抖著!

  “我再說一遍,讓我們以結婚為前提交往吧!好嗎?”

  “好!”小夏再一次給出了肯定的回答。

  “那就不要再胡思亂想了!明天晚上我還會去學校接你,開始我們交往後的第一次約會!所以你要休息好,把你最完美的一面展現給我!”又一次親了她,但這次是臉頰。那下一次會不會是她的嘴唇?

  迷迷糊糊走進家門,爸爸應該是在等她。

  “噓!”小夏的食指抵在唇上示意爸爸不要問什麼,“一切都美好得像是在夢裏,或許一說話這個夢就會醒。讓我把這個夢做到天明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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蒙其·D·魯夫
王室 | 2021-11-26 22:30:08


  清脆的鳥鳴把小夏喚醒,睜開眼睛,人眼是美麗的白紗床頂,如夢似幻。

  “小夏!我想我已經喜歡上你了!如果你不介意我們把兄妹之情轉化成男女之情的話,那麼請和我交往好嗎?”這句話在耳邊迴響,是現實還是夢境?她無法確定。

  電話鈴忽然響了起來,拿起粉紅色的電話,“喂!”

  “小夏!醒了嗎?”話筒中傳來雲去非的聲音。

  “醒了!”小夏的精神一振。

  “我只是想提醒你,別忘了你答應過我今天晚上和我約會。我會在你放學後去學校接你,我會把汽車停在路的這邊,你無需過馬路!記住了嗎?”

  “記住了!”小夏愣愣地應著,一切都是真的。

  “那放學後見!”

  “放學後見!”

  放下了電話,又呆坐了一會兒。忽然她跳了下床,穿著睡衣就沖了出去。

  “爸!爸爸!”小夏向爸爸的臥室跑去。

  “我在這兒!”邱遠博的聲音從起居室傳出來。

  跑進起居室,小夏一下子撲進了爸爸的懷裏。

  “怎麼了?”

  “雲哥哥他………他……昨天晚上說要和我交往!而且、而且我們今天就去約會。他剛剛還打電話來提醒我。爸,我昨天晚上不是做夢。是真的!他終於注意到我了,終於發現我的好了!我再也不是他的小……妹妹……了!”抱著爸爸的脖頸,小夏喜極而泣。

  撫摸著女兒的頭髮,邱遠博笑著,“傻丫頭!瞧把你開心的。我看該慶倖的是雲非那小子,像他一樣的好男人並非風毛麟角,而我的寶貝女兒卻獨一無二,美麗溫柔全無一點千金小姐的驕橫,現在算他有眼光!”

  “你的女兒最好了!沒見過這麼護短的!”小夏又大笑著,“可是你也不要低毀別人嗎?尤其是雲哥哥!”

  “女生外向!才要交往就開始這樣地維護他。爸爸說個不字都不行!”邱遠博伸手拍拍女兒的臉頰,“這要是嫁給了他還得了!這賠本的買賣做不得!”

  知道爸爸在說笑,小夏也不反駁,只是嘻嘻地笑著。她開心得就想笑,根本不受控制。

  “別只顧著笑,快去準備晚上約會的衣服吧!難道你不想以最漂亮的樣子出現在你的雲哥哥面前嗎?”

  “對呀!”小更叫著,“爸爸!我穿什麼啊?”

  “沒有合適的,就去時裝店買。應該增加你的零用錢了,作為你的戀愛專項資金。”邱遠博還是笑著調侃她。

  “不要!我還是樸素一點好了。如果穿那種高級的時裝,他一定就會帶我去最豪華的飯店,一餐飯快抵得上一個傭人一個月的工錢了!雲媽媽為了節省人工凡事親歷親為,公司裏也大幅裁員,我們不能那樣浪費!”

  聽見女兒的話,邱遠博卻呆住了。半晌——

  “小夏!這樣的委屈你自己是否真的值得?爸爸不是想潑你的冷水,但是你應該知道,雲去非曾經有過那樣一段刻骨銘心的愛情,或者終其一生,他也不可能像愛那個女人一樣愛你。因為有的時候,人的感情也會用盡,這個爸爸深有體會。這樣的愛情、這樣的男人、這樣的幸福你是否能夠接受?的確在我的眼裏,你是天底下最好的女兒,最優秀的女孩子。你值得擁有更完整的愛情與幸福,你完全可以擁有一個全心全意愛你的男人。而不是雲去非那樣一個在感情上有殘缺的人。爸爸真的認為他配不上你!你真的考慮清楚了?”

  小夏低下頭,複又抬起,“爸爸,那麼你認為愛與被愛哪一個更幸福?我們都知道,在這個世界上,沒有幾個人能夠真正地愛與被愛著。那麼我們只能退而求其次,爸爸你的選擇實際上也是愛人,愛著去世的媽媽,從而拒絕了被愛的可能。雲哥哥的選擇也是愛人,所以他無法放下那段感情,即使那個女人拋棄了他。我同樣的愛我所愛,而且相對於你們得不到的回應,雲哥哥至少還試著接納我,回應我。在這一點上我要比你們都幸福不是嗎?”

  “但愛的結果又是什麼?是否耗盡了你所有的氣力,卻得不到相等的回報,那麼你是否甘心?”

  “愛情不是買東西,我付出多少就要求你回報我多少。有的時候,付出就是一種幸福!或許在某一天我會頭破血流,但至少我努力過了,結果為何我都無怨無悔!”

  邱遠博凝視著小夏堅定的臉,輕輕地歎了口氣,“既然你意已決,爸爸所能做的就只有祝福了!”

  “謝謝你!爸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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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兩個人的交往很順利,想來凡是青梅竹馬轉為戀人後大抵都不會有太多的爭執,畢竟大家都太熟悉。他知道你洋娃娃的名字,你也知道他掉的那顆門牙埋在哪棵樹下;他知道你不愛吃酸,你知道他最愛吃辣。的確,沒有爭執的同時也沒有激情,至少對於雲哥哥來講是這樣的。

  想是因為工作的壓力太大讓他沒有心情去浪漫,更主要的原因大概還是一次痛到徹骨的戀愛把他的激情耗去了大半。現在的雲去非沒有了少年的輕狂不羈、熱情澎湃,取而代之的是老成持重和精明幹練。

  但他也知道小夏還是少女情懷,需要浪漫的愛情。所以他們也會燭光晚餐,也會在細雨中漫步擁吻,粉紅的玫瑰也經常出現梳粧檯的花瓶裏。可是小夏很清楚他那顆浪漫的心已經被消磨沒了!

  小夏沒有為此而生氣失望,那次變故讓她也變得現實了。

  轉眼就是新的一年,情人節就在漫天的玫瑰與巧克力中來臨了。

  不知道他要如何地與自己共度他們的第一個情人節?

  “小夏!”下午接到了雲去非的電話,“我已經在飯店訂了位子,我晚上下班就去回家接你。記得換上正式點的漂亮衣服,這次不是大排檔!”他在那頭笑著。

  “知道了!”小夏也笑著,“你送我什麼劄物?”

  “到時你就知道了!現在說出來就沒有了懸念了!”他賣著關子,“那我們晚上見。”

  “晚上見!”

  豪華飯店的頂層餐廳,幾乎被玫瑰堆滿,暈黃的燭光,伴著流淌了一室的小提琴聲。一切都被包裝得溫馨而浪漫,當然也是被金錢堆砌的浪漫。

  一雙雙情侶們就在這樣的氛圍中一邊品嘗佳餚一邊低低細語著綿綿的情話。倒也真有幾分動人!

  小夏還是白色的洋裝,只是在細微處為了烘托節日的氣氛用紅色加以修飾。而雲去非的衣著也很正式和嚴肅,惟一不同的是領帶的顏色鮮豔了些!這樣的他根本與當年的他無法畫等號,那時的他長髮、身上掛滿飾品、花哨的襯衫、儘是破洞的牛仔褲,充滿了嬉皮的味道。而現在已經找不到他當年的一絲影子了,小夏忽然很懷念當年的他,畢竟那樣恣意的生活也是自己的少女夢之一,但卻永遠不能實現!

  “你發什麼呆?” 雲去非的大手在小夏眼前晃動了一下,“讓與我獨處的女士走神,看來我的魅力已經大不如從前了!”

  小夏笑了一下,“我走神也是想起你從前的樣子!”

  “我從前什麼樣子?”雲去非一邊問著一邊把自己的熏鮭魚放人小夏的盤中,而把她的花椰菜移到自己的盤裏。

  小夏不愛吃花椰菜,即使這種植物有多少營養。雲去非對此從來都沒有持過否定的意見,也從不強迫她吃,雖然他愛吃這種蔬菜。照他的話來說,小夏太乖了,難得有任性的時候,循規蹈矩也是很累人的。更何況,誰都沒有權利把自己的意志強加給別人!

  這點讓小夏非常輕鬆,把香味濃郁的鮭魚放人口中,順道把盤子裏的生菜也撥到了他的盤子裏。

  “別光顧著吃!你還沒說我當年什麼樣呢?”雲去非笑著吃生菜。

  “你那時很炫也很酷,我還記得你在耳朵上打了不少的洞,耳釘在陽光下閃閃發光!那些耳洞現在還在嗎?”

  “我都快忘記了,也不知道還在不在了,大概已經長死了吧!”他摸摸耳朵。

  “我要看!”小夏叫著讓他把耳朵湊了過來,雲哥哥的耳朵還挺大的,雲媽媽一直說他長了對招風耳。借著這燭光,伸手扯著他的耳朵仔細看,果然有些耳洞已經不見了,可是有一些還在。

  小夏輕聲地笑著,“如果那些和你談生意的老派人看見你的這些耳洞會怎樣想?”

  “只要你不去告密,是沒人知道的!”

  雲去非雖然回答著,聲音卻低沈了起來,還有些乾澀。吹拂在小夏脖頸上的氣息忽然灼熱了起來。

  鬆開他的耳朵,小夏低頭,對上了雲去非有些異常的目光,似乎在渴望什麼,“你沒什麼事吧?你在發熱!”

  雲去非的眼神轉為哭笑不得,“請不要隨便地撫摸男人的耳朵,更不要吹氣。這裏俗稱敏感地帶!”

  血液一下子全湧到了小夏的臉上,她恨不得立刻鑽到桌下去。

  雲去非卻低聲笑個不停,十分開心地欣賞她的窘態。

  “不要再笑了!”小夏有些著惱了。

  “好了,我不笑了!” 隔著餐桌雲去非握住了她的手,“我是覺得你純潔得可愛!”

  “我看不是純潔!你一定認為我是蠢到讓你氣結吧!”小夏認為自己愚蠢透了。

  “你不是蠢,你是傻,一直都是我的傻丫頭!”雲去非還在笑,“別生氣了,我們可以上甜點了!”他招呼著侍者。

  甜品上來,小夏臉上的燥熱算是退了一點。可還是不敢抬頭看他。

  “別低頭了!奶油都快沾到你的鼻尖上了!”

  小夏抬起頭,卻噘著嘴,“你的情人節禮物呢?不會一束玫瑰就把我打發了吧?”雖然那束玫瑰她還是會放到它凋零。

  “禮物?” 雲去非撓了一下頭,有點孩子氣,“我很精心地準備了情人節的禮物,可是我又有點擔心你不接受廣!”

  “有人送禮物我還不接受?” 小夏終於又笑了,伸手,“拿出來讓我看!”

  “這可是你說的!” 雲去非期期文文地從兜裏掏出了一個包裝精美的盒子,遞到小夏眼前。

  “到底是什麼?”小夏拿過來,“可以現在看嗎?”

  雲去非點點頭,有點緊張。

  小夏忽然也緊張了起來,腦子裏掠過一件東西,難道……

  手指幾乎在顫抖,心裏卻是一片的慌亂,當然她是開心的,可是為何還有種恐懼,對於自己的未來有了幾分不確定?千百種滋味全都奔湧了來,無法理清。

  包裝紙終於打開,裏面是個漂亮的絲絨首飾盒。呼吸滯住了,抬起頭,她看見雲會非的表情更緊張了,  “那個……那個……你打開看看……看喜不喜歡?”

  鼓足了勇氣,小夏打開了盒子,卻呆住了。

  一對漂亮的翡翠耳釘靜靜地並列在盒子裏,不是戒指。千百種滋味全部退卻,只剩下了一絲失落,還有種被耍了的感覺。

  “你喜歡嗎?”雲去非還是瞪著大眼看她,“難道你不喜歡?”

  小夏不知該說什麼好,只能強笑點點頭,“很漂亮!式樣很莊重大方,這是我第一件翡翠的首飾。謝謝!”他連自己最愛珍珠首飾也不記得了!

  “翡翠首飾?”雲去非錯愕了一下,忽然伸手把首飾金奪了過去,看了一下,“我這個笨蛋!”他打了一下自己的頭。

  “對不起,小夏!對不起,搞錯了!我今天去挑鑽戒的時候,順路又給我媽挑了生日禮物。我明明記得我把你的戒指放在右邊的兜裏,怎麼還是搞錯了呢?”他手忙腳亂地又從另一側拿出一個盒子,不放心地又拆開,打開,看一眼又合上,“這個才是!”

  小夏的所有羞澀、驚喜、還有一點焦慮都被這個大烏龍搞得無影無蹤。她的頭慢慢地伏在了餐桌上,身體在抖。

  “小夏!你怎麼哭了?我真的不是故意跟你開玩笑的!”雲去非以為她在哭。

  小夏強自抬起頭,讓雲去非看見她幾乎笑出淚的臉,之後又繼續趴在桌子上無聲地笑著,身體抖得更厲害了。

  一會兒小夏的手被雲去非的手從桌下握住了,他也在抖。

  “小……小……夏!我們還是……離開這……裏吧!”

  小夏邊笑邊點頭,這樣無聲的笑會把他們都震成內傷的,她五臟六腑已經被震得東一塊西一塊了!

  忍著笑,兩個人出了飯店,之後便毫無形象地相對大笑起來。

  顧不得路上行人看瘋子一樣的眼光,他們讓自己笑到了無力,不得不找了個長椅坐下來。對視了一眼,嘴角還是忍不住地上翹。

  “小夏!嫁給我吧!”雲去非忽然伸手轉過小夏的身體,讓兩個人面對面。

  他的表情已經很嚴肅了,小夏知道這不再是個笑話了,可是她卻不知該如何的回答!的確,能夠成為他的新娘是自己最大的夢想。不否認剛在飯店裏猜測是戒指的時候,她曾狂喜,但一個烏龍過後,卻又猶豫了。

  “你不願意嫁給我?”雲會非的臉上慢慢升起了失望之色,握著小夏肩頭的手也鬆開了,“看來我對自己太自信了,而且我也知道我把好好的求婚給搞砸了,這難怪你要拒絕了!”

  “不是的!” 小夏連忙搖頭,“我不是拒絕,我只是、只是很害怕……”

  “你怕什麼?怕我?”

  “我怕我根本沒有辦法當一個稱職的太太,你知道有時候我還是個沒長大的孩子!我不知道該如何地做一個妻子。”

  很想成為他的妻子,可是對於夫妻生活,小夏還是很茫然。總而言之,她還沒有準備好!這真的很突然!

  “這個你不用擔心!而且你至少現在已經是個好媳婦了。”他握緊她的手,“至於做妻子,那我告訴你,我也是第一次做別人的丈夫,跟你一樣的沒經驗。所以以後也要請多關照!我們一起摸索好不好?”

  與雲哥哥凝望著,小夏可以清晰地看見他的渴望、真誠。好字已經呼之欲出了。

  “可是、可是,太突然了!我有點亂!”

  “我知道,我們真正的交往也才半年的時間。但是你可知道你越來越美,越來越出眾,男人們都不由自主地被你所吸引。你已經成為了上流社會公認的最佳妻子的人選。我想隨著你年紀的增加,你就會發現我並不比別人優秀,對我盲目的崇拜和迷戀也會漸漸的消失,你周圍會有更出色的男人……”

  她伸手堵住他的嘴,“不會!你的擔心是多餘的!”

  小豆的手被雲會非握住,親吻了一下。他把戒指拿了出來,又注視著她,“可以嗎?為我套上這個戒指,一生一世!”

  點點頭,在那一瞬間小夏的心就篤定了。她所牽的將是和爸爸一樣讓她感到安全的大手,既然已經認定了,為何還計較早晚,成為他的妻,在這個時候站在他的身邊,分擔他的喜怒哀樂!

  戒指套在了小夏的手指上,鑽石在路燈的映射下發出催璨的光。

  “這顆鑽戒無論是克拉、成色、還有設計都非上品,配不上你,算是訂婚戒好了!”

  “噓!不要這樣說,你怎麼可以如此貶低給咱們帶來歡樂的它?它會生氣的!”小夏用手指輕拂著這枚戒指,像是在安慰它。

  身體一下子被雲去非擁進了懷裏,“小夏!你有多可愛你知道嗎?”

  “我當然知道!否則你怎麼會愛上我!”小夏窩在他的懷裏,“你愛我嗎?”低低的聲音。

  “當然!你呢?”他反問。

  “我愛你!而且非常非常愛!愛了十年!”看著他,小夏很鄭重地說著愛情宣言。

  “小夏!”雲去非輕歎了一聲,吻上了她的嘴唇。

  眼前似乎有美麗的焰火升起,沈迷於其中,癱軟在他的懷抱裏,小夏知道這個世界再多的風雨都不會侵擾到自己。摟著他的脖子,彼此將會相擁一世。

  人流依舊的街頭,幾乎成了情人們的天堂,到處是玫瑰花與笑臉,隨處可見擁抱與親吻,可是他們卻是最幸福的一對吧!

  似乎有什麼忘記了問,纏綿的親吻讓她無力思考,那又有什麼關係,還有一輩子的時間呢!

  情人節也是求婚的季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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蒙其·D·魯夫
王室 | 2021-11-26 22:30:32


  十月的懷胎並沒有讓小夏受多少折磨。但生產時那個寶貝卻讓他的媽媽死去活來,在手術室折騰了近四個小時,聽見了一聲啼哭之後,小夏便昏了過去,連是男是女都不知道!

  醒時,第一眼看見的是雲去非亂亂的頭髮,憔悴的臉,青青的胡碴,還有紅紅的眼睛。

  “是男孩還是女孩?”小夏問。

  “是個臭小子!”他回答著,“有四千克那麼重,嗓門奇大,哭得比哪一個都響!”那笑容中,小夏真的看到了幸福。

  “你才是臭小子!不許這樣說我的寶貝!”小夏無力地嘟著嘴。

  “把你折騰成這樣!難道我還要叫他香小子不成?我沒料到生產這麼恐怖,我們不要再生了!”抓著小夏的手,放在他的臉頰上,雲去非滿眼都透著心疼。

  “兩胎就好了!我還要再生,除非你養不起!”他心疼自己勝過孩子,這讓小夏分外的幸福!

  “就算是我養不起,還有他外公呢!”雲去非也笑,“歇一會兒!偉大的母親,我去叫護士抱咱們的寶貝給你認識認識,初次見面,還請多關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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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存遠的出生讓雲去非臉上的笑容不但多了起來,而且也明朗了許多。盡可能地抽出時間來和兒子在一起,總是趴在兒子的搖籃邊,看也看不夠,有時候那笑容還真有點白癡的樣子,讓大家忍不住地取笑他。

  小夏是個沒有什麼經驗的小媽媽,可是卻不願請保姆,因為她是那麼愛這個孩子,不想錯過他成長的任何一個點滴。所以也就免不了手忙腳亂,免不了鬧笑話。

  知道妻子的辛苦,雲去非更加體貼她,每當存遠半夜哭鬧的時候,爬起來的都是去非,他會換下尿濕的墊子,他會喂他喝牛奶,會哄他再度人睡。

  他聲音輕輕柔柔地告訴兒子:“媽媽在睡覺,媽媽累了一天了!別把媽媽吵醒了!”卻忘了自己也工作了一整天。

  這樣的聲音不但會讓兒子安靜下來,也會讓小夏馬上由半夢半醒的狀態迅速地恢復到睡眠的狀態,在幸福的氛圍中,她睡得更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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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日子就在這點點滴滴幸福的累積中慢慢走過,轉眼存遠已經周歲了,牙牙學語,蹣跚學步。

  這段時間去非似乎不是很開心,應該是工作上的事情在困擾著他。

  哄睡了寶寶,小夏換上了睡衣,來到床邊。

  雲去非還在埋頭看著什麼,感覺到妻子已經上床,抬頭,“寶寶睡了?”拉過被子給她蓋上,“累了一天,你早點睡吧!”

  “你呢?”小更看見他手中的檔。

  “我再等一會兒,我還是去書房看吧!”

  “不用!”拉住他,小夏把頭埋在他的胸前。

  雲去非笑了笑,拍著她的頭,繼續看他的圖紙。

  在丈夫的胸口磨蹭了一會兒,小夏把頭抬起也看向圖紙,“高級別墅區?設計得真前衛!”

  “不光是建築本身前衛,還有它的本身也是最高科技也是最環保的!”雲去非解釋著。

  小夏拿過圖紙,“說來聽聽!”

  “比如說這個屋頂!” 雲去非很有興致地解說,“這樣的建築材料本身就可以節省空調的使用,節約能源。這個社區的每一戶都有簡單的垃圾處理系統,可以把一些日常的垃圾就地處理變成肥料,提供給花園。還有雨水的收集,自然就可以減少水的用量。喏!這個是社區內的大汙水處理系統,供應社區的清潔及灌溉,形成了一個完整的水迴圈,最後一點廢水不能利用,也要把它蒸發掉,遺留一的有毒物質再收集走。整個社區的環保理念就是,利用一切可以利用的,減少一切不必要的資源浪費,盡可能的不對環境造成破壞。

  “還有就是高科技,這個社區的高科技所要做到的,就是安全、便捷、足不出戶也可以與外界溝通!這就是我心目中的美好家園!”

  鮮少見他如此眉飛色舞,“因為是念跟建築環境有關的專業,所以大二的時候我曾利用假期去巴西的庫里蒂巴,那是個著名的生態之城,與自然結合得那樣完美。我雖然無法在大面積內實現我的夢想,至少我可以建造一個小的生態社區,作為一種回饋!如何?你喜歡嗎?我可是一心希望我的孩子在那樣一個與大自然相融合的地方長大!”

  小夏使勁地點著頭,“我當然喜歡?何時動工?何時建成?何時入住?”

  “動工?” 雲去非卻撓了下頭,“還不能確定,儘快!”

  小夏忽然明白這一定是近來困擾他的問題,“有什麼問題嗎?”看著非常詳細的圖紙,已經準備得很充分了吧?

  “有點問題,不過我會解決的!” 雲去非笑了笑,“好了,你睡吧!”

  “是資金嗎?”一切的問題最後都會歸結到金錢上吧!

  “你猜到了!我的理念的確有點烏托邦,這些投資非常之巨,而且在短期內都看不見回報。所以,最現實的問題就是房價會過高,銷路絕對是個大問題!”

  小夏又拿過圖紙,“地理位置、環境、交通都不錯。你的理念也與當今那些追求高科技與環保的新高級白領的思想相契合,房價高一些也應該會被接受。而且這是未來的發展趨勢,即使現在利潤微薄,但至少可以佔領先機。更何況保護環境與自然是每一個人都該做的!”

  看著她激昂的樣子,雲去非又笑了起來,攬她入懷,  “謝謝你的支持!可是商人就是商人,本質是為了賺錢。所以不會用環境學家、社會學家、更不會用藝術家的思維來辦事。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說服了雲氏的董事會,可惜我卻說服不了那些銀行家、老古董。或者我可以試著與第二代溝通,貸給我資金。”

  “爸爸也不支持嗎?”小夏問。

  雲去非聳了下肩,“正因為爸爸反對才更糟糕!爸爸也仔細研究過了,認為投資過大、回報率又低且長、風險太高。這樣虧本的事誰會去做?”

  “之前你不是做過市場的調研嗎?”

  他點點頭,“那畢竟做不得準,又是新興的東西,謹慎小心是難免的!”

  小夏皺了皺眉頭,忽然記起,“你忘了,銀通的股份我持有百分之二十呢!”

  “那又如何?”

  “那是媽媽留給我的!遺囑上注明了由爸爸替我監管到二十二歲。喏!我已經二十三歲了,完全可以自由支配了。那我把它轉到你的名下,這樣你就成了銀通的第二大股東,說服不了爸爸,你可以去說服其他的股東,反正爸爸的股份是百分之四十五!”

  “真是女生外向!這話千萬別讓爸爸聽見,否則真的要把他氣壞呢!”雲去非直翻白眼。

  “我想幫你嘛!而且你的設計圖讓我的心都活了,不會虧本的啦!”小夏撒嬌。

  “你的股份可以留給存遠,也或者可以留給咱們下一個孩子。不是說我們下一個孩子姓邱嘛!總之,不要打那股份的主意了!”

  “那我把它賣了,那筆錢就算是借你的好了!”小夏又突發奇想。

  “更餿的主意!這下爸爸會殺了我!” 雲去非做無力狀,“好了好了!女主內男主外,工作的事你就不要操心了。”

  他把頭埋進了小夏的胸口,細細地親吻。感受著老公的熱情,小夏的身體也熱了起來,關了燈,也緊緊地抱住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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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去非果真不許自己再提股份的事,小夏認為這是他心理的陰影在作祟。自從結婚後,他就不許小夏從岳父給的帳號上提錢,一切花銷全是由他提供。自然這一次他依然不想花妻子一分一毫,這或許會讓他想起那被逼婚的經歷,會覺得屈辱嗎?小夏不知道!

  可是小夏不能夠看著丈夫四處奔走,夢想破滅。這一次是她瞞著他,私下找到了爸爸。以把股份抵押給他的形式拿到了所需的資金,而且還簽署了一份檔,就是在未經他同意的情況下,不得把股份轉讓給任何人。

  邱遠博對於雲去非還是有所顧慮,他還是在為小夏的未來擔心,他不想有一天看到他傻傻的女兒人財兩失,他在盡他的一切所能來保護女兒少受傷害!

  小夏不怨父親對於他們的未來沒有信心,她自己又何嘗有百分之百的把握?只是她不在乎錢財,那是自己欠他的!

  只是這時候他們誰也沒有想到這竟是雲氏成為第一大房地產企業的轉捩點。

  環保的別墅區一經推出就引發了銷售熱潮,契合了新新人類環保理念的別墅成了最新的時尚,高昂的房價沒有抵擋住那些高科技新貴的購買欲,推出不到半年就銷售一空。

  在資金充裕的情況下,雲去非迅速購買了周圍的土地進行開發,不但又建設了一個更大的環保別墅區,另外還建成了一棟高科技二十幾層的高級公寓,以配合那些經濟條件稍差的單身貴族,在形成了住宅區的同時.又把手中的土地高價賣給了其他的開發商,配套的貴族學校、高級會所、酒店都依據高科技與環保的理念建成。便利的交通又把這個社區與繁華的鬧市有機的結合起來,在喧囂都市的一隅可以盡享世外桃源的樂趣。

  邱遠博雖然一開始就持反對的意見,但是這不妨礙他在施工的伊始就預訂下了與女兒女婿相鄰的住宅,自然在竣工後也隨著他們搬到了這個環保社區,繼續鄰居的生涯!

  雲氏就在這幾年間集團的規模及資產以驚人的方式滾雪球般的壯大,幾年後躍升到了房地產行業龍頭的位子。而他們的孩子存遠也在草地的滾爬間慢慢地到了貓狗嫌的年紀!

  “雲太太!準備好了沒有?” 雲去非在樓下呼喚著老婆。

  連忙把一串珍珠項鏈戴在脖頸上,穿上皮鞋,拿起了手袋,小夏下了樓。

  雲會非坐在樓下的沙發上,有點百無聊賴,“那臭小子在家時覺得鬧,心想這回他外公帶他去度週末可以讓我的耳根子清靜清靜,誰料到我又覺得有點寂寞了!”

  “是有點冷清!爸媽去歐洲遊玩,兒子也不在家。呀!”小夏忽地撲到了老公的懷裏,故作肉麻狀,“老公!咱們總算是二人世界了!”

  雲去非大笑起來,抱著她旋了一圈,“那你說咱們該如何慶祝?而且傭人們也都被你放了大假!”他把嘴巴貼近她的耳朵,“要不咱們不去參加晚宴,好好地在家裏纏綿好不好?”

  小夏的臉一下子就紅了,“少不正經了!放下我,再不走真的遲到了!”

  “我不正經!可是老婆你也太不浪漫了!”雲去非用力地親了她一下,“看等晚宴回來之後,我如何調教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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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到達的時間剛剛好!這是地產界的一個年會,所以當他們走進會場的時候,立刻吸引了大家的視線。

  從雲去非接手雲氏到現在已經過去了八年的時間,他已經從一個二十幾歲的毛頭小子蛻變成了業界知名的企業家。三十二歲正是男人的黃金年紀,經歷過風雨後的成熟與睿智盡顯在英俊的臉上,談吐得體,進退有度,加之事業有成所以讓許多的女人對於他趨之若騖。

  但結婚七年,雲去非從未傳出過任何的排聞,也從未見他對哪個女人加以辭色,他對於婚姻的忠貞與岳父有得拼了。就算是公公據說當年也有過小花邊,現在有時會被婆婆拿出來當做笑料,讓公公很是沒有面子。

  可是小夏總是搞不清去非對於婚姻的忠誠是因為她,還是一直無法忘情于曾經的戀人。結婚七年,那件事總像是根刺紮在她的心口,每每提醒著去非不愛她,提醒著他是爸爸給自己買來的丈夫的事實。

  有的時候她也想去非可能已經愛上了自己,畢竟兩個人過得很幸福,他一如往昔地憐惜自己,在床第之事上他們的熱情還沒有減弱,之間的親呢遠比那些自稱是戀愛結婚的夫婦來得自然,而且在去非的笑容裏,已經很難發現曾有過的陰鬱,他或許已經忘記了那個女人,他愛的人是自己。可是小夏還是缺乏自信,依然沒有勇氣問他過去隻言片語,依然害怕打碎這幸福的假像!

  宴會中女人的目光依照慣例追隨著去非身影而移動,對此小夏早已習以為常,也習慣了她們加注在自己身上妒忌的目光。

  結婚這麼久,自己還是沒有長進,一張娃娃臉越來越讓人難以相信存遠是她的兒子。那小子甚至有一次,在別人提出疑問的時候,告訴人家自己是他的姐姐!他的屁股自然是遭到了鐵砂掌的荼毒!

  所以小夏今天最終還是選擇了白色的禮服,去非已經是國王,可惜自己總是不像王后!

  她是誰?和自己一樣的白色禮服,卻是那樣的高貴與典雅,精緻的五官,淡淡的鉛華,美麗得不可方物,而臉上那略略無聊的表情更增加了她的韻味,舉手投足間那絕代的風華就像是個女王或者王后!

  這還不是讓小夏最詫異的,最令她驚訝的是這個美麗的女人看起來是那樣的眼熟,名字就在嘴邊呼之欲出。

  靈光一現,“林沐恩!”就是她,小夏最喜歡的那個女歌手。

  顧不得諸多的疑問,生怕她一轉身就不見了,小夏甚至提起了裙子的下擺,快步地走向她。

  “是林沐恩小姐嗎?”還是先問一句比較好。

  她明亮的眼眸閃過了驚訝,點頭,“我是!請問您是?”

  “我是你的歌迷!真想不到會在這裏見到你!這可是我今晚最大的收穫了。”小夏伸出手,“我叫邱夏玫!”

  林沐恩一邊與小夏握手一邊更加驚奇地打量著她,一定是在奇怪在這種場合也會有她的歌迷,而且還是在很少涉足的地方!

  “我們一家人都是你的歌迷,就連我的兒子白天會跟著你的快歌搖擺,而晚上在你的聖歌中入睡呢!”

  林沐思清麗的臉上浮現出笑容,“我很開心我的歌聲能成為你家寶寶的搖籃曲!這是我作為歌者最大的榮幸了!”

  小夏也笑起來,“我知道你從未來過本地,更加沒有來做過宣傳及演唱會,所以能見到你我真的很興奮。我和我丈夫收集了你從出道以來所有的唱片,宣傳海報,雜誌報導,當然還有你所出演的電影,雖然我認為那遠不及你的歌喉!”

  林沐恩又笑了,“我喜歡你的坦白!”

  “夏玫!”有人在喚她。

  轉頭,“碧琦”小夏點頭,又向旁邊不太熟的黃氏企業的總裁夫人打招呼,“黃太太!”

  “這位是?”碧琦打量著林沐恩。

  “林沐恩小姐!她是香港最著名的歌手,是我的偶像!”小夏很熱心地介紹。

  但也不出她的所料,碧琦與那位黃太太的眼神立刻就不以為然了,在她們的心目中,流行音樂還是難登大雅之堂的!

  “夏玫!什麼時候喜歡上那種東西了?好幾場國外著名樂團的演出,還有芭蕾舞的表演都不見你的身影!那才是真正的藝術呢!”

  小夏有點窘,不是為了林沐思,而是為碧琦。

  “林小姐畢業于朱麗亞音樂學院,主修的是聲樂,兼修了大提琴和鋼琴。如果你聽過她的歌,就知道她是如何地把古典音樂與現代音樂完美地結合了!她遠比我們這些愛好者專業許多!”她像其他的歌迷一樣為自己的偶像辯護。

  碧琦的臉色在那一瞬有點尷尬。

  “你們聊!”林沐思雲淡風輕地笑著,大概是不願意因為她令別人起衝突吧。

  小夏卻不願意放過這個與偶像近距離接觸的機會,立刻丟開碧倚她們,“等等我!”

  “你對我果然知之甚詳!”

  “不對你有足夠的瞭解,怎敢自稱是你的超級FANS?!”小夏扮了個鬼臉。不太遠的地方,她巳經看見了雲去非,“我介紹一下我的先生給你認識!我剛剛說過他也是你的FANS了!”

  拉著她的手,小夏走到了雲去非的身邊,“去非!介紹一位元小姐,看看你認不認識?”

  雲去非回頭,目光先是落在嬌妻的身上,轉瞬又落在了林沐恩的身上。驚則驚矣,卻沒有喜,這讓很期待看見他驚喜的表情的小夏有點失望。而且那份驚訝似乎與自己的驚訝有所不同,還沒來得及細想。去非身邊的那個男人卻說話了,這個男人看上去俊逸不凡,與去非有得拼!

  “這位一定是雲太太了!你好!我是黎以橋,見到你很高興!”

  “黎先生你好!”小夏連忙伸出手和他握了握。

  “沐恩!你何時與雲太太竟如此地熟撚了?我竟不知道呢!”黎以橋親昵地拉過林沐恩。

  “我是她的歌迷!”小夏先笑著報了家門,“而且我家去非也是她的歌迷!”

  雲去非似乎從驚訝中恢復了過來,“的確!我們一家都是她的歌迷!沒想到會在此地遇見!林小姐,你好!”

  “雲先生!你好!”林沐恩點頭,二人沒有握手,林沐恩的眼中也沒有一絲的笑意。

  “原來傳聞竟是真的!”壓下心底的奇怪,小夏依然談笑風生,“看八卦雜誌上說你們兩個人在拍拖,林小姐還否認,現在讓我抓了個現行吧!不過你們看起來真的很般配呢!”

  “雲太太真是風趣!”黎以橋竟然在苦笑,“其實是我在追求沐恩了!可是小姐遲遲不肯點頭,所以她否認也是沒錯的!那還請雲太太為我多多美言幾句。”

  “雖然希望你們有情人終成眷屬!希望我的偶像得到幸福!但是我還是希望你在情路上坎坷一點,我這個歌迷還希望多聽幾年她的美妙歌聲。可一人豪門深似海,美麗的夜鶯就專屬你一個人了!”

  “老天!我托錯了人!”黎以橋大扮鬼臉。

  雲去非拉起妻子的手,“好了!那咱們就不打擾黎大公子的追妻行動了!以橋,先談到這裏吧。既然我們都有意向,那麼不如大家各自起草計畫書,之後再好好商談,你看如何?”

  “我也是這樣想的。希望我們能夠合作!”黎以橋轉瞬就正經了起來。

  “好!那咱們過段時間再見!別忘了聯絡。我還有朋友要去打招呼,再見了!”雲去非又向林沐恩點頭,“見到你真的很高興!希望有機會再見面!”

  林沐思也儀態萬方地頷首,“有機會再見!”

  離開二人,小夏感到雲去非的手是涼的,這是很少見的。他的表情也有些僵,到底發生了什麼?

  “去非!你怎麼了?你的手好涼!”

  “空調開得太大了吧!”

引言 使用道具
蒙其·D·魯夫
王室 | 2021-11-26 22:31:02


  直到許久以後,小夏才想起這是他們婚姻裂縫的開始。

  因為細小,因為她的遲鈍,因為去非掩飾得太好,其實最主要的原因是自己被幸福的假像迷住了眼睛。

  七年的共同生活讓小夏已經漸漸淡忘了他們婚姻的實際上是建築在沙丘上,他們之間本就有一條裂縫,雖然它被很好地遮蓋住,騙過了所有的外人,也騙過了她自己,可是那條裂痕始終存在於去非的心中。

  那條已經無法看見的裂縫在那天的夜宴中忽然就清晰了起來,只是她這個當事人粗心地沒有發現,所以當小夏第一次聽到關於雲去非的緋聞時,她竟把這當成了笑話。

  可是當小夏知道緋聞的女主角是林沐恩的時候,那日的情形浮在了眼前,或許這不是笑話,或許這是真的!

  這個認知讓小夏如冷水澆頭,也讓她發覺雲去非這段時間的不同。首先的症狀是他沈默了許多,笑容也減少了,經常地心不在焉,不知道他的思緒又飄向了何方!

  算來結婚已經七年,難道這是七年之癢的開始嗎?可是為何沒有一點的徵兆,就在兩個多月前,他們還甜甜蜜蜜地打算再給存遠生個小妹妹,天地卻在一夕之間變了顏色,讓小夏猝不及防!

  她想向去非求證,但卻又不知該如何開口。可是猶豫的結果是讓雲去非離她越來越遠,小夏似乎已經感覺到了同床異夢,身邊的男人,懷抱著她,可是心裏卻沒有她。遲鈍如自己也已經感覺到了。即使他還是會在察覺到冷落自己的時候獻一下殷勤,但小夏無法從那些鮮花與禮物,從擁抱與親吻中感受到他的愛意。能夠感受到的倒是歉意,誰又稀罕這個呢!

  是應該好好地談談了!不能任由情況繼續惡化下去!因為她珍惜這段婚姻,因為她還是那樣地愛他!

  “去非!”他回來的時候似乎非常的疲憊,這段時間他總是非常疲憊,小夏不知道丈夫在忙什麼!難道……她不敢再想下去!

  “什麼事?”雲去非已經上了床,打了個哈欠,很困的樣子。

  可是小夏要談,否則她無法人睡,已經很久夜不能寐了!

  “我們談談吧!”小夏很嚴肅地說著。

  “我很困!明天再說吧!”雲去非在逃避。

  “難道你睡覺比咱們的婚姻危機還重要嗎?”小夏都不知道自己會在那一瞬間爆發,枕頭狠狠地向他擲了過去。

  雲去非愣住了,因為從小到大也沒有見過如此的小夏吧!“婚姻危機?你在說什麼?我怎麼沒有感覺到?”

  “你在逃避什麼?這樣的婚姻還說沒有問題,沒有危機?”小夏有點咄咄逼人。

  “那是你心目中的婚姻與現實有差距。現實的婚姻本來就沒有那麼多的浪漫,沒有甜言蜜語。這才是婚姻,這才是生活,才是現實,我們不是生活在童話裏!我的小公主!”雲會非的語氣也開始不耐煩了,“我這段時間有點忙,沒時間陪你,冷落了你,沒有哄你,這如果就是婚姻危機,那這世界上的婚姻都是發發可危了!”

  而這樣的他也是小夏從未見過的。雲去非的話讓她忽然產生了種錯覺,似乎從前的一切一切都是他在陪著自己這個小女孩在扮家家酒,他是爸爸雇用的演員,陪自己演著他不願演出的一場戲,他現在不想繼續演下去了!他不想戴著假面生活,這才是他的本來面目。一時的迷失,對於婚姻的厭倦而導致的出軌都沒有比這更讓小夏恐懼。因為這是表像,而那是他的本質啊!

  這一刻,小夏遍體生寒。不禁退了兩步,癱坐在了沙發上。

  看見妻子呆滯的模樣,雲去非跳下床,來到她身邊,“小夏!你沒事吧?”他想抱她。

  “不要再演戲了!”小夏忽然大叫。既然已經做了為何不做得徹底些。

  “你在說什麼?什麼演戲?”雲去非倒是愣住了。

  到了唇邊的話又咽了回去,那個雷池是不能越的。把頭埋在了自己的雙腿間,小夏不知道該說些什麼,不光是身體,連心也寒了起來。

  身體又被雲去非抱在了懷裏,“好了好了!我知道是我不好,我說了混賬話,別生我的氣了!的確,這陣子心情不好,一直都調整不過來,給你造成了婚煙危機的假像。其實是你杞人憂天了!不會的,你放心好了!你永遠都是我的小妻子,一生都不會變的!”

  又是這一套,雲去非之於她就像是吹氣球,先是用冷落讓氣球膨脹,等到膨脹了一定的程度,就用甜言蜜語當做放氣,讓她的這個氣球又癟回去。周而復始,只是這一次雲去非沒有把小夏的怨氣放走,她真的快爆了!

  爭執下去也不會有任何的結果,他沒有說出真實想法的準備,如果自己再苦苦相逼,小夏不知道雲去非會做出什麼令她無法回頭的舉動,她害怕,她退縮了!她甚至不敢去追問他是否有了外遇!

  窩在床上,小夏的淚水不停地流淌。

  當電話鈴聲響起的時候,精神有些恍惚的她沒有聽見。是婆婆接的電話,“是他外公!你等一下,”轉頭向小夏,“小夏!是你爸爸!”

  回過神來,在婆婆詫異的眼神中拿起聽筒,“爸!什麼事?”

  ”你到我這裏來一下,我有話問你!”爸爸的聲音聽起來似乎很不高興,還有隱約的憤怒!發生了什麼事?

  抓過件外套,拿起了車鑰匙,小夏卻又對上了婆婆詢問的眼睛。

  “我爸讓我去他那裏一趟,我想我會陪他吃中飯。”

  “你最近和去非怎麼了?從我和你爸旅行回來就覺得你們之間有點不對勁了!”婆婆有點擔心。

  小夏無言,連婆婆都發現了問題,“我也不知道去非怎麼了!或許是日子太平淡,有些厭倦了!我現在出門,等回來再說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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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邱遠博正在辦公室裏等著女兒,臉上果然是壓抑著的怒氣。

  “爸!發生什麼事了?”小夏小心地問。

  “去非這段時間有何異樣?”

  為何都是相同的問題,“怎麼了?” 小夏不想說實話,又不想騙爸爸。

  “你認為這是真的?還是空穴來風?”邱遠博把手中的一本雜誌遞給她。

  有些疑惑地拿起,那是本香港雜誌,測覽了一下,最先發現了林沐恩的名字。之後是那行標題讓小夏一震,“林沐恩與有婦之夫有染,房地產巨頭癡戀女星!”

  頭嗡嗡作響,小夏的心在抽痛,可她卻不能表現出來。眼睛似乎在看詳細的內容,而腦子卻在高速地運轉。不能讓爸爸知道去非與她之間的問題,依照爸爸心疼自己的個性,一旦知道去非真的外遇,他肯定會做點什麼!

  抬起頭,小夏笑了一下,竭力若無其事,“爸爸你還信這個?這個標題還真聳動呢!也真夠捕風捉影,無非就是在一起喝咖啡!這件事我也是知道的!我和去非都是林小姐的歌迷,我們幾個月前在一個宴會相遇。而與林沐恩正在交往的黎以橋,也就是與去非正要合作開發度假酒店的香港酒店業龍頭黎家的公子。人家無論是外形財勢都不遜於去非,對於林沐恩也顯然是一往情深。所以無論如何這都是不可能的!傳聞也不是今天就有了,我已經問過去非了,他也給了我否定的回答。爸爸,你冤枉去非了!”

  小夏也一直這樣安慰著自己,畢竟沒有哪一條真正站得住腳的理由來證明這條傳聞,除了去非這段時間的改變!但這怎麼可能對爸爸明言?!

  邱遠博盯著女兒,大概想驗證她是否言不由衷,“真的是空穴來風?”

  “是謠傳啦!爸爸你也這麼八卦。”小夏噘起嘴。

  “我只是怕我的女兒受委屈!”摸摸小夏的頭,邱遠博說,“小夏!如果他對你不好,記得千萬要對爸爸講,知道嗎?”

  “知道了!”小夏調皮地一笑,“看爸你的樣子好像巴不得人家委屈了你的女兒一樣!而且,你要記住你的女兒已經二十七歲了!存遠都要上學了!我是成年人了,真的有事,也請讓我自己來解決。我不要永遠當爸爸長不大的女兒!”

  “好!好!好!你長大了!自己的事情自己解決!”邱遠博做投降狀,哈哈地大笑,“好了!雨過天晴!心上壓的石頭也卸下去了,胃口大開,那中午陪爸吃頓飯吧?”

  邱遠博心中的石頭卻卸在了小夏的心頭,但心中縱有千斤的重量也只能陪爸爸吃飯。完全品嘗不到飯菜的滋味,相反,頭一次,她嘗到了強顏歡笑的苦澀與無奈!

  自己真的長大了嗎?可是為何她不知道該如何把這場風波消弭於無形。小夏知道該向去非求證,不可以再費神疑猜,誰都知道猜忌是婚姻的大敵!但她又如何預知在這個過程中會不會有令自己失控的局面,而且這一切都要瞞過家裏人。

  所以小夏把地點定在了雲去非公司附近的一家咖啡廳,坐定之後,給丈夫打電話。

  秘書小姐告訴小夏,雲總裁不在公司。打他的手機,居然沒有開機。小夏的心開始下沈,又撥打公司的電話,秘書小姐告訴她,雲總走的時候沒有告訴她他的去向。

  這種讓人引起某種聯想的情形如果放在當日柔情蜜意的時節,小夏不會做更多的猜測。但是它偏偏發生在了這個多事之秋,她無法不胡思亂想!

  之後一整天小夏都處於恍恍惚護的狀態,晚飯的時候,雲去非沒有回家,也沒有打電話回家!餐桌上,氣氛沈悶,似乎連存遠都感到了什麼。

  “去非不回家吃晚飯也該打個電話回家呀!”公公放下了筷子,“這些日子不是出差就是不在家吃晚飯,也不曉得他在忙什麼,週末也不回來陪老婆孩子!我倒要打個電話給他問問他現在到底在哪里?”

  小夏忽然驚醒,“去非!去非!他打過電話回來了!他和我講了!”如果公公也撥不通他的電話,必然是一場家庭風波。

  公公撥電話的手放下,“那他到底在忙什麼?就是七八年前也沒見他如此忙碌過!”

  “那是爸你忘記了!那時候他經常忙得不分白天黑夜。徹夜不歸也是常有的!”小夏強笑著。那時的他人雖因繁重的工作不在自己的身邊,卻能夠感覺得到他的心在自己的身上。而不是像現在,他的人睡在自己的身邊,但他的心卻非常遙遠!

  “還真的忘記了呢!”婆婆在一邊感慨,“似乎是很久遠的事了!”

  “小遠都快六歲了!當然久遠了!”小夏站起,想轉移這個話題,“爸!我再給你添碗湯吧!”

  “小夏!可是我和你爸真的覺得你和去非之間好像出現了些問題!不要把什麼都放在心裏,告訴我和你爸,不要一個人悶出病來。”

  小夏的身體輕顫了一下,隨即轉頭笑了一下,“我記住了!如果有什麼事的話我一定會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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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雲去非回來的時候,家裏的人都已經睡著了。只有妻子伴著一盞臺燈等著晚歸的丈夫,雖然還是秋老虎的天氣,可是小夏只覺得寒氣人骨,淒涼異常!

  “還沒睡呢?” 雲去非一邊脫下外套一邊跟小夏說著。

  “在等你!我想知道你今天到底都在幹些什麼?”設想了好幾種旁敲側擊的詢問方式,可是話到了嘴邊還是以最直白的方式表達,而且口氣也不是她希望的心平氣和。

  掛外套的手停了一下,雲會非轉身,看著她,“怎麼了?發生什麼事了嗎?”

  “沒發生什麼事!我只是想知道!”

  外套被掛上了,“去看一塊地皮,又和人談談生意!”

  “那為什麼你的秘書都不知道你的行蹤?為何你的電話關機?”記得有人說過他如果還在用假話來欺瞞你,那至少表明他還在乎你。但小夏無法忍受這種欺瞞,她要知道真相,即使那會傷她很深。

  “上一次無緣無故說婚姻危機,這次又追問我的行蹤,你什麼時候也學會了這套?” 雲去非看著她,眼神中有了些不耐煩。

  “從我看到這個開始!”從爸爸那裏拿來的雜誌擲到了他跟前,“我希望你解釋一下!”

  小夏看著他拿起雜誌,看著他在流覽,緊盯著他,不想錯過他表情波動的蛛絲馬跡。他的表情很平靜,平靜得沒有絲毫反應。

  “這種八卦你也信?林沐恩是黎以橋的女友,以橋是我這次的合作夥伴,而我是林沐恩的歌迷,有一些接觸是正常的。這些雜誌還真是無聊,這也能做文章!”雲去非把雜誌放下,“你不會懷疑我晚歸,是和她在一起吧!林沐恩是明星,她來此地怎麼可能無聲無息的?你的懷疑很沒有道理!”

  小夏無言以對,雖然隱約還是覺得不妥。卻又不知道癥結在哪里。

  “今天的確是我的疏忽,下次不會了!”上前摟住嬌妻的肩,雲去非說,“好了!別生氣了!女人真是奇怪的生物,前段時間,我和你說些甜言蜜語你說我不正經。現在我因為忙忽略了你些,你就胡亂地猜疑我有外遇,婚姻出現了危機!我還真是無所適從呢!”

  她抬起頭,“你發誓真的和林沐恩沒有什麼,真的沒有厭倦我厭倦這個婚姻!”沒想到會有一天會依靠這個讓自己安心,小夏覺得自己很悲哀。

  “你不會這麼幼稚吧?”果然,雲去非有些驚訝,但看見小夏祈求的眼睛,他立刻舉起手,“好,我發誓。這樣你是不是就不會胡思亂想了?”

  這一點也沒有讓小夏感到踏實,但她卻點點頭。除了相信,她還能做些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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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預感是正確的,當看到了以娛樂版頭條出現的那則新聞以及那張偷拍到二人出人本地酒店的照片時,小夏才知道去非一直都在騙她。

  林沐恩原來就是去非當年留學時那個論及婚嫁的女友!

  頭一次,小夏體會到了晴天霹靂的感覺。沒有來得及細想他們三個人之間的三角關係。她忽然意識到了一件事,爸爸根本就是知道二人從前的牽絆。所以他會那樣的生氣,會如此容易被她說服。

  有成千上萬條理由可以說明雲會非沒有外遇,可是偏偏最重要的一條導致他出軌的理由自己卻不知道。

  自己的不知道就意味著雲去非還是沒有忘情。一對當年被迫分開的戀人,在多年後重逢,發現彼此依然深愛著對方,那會導致什麼樣的後果,這不言而喻。

  可這對於爸爸而言只說明了一件事——他的女兒被背叛了!

  在她還不清楚到底發生了什麼事的時候,爸爸就已經知道了,他故作不知只是不想自己知道他要做什麼。

  爸爸會做什麼,小夏卻一清二楚。他還要為女兒打一場婚姻保衛戰,他能夠使用的最有效的武器依然是金錢。

  從爸爸向自己詢問到現在已經過去半個多月,小夏不知道他準備得如何了。可是這則報導一定是點燃導火索的那根火柴,不可以,她要去阻止,這才是自己首先要做的。

  抓起了外套,小夏跑出了起居室。正迎上了手中也拿著報紙的公婆。

  “小夏!你別衝動!我們會讓去非給你個交待的!這不能代表什麼!只是狗仔隊的猜測而已。你是我們雲家的媳婦,這個是不會改變的!”婆婆拉著她的胳膊。

  “就是!真也好!假也好!咱們還是先等去非回來,聽聽他到底怎麼說!”公公也在一旁說著。

  “關鍵不在於我對此事信與不信!現在最緊要的問題是我爸對此事的態度!你們也知道我爸對我的愛護,如果他相信了,他會怎麼做?他能善罷甘休嗎?”掙脫開婆婆的手,“也或許我與去非的緣分盡了,但在此之前,我還是會讓爸爸不要做出傷害雲家的事情!”

  不再理會目瞪口呆的公婆,小夏匆忙跑出了家門。沒敢自己開車,叫了司機送她去“銀通”的大樓。

  路上,小夏已經沒有更多的精力去想自己與去非的問題。或許是不敢想,在逃避吧!她只是在考慮爸爸會怎樣地向“雲氏”下手。經過這幾年的經營,“雲氏” 已經不是當年的吳下阿蒙,但“銀通”這幾年卻也沒有退步,排名已經擠進了世界級銀行之列,還是有能力讓“雲氏”遭受重創的。爸爸會怎麼辦?他會從什麼地方下手?

  觸犯法律這一條不在她的考慮之列,因為在爸爸的信條裏面,讓自己無法脫身是最笨也最失敗的擊敗對手的方法,以身試法的事他決不會去做!

  外部?依照“雲氏”現在的營運,別家銀行自然不會像當年那樣乖乖聽話阻斷“雲氏” 的資金。利誘“雲氏”的合作企業終止合同,讓“雲氏”損失,可是這是兩敗俱傷的法子,爸爸不會那麼笨!與“雲氏” 的對手合作,搞垮“雲氏”,這是最可行的方法,可是那也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半個月的時間根本不夠準備,除非這幾年一直在經營。

  一直在經營?小夏忽然想起去年在“雲氏”地產聖誕酒會上的一件事。在那個酒會上,她遇見了一個非常面熟的高層經理,卻一直也想不起在那裏見過,後來就慢慢淡忘了!但是現在小夏記起了那個人是誰。

  曾經,在媽媽得了重疾之時,為了替媽媽祈福,爸爸以媽媽之名捐助了一所孤兒院,甚至以媽媽的名字為孤兒院命名。

  雖然後來媽媽還是走了,但對於那所孤兒院的捐助卻一直沒有停止過。在小夏小的時候,也曾去過幾次,通常是在耶誕節,為孤兒們分發禮物。而在她結婚後,她代替爸爸成了那所孤兒院的理事,過問捐助資金的使用,以及孤兒們的生活。

  對於那些孤兒,爸爸一向是非常大方。不要說提供資金給考上大學的孤兒,甚至於送有資質的孤兒去國外深造。而今已經長大成人的孤兒中畢業于國外名牌大學的比比皆是,其中的幾個現在就供職于爸爸的銀行,是爸爸最得力也最忠心耿耿的幹將。而現在孤兒院的孩子不但對於這些大哥哥大姐姐們羨慕不已,更以為爸爸工作,進入“銀通” 為目標。

  而那天所看見的經理就是小夏在孤兒院花名冊上看見的一員。她不知道這個人進入“雲氏”是有意還是無意,但她知道他對於“雲氏” 的忠誠遠遠不及對爸爸的感恩。

  說穿了,爸爸對孤兒們的資助,實際上也是在為自己培養可用之才。當年的那些孤兒已經長大,雖然花名冊上沒有具體說明他們都在從事什麼行業。可據小夏所知,他們已經混跡於各大公司。因為偶爾就會有些當年的孩子回到孤兒院,所拿出的名片幾乎都是大企業的經理之類。

  那麼如果爸爸對於去非一直有戒心,那進人“雲氏”工作的孤兒一定不是一個兩個。如果這幾個“雲氏”中高層經理在關鍵的時候一起倒戈,成為“雲氏”的家賊,又引來外鬼,那對於“雲氏”來講即使不是致命的打擊,也將讓“雲氏”元氣大傷。

  小夏要做的就是阻止邱遠博的行動!

  “爸!” 當小夏沖進邱遠博辦公室的時候,看見他的手裏也拿著那張報紙,表情陰鬱。看見她的匆忙及慌亂,了然浮現在了他的臉上。

  顧不得他什麼神色,小夏沖到了父親的面前,“爸!不要對“雲氏”有所行動!爸!別這樣做!”

  “爸爸能做什麼?“雲氏”是房產業的龍頭企業!你以為爸爸有多神通廣大,可以動搖它的根基!當初,反對“雲氏”建造高科技環保社區就是看見了它的巨大前景,不想讓“雲氏”壯大到我無法控制。但是我的女兒卻用股份來威脅我,我這個當爸爸的真是無話可說!現在你的去非翅膀硬了,終於可以飛去找他曾經的戀人了!你可滿意了?”

  “爸!”抓著爸爸的胳膊,那些話就像鋼針般紮在小夏的心上。原來當年的那場資金風波還是爸爸在為她著想,“對不起!對不起爸爸!我讓你傷心了!可是我知道,知道你還有能力讓“雲氏”受到重創!夏氏孤兒院那些長大的孤兒,他們當中應該不止一人進入了“雲氏”的管理層。他們對於你的忠誠遠勝於對“雲氏”的,只要你說一聲,他們絕對會成為“雲氏”垮臺的最大功臣。而且還不會去觸犯法律,因為他們早都為這一天做準備了!是不是?爸爸!”

  邱遠博的表情由冷峻慢慢地隨著女兒的話轉成了憤怒,忽然他揮出了手,臉上一陣劇痛,小夏一個趔趄坐在了地上。從未罵過她,更未打過她,從小到大對她有求必應的爸爸打了她一個耳光!

  小夏捂著臉,不敢相信地望著爸爸,甚至忘記了那火辣辣的痛,“爸!”

  “我沒有你這種女兒!從小到大,我從未要求過你什麼,一切都是任你率性而為。我做著一切能為你做的,所要求的回報只是你幸福快樂。而你呢?你都做了什麼?你以雲去非的快樂為快樂,以他的幸福為幸福。只有在為了他的時候,你的聰明才會展現,而且還是在對付你爸爸的時候。如果算計你爸爸會讓你開心,會讓你幸福我也認了。可是會嗎?你為何做著損人不利己的事情,這次事情都已經到了這種田地,你還在幫他,幫他的結果是什麼?看著他與別的女人鴛夢重溫嗎?之後你又會痛苦得死去活來,你痛給誰看?誰會陪著你痛苦?是我!你捨不得雲去非痛苦,捨不得一個不愛你的人痛苦,你卻捨得讓自己痛苦,讓愛你的父親痛苦。親情難道賤到如此程度,連愛情一個指頭也比不上嗎?”

  從未見過如此暴怒的父親,小夏也知道自己的自私,把爸爸為自己做的一切當成了理所應當,而極少去考慮他的感受。

  沒有為他分擔過什麼,而他的白髮與皺紋卻全都是因自己而生。的確,無憂無慮的生活讓小夏把愛情當成了最重要的東西,而忽略了親情,忽略了爸爸。可是到頭來,。她從未得到過愛情,卻又讓親情傷痕累累。

  自己竟失敗若此!

  坐在了地板上,小夏淚流滿面,無言以對。

  “當初他選擇的理由是不想讓“雲家”兩代的基業毀於一旦,不可以讓雲毅的病情再度惡化。那這一次呢?要愛情還是要麵包,雲去非他可以再選擇一次。既然放棄了我的女兒,那我就要收回我所給他的,而且還要收取利息!如果他為了愛情而捨棄現在的一切,我倒要拍手了!也不會太難為他,否則我會讓他一無所有!”

  邱遠博的聲音冷冷的,帶著自己所不熟悉的陰狠。這樣的爸爸讓小夏害怕!可是,即使是害怕,她還是要用盡我的所能來避免這件事的發生。

  “爸!”小夏爬了起來,跪在父親面前。

  “你為了他向我下跪乞求嗎?”邱遠博的怒火更熾。

  “不是的!我不是為了他,是為了自己。也是為了存遠!”小夏抬起頭,對上了爸爸如炬的目光。竭力地讓自己直視,不讓自己顫抖,“爸!你這樣做的目的到底是為什麼?是為了讓他離開我,還是讓他再一次回到我身邊?”

  “你還愛著他,我的目的當然是後者!”

  “可是你這樣做的結果卻只有讓他從此從我的生活消失!他選擇了愛情,他會離開我。如果他選擇了再次放棄愛情,那這樣的男人我還會要嗎?還有一種可能,就是他本來也沒有打算放棄婚姻,畢竟,我們生活了七年,還有了存遠。這次的緋聞,現有的一切,還都是我們的猜測。而真相到底是什麼?還需要當事人來澄清。如果在他看來,親情本來就大於愛情。而你卻只給了他兩種答案,這對於他也是不公平的。第二個答案本來就是對他的一種侮辱不是嗎?你讓他如何去選?或許他最後無奈之下,只有選擇第一種了!”

  “小夏!你還在抱著不切實際的幻想,還在為他辯護!”邱遠博憤怒的語氣轉為無奈。

  “是!我承認!而且為了存遠,我也還是要賭一把。他們是父子,看見自己的父親最後落得一無所有,存遠會開心嗎?”

  邱遠博沈默著把目光投向了窗外,

  “從小到大,從來都是爸爸在為我做著一切。這一次,可不可以讓我自己來解決?讓我自己為我自己的婚姻、為我的幸福做點什麼!真的無法解決,爸再出手好嗎?”

  邱遠博的胳膊再一次把女兒抱在懷裏,“或許,我真的有點衝動,也習慣了用錢來解決問題!好!爸答應你讓你自己來解決這個問題!無論結果怎樣,爸都不再插手了!而且以後,我都不會再過問你的感情問題。你可知道,只有你才能讓爸心力交瘁!”

  “對不起!”對於爸爸小夏只有歉意。

  “算了!兒女是父母一世的債!”邱遠博有點心灰意冷地擺擺手,“我永遠也無法拒絕你的要求!”

  “爸!我答應你!就算是最壞的結果,我也會笑著接受。我長大了,我知道這個世界上,去非不是我生活的全部。我還有你,還有存遠。為了你們,我也會堅強。而且如果我的婚姻真的失敗,那我就可以帶著存遠回到你身邊,這樣,你就不會寂寞了!”

  “傻丫頭.你在說什麼呀!爸爸寧可孤獨,也不想你有一個失敗的婚姻。對於一個女人來講,那應該是一輩子也難以撫平的傷口吧!之所以放棄我的計畫,是因為我也對去非還抱著一絲幻想,希望他能看清到底誰最愛他。”

  “對於他來講誰愛他或許已經不那麼重要,關鍵是他愛誰!”八年的時間,他還是不愛自己,“不過還好,我知道這個世界上最愛我最疼我的人是爸爸!”

  邱遠博只剩下苦笑,歎著氣,“可是這個世界上你最捨不得傷害的人卻是他!”

  “每一個我愛的人,我都捨不得讓他受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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蒙其·D·魯夫
王室 | 2021-11-26 22:31:22


  疲憊地回到家,勸說爸爸已經消耗了小夏大半的氣力。

  進到客廳,公婆都在,婆婆愁眉緊鎖,而公公一臉怒氣,不停地撥著電話。

  去非關了電話,沒有人知道他現在在哪里。或許是和她在一起,在商量著如何跟她攤牌吧!

  “小夏!”婆婆看見兒媳進來,連忙站起,“你的臉怎麼了?”她驚訝。

  “沒事。”小夏下意識地側過臉,不想讓她繼續研究自己紅腫的半邊。

  “難道是你爸他……”婆婆很震驚。

  其實當時連小夏自己都難以置信呢!“已經不疼了!一巴掌可以抵消我爸對去非的怒火,還是值得的!放心吧,即使去非要和我離婚,我爸他也不會做什麼的!”

  “他要是為了那個女人和你離婚,我就和他斷絕父子關係!”公公氣得大吼。

  “小夏!你別胡思亂想!不會的!去非不會胡鬧到那個程度!”婆婆也連忙說著。

  “可是我會!”小夏真的倦了,“經歷了這場風波後,我想我已經無法再忍受一個不愛我,只是為了責任而留在我身邊的男人。”

  “小夏!”公婆都張大了嘴巴。

  “我累了!我想去休息了。如果他有回來,想解釋一切,我會聽。如果他要離婚,告訴他,我會簽字!再沒有任何的障礙擋在他和他所愛之人的面前了!”

  說完,小夏就快步上樓了。她要去好好睡一覺,已經記不清多久沒有好好安枕了。而現在,她需要最優質的睡眠。因為她清楚地知道,在她醒來之後,就會面對陌生的丈夫,面對失敗的婚姻,而面對這些需要力量。

  雲去非一夜未歸,而小夏要感激安眠藥的功效,它讓自己沈睡,否則她真的不知道該如何度過這殘酷的長夜。

  清晨醒來的時候,明白婚姻真的到了盡頭,呆呆地坐在床上,凝視著秋日的晨曦,所有在最初因為要應對爸爸而暫時冰凍的痛全部復蘇,洶湧而來,瞬間就淹沒了她。心在絞痛,肝腸也已寸斷,身體的每一處、每一個細胞都在叫嚷著痛。

  小夏又倒在了床上,抓緊胸口,身體縮成了一團。本以為,自己長大了,已經有了足夠的堅強,所以即使與去非分開,也不會再像十九歲時的她那樣不堪一擊,可還是高估了自己的承受力,這種傷心可以讓她死去活來。

  不可以!不能倒下!不能放縱自己的痛苦。既然答應了要堅強,就要笑著面對,否則你的痛苦只會讓憐惜你的人感同身受。不可以自私讓爸爸再為你增添華髮!

  堅強!一定要堅強!小夏對自己說。用盡全身的力量讓自己的四肢舒展開,抓緊東西不讓自己顫抖,慢慢地爬了起來。忍著胸口的疼痛,挪到了衛生間。用她顫抖的手,刷牙洗臉。

  終於小夏坐到了梳粧檯前,剛剛不敢正視的瞼還是映照在眼前。

  鏡中的人竟憔悴如斯,臉色蒼白晦暗,眼睛呆滯無神,嘴唇完全失去的血色,就連平日裏光澤黑亮的頭髮也乾枯了!二十七的芳華卻有如三十七的枯槁!

  這還是我嗎?小夏急急地把各種高檔的護膚品和化妝品往臉上招呼,這樣的自己不能出現在人前。她必須為自己畫一個精緻的面具,這個面具要容光煥發,要笑容滿面。只有戴上了這個面具才能出門!

  樓下傳來了聲音。公公似乎在大發雷霆,難道是去非終於想起這個家了嗎?只是他的家庭概念裏,還包括了自己這個妻子嗎?

  迅速地把面具勾勒完,換上一件家居服,就已經聽見了上樓的聲音,腳步聲有些沈重,就像是她的心。

  再一次告誡自己不可以在他面前落淚,一個不愛你的人不會被你的淚水所打動。

  房門打開了,雲去非走了進來。

  “你回來了?” 自己的聲音足夠平靜了吧?這是小夏能夠達到的最大極限了。

  他抬起頭,衣衫雖然還算整齊,只是眼睛裏充滿了血絲,神情疲憊。

  “小夏……”雲去非剛想說什麼,但是看見神清氣爽的妻子,臉上的愧疚慢慢消失了,轉為了驚訝,一會兒似乎明白了什麼似的,又轉成了憤怒,“原來你都知道了是不是?”

  小夏點點頭,她當然都知道!而且滿世界的人都知道了!自己竟連知道的權利都沒有嗎?

  “你……”雲去非的怒火更盛了,“我一直以來都認為你是最善良的,你從來都不會傷害別人!原來,這只是你所披的美麗外衣。你也是個為達目的不擇手段的人!”

  “你在說什麼?我不明白!”似乎他們之間有了某種誤會。

  “你剛剛不是已經承認了嗎?現在又來裝什麼糊塗?你開心了?我看你真的很開心呢!這件事情上我的確有錯,你責怪我,罵我,我都會毫無怨言地接受。因為我隱瞞了一些事情!可是,你們為何要懲罰沐恩,她一個女孩子,孤單一人,在娛樂圈那麼複雜的地方闖出一片天地何其艱難。你們在報紙上曝光,讓經紀公司冷藏她,威脅廣告商取消她的廣告合同,還以她不注意形象為由要她賠償。這算什麼?有什麼為何不沖著我來?”雲去非大吼著。

  心臟又用更劇烈的疼痛來提醒小夏它的存在,握著拳,指甲已經進入了肉裏,似乎這裏的疼能讓她分散掉心臟的疼。

  他應該不會這樣心疼自己吧?因為自己不是他愛的女人。他還沒有調查清楚,就已經懷疑到她的身上了,還說什麼以為她是善良的。而實際上,在他的心目中,自己大概一直都是為達目的不擇手段的人吧!原來他從不曾真正地瞭解她,不知道她是怎樣的人。

  還是沒有流淚,淚水已化成了血水吞落在了肚子裏,  “我不知道你所指的是這個,對於林沐恩出現的狀況,我也一無所知!”

  “又是這一套!” 雲去非冷笑的表情顯示著他全然不信小夏的說辭,“父親唱白臉,女兒唱紅臉。耍我耍得還不夠嗎?以“雲氏”現在的實力,“銀通”也不是下不得手。沖著我來就好了!為何對付一個孤女?你爸他的手段越來越不入流了!”

  從小到大,小夏似乎都沒有像現在這般生氣過,所有的感覺都被怒氣代替了!一言不發,忽然上前,用盡她的全身力氣狠狠地抽了雲去非一個耳光。

  這是小夏生平第一次打人,沒想到所打的人卻是她最愛之人。

  但一個耳光也不能帶走她的怒火,小夏還是氣得發抖。

  而被小夏打了的人卻愣住了,只是捂著臉,難以置信地看著她。

  “王八蛋!混蛋!”小夏氣得口不擇言,“你可以誤會我,可是你不可以誣衊我爸!你說得沒錯,我們就是下手也是對“雲氏地產”下手,作為你背叛我的報復,對付林沐恩是最最笨的辦法,那只會把你推向她。我都可以想得到,我爸他怎會想不到!七年的夫妻,沒有任何的真憑實據,你就毫不猶豫地把一切罪名推到我的頭上。我們彼此間的信任竟如此的脆弱,這樣的婚姻不要也罷!本以為可以心平氣和地分手,沒想到最後還是避免不了爭吵。那樣的一個開頭,原是該這樣的一種結尾,我放你自由,把你還給她。最後還是要謝謝你這八年來的虛情假意,雖然你是我們父女花錢買的,不過你值這價錢!存遠是我的,他的存在不過是提醒你那段不堪的歲月,你完全可以和林沐恩再生孩子,那才是真正的愛情結晶。”

  “小夏!”扯住她的衣袖,雲去非似乎才意識到小夏說了什麼,“你不要激動!我沒有說要離婚!”

  “你的確是沒說,是我在說!” 小夏開始了冷笑,“告訴你,我已經不是小丫頭了!不再稀罕一個不愛我的男人了!你放開我,還是你擔心我爸會對你有所行動?那你的擔心是多餘的,我爸他不再插手我們之間的事了!”

  甩開他,小夏跑到了存遠的臥室。

  存遠剛醒,睡眼惺松地看著爸爸媽媽闖了進來。

  “爸爸!” 大約是好久沒見過爸爸了,存遠喜笑顏開。

  上前迅速地給兒子套上一件厚衣服,小夏抱著就向樓下走去。

  “小夏!你別這樣!你嚇到存遠了!你聽我說,根本不是你想的那樣!”雲去非還跟在妻兒的身邊想解釋什麼。

  小夏轉頭看他,“自從那次宴會你們重逢,你的變化已經說明了一切。有幾個月的時間來解釋,但你都錯過了。現在再解釋,你不認為晚了,也太蒼白了嗎?怎麼?良心發現,覺得有愧於我?不必!這八年來,我過得很快樂。相反,你很痛苦是嗎?所以該愧疚的是我!放開你是我對你的一種補償!”

  “小夏!你這是要幹什麼?”公公婆婆也來插話。

  “爸媽!我和去非開始分居了!我回娘家,存遠我先抱走了!”

  “什麼?”公公大叫,“去非,你不是答應我們會給小夏一個解釋,會好好哄她嗎?這就是你的解釋?”

  “沒有解釋!只有一堆莫須有的罪名!”小夏冷冷地替雲去非回答,“這讓我更加地認清,誰才是他心裏最重要的人!算了,爸媽!別強人所難了,離婚這個結局對大家都好!”

  “我只是以為……以為……”

  “以為我會那樣的卑劣?被從小一起長大,又共同生活了七年的人質疑人格,我活得還真是悲哀!”小夏笑得淒涼,心已化成了灰燼。

  “小夏!” 雲去非的表情有些痛苦與愧疚,“你知道我不是,我為我剛才的話道歉!”

  他的話沒有讓小更好過些,反而,她的笑容更加慘澹,身體中不止是肝腸寸斷,似乎整個身體都被撕裂,被他的話分割成了無數的小塊。

  “你難道認為你這幾個月來的行為不必道歉?難道那些被人議論的緋聞也不必道歉?這些沒有傷害到我是嗎?你到底有沒有當我是你的老婆?你是如此地心疼你從前的那個愛人,可是你卻不會心疼我!

  “算了,現在我已經聽不進去什麼解釋了,大家需要的都是冷靜!冷靜地思考一下這個婚姻還有沒有繼續存在的必要了!”

  說話間,小夏已經奪門而出,抱著存遠飛快地向爸爸家跑去。一定要快,不可以讓他們看見她的眼淚。

  終於跑到了爸爸家的房門前,小夏迅速地擦幹了眼淚。

  懷中的存遠看著她,“媽媽,你會和爸爸離婚是嗎,為什麼要離婚?我不要和爸爸分開!”

  “可是爸爸不愛媽媽,這樣繼續生活在一起,媽媽會非常非常地不快樂!你希望媽媽不開心嗎?”小夏問兒子,他雖然還小,可是也該懂得一些道理了。

  “不希望!”存遠困惑地搖搖頭,“可是媽媽和爸爸離婚,我也不開心!”

  “不光是媽媽不開心,這樣勉強在一起,爸爸也一樣難過。你是否認為爸爸和媽媽為了讓你開心些就不離婚,就兩個人都痛苦嗎?”

  存遠似乎有點明白了,小臉黯然,“那我以後還能看爺爺奶奶,還能看見爸爸了嗎?”

  “當然能!”緊緊地抱了抱兒子,小夏按下了門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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蒙其·D·魯夫
王室 | 2021-11-26 22:31:47


  從白紗簾的縫隙中,小夏看見雲去非在門廊前請求父親讓他和自己見面,很明顯爸爸沒有同意。沒一會兒他就垂頭喪氣地走了,還不時地回頭望望自己住的二樓。

  已經離開五天了,就在離家的當晚,小夏就和爸爸住回了從前的那棟房子,就像她自己說的,她需要好好冷靜一下了。

  敲了敲房門,邱遠博走進女兒的房間,“逃避著不見面怎麼可能解決問題?”他雖然替女兒擋駕,但他並不贊成女兒的做法。

  “見面又如何?”小夏倚在窗邊,去非的汽車已經看不見了,“聽他解釋,聽他的道歉,我相信他做這一切都是真心的,同樣他依然不愛我也是真的。一個錯誤已經發生了七年,何苦還要繼續下去?演了這麼久的戲,他不累嗎?我這個看戲的都累了!”

  邱遠博嗤之以鼻,“說來說去,你還是在為他考慮,寧可自己痛苦,也要他幸福是嗎?”

  知女莫若父!小夏苦笑了一下,“爸!為何你總要這麼一針見血?”

  “因為我太瞭解你的沒出息了!”邱遠博歎氣,“你怎麼可能真的恨他,真的生他的氣!我只是想知道我的女兒打算怎樣成全人家,怎樣地做一個聖人!”

  爸爸譏諷的口氣中有太多的無奈,無奈地看著心愛的女兒在做著傷害自己的事情,卻無能為力,什麼都不能做,一定覺得非常的沮喪吧!

  雖然無恥,可小夏還是選擇了漠視對爸爸的愧疚。這個世界上,能夠讓你最痛苦的人總是你最在意的人,去非之於自己,自己之于爸爸,概莫能外!

  “我想見一下林沐恩,和她好好地談一談,我才能做出最後的決定。”

  深深地看了小夏一眼,邱遠博點點頭,“我會替你安排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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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為什麼要見見她?見了面該說什麼?小夏毫無頭緒。即使已經坐在了遠離家鄉,香港的一個咖啡館裏。爸爸為自己約了她在這裏見面。

  入口的是藍山,眼睛卻茫然地看著不時經過視窗的行人。不知道他們之間有多少人是幸福的,不是別人眼中的幸福,而是自我感覺的幸福。

  旁人眼中的幸福是那樣不可靠,幸福這種東西原來也是如人飲水,冷暖自知。去非在世人的眼中一定非常幸福了吧?這些世人中也包括了她自己,但當林沐恩出現後,小夏才知道原來那不過是假像。假像啊!她所認為的幸福也不過是鏡花水月而已!

  心又是一陣絞痛!很久的時間,因為快樂,她早已經忘記了心痛的滋味。而這三個月中,這種痛又捲土重來,用愈來愈劇烈的痛楚來提醒著它的存在。

  可是小夏並不知道,若與去非的分手成為事實後,它的痛是會被時間沖淡,還是愈演愈烈?會淡吧?為了存遠,為了爸爸,自私任性太久了,接下來的歲月,她要為真正在意她的人快樂地活著。至少表面上!

  一個頭戴帽子、臉上有著墨鏡的女人走了進來。是她!即使不是在這種場合,小夏也會認出她,誰讓自己是她的歌迷呢!

  小夏無法恨她,在他們三個人之間,分不清誰才是真正的第三者。

  她已經迎面走了過來,小夏站起身來,“林小姐,你來了!”

  “讓你久等了!”林沐恩摘下了眼鏡,“你也知道這個時間容易塞車,而且狗仔隊跟得緊!”她的語氣不是很友善,臉上的表情也不是小夏所見過的那些被訓練過的假面。

  不理會小夏的訝然,林沐恩徑直叫了杯咖啡,便坐了下來。打量著咖啡館,“果然是富豪的千金,與情敵談判也會包下一家咖啡館!這就難怪去非當年會為了娶你而拋棄我這個一無所有的孤女了!”

  妒忌與憤然的語氣損害了她的美麗,可是小夏無法責怪她什麼。

  “你是名人!本不想約你到這種鬧市區。可是無論是私人別墅還是稍微偏僻的地方,又怕你疑心我們會對你不利,所以選擇了這裏鬧中取靜,雖然儘量做得不露痕跡.可你還是一眼看穿了!”小夏解釋著,竭力讓自己的笑變得溫和。

  “那就多謝你為我考慮得如此周詳了!”林沐恩面無表情地喝了一口侍者剛端卜來的咖啡。

  “有一件事情我要先說明,關於你的無論是報導還是冷藏,都不是我們做的,希望你不要誤解我們!”

  “我知道!”林沐恩的眼睛轉向了窗外。

  “你知道?”小夏有些吃驚。

  “是黎家的人認為我耍了黎以橋,氣不過而授意的!”林沐恩依然望著窗外,“去非一定認為是你做的是不是?我說是你他就信,你們夫妻之間的信任也不過如此!”

  握著咖啡的手抖了一下,小夏知道自己的臉色一定非常慘澹。她竟如此恨自己,所以才會如此用語言處處傷自己。她做得很成功!

  她無心無力更無意與林沐恩起任何的爭執,那只有黯然,“你說得沒錯!我們的婚姻本就是建立在謊言、威逼、利誘的基礎上。能夠看似甜蜜地走過七年,已經是上天的垂憐了!”

  林沐恩的頭轉了過來,美麗的眼睛裏多了絲疑惑。

  “想聽聽我和他之間的故事嗎?忽然很想對你講講他的事情,有些事情是需要分享的,無論怎樣講,我們兩個都在他的人生中佔據了很重要的位置。透過你的記憶,會讓我曾有過的幸福更加真實!”小夏笑得悽楚,“我和去非應該算得上是青梅竹馬了!我們是鄰居。你別看他現在成熟穩重的模樣,他小時候可頑皮得很,是個有名的闖禍精……

  “這個我知道,他有對我講過!”林沐恩打斷了小夏的回憶,有了些不耐。

  小夏張口結舌,不知道該如何地繼續,半晌才又開口,“是啊!他自然會跟你講的!而且聽他講述一定會非常的精彩吧!”她更加地黯然。

  沈默,讓空間放大了許多。咖啡勺放在碟子上發出了丁冬的聲響,“你為何不繼續?”林沐恩問。

  小夏抬頭,“繼續什麼?”

  “你不是說要講你們之間的故事嗎?”她的眼神還是冷冷的,可是小夏看得出她是真心想聽。

  “對不起!我走神了!”小夏用這個化解自己的尷尬。

  “我從很小的時候就喜歡他,或者可以叫暗戀他,只是從未向他表白過,因為在他的眼裏我一直是鄰家最乖最可愛的小妹妹。所以在他多彩的生活中,我充當的是旁觀者,一直充當到二十歲。十九歲那年的耶誕節,他從美國回來,在此之前,我們已經五年沒有見過面了。但那次的見面卻讓我有被判了死刑的感覺,他一臉興奮與幸福地對我講,他深愛著一個女孩子,他準備在她畢業後就和她結婚,而且他還邀請我到時做伴娘!” 說到這裏小夏抬起頭,毫不驚訝地看見林沐恩痛苦的神色,“我知道這樣講有點殘酷,那本是你唾手可得卻又毫無理由的轉瞬就失去的幸福!但我要說那種痛苦我也有體會!”

  看著她痛苦的表情漸漸消散,小夏才又接著說:“父親一直都知道我在暗戀去非,我們父女之間沒有秘密。得知去非要結婚的消息讓我大病了一場,這時父親才知道了事情的嚴重性,我想這才是這一段錯誤真正的導火索。”

  “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林沐恩很認真地問著她。

  “你不知道嗎?”這下輪到小更驚奇了,“去非沒有對你講嗎?”就算是從前沒有,難道現在也沒有?

  “沒有!我只是知道他畢業了回家族企業接班,娶了門當戶對青梅竹馬的女孩子做妻子!僅此而已!”林沐恩的目光暗淡了。

  “他沒有講,應該是認為無論什麼原因,他拋棄你都是事實,再多的藉口都無法改變,都是那樣的蒼白吧!”小夏居然在安慰自己的情敵。

  “可是我想知道,我想聽!”林沐恩固執地抬頭。

  “雲家發生了變故,公司瀕於破產的邊緣,公公也因為受不了打擊而中風,不論是企業還是家庭都處於風雨飄搖的境地。那時候能夠挽救雲家的只有“銀通”,而我父親為了成為去非惟一的救命稻草也截斷了他所有可以求救的管道,他只有兩個選擇,得到“銀通”的支持代價是娶我,否則就等著破產。這些都是他們私底下的交易,公婆也知道,被瞞著的只有我而已。我知道,在這件事上,公婆沒有逼迫他,可正因為是這樣,他才更加把家庭與公司當成了自己的責任,不能看著經營了兩代的企業就這樣毀掉,更害怕公公因此病情加重。他就是那樣的男人,把責任看得比什麼都重。

  “但我也恨他這一點,因為我也是他的責任,是他的一個承諾。所以他會很溫柔地對我、哄我,給我一切他能夠給與的,除了愛情,因為他不愛我。”

  牙齒撞擊咖啡杯的聲音,林沐恩的手在抖著,她大概是想喝口咖啡來掩飾一下自己的情緒,最後還是放棄了,  “原來竟是這樣!我一直認為我只是他年少輕狂時的遊戲呢!”

  “不是!我親眼見證了他與你分手後他的痛苦。如果他可以那樣地在意我,我這輩子就別無所求了!”

  說完,小夏又呵呵笑了,“我在說什麼呢!本來要說說我們的故事,想證實一下我們曾有過的幸福不是虛幻,到頭來只能反襯他對你的愛。實際上,我也沒什麼好埋怨的,畢竟我早都知道了!一直以來,我都認為愛一個人是要他快樂,去非和我在一起我想也不是不幸福,只是這種幸福不是他心中最期盼的,總是多了幾許的遺憾在裏面吧!對於這些我很清楚地知道,只是我還是無法放手,總是認為我才是能讓他幸福的那一個,時間會驗證一切。看來我也是自私的,時間最終告訴我,經過了七年,他還是沒能愛上我,除了放手我別無選擇!”

  “呢!”林沐恩驚訝地抬頭.“你要和他分手?你來找我不是要求我離開他?”

  “求你離開他?”小夏竟笑了起來,可為何眼睛有些潮濕?“只要我不要求離婚,去非就不可能和你在一起,他不是那樣的男人,即使他非常愛你。現在是我不想守著那具軀殼了,放手!對我們三個人都好!我來只是單純地想和你談談,希望我們能夠成為朋友,畢竟我和去非還有存遠,我不想讓他的心理有任何的陰影!”

  “你!”林沐恩幾乎是瞠目結舌地盯著小夏,臉色說不出是悲傷還是喜悅,中間還幾乎夾雜著愧疚,“你、我……”

  她忽然抓起了桌子上的帽子與眼鏡,站起身來,似乎要離開。

  “林小姐你……”

  “我很亂!我不知道該說些什麼?你讓我好好想一想!我真的需要好好地理清一下!對不起!我、我、我先走了。

  她就那樣走掉了,真是來也匆匆、去也匆匆!小夏無奈地搖頭,有什麼關係,她說了她要說的話,就足夠了。

  真的,真的要分手了嗎?在對林沐恩說出分手的那一刻,沒有什麼輕鬆的感覺,她知道自己的不舍,心從此將會有一個巨大的洞,無法來填補。但去非心裏那個長久以來存在的洞會被真正的愛情填滿了吧!

  她苦笑著,又啜了口冷掉的咖啡,窗外有飄落的黃葉,心中反復吟誦著:“天涼好個秋!”

  預定的是明天一早的飛機,所以還有整整一個晚上,小夏要在這個城市度過。

  靜靜地坐在酒店房間的露臺上,她的手邊是一杯紅酒,和著淚水獨自品嘗孤寂與苦澀。

  電話鈴聲響起,小夏拿起聽筒,“喂!你好!我是雲、雲……我是邱夏玫!”那個稱呼不再屬於她了!手都忍不住地抖了一下。

  “你好!雲太太,我是林沐恩!”

  林沐恩說雲太太三個字時候語氣明顯加重了,這讓小夏有些疑惑,“林小姐,請問有什麼事嗎?”

  “我今天上午走得匆忙!我也知道我當時的態度很差!你還沒離開香港吧?我想過到你酒店那邊,我有些話想對你講!不知道你方便嗎?”

  “當然方便!”小夏如是說,望望從傍晚就烏雲密佈的天空,氣象臺說今晚會有一場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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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打開房門,林沐恩站在小夏的門前,這時候的她才是心目中的那個林沐恩。

  白色的襯衫,外罩一件米色的針織外套,駝色的長裙,黑色的長髮隨意地披散在了肩頭,而臉上鉛華弗加,臉色略顯蒼白。整個人所流露出來的又是那種純淨空靈的氣質。

  站在門口,她笑了一下,有些疲倦,又似解脫。

  坐在沙發上,她看見了已經開啟的紅酒,“也給我一杯好嗎?”

  小夏倒了杯紅酒放在她面前,在她的對面坐了下來,等著她開口。

  抿了一小口紅酒,林沐恩仰了仰頭,“說實話!這幾個月來我都不知道自己在幹什麼!我不停地在傷害別人,你和去非,還有以橋,也包括我自己!為了什麼?為了愛情?”

  她聳了一下肩,“你一定這麼認為的吧?以為我和去非舊情複熾!愛情?早在七年前,我們分手的那一刻起我就已經不再相信了!”

  小夏無語,而窗外開始漸漸瀝瀝地下起了雨。

  “我們分手的那天也下著雨!他從家趕回美國,沒有預兆地就提出了分手。我頭一次嘗到了轉瞬之間就風雲變色的滋味,我哭著求他,求他不要拋棄我。我是在孤兒院長大的,我一向堅強而獨立,從未向誰乞求過什麼,可是那個雨天的傍晚,我跪在了地上抱著他的腿,希望可以打動他,因為他曾經是那樣地寵我、疼我。他卻用最惡毒的話把我打入了十八層地獄,他早已經有了門當戶對青梅竹馬的未婚妻,我只是他求學時期的一種娛樂。”

  “他一定是認為這樣能夠讓你儘快地忘了他吧!”看著林沐恩依然還會浮現痛苦的臉,小夏忍不住地想安慰她,可是自己不是她,那種被最愛的人狠狠地戳上一刀,鮮血淋漓的痛自己無法感同身受。但小夏知道,同樣的這把刀也刺在了去非的胸口,不同的是,這把刀是去非自己親手刺向自己的。那樣的痛超出了她的想像。

  “現在想來,他不得不這樣做!可是我卻受傷了!七年來,那把刀子還紮在我的胸口上,不時地提醒著我男人與愛情是多麼的不可靠。尤其是這樣的雨夜,我都會想起那街燈、那滂淪的雨、去非冰冷的眼神、無情的言語,還有就是跪在雨中,臉上分不清是雨水還是淚水的我。我會從夢中驚醒,會冷汗涔涔,我會發現那把刀子還在,血還在汩汩地流。”

  她凝白的臉上,滑落下來的是淚水,小夏卻有如看見了血淚般的心驚,“對不起!”除了說這個,她不知道該說什麼。

  “以橋早在兩年前就出現在了我的生活裏,他的愛憐與包容讓我的心理防線漸漸地潰退,去非所留給我的陰影也漸漸散去。陪他出席那個酒會也算是我對於這份感情的一個表態,我真的打算要接受他的愛了。但這個時候,去非又出現了!

  “你可知道,那晚我初見你的時候,我充滿了震撼。你是那樣嫺靜溫婉,沒有一絲那些所謂的上流社會貴婦的驕矜,舉手投足間儘是毫不矯揉造作的高貴與優雅,但又那樣地讓人想與你親近。不似我們,想扮高貴卻畫虎不成反類犬,平白地淪落成了拒人千里之外的高傲!”

  林沐恩擦幹了淚水,笑了,“真的!最初的時候,聽見你說你是我的歌迷的時候,我真的有種受寵若驚的感覺。但當知道你是雲太太的時候,我剩下的就只有瘋狂的妒嫉了。

  “從小到大,我就是一個很愛記仇的人。因為知道在這個世界上你所能依靠的只有自己,所以你首先要做到的就是不可以被人家欺負。如果你在事先不能預防,那你就要事後讓他知道欺負你的後果,也要讓他知道痛的滋味。這樣才可以杜絕他再次欺負你!

  “我是在教會的孤兒院中長大的,這不符合我從小所受的教育,可這是我的生存法則,我一直都是這樣的,表面上像個天使,內心卻邪惡得猶如惡魔。”

  “我就是這樣的人!”林沐恩伸手又為自己倒了杯紅酒,“所以,我與去非重逢後最先進入腦海的就是我要報復。酒會的第二天,他就約我見面,其間他接過你和你孩子的電話,那種幸福與滿足的神情與你的如出一轍,都是我從未見過的。忌恨之火熊熊燃燒了起來,我對自己說也要讓你們嘗嘗痛的滋味。

  “可以感覺得到他很關心我,對於拋棄我他很是內疚。我把這當做是他良心發現,我就利用他的這點良心來破壞你們的婚姻。我纏著他,無論是香港還是在你們的城市。我跟他說我在娛樂圈的艱難,我跟他說我一直也沒有忘了他,我把我所受的一切苦都歸罪於他的頭上,讓他愧對我。這樣做果然奏效了。他陪著我,安慰我,對我百依百順!而我甚至很惡毒地把這次事件推到了你的頭上,因為這樣即使不離婚,也會讓你們之間失去信任,婚姻受到重創。的確,我成功了。頭一次,我看見他那樣的痛苦,可是卻又只能把痛苦壓在心裏,強顏歡笑地陪我。

  “終於,你們也知道了痛的滋味,可是我沒有快意,心卻依然在痛。這時候我才發現,對於他我一直未能忘情。同時我又發現,他對於我已經沒有了愛情。”

  小夏的身體一震,杯中的紅酒也差點傾斜了出來,在林沐恩慢慢的訴說過程中,絕望漸漸退卻,心底的希望緩緩地升騰,到現在達到了頂峰。

  “重逢後,他沒有對我講他當年的不得已,也從來沒有講過希望我原諒他之類的話!因為我的愛與恨對於他來講不具有意義,他所關心的只是我生活得是否順利。他知道在這個世界上,與我能夠算得上親近的人大概只有他了。因為曾經傷害過我,所以我的幸福與否也成了他一種無法推卸的責任。

  把紅酒一口喝光,林沐恩的臉蔔有了釋然的神情,“這些天我一直在愛與恨之間掙扎!你的故事讓我猛醒了。而實際上,這許多年,他也一直在默默地關心我,支持著我。七年前,我極其幸運地拜在了池音生的門下,那真是莫名其妙的一種運氣。今天下午,我打電話去問師傅,他才告訴我那是去非拿了我的錄音帶在他家門口守了幾天的結果,師傅被他的誠意所打動而重新出山,把我扶上馬背,送了我一程。而且去非還出資入股唱片公司,為我出唱片,不遺餘力地幫我在娛樂圈闖出一片天地。

  林沐恩沈默了,又有淚珠滴落。小夏的淚水也滾落了下來,可她的心中沒有絲毫的爐嫉,相反,她只有驕傲,因為這個有擔當的男人是自己的丈夫。

  “現在的我已經恨意全消,我也不想否認,我還愛著他。但我的愛與你相比卻又顯得那樣的蒼白而無力,正如那次宴會上的初見,在你的面前,我永遠自慚形穢。我已經配不上他了,更重要的是他不再愛我。七年的時間可以改變許多的事情,我們再也回不到從前了!”

  頭垂得更低了,林沐恩的肩頭在不停地抖著,壓抑的哭泣聲卻被窗外的雨聲掩蓋住了。

  握住了她有些冰涼的手,小夏不想勸她什麼。陰鬱的天空有時需要一場大雨才會清朗,而壓積在她心頭的一些東西也需要淚水來洗刷。

  窗外的雨聲未歇,她已經抬起了頭,雙眼紅腫,腮邊還掛著晶瑩的淚珠,一抹如釋重負的笑在她的唇邊綻放開來,如同風雨過後的彩虹,明豔的耀目,讓身為女人的小夏都為之屏息呢!

  “現在的我又有了愛人的能力!我想我可以慢慢淡忘這份感情,也可以接受別人的愛意,我已經重生了!”

  小夏微笑,卻說不出話來,重生的不止是她,還有她和雲去非。

  抹了一下眼淚,林沐恩又笑了,“我知道這樣說有些無恥,可是這一場風波也讓你們之間的問題完全地暴露了出來,問題只有說出來才能夠解決。彼此的心裏總是有著芥蒂,那你們的愛情就永遠都無法成熟。你就當我是你們之間的催化劑,原諒我好嗎?”

  看著她誠懇的樣子,小夏笑了,“我原本也沒有怪過你,我們三個人之間沒有誰對誰錯的問題。至於催化劑,我只是懷疑我和他之間是否真的有愛情?”與林沐恩盡輝前嫌,不意味著自己和去非之間的問題也迎刃而解。

  “你們之間不是愛情又是什麼呢?” 林沐恩有些疑惑,“至少從我的角度來看,他是愛你的!”

  “那是親情,是習慣使然吧。”小夏還是很沮喪。

  “但愛情通常都是通過親情的方式來表達的啊!有些愛情最初的時候的確是轟轟烈烈的,而有些愛情看起來很平淡。但無論是什麼樣的愛情,都如百川歸海一樣,融人柴米油鹽的生活。你也說過你這七年來生活得很幸福,這甜蜜的七年就是你們愛情最好的證明。”林沐恩做了個手勢制止小夏想辯解的話,“不要再對我說什麼責任。那我也是他的責任,與你相比,我擁有的更少,可為何在你提出離婚後,他就再也沒有給過我電話。雖然承認有些不甘,但在他的心目中,你比我的分量重了許多。所以說,對於我他才覺得是一種責任,而對於你,那是我羨慕不已的親情。這個世界上沒有什麼比親情更讓我想擁有的了!你能夠想像一個人拋棄與自己血脈相連的人嗎?”

  有如醍醐灌頂,小夏猛然覺醒。原來追尋了許多年的愛情,它已然在身邊了。只是它變了形式,才讓遲鈍的自己沒有發覺。

  “可是!可是……” 她還是有點介懷,“他從來也沒有說過愛我之類的話!”

  林沐恩哈哈地笑了起來,仰在了沙發上,“那傢夥真的沒有變!他也從來沒有說過愛過我的話!”

  啊!小夏驚歎,原來看似灑脫不羈的雲去非竟然如此的彆扭!她也笑了起來,許久都沒有如此的暢快了,因為心中的疙瘩完全地解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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蒙其·D·魯夫
王室 | 2021-11-26 22:32:02


  那晚林沐恩沒有回家,她們兩個在酒店聯席夜話了一個晚上,海闊天空無所不聊。直到天色泛白,小夏才想起她還要趕一早的飛機。

  林沐恩頂著熊貓眼送行,即將入關,小夏問起她的打算。

  她笑了一下,有些倦意,可是精神很好,“回家先睡一覺。之後,我就給以橋打電話,我知道我也把他傷得很重,可我還是要問他是否還會給我一個機會。如果他不理我也沒有關係,我不會放棄,我會倒追他。我這個人還是很現實,也很不認輸的,我已經錯過了一個好男人,我不能再錯過一個了!”

  從小到大,自己一直都是很被動的,所以這樣鬥志昂揚的林沐恩讓小夏自愧弗如。

  “那我祝你好運!加油啊!”小夏伸出了手。

  林沐恩卻回給她以擁抱,“我會的!雖然我知道你一定會幸福,可是我也還是要為你祝福!”

  “謝謝!”小夏的眼睛竟有些濕潤。

  “那再見了!”與小夏分開,林沐思退了一步,“該登機了!”

  “再見!”小夏一邊走一邊揮手,人群中,她看上去很瘦弱,原來堅強只是假像。鼻子一酸,眼淚忍不住地滑落,希望上天保佑她最終找到屬於她的那份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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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由於興奮,飛機上小夏也幾乎沒有補眠。更由於幾個月來壓積在心頭的石頭終於被移走,精神也鬆弛了下來,所以一回到家就分外困頓。

  一臉輕鬆地告訴自己的爸爸,如果去非來找她,不必擋駕了,一切雨過天晴。但她現在需要去美美睡上一覺,把幾個月失去的睡眠補回來。

  睡得很沈,夢裏小夏又回到了童年。有芳草地,有明媚的陽光,有在搖搖椅上曬太陽的邱小春,她在草地上玩耍,小狗邱小冬卻來舔她的臉頰,好癢,用手想讓它走開,可是不成功!

  “邱小冬!走開了!不要舔啦!”小夏叫著,卻把自己叫醒了!眼前放大的是雲去非的臉。

  “是你!”迷迷糊糊把頭縮進丈夫的懷裏,那熟悉的氣息讓小夏感覺更加地溫暖舒適,嘟囔了一句,她又沈沈地睡去。

  而這一覺無夢,直到落日的餘暉透過西窗讓房間籠罩在金黃中,她才滿意地睜開了眼睛。和每一個清晨醒來時的情形別無二致,自己的頭埋在去非的懷中,而他的胳膊攬著自己的腰。

  不知道哪一個男人會在不愛一個女人的情況下,用這種親密的姿態同床共枕七年。日常生活中隨處可見的點點滴滴都足以說明了他對於自己的愛意,只是由於有了心結,她竟把它們忽略掉了!結果是讓自己傷心,也讓去非無從辯解,有口難言。

  他瘦了,臉頰塌陷了些,有點心疼,她手指輕拂著,他的睫毛動了動,手掌被他的大手握住了,放在唇邊親吻著,他的眼睛也隨之睜開了。

  四目相接,心意相通,一切的一切都已經不用解釋了。伸手一攬,身體再一次地被雲去非擁進懷中,緊緊地抱著她,似乎想把小夏整個人都融進他的身體裏一樣。

  雲去非低沈有些沙啞的聲音在她耳邊響起:“我怕極了!從來都沒有這樣害怕過!雖然我知道我絕對不會放棄你,可是你真的生氣了,我從來都沒見你生過氣,何況是生那麼大的氣。我真害怕你會用什麼辦法迫我離婚,我不能失去你。我承認,我以前都沒有發現你之於我竟是如此的重要,重要到失去了你,我所擁有的一切都失去了意義,無論是身體還是心靈都無所歸依,飄飄蕩蕩像是沒有了根基。這些天我就是這樣度過的,像個失去了家園的遊魂一樣,這也是我這些日子以來頭一次睡得如此踏實,那是因為懷中有你。小夏!答應我!不要再離開我了!”

  “那林沐恩呢?”小夏問。

  “我早已不再愛她了!從存遠出生之後。想起她看見她照片的時候心不再痛,只是我也一直都不是很確定。直到幾個月前的那個宴會再一次重逢,我很開心,開心終於可以見到她,也開心她的身邊有一個那樣優秀的男人相伴。在那一刻我就知道,對於她我只剩下了友情,而不再是愛情了。但我還是關心她,雖然也一直關注她,可還是希望親自從她的口中聽她說出她很幸福的話,這樣才會減輕當年負她的愧疚。誰知道事情會鬧到這樣的一發而不可收拾。雖然我知道她的性格其實很激烈,也沒想到她竟為了讓我不好過,連自己的事業都不顧。她恨我若此,是我始料未及的。”

  “你知道她恨你,是在報復你?”小夏有點驚訝。

  “我當然知道!這是我欠她的!可是她最後不但傷害了自己,也傷害了最無辜的你還有以橋!一直認為你並不知道當年我和你爸爸的交易,那麼這就只是一件小小的緋聞,事後只要我解釋一下,就會平息。因為你一直都那樣地愛我與信任我……”

  “我想起了那句老話:愛哭的孩子有糖吃!因為我太乖,所以你會有意無意地忽略我!”

  去非怔了一下,“你說得也有道理!你的確是太乖了,乖到讓我以為你永遠都不會生氣,更不要提會離婚了!”

  “看來是我太縱容你了!結果是你不把我的喜怒哀樂放在心上!”小夏噘起了嘴。

  “是我的錯!”再一次緊擁,緊得幾乎疼痛,“原諒我!小夏,不要拋棄我!”雲去非把頭埋在妻子的脖頸中,而小夏感到了一股子濕意。

  他終於為自己而落淚了,小夏心中卻不知悲喜。可是她知道這一生一世自己都不會失去他了。

  敲門 聲讓雲去非抬起頭來,房門打開,剛從幼稚園回來的存遠把小腦袋探了進來。

  “爸爸!”一看見去非,存遠歡呼聲起,小小的身體沖到了床邊,手腳並用地爬上了床,擠到了他們中間,“我剛剛還以為外公騙我呢!原來爸爸真的來了!”

  “想爸爸了?”雲去非抱著兒子,嘴巴亂親著。

  “想!”存遠很老實地回答著。興奮之余不忘看看媽媽,“爸爸,你哄哄媽媽,不要媽媽和你離婚,不要分開好不好?存遠不要和爸爸分開!”

  “對不起”是爸爸的錯!我保證,我會哄媽媽,我們一家三口永遠都不分開!”

  “媽媽!你原諒爸爸吧!”存遠又撲到了媽媽的懷裏,“老師教過我們說知錯能改就是好孩子,爸爸他認錯了,那他就還是好孩子,好爸爸!不要分開了好不好?”

  雲去非也撒嬌一樣地把頭擠進小夏的懷裏,“給存遠一個面子吧!不要生我的氣了!”

  嘴角翹起,小夏擁抱著大小兩個腦袋,“那就看在兒子的面子上,原諒一次你這個曾經迷途的小孩。”

  “萬歲!”大小兩個男人歡呼了起來,抱在了一起在床上打滾。

  小夏只是微笑著,胸口充溢著幸福與滿足,再也沒有一點兒的縫隙了。

  忽然瞥見了爸爸,他就站在門邊,嘴角也帶著微笑。小夏笑著舉起手指作了個勝利的“V”字,你的女兒終於獲得了最真實的快樂與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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蒙其·D·魯夫
王室 | 2021-11-26 22:32:20


番外

  人聲鼎沸的體育館裏,幾萬的歌迷都跟隨著音樂搖動手中的螢光棒,口中跟隨著臺上的林沐恩大聲地歌唱。

  這是林沐恩在本地的個人演唱會,演唱會已近尾聲,現場的氣氛一直非常的熱烈。

  小夏也像所有的歌迷一樣從開場到現在一直都在揮舞螢光棒,一直在唱,也一直都沒有坐下過。

  而惟—一個與現場氣氛格格不入的只有她身邊的這個傢夥。

  “老婆!你還是坐下休息一會兒比較好!”

  “老婆!不要那麼激動地搖擺身體好不好?”

  “老婆!你還是歇歇,喝口水先!”

  “你煩不煩呢!聽個演唱會也不讓人安寧,我就說你不要來了,可你偏偏跟著來,到了這兒就不停地聒噪,我真受夠你了!”小夏拿著螢光棒向他的腦袋砸去。

  抱著腦袋,她的那個老公依然不屈不撓,“不是我想打擾你看演唱會,只是你別忘了你是孕婦,三個月了!我不跟著你怎麼行?”

  他不提也就罷了,一提起來小夏就一腦袋的黑線,  “人家都給你又生了一對雙胞胎,你這個傢夥還嫌不夠,又讓我懷上了!你難道忘了我生存遠的時候,你說不要再生了?你這個騙子!”

  “是!是!是!”雲去非點頭如搗蒜,“是我的不對!但你生那兩個小傢夥的時候真的很快,出奇的順利。而且,你也知道,你現在肉肉的樣子可愛得不得了,多想讓人咬上一口!我哪里忍得住!”

  “你這個色狼!”小夏又羞又怒,螢光棒更加賣力地砸砸砸!她正在為自己本來纖細苗條的身材哀悼,因為生子哺乳又懷孕而無法恢復,這傢夥還在這裏滿腦袋的黃色畫面。

  “我是色狼!色狼!”雲會非抱頭但不敢鼠竄。

  歌聲停止了,小夏結束擊打,把目光轉回舞臺。

  燈束集中在了林沐恩的身上,雪白的衣裳讓她猶如一個天使,手拿著麥克,舒緩的音樂響起——

  “最後,我還要請出今晚的最後一位嘉賓!不同於前面的那幾位,他既不是我圈中的好友,也不是我的師哥師姐,他甚至不是演藝界的人士,可是對於我來講,他卻是我最重要的人。曾經,我在感情的路上受過傷,是他用他的愛與包容讓我重新鼓起了勇氣。我也曾迷失過,但是他始終站在那裏,一直伸著他手,等待著我的手,引領我找到正確的方向……”

  “就算她的情郎再好,也不能抹煞了你的功勞吧!更不該貶低我唉!”正被林沐恩那番深情的告自感動得熱淚盈眶,一旁又有煞風景的噪音響起。不得以小夏只好又揮舞起螢光棒,砸砸砸!

  “我想瞭解我的歌迷已經知道我說的是誰了!那麼我就請出今晚的最後一位嘉賓——黎以橋先生!”

  一個男子緩緩地走了上來,歡呼聲又起。

  “以橋出身工商界,一向也非常低調,這次讓他成為我的最後一位嘉賓實在是因為我的威逼利誘。”

  台下一陣的哄笑。

  “可是我強人所難是有原因的,因為接下來的壓軸戲需要他的配合。”不知何時林沐恩的手中已經有了一束紅玫瑰。

  黎以橋剛剛站定,林沐恩已經上前,鮮花舉到了他的面前,“以橋!相比你的完美,我是那樣的不完美!我任性,我乖張,更不要提溫婉可人,可是就是這樣的我,今晚,在幾萬歌迷的面前,向你求婚,希望你能夠用你的懷抱繼續包容我,我要的幸福只有你能給我,所以給我幸福好嗎?”

  台下又是一片驚呼聲,小夏也沒料到她竟會向黎以橋求婚,更別說是在這樣的場合了。

  和其他人一樣,小夏也在等著黎以橋的回答,只有身邊的那個人像個保鏢一樣的目光在她的周圍逡巡,似乎根本不關心。

  “喂!你看臺上好不好?關鍵時刻唉!”

  “那傢夥肯定答應就是了!你又不是不知道那傢夥對她有多死心塌地,而且我知道以橋前幾天去買戒指了。”

  “啊!”

  小夏的嘴巴剛合上,果然見黎以橋在全場幾萬雙眼睛的注視下,從兜裏掏出來一個首飾盒,慢吞吞地遞過去,有點結巴地說:“本來、本來我想,既然答應做你的嘉賓,不如、不如趁這個機會向你求婚,我想在幾萬人的面前,你總不會讓我無法下臺。沒想到,被你搶了先!既然如此我接受你的玫瑰,也請接受我的戒指!”

  掌聲、歡呼聲雷動,彩帶花瓣從空中飄落,一對有情人緊緊地擁抱在一起。

  小夏的身體也被抱緊了,結婚已經十年的丈夫在她耳邊忽然低響著:“我愛你!小夏!我愛你!老婆!”

  本來小夏已經不指望這個彆扭的傢夥說出這三個字,可想到他今天竟說了。

  “你說什麼?”她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沒什麼!”雲去非完全沒事人一樣地鬆開了,沖著不遠的舞臺忽然大吼著,“別光顧著親熱,準新郎應該為準新娘套上戒指!”

  臺上的人或許聽得不清,但台下周圍的人卻聽清了。如起哄一般,臺上的那對情侶也聽見了。

  順應民意,林沐恩打開了戒指盒,鏡頭迅速跟進,特寫,一對珍珠耳環投射到了大螢幕上,鏡頭切換,是林沐恩錯愕的臉。

  這個變故很難不讓人浮想聯翩,所以臺上台下一片寂靜,一會兒低低猜測的聲音由小變大浪潮般席捲了全場。

  “沐恩!沐恩!”這下黎以橋真的結巴了,忽然他恍然,“錯了!我知道是怎麼回事了!去非他陪我去買鑽戒,這珍珠耳環是去非為小夏選的,我們拿錯了!去非、去非!”他向台下張望著,燈光順著他的目光投向了雲去非和小夏。

  大螢幕上映出的是去非高舉著一個首飾盒洋洋得意的模樣,沒待全場譁然,黎以橋的怒吼已經透過麥克風回蕩在體育館的上空——

  “雲去非!你耍我!”

  —全書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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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lackdolf
騎士 | 2022-1-6 10:19:11

不錯看
期待還有新的作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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抽抽抽
男爵 | 2023-1-3 11:34:11

感謝你的分享,所以我們現在才能了解更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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